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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關駒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21 PM     標題: 關駒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09-12-23 02:44 PM 編輯

【小說書名】: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小說作者】:關駒

【作者簡介】:

【其他作品】:呼風喚雨、狼兒傳

【內容簡介】:

    賈仁祿外號“路人甲”,一個小公司的網管,癡迷于網游。

    因疲勞過度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重生在了建安三年(公元198年),

      成了曹操手下一個普通普通的曹兵甲,而三國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絕色大美女貂嬋竟是他的老婆。

      手里捧著這個超級燙手的大山竽,在三國亂世中掙紮求存,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他決定竭盡全力的保護這個身世可憐的美女,但以他那微薄的力量,他能做到嗎?

      正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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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第664章及第667章為chenliping3410本人的手打小說文稿。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23 PM

第一章 家有靚妻

  電腦前,賈仁祿瞪大布滿血絲地熊貓眼,專心致致地盯著屏幕。右手狂點滑鼠,左手亂敲鍵盤,迅捷無比地操作著游戲中的小德為戰士不住地加血。此次圍奸奈法利安之役對他來說可是至關重要,他滿心希望自己足足曉首期盼大半年的“暗影烈焰法杖”能掉落出來。

  屏幕左下角橙、黃、白三色資訊不住向上直冒,霎時間便滾了一屏又屏。他塞著耳機,里面充斥著團長聲嘶力竭的呼喝、指揮之聲。不過他對這些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目不轉睛地盯著邊上BOSS的血條,心里默默地數著:“10%,9%,8%…3%,2%,1%,over!”奈法利安慘叫一聲,轟然倒地,四下里的各形各色的虛擬人物,紛紛跑上前去,在它的屍體邊上手舞足蹈,歡呼雀躍。

  經過了短暫的救死扶傷之後,便到了激動人心地瓜分裝備的時間了。賈仁祿緊盯著屏慕左下角的資訊欄,看著那一排排向上閃動的文字,心中無限激動,不住默念道:“拒絕黑手!拒絕黑手!暗影烈焰!暗影烈焰!”

  他外號:“路人甲”,是一小公司的網管。白天在現實世界里敬業,晚上便在“魔獸世界”里敬業。如此一來,他的睡眠便嚴重不足,弄得他是疲憊不堪,要不是今天有可能出他極度盼望的裝備,便不想再去了。

  正胡思亂想間,忽見屏慕上一行小字一晃即過,正是期盼已久地“暗影烈焰法杖”。心中狂喜,右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也不顧著夜闌人靜,大喝一聲:“終於出了!”忽然間心頭一松,疲勞之感襲來,只覺一陣暈眩,雙眼一閉,便即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只見那根法杖在頭頂上飛來飛去,上方有許多只大手正在不住爭搶,眼見著那法杖離他越來越遠了,不禁怒氣上沖,一聲斷喝:“都給我聽著,暗影烈焰是我的,哪個敢搶,我就跟他急。”

  這時邊上傳來一陣悠揚婉轉有如仙樂般的女子的聲音:“相公,你怎麼了?什麼是暗影烈焰?”

  賈仁祿還未清醒,夢囈般地嘀咕道:“暗影烈焰是一根法杖,我老早就想要了,別搶,都給我放下!”忽覺不對,心想:“我家里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還叫我相公,不對!我什麼時候結婚了?”想到此便一跳醒轉,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位身著古裝內衣的絕色美女。

  曹子建於《洛神賦》中有雲:“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 賈仁祿覺得用這些來形容眼前的這位豔麗無雙的美女仍是差上一點。眼見著生得是長短適中,修短合度,顧盼生姿,舉動生態。多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恰到好處,極盡性感誘人之能事,偏偏又讓人生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如此勾魂奪魄地大美人,他從未見過。看得是目瞪口呆,口水直流,鼻血都差點湧將出來。心中不由自主歎道:“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他常以柳下惠自居,自詡坐懷不亂,如今也忍不住叫道:“大美女,拍古裝片呢?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姓名、住處、手機、E-MAIL、QQ、MSN,當然還有三圍……”也顧不得大美女反感,像報菜名一樣,一口氣將所有能想到的聯系方式一口氣報將出來。

  那美女不住地打量他,表情甚是怪異,道:“相公,你沒事吧,別嚇我!你說的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賈仁祿見她表情不像作偽,看來她是真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心中咯噔一下,環顧四周。當時天尚未明,屋內有些昏暗,只是隱約可見木質地桌案、屏風、長幾、銅鏡、矮榻。這些東西只有在古裝電視劇中才見過,他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害怕,心想:“完了,完了,不會是到了古代了吧,這可怎麼是好,我的魔獸!我的暗影烈焰!”

  努力放松心情,戰戰兢兢地問道:“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那美女伸出纖纖素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方道:“相公,你怎麼了,暈過去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語無倫次的,我是貂嬋啊!不認得了?”

  賈仁祿只覺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耳畔一聲驚雷炸起,失聲叫道:“貂嬋?!”猛然跳起,縮身向後,靠於牆邊,擺了個太極八卦連環掌的起手式,力貫於臂,氣沉丹田,全神戒備,防止無雙猛將、溫侯呂布從暗處竄將出來和他搶老婆。

  等了許久未見有何動靜,想來呂布許是有事出去了,貂嬋背著他出來搞一夜情。雖如此想,仍是嚇得全身發抖,牙齒打戰,戰戰兢兢地道:“呂布呢?他去哪了?”心中盤算著:“這是個什麼人啊,爽了三國第一大美女,卻讓我來背黑鍋。不知道我會不會瞬間移動,呂布來了不知道能不能閃得掉?萬一閃不掉咋整,說不得也只能祭出那個求饒專用套路:‘呂大大,小的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你就可憐可憐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幼兒。小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保證再也不敢了。您就當小的是個屁,把小的放了吧。’到時一定要裝可憐蟲,也不知道能不能混過去……”

  貂嬋表情更加地怪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覺得他動作古怪,很是可笑,噗嗤得笑出聲來,道:“今天是怎麼了,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奉先……呂布前些日子在白門樓不就已經……”說著俏臉轉紅,鳳目含淚,晶瑩欲滴。

  她這麼一說,賈仁祿哪還能不明白,長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架式,心想:“原來呂大大掛了,害得我白擔心一場。”憑他《三國志》游戲從五代一直玩到十一代的豐富經驗,大概可以推知現在自己身處的年份是公元198年前後,也就不問貂嬋是什麼年分了,就是問了也推算不出來。

  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好的打著魔獸,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三國時代來了,還成了貂嬋了老公,這倒挺爽。不管這個,先問問我是誰,不是諸葛亮、趙雲,好歹也要弄個賈詡、徐晃來當當。”問道:“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貂嬋對他的奇怪反應漸漸的有些適應,也就沒有大多的驚奇,道:“你姓賈名福字仁祿。”

  賈仁祿心想:“得!名不見經傳,又是路人甲,我在原來那個時代就是路人甲,怎麼這里還是,我上輩子和路人甲有緣咋的。看來這外號不能亂起,就因我名字倒過來和路人甲音同,就被朋友起了這外號,一叫叫順了,到哪都成路人甲了。老天啊,你這不是折騰我嘛,就不能提提,哪怕是魏續、宋憲也成。”事已至此,要求也就不敢太高了。

  又想:“看來名人咱是當不上了,這樣貌總該過得去吧,能娶上貂嬋的人,樣子應該差不到哪去,沒有子都英俊也得塞過潘安吧。”想到此便道:“幫我把燈點起來吧,再給我一面鏡子。”

  貂嬋站起身來,轉身離去,不多時便將屋內的蠟燭點亮,走了過來,遞給他一面小銅鏡。賈仁祿對鏡一照,差點沒氣得昏死過去。只見自已生得一長條馬臉,口大眼小,矮鼻下塌,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比自己原來的樣子還差,整個一《天龍八部》里“馬王神”鍾萬仇的翻版。

  心想:“這叫什麼事嘛,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混了,路人甲就路人甲我都不嫌了,沒女人就沒女人,我也不求了。就想好好的玩玩游戲,沒想到玩著玩著,跑到三國來了,老婆是有了,可這樣子也太那什麼了吧。”

  心中有一千萬個問題要問,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從何問起,愣了片刻,方道:“我一時間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我到底是怎麼娶到你的?”這場以賴蛤蟆吃到天鵝肉為主題的賈福光輝事跡報告會,他還是極有興趣聽的。

  貂嬋也覺得他像是患了失憶之症,不過看他生龍活虎的,應該沒有什麼其他的後遺症,略感放心,遂將前事娓娓道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24 PM

第二章 亂點鴛鴦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建安三年十二月,曹操攻下徐州,生擒了呂布。白門樓上,只因劉備的一句話,曹操一聲令下,刀斧手將呂布推出,喀嚓一刀,須臾獻頭台下。BOSS一倒,又是分裝備的時間了,想來方天畫戟、赤免神駒,曹操也不會竟價拍賣,價高者得,一定是統統歸了自已,當然其中最關鍵的便是貂嬋的去向問題。

  曹操滿心欲將貂嬋納入後宮,看著下面的文臣武將一個個殷切期盼的眼神,咳嗽了一聲,道:“呂布已死,他的家小該如何處置,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班部中一人,闖將出來,跪拜於地道:“卑職未曾娶妻,乞請明公將貂嬋賜於卑職。”

  曹操一看,那人正是魏續,心中不爽,不去理他,問眾人道:“諸位還有何高見?”

  其他文臣武將當然很不熱意,一個個竄將出來。有的直指其非,有的主動請求,一時間唇槍舌劍,好不熱鬧。

  曹操本不欲在劉備面前提出納貂嬋為妾之事,偏偏下屬中竟未有一人揣測到他的意思,幫他提出來,不由的大是氣惱,見在場諸人中只有郭嘉、荀彧、荀攸等少數人未曾開言,便對郭嘉說道:“奉孝,我的妻妾雖多,卻沒有像貂嬋這般絕色的,我想要納她為妾,不知你怎麼看?”下屬眾臣方知曹操也心動了,紛紛噤聲不言。

  郭嘉正色道:“萬萬不可!明公此來,奉天子明詔,伸張大義,鏟除凶逆,吊民伐罪。若取下徐州而納一婦人,道路傳言便會道明公此來非為百姓實為貂嬋,那樣於明公之名有損,還請明公三思!”

  曹操聽他說得正大,倒也不敢再蒙生此念,道:“奉孝所言甚為有理,那將她賜於下屬如何?”眾臣見曹操如此說一個個把頭抬得高高的,盼曹操點名。

  郭嘉道:“貂嬋本是王允義女,送與董卓而董卓滅亡,跟隨呂布而呂布授首,實是不祥之人,在場眾人都是忠純之士,怎能娶一個不祥之人回去。不如將她放歸田里,選一處安靜所在讓她棲隱。”他覺得曹操是古往今來罕有的明主,不欲他為美色所迷,荒廢政事,置平定天下的大業於不顧,便出此“釜底抽薪”之計,將貂嬋遠遠支開,給曹操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曹操低頭沉思,尚未開言,荀彧附和道:“奉孝之言甚為有理,我也是這麼看的,還請明公三思。”

  曹操見他極其倚重的兩位謀士均如此說,也不得不同意,道:“既然文若也這麼說,那就……”剛說到此忽有一小卒來報:“啟稟主公,呂布家小已先安置於別室,等候主公發候。”

  曹操右手一揮,道:“知道了,下去吧。”那小卒倒退數步,剛欲轉身退下,忽聽曹操叫道:“回來!”

  那小卒忙回轉原處,重新跪倒,曹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卒應道:“賈福。”

  曹操又問:“多大了?”

  賈福應道:“二十八歲。”

  曹操又問:“可曾成家?”

  賈福道:“未曾。”

  曹操微微一笑,道:“去把貂嬋給我帶到這里來。”

  不多時貂嬋便在賈福的帶領下,娜娜婷婷而至。她望著那一道道充滿情欲的目光,心想:“當年董卓和奉先看我就是這種色迷迷的眼神,如今二人都已死了,而這些男人又用這種眼光看我,看來我的命運已經定了,只不過不知道是他們之中的哪一個。”

  曹操直愣愣地盯著貂嬋,心志迷惑,呆了半晌,才找回魂魄,穩住心神,微微一笑,道:“常言道:‘物無所主,人必爭之。’奉孝之言還是有些欠妥,將貂嬋放歸田野,他們要爭還是會去爭的,我不想在場諸位為爭一女子而失了和氣。這樣吧。”伸手一指賈福,又道:“貂嬋,這是我的貼身侍衛賈福,今已二十八歲,尚未成婚,實是可憐。我有意將你許配於他,不知你可願意?”

  貂嬋麻木地道:“但憑明公作主。”

  曹操問道:“賈福,你可願意?”

  賈福一躍之間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曹兵甲搖身一變成了曹操手下的貼身待衛,還娶到了天下最美的大美女貂嬋,樂得個心花怒放,嘴也合不攏了,話也說不出了,不住地大點其頭,以示願意。

  曹操哈哈一笑,道:“那好就這麼定了,你們兩個先下去吧,少時我便會給你們安排往處。擇定吉日,親自為你們主婚。”說畢縱聲長笑,不理在場眾人,徑自去了。

  在場諸人個個目瞪口呆,嘴張得老大,表情詫異,覺得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議,又最可笑的事情,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若是當時有眼鏡的話,一定能找到滿地的碎鏡片。

  賈仁祿邊聽貂嬋述說邊捧腹狂笑,待她說完了反而笑不出來了,問道:“那我們那個可愛的賈福同志是怎麼看這件事的呢?”

  貂嬋搖了搖頭,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賈仁祿道:“我當時是怎麼看的?”

  貂嬋格格嬌笑,似在回想當時的情景,道:“你當時嘴也合不攏了,一直說是祖宗顯靈,賜給他這個天大的造化。”

  賈仁祿心想:“弱智!這哪是天上掉餡餅,這是天上掉炸彈!這家伙可到好,爽完了就掛了,換我來給他擦屁股。曹操這麼做十分明顯,他怕人家說他打徐州為了貂嬋,名聲不好聽,就先讓我娶了,過一段時間,人們漸漸的忘了這件事了,再拿我開刀。到時就算郭嘉再說貂嬋不祥,他也會用一句:‘子不語怪力亂神’給頂回去,強納貂嬋。反正倒黴的絕對是我,我又不是呂布,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和三國游戲里五圍除武力外全在90以上,現實中叱吒風雲,就差一點統一天下的魏武相抗,那簡直是螳臂擋車,自不量力,不如逃了吧。”

  想到此站起身來,便打算逃走,剛走出數步,回頭看了一眼貂嬋,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覺不忍,便想:“既然結婚了,她便是我的老婆了。一個大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哪還叫男人嗎?還逃,還不如找個地方去死!電視劇《亮劍》不是說了嘛,一個三流劍客遇到一個絕世劍客,明知不敵,也必會亮出手中的長劍。那個什麼‘李雲龍’不就因老婆被搶而不聽命令擅自率部攻打平安縣城嗎?要得就是這股氣勢,既然我被逼到這個份上了,說不得這劍該亮還是得亮的。”

  想到此又轉了回來,重新坐到了床上,想想還是先將所有事情都問清楚,努力想個對策,於是問道:“你剛說我暈了過去,我是怎麼暈過去的?”他很想知道那家伙是怎麼死的,讓他倒了這麼一大黴。

  貂嬋暈生雙頰,側轉頭去,不敢看他,羞道:“回到許都後,你興奮得不了,一來便從早上到晚上一直和我那個……”

  她那欲卻還迎的誘人樣,看得賈仁祿頗為心動,鼻血又險些流了出來,聞言忙道:“得!打住!我明白了。”心想:“再聽下去就是黃段子了,呵呵,那家伙一定是初得貂嬋,興奮得不得了,便開始為非作歹起來。估計貂嬋的十八路彈腿甚是曆害,他一招沒有接住,兩眼一瞪,死翹翹了,可憐我正爽著魔獸,就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攤上了這個大麻煩。”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25 PM

第三章 籌思良策
        
  賈仁祿撩起袖子來,下意識地想看看現在幾點了,發現腕上空空如也,這才想起來三國哪來的手表,問道:“現在幾點了?”

  貂嬋又搖了搖頭,以示聽不懂他的話。

  賈仁祿又問道:“如今是什麼時辰了?”不禁心里報怨和古人說話真累。

  貂嬋道:“剛過五更。”

  賈仁祿道:“那我什麼時辰要去上班?”心想:“現在可是給曹操打工,可不能遲到,遲到了那就不是扣工資的問題了,那是要被喀嚓的。”

  貂嬋表情詫異,道:“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什麼是上班?”

  賈仁祿道:“就是我什麼時候該去曹公那報到?”

  貂嬋恍然大悟,笑道:“呵呵,你忘了?明公念我們新婚燕爾,特準你年後才去做侍衛。”

  賈仁祿心想:“看來曹氏財團的福利待遇還不錯,還有婚假。可惜這家公司干不長,呆在這里怕是活不過半年,得趕緊跳槽,可要去哪家公司呢?”想到此站起身來,來至案旁坐下,道:“幫我取紙筆過來。”

  貂嬋表情詫異,道:“紙很貴的,咱家買不起。”

  賈仁祿歎道:“唉,那隨便拿個什麼吧,只要能寫能畫的就成。”

  貂嬋轉身退下,少時端了個托盤上來,里面裝著文房四寶筆、墨、簡、硯。來到近前,將竹簡和毛筆遞給他。賈仁祿伸手去接,一不留神觸到她的手腕,疼得她一哆嗦,退了開去。賈仁祿心想:“難道我練成了九陽神功,這輕輕一下竟附有內勁,讓她受了內傷?”想想也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忙走上前去,撩開她袖子,定盯一看,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只見她雪白勝玉的右臂上布滿了青紫淤痕,間或夾雜著許多指甲印跡,入肉甚深。

  賈仁祿訝道:“這是怎麼回事?”

  貂嬋眼中淚珠晶瑩,直滴而下,道:“不小心摔倒在地磕的。”

  賈仁祿怒道:“不對,這是那個家伙……我掐的?”

  貂嬋不禁點了點頭,隨即好象想到了什麼,忙又搖了搖頭,表情哀怨自傷,看得賈仁祿不由自癡了。賈仁祿提起大手,狠狠照著自己那張馬臉,啪啪啪啪地來了四記清脆的耳光。一時間臉頰高腫,火辣辣地,甚是疼痛。

  賈仁祿冽著嘴,咬著牙,怒道:“以前那個賈福不是人,是畜牲!我狠狠打了他四下給你出氣。你放心,如今我賈仁祿決心撥亂反正,痛改前非。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我一定要盡力保護你,愛護你,對你好。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蒼天在上,我賈仁祿在此發誓,一定要盡心竭力保護我的妻子貂嬋,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若違此誓叫我……”他現在終於明白書中鍾萬仇的感受了,本來這些肉麻的話,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但此時這些話卻有如開閘洪水,滔滔不絕的湧將出來。他只覺得他這樣說是天經地義的,心中不禁想要為這個身世可憐的美女做點什麼,讓她不再受半絲委屈。

  貂嬋捂往他的嘴道:“別發誓,賤妾服侍相公是天經地義的,不值得為這事發誓,小心會靈驗的。”

  賈仁祿傻笑道:“放心,我不會違背誓言,它也就不會應驗。”心想:“在原來那個時代,我一天不得發上十幾、二十個誓,這些鬼話只能騙鬼,再說我這次是認真。”

  貂嬋笑道:“呵呵,別再說了,你不是要寫字嗎?還不快寫。”說著來到一旁為他磨墨。

  賈仁祿展開竹簡,凝神靜氣,謀篇布局,半晌方提起千鈞之筆,歪七扭八的寫下了兩個狗爬大字“袁紹”。貂嬋一見之下,忍不住格的笑出聲來,忙用手掩嘴。賈仁祿滿臉通紅,咳嗽一聲,以掩尷尬,不去理她。運力於腕,筆走龍蛇,又寫下了兩個大字“孫策”。此二字頗得草聖張旭真傳,深具狂草三味,反正自己也快看不懂到底寫了什麼了。即是書法略有小成,便一氣呵成,將當時割劇一方的諸侯名字一一列於簡上,末了放下毛筆,擺了個打完收功的姿勢,怡然自得,等人鼓掌。

  貂嬋見此天書,對他的敬仰自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時之間無法找到合適的用詞來形容他的書法之絕妙,呆立當場,用心遣詞,半晌方始贊道:“相公,你這是寫的什麼啊?”

  賈仁祿頗感尷尬,喝道:“嘟!你一個婦道人家,看不懂我這個書法大家的驚世之作,自是怪你不得。待為夫哪日有空,便將這手冠絕古今、驚世駭俗的書法絕技傳授於你。你用心習學三年,當小有成就,定不下於王、柳、顏、張。”這手大吹牛皮的絕技,他在公司里早就練的爛熟,常自詡臉皮比城牆還厚。

  貂嬋格格嬌笑,道:“我才不學呢,許都的三歲孩童寫出來的字都比你這個什麼書法家好看許多。”

  賈仁祿知道再說下去,自已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樣了,忙岔開話題,擺出了個算命先生的架式,道:“且住!不要打斷為夫的思路,這個決策關乎全家性命,兒戲不得!你且在一旁靜立,切莫打擾為夫我神游太虛、老僧入定,如果累了你自己先去睡吧。”

  貂嬋見他說得鄭重,也不敢再言,靜靜的立一旁。賈仁祿提起筆來,遙指著“袁紹”二字,心道:“袁紹不用考慮,坐擁河北,形勢一片大好,本來有望一統天下。卻外強中干,怯弱無用。有田豐、沮授、張郃、高覽這樣的謀臣猛將而不用,專門的親小人遠賢臣,兩年後的官渡之戰他便要倒大黴了,現在去就是去送死的。”

  在“袁紹”那兩字上劃了個大大的叉,心道:“接著是孫策,小霸王孫伯符倒是明決果敢,敢用他父親甯死不交的傳國玉璽去換取江東數世基業,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婦套不住流氓。’這樣的決定不是常人能做出的,令人好生敬佩。可惜他好勇輕出,沒在大陣仗之上折戟,卻在小陰溝里翻了船,兩年後他也要死了,接下來便是孫仲謀接位,那家伙謹小慎微,白白失去了偷襲許都的大好戰機,只搞得個偏安一隅。孫權只是個內政長才,擴張之道大不在行。再說他曾投降曹操,害死了我心目中的神明關公,所以也不用考慮。”

  想著便又畫了個大叉,接著七叉八叉將劉表、劉璋、張魯、張繡、公孫恭等人一一叉掉,一路叉到“馬騰”之前停了下來,心道:“此公所處的地理位置實在太妙了,我玩三國游戲都是從他開始玩的,結果就兩個字‘輕松’。他手下有馬超、龐德等猛將就是沒有智士,有與曹操一拼的實力,且他是鐵了心的匡複漢室與曹操為敵的,去投靠他倒是上上之策,可是西涼離此千里萬里,我帶著貂嬋怕是連許都城門都出不了,便會被抓去喀嚓了,這可怎麼辦呢?”思索對策,左思右想,直想得腦袋生疼,也想不出半點主意,正沒理會處,驀地里想起一個人來,失聲叫道:“汗!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貂嬋被他那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嚇了一跳,道:“你想到誰了?”

  賈仁祿道:“大耳兒!”拿起筆來在竹簡之末又塗上兩個字:“劉備”想到這個身長七尺五寸,兩耳過膝,目能自顧其耳的漢中山靖王苗裔,他就滿心興奮,心想:“這個苦大仇深的孩子在得到孔明之前,一直被曹操除得滿地找牙,狼狽不堪,四處寄居,形同乞丐。他可以說是與曹操不共戴天,而且命極其硬。我只要死心踏地的跟著他,怕是連曹操都奈何我不得。現如今他就在許都,八成躲在自家的後花園里種菜呢,這種韜光養晦的主意也只有這個飽嘗艱苦的大耳劉備能想得出來。他現今只有關張二人,少一謀士,我看看能不能用我這的多出來千余年的識見來幫幫他,反正坐著也是等死,不如狠狠賭上一把。只不過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曹兵甲,不是諸葛亮,也沒有像司馬徽那樣會裝神弄鬼的高人跳出來為我說上一句:‘伏龍、仁祿,二人得一,可安天下。’如何才能讓這個求才若渴的大耳兒相信我?”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27 PM

第四章 處境艱難

    貂嬋笑道:“呵呵,原來你是在說玄德公啊,奉先……呂布私底下也愛這麼叫他……”一提到呂布便又愁思暗生,愁雲滿面,大有山雨欲來之勢。即便是老天爺要完成這種從豔陽高照到陰雲密佈之間的天氣變換,也得刮上半天的風,蓄上半天的勢。而貂嬋僅僅在一秒鍾之內便做到了,不得不令賈仁祿好生佩服,有種想要五體投地的感覺。

    賈仁祿覺得有必要先擺正她在家裏的地位,笑道:“呵呵,以後在我面前說話不用顧忌,你愛叫奉先叫奉先,愛稱呂布稱呂布。就算你打算把這間屋子拆了點著玩,只要你不怕喝西北風,也隨你。”他曾狂笑過周幽王荒唐,但現在也不得不想到,只是當時自已沒有遇到那種處境而已。如果現在他有實力,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搞一次“烽火戲諸侯”,只是為了博取貂嬋一笑。都說“江山美人”,江山他怕是沒指望了,美人再哄不住,那豈不是白來了三國一趟了。

    貂嬋聽他說的好笑,霎時便又陰雲散盡,紅日再臨,格格的笑出聲來。那表情看到賈仁祿是如癡如醉,心想:“這個重生怎麼沒把手機給我重生過來,要是有的話,此情此景,喀嚓一照,來上一張。把像片擺到‘淘寶’上去拍,題目就叫《三國第一大美女貂嬋傾國一笑》,一準能賣個天文數字,實是一條極快速的生財之道。”

    又想:“說到錢才想起來,三國遊戲裏的常用套路不就是外交嘛,要想學到好技能,先得和諸位大大套交情,關係不到親密他們連理都不理你。要怎麼才能套交情呢?總不能想像遊戲裏那樣對著那個人物頭像狂點滑鼠和他對話吧,現實中要是老跟在他們屁股後面念叨著:‘大大,你吃過飯沒?’他們肯定會當你是神經病,轉過身來,和顏悅色地對你說道:‘滾!’然後揚長而去。還有一樣就是應酬,我可不是酒豪,出了名的‘三杯即倒’。再說了我這個小家小業的,估計沒多少銀錢,怕是沒搞兩次酒宴,便會傾家蕩產,準備賣兒賣女了。常言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還是先搞清楚手裏到底有多少彈藥。”

    想到此便問道:“咱家現今還有多少家底?”

    貂嬋小嘴一撅,又生氣了,轉身便走出屋去了。賈仁祿正莫名其妙間,貂嬋伴著一陣香風,又轉了進來,將手中的銅錢往案上一扔,道:“都在這了,你要就都拿去吧。”

    賈仁祿一看案上銅錢約有數十個,他不知道這些錢到底能買什麼,但從貂嬋的表情上便能看出財政困難,用度緊張,問道:“不是曹公主婚嗎?各位大人難道沒有過來道賀,沒有獻上賀禮?”在他映象中結一次婚沒有賺個萬兒八千的,這婚就算是白結了,想來古代也是如此。

    貂嬋怒道:“哼,怎麼沒有,可是沒到許都,就都被你賭光了。”

    賈仁祿心想:“得!又是一個‘月光族’,我還好點,一般月尾才光的,沒想到這個傢伙更是不濟,月頭就光了。現在這點錢怕是吃飯都困難,沒法再用來交際了。汗,當時學什麼電腦啊,只會擺弄電腦,玩玩遊戲。現在倒好,到這個連電腦都沒有的時代,什麼也不會了……”

    賈仁祿道:“這些錢你就好好收著吧,自己作主花吧。以後我的工錢一到手便交給你,由你全權打理。”這是他初到三國的第一項的人事任命——賈仁祿私人祕書兼財務總監,因此表情極為鄭重。

    貂嬋忙把錢收了起來,剛要離開,去找個僻靜的地方將錢藏好。賈仁祿指了指桌上的簡贖,說道:“順便把我的大作也帶下去燒了吧。”人在亂世,就得萬事小心,保不齊哪個未卜先知的高人就能看懂他那副嘔心瀝血的傑作,就沖他在諸位大大的名字上大畫叉叉這點,他就得挨刀。

    賈仁祿心裏盤算著如何應對眼前這攤爛局,表情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想了些網上看來的極度好笑的笑話,摟著貂嬋,用他那破鑼般嗓音,娓娓道來,聽得貂嬋是嬌笑連連,他也恍然如在夢中,心想:“要是沒有眼前這堆爛事,我一直講笑話給她聽,她一直笑,就這樣子無憂無慮過一輩子那該有多好啊!哼!這堆爛事看我怎麼收拾你……呃……沒轍,還是先吃飯吧,吃完才有力氣想……”

    用畢早飯,賈仁祿閑坐無聊。他原來一天到晚有十幾個小時是在電腦前渡過的,現在電腦沒有了,他就好象戒毒般的難受,手指不斷的在桌案之上亂敲,當是在敲打鍵盤了。腦中意淫著自己小德武裝上暗影烈焰後的威風樣子,想著想著,口水流將出來,滴到了案上,心想:“唉,沒有魔獸的日子怎麼過啊,不行得問問。”問道:“貂嬋,咱家有什麼娛樂項目沒有?”

    貂嬋詫異地道:“什麼是娛樂項目?”

    賈仁祿歎道:“就是有什麼打發時間的活動,總不能一天到晚的那個吧……”

    貂嬋俏臉飛紅,起身離去,不多時便拿來一支銅壺放於遠處,取過幾支箭來遞給他。賈仁祿並未用手去接,道:“在女生面前舞刀弄箭的不好,還是算了,換個吧。”心道:“……投壺,我可不能在貂嬋面前獻醜,讓她看到我箭箭落空的可憐樣子。那時我就不是投壺,而是要去投湖了。”

    貂嬋又消失,不多時端了一盤圍棋上來,擺於案上,道:“不如我和相公下盤棋吧。”

    賈仁祿一看傻眼了,尷尬地道:“圍棋……不會……五子棋你會不會?”

    貂嬋滿臉疑惑,搖了搖頭,道:“不會。”

    賈仁祿道:“我想你也不會,還是算了吧。”

    當晚賈仁祿躺於床上,撫摸著貂嬋那細膩嫩滑的肌膚,聞著她那似蘭似麝、幽沉矩膩、沁馥芬芳的體香,覺得仿佛來到了仙境。正在意淫些荒唐香豔的場景,忽想到自己在現實中所肩負的責任,那些幻想便好象五光十色的肥皂泡一樣霎時間破裂乾淨,消失得個無影無蹤。

    他不敢輾轉反側,怕吵醒了邊上睡得正香的小美人,只得兩眼直愣愣地盯著屋頂,努力相轍,正苦苦思索間,忽聽貂嬋叫道:“奉先,救我!”忙側頭看去,貂嬋的臉沖著他,微光之下,看得分明,已是淚流滿面。

    他心中一痛,攝手攝腳地掀開綿被一角,悄然下床,找了件衣服披上,步到小小後園之中,抬頭仰望天上疏星,心中百感交集。想著未蔔的前途,不由的暗恨自己以前頗荒廢學業,只知道玩,混來混去都是個路人甲。在原來那個時代,是個路人甲倒無關緊要,反正有份活幹,有份工資拿,日子也能混得個逍遙自在。而如今是亂世求存,保護佳人,稍有差池,便會粉身碎骨。而自己即無呂布之勇,無法拔山起嶽,氣吞天下。又無諸葛之謀,無法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整日裏只會追求遊戲裏一些虛無飄緲的裝備,沉迷在虛擬世界當中不能自拔,當真沒有一點實際用處。

    想到此不禁仰天長歎:“蒼天啊,你說我該怎麼辦?!”

    天上星星,晶晶點點,沖著他不住的眨眼。也許是距離太遠了,他的話傳速太慢,還沒有上達天聽,所以四下裏仍是寂靜無聲。

    忽聽貂嬋道:“相公,這太冷,還是到屋裏去吧。”走上前來,幫把他弄得亂了得衣服整理了一下,重又披好。

    賈仁祿什麼也沒說,牽著貂嬋的玉手,邁步進屋。心裏只是反反複複地念著諸葛孔明那句傳頌千古的名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28 PM

第五章 郭嘉來訪
         
    次日,賈仁祿讓貂嬋自去忙活,獨自一人來到後園之中,找了一株小樹,在樹下打坐參禪。

    心想:“《倚天屠龍記》裏少林三老僧為了其中一個師兄弟的眼睛,都在松樹下參了三十年的枯禪。一隻眼睛哪有貂嬋重要,如今我為了貂嬋,怎麼也得參上三百年吧。都說伍子胥為混過昭關,苦思良策,一夜之間竟將頭給愁白了。我也得拿出這股氣勢來了,空悲切就空悲切吧,怎麼也得先將這顆少年頭愁白。到時實在保不住貂嬋,也得保住性命,披發上山當‘白毛男’去,用來控訴三國最大的‘黃世仁’——曹操的暴行。背不住後世哪個戲劇大家,就會根據這段‘賈仁祿獨抗惡曹操’的經典故事,演繹出一出膾炙人口的名劇《白毛男》。”

    “如今身處這個科技極度不發達的時代,如何才能保護身邊這個大美女?炸藥?不行,雖然我知道配方是‘一硝二磺三木炭’但中學那些化學知識在大學聯考之後就統統的還給老師了。再說炸藥是那麼容易發明的?對炸藥最為研究的那是諾貝爾,他為了研究炸藥可謂傾其一生,在無數次事故,無數次被炸得血肉模糊、半死不活之後,才發明瞭無煙炸藥。我雖然不怕被炸得血肉模糊,但研究這東東是要有經費的,就憑家裏的那幾十個銅板?我看還是算了吧。”

    “火槍?更加不切實際,就算我能造出來,這東東八成還沒有一根燒火棍好使。火槍最大的天敵就是騎兵,放眼歐洲戰爭史,火槍要勝過騎兵那是經過一個極其漫長的時期。窮無數科學家、軍事家的精力,從製作工藝到戰術理論、作戰方法,不斷進行的改進。經過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失敗,死了無數的人,方能獨領風騷,將騎兵徹底淘汰於曆史的硝煙之中。如今三國的騎兵動則數萬數十萬,就算有火槍也霎時便被沖個七零八落,結果只有一個:‘等著讓人收屍吧!’”

    諸般主意紛至踏來,又一一被他否決。參了一個時辰的禪,竟連一個狗屁主意都沒想出來,不由想到:“唉,三國時代真無聊啊,要是有魔獸,我還在這裏參什麼禪啊,早就上線玩個不亦悅乎了。以前一天可以玩十幾個小時的電腦,如今什麼也沒得玩了,真得好難受啊!老天啊,能不能給我一台電腦,讓我玩上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我願將我家中的數十銅板全數奉上……”想到魔獸霎時間眼淚、鼻涕、口水齊流,一副標準的癮君子三月沒抽鴉片的樣子。現在就算叫他用所有錢換一個小時的電腦時光他也願意,大不了剩下的時間都去喝西北風。

    突然間靈光一閃,腦中似有一道閃電劃過,心想:“好象有門,剛想到什麼?魔獸?不對……電腦?不對……對了,是無聊!不僅僅我無聊,我想這時代其他人也一定很無聊。以前的君王為什麼那麼荒唐,日昇歌夜禦女,荒淫無道。蓋因娛樂項目匱乏所致,無從打發時間,才會在那上面發大把的時光。哪像千餘年後,電腦、電視、電影、網絡,可以玩的東東實在太多了,一一玩上一遍都要發不少時間,哪有空去想那種事。”

    “電腦、電視這些太高深的娛樂產品我是整不出來,但是象棋、軍棋、紙牌、麻將這些簡單的東東還是能搞定的。特別是麻將這東東曆史悠久,就算在原來那個電子產品日新月益、層出不窮的時代,仍有無數人著迷,已成為我國的一種國粹。如果大街上有人冒出一句:‘我不會打麻將’,估計會被邊上眾人直接鄙視到死的。君不見《名偵探柯南》裏那個什麼也不會,只會插科打諢的毛利大叔都著迷於麻將嗎?這就說明這東東實是有著無窮的魅力。”

    “這些東東製作工藝簡單,規則又不複雜,正合適我這種無權無錢的人發明,如果經營有道,搞不好我還能弄個三國時期遊戲業的巨頭來幹幹。而且在游戲過程之中還能與人交往,增進感情,當真是一舉數得。得!就它了。”

    正盤算著如何著做出這些小玩意時,貂嬋娜娜婷婷而至,見他舉止怪誕,表情怪異,噗嗤一笑道:“別發癔症了,奉孝大人來了,還不快去迎接。”說著便要上前幫他整理儀容。

    賈仁祿一拍大腿,喝道:“來得正好!”心想:“借刀殺人咱玩不來,借雞生蛋總該可以吧,郭嘉來得太是時候了,此子極其聰明,應該對這些新奇的東東極感興趣。只要善加利用,說不準我一分錢不用出,便能讓他把這些東東給造出來。”

    貂嬋被突如其來的一“醒木”嚇了一跳,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道:“相公,你別再嚇妾身了,有哪不舒服快說出來,我去給你請大夫。”

    賈仁祿急著想見郭嘉,也沒空和她逗嘴了。噌地站起身來,也不顧衣衫不整,滿是塵土,邁大步直奔前廳而去。貂嬋怕他在郭大大面前在大發神經,趕忙緊隨而出。

    來到前廳,把郭嘉讓至主位,寒喧一番後,郭嘉道:“仁祿,不知你最近過得可好?有什麼要求只管向我提,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做到的。”他也知曹操欲對賈仁祿不利,極不願看到這個有道君王沉迷於貂嬋的美色,便打算盡其所能來幫幫這個可憐的賈仁祿,使他能夠逢凶化吉。

    賈仁祿正襟危坐,道:“謝大人關心,托曹公之福,一切安好,諸事順遂,不過就是有點太無聊了。”

    郭嘉見他今天應對從容,舉止有理,不像原來那個人前人後國罵不斷,言語粗俗的賈福,微感奇怪,道:“哦,仁祿是想做事了?”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能馬上給曹公辦事,小的當然求之不得。但小的覺得這個業餘生活還是太無聊了一點。”

    郭嘉表情更加詫異,道:“業餘生活?”

    賈仁祿道:“就是平常時的生活,我昨夜做得一夢,夢到去了仙界,見到天上一些聊以消遣的新奇的小玩意,不知大人可有興趣知道?”

    郭嘉道:“哦,你且說說看,都有什麼新鮮玩意。”

    賈仁祿對貂嬋說道:“貂嬋,幫我取紙……簡筆來。”

    貂嬋聞言退下,少時取了筆墨簡硯來,將簡筆擺於案上,便欲到一旁磨墨。賈仁祿道:“貂嬋,我來磨墨,你來寫。”說罷便把位子讓了出來,他知道自己的書法曆害,可不想看到郭嘉見到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作之後崇拜得把早飯給噴出來的情景。

    貂嬋知其心意,來到他的位子上坐下,賈仁祿一邊磨墨一邊指點貂嬋將象棋棋盤的圖樣給繪了出來,見她繪好,道:“大人,這是象棋的棋盤圖樣,此種遊戲和圍棋一樣適合二人對弈。分紅藍雙方,共有棋子三十二枚,每方各一十六子,分別是兩車、兩馬、兩象、兩士、兩炮、五隻小卒和一隻老將。”說著讓貂嬋將各個棋子的名稱列於圖樣之側。

    郭嘉越看越心驚,道:“這和六博戲很象,卻又繁難了許多,快快和我講講它是如何行棋的?”

    賈仁祿微微一笑,指著圖樣,將象棋一些基本步法一一道來,正所謂馬走日來象行田,車最無敵,可橫沖直撞,小炮只能隔山打牛,小卒只能揮戈直進。老將最是不濟,啥也不會,只能躲在九宮裏急得團團直轉,兩個小士跟著幹著急,陪在旁邊替他擦汗。

    賈仁祿只是說了一些基本步法,饒是如此,郭嘉仍是聽得一頭霧水,兩眼直愣愣地盯著棋盤圖樣,用心領會,半晌無言。

    賈仁祿看著郭嘉一臉茫然的樣子,心花怒放,心想:“這就叫多了千餘年的識見,漫說你有神鬼莫測之機,也一樣被我這個小卒給唬得團團轉。”

    待郭嘉神遊太虛回來,賈仁祿方道:“我看到這種象棋很感興趣,想做一個來,無聊的時候可以和內子下下消遣消遣。只是家裏實在是資金短缺,不能如願,實是遺憾。”

    郭嘉忙道:“這個好說,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找最好的材料做好送來,到時還請你具體講講該如何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29 PM

第六章 棋勝郭嘉

  賈仁祿道:“且慢,我還有一些東西想叫大人一並幫我做出來,不知大人可有興趣聽聽?”

  郭嘉急道:“快說!快說!”

  接著賈仁祿將軍棋和麻將這兩樣游戲給說了出來,說到軍棋的時候,當然不能直接把什麼排長、旅長等名稱給說出來,那樣郭嘉估計得翻白眼、吐白沫。他把這些職銜換成破虜、討逆等將軍的名稱,把司令換成了主帥,炸彈換成了飛石,地雷換成了陷坑,軍旗換成了帥旗。

  還是麻將最難說他憑映象將各色麻將牌一一道將出來,直說得他口干舌燥,貂嬋寫得素手酸軟,郭嘉聽得個頭痛欲裂。

  待他說完,郭嘉有一種想要拜師的沖動,心想:“他說是做夢時見到的,八成是在說鬼話。這麼複雜的游戲,豈是一見之下便能說得如此明白的?他定是對這些游戲極為熟悉,才能說得如此清楚。我從未聽人說過類似的游戲,看來這些游戲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能想出如此游戲的人,該有多聰明。如此之人竟隱於小卒之中,不能為國所用,實是可惜。”想到此對賈仁祿道:“仁祿兄放心,這些棋牌小弟一定盡快制作出來,到時還請仁祿兄指點一二。”心中對他產生了欽佩之意,口中的稱呼自然也就不同了。

  賈仁祿謙遜道:“小的何等樣人,敢和大人稱兄道弟。”

  郭嘉道:“仁祿兄說的哪里話,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這些東西雖屬於奇技淫巧,難登大雅之堂。然兄長既能想象出來,足見兄長學究天人,如此之人郭某願意結交。”

  賈仁祿道:“大人千萬別如此說,再說小的該無地自容了。”

  郭嘉笑道:“呵呵,別再謙虛了。先別說了,我這就回去將這些棋牌趕制出來,告辭!”說完拱手一揖,從貂嬋手中搶過竹簡,急沖沖地回去了。

  待郭嘉走後,貂嬋似笑非笑地看著賈仁祿,半晌無言。賈仁祿心里直發毛,不住的用手摸臉,道:“你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貂嬋笑道:“呵呵,這些游戲真的都是你在夢中見到的嗎?”

  賈仁祿老臉一紅,咳嗽一聲,道:“當然,我昨晚見到周公時,他老人家告訴我的。”

  貂嬋道:“昨晚你一個晚上沒睡,如何見到周公?”

  賈仁祿聞言如喝了三瓶二鍋頭、六瓶五糧液,老臉紅個通透,結結巴巴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沒睡……從後園回來之後我……便一覺睡到大天亮。”

  貂嬋沖著他嫣然一笑,道:“時候不早了,仁祿,你也餓了吧,我這就給你做飯去。”說完便不理他,徑直跑到廚房做飯去了。賈仁祿呆坐當場,努力找尋被笑掉的魂魄。

  五日後,郭嘉興沖沖的來了,身後跟著三個隨從,每人手里均捧著個大盒。

  甫一進門,郭嘉便道:“可是真巧,三日之前曹公招我到府,賜了我幾根外邦貢來的象牙。我得到之後便馬上請高手匠人趕制。今日方始完工,我實在等不及便馬上送了過來。”

  賈仁祿不敢怠慢,忙把他讓到屋里,讓貂嬋奉茶。

  手里握著象牙制成的象棋,感覺就一個字:“爽!”。瞬息之間就將郭嘉將得個無計可施,大冬天里愣是把他逼出一身痱子來,那感覺更是爽上加爽。看著郭嘉的狼狽樣子,賈仁祿笑道:“呵呵,大人,你看這游戲可還使得?”

  郭嘉放下手中棋子,以示認輸,歎道:“太神了,區區三十二子之間竟蘊含了這許多兵法機變、陰謀鬼計。它無圍棋繁複,耗時長久,卻同樣能起到增智長謀、有益身心的效果,實是平時消遣的良戲。仁祿兄能想出如此游戲來,小弟實是由衷的佩服,仁祿兄真乃神人也!”

  賈仁祿耳聽著三國第二號智謀人物郭嘉(第一當然是諸葛大大,哪個敢和他搶!)對他如此贊許,當真樂得個不知身處何方,笑得個口歪眼斜,表情神態頗為不雅。貂嬋在一旁見此情景,柳眉微蹙,悄悄伸手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擰上一記。

  賈仁祿吃疼,忙坐穩身形,表情肅穆,謙虛道:“大人過譽了,小的何敢當的。”

  郭嘉道:“當的,當的。我對兄長十分仰慕,不如你我二人義結金蘭如何?”

  本來要賈仁祿與郭嘉結拜,他自是求之不得。如果換在三國游戲里他會毫不猶豫的點確定,可惜在現實中,他注定要與曹操為敵,他不想見到兩軍陣前,兄弟相殘的慘劇發生。於是說道:“大人,小的何等樣人,敢和大人結拜。”

  郭嘉道:“身份大小乃俗人所定,你我傾心相交,怎能拘泥於俗套。”

  賈仁祿道:“大人盛情小的心領,但小的還是萬萬不敢。”

  郭嘉很是詫異,心想:“在曹公的地面上拒絕和我結拜的,怕是只有眼前的賈福一人。誰不知道我是曹公手下第一智囊,曹公對我那是言聽計從。平時一個個都是加意巴結,個個嘴臉難看,著實可惡。能夠泰然處之的只有文若、公達、仲德等少數幾人而已,而這些人,我若要提出與他們結拜,他們自也求之不得。如何這個小卒竟三番推搪?”問道:“卻是為何?”

  賈仁祿心知郭嘉不是那種亂嚼舌根的小人,索性博他一鋪,道:“大人,小的的苦衷大人應該是知道的,還請大人能夠體諒。”

  郭嘉聽了更是一驚,心想:“原來他已經知道了,怪事,怎麼一點也不像當初娶貂嬋那個滿嘴噴糞的賈福?難道他那時是裝的?那也裝得太像了吧,眼前之人和當時的賈福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的他心志之高、智慮之純就是放眼天下也無幾人可及,如此之人就這麼流於他人之手,實是可惜。不行我定要好好規勸曹公,讓他打消此念,好好用用眼前這個小卒。”想到此便道:“事未臨頭,結果疏難預料,仁祿兄也不必過於著急。好吧,既是你不願結拜,我也不便勉強。來!我們再下一盤。”

  當晚,屋內,案中擺了副象棋,賈仁祿和貂嬋正在凝神對弈。貂嬋望著那鐵桶般的包圍圈,眉頭緊鎖,苦思半晌方始下得一步。賈仁祿微微一笑,問道:“想好了?想好我可要下了。”

  貂嬋又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局面,考慮片刻,方道:“嗯,下好了。”

  賈仁祿一舉手中大車,啪地往盤上一落,喝道:“將!”

  貂嬋看了看棋局,呵呵一笑,道:“今天郭大人要和你結拜,你為什麼拒絕?那可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

  賈仁祿擺了副大男人的樣子,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麼,我們在這個地方豈能呆長。我不想牽扯太多感情在這里,到時走的時候也不安心。你想好了沒有,別拖延時間,快下啊!”

  正在此時屋外一陣風刮過,吹得落葉沙沙直響。貂嬋呵呵一笑,道:“外面好象有動靜,會不會是郭大人又來了。”

  賈仁祿心想剛才的話怎能叫郭大大聽道,忙回頭去看,看了半晌也未見有何動靜,便道:“沒人來,是風吹的。”

  貂嬋落了一子,笑道:“呵呵,原來是妾身聽錯了。好了,我下好了。”

  賈仁祿回過頭來,準備落子,定盯一看,盤中將著軍的那輛大車竟然不翼而飛了。見此情景,不由地驚呆當場,心想:“昏!棋還沒學會,這招她倒無師自通了。貂嬋大姐,我對你的敬仰那真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0 PM

第七章 游戲之王

  賈仁祿研究出新鮮玩意的消息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不出三日,許都城內已傳得是沸沸揚揚,什麼版本都有。流言與八卦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偉大的、無敵的。有道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賈仁祿不得不佩服這股力量的偉大,在這個沒有電話,沒有報紙,沒有電視,沒有網絡的時代流言竟也能傳得如此迅速,實是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次日下午他的這個小小棋牌室便已迎來第一批玩家。無非是曹仁、徐晃、許褚、程昱、荀彧、郭嘉這幫文武大臣,他們有的為了一窺貂嬋美貌,有的為了享受游戲樂趣。總而言之各形各色的人物懷著各種各樣的目的,紛紛擁向這個小小的賈宅。

  當然他們來得時候大部分都不是空手的,有的銅錢三五千,有的絹帛一兩百。這些大大怎能貂嬋面前出丑,就算送得不是錢財,送些珠寶玉器,那也無一不是珍品。賈仁祿覺得這不符合網吧游戲廳按小時收費的規矩,再三對這些大大聲言,不要送此厚禮,只要茶錢即可,實在要給按時辰給也行。但推了半日又怎能推得掉,正欲再推時,卻瞥見貂嬋正吭哧吭哧住里搬東西,氣得他差點沒暈倒當場,口吐白沫。

  來得都是大人物,哪個都是爺,都得侍候好了,賈仁祿和貂嬋那是端茶遞水忙得個不悅乎。賈仁祿現在才體會到在這個時代開棋牌室當真是不易,見到那些大大得不停鞠躬作揖,嘴里還得跑著好聽的火車,忙了一個下午總算把這些爺全送走了,累得已是直不起腰來。他和貂嬋也顧不得儀態端莊了,一屁股坐到地下,互相對視,半晌無語,驀地里同時叫道:“不行!得雇傭人!”這一異口同聲,兩人均覺好笑,不由得相視大笑。

  此後數日賈家門前車如流,馬如龍,長龍一直排到街口,漸漸已成街頭一景。這日賈家對門的一個小小的茶館之內,外地來的茶客甲,見此情景,詫異地問道:“看這戶人家也不像很有錢有勢,怎麼門前這許多車馬?”

  邊上本地茶客乙道:“你是外地來的吧。”

  茶客甲道:“對的,不知對面住的是何方神聖?門前竟如此的熱鬧。”

  茶客乙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對面住的可是曹公手下隨身侍衛賈福賈大人。”

  茶客甲側過頭去,噗得一聲,將嘴里的茶水盡數噴了出去,道:“什麼!對面就住了一個侍衛,就有這麼大的陣勢。改明兒,我也當待衛去。”

  茶客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茶客甲一番,心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樣子,就你這樣的人也想當待衛。”嗤了一聲,不屑地道:“就你?這個賈大人可是大有來頭的,你怎麼能和他比。”

  茶客甲一臉茫然,問道:“什麼來頭?”

  茶客乙一臉嚴肅地道:“他可是曹公的表兄的姐夫的三叔的妹夫的侄子,他的父親曾救過曹公性命,於百萬軍中硬將曹公給背了回來,身受箭傷一百零八道,整個人被射成像刺蝟一樣,回來不久後就死了。曹公為了報恩,把全天下最美的大美人貂嬋都許給他了。如今他又研究出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名聲更是大的不得了。全許都的達官貴人都往這跑,你說能不熱鬧嗎。”這是賈福娶貂嬋的第一百零八種版本,茶客乙說將出來那是繪聲繪色,有如親臨。

  茶客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唉,這年頭朝中有親戚就是不一樣,連曹公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這麼威風。那曹公的兒子豈不威風到了天上去了。”

  茶客乙道:“那可不……”剛說到此便聽到掌櫃地咳嗽了一聲,回頭看去,見他往上一指,原來上面懸了一塊牌子,上書四個大字:“莫談國事”,茶客乙見到這個牌子趕緊噤聲不言,低頭喝茶。

  賈宅內,賈仁祿見到預期的效果已經達到,樂得合不攏嘴,一邊指點那些大大該如何玩這些游戲,一邊向《天龍八部》里的薛神醫同志學習,不住向那些大大們討教武功,討教學問。諸如“纏絲擒拿手”、“五虎斷門刀”之類的功夫那是學了不少,也不知道有用沒用,反正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這邊廂許褚、郭嘉等四人正在打麻將,許褚上身脫得只剩件單衣,銅鈴般的大眼瞪得快要暴將出來,嘴里不住地念叨著:“白板,白板”,黝黑大手里攥了一張牌不住的揉搓,大有不搓成白板勢不罷休之勢,驀地里一聲斷喝:“三萬!”怏怏地將手中之牌狠狠地擲了出去。那巨雷般聲音與張飛在長阪橋的一聲斷喝有異曲同功之妙,都附有眩暈效果。郭嘉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方始回過神來,撿起那張牌,笑道:“呵呵,就等這張了,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許褚氣得滿臉通紅,怒道:“咋我打啥,你胡啥,定是你這廝在作弊!”左手抓住郭嘉的衣領,像拎小雞般地一把將他提起,提起小缽般的鐵拳便要捶將下去。

  郭嘉身後的張遼喝道:“還不住手!我一直邊上看來著,奉孝沒有耍詐。是你這廝自己不濟,想要的牌喊得全許都的人都知道了,哪個敢打給你,害得我這個師父也跟著你丟人。輸了還想打人,成何體統!”

  許褚聽到自己的麻將啟蒙恩師發話了,只得放開郭嘉,怒道:“哼!今天咋這樣呢,一盤也沒胡,真邪門!”將內衣也扒了下來,露出了胸前一大搓黑油油的胸毛,擺了一個裸衣斗馬超的造型,喝道:“再來!”眾人又是一陣眩暈。

  正對面的曹仁道:“仲康,你今天運氣不濟就到這吧,邊上好幾位老哥都眼巴巴地等著呢,我看你還是退位讓賢吧。”

  郭嘉道:“對的,對的,等會你又打這個,捶那個的,哪個受得了。打牌又不是比武,用不著脫得赤條條的,得用腦子。”

  許褚道:“不行,得再來,我等了兩個時辰好不容易才排上來的,還沒打過癮,怎能輕易便走。”

  張遼道:“我看你還是好好在邊上看看學學再來。”

  許褚哪里肯就這麼走了,兀自大大冽冽的坐在那里不動地方。旁邊閃出張遼、徐晃、夏侯惇、於禁這四條大漢,二話不說上前架起他,將這匹害群之馬,直摜將出去。許褚爬了起來,連塵土也不顧著撣,趕忙跑到郭大大身後,生怕錯過了學習的機會。

  一旁正下象棋的荀彧見狀笑道:“呵呵,公達,還好你剛才硬將奉孝擠走,不然現在挨拳怕就是你了。”

  荀攸笑道:“確是如此,虎癡真是暴力。看來這麻將打不得,搞不好會有性命之憂。哪有下棋來得爽快,還能陶冶性情。”

  郭嘉聞言佯怒道:“公達,你還敢說,剛才我下得起勁的時候,你在一旁胡亂指劃,搞得我是心神不甯,連連告負。有道是:‘觀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你整個就是一陰險小人。”

  荀攸道:“嘿嘿,我一時技癢,多有得罪,改日定當上門賠罪。”

  郭嘉待欲再言,身後的許褚急得直喊:“奉孝,到你了,別理那白面書生了,快打啊!”

  當晚,屋內,案上銅錢、絹帛、金玉器皿那是堆積如山。貂嬋笑靨如花,低頭挑選裝備。左挑右選,半晌方始挑了一串由數十顆一般大小珍珠串成的項鏈,放於頸邊道:“仁祿,你說我戴這條項鏈好看嗎?”

  賈仁祿魂魄俱失,下意識地點頭道:“好看!好看!”

  貂嬋放下珠鏈,又揀起一條,道:“這條呢?”

  賈仁祿狂點其頭道:“好看,你戴啥都好看!”

  貂嬋笑道:“呵呵,不行,如此下去,沒幾天,他們就都學會怎麼下了。那些大人物哪個不是家財萬貫的,做出這些小小棋牌還不容易,等他們都會了就不會上我們這來了,我們也就沒錢賺了。不如這樣吧,我們用這些錢開一間店,專門供那些沒多少錢又想玩的人消遣,這樣日積月累也能賺上不少,你說呢?”

  賈仁祿一聽之下,大是佩服,覺得她有當CEO的潛質,道:“呵呵,這麼多錢了,你還嫌不夠?現在兵荒馬亂的,萬一有起事來,我看你怎麼搬得動?”心想:“這個主意可得按下去,要跑路的時候,店是帶不走的,我可不想自己起得眼讓別人拿來作活。”

  貂嬋又在低頭挑揀,聞言道:“沒事,不是有你嗎,到時你幫我搬。”

  半晌也聽不到賈仁祿的回應,略感奇怪,抬起頭來,只見賈仁祿倒於地上,雙眼發白,面無血色,全身顫抖,嘴里一股白色液體不住地住外直冒。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0 PM

第八章 語出驚人  
         
  正如貂嬋所料,此後幾日,大大們漸來漸少,門前車馬如流的情景也漸漸的消失不見了,熱鬧異常的小小賈宅又重歸於平靜。各位大大家里雖都已備了麻將、象棋,但他們還是不會忘記這些游戲的鼻祖——賈仁祿的,雖說去得次數漸少,但也不會一次不去,還是會時常找他下下棋,或因三缺一而找他去撐台面。

  賈仁祿為貫徹三國游戲里的外交政策,也是經常出入於各個豪門貴冑的府上,向他們求教經天緯地、氣吞天下之學,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句千余年後的天機,震驚四座。

  這日他去荀彧府上拜訪,府內當時還有楊修、梁習、劉曄、程昱等人在場,眾人於是聚在一起談論當時人物、天下大事,評論到最後在場諸人都在大拍曹操的馬屁。

  賈仁祿當然不敢搶曹操日後的台詞:“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那樣是估計馬上就會被曹大大拉去斬了。他對各人命運了若指掌,卻一句話也不敢說,總不能對荀彧說:“你別跟著曹大大混了,日後曹大大要當魏公,你出言反對,就被他給逼死了。”又或對楊修說:“你別顯得太聰明了,裝傻點好,要學會難得糊塗,要不然日後漢中之戰你會因‘雞肋’二字而喪命。”如果那樣說的話,他估計不會被人當成管輅供起來,而會被當成妖人綁到火刑柱上燒死。為防禍從口出,他決定緘口不言,擺了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靜聽諸人議論,不住地點頭附和道:“對的,對的,此言有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荀彧見他如此,問道:“仁祿,你每有驚人之語,今天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了?”

  賈仁祿道:“小的只是一個學生,來求教的,哪能在諸位大人面前胡言亂語。”

  楊修道:“仁祿兄,太過謙了,你也來評評吧。”眾人也紛紛停此議論,朝他這望來。

  賈仁祿被看得心里發毛,知道逃不去了,便低頭沉思該如何作答,心想:“唉,有什麼好評的,什麼英雄狗雄,最後還不都是黃土一堆。呂大大曆害吧,虎牢關前三英戰呂布,都耐合他不得,最後還不是一樣給喀嚓了。看來一個人曆害與不曆害沒多大區別,有時候太曆害反是禍害。當然這話不能直說,該怎麼說呢。”

  驀地里想起《三國演義》里那首膾炙人口的臨江仙來,一時間只顧著感慨,忘了在盜前人之作,口沒遮攔竟脫口而出:“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他一時激動,忘了周遭情景,如腐儒一般,雙眼微閉,搖頭晃腦,一口氣將其吟出。

  吟完之後,睜眼一看,其余眾人均呆坐當場,啞口無言,嘴張得老大。不由一愣,心中暗怪自已又再亂盜前人的傳世之作,羅大大要是泉下有知,估計得從墳墓里爬出來,和他打官司,告他盜版。

  四下寂靜無聲,驀地里荀彧喝道:“來人啊!取紙筆來。”

  僕役甲趕忙竄將出來,送上紙筆,轉身退下。荀彧將紙展將開來,提起筆來,龍飛鳳舞,筆走龍蛇,瞬息之間便將那首臨江仙一揮而就,字字遒勁有力,力透紙背,實是書法之中的上品。

  賈仁祿有點想上前向荀彧討要那副字,拿回去家里去表起來,日後好用來教育兒子:“以後要好好念書,寫字要像你爹爹那樣,不要像荀大大那樣,寫得像狗爬一樣。”

  荀彧寫完之後,不理眾人,自顧自的低頭觀看,輕聲吟哦。眾人也紛紛聚攏上去,用心領會,片刻之後眾人神游回來,齊齊轉過頭來,一道道欽佩地目光向賈仁祿射去。

  賈仁祿看到那些大人已是不顧身份,搖頭晃腦,在那里亂發神經。嚇得已是汗流浹背,跪伏於地,道:“小的一時激動,胡言亂語,驚嚇了諸位大人,還望恕罪。”

  荀彧趕忙走上前去,將他扶起,激動地道:“仁祿,快快請起,你何罪之有。你剛才只寥寥數語便道盡世事滄桑、風雲變幻,實是大才!”

  楊修仍是搖頭晃腦,不住誦讀,半晌方道:“說得實在太通透了,當今的英雄人物也終有逝去的一日,如今之事怕是百十年之後也要成為他人茶余飯後的談資。不過照仁祿兄這麼說,我們豈不是什麼事也不用做了,反正結果都一樣的。”

  荀彧道:“德祖此言差矣,如今曹公英明天縱,有心削平亂世,解民倒懸。我等便當用心輔佐,用心做好眼前每一件事。至於結果如何,後人會如何說,那已不是我們能做得了主的,又理它做什麼。”

  賈仁祿聞言不住的點頭,道:“大人說的很有道理,正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要努力就好,管他結果如何。”

  眾人聞言又是一呆,不住地念叨著那句傳頌千古的名言。賈仁祿差點便要提起大手給自己來一嘴巴,心想:“唉,我怎麼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諸葛大大,你可別怪我啊,我當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的。我現在胡說八道冒了出來,你以後寫後出師表時候豈不成引用我的話了?!這怎麼行!!!但話已說出口了還怎麼收得回來……”

  荀彧失聲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得太好了,如今為曹公大業,正當如此。”

  賈仁祿滿頭大汗,忙道:“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是我引用別人的話。”這種貪天之功為己有的事,他還是做不出來。

  荀彧道:“哦,你引用誰的話?”

  賈仁祿忙道:“前面那首叫臨江仙,是我在夢中聽一神仙吟頌的,沒想到醒來竟然還能記得。後面那句話是隱世高人所說的,現今他正隱於襄陽的隆中,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亮字,字孔明,道號‘臥龍’”心想:“既然話已說出口,說不得只能將諸葛大大祭出去了,也算先幫他打打廣告,造造聲勢。我這可是幫他在荀大大面前打廣告,該不比在央視黃金檔打廣告的效果差多少,想來他應該不會怪我吧。”

  荀彧笑道:“呵呵,仁祿做夢的本事倒甚是曆害,聽說那些棋牌也是你在夢中見到的,可有此事?”

  賈仁祿老臉一紅,干笑了兩聲:“嘿嘿!”

  荀彧心知他不願居功,更重他的人品,道:“至於那個諸葛亮,我可從未聽過。仲德,你可曾聽過?”

  程昱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我倒略有耳聞,我有一個小友叫徐庶。他曾於中平末年為人報仇殺人,後更姓名而逃,折節向學,常與名士司馬徽談論,聽說他的好友中就有一個叫諸葛亮的。”

  荀彧問道:“哦,那個徐庶之才比君如何?”

  賈仁祿心想:“這話好熟,在哪聽過……對了,《三國演義》里曹大大就是這麼問程昱的。完了,完了,不會因我一句話,讓徐元直和孔明提早出山了吧,那可如何是好?”

  程昱道:“勝我十倍。”

  荀彧知道程昱的才學,聞言很是心驚,又問道:“哦,那諸葛亮呢?”

  程昱道:“不是很清楚,只是曾聽徐庶提及此人,說他有經天緯地之才。不過就從剛才那八個字就可以知道此人實不簡單。”

  荀彧又問道:“仁祿,看來你和這個諸葛孔明很是熟稔,不如你說說他的才能如何?”

  賈仁祿道:“此人實是大才,每嘗自比管仲、樂毅,其才不可量也。”心想:“你引用三國,我也引用三國,司馬老兒對不住了,我可要搶你的台詞了。”

  荀彧奇道:“什麼,他自比於管樂?!”

  賈仁祿學足司馬徽裝神弄鬼的樣子,搖頭晃腦,雙眼微閉,道:“以吾觀之,不當比此二人;吾欲另以二人比之。”《三國演義》橫豎他看了八百多遍,這些台詞那是脫口而出。

  荀彧問道:“哦,哪二人?”

  賈仁祿咳嗽了兩聲,伸出二指來,神祕兮兮道:“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也。”

  荀彧更是心驚,道:“什麼!有如此曆害?不知這位大賢今年貴庚?”

  賈仁祿算了算諸葛大大歲數,心想:“倒!顧著幫諸葛大大吹牛了,忘了他今年才十八歲左右,二十歲還不到!但事到臨頭,不實說實說已是不行了。”低著頭,紅著臉,小聲說道:“十八歲。”

  楊修訝道:“什麼!才十八歲就有如此曆害,仁祿兄怕是在吹牛吧。”

  荀彧知他是薦友心切,一時間誇大其辭,也是人之常情,沒去怪他。道:“仁祿說得是有些過了,不過諸葛孔明能說出那番話來,便可知此人非同尋常。”向前走上數步,歎道:“襄陽屬劉表地界。劉景昇朽木一塊,焉能用人。如此豪傑竟隱於彼處,不能為國所用,實是可惜。仲德,不如明日我們同向曹公薦此二人,你看如何?”

  程昱點了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那個諸葛孔明,倒不知來是不來。對於那個徐元直,我倒有現成的主意在此,不由得他不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1 PM

第九章 初見劉備
         
  次日一大早,程昱便來了。賈仁祿將他讓至屋內奉茶,程昱道:“今日曹公命我前去招覽徐元直和諸葛孔明二人。我知你是孔明的好友,便過來問問,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話或信要托我帶給他的。”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信倒沒有,其實我根本就不是孔明的好友,我只是聽人說起過有這麼一個人。大人,見到孔明您千萬別提我的名字,更加別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番話”心想:“這番話可是他N年後才說的,現在他如果聽到了,估計也會對說此話之人崇拜得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再說孔明哪有那麼容易出仕的,連大耳兒都要三顧茅廬方能聽到‘隆中對’,你這次去九成是去吃閉門羹的,我也不給你說破,讓你自己去碰壁吧。”

  程昱哪知他心里在想這些,還以為他是薦友不貪其功,更對他是好生敬重,微一頷首,道:“好,我定不會說出去的。既是你沒有什麼要帶的,那我這便告辭了。”說著連茶也沒有喝,拱手一揖,急沖沖地去了。

  賈仁祿忙搶上前去,將他送出門去,剛欲轉身進屋,卻見門口來了三條大漢。為首的一人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塗脂。身後右首一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左首一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

  這三人長相實在是太過特殊,怕是在暗夜之中,賈仁祿都能認得,正是苦大仇深的大耳劉備三兄弟。賈仁祿趕忙跪伏於地道:“不知劉使君駕臨,有失迎迓,望請恕罪。”回過頭去喝道:“貂嬋,還不快去沏茶去,劉大大來了!”貂嬋忙跑進屋去沏茶。

  劉備忙走上前去一把將其扶起,道:“先生快請起,漢室末冑、涿郡愚夫,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前些日子便欲前來拜訪,一直未得其便,今日方能得見先生,實慰平生!”

  賈仁祿心想:“嘟!劉大大,你怎麼連訪賢也這麼懶啊,把對孔明曰的那套直接搬到我身上來了。你倒省事,我看日後你再拿什麼話來對諸葛大大曰!”

  忙讓他們進屋,邊走邊道:“許都小卒,疏懶性成,蒙將軍枉臨,不勝愧赧。”心道:“哼,你以為就你會謅,我也會!諸葛大大,一時救場應急,先借你的台詞來使使。反正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編這點台詞出來,那還不跟玩似的。”

  進得屋來,分賓主坐好,仍未見貂嬋端茶上來,賈仁祿覺得有必要振一振夫綱了,便道:“這個婆娘現在是越來越不會辦事了,沏個茶也這麼久,害得將軍久等。將軍放心,我定會好好管教,等將軍走後,我一定罰她跪CPU!”

  劉備笑道:“呵呵,先生說話真風趣。不知那CPU為何物?”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呵呵,也是我在夢中見到的天上之物。”賈仁祿屢受周公眷顧,常被托夢告知新鮮玩意的光輝事跡在許都傳得早已是街知巷聞,連三歲孩童都知道。甚至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夢郞”,賈仁祿當時聽了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心想:“那貂嬋豈不成了夢姑了。”

  劉備尚末開言,貂嬋端著茶娜娜婷婷而至,走至近前,趁無人注意,狠狠的剜了一他一眼,才給諸人奉茶。奉茶已畢,退了下去,走到賈仁祿身後,悄悄伸手優雅地一擰,擰完之後,很是滿意,嫣然一笑,徑自去了。

  賈仁祿疼得不由自主地哎喲一聲。劉備道:“先生,怎麼了?”

  賈仁祿尷尬地道:“沒什麼,給蚊子啃了一口。”

  劉備微微一笑,道:“我此來不為別事,特來向先生討教象棋的下法。如今許都迷於此游戲者甚眾, 我也很感興趣。”

  賈仁祿道:“既是將軍有此興趣,那便來下上一盤吧。”便讓貂嬋取過象棋來,和劉備對弈。

  劉備將棋擺好,道:“我平生南征北討,也算是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先生這般隱於士卒中的高人,險些失之交臂。”

  賈仁祿道:“小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兵士,哪是什麼高人。”

  劉備道:“就拿這個象棋來說吧,看似只有三十二子,誰曾想竟有如此多種下法、變化、騙招與詭計。先生竟能想如此游戲來,還能說不是高人?”

  賈仁祿道:“這只是小的在夢中所見,一時覺得好玩便托郭大人制出來。小的哪有那本事能想出此等游戲來”這些他倒是實話實說,象棋是從六博棋演化而成,中間經過無數高人的研究演變,經千百年的變化,漸漸形成了現今這種讓人愛不釋手的游戲,豈是他在一時之間便能想出來的。

  劉備仍以為他在謙虛,道:“先生過謙了,如今許都傳得已是里巷皆聞,說先生做夢的本事十分的了得,我看這不過是先生的托詞罷了。”

  賈仁祿心道:“我可是實話實說,這東東確實不是我想出來的。我總不能和你說我是未來千余年後的人吧,這些其實是千余年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游戲。如果那樣說的話,你估計就得幫我請大夫,看看我有沒有發燒。”道:“呵呵,將軍今日此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僅僅是來找小的下棋的吧。”

  劉備聞言一驚,道:“先生隨口一出便是驚人之語,還說不是高人?”

  賈仁祿心道:“暈!連這句話也不是這個時代的?唉,早知中學的語文要好好學了,分數每次都在60附近閑逛。現在倒好哪句話是哪個時代我一點也不知道。語文老師大大你能不能也重生過來幫我補補課啊,SOS!我現在急需你的幫助,你可聽到?!”聞言又是羞得個大紅臉,道:“這些都是靈感一來,妙手偶得之句,做不得數的。”

  劉備差點沒跪拜下去表示他那連綿不絕的敬仰,然後上前向他索要簽名,道:“我看我們還是進入正題吧,不然這樣謙恭下去,怕是沒完沒了。”

  賈仁祿道:“將軍請講。”

  劉備道:“二弟,三弟你們先到門外候著。”關、張二人聞言退下,賈仁祿也將貂嬋支走,心想:“得!這是要搞隆中對了,劉大大你可拜錯廟門了,我可不是諸葛大大。”

  劉備促席道:“如今漢室傾頹,朝廷被奸臣把持,我有心興複漢室,怎耐無智士輔佐,力不從心。幾次三番興兵討逆,卻均無果而終,落得個寄居人下。昨日先生曾說得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聽聞之後感同身受,今日特來求教。還請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不吝賜教。”

  賈仁祿心道:“暈!這是哪支狗仔隊報道的,這麼迅速。我昨天才說的,劉備居然就知道了,算了也別再和他說是諸葛大大說得了,一會又沒完沒了了。”道:“小的只是一個小卒,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說著指了指棋盤上的一個卒子,又道:“就像這棋盤里的小卒一樣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哪像大車一樣能日行千里。將軍的大業要得可是千里神駒,像小的這樣的小卒如大人不嫌棄的話,附在驥尾就可以了。”

  劉備誠心誠意地道:“先生太謙了,還請先生賜教。”

  賈仁祿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如今將軍不該來求小的,而該去向另一人求教,他才是將軍的千里神駒。”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2 PM

第十章 許都之對

  劉備見他說得鄭重,趕忙問道:“是何人?”

  賈仁祿知道裝神弄鬼,亂打廣告的時間又到了,伸手在身上不住亂摸,左找右尋,抓遍全身也找不到半只虱子。心道:“貂嬋大姐,你把我洗得也太乾淨了吧!昔王猛捫虱談天下,遂成一段佳話。我今天有意效法古……後人,來一出仁祿捫虱薦元直,也好載入史冊,與王猛爭相輝映,怎料虱子竟不湊趣。唉,哪位好心地虱子大大,向我靠攏吧。這出戲唱完之後,我定給你起個超好聽的名字,就像周大大片片里的‘小強’一樣,流芳千古。從此以後你的名字便是虱子的代名詞了,這樣豈不很好?求求你了,快點來吧!”心中求神拜佛,虱子卻仍不湊趣,沒有來上半只。

  劉備見他上下亂摸,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做什麼,一臉驚詫,問道:“先生,你怎麼了?”

  賈仁祿聞言血氣上湧,面如重棗,貼上二尺假髯便可去扮門外的關公了。咳嗽了一聲,道:“沒什麼!一時間有點癢,撓撓,讓將軍見笑了。”接著伸出一指,擺了一副前知三百年後知五百載的架式,一臉嚴肅地道:“此人乃潁川徐庶徐元直。”

  他以前每讀三國,均覺徐庶很是可憐。心想:“這個胸懷奇智異謀的奇士才情怕是不下於龐統,偏偏落得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終生不能出謀獻策的可悲下場。昨日無意中竟把他給牽連出來,正好今天劉大大又來了。現在哪怕給大耳兒個螢火蟲,他也會當成月亮來拜的,何況徐庶真是明月。正好出個主意讓徐庶跟他。這樣劉大大的投靠系數便會高上許多,我以後便可以放心大膽的跟在劉大大屁股後面混了。”

  劉備一臉茫然,道:“從未聽人說起過,此人之才比先生如何?”

  賈仁祿正色道:“小的只是一個小卒,哪敢和他相比。若把小的比做螢燭之光,那徐元直便是皓月之明。當真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法比的。”心想:“唉,這麼一個大好的牛卻沒得吹,真是可惜。徐元直啊徐元直,你若跟了劉大大之後,可得好好謝謝我。黃金若是少於五萬兩,我看你就自已找根繩子吊死算了,省得拿到我這丟人!”

  劉備現在是求才若渴,來者不拒,聽他說得熱鬧,忙道:“不知此位大賢現在何處,還望告知,我好親自上門拜謁。”

  賈仁祿道:“他如今不在此處。”

  劉備剛抿了口茶,聞言差點沒將茶水給噴出來,疑惑地道:“那先生為何提及此人?”

  賈仁祿神祕地道:“他不久就會來的。此人一來便能使江山易主、風雲變色,將軍若是錯過此人,那才真叫‘失之交臂’。”

  劉備聽他說的玄乎,忙道:“那這位大賢何時會到,到時我定當出城三十里恭迎。”

  賈仁祿抿了口茶,問道:“將軍來時可曾看到程昱?”

  劉備點頭道:“看到了,我看他急匆匆地從你這出去,不知所為何事?”

  賈仁祿道:“他便是要去請徐元直的,曹公已知徐元直的才能,便令仲德去請。”心道:“諸葛大大,不是我不想舉薦你,是你的架子實在太大了。不親自去請肯定是不行的,劉備現在肯定去不了襄陽,哪能登門求教。我看還是等日後劉大大混不下去,逃到襄陽的時候再說吧。你也先安心的做幾年農夫,種點田,學點‘之乎者也’再說吧。”

  劉備一聽連曹操都要請,想來那這人準差不了,眼見大好人才歸於曹操之手,深感惋惜,道:“既是曹公已先遣人去請,那他便一準歸於曹公麾下,怎能再為我所用?”

  賈仁祿沒有答他的問題,反問道:“將軍認為曹公何如人?”

  劉備氣憤地道:“托名漢相,實為漢賊,又何必問。”

  賈仁祿道:“將軍都知道這點,那徐庶一介大賢,怎能不知?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像這種大賢哪能是誰去請,便跟誰,那不成跟屁蟲了?”

  劉備更感到惋惜,歎道:“唉,照如此說,徐元直不來矣!”

  賈仁祿神情悠閑,道:“將軍請放心,徐元直一準會來,且定會為將軍所用。”

  劉備道:“看先生神情便知先生成竹在胸,還請先生賜教。”

  賈仁祿又抿了口茶,道:“徐元直平生有一短處便是‘孝’,此短處將會害了他的一生。”

  劉備又差點沒將茶給噴出來,訝道:“孝是人之長,怎能說是短處?”

  賈仁祿擺了副說書先生的架式,舉起一枚棋子,啪地一下,狠狠地敲了下去,如敲醒木,喝道:“將軍莫急,聽我慢慢道來!”這下使力過猛,砸到手指,直感疼痛。忙棄掉手中棋子,將那手指放於嘴邊,不住直吹,嘴里還不住的嘀咕:“疼!”心想:“看來這說書先生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也得練上一陣……”

  劉備聽到“醒木”聲響,愣了一下,剛欲虛心求教,便見到他那亂吹手指的滑稽樣子,不禁搖頭苦笑。

  賈仁祿如飲淳酒,滿臉通紅,尷尬地道:“小的一時激動,讓將軍見笑了。”接著端起茶來,喝了兩口,又道:“仲德此次去請,徐元直定不會來。但程仲德是何許人,怎能如此輕易便算。早先徐元直曾為友報仇殺人,更姓命逃生而去,有一老母在堂,如今已是無人奉養。仲德定會設計將其母賺至許都,再讓其母作書召其子,徐元直為人至孝,見信必來。”

  劉備道:“此計很是毒辣,徐元直因老母在彼,便會不得以而跟隨曹操,又怎能為我所用?”

  賈仁祿道:“將軍放心,徐元直老母為人正直,不恥曹公為人,定不會作書召其子。仲德對曹公甚忠,不願見如此賢才落入他人手中,到時與曹公為敵,便不好收拾了。為助曹公難免會不擇手段,使用奸計,偽造其母書信召元直前來。而元直老母見他因為自己受騙上當,明珠暗投,必會羞憤自殺,徐元直也必將報憾終生。”

  劉備聽他說得入情入理,很為徐庶之母的命運擔心,驚道:“如此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徐元直唯一的弱點就是一個‘孝’字,還應該在這個字上大做文章。若仲德真的照如此之謀行事,徐母必會先來。到時將軍便可時時過去拜訪,請安問好,拉拉關係,套套近乎。將軍是漢室貴冑,肩負著興複漢室的大任,且恭己待人,仁聲素著。徐母本就看好將軍,將軍可趁機在徐母面前打打廣告,展示您那魅力無限、高大威猛的一面。再訴說一下您那不同尋常的身世,道上求才若渴之意,賺上一點同情分。這樣徐元直來的時候,徐母雖恨其子誤入歧途,但有將軍這樣的明主在前,她還怎會自殺,定會勸其子投靠將軍。徐元直一不敢違母命,二不恥曹操的所為,定會傾心相助將軍的。若將軍仍是擔心的話,徐元直來到時候,將軍可過去拜訪,以防不測。”

  賈仁祿本就非做八股出身之人,那種文謅謅、駢四驪六的話沒說上三句,便詞用匱乏,黔驢技窮,文盲的底子便顯露出來,俚語、俗語、胡言亂語,便隨口而出。這段話今古混雜,文詞深奧,劉備聽得一頭霧水,領會半晌方始知曉個大概,不由對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高人心生敬佩,欽佩地道:“先生說的極是,徐母若來,我必當親自出城去迎,時時請問安好,待之如己母。”

  賈仁祿心想:“我把這個主意整整提前了近十年,不知還靈不靈。不過看昨日程昱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樣子的,八成會出此下三爛的招數。反正如今亂世求存,肯定沒有萬全之策,說不得都得賭上一賭。到時要是不靈光,我再胡言亂語,搪塞一番,反正這個我最拿手,怕是諸葛大大也不是我的對手。”

  劉備又促席道:“我急於想知道如何才能興複漢室,既是元直未來,還先生先不吝賜教,開備愚魯。”

  賈仁祿心想:“這下是躲不過去了。劉大大,你別一直逼我啊,我可不是諸葛大大,想不出什麼定三分的隆中決策出來。再說你從現在起到臥龍出淵之前,還要當近十年的全國在逃通緝犯,這個我總不可能實話實說吧……不對,曆史真的不能改變嗎?反正我三國爛熟,大事小情的盡數知曉,說不定能提前做好預防措施,幫劉備趨吉避凶。”

  想到此便道:“既是將軍再三相請,小的也就獻丑了。到底是金玉良言,還是胡言亂語,憑將軍自決,中間講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將軍一笑了之。”

  劉備道:“先生請講。”

  賈仁祿沉思半晌,端起茶來,喝上一口,道:“方今之世,群雄並起。袁紹四世三公,坐擁河北,北方僅有一敵便是公孫瓚。公孫瓚即不會用人又不卹民力,只知亂築炮樓,堆積糧食。豈不知若不得民心便是樓高萬仞、糧積如山又有何用,此公早晚必為袁紹所擒。到時袁紹擁有冀、青、幽、並四州,其勢誠不可當。”

  “曹操新滅呂布,雄據河南,上挾天子以令諸侯,江北亦唯有一敵便是袁術。此賊比公孫瓚更差勁,不查民心看形勢,得一玉璽,竟敢胡亂稱帝。聽聞他在淮南是驕奢淫逸,致使百姓饑困,不知撫卹。早晚民眾必反,則淮南也必落入曹操之手。”

  “到時曹操、袁紹一處河南一處河北,二虎勢不相下,早晚必有一場惡戰。此乃英雄用武之時也,將軍若錯過如此大好良機,蹉跎歲月,任髀肉橫生,豈不可惜?”

  劉備道:“先生說的極是,如此該當如何?”

  賈仁祿道:“剛才說到袁術不得民心,早晚會激起民變。袁術無處容身,必當北投袁紹。將軍可以截擊袁術為名向曹操請兵,實奪徐州。先憑徐州一州之地立足,坐觀袁曹二虎相爭。尋得良機,再行趁火打劫,混水摸魚,未始不得割據一方,興兵討賊。”

  此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劉備哪知他早已對未來的形勢了如指掌,還以為覓到了一個千載難得的大賢,忙拜了一拜,請求道:“先生之言,頓開茅塞,使我如撥雲霧而睹青天。我名微德薄,還望先生不棄鄙賤,出山相助,我定當拱聽明誨。再者曹操賜先生以貂嬋,實未安好心,先生豈能久居於此,安心地做一小卒乎?”

  賈仁祿道:“曹操之心,我豈不知?我也早願追隨將軍,未得其時耳。不過如今仍不是時機,也請將軍韜光養晦,靜待天時。將軍放心,時機不久將至,將軍必得徐州,到時若將軍不嫌我這個小卒胡言亂語,順帶稍上我就可以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3 PM

第十一章 仁祿上班
         
  之後便是垃圾時間,劉備像他的老祖宗劉邦撿到了張良一樣,笑的合不攏嘴,贊美之詞那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賈仁祿臉皮本是厚於城牆,但在如此多的糖衣炮彈的轟炸之下,也自抵受不住。如喝醉酒一般,手腳齊施,在劉備面前大發酒瘋,一會東周、一會三國、一會隋唐、一會明清、一會近代,把他知道的曆史通通的傾洩而出。聽得劉備如在雲里霧里,覺得眼前之人所學之雜,所知之博,幾可說是古今罕有,獨此一人。

  正當他說得唾沫橫飛,劉備聽得口吐白沫之際,貂嬋端著茶走將進來,見此情影柳眉微蹙,走到他的身後,使出必殺絕技——佛山無影擰。賈仁祿疼得大叫一聲,方始如夢初醒,重又坐好身形,紅著老臉,道:“不好意思,剛才酒……茶後失態了。還請將軍原諒則個。”猛一回頭,對貂嬋喝道:“兀那婆娘,你是不是在我的茶里滲了二鍋頭?怎麼我喝了之後就胡言亂語,害得我在將軍面前失態,今晚看我不好好罰……哎喲……”又被狠狠地擰上一下。

  劉備本已到了認知的極限,聞言之後,噗的一聲,一股鮮血噴湧而出,砰地一聲,轟然倒地。賈仁祿回過頭來一看,不由得樂了,心道:“曹操推了那麼久也推不倒的大BOSS,居然被我一句話就推倒了。喔,分裝備啰,劉大大,把你的雙股劍和的盧馬留下來吧……”

  就這樣在一片麻將聲中許都人民送走了建安三年,迎來一個嶄新的年份——建安四年。

  年一過完,賈仁祿悠閑的婚假也算結束了,又要回到那朝九晚五的打工生活。略有不同的是他的老板換成三國里最有前途的曹操大大,當然最令他受不了的便是上班時間。

  這日,卯時,天尚未明,賈仁祿躺在舒適的大床之上,摟著貂嬋,向周公他老人家彙報這一段時間來的學習、工作、生活、泡妞情況。正在做自我總結之時,忽聽貂嬋那如仙樂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相公,該起來了,要去應卯了。”說著用手輕輕地推了推熟睡中賈仁祿。

  賈仁祿仍是迷迷糊糊,心想:“今天鬧鍾的聲音咋這麼好聽。不管它,先按掉再說。”也不睜眼,伸手在貂嬋臉上亂摸,摸到了她的鼻梁,覺得像是開關,又多摸了幾下進行確認,驀地里一使勁,狠狠地摁了下去。

  貂嬋吃疼,眉頭一蹙,小嘴一撅,二話不說,在他那樹皮般地老臉上狠狠地擰上一記。賈仁祿“啊”地一聲,坐起身來,睜開雙眼一看,天還沒亮,心想:“完了,完了,現在家有‘貂嬋’牌鬧鍾,這睡懶覺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不論睡得多熟,只要輕輕一擰,準醒!”

  被擰了一了記,面子上下不來,喝道:“兀那婆娘,傻笑什麼,還不快些服侍為夫我梳洗更衣,為夫我要是遲到了,挨曹大大批,回來之後定要打你的屁屁!”

  燈下,貂嬋細心地幫賈仁祿穿衣戴甲,武裝裝備。穿戴整齊之後,又仔細地確認了一番,方道:“現今在曹公身邊當差,萬事須得小心,別再上竄下跳,胡言亂語的了。”

  賈仁祿低頭看了看這身工作服,覺得像被套了層龜殼,渾身不自在,聞言笑道:“啰嗦!從昨晚到現在這話你說了不下八百遍了,聽得我的耳朵都長繭子了。你以前是不是也這麼對呂大大吩咐的?”

  貂嬋嫣然一笑,道:“奉先哪有這麼笨,需要這麼囑咐。他可是無雙猛將,天下無敵。不像你這樣傻傻的,要多囑咐幾遍,妾身才放心。省得你到時在曹公面前胡亂發瘋,妾身又不在身邊,不能……”說著伸出兩指,上前便欲擰將下去。

  賈仁祿斜身一閃,忙道:“得!打住!打住!我明白了,老婆大人話我一定牢記於心,用心執行,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貂嬋收回手去,笑道:“呵呵,這才乖!”

  賈仁祿道:“不過你也把我說的太不堪了吧,還上竄下跳的,我又不是猴子。”

  貂嬋格格嬌笑,道:“呵呵那日你在劉使君面前那出丑賣乖的樣子,還不如猴子呢。”

  賈仁祿怒道:“嘟!為夫我為咱家未來計,為家國天下計,那可是殫精竭慮、皓首窮經啊!這些天來努力想轍,也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愁白了多少頭發,方能在劉使君面前完成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許都決策。我容易嗎?你也不燉點千年人參、天山雪蓮之類的東東來給我補補,就知道在邊上冷嘲熱諷,還說我像頭猴子。唉,像你這樣的婆娘要來何用!”

  貂嬋格格一笑,道:“別再逗嘴了,快遲到了,你上班要來不及了!”說著便將他往外直推。

  賈仁祿被推得不由自主地向前直走,心道:“貂大姐,你學新名詞的本事倒挺好,在我那個時代,英語你怕是三天就學會了,四天就能和老外對侃了,五天後你估計就能到好萊塢的星光大道上去走上一圈。”

  相府內,正殿之中高台床上,曹操端然踞坐,台下文臣武將分成四列,跪坐於地。賈仁祿挎了口腰刀,手握刀柄,昂首挺胸,像塊木頭樣地戳在曹操邊上,心想:“這叫什麼事嘛!原來聽過捉刀人的典故,覺得連曹操都想假扮捉刀人,那捉刀人一定很威風。如今真成捉刀人了,感覺一點都不爽,像在罰站!曹老師,我知道錯了,你就讓我下去吧。”

  曹操問道:“不知最近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荀彧奏道:“江東孫策遣其正議校尉張纮前來貢獻方物,現已到達許都,等候曹公接見。”

  曹操道:“如今諸侯虎爭,方興未艾。現今我們的頭號大敵是袁紹,這個孫策嘛,先放一放。文若你先厚待來使,明日我便表奏皇上,封孫策為討逆將軍、吳侯。我欲將我之弟女配以策弟孫匡,並讓我子曹彰娶孫賁之女。如此作法諸位以為如何?”(有關孫策之事,取自司馬光的《資治通鑒》卷六十二,略加變化而來。)

  荀彧道:“明公聖明,如此一來,便可以先穩住孫策,我們便可以專心對付北方大敵袁紹了。”

  曹操笑道:“正是如此,文若,有關婚禮的一切事宜都由你來操辦。”

  賈仁祿心想:“這情節咋這麼熟呢?得!游戲《信長野望》,里面要想兩國同盟便要送個女兒過去,看來小日本這套是和咱老祖宗學的。曹大大這手政治婚姻玩得還真是漂亮,不過你沒想到的是,孫伯符不吃你這套,照樣想來打你,只不過他命太短,撐不到出兵的時候,便死翹翹了,真是可惜。”

  曹操又問:“還有何事?”

  荀彧又道:“袁紹攻圍公孫瓚甚急,公孫瓚數出戰不利。便築城圍圈,圈上建樓,高十丈,名曰易京樓,積粟三十萬以自守。公孫瓚的將士有被袁紹軍圍住的,公孫瓚均不去救,還道‘若救一人,後之戰者只望人救,不肯死戰矣。’所以其將士往往陣前倒戈投降袁紹,現今公孫瓚的形勢已是岌岌可危,亡可立待矣。”

  曹操不屑地道:“哼,這個公孫瓚如此不濟,居然也能成為一方諸侯!大敵當前,不知撫卹士卒,只知築樓聚糧。豈不知若不得民心便是樓高萬仞、糧積如山又有何用。公孫瓚看來是不成了,袁紹馬上便要一統河北,早晚要與我為敵,諸位應早做準備。對了,袁術是我的心腹大患,至今未能剿除,不知諸位可有何良策?”

  賈仁祿心道:“曹大大,你何等人物,居然也來盜我的話……小心我到遠東國際法庭上告你去,向你索要名譽損失費、精神損失費、腦細胞損失費一共黃金一百億兩,立馬付清,不得有誤!”

  郭嘉微微一笑,道:“袁術乃一跳梁小丑,不足為慮,我有一策,管教袁術指日便滅,可勝二十萬師。”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3 PM

第十二章 仁祿獻刀
         
  曹操忙問道:“奉孝有何良策?快快道來。”

  郭嘉道:“袁術坐守淮南,不知訪賢納諫,安撫百姓,僅得一玉璽便敢篡居帝位,這本就是取禍之道。稱帝之後更是驕奢過度,不卹軍民,淮南百姓早有反心。明公可趁此良機,因勢利導。多遣細作,於淮南散步流言,煽動民眾,兼宣揚明公威德。如此一來百姓不附袁術,必附明公,民變必起,袁術必無處容身,死期也就不遠了。”

  荀彧附和道:“奉孝所言極是,如此一來,不勞明公一兵一卒,袁術便可坐而成擒,淮南也可為明公所有。”

  賈仁祿心下暗服,心想:“郭大大就是郭大大,我看《三國演義》時只知袁術不卹軍民,必起民變,他也因此而喪命。沒想到這居然是郭大大的妙計,你這條計也忒毒了吧,真是殺人不見血啊!以後可得和你搞好關係,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搞不好你把我賣了,我還幫你點錢玩呢。”

  曹操撫掌笑道:“奉孝此計甚妙!就如此行事。奉孝,派遣細作之事,便交由你去辦。”

  郭嘉應道:“是!”

  荀彧道:“現今天子認劉備為皇叔,封左將軍、宜城亭侯,此舉恐不利明公。”

  曹操笑道:“哈哈,劉備既為天子之叔,我以天子之命號令於他,他又怎敢不聽。再者我留他在許都,名為近君,實則軟禁。我看劉備倒是沒什麼好怕的,我現在擔心的倒是太尉楊彪,他是袁術親戚,倘若作二袁內應,為害倒是不淺。”

  滿寵道:“楊彪也沒什麼好怕的,受奉孝之策的啟發,我也有一策在此,可除此人。”

  曹操笑道:“伯甯不必明言,我已知你心意,此事便交由你去辦。”

  滿寵應道:“是!”

  賈仁祿心道:“曹操老兒哪是怕楊彪作二袁的內應,明擺著就是想上位,怕這個德高望眾的老頭出言反對。這下倒好,輕輕的一句話便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三國演義》里寫明了,曹大大使人誣告這老頭,收他下獄治罪,要不是孔融勸阻,這老頭怕是立馬就嗝屁了。”

  “唉,曹大大,你也別老想上位了,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注定要給司馬大大拿來作活的,最後統一天下那是人家司馬炎,沒你們曹家什麼事,你算是白忙活了。所以我勸你一句,還是多多行善積德,多吃點齋念點佛,別老想殺人。哼!我這可是金玉良言,你要是不聽,我就在你邊上,老大的大刀片子便削將下去,給你來碗刀削面吃。”

  心中如此想,握刀的手微微一抖,又想:“我如果拔出刀來,喀嚓一下下去,結果會怎麼樣呢?我肯定是活不成了。曹大大呢?他不知道有沒有九陽神功、金鍾罩、鐵布衫之類硬氣功,能擋掉刀劍。他要是死了呢?天下定當大亂,袁紹必當上位,到時便是孫袁爭鋒,劉備怕是會直接給曹丕喀嚓了,所以不能如此行事。再說舍我一命,殺一國賊,本是上算,我也可名垂青史。那貂嬋呢,她是不用跟曹操了,可搞不好便得跟袁紹,總之仍是一個寵妾,沒有任何地位可言。所以忍!我得忍!曹大大,我今天心情不錯,你的頭先寄下了,待我改日心情不爽的時候再說!”

  曹操斜眼一睥,微微一笑,道:“仲德去了有些日子吧,不知他將兩位大賢請到了沒有?”

  荀彧道:“他去了襄陽,二位大賢均不肯來,不過他已將徐元直老母接來了,如今正在途中,不日便可到達。”

  曹操問道:“請不動徐庶,請其老母來,又有何用?”

  荀彧道:“仲德說徐元直為人至孝,若得知徐元直老母在許都必來。”

  曹操笑道:“好計,就這樣辦吧。不知諸位還有何事要奏?”

  台下眾人互相對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曹操道:“既是無事可奏,便到這吧,你們都先退下吧。”

  眾人如聞大赦,喜笑顏開,紛紛倒退而出,退至門前,方始轉身退走,如鳥獸散。賈仁祿心道:“諸位大大,你們到爽,這麼快就下課放學回家了,大部分人連作業都沒有。我可慘,還得在曹老師前面罰站,唉路人甲啊路人甲,你什麼時候上位啊。春秋時曹劌為了能吃到肉,發奮用功,因齊魯長勺之戰而成名,最終得償所願,吃到他最愛吃的紅燒豬蹄。今天我賈仁祿為了能夠坐著說話,也要發奮用功,不能在不務正業了,站著實在是太累了……”

  曹操側過頭來,微微一笑,道:“仁祿啊,最近可好?”

  賈仁祿忙拱手道:“托明公之福,一切安好。”心道:“哼!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口蜜腹劍,你整個就一李林甫!好象在三國,腹誹不算是罪,我可以好好的誹死你……哈哈,曹大大,表面上罵不了你,心里罵你,你總拿我沒轍吧!”

  曹操哪知賈仁祿正在心里問候他的老祖宗,又道:“今天初次做侍衛,有點不習慣吧。我剛才見你拿刀的手在抖,緊張了吧?”

  賈仁祿心里咯噔一下,噌地向後竄出老遠,手握刀柄,四下一看,左右無人,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錚地一聲,拔出刀來,使出他最近苦心孤詣創制而出的天下無敵的一十九路“黯然銷魂刀”的第一式“上步劈柴”。額頭上大個汗顆不住往外直冒,渾身打顫,牙齒打架,噌地竄上前去,單膝一跪,將刀一橫,遞上前去,道:“小的最近得了口腰刀,特來獻與明公!”

  曹操哈哈大笑,將刀接過,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最近常聽他人提到你,說你頗為風趣,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走上前去,扶他站起,幫他將刀插入刀鞘,又道:“你今天第一次來,不知道情況。在我身邊做事,不需要那麼緊張。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才,有心栽培你,今天才讓你過來聞政。放心吧,好好在我這干,我不會虧待於你的。”

  賈仁祿見他上前時便已嚇得腿肚子抽筋,手不住的亂晃,準備發羊角瘋,聞言結結巴巴地道:“不緊張……不緊張……我叫不緊張,今後一定好好得在曹公……身邊……效力。”

  曹操笑道:“哈哈,放著那樣美貌的妻子獨自在家,我想你也不放心。我這不需要人服侍了,你也先回去吧,好好陪陪她吧。”

  賈仁祿哆哆嗦嗦地道:“謝謝……曹曹曹……公……關心,小的這便……告告告……辭了。”

  曹操笑道:“別緊張,去吧!”

  賈仁祿一步一哆嗦地走出門去,邊抖邊想:“這活還是人干的嗎?”

  賈宅內,貂嬋翹首期盼著賈仁祿回來,不多時,見賈仁祿手腳並用,狼狽不堪地爬將進來,忙上前將其扶起道:“相公,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

  賈仁祿咳嗽了一聲,喝道:“嘟!你這婆娘,好不曉事。為夫我正在練習由絕世輕功‘凌波微步’演變而出的更加絕世的輕功‘凌波微爬’。你一邊呆著去,切不可防礙為夫我練功!”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下次要練的時候,在家練吧,別叫人看見了。我想不出三日就會有很多人來找你學呢,那時你又要忙不過來了。”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此言有理,就這麼辦,貂嬋這事便交由你去辦。”心想:“汗,今天這話聽多了,沒想到竟然就脫口而出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4 PM

第十三章 趙彥之死
         
  貂嬋問道:“今天初次在曹操身邊辦差,可還順利?”

  賈仁祿道:“當然順利了,曹操坐著我站著,台下八九萬號人跪在那,懾於我的威勢,不住的向我叩拜,磕頭就像搗蒜一樣。那場面你是沒見,威風極了。政事處理完畢之後,曹公見我是可造之才,特地把我留下來,讓我耍一套刀法給他看,看完那是贊不絕口啊!直贊曰:‘人才啊!三國什麼最重要?人才啊!’你看為夫我也站了大半天,耍了半天的刀,累得有些腰酸腿疼的,來給我捏捏。”

  賈仁祿趴在大床之上,貂嬋坐於床邊,幫他撓癢癢,邊撓邊問道:“這里?”

  賈仁祿道:“對的,舒服!不對,你這婆娘好笨,不是這里,上面點。”心道:“這個‘貂嬋’牌癢癢撓還真好用!”

  貂嬋素手上移,問道:“這里?”

  賈仁祿道:“不對,你這婆娘真笨,不是這里,下面點。”貂嬋又向下移了移。

  如此呼來喝去,貂嬋均聞命而行,突然瞥見賈仁祿在那里壞笑,發現被耍了,怒氣上沖,狠狠地擰了下去,賈仁祿大叫一聲:“啊!對了,就是這里!”貂嬋格地笑出聲來。

  三日後,相府正殿,賈仁祿依舊被點名罰站,台下依舊跪著好些大臣,和以往略有不同的是程昱赫然出現在其中,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賈仁祿看著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心道:“使這等下三爛的招數,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我都替你難過,要我是你早就找根繩子吊死了。是不是沒有繩子?來我把褲帶借給你……”

  曹操面色陰沉,一拍桌案,怒道:“哼!這個楊彪還真是麻煩。那日收他下獄,孔融竟敢在朝堂之上當眾頂撞於我,我要不是念在他曾是一鎮諸侯,且為海內人望,連他也一起治罪了。礙著他的面子只得免了楊彪的官,放他歸田。就是這樣朝中竟然還有人敢跳出來和我作對!”說著右手一揮,一紙奏章飄然而落,曹操伸手一指那奏章,怒道:“趙彥一個小小的議郞,竟敢上疏彈劾我不奉帝旨、擅收大臣之罪。你們說說此事該如何處置?”

  荀彧道:“議郞有上疏言事之權,此舉正是他的本份,若明公因此加罪於他,恐以後無人敢再上疏言事了。”

  滿寵道:“文若此言差矣,趙彥明明是在幫楊彪說話,楊彪既為袁術親戚,趙彥便是在為二袁張目。如今明公既與二袁為敵,又怎能留此宵小之徒在朝,此人該殺!”

  滿寵此言一出,台下便像炸了鍋一樣,亂哄哄地。文武大臣分成兩派,一派主殺,一派主張不治其罪,一時之間雙方爭得個面紅耳赤,不可開交,像許褚之流,已是奮袖出臂,上前便欲捶人。賈仁祿表情木然,但心中暗樂,心道:“得!進菜場了,好熱鬧啊。不就處置個人,至於吵成這樣嗎?這麼簡單的事,還用吵。把他抓來打一百屁屁,活著算他有神明庇佑,放了。死了算他倒黴,埋了……虎癡,你在做什麼,那可是香爐,劉曄的腦袋可不是銅鑄的,一下下去可就開花了。再說要砸你也不能現在砸啊,起碼要等我把手機拿來了以後,你再……”

  郭嘉趕去淮南散布流言去了,不能前來議事。曹操覺得好像少了一條胳膊,渾身地不自在,看著台下臣工大呼小叫的樣子,不由的氣血攻心,頭痛欲裂,喝道:“都別吵了!”大小臣工趕緊噤聲不言,許褚趕忙放下香爐,跑回原處跪著。

  曹操道:“仲德,你怎麼看?”

  程昱道:“此人該殺!若不治此人之罪,明公在朝還有何威信可言。日後怕是隨便什麼人都敢上疏彈劾明公,明公豈不何其他大臣一樣,被皇上牽著鼻子走,又怎能再號令群雄?”

  曹操道:“仲德之言有理,仲康!”

  許褚喝道:“在!”大大冽冽地出班跪好,曹操一拍桌案,喝道:“你這便去捕拿趙彥,也別審了,給我就地正法!將他的家給我抄了,男的全數充軍,女的沒為官妓!我就是要殺一儆百,看以後還有誰再敢反對我!”

  賈仁祿心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曹大大,你什麼都會,就是不會念經。怪不得你的後人享國不長了,原來這孽是你作下的,殺人太多拉!趙彥大大,老虎屁股你也敢隨便摸,小弟實在佩服得緊!你的所作所為我雖不敢苟同,但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所以決定為你念遍往生咒,替你超度一下……我不會往生咒……算了還是回去的時候給你燒點紙吧!”

  許褚應道:“是!”一臉喜色,興沖沖退下。像是八百年沒打過架,總算逮著一個機會,得好好的表現一下。

  曹操道:“文若,你幫我草擬一道奏章,隨便給趙彥安個罪名,我明日好上奏皇上。”

  荀彧心覺曹操此舉有些欠妥,但也不敢在曹操的氣頭上出言反對了,應道:“是!”

  程昱問道:“如今明公威名日盛,何不乘此時行王霸之事?”

  曹操道:“朝廷股肱之臣尚多,未可輕動。我當請天子田獵,以觀動靜。”

  賈仁祿心道:“得!這是要許田打圍了,曹操大大的弓箭秀即將上演,我到時估計得去跑龍套,要是曹大大一時興血來潮要我射一箭咋整?說不得祭出我的拿手絕技“裝暈”!以前無數次逃課,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說暈還真就能暈的……”

  議事已畢,群臣散盡,曹操仍舊面色青紫,一言不發,坐在那里生悶氣。賈仁祿見曹操不動,他哪里敢動,只得傻呆呆的站在那里陪他發呆,心道:“曹大大,要生悶氣你到後宮里摟著嬌妻美妾慢慢生去,我這還要回家陪老婆。要是晚上一點,老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啊!”

  曹操呆坐半晌,忽道:“仁祿,今天這事你怎麼看?”

  賈仁祿忙道:“明公,小的只是個侍衛,哪知朝廷大事,怎敢胡言亂語!”

  曹操又道:“常聽人說,你每有驚人之語,那日在文若府上的那首臨江仙就作的極好。今日之事你也說說,這個趙彥該不該殺?”

  賈仁祿心道:“這人你都殺了,還讓我說什麼。唉,你這不是為難我嗎?諸葛大大救命啊!《三國演義》里咋沒這段台詞!”

  賈仁祿沉思半晌,方道:“殺得對!明公一生致力於平定天下,救民疾苦,朝廷若無明公,則必將大亂。再說皇上當日無明公之時,亡命長安,乞食洛陽,何等狼狽?如今他坐享安樂,擁有河南之地,群雄臣服,百僚畢賀,垂拱而天下大治。這些都是拜誰所賜?還不都是明公。明公今日僅流放一楊彪,朝廷便有人不念明公往日勳勞,出來上竄下跳,橫加非議,這還了得!像這種平日做事就看不到人,就只會搬弄是非的小人,要來何用!此人不殺何以立威,又何以服眾。”心道:“唉,違心之言,違心之言!這通馬屁拍的心里真不爽,我是玩小德的,向來主張以德服人,怎能胡亂殺人?要也是PK……”

  曹操笑道:“呵呵,仁祿過譽了,我只是為漢室略盡綿薄而已。就像你所說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為漢室中興也當如此。可惜朝廷不察我的苦心,屢有人站出來橫加指責,說我專權、擅政。真叫我心寒啊!”

  賈仁祿道:“對的,對的,皇上年幼識淺,怎能輕易將江山交於他管治。萬一再搞個‘烽火戲諸侯’出來貽笑大方,明公苦心經營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費了。以其將江山交給這個小皇上,給他拿去敗掉。還不如明公自己大權獨覽,整肅朝綱,消滅群雄,興複漢室,還於舊都,到那時在還政於君,以顯明公之德。” 心道:“你這也叫略盡綿薄,你再鞠躬盡瘁一下,漢獻帝就得去上吊了。”

  “春秋時桓公獨任管仲,把所有的事都交給管仲去處理,他自己也就吃吃喝喝,胡亂泡妞,啥事不干,結果呢,春秋五霸里留名的可是他齊桓公小白,躲在後面為齊國富強辛辛苦苦操勞半生累得像猴干似的管仲連名也沒有。如今之事也是如此,數十年之後,人們說起這段漢室中興史的時候,也只會說皇上聖明,哪有人會提到明公,最多只不過在傳記里,為明公寫上一篇列傳,僅此而已。明公為國家大業計,可以說是不圖名利,嘔心瀝血,殫精竭慮。如此作為,居然還有人說三道四,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心道:“我有點想吐,別讓我再說了。再說我肚子里酸水也快倒光了,再下去就曰不出什麼來了。總不能在曹大大面前國罵不斷吧,那樣要喀嚓的就該是我了。”

  曹操笑道:“奉孝、文若說得沒錯,你果是不凡,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

  賈仁祿忙跪地謙遜道:“小的只是一個小卒,哪知什麼大事,一時斗膽在明公名前胡言亂語,還請明公恕罪。”

  操笑道:“呵呵,聽得你一席話,我的頭也不疼了,心情也愉快了。好了,不耽誤你去陪嬌妻了,你先下去吧。”賈仁祿剛欲退下,忽見許褚拎著顆血淋淋的人頭,興沖沖地的闖將進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5 PM

第十四章 趙彥之女
         
  許褚上前數步,跪倒於地,道:“逆臣趙彥已死,人頭在此。他家人丁單薄,僅有一女名喚茹嫣,年方二八,現已充為官妓。卑職處事已畢,特來複命。”

  賈仁祿心道:“怪不得你敢這般放肆,原來家里沒什麼人。唉!我好生敬仰趙彥為人,說不得他的女兒我得救上一救。”

  曹操道:“知道了,將此逆賊之頭懸於城上,示眾三日!”

  許褚應道:“是!”說完便欲轉身退下。

  賈仁祿忙搶上數步,跪伏於地,道:“小的有一事相求,還請明公允準。”

  曹操笑道:“呵呵,有何事快說。”

  賈仁祿道:“我家里那只母老虎這些日子以來對我一直抱怨,說她跟隨溫侯之時,呼奴使婢,婢僕數百。如今跟著我,窮的叮當亂響不說,連丫環都沒有一個。我一介小卒哪有錢請丫環啊,因此天天慘受極刑,受盡虐待。身上被擰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至今仍有傷在身,明公若是不信,可請法醫前來驗看,準是三度傷殘。還請明公可憐小的,救小的出苦海,將那個……那個……”

  曹操不待他說完,以知其心意,雙眼精芒一閃,隨即逍逝,笑道:“呵呵,沒想到仁祿畏妻如此,既是如此,我又怎舍不得一逆賊之女。仲康!”

  許褚應道:“在!”

  曹操道:“你去將趙彥之女帶到這來,讓仁祿領回去。”

  許褚應道:“是!”轉身退下。

  半個時辰之後,許褚領著趙茹嫣進得殿來。賈仁祿回頭一看,只見她雖不及貂嬋那般傾國傾城,天下無雙,卻也是端莊秀美,清麗脫俗。趙茹嫣娜娜婷婷來至近前跪好,道:“罪臣之女趙茹嫣見過明公。”說完拜了一拜。

  曹操道:“罷了,你父得罪朝廷,朝廷降旨處死。朝廷本欲將你沒為官妓,我見你年幼可憐,網開一面,將你賜以我的貼身侍衛賈福為婢,今後你可要好生服侍於他。”說著伸手一指立於邊上的賈仁祿。

  趙茹嫣應道:“是!”

  曹操道:“仁祿啊,你帶上她,退下吧。”

  趙茹嫣道:“既是小婢的主人,那小婢理應上前服侍。”說著盈盈上前,來至曹操近前忽從袖中取出一柄剪刀來,猛一使勁,便往曹操心髒刺去。

  賈仁祿眼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曹操,便知她欲圖謀不軌,忙將上前去,毛手毛腳地伸出手來,使出曠世絕學“龍爪手”,便欲奪下她手中的剪刀。怎料那趙茹嫣顯是南海神尼的嫡傳弟子,武功甚是了得。眼見來人不是曹操,不欲傷他性命。微一慌亂,手一斜,剪刀一歪,蹼的一聲,刺到了賈仁祿的大腿之上。趙茹嫣見鮮血流出,嚇得幾欲暈去,忙將剪刀拔了出來。

  賈仁祿直感疼痛襲來,兩眼一對,道:“中招了……我不會加血……”說完便暈了過去,身子向後一傾,轟然倒地。

  趙茹嫣見失去了刺殺的大好良機,雙手握住剪柄,回過剪刀,便往自己的小腹上刺去。許褚已趕至近前,劈手奪過剪刀,提起巨拳便欲捶將下去。

  賈仁祿剛爬起身來,見狀忙喝道:“住手!”心道:“這嬌滴滴的女子,可不是鎮關西,肯定當不了你這個三國魯提轄的一拳的。”

  許褚聞言一愣,停了下來。賈仁祿忙搶上前去,提起大手照著趙茹嫣的嫩臉上便是一記耳光。趙茹嫣怒目橫視,沖他的臉上吐了口唾沫。賈仁祿忙側頭閃避,已是不及,噴得他滿臉都是。

  賈仁祿心道:“這叫什麼事啊,有你這麼做革命烈士的麼。當今天下想要曹操性命的人估許都能繞著地球排上一圈,可他還不照樣活的好好的。你父親懲匹夫之勇,你居然也是,看來是家族遺傳,沒得救了。要斗曹操得用腦子,我不打醒你,我就不叫賈仁祿!再說我打你可是在救你,我不打可就是許褚打了,他一下下去,你還有命在?”想到此便怒道:“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敢謀殺你主子我!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又是一耳光。

  曹操見他受傷,頗為關切,問道:“仁祿啊,傷得嚴不嚴重啊?仲康,去傳太醫來!”

  許褚剛欲應是,賈仁祿忙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就當是給狗咬了一口。我小時候打過疫苗了,不會得狂犬病……”

  曹操莫名其妙,問道:“狂犬病?那是種什麼病?”

  賈仁祿指著趙茹嫣道:“狂犬病是給瘋狗咬過之後得的一種病。就像這只發瘋的母狗一樣,逮著誰咬誰,現在居然還咬到主子身上來了……明公她發瘋了,您別同瘋狗一般見識。” 趙茹嫣雙手被許褚攥住,不得動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是一口唾沫,吐完怒道:“曹操!……”

  賈仁祿知她又要胡亂放屁,忙把她的嘴給捂上,道:“明公的名諱也是你叫得麼,還不快給……”趙茹嫣張開她那櫻桃小口,沖著賈仁祿的手指,筆劃半天,進行瞄準,驀地使勁一合,咬將下去。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忙收回手指一看,又是一對眼,道:“流血了……我那疫苗是很久以前搭計程車,不知道還靈不靈……”

  曹操怒道:“仲康,將這個瘋婦推出去斬了!”

  許褚正欲應是,賈仁祿忙道:“且慢!小的有一好提議,可叫這小丫頭片子生不如死。”

  曹操問道:“是何主意?”

  賈仁祿道:“我家那只母老虎無人發標,只得拿我出氣,搞得我是受盡酷刑,體無完膚啊!現今將這小丫頭片子送給那只母老虎去修理,管教她天天慘叫,日日哀號,生不如死啊。這樣我老婆有人欺負了,有地方發洩了,就不會拿我發標了,我也就得到了解脫,這小丫頭片子也遭到了懲罰,可謂一舉三得!”

  曹操笑道:“哈哈,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主意。既然剛才我已將她送與你做丫環,便由你做主吧,你且帶著他退下吧。”

  賈仁祿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喝道:“小丫頭片子,才多大就學人玩剪刀,還不跟我回去玩繡花針去,到時候繡上一副萬壽無彊圖來獻與明公。”說著拖著她一瘸一拐向外便走,趙茹嫣則怒目橫視,一言不發,任他拖拽。

  如此橫拉倒拽,迆邐來到了賈宅之後一條暗巷,賈仁祿一看四下無人,把她往牆邊一推,擺出個襲胸龍爪手的起手式,臉露壞笑,大步走上前去。

  趙茹嫣嚇得縮於牆邊,雙手護胸,戰戰兢兢地道:“你要做什麼?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賈仁祿呸地一聲,不屑地道:“動不動就要死要死的,我來給你上一課,學費先寄下,以後你再付吧。世上最難的不是死,死有多容易,難的是好好的活著。你就這麼兩眼一瞪,死翹翹了,你父親的仇你不報了?”邊說邊來到她邊上的一株樹下,撿起一根樹枝來,蹲下身去,用那樹枝不住的挖土。

  趙茹嫣覺得他的行為很是古怪,心懷好奇,也就沒有逃跑,站在一旁看他到底要做什麼。賈仁祿挖了半天,挖出個坑來,伸手進去掏了半天,掏了一把銅錢出來。約有數百,雙手捧著,轉過身來,遞了過去道:“拿著!趁現在沒人,趕緊逃生去吧!別在做什麼女荊軻了,我救得你一次,救不了你兩次。徒死無益,你父親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這樣。快點逃,你只有一天時間,曹公明天就會知道,你想逃也沒機會了!”    心道:“沒想到在三國藏點私房錢也這麼不容易,像做賊似的,好不容易攢了點,一下子全捐出去了。不過還好,我還算藏得祕密,沒給人換成狗屎,要不掏了半天掏出堆屎來那就糗大了。”

  趙茹嫣怒道:“你騙不了我,你讓我逃了之後,再派人來抓我,我才不上你當。”

  賈仁祿喝道:“放了你再抓你,我吃飽撐著啊!愛信不信,這錢拿著,趕緊逃,找個親戚投靠,最好還別是北邊,那兩年後也不安全,最好是南方,越南越好。”

  趙茹嫣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里在賣什麼藥,沒敢伸手去接銅錢。賈仁祿將銅錢塞到她的手里道:“快滾!不然我可後悔了!襲胸龍爪手!”說著力貫於臂,雙手襲胸而去。趙茹嫣見此招式來勢凶猛,忙背轉身形,拔腿狂奔,霎時不見蹤影。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6 PM

第十五章 許田打圍

  賈仁祿見著她遠去的背影搖頭苦笑,心道:“這個女的要是往家里領,怕是晚上我就得跪搓板了。再說我保不齊不出半年也得遭難,我到現在都沒想到應對之策。把她留在這里,她必將跟著倒黴。唉,我救她出來,給她一個逃跑地機會,我所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能不能逃得過曹操的A級追殺令,就看她的造化了,我也無能為力了。”想到此,轉過身去,便欲回家,卻見貂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笑盈盈的看著他。

  賈仁祿咳嗽一聲,喝道:“兀那婆娘,你屬蛇的啊,走路沒一點聲音,嚇了我一跳。”

  貂嬋笑道:“相公,你屬虎的?”

  賈仁祿問道:“你咋知道?”

  貂嬋道:“你的聲音,我在院里就聽到了,擔心你有事,所以出來看看。”

  賈仁祿道:“為夫我九陽神功、乾坤大挪移,都早已練得是滾瓜爛熟,等閑一兩百人近不得我身,我怎會有事。”

  貂嬋正在格格嬌笑,忽然間瞥見他腿上的傷口,臉色驟變,忙跑上前去查看,關切地道:“相公,你怎麼了,受傷了?疼嗎?”

  賈仁祿道:“你是不知道啊,今天相府來了數千刺客,我一人獨擋數百,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沖上前去,一掌‘見龍在田’便把他們都打趴下了,求爺爺告耐奶奶似的讓我饒命。可惡一小賊趁我心情好,一時大意,暗施偷襲,用剪……短刀在我腿上劃了一道。哼,我一掌下去,那人便被我打得個腦漿崩裂,眼見的是不能活了。兀那婆娘,你還傻站著做什麼,為夫我因公掛彩,你還不趕快扶我進屋上黑玉斷續膏去?”

  院內,賈仁祿像頭狗樣的趴在地上四下找尋,貂嬋很是好奇,但什麼也沒問,跟在邊上看他到底要做什麼。找了半日,賈仁祿才覓得一塊小石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份量還行,驀地里舉起那石子,照著自己的腦門便是一下,一時之間只感天旋地轉,兩眼一對,暈了過去。

  屋內,貂嬋正在細心地為賈仁祿上藥,其實傷口本來也就不大,輕輕一抹也就完了,但貂嬋仍是細心塗抹。賈仁祿見此情景,心里美滋滋地,心想:“呵呵,這雙小手以前可是只給呂大大抹傷的,沒想到我今天也享受到了這種待遇,看來這傷口還是太淺了,沒兩下就抹完了,明天拿鉛筆刀自己劃道長點的來……怕疼……還是算了吧。”想到此便道:“呵呵,快些抹,一會為夫我還要出去,滿大街的瞎逛。”

  貂嬋覺得很是奇怪,道:“相公,你的傷還沒好不可隨意走動!”

  賈仁祿神祕兮兮地道:“這可是性命悠關,一會你隨為夫我一同前去。”

  貂嬋更加詫異,問道:“為什麼呢?”

  賈仁祿道:“天機不可洩露。”

  次日,議事完畢,曹操又將賈仁祿留了下來,問道:“那趙彥之女可還老實?”

  賈仁祿忙道:“正要上稟明公,那小丫頭片子跑了。”

  曹操問道:“哦,怎麼跑的?”

  賈仁祿道:“別提了,那小丫頭片子,忒也狡猾!都快到家了,她竟找了個理由,騙小的到暗巷,對小的施展色誘術。小的一時把持不住,中了圈套,被她打暈了。她竟搶了小的的錢逃了,小的和賤內昨日在許都城中找尋半日也找她不著,只好放棄了,今天便要來稟告明公。”

  曹操見他額頭上有一塊淤青,已知發生了何事。一臉邪笑,一副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的表情,笑道:“呵呵,原來如此,仁祿放心,我定當派人好生追尋,將她抓來,送到你處。這次可得看嚴了,別再讓她跑了。”

  賈仁祿忙道:“一定,一定!這次再來,我一定準備條老粗的狗鏈將她拴住,看她再逃”心道:“趙家小姐,一天的時間,你也該出許都了吧。如果逃不出去,只能怪你不濟了,我可不是你老子,什麼都幫你整得好好的。你也大了,該自己鍛煉鍛煉了,嘗嘗什麼叫江湖險惡。想當初黃蓉黃大姐,比你還小就自己闖江湖了,結果遇到了郭靖郭大大,還學了一身出神如化的武功。趙家小姐,你今後要是成為一代女俠,可得好好謝謝我,我這人不貪,幾萬兩黃金就能打發了。”

  十日後,風和日麗,豔陽高照,值此春雨連綿之際,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曹操挾著天子,帶著文武百官,組織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春游活動。一路之上大家是歡聲笑語,興高採烈,迆邐向許田而去。

  賈仁祿從未騎過馬,馬的樣子他以前只在電視里見過,眼見著一兵士牽著一匹駿馬來,恭敬的請他騎乘,不由的雙眼發直,呆立當場,心想:“這時總不能問邊上那位大大:‘請問馬怎麼騎?’要是這樣的話,他估計得噴血而死的。唉,說不得只得自己試試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憑我這個聰明人,還不手到擒來。”

  想到此來到馬的邊上,一抬右足,腳上使勁,翻身上馬,動作嫻熟,像是騎了十來年的馬一般,心中暗樂,心想:“還真簡單!”四下一瞧,左右已沒有一個立著的人了,全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心覺奇怪,低頭瞧了瞧,只見一個肥肥的馬屁股正沖著他,馬尾不住直晃,不由呆坐當場,心道:“得!成韋小寶了,我居然上演了一出賈仁祿倒騎馬……”

  賈仁祿尷尬一笑,下得馬來,道:“嘿嘿,剛才是娛性節目,只為博大家一笑,演得不好還請諸位原諒則個。”說著反了個方向,左足上蹬,重又上得馬來。

  一路行來,眾人是有說有笑,賈仁祿則臉如苦瓜,心道:“唉,騎什麼馬嘛,曹大大,能不能給輛自行車……這騎馬比坐車還難受,屁股快給顛散了……”

  許田,曹操一場令下,鼓號齊鳴,十萬將士聞令即行,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瞬息之間便圍出了一個周廣兩百里的大圍場來。

  獻帝騎著逍遙馬,帶著寶雕弓、金鈚箭,縱馬來至場中。曹操什麼也沒帶,騎著心愛的爪黃飛電跟在其側。賈仁祿身背彎弓,腰挎腰刀,左手提著箭囊,右手拎著長槍,跟在曹操之後,心道:“得!成回娘家了,左手一只雞來,右手一只鴨。唉,這叫什麼事嘛,沒想到三國連跑龍套都這麼辛苦。”劉備引著關、張二將各彎弓插箭,內穿掩心甲,手持兵器,緊隨在獻帝之後。

  獻帝來至場中,勒住馬頭,道:“朕久聞皇叔弓馬嫻熟,今日便欲一睹皇叔神技。”劉備應命上馬而出,忽見草中趕出了一只兔子來,忙彎弓搭箭,心中暗暗禱告:“我若能複奪徐州,成王霸之業,一箭正中兔眼,若老死此間,則此箭落空。”覷得親切,喝了一聲:“著”一箭射去。箭似流星,直奔矯兔而去,噗地一聲,正中兔眼。

  獻帝見此情景,忙喝道:“好!皇叔真好箭法!”催馬轉過一小小的土坡,忽聽荊棘叢中趕出一頭大鹿來,忙張弓搭箭,使出吃奶的力氣,那張弓也拉不到半滿。一箭向鹿頭射去,怎知未到半途,勢道便盡,那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插在了離鹿頗遠的空地之上。

  那頭鹿仍是不慌不忙,悠閑的看著獻帝,恭請他射獵。獻帝面色通紅,抬手又是一箭,那箭仍是落空。獻帝羞慚滿面,賭氣又射了一箭,此時他力氣用盡,已是強弩之末,那一箭便依舊射空。三箭之後獻帝已是無地自容了,正欲拖言身體不適,中途退場,以避尷尬。忽見左近群臣個個目光中滿含欽佩之意,略感奇怪,向前一看,不由的呆了。只見剛才連珠三箭,竟一字排開,各箭之間的距離竟是一般無二。事後賈仁祿曾用現代測量方法精心測量,發現各箭之間的距離誤差僅為一厘米,可以忽略不計。

  曹操見此情景,微微一笑,贊道:“皇上神技,當真令人歎為觀止啊!”

  獻帝尷尬一笑,道:“愛卿你且射射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6 PM

第十六章 仁祿噴詩
         
  曹操策馬上前,大手往獻帝面前一伸,側過頭來,笑盈盈地看著他。

  獻帝明知故問:“愛卿意欲何為?”

  曹操笑道:“呵呵,一時來的匆忙,未曾帶得弓箭,想借皇上手中的弓箭來使使,還請皇上允準。”

  賈仁祿心道:“哼!你還來的匆忙,我都快拎不動了。你要是精心準備,我不得趴地上?”

  獻帝握弓的手微微一動,有股想照曹操的腦門來一下的沖動,熟思再三之後,覺得小不忍則亂大謀,便很不情願地將寶雕弓遞了上去。

  曹操笑盈盈的接過,於獻帝的箭囊中取了一支金鈚箭來,扣滿弓弦,覷得親切,也喝了一聲:“著!”用力將箭射出,金鈚箭正中鹿背,那鹿應弦而倒。

  賈仁祿知道跑龍套的時間到了,忙放下手中雜七雜八的東西,搶上前去,打掃戰場。來至鹿前,見到了金鈚箭,心道:“跑了半天龍套,連句‘啊’的台詞都沒有,豈不是白來了。《三國演義》里正好有現成的台詞,此時不搶更待何時。”想到此忙道:“金鈚箭!皇上射中了!萬歲!”說完拔出箭來,跪伏於地,雙手捧著那箭,高舉過頂,沖著曹操不住的叩拜。

  四下里的群臣將校,不明就里,只道是獻帝射中了,紛紛下馬跪地,沖著獻帝不住的叩拜,踴躍而呼:“萬歲!”一時之間聲震九霄,攪得山鳴谷應。

  曹操微微一笑,縱馬直出,擋在獻帝之前,接受群臣叩拜。賈仁祿早知他會如此,有如小雞食米般,拜得那是更勤了。四下群臣則面面相覷,卻又不敢不拜,只得不住磕頭。

  劉備背後關公大怒,剔起臥蠶眉,睜開丹鳳眼,提刀拍馬便出,要斬曹操。劉備忙搖手送目,示意不可,關公只得作罷。劉備縱馬來至曹操近前賀道:“丞相神射,世所罕及!”

  曹操笑道:“此是皇上洪福。”說著回馬向獻帝賀道:“皇上萬歲!”將寶雕弓往背上一背,又道:“今天我看也差不多了,不如散了吧。”說完縱馬便回。

  春游活動到此結束,接下來便是野餐時間。酒宴之上,曹操詩性大發,即興賦詩一首,仍是意猶未盡,命手下文臣,各顯其能,或吟詩或作賦,以盡其興。四下里群臣,紛紛搖頭晃腦,搜腸刮肚,杜撰酸文,爭先恐後地竄將出來表現一番。一時之間馬屁與高帽齊飛,鑼鼓共法螺同響。

  曹操有作星宿老仙的潛質,聽著這些歌功頌德之詞,有些飄飄然,暈乎乎,正準備發酒瘋,忽然瞥見賈仁祿呆若木雞地坐於末席一言不發,便道:“仁祿啊,你每有驚人之語,今日如此春光,如此美景,怎能無詩?你也來上一首吧。”

  賈仁祿心道:“完了,完了,我會的詩從頭到尾加起來不到十首,憑什麼在精通詩文曹大大面前賣弄?”想到此忙道:“小的是一個粗人,不會賦詩,明公還是饒了小的吧。”

  曹操笑道:“呵呵,仁祿啊,你太過謙了,上次你在文若府上的那首臨江仙就作的非常不錯嘛,今日面對如此美景,你怎能不來上一首?”

  賈仁祿忙道:“那是小的做夢時聽神仙吟頌的,小的實在不會做詩。”

  曹操道:“我今日仍未盡興,你也做上一首吧,不然我可生氣了。”說完面色一沉,便要發標。

  賈仁祿一見曹操發怒,嚇得汗流浹背,忙站起身來,轉頭望向一望無際的許田草場。兩眼微閉,開始在自己腦海這塊容量碩大的硬碟里不停的檢索,從A盤一直檢索到Z盤,耗時良久。黃色笑話就想起不少,酸詩是一首也沒找到,心想:“這個磁盤是好久沒有整理了,垃圾太多了,那些還沒還給老師的唐詩也不知道給我放到哪個盤里的哪個文件夾里了,竟然找不到了……現在可是十萬火急啊,想不出來要給喀嚓的……李白李大大,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吧,我對您的敬仰一向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

  思索半晌仍是毫無頭緒,伸手撓了撓頭。驀地里靈光一閃,想到一首,一打響指,不由自主的叫道:“有了。” 兩眼遠望草場,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半晌,方始噴出一首詩來:“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心道:“怎麼把這詩給忘了,如今曹操是野火,我就要作野草,不管你怎麼燒也燒不死我,氣死你!再說我是路人甲本就和野草差不多。”

  曹操聞詩一呆,愣了片刻,方始歎道:“佳作!真是佳作!文詞淺顯,卻又蘊含至理,意境深遠。真乃上成之作。如今公孫瓚指日便滅,袁紹勢力方大,其勢正如燎原之火不可遏抑。而我方北有袁紹,西有馬騰,南有孫策、劉表。身處四戰之地,可謂四面楚歌。我們正要學學那生命力頑強的野草,不斷抗爭,反抗烈火之暴。即使粉身碎骨,也會逢春再發,勝利終是屬於我們的。”

  賈仁祿忙道:“明公所言極是!”心道:“你哪是什麼草,你明明就是把火,袁紹的糧草就是被你給燒沒的。要說野草,在坐的怕沒有人比劉備更像的了。這個大耳兒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再遇到孔明之前,他被燒得七零八落,焦頭爛額,兀自屹立不倒。給孔明這股春風一吹,他一發生起來,那可就嚇死個人啊。”

  曹操一舉酒爵,道:“好詩當配好酒,仁祿來我敬你一杯!”說畢一飲而盡。

  賈仁祿忙站起身來,舉起酒樽,飲盡杯中之酒。這杯酒下去之後,他覺得頭暈乎乎的,舌頭有點卷。卻也不敢怠慢,謙虛道:“這詩實也不是小的所作,也是小的夢中聽來的。”

  曹操放下酒爵,笑道:“仁祿做夢真好本身,日後再夢到什麼好詩好文的可要馬上來告訴我。”

  賈仁祿尷尬一笑,道:“一定,一定!”

  四下里剛倒完酸詩的那些個文臣聽了賈仁祿的詩之後,紛紛呆若木雞。一道道欽佩、嫉妒、羨慕、憤恨的目光向他不住的掃射而去。賈仁祿見到不少大臣的表情和那日許褚用香爐砸劉曄時的表情一模一樣,心道:“現在這里要是有一個香爐,我估計能被活活砸死,我可不能太搶風頭。”想到此忙道:“小的只是為盡明公之興,拿夢中神仙所作之詩來充數的,不算數的。在場諸位大人所作之詩才真是佳作,明公其實不該敬我這個濫芋充數之徒,而該敬敬在場的諸位大人。”

  曹操哈哈一笑,一舉酒爵,笑道:“好!今日有賴諸位,我方能如此盡興。諸位之作均是佳作,來我們共同滿飲此杯。”說畢又是一飲而盡。

  四下里的眾大臣方始眉開眼笑,端起酒爵一飲而盡。賈仁祿心道:“這酒幾度?再說這杯也太大了點吧!我已經喝過兩杯了……這杯下去可別……”想畢一皺眉,一咬牙,一跺腳,一仰脖,將那爵也不知是杜康還是五糧液的美酒灌將進去。一條熱辣辣的酒線從咽喉直湧入腹中。賈仁祿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數變。直感天旋地轉,失聲叫道:“不好……要倒……”說罷兩眼一閉,身子向後一仰,砰然倒地。

  曹操大失驚色,叫道:“仁祿你怎麼了?太醫!快傳太醫!”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7 PM

第十七章 橫槊和詩
         
  天色已晚,賈宅,貂嬋正立於門前,左張右望。看了半晌也不見賈仁祿回來,心中很焦急,正欲關上大門出去探看一番,忽見賈仁祿舌頭打卷,胡言亂語,被張遼、徐晃一左一右架著踉蹌而來。

  貂嬋忙跑將上前,關切的道:“相公,你怎麼喝醉了?兩位將軍,麻煩你們快將我相公架進去,我去給他做碗醒酒湯來。”說罷轉身便欲進屋。

  賈仁祿伸手一指貂嬋,喝道:“呃……兀那婆娘……誰說我喝醉的……我沒醉,我還能喝三百箱!”

  說著身子晃了一晃,緩緩伸手向天一指,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呃……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呃……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呃……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呃……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呃……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好詩!好詩!真是好詩,這種詩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呃……吟頌的”邊吟頌邊手舞足蹈,亂發酒瘋。身邊二將一路扶他回來,這詩已不知聽他吟了多少遍了,都已有些不耐煩了,忙將他的手腳摁住,架起他來,往里便拽,徐晃邊走邊道:“好詩,好詩,這種好詩,是要躺在床上慢慢吟的。快給我進去吧!”

  這首李白的《將進酒》賈仁祿曾在電視里聽人吟過,覺得很是好聽。便特意去網上查過,記在心里。想在酒醉時噴將出來,好讓別人對他這個文盲刮目相看,說不定還能因此泡到一個漂亮MM。沒想到這一醉,這首噲炙人口的詩還真的從腦海深處竄將出來,被他口沒遮攔地噴將出去。此詩一出,當場便震驚四座。

  曹操當時正端著酒爵,向荀彧敬酒。一聽此詩,便嘴張的老大,目瞪口呆,一不留神,失手將酒爵摔落在地,酒水濺了滿地都是。曹操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一拍桌案,站起身來,大叫一聲:“酒來!”

  僕役甲從暗處竄將出來,獻上一爵酒,轉身退下。曹操連飲三爵,已是十分地醉了。右手一揮,將手中的酒爵往後一扔,繞過桌案。來至場中,仰天長笑,驀地里大喝一聲:“槊來!”

  僕役甲心道:“今天的屁事咋這麼多!”忙又從暗處竄將出來,遞上一根長槊。曹操一把接過,將槊一橫,對席間諸將說道:“我持此槊,南征北討,征戰無數,破黃巾、擒呂布,至今少有一敗。如今聽得如此好詩,焉能不舞槊而和!”

  說著,微閉雙眼,將那詩在腦海之中整理整理,配上曲調。趁著酒勁,舞起槊來,邊舞邊將那首《將進酒》抑揚頓挫地給唱將出來。聽得席間諸將是如癡如醉,紛紛擊掌應和。本來好好的一場許田酒宴霎時間變成了曹操個人專場演唱會,不過曹操確有做歌唱家的潛質,其聲悠揚動聽,蕩氣回腸,換到現今天下,說不定就能憑此歌一炮而紅。一曲唱罷,將槊一回,仰天長笑,笑罷便道:“仁祿啊!好詩啊,好詩啊!我從來沒聽過如此好的詩!”

  說罷半晌沒聽見賈仁祿回應,正感奇怪,忽聽一陣呼嚕聲從不遠處傳來,忙回頭去看。只見賈仁祿趴在案上,兩眼緊閉,呼嚕之聲不斷,時不時還有哈拉子從嘴里冒將出來,表情怪異之極,實不知他跑到天上和哪個仙女約會去了。

  曹操見此情景,搖頭苦笑,叫道:“文遠、公明!”

  張遼、徐晃忙竄將出來,異口同聲的應道:“末將在!”

  曹操道:“你二人好生護送仁祿回去,路上不可有絲毫地怠慢。”

  張、徐二將應道:“是!”

  貂嬋此時也不顧著詩文好聽了,忙跑進屋內做醒酒湯。張遼、徐晃像送瘟神般地將他架到床上,趕忙跑到前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徐晃嘴里不住的嘀咕:“總算不用聽他念那首詩了,本來好好的一首詩,從他嘴里念出來,咋那麼難聽。”

  張遼附和道:“對的,對的,曹公唱出來的時候好聽多了。剛架進去的時候他就睡了,應該不會再念了。”

  就在這時,屋內的賈仁祿睜開雙眼,坐了起來,伸手一指,叫道:“將進酒,君莫停!”念完雙眼一閉,身子向後一靠,倒於床上。

  張遼、徐晃忙把耳朵捂住,過了半晌聽不到有何動靜,收回雙手,張遼悄聲道:“得,怎麼和乍屍似的怪嚇人的。”

  徐晃側耳細聽,只聽得里屋呼嚕之聲不斷傳來,知他已睡,略感放心,道:“睡了,不會再念了。”

  賈仁祿又睜開雙眼,坐直身子,噴了一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噴完便又躺於床上睡去。

  張、徐二人又捂住雙耳,片時之後,張遼又道:“看來不能說……”

  徐晃忙將他嘴捂上,道:“知道就行,別念出來。”

  賈仁祿又坐起身來,噴了一句:“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噴完又倒在床上睡著了。

  張、徐二人再也受不了了,趕到廚房,異口同聲地對貂嬋說道:“貂嬋,既然人已送來了,我看也沒什麼大礙。我家里還有點急事,我就先趕回家去處理事情。”

  貂嬋道:“二位將軍,既然來了,還是先喝杯茶再走吧。”

  張、徐二將又是異口同聲道:“不行,火上房了。”說罷不理貂嬋,捂住雙耳,轉身便跑了出去,霎時便消逝不見。

  次日,日上三竿,賈仁祿方睜眼醒來,只覺頭重腳輕,頭大如斗,下意識摸了摸了邊上,發現貂嬋已不在身邊,坐起身來,嘀咕了一句:“這個婆娘,也不知死到哪去了。”抬起頭來,只見貂嬋娜娜婷婷而至,手上端著個托盤,其上放了碗熱氣騰騰的參湯。

  賈仁祿正覺口干舌燥,忙端起來灌了一大口。驀地里覺得不勁,噗得一聲,將口里的參湯全數噴了出去,大叫道:“燙死我了!”忙用手在嘴邊不住的直扇,不住的亂叫:“痛!”貂嬋見他樣子好笑,立於邊上格格嬌笑。

  賈仁祿叫道:“痛!兀那婆娘,為夫我痛死了,還不快拿雪山玉蟾丸來!”

  賈仁祿宿酒未消,覺得不能浪費這種良好的感覺,該當趁機良機,舞一套自創的醉拳。便來到前院,虎虎生風,旁若無人的舞將開來。貂嬋一旁見此情景笑道:“呵呵,相公,你今天演練的又是哪路拳法?”

  賈仁祿雙眼微閉,右足斜退一步,右手圈成個酒杯形狀,住嘴邊一送,驀地里一使勁,揮了出去,睜開眼來,笑道:“這拳曆害了,這叫醉拳。想當年,武松武二郞跑到我這來,為了學這路拳法那是沖著我磕了八八六十四個響頭,我見其意誠,才勉為其難的教他點皮毛。日後他能在景陽崗除死大蟲,在快活林屠了蔣門神的全家,全都靠得是我傳給他的這路醉拳。”《水滸傳》的故事,他曾在練說書的時候講給貂嬋聽過,因此貂嬋聽他說到武松卻也不以為怪。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你先在這里慢慢練,我到里面作活去。不然一會我笑得估計連路都走不動了。”

  賈仁祿尷尬一笑,怒道:“一邊呆著去,別防礙為夫我練習拳法。”

  貂嬋格格嬌笑,邁步進屋,自顧自的做她的活計去了。賈仁祿看著像在舞醉拳,實則在發酒瘋。舞了半晌已是滿頭大汗,仍是意猶未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全神貫注的舞了起來。正在手舞足蹈,我自癲狂之際。忽聽一陣銀鈴般的嬌笑之聲從身後傳來,忙回過頭去一看,只見門前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那笑聲便是那女子所發。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8 PM

第十八章 徐庶來訪
         
  門前那男的二十來歲,樣貌俊雅,卻不識得。而那女子認得,赫然便是那日被賈仁祿放跑的趙茹嫣。

  賈仁祿見來了客人忙收起架式,上前問道:“不敢請問這位兄台高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干?”

  那男子尚未開言,趙茹嫣搶先說道:“元直,你說一定要來拜訪的高人就是他?他可不是好人!是個大淫賊!”

  賈仁祿聽此稱呼,哪還能不知道面前這個男子是誰,伸手肅客,道:“原來是徐兄駕臨寒舍,當真是蓬蓽生輝啊!快請進!”一回頭沖里屋喊道:“兀那婆娘,來客人了,還不快沏茶去!”

  徐庶訝道:“不知先生何處聽得小弟名諱,多方舉薦。如今更是讓我得見劉皇叔這樣曠世難逢的名主。我今天前來便是要謝謝先生的舉薦之德。”

  趙茹嫣小嘴一撅,嗔道:“對這個大淫賦說話有必要這麼客氣麼。”

  徐庶道:“茹嫣,不可胡說!賈先生實是高人,那日他是在救你,你也應該好好謝謝他。”

  趙茹嫣嘴一撅,頭一側,怒道:“我偏不謝!元直,你要謝趕快謝完便走,我不想在這淫賊的家里多呆。”

  賈仁祿心道:“沒想到這兩人這麼快就對上眼了,我那日沒有憐香惜玉居然還是對的,成就了這麼美好的一段姻緣,看來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徐元直啊徐元直,我幫你找到了工作,又幫你找到了老婆,這下看你該怎麼謝我。”

  貂嬋從里屋走將出來,面含薄怒,走到賈仁祿身後,狠狠地擰上一記,嗔道:“兀那丫頭,小小年紀,說話怎麼這麼不干不淨地,既然不想呆,還在這里做什麼?這里不歡迎你們,你們趕快走!”

  趙茹嫣聞言大怒,待欲罵街,回頭過來,只見貂嬋雖裝扮尋常,未施粉黛,卻已是國色天成,無雙無對,不免有些自慚形穢。罵人的話剛到嘴邊便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心道:“這個大淫賊咋這好福氣,娶到了這麼美的媳婦。嘿嘿,他那日好象在曹賊面前說他媳婦的壞話,說不得我要挑撥挑撥,也好看看他們大打出手的熱鬧場面。”

  想到此便笑道:“呵呵,我說話還算客氣的,不像你夫君,他說話才是沒遮沒攔,汙言穢語的。他那日可當著曹賊的面罵你是母老虎,還說你虐待他,那話說的可真叫難聽,我是個淑女,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可不敢學,你要想知道,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貂嬋照著賈仁祿後背又狠狠地來上一記,賈仁祿吃疼,哎喲地叫了一聲,忙閃向一旁相避,老臉一紅,尷尬一笑,道:“既然來了,就是客人,別都在這傻站著了,有話到屋里說去。”說完忙伸手招呼他們進屋。

  貂嬋柳眉一蹙,嗔道:“別岔開話題!你的帳我呆會再慢慢和你算!”說完左手叉腰,擺了個潑婦罵街的姿式,素手一指趙茹嫣,喝道:“你這小妮子,我相公說我是母老虎,我喜歡,你待咋地,再說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挑撥!”

  趙茹嫣也不顧貂嬋是否國色天香了,也是一叉腰,素手一伸,嗔道:“我好心好意幫你認清你夫君的嘴臉,你卻反幫他,真是不識抬舉!”

  徐庶聽趙茹嫣言語越來越激,忙走上前去相勸。趙茹嫣回頭過來,鳳眼一瞪,嚇得徐庶忙噤聲不言,退到一旁,嘴里不住地小聲嘀咕:“有話好好說,用不著如此。”這邊廂賈仁祿也給貂嬋擰上一記,狼狽地閃了回來,沖著徐庶搖頭苦笑,以示勸解失敗。

  貂嬋道:“你是什麼身份,也敢來抬舉我!”

  趙茹嫣道:“我好歹也是議郞趙彥之女,不像你這樣的不知道從哪個山溝里鑽出來的。和你說話,已是辱沒了我的身份。”

  貂嬋笑道:“呵呵,一個小小的議郞之女也敢來這里放肆,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趙茹嫣嗔道:“哼,像你這樣山里來的潑婦,有什麼好打聽的,莫得聽了你的匪號汙了我的耳朵。”

  貂嬋嗔道:“我可是冠絕古今、驚世駭俗地絕色大美女貂嬋,怎麼樣知道怕了吧,還不趕快給我滾!”

  趙茹嫣恍然大悟,心想原也該猜到是她,不過嘴上仍是不服,嗤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三姓家奴的寵妾。如今呂賊一死,你的品位倒是越來越高了,找了這麼一位樣貌俊雅的相公,我真要恭喜你啊!”

  貂嬋聽聞此語也不顧淑女身份了,張嘴便是一長串國罵。趙茹嫣也是不依不饒,不住地花樣翻新,別出心裁,罵不絕口。這一場經典的口水仗,聽得賈仁祿是心馳神往,如癡如醉,對她們的敬仰自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心想:“我要好好像周大大學學,從這些經典的國罵之中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用心習學,說不定也可練就一副無雙鐵嘴,日後好去舌戰群儒!”

  正在用心習學之際,突然間瞥見徐庶在那里呆若木雞、口吐白沫,忙搶上前去,伸手一指趙茹嫣,問道:“元直兄,看來你在家里的地位不是很高啊,不知你二人成親了沒?”

  徐庶一臉無奈,歎道:“唉,我那日救下她之時,見她頗為溫良恭儉,很是喜歡。便一見鍾情,對她心生愛慕之意,哪知竟是如此。如今雖尚未成親,不過母親大人已見過她了,對她贊不絕口,很是滿意。”

  賈仁祿一臉同情,道:“原來見過家長了。元直啊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男子漢大丈夫,怎能隨隨便便讓一個女孩子上位呢,這夫綱該振還是得振的!你別看我剛才那樣,我那是讓著她,這叫:‘好男不和惡女斗。’待晚上沒人的時候,我便會好好罰她跪搓板的!”

  貂嬋雖身處戰局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到賈仁祿的話語,一蹙眉,嗔道:“賈仁祿!皮癢了?欠擰了?!”賈仁祿忙噤聲不言。

  徐庶呵呵一笑,道:“看來仁祿兄的日子也不好過。”

  賈仁祿一臉委屈,歎道:“我可這是包辦婚姻,身不由已啊!不像你們是兩情相悅,自由戀愛。小弟見你二人有緣千里來相會,實感高興。在此提前恭賀你們兩個:‘白頭攜老,百年好合!’”

  兩人惺惺相惜,同病相憐,不由相視苦笑,驀地里異口同聲歎道:“唉!”

  賈仁祿笑道:“呵呵,元直兄,你我二人一見如故,同病相憐,不如你我二人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焚香結拜如何。”

  徐庶道:“小弟已有此意,正是求之不得。只不過放任她們在此吵架似有不妥。”

  賈仁祿笑道:“沒事,這種陣仗我見多了,等她們都吵累了,便不吵了。我們別管了,結拜先,等拜完了,她們估計也就沒力氣了。”說完便欲拉進徐庶進屋,忽見貂嬋、趙茹嫣各自袖出粉拳,準備上前動手。忙搶上前去,攔在中間,雙手亂搖,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事好商量,別PK啊!”

  貂嬋、趙茹嫣異口同聲地道:“我不是君子,偏要動手!”霎時間拳腳齊施,賈仁祿待欲躲閃已是不及,左眼中拳,屁股中腿,一陣暈眩,叫道:“得!看來閑事管不得!”說完便軟倒在地,暈了過去。

  貂嬋忙低頭探看賈仁祿的傷勢,徐元直也忙拉住了趙茹嫣,一場因‘淫賊’二字引起的風波總算因淫賊賈仁祿的暈倒而消於無形。

  當晚,賈仁祿便於陋室之中宴請徐、趙二人,席間趙、貂二女相談甚歡,真可謂是不吵不相識。酒宴一罷,二女便相攜進里屋去說女生的體已話去了,臨走還撂下一句話:“我們要說悄悄話,大男人的可不許偷聽!都不許進來!”

  徐庶看了賈仁祿一眼搖頭苦笑,道:“仁祿兄可真是高人,那日你對皇叔分析的一番形勢,可謂洞若觀火,小弟實在佩服得緊。如今淮南已是人心惶惶,民變將起。北邊公孫瓚的形勢也日益吃緊,岌岌可危。事態的發展,竟與仁祿兄所料絲毫不差。怪不得皇叔向我提到兄長時那是贊不絕口啊!”

  賈仁祿心知這一點也做不得數,他只是勝在曆史知識豐富罷了,忙謙虛道:“賢弟過講了,我可沒那麼神,當時只是劉使君面前胡言亂語,碰巧言中而已,當不得真的。不像賢弟身懷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安民之術,如今得遇明主便當好好報效。我呢只是一個小卒,什麼也不會,就會插科打諢,逗大家一笑罷了。”

  徐庶笑道:“呵呵,兄長過謙了,你我兄弟二人也別如此客套了。上次你說皇叔必得徐州,當真如此有把握?”

  賈仁祿心道:“劉備得到徐州那是曆史上已經注明的事了,沒一點懸念。難得是如何保住徐州,可惜我也沒有半點主意,反正現在劉備有徐元直了,讓他去操心吧。”想到此便神祕兮兮地道:“天機不可洩露。”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9 PM

第十九章 衣帶密詔

  三日後,賈仁祿罰站已畢,回到家來,只見關公、張飛一左一右像兩尊門神一樣端立於門前。心知大耳劉備又來了,忙跑至前廳。

  劉備正坐於客位恭敬地待他回來,見他到來,忙躬身相迎,賈仁祿忙坐好還禮。劉備道:“好久沒來拜訪先生了,今天正好有空,便即前來聆聽教晦。”

  賈仁祿見劉備面帶倦容,似是一宿沒睡,猛然間想起一件事來,笑道:“哈哈,將軍今日此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將軍心中有一個天大疑難,想來找小的商量,只因事情過大,未敢明言耳。”

  劉備正端起茶來欲飲,聞言嚇了一跳,失手茶杯打落在地,啪地一聲摔個粉碎。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賈仁祿,半晌說不出話來,末了方道:“先生因何而知?”

  賈仁祿心道:“賈半仙的算命時間又到了。”想畢,雙眼微閉,故弄玄虛地道:“將軍面露倦容,似是一宿沒睡。眉宇之間隱有驚惶、焦慮之意。想是心中有一件大事未決,終夜苦思,不得其果。”

  劉備疑雲滿面,問道:“先生可知我為何事憂思?”

  賈仁祿悄聲地道:“許田之事。”

  劉備不由拜伏於地,道:“先生真神人也,我是心服口服矣。”

  賈仁祿心道:“我還沒說你因衣帶密詔煩心呢,要那樣說,你估計得趴在地上口吐鮮血,然後叫關公進來將我喀嚓了。”想到此便道:“將軍快請起,小的可受不起。小的只是瞎猜的,也不是準是不準。那日許田之事,在場之人均暗自氣憤,小的想皇叔是漢室宗親,焉能不氣,又怎能不為此事煩心。”

  劉備臉上又是疑雲浮起,問道:“那日先生明知是曹操射出那箭,為何還喊天子射中了?”

  賈仁祿心想:“那天我就是去搶台詞的,我不喊也會有人喊的,當然不能這麼說,該怎麼說呢。”沉思片刻方道:“曹操跋扈已非一日。有道是:‘懷璧其罪’本來因貂嬋之事,曹操就看小的不順眼了。那日小的若實話實說,估計也就活到頭了。小的一時之間貪生怕死,就順著曹操之意說了出去,還請將軍見諒。”

  劉備道:“先生哪是什麼貪生怕死,先生是不想以有為之身,做此無謂犧牲。就算那時先生不說,不明真相之人見到金鈚箭也會如此喊的。”

  賈仁祿道:“小的哪是什麼有為之身,小的當時就想若不說假話就活不成,實在是貪生怕死。”

  劉備笑道:“哈哈,先生太謙了。如今正有件大事要以先生商議。”

  賈仁祿正色道:“將軍請講。”

  劉備悄聲道:“前日深夜,董國舅夤夜到我的下處。取天子的衣帶血詔來與我看,我看了之後是憤恨異常。國舅便邀我共除曹賊,我已應允。唉!只可惜我寄居人下,有心無力,昨日苦思一日,仍無良法,今日特來請先生點撥。”

  賈仁祿心道:“我也沒什麼良法,最多給你出出讓你種菜的狗屁主意。”想到此便道:“將軍,恕小的斗膽,小的想知道到底有哪幾位大人奉詔討賊?”

  劉備沉思半晌方悄聲道:“車騎將軍董承、工部侍郎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西涼太守馬騰和我”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將軍認為此事有幾分把握可成?”

  劉備沉思半晌道:“我實不知,怕是有三五分吧。”

  賈仁祿哈哈一笑,端起茶來,飲上一口,道:“依我看一分也沒有。”心道:“全都是些垃圾,一點本事沒有就會搞些下藥害人的狗屁主意,還行事不密被發現了。這樣的臭狗屎躲都來不及,劉備還主動往上湊,真傻!”

  劉備很是詫異,道:“還請先生細細道來。”

  賈仁祿道:“如今曹操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實難動搖。而前五人全在許都又無實權,無法組織兵變,又無法拉出像樣勢力來。估計只得行些下三爛的投毒害人、買凶殺人的伎倆來,如此作為害不得曹操反會害了他們自己。戰國時,燕太子丹為救燕禍雇荊軻刺秦,結果事敗之後燕國反一朝覆滅。即便讓荊軻成功,又有何用?當時秦國一統之勢已成,殺了一人可再立一人,燕國該亡還是會亡的。如今亦然,曹操挾天子之勢已成,即便曹操身死,換得一人之後,那人難道就會對皇上好了?說不定還更差,皇上若因此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說他是該謝我們呢還是該罵我們呢?”

  “再說馬騰,此公遠在西涼,鞭長莫及。許都一有起事來,他如何能及時趕到?估計那邊他才收到消息,這邊起義已早被曹操鎮壓了。那時他無隙可趁,又如何敢興兵攻曹?”

  劉備道:“先生之言有理,不過任由曹操橫行,我心實不甘。如今該當如何?還請先生賜教。”

  賈仁祿道:“方今天下紛亂,治亂之道,唯以武勝,舍此之外別無它途。將軍應先據有一方,再徐圖討賊。若是不察形勢,輕身孟浪,徒效荊軻做那無謂之舉。亦是以有為之身,行無謂犧牲之事。不過我想將軍必不出此,否則許田之時將軍便讓關公一刀結果曹操了。憑此可知將軍心中自有分寸,又何必來問小的。”

  劉備道:“曹操封我為豫州牧,卻遲遲不讓我到任所上任。如今我寄居人下,度得一日,如過一年,日日憂心如焚。我終日苦思也是如何可以據得一方,徐圖討賊,可是想來想去終無良法,還請先生開備愚魯。”

  賈仁祿笑道:“將軍太心急了,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將軍該是知道春秋越王勾踐的典故吧。他能忍辱負重,堂堂一國之王為全越國,竟然輕身往吳為奴役,在吳國一呆便是數年,做過馬夫,環衛工人,還嘗過糞便,真可謂是受盡屈辱。他不也咬牙硬忍,給熬了過來。最終取得夫差的信任,放他回國。再經臥薪嘗膽,竟然反把強吳給滅了。”

  “如今將軍在許都,比勾踐在吳宮時那是強多了。勾踐只是為了全越滅吳便能在那種惡劣的條件下一忍數年。將軍您身上肩負的可是光複漢室的千鈞重擔,比勾踐那種狹隘的志向不知要光明正大多少倍,在如此優越的條件下怎麼反不能忍?”

  劉備正色道:“先生教訓的是,那目前該如何做呢?”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種菜!”

  劉備聞言一愣,沉思片刻,便即會意,啞然失笑道:“你啊!”

  賈仁祿道:“呵呵,這主意不好嗎?”

  劉備正色道:“先生深謀遠慮,世所罕及。時候不早了,我便趕回去準備種菜事宜,告辭了。”說著興沖沖的出門,來到門口便對關、張二將命令道:“雲長、翼德你們立刻去後園辟塊菜地出來,並幫我準備好種菜的一應所需之物。”

  關、張聞言呆了片刻,關公躬身接命,回身便走。張飛兀自不動地方,聲若洪鍾地問道:“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劉備道:“一時也說不清楚,快去!”說完邁步便步,張飛緊跟其後,問道:“大哥你這是要去哪?”

  劉備道:“我得去請教高人,看這菜該如何種……”張飛再也忍受不住了,噴了一口鮮血,砰然倒地。

  賈仁祿從暗處竄將出來,喝道:“張大大,人可以死,不過丈八蛇矛得給我留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39 PM

第二十章 神祕來客
         
  旭日東昇,長安城外,一片廣闊的平原之上,十萬將士齊齊整整地排成數百個方陣,黑壓壓的一片,從遠處望去只見刀槍錚亮,戈戟如林,場面頗為壯觀,看得讓人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將士們人人表情肅穆,眼望前方,像是等待什麼人的到來,十萬人的隊伍竟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四週一片寂靜,當真落葉可聞。

  城門開處,賈仁祿頭戴綸巾,手持羽扇,騎著一匹全身雪白的高頭大馬,雄糾糾、氣昂昂的策騎出城,來至陣前大聲喝道:“將士們!如今皇上被軟禁於許都,度日如年,無人解救。在場諸位哪個不是大漢子民,能眼見著皇上被困而無動於衷嗎?”

  十萬將士異口同聲地喝道:“不能!”聲音十分的齊整,聽起來竟好似一個人發出的。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如今皇上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極盼你等前去解救,你們說該怎麼辦?”

  將士們又是異口同聲:“殺進許都,救出皇上,還我大漢正統!”

  賈仁祿道:“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主公奉皇上衣帶之詔討賊,正要用到你等,你們說該怎麼辦?”

  將士們又喝道:“但憑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大丈夫正當戰死殺場,馬革裹屍!如今你等肩負著光複漢室的大任,便當努力討賊建功!好了,誓師已畢,準備出發!”

  貂嬋道:“相公,快醒醒,有客人來了。”

  賈仁祿心道:“不對,好好的閱兵儀式,怎麼會有貂嬋?誰把她放出來的?不知道女子是不能出席這種大場面的嗎?”想到此便迷迷糊糊地道:“別吵,我正檢閱萬千將士呢,不管誰來,讓他給我等著!”說完睜開眼來,四下一看,發現自已正穿著睡衣,躺在床上,邊上只有貂嬋一人,哪來一兵一卒。一看窗外,已是日上三竿,才知剛才氣勢恢宏的大場面不過是周公他老人家和他開的一個小玩笑,心下郁悶,有氣無力地道:“誰來了?男的女的?男的不見,女的看看樣子再說……哎喲……”左臂被狠狠的擰上了一記

  貂嬋嗔道:“是個男的,你愛見便見,不見拉倒!”

  這時屋外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既是仁祿兄不便見客,小弟這便告辭!”

  賈仁祿忙道:“小弟剛起說胡話呢,還請這位兄台別見怪。容我更衣一下,便即出來。”說畢趕忙穿好衣服來至前廳,只見來客是一十七八歲的白面書生,身著一身青色的長袍,樣貌頗為俊秀,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賈仁祿一見之下頗感相形見絀,無地自容。

  賈仁祿在他對面坐好,問道:“不敢請問這位兄台高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干?”

  那書生道:“小弟姓張,單名一個全字。久聞兄長大名,特來拜見。”

  賈仁祿道:“我只是一介小卒,哪敢當得拜見二字,張兄有話請講。”

  張全道:“前幾日聽他人吟頌賈兄所作之《將進酒》,覺得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詩,小弟我實在佩服得緊,特來向賈兄請教。”

  賈仁祿正色道:“張兄太謙,街巷里關於我的傳聞,想必你也聽到過吧,我那些詩文都是夢中偶得,一時口沒遮攔,胡亂噴出的。我本來就是一個粗人,哪會做什麼詩。”心道:“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那首《將進酒》噴出沒多久,便有人慕名而來,不過這家伙也太寒磣了吧,黃金不帶來也就算了,居然連花也舍不得買,就敢跑來向我要簽名。”

  張全微一頷首,微微一笑,道:“賈兄太謙,小弟我道上聞得一首古曲,覺得甚是好聽,不識其名,今日特來向賈兄請教,不知你這可有琴?”

  賈仁祿一聽便羞得滿臉通紅,心道:“你要問我流行歌曲還成,我能給你哼出一籮筐來。你問我古曲……我哪知道?這個張全哪冒出來的?看來不是來請教的,是來踢館的。好小子,你且放馬過來,到時你賈爺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你賈爺我的名字便倒過來寫,乖乖的去當路人甲。”想到此便道:“貂嬋,去拿把琴過來,給張兄彈彈。”

  貂嬋從里屋竄將出來,將琴放下,轉身退下。

  張全也不客氣,伸出他那如白玉一般的雙手,往琴弦上一按,隨即撫琴一曲。賈仁祿見到他那雙細白的小手,不由自主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這雙黝黑的大手,搖了搖頭,心道:“這家伙手咋這白,一定是為了泡妞,舍得下本錢,防曬霜,防曬油的,也不知道抹了多少,娘的!這種小白臉,老子最看不慣,說不得一會要把他的手打成豬蹄。”

  不多時張全一曲撫畢停了下來,問道:“請問張兄此曲何名?”

  賈仁祿搖頭晃腦,裝作聽得如癡如醉,聞言微微一笑,道:“俞伯牙的《高山流水》”心道:“還好在網上有聽過,記得這個名字,不然真糗大了”

  張全微微一笑,道:“再請教張兄一曲。”

  賈仁祿道:“請彈。”

  張全又撫了一曲,才彈到一半,賈仁祿祿哈哈大笑,差點沒蹦起身來,滿臉興奮,就好象連續買中兩注頭彩一般。張全正全神貫注的彈琴,被賈仁祿這含有深厚內勁的音波功一擾,心下一驚,抵受不往,錚得一聲,撥斷了根琴弦,停止彈奏,疑雲滿面,問道:“小弟這琴彈得不好?”

  賈仁祿老臉一紅,伸出右手來,不住地在身上亂撓,尷尬地道:“不!張兄此曲彈得好極了,深得個中三味。只是小弟一時癢癢,忍不住笑了出來,打斷了張兄,還請見諒。”

  張全呵呵一笑,覺得有些失態,忙用手掩嘴,道:“賈兄還真是風趣,賈兄可知此曲何名?”

  賈仁祿道:“這是本朝才子司馬相如所作之《鳳求凰》”心道:“今天運氣還真好,他彈得兩首曲子,我全在網上聽過。現在琴還壞了,他也彈不出來了,也不能再為難我了!”

  張全微一頷首,道:“仁祿兄真是大才,小弟佩服。”

  賈仁祿道:“張兄過獎了。”

  張全道:“道上聽聞仁祿兄對天下之事也頗為了解。不知諸位群雄之中誰能一統天下?”

  賈仁祿正色道:“世事變幻無常,往往現今看著是這樣,幾年之後就變成那樣了。如今諸侯之爭方興未艾,我只是一個粗人,如何能看得透。”心道:“我要噴出‘司馬炎’三個字來,不知你還能坐得住否?”

  張全道:“小弟久聞曹公英雄無敵,特地不遠千里前來投靠。今日想聽聽仁祿兄的高見,看看小弟的決定是否正確?”

  賈仁祿心道:“你是曆史老師咋地,跑這考試來了?刁鑽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想難死我啊!”想到此便道:“張兄的主意當然高明,如今有志削平亂世的只有三人,第一便是曹公,第二是袁紹,第三便是江東孫策,這三人之中最具雄才大略便是曹公。張兄來此,施其所長,正得其所,他日定得建勳奪爵,封妻蔭子。”

  張全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心結已解,不多打擾了,這便告辭了。”說罷施了一禮,起身便走。

  賈仁祿忙起身相送,送罷回轉屋來,心道:“這家伙跑我這咨詢來了,連咨詢費也不留下點!”剛要坐下,忽見貂嬋怒容滿面地來道他身邊,伸手一擰,嗔道:“快說!這女的你是怎麼認識?”

  賈仁祿吃了一驚,雙眼一瞪,失聲叫道:“女的?!”

  貂嬋道:“當然是女的,開始我也被她瞞過了。但看她一見到你便眉來眼去,就知不妥,躲在一旁細看,才知她原來是個女兒之身。”

  賈仁祿道:“怪不得她的手這麼白,原來是個女的。”

  貂嬋小嘴一撅,嗔道:“看上人家了?那你別跟我過,跟她過去。”說著素手使勁一推,便欲把賈仁祿推出門去。

  賈仁祿心叫冤枉,道:“吃的哪門子醋啊,我可是剛剛才知道她是個女的。”

  貂嬋道:“你這人最會裝傻,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說不定早就認識了。”

  賈仁祿叫道:“冤枉!我真得不認識她。”

  貂嬋道:“不信!不認識的女孩怎麼會主動跑到這來彈《鳳求凰》。一個女孩家家的,彈這種曲子真沒羞!給我好好招來,以前在哪約會過?”

  賈仁祿叫道:“我在這之前連見都沒見過她,哪曾和她約會過!”

  貂嬋怒道:“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會招的。哼!今天飯你都別吃了,給我跪搓板,跪到想起來為止!”

  戌時,賈仁祿跪於搓板之上,搖搖晃晃,幾欲暈倒。他已跪了大半日,兀自咬牙硬忍,不肯招供,心道:“哼,頭可斷血可流,男子漢的骨氣還是要有的!不能動點小刑就招了,那樣豈不很沒面子,再說我也沒什麼可招的!……不行了,快挺不住了,要倒……”想到此便有氣無力地叫道:“老婆大人,我招!我招!我全招!”心道:“別人是屈打成招,我可倒好,是屈跪成招!”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40 PM

第二十一章 誤入虎堂
         
  時光匆匆易過,轉瞬間便過了二十來日。這段時間賈仁祿隔三差五的要到相府去罰一會站,其余時間或在家陪美眉下棋,或外出訪友,日子也算過的逍遙自在。

  劉備自那日來訪之後,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如大家閨秀,專心致致的躲在後園之中種菜。據街巷傳聞,經他苦心孤詣地研究一番之後,改良了品種的“劉氏大白菜”,一經推向市場,便迅速暢銷全國,遠銷西域,實已成為世家大族每餐必備的經典菜蔬。

  那個神祕女子張全自那日走後便人間蒸發,消逝不見,好象從來沒有出現過。賈仁祿曾多方打聽,卻毫無結果,只得作罷。他將這起突發事件定性為某個別有用心之徒搞的一場惡作劇,目的便是為了破壞他們家良好的家庭關係。

  這些日子,曹操對賈仁祿那是頗為熱情,照顧有加。常常問寒問暖,饋物贈金,就差上馬金下馬銀,外帶美女十二人了。他在曹大大的公司里上班的感覺也是越來越爽,工作時間不長,勞動強度不大,工資還不少。老板對他還很是賞識,雖然沒有提干,卻常被評為“勞模”、“先進員工”、“五好家庭”,各項津貼獎金也著實拿了不少。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賈仁祿漸漸的放松了警惕,常常在想他是錯怪了曹操了,曹操根本就沒有殺其夫而奪其妻的意思,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日午夜夢回,賈仁祿不欲吵醒正在熟睡地貂嬋,悄悄起身,披衣來到後園,仰望蒼天,心想:“我是不是搞錯了,一個來月了,曹大大都沒有一點動靜,對我還挺好,看來我是錯怪他了。其實呆在他的公司里也挺好,他是有望一統天下的,我就這麼在他帳下做一個小卒,做一個小小的路人甲有多爽。總比跟著劉備東奔西跑,提心吊膽地來得爽。到時劉大大得到徐州之時來叫我,我是去還是不去?唉!不去管它,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先混一天是一天,反正現在我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當一天侍衛捉一天刀。況且家有世上最靚的MM,那小日子別提過的有多爽了。”

  胡思亂想已畢,一時無法入睡,將衣服放至一旁,便開始為保護佳人計,像郭大俠學習,努力練功,打通任督二脈。正自舞得興發,忽聽貂嬋笑道:“呵呵,相公,你怎麼老是不好好睡,半夜跑出來發癔症。這太涼還是進屋去吧。”

  賈仁祿尷尬一笑,道:“為夫我正在加緊練功呢,值此夜半三更之時,皓月當空之際,怎能不好好練功。”說罷氣沉丹田,仰天長嘯,其聲好似狼號鬼哭,狗吠烏啼,著實難聽。賈仁祿這手音波功,習練已久,造詣非凡,使將開來那是鳥獸聞之而四散,賊匪聞之而遁逃,即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林高手,聽得此聲也得潛運神功,勉力抵受,方能保證不口吐白沫,嘔血而亡。他一時興起,也就不顧著夜深人靜,越喊越響,聲聞數里。

  其時數里之外,正有一嬰兒思乳驚起,啼哭不止。其母百般哄慰無效,聞得此聲不由心中暗樂,喝道:“聽到沒,吊死鬼在叫了!你要是再哭,吊死鬼便來把你抓去吃了。”

  那嬰兒聞聲嚇得小臉煞白,忙止住哭泣。其母忙將他抱起,輕輕搖晃,哄慰道:“乖寶乖,有娘在咱不怕吊死鬼,你可不能再哭了,再哭了娘可就護你不住了。”這能醫小兒夜哭的賈氏鬼號大法,功效還甚是持久,反正那一夜,那小兒是不敢再哭了。

  貂嬋毫無內功,如何能抵受這附上賈仁祿數十年內勁、震耷發聵、撕心裂肺、驚天地泣鬼神的鬼號。一股聲浪襲來,只覺天旋地轉,頭昏眼花,心中煩惡,張嘴便欲嘔吐。但晚飯老早吃過,消化已畢,什麼也吐不出來,反而覺得更加的難受。忙撕下兩片衣襟來,塞住雙耳,方覺神清氣爽,耳根清靜,喝道:“別再喊了,吵死人了!”

  賈仁祿見自己的神功有如此的效果,很是滿意,哈哈一笑,道:“為夫我任督二脈已通,明日便可前往華山論劍,奪那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之位,說不定會給貫上‘中神號賈仁祿’的名號。那時便可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你我二人也可仙福永享,壽已天齊拉。為夫我神功已成,有些倦了,扶我進屋睡覺。”

  貂嬋雙手一搖,道:“你說什麼,我聽不到,大點聲!”

  賈仁祿心道:“不會是我的神功過於霸道,將我愛妻的耳朵給震聾了吧,那可怎生是好?”想到此忙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聽得見嗎?”

  貂嬋雙手亂揮,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驀地里才想起來,耳上被塞了兩片衣襟,哪還能聽到聲音,忙伸手將那衣襟取出。正在此時,賈仁祿暗運神功,大聲喝道:“這下呢!聽得到嗎?!”

  貂嬋又感一陣煩惡,張嘴欲嘔,忙伸手捂嘴。賈仁祿見狀大喜,樂滋滋地道:“老婆!你是不是……有了?!”

  貂嬋愣了片刻,隨即會意,伸出素手,使出“賈氏鬼神號”的克星“貂氏無影擰”,在賈仁祿的右臂上狠狠地擰上一記,嗔道:“作死啊!看你在胡說!還不給我回房睡覺去!”說完揪著賈仁祿的耳朵,拽著他邁步進屋。

  賈仁祿身不由已,邊走邊喊:“疼,耳朵要給拽掉了!”心道:“看來造人工程是一項長期的偉大的細致的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革命尚未成功,仁祿仍須努力啊!”

  貂嬋見狀笑道:“你不是常說沒下酒菜嗎?拽掉你的耳朵,我明天做樣好菜給你下酒!”

  賈仁祿心道:“得我的耳朵成豬耳朵了……”

  次日午後,賈仁祿用過午飯,閑著無聊,正在前廳同貂嬋下棋,忽聞外面敲門之聲甚急,忙叫道:“誰啊?”

  門外一男子應道:“賈爺,曹公有請!”

  賈仁祿聽是曹操相邀,忙跑去開門,只見來人是一瘦高小伙,二十來歲,侍衛打扮,卻不識得,忙道:“這位兄弟,我也在曹公府上當差,怎麼從沒見過你,不知如何稱呼?”

  那侍衛道:“小的新來的,曹公閑來無事,想找人下棋,便差小的前來請賈爺過府,說是立等回話,還請賈爺快些。”

  賈仁祿忙道:“既是如此,還請兄弟先進屋飲茶,稍待片刻,我進去結束停當,便隨你前去。”

  那侍衛催道:“賈爺快些,曹公急等。”

  賈仁祿應道:“好的,稍待片刻,馬上就來!” 心道:“不就下個棋嘛,用得著這麼死催嗎,搞得和緊急集合似的。”便趕忙跑至里屋更衣,貂嬋忙沏上一杯茶,招呼那侍衛落座。

  不片時,賈仁祿便結束停當,轉了出來,道:“這位兄弟,咱們這便去吧。”

  相府內,那侍衛引著賈仁祿東竄西走,經過了無數條巷道,來到了一間宮室前停了下來,那侍衛道:“曹公便在里間等您,您直接進去便了,小的身份低微無傳喚不敢入內的。”說完轉身便走。

  賈仁祿邁步進殿,正廳之中空無一人,邊上有一小門,隱隱可見熏香繚繞。於是經那小門來到里屋,    只見曹操正側臥於床榻之上小憩,想來是等得久了,先自躺下休息了。賈仁祿不敢打擾,躡手躡腳走上前去,想到離床不遠的榻邊坐下相候。

  剛來至榻邊,待欲坐下。曹操啊地一聲,從枕下拔出一柄短劍,翻身跳起,揮手便是一劍。

  賈仁祿眼見那劍直奔前胸而來,劍尚未至,便已感寒氣撲面而來,顯是一把非同尋常的利器。慌亂之下,反應立生,啊地一聲驚叫,雙眼一對,雙膝一軟,癱倒在地,暈了過去,褲間一股尿液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曹操一劍刺空,愣了一愣,呆呆地看著暈倒的賈仁祿。過了半晌方始如夢初醒,趕忙上前將其扶起,道:“仁祿啊,發生什麼事了?你怎會在此暈倒?”

  賈仁祿剛才醒轉,心道:“還不是你刺得,要不是我有百戰無敵的‘賈氏眩暈大法’,就著了你的道了。”想到此忙道:“小的剛來至此間,忽見明公站起身來,抬手便是一劍刺來,小的哪能擋得住明公的神功,當場便嚇得暈了過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41 PM

第二十二章 中計被擒
         
  曹操啞然失笑,道:“仁祿啊,你剛來有所不知,我有夢游之症,會於夢中殺人。所以今後若無要事,最好不要在我熟睡的時候靠近我,以免被我誤殺。”

  賈仁祿聞言心頭一震,猛然想起曹操是有這種怪癖。當時一時沒想起來,險些性命不保,點頭道:“小的實不知,日後一定謹記。”

  曹操笑道:“呵呵,仁祿啊,你來找我有要事?”

  賈仁祿一聽差點沒再次暈將過去,心道:“不是你找我來的嗎?還死催死催的,這會怎麼變成我來找你了?難不成夢游回來便失憶了?”想到此忙道:“實是明公差人喚小的前來下棋,小的不敢怠慢,當即便隨那人前來。”

  曹操面色一沉,怒道:“胡說!今日我處理公務有些倦了,特地午休片刻,以養精神,如何會差人去找你下棋。”

  賈仁祿心中暗叫槽糕,嚇得額頭冷汗直冒,汗流浹背,忙跪伏於地,道:“實是有人前來,說明公欲招小的下棋,小的這才趕來。”

  曹操喝道:“來人啊!”喊過不久,侍衛甲從門外竄將出來,來至近前跪好,應道:“在!”

  曹操道:“去問下守門侍衛,看是誰引仁祿前來的,得知姓名之後,立時便將他抓到這來,我要親自審問。”

  侍衛甲應道:“是!”轉身退下。

  曹操扶起賈仁祿,道:“仁祿啊,定是有人想要加害於你,這才令人引你至此。你放心我定當查出主使之人來,好好審問清楚,還你公道。最近你可曾得罪什麼人?”

  賈仁祿心道:“是誰呢?要說因為貂嬋,那我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連眼前的曹操也是一個。若不是因為貂嬋,我平時人緣還不錯,和人無冤無仇的,誰會來害我呢?”想來想去,想得頭大如斗,也想不出是誰,正郁悶間,突然一個人樣貌從他腦海深處竄將出來,浮現在他的面前。賈仁祿一打響指,失聲叫道:“難道是她!”

  曹操問道:“是誰?”

  賈仁祿道:“那人神神祕祕地,自稱叫張全。那日她女扮男裝來至我家,對我彈了一曲《鳳求凰》,之後說了兩三句無關緊要的話便走了。害得我家那只母老虎喝了老大一缸的醋,罰我跪了半天搓板,膝蓋到現在都還在疼。”

  曹操問道:“那人多大年紀,長的何許模樣?”

  賈仁祿忙將張全的年紀相貌形容出來,曹操眉頭一皺,鐵青著臉,顯是怒不可遏,喝道:“一個女孩子家的竟敢在人前跳出如此淫詞爛曲,真是不知羞恥,定是歹人!此人我從未見過,顯然不是我府中之人。不過仁祿放心,我定畫影圖形,發下海捕文書,懸賞緝拿,只要她還在我的地面上,她便是插翅難飛。”

  賈仁祿道:“也許是我錯怪她了,估計她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搞得一個小小惡作劇,我看也就算了,明公不需為小的一人而如此勞師動眾。”

  正說話間,侍衛甲領著守門侍衛乙來至近前跪好,侍衛乙稟道:“啟稟明公,今日賈仁祿乃是一個人前來,說有要事,要稟告明公,並無人帶他前來!”

  賈仁祿氣得面皮紫脹,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怎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侍衛乙瞥了他一眼,道:“小的是實話實說,賈仁祿實是一人前來。不僅小的一人所見,邊上還有數位兄弟也都見到了,明公若是不信,可以喚他們前來作證。”

  曹操面色一沉,喝道:“仁祿,你到底前來所為何事?”

  賈仁祿忙跪伏於地,道:“小的不敢欺瞞,實是明公召小的前來。”

  曹操怒道:“胡說!我有夢游之症,曾於夢中誤殺一人,至今回想起來,仍是心中悲痛。既是如此,我又怎會於休憩之時傳人前來。你說有人引你前來,如今眾口一詞,說是你自行前來,你還有何話說?”

  賈仁祿心中暗暗叫苦,全身顫抖,額頭上大顆汗珠不住直冒,背上衣衫早已濕透,貼於肉上甚是難受。心道:“完了,完了,中招了。這招咋這麼熟,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對了,《水滸傳》里的林教頭誤入白虎節堂。娘的,高衙內為了搶林沖老婆才逼著他老爹出這招,曹大大,你為了搶貂嬋居然也出這招,你是看過《水滸傳》咋地?還是這招實是您老人家苦心孤詣研究出來的搶他人老婆的專用招數,高太尉他們只是從您這剽竊過去,搬來對付林沖林大大的?”

  曹操見賈仁祿半晌無言,便即喝道:“來人啊,將這個欲圖犯駕行刺的狂徒給我拿下了!”

  侍衛甲、侍衛乙忙搶至他的左右兩側,將他的兩肢胳膊往後一拗,按住關節,將其制住。暗處又竄出來一侍衛,將他的腰刀給下了下來,隨即退後數步,百忙之中還不忘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一腳。

  賈仁祿直感疼痛鑽心,卻又不敢叫出聲來,心中一片渾沌,也想不出有何妙計可以脫困,只得不住的求告:“明公饒命!明公饒命!小的實因明公相招前來,根本無心犯駕。”心道:“本來就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現在再用上這一計,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曹操喝道:“賈福,都到這份上了,你兀自還在狡辯!來人啊,給我掌嘴,看他能不能想起點什麼來!”

  下他刀的侍衛丙,搶到前面來,嘴現獰笑,抬起手來,啪地一聲,一個大巴掌便扇了下去,還未待賈仁祿反應,反手便又是一記。兩掌下去,賈仁祿雙耳嗡嗡作響,面頰腫得老高,上面五指之印甚是清晰。

  曹操問道:“你為何要來行刺於我?”

  賈仁祿心道:“這時說什麼也沒用了,我干脆給他來個悶聲大發財,打死也不說。”想到此便咬緊牙關,二目圓睜,擺出一副革命烈士頭可斷血可流的架式來,一句話也不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曹操,一道道如刀似劍的目光直射向曹操,要是目光能殺人,曹操估計已死上一兩百次了。

  曹操道:“嘴還挺硬,再給我掌嘴!”

  侍衛丙不敢怠慢,揚手啪啪啪地連抽十來記耳光。賈仁祿如今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洋洋不理,奮力微笑。    曹操見其表情怪異,心生疑惑,一抬右手,喝道:“停!”

  侍衛丙隨即停了下來,賈仁祿待他停下,縱聲大笑,聲震九霄。

  曹操心覺詫異,問道:“你因何發笑?”

  賈仁祿笑道:“哈哈,曹操啊曹操,你以為憑你這條爛計,就能塞住悠悠眾口麼。你做夢!今天我一死,明天全許都就會傳得沸沸揚揚,說你貪圖貂嬋美色,設計害死她的夫君,你的一世英名也就此毀了。不過你注定要遺臭萬年的,再擔上這點汙名倒也無所謂。哈哈!”

  曹操聞言怒火攻心,牙齒咬地格格直響。氣血上湧,頭風的老毛病又犯了。霎時間直感頭痛欲裂,伸手捂頭,喝道:“給我拖下去砍了,將屍體扔到山里喂狼!”

  侍衛甲、侍衛乙應道:“是!”一把將賈仁祿提起,推著他向外便走。賈仁祿心道:“別了,貂嬋!雖然我只過了短短的一個來月的有MM的生活,卻已感到無比的快樂幸福。這樣的日子有一天我就感到滿足,何況是一個來月。我心里一直想保護你,可惜我一點本事也沒有,就會插科打諢,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反而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當真過意不去。如今要我走了,保護不了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可憐我居然連信不能給你寫一封,不過也好,我要是寫了你估計也看不懂,還會笑我的字狗爬。就這樣吧,我在心里其實有句話想對你說,那就是:‘貂嬋,貂嬋,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可憐我這只小老鼠要被押上斷頭台了,我要被斬的一剎那,我一定要將這句話喊將出來,希望你能聽到!”

  二侍衛剛將賈仁祿推出殿門,忽聽曹操喝道:“回來!”忙回轉身形,將賈仁祿推回曹操面前,將他按倒在地,曹操怒道:“他敢如此行事,背後定有主使之人。給我押下去,嚴加拷問!”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47 PM

第二十三章 以棋述因
         
  申時,郭嘉趕回許都,急於複命,不即回府,馬不停蹄,直奔相府而去。這次他親往淮南散布流言,效果顯著。民變已起,淮南到處都是造反的民眾,起義隊伍小則數百,大則成千上萬,袁術鎮壓不及,忙得那是焦頭爛額。數次鎮壓無功之後,索性置之不理,躲在後宮之中得過且過。郭嘉見此情形,心中暗樂。急於讓曹操知道這一喜訊,便縱馬急馳,一晝夜便行出三百余里,不日便到得許都。

  來到相府,甫進府門便見府中戒備森嚴,如臨大敵,心中疑惑,找了個相熟的侍衛問道:“戒備的如此之緊,府中發生何事?”

  那侍衛回道:“大人有所不知,今日賈福膽大包天,竟敢潛入府來行刺。現已被擒下了,曹公怕更有刺客,便命我等加緊巡查。”

  郭嘉聞言大驚,忙問道:“曹公現在何處?”

  那侍衛應道:“正在寢殿之中。”

  郭嘉邁步急奔,片刻間便來到寢殿。他一文弱書生,從未做過如此劇烈運動,跑到寢殿之時已是氣喘籲籲,有氣無力。手扶著殿柱不住直喘,良久方覺心神甯定,整了整了衣冠,昂首挺胸,邁步進殿。

  曹操正獨自坐於案前生悶氣,見到郭嘉,很是高興,站起身來,道:“奉孝啊,你總算是來了,怎麼樣淮南那邊的情形如何?”

  郭嘉正色道:“今日我前來,非為淮南之事。”

  曹操心中一凜,微微一笑,問道:“那奉孝為何事前來?”

  郭嘉拱手一揖,道:“特來吊君。”

  曹操笑道:“哈哈,奉孝肯來吊我,是我之福。最近聽到的都是一些阿諛之詞,頗覺厭煩,正要聽聽奉孝的勸諫之言。”

  郭嘉正色道:“淮南僅是一州之地,袁術又是一酒囊飯袋,能成什麼大事,明公實不必他憂慮,明公當憂的乃是天下。”

  曹操正色道:“如今我為削平亂世,日日勤於公務,未敢有絲毫懈怠。”

  郭嘉問道:“明公認為得天下當以何者為先?”

  曹操道:“首要便是要得民心,民心不順,國將不存,又何談得到天下。”

  郭嘉問道:“其次呢?”

  曹操眉頭一皺,道:“用人,覽天下賢才為我所用,使其各展所長,各盡其職。”

  郭嘉點頭道:“照啊,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只有集眾人之力,眾志成城,方能百戰百勝,無敵於天下。春秋時齊桓公能用管仲,秦穆公能用百里奚,晉文公手下更是人才濟濟,此三人皆因能用賢而成其霸業,由此可見人才對於一國的重要性。”

  “高祖初得天下,曾置酒洛陽南宮,問他為何能得到天下。群臣所答高祖均不滿意,末了高祖自己說道:‘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人皆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項羽有一範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擒也。’此段話史有明文,明公想必知曉。有道是:‘楚殺子玉而文公喜,秦用孟明而襄公懼。’如今國有大賢而明公不用反欲殺之,豈不寒了本國賢士之心,而讓他路諸侯引為笑談?” (子玉指成得臣,春秋楚國著名將領,智計出眾,因一時大意兵敗而被楚王賜死。楚國敵國晉國國君晉文公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高興,認為楚國從此不足為慮,他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孟明指孟明視,春秋時秦國著名將領,曾三次敗於晉國,秦穆公對他始終信任,用之不疑,最終孟明視興兵雪三敗之恥,大勝晉國,讓晉國國君晉襄公感到害怕,不敢出戰。)

  曹操笑道:“哈哈,奉孝繞了半天,說了這許多話,原來是在說仁祿啊。哼!他非是什麼大賢,他是小賊,竟敢入宮來行刺於我!”

  郭嘉搖頭道:“正所謂:‘大隱隱於市’仁祿看上去放蕩不經,常於人前出丑賣乖,這些只是表面現象,是他隱蔽自己的一種手段。實則是他胸中所學之雜,所知之博,無人可及,亦是一個胸中含有百萬雄兵之人。如此大賢明公正該親臨其所,躬自請教,以示其誠,怎能因一貂嬋而設計害他。”

  曹操笑道:“哈哈,連你也說我為了貂嬋!”說著一打響指,喝道:“來人啊!取象棋來。”

  僕役甲心道:“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下輩子打死也不做僕役甲了。”想到此忙捧著一副象棋上來,擺於案上,轉身退下。

  曹操手指棋盤,道:“怎麼樣,我們也來上一盤。”

  郭嘉謙遜道:“卑職愚魯,哪敢和明公下棋。”

  曹操道:“今日你我二人不分尊卑,殺上一盤,其間也好和你說說賈福的事。”

  郭嘉不得以只得應允,當下曹操執紅,郭嘉執藍各自坐好,曹操捏一棋子在手,道:“其實賈福研究出這個游戲後不久,我便知道了,也叫人做上一副來研究,現竟已迷於此道。”

  郭嘉道:“賈福能研究出這東西出來,說明他甚有才學,明公為何不用之反欲殺之?”

  曹操一掛中炮,又道:“哈哈,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都說我為貂嬋,今日當著你的面,我便實話實說。原來我是看上貂嬋了,想納她為妾。將她許給賈福,也確有殺他自娶之意。但是自從他搞出這玩意來的時候,我便沒這心思了。”

  郭嘉支起一馬,問道:“那明公為何還如此行事?”此後二人便邊說邊下,嘴上唇槍舌劍,手上車來炮往,殺得個不亦悅乎。

  曹操道:“看來是計便難瞞識者,奉孝智略出眾,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哼!他借著這游戲,胡亂地結交朝中大臣,他這是要做什麼?”

  郭嘉心道:“這是遭主忌了。仁祿這麼做也是欠考慮。”道:“賈福年輕識淺,不知此舉的危害,我想他也只是想多交些朋友,沒有歹意。”

  曹操怒道:“多交些朋友?現在看來不是我要和他爭貂嬋,而是他要和我爭天下了。”

  郭嘉心下叫糟,忙道:“賈福決無此意,卑職敢用身家性命擔保。”

  曹操怒道:“你擔保得了?他的所作所為,你又知道多少?”說完便將趙茹嫣之事說與他知曉,末了道:“本來那日他求此女為婢之時我便心疑,想看看他意欲何為,便耐心地看他上竄下跳,末了還故意將此女送與他,就是想看看他如何行事。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帶此女去後不久便將她放了,事後還上演了一出找人的鬧劇,以為能瞞得過我!哼!我豈是這麼容易便上當的?”

  “趙茹嫣乃趙彥之女,賈福如此作為不是在皇室一黨張目麼。如今皇室一黨以董承為首,底下幾個人終日密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想來定是對我不利。賈福既是大賢,站在他們那邊,局面便不好控制了,不如除之,以絕後患。”

  郭嘉一心想救賈仁祿,哪有心思下棋,棋到中盤之後便連遇險招,形勢惡劣,聞言之後,愣了一下,也不再考慮了,隨手下了一步,道:“趙女一人淪落青樓,身世實是可憐,賈仁祿好心相救,也是無可厚非,該不會是有其他目的。我曾多次以他詳談,他對明公那是贊不絕口。他是有心要在明公帳下效力的,明公當給予他這個機會。”

  曹操怒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口頭上說的話如何作數。前段時間,你與他過從甚密,我要不是看到你對我忠心耿耿的份上,連你也一起辦了。你知不知道劉備曾找過他幾次,每次都是密議半日。劉備實是非常難對付的人物,如今他虎落平陽,被我軟禁,但說不準就有一飛沖天的一天。他現在是無水之魚,無翼之鳥,沒有什麼大害。一旦賈福輔佐他,那劉備便如魚得水,如虎添翼,後果不堪設想。”

  郭嘉道:“這應該是朋友之間正常交往,明公不必多慮。若是明公不放心,請讓我前去獄中一探,我想憑著我的三寸之舌,不難說得賈福死心踏地的追隨明公。”

  曹操道:“你應該知道我曾說過一句:‘甯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吧,如今賈福動向不明,留他在側,終是禍害。他胸中所學又十分的可怕,一旦為禍,必將難以應付。所以為今之計,甯可錯殺,不可放過!”

  郭嘉道:“還請明公三思!”

  曹操哈哈一笑,喝道:“將!”喝罷站起身來,不理郭嘉徑直去了。郭嘉一看棋局,已是死局,不由一愣,心道:“看來明公是鐵了心的要殺賈仁祿了,這該如何是好?”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50 PM

第二十四章 貂嬋救夫

  昏暗地地牢之中,賈仁祿被綁在了刑柱之上,兩手平伸,低垂著頭,看上去像耶穌,心道:“唉這叫什麼事嘛,一不留神我成外國神了。得趕緊趁這個大好時機,發表一兩次感人肺腑的演說,說不定後世就有人拿我當神一樣來拜,將我所說的話用心記牢,細心領會,最後編輯成冊,流於後世,如此也不枉我被綁在這樣一個連耗子也不來的鬼地方扮耶穌一回。”

  牢門開處,十來個五大三粗的獄卒魚貫而入,手里各執器械,來至近前,丁零當啷地將器械往地上一扔,退於一旁。賈仁祿低頭一看,心道:“好家伙,這都是什麼啊,夾棍、釘板、竹簽、鉻鐵,還有一堆叫不出名的……看來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獄卒中為首一身長九尺,腰大九圍的壯漢,手提皮鞭,來至近前,低頭凶神惡煞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賈仁祿抬頭仰視,崇敬地道:“老大,您居然生得這麼壯碩。我對的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您的消化機能咋這麼好,能吃得這樣,你家里人估計是像喂豬一樣的喂你吧,這中間有什麼祕籍沒?我也照方抓藥,也吃成你這樣去!”

  獄卒甲喝道:“少在這里油嘴滑舌,你這號人我見多了。進到這來,就得給我老老實實的,還不快招!”

  賈仁祿一臉疑惑,問道:“招什麼啊?小的一向遵紀守法,實是大大的良民,有良民證的,不信您可以看。我只是一時不查誤中匪人圈套,才流落到此,有什麼好招的!”

  獄卒甲笑道:“哈哈,進到這來,還能滿嘴胡說八道的,倒是少見。往往我們把刑具往地上一擺,便嚇的尿了一地,趕緊地全數招供了。見你是條漢子,我好心提醒於你,給你指條明路。你肯定是活不成了,不過一刀下去無痛無苦地有多疼快?好過在這受皮肉之苦。我看你還是招了吧,少受點苦,這樣上路的時候也能輕輕松松的。”

  賈仁祿問道:“老大,不是我不想坦白啊,你也得告訴我招什麼啊?”

  獄卒甲氣得滿臉通紅,一字一句地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快招!”說完舉起手中的皮鞭虛空揮了一下。

  賈仁祿道:“實在不知道要招什麼啊,您受累,提醒我下。”

  獄卒甲怒不可遏,喝道:“快說是誰人指使你去行刺曹公的?”

  賈仁祿恍然大悟,道:“原來您問這事啊,好說,不用動什麼刑,只要有兩樣東西,我立馬全招!”

  獄卒甲一臉迷茫,問道:“什麼?”

  賈仁祿神祕兮兮地道:“附耳過來,看在你好心提醒我的份上,這功我讓你賺了。”

  獄卒甲忙附耳過去,賈仁祿湊了過去,悄聲說道:“我這人有名的吃軟不吃硬,給我上老虎凳、辣椒水什麼的都沒用,只要你找間大點的屋子,找兩個貌若天仙的美眉過來,再找一些人間罕有天上徒聞的美食送來。我一邊摟著美女,一邊啃著美食,心情一激動,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獄卒甲一頭霧水,一邊聽一邊點頭,待得聽完,不由自主的應道:“喔。”驀地里覺得不對勁,喝道:“好小子!跑這享福來了。還美女,有美女還輪得到你!”說完啪地一鞭下去,打得他是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賈仁祿疼得仰天大叫:“啊!”喊畢有氣無力地垂下頭去,心道:“看來這種著名的美女誘供法,三國的時候還沒研究出來。唉,我可倒黴了,要是有該多好,我可以少受多少苦!”

  獄卒甲一字一句地問道:“說!是誰指使你行刺曹公的?”

  賈仁祿堅定地道:“有美女就招,沒美女死也不招……啊……”又被狠狠的抽了一鞭。

  賈宅,貂嬋正坐於里屋,細心地為賈仁祿縫制新衣。也不知為何,總覺心神不甯,眼皮直跳,心道:“仁祿去了這許久,也沒見回來,不會有什麼事吧?這一下午我的眼皮老跳,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正在胡思亂想間,聽得郭嘉在門外叫道:“有人嗎?”

  貂嬋忙放下手中針線,跑出屋去,打開門來,道:“奉孝是來找仁祿的吧,他不在,去曹公府上下棋了。”

  郭嘉道:“正為此事前來,仁祿兄如今被明公當成刺客拿住了,現已下於獄中,想來不日便要問斬。”

  貂嬋聽得此言,大吃一驚,一時之間只覺心搖神馳,如著邪中魔一般呆立當場,說不出話來。驀地里一陣暈眩之感襲來,只覺天旋地轉,頭昏眼花,雙眼一閉,便欲癱倒在地。

  郭嘉見狀忙將她扶住,道:“夫人莫急,現今形勢雖險,卻也還是有法可解。”

  貂嬋緩了一緩,慢慢地睜開眼,有氣無力地問道:“該當如何解救?”

  郭嘉道:“如今要看夫人的了,夫人親自去找曹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百般苦求。我這便去聯絡一些德高望重的大臣,聯名上書,死保仁祿。如此里外兼施,或許可以回天。”

  貂嬋點頭道:“郭大人,你先去聯絡。待我梳洗打扮已畢,便自去相府求告。”

  郭嘉道:“如此甚好,我先告辭了。”說完一轉身,邁步便走。

  貂嬋緩緩地將門關好,自去里屋沐浴更衣。

  地牢中,賈仁祿全身上下鞭痕累累,囚衣已被鮮血染紅。低垂著頭,不知是死是活。他被毒打了整整一個時辰,打手已經換了兩人了,他也已昏死了兩次。但本著“坦白從寬把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精神,兀自咬牙硬忍,死不招供。

  獄卒丁喝道:“沒想到你小子嘴還挺硬,快說!”啪地一鞭揮落。

  賈仁祿氣若游絲地道:“有美女……就招,沒有美女……死也……死也……不……”話還沒說完便暈了過去。

  獄卒丁道:“老大,他又暈過去了。”

  獄卒甲道:“拿水噴醒!”

  獄卒丁取了盆水來,含了一口,蹼地一聲,朝賈仁祿臉上噴去。賈仁祿被冷水一激,醒轉過來,緩緩的抬起頭來,道:“你們也打累了吧……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你們……肚子不餓嗎……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吃完才有力氣……打。”

  獄卒甲笑道:“哈哈,好小子,這當口還有空胡說八道,是條漢子!我說賈福啊,你這樣死撐下去有什麼用,還不如早早說了,早早解脫。”

  賈仁祿義正辭言地道:“膽白從寬……把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獄卒甲哪知道這些,不過聽他的意思也不像是在招供,怒道:“媽的,好久沒遇到過這麼硬的主了,給我上鉻鐵!”

  碳盆之中,一柄鉻鐵已被燒得通紅。獄卒丁執著,來到近前,道:“賈福,你可得考慮清楚了,這一下下去,滋味可不好受,我看你還是招了吧。”

  賈仁祿看著那通紅的鉻鐵,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哈哈一笑,道:“要鉻便鉻,哪那麼多廢話,你賈爺我要是皺一皺眉,就不是好漢!”心道:“革命烈士的台詞好象都是這樣的,這樣才叫男子漢說的話,不過好漢好像不是那麼好充的……”

  獄卒丁聞言大怒,面露獰笑,舉起鉻鐵便往賈仁祿胸口鉻去。聽得嗤得一聲,胸前一股青煙冒起,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頭一垂,暈了過去。

  貂嬋身著豔裝娜娜婷婷來至相府門前,沖著一守門侍衛說道:“這位小哥,麻煩您進去通報一聲,說是貂嬋有急事要見曹公。”

  那侍衛哪見過如此美女,一見之下便已三魂俱失,七魄俱亡,愣在當場,直流口水,半晌方始魂魄歸位,急道:“你等著,我這就給你通報去。”一轉身,拔腿便跑,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霎時便消逝不見。不多時,他又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道:“曹……曹……公有請,我……我……這就領你去。”

  寢殿正廳,曹操正中踞坐,迎候貂嬋。不多時那侍衛便引著貂嬋進來,曹操愣了好一陣子,面帶邪笑,問道:“貂嬋啊,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貂嬋柳眉一蹙,叱道:“明公何必明知故問。”

  曹操笑道:“哈哈,你是為賈福的事而來的吧。他膽大包天居然敢來行刺於我,如今既已被擒,便需依法量刑。國法森嚴,我就是想幫他,也是有心無力啊。”

  貂嬋跪倒在地,拜了一拜,柔聲道:“求曹公開恩,放了我相公。”

  曹操忙站起身來,扶她站起。扶起之後,右手也不收回,不住地在貂嬋的左臂上來回的撫摸,色迷迷地盯著貂嬋,說道:“貂嬋啊,我是很想幫你的,可是國法如山啊,我也沒有辦法。”

  貂嬋面帶媚笑,也不將手收回,任由曹操撫摸,嬌聲道:“妾身心知明公心思,若明公肯放過仁祿,妾身願意侍奉明公。”

  曹操被這一笑笑得魂魄俱失,口水流了一地,愣了半晌,方始噴出兩個字來:“真的?”

  貂嬋略帶羞澀,微一點頭,以示確認。

  曹操再也忍不住了,鼻血流了出來,遲疑地道:“這個……”

  貂嬋細聲細氣地道:“呵呵,別這個那個了。明公英雄無敵,妾身本就仰慕明公,欲侍奉明公而苦無良機,如今跟隨明公正是得償宿願。明公若殺仁祿,外面便說明公殺夫奪妻,於明公聲名有損,不如將仁祿放了吧。”

  曹操此時處於思維停頓狀態,智商估計就和三歲小孩差不多,聞言便道:“既是這樣……”就在此時,侍衛甲急急忙忙地闖將進來,不急跪好便叫道:“明公,大事不好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51 PM

第二十五章 仁祿瘋魔
         
  曹操正在意亂情迷,神魂顛倒,陶醉於貂嬋美色之際,忽聽到這麼一句極不和諧、有如鬼號的慘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興致全無,心中郁悶,氣極敗壞地道:“我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了嗎?有什麼大事?火上房了嗎?”

  侍衛甲忙跪伏於地,稟道:“剛獄中傳來消息,賈福受刑不過,暈死過去,醒來之後,便狂性大發,胡言亂語,像是……像是……”

  曹操不耐煩地道:“你這侍衛,今天說話怎麼這麼不爽利,像是什麼?快說!”

  侍衛甲應道:“像是瘋了。”

  曹操一臉驚詫,自言自語地道:“瘋了?”

  侍衛甲道:“審問賈福的獄卒是這麼認為的,他們認為事態重大不敢怠慢,便即前來上稟明公。”

  曹操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下去吧。”

  侍衛甲剛欲退下,曹操又道:“回來!”侍衛甲忙回轉身來重又跪好,心道:“明公,你這麼老來這套啊,有話不能一次說完啊!我快受不了了。”

  曹操道:“帶我前去牢中一探。”

  侍衛甲應道:“是!”

  貂嬋忙道:“明公,妾身也想去看看,能帶我一起去嗎?”

  曹操回頭一看,只見貂嬋滿臉關切,實是非常擔心賈仁祿的安危,不由雙眉一鎖,應道:“好吧,你也一起去吧。”

  地牢之中,賈仁祿痰涎滿面,一臉嚴肅問獄卒丁道:“這位大哥,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獄卒丁呸的一聲,吐了一口痰,應道:“我叫張三咋地,別再胡說八道了,快招!”說著又是一皮鞭。

  賈仁祿語重心長地歎道:“唉唉唉!張三啊,不要生氣嘛,生氣會犯嗔戒的。我剛問你的名字就是想要告訴你,不要隨地吐痰。你剛吐了一口,現在又是一口,這多不好。吐痰多不衛生,會傳染疾病的。萬一有個小朋友來到這里,染到了天花、霍亂、狂犬病、AIDS、SARS、禽流感咋整?他的父母該多擔心,他的一生不也就毀了。唉,因你一口痰,就害一株大好的幼苗就此夭折了,你的罪孽有多深重啊。唉,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張三只覺天旋地轉,直翻白眼,口出一股白沫呼之欲出。忙咬牙硬忍,咽了回去,扒掉外衣,擲到地上,喝道:“別再說了,停下來!”說完又是一皮鞭。

  賈仁祿道:“唉,叫你不要生氣你還生氣,生氣容易傷身的,對身體不好。我看你體格健壯,應該能活到九十九歲,現下你經常生氣,最多只能活到四十四歲。你看看生氣有多不好,要多喝水多喝水,這樣身體才能健康。還有亂扔東西也是不對的,你剛亂扔衣服,這是會汙染環境的。萬一來了個小朋友砸到了咋整?就算沒有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對的,就算沒有花花草草,砸死剛路過的一只小強也是不對的。小強雖小也是生命啊,上天有好生之德,殺生要下地獄地,那多可怕。來隨我念幾遍‘阿彌陀佛’化解化解……你看我話還沒說完你把鞭子也扔了,唉,這多不……”

  張三瞪大雙眼,一把揪住賈仁祿的衣領,提起鐵拳,喝道:“住嘴!別吵了!”說著一拳揮去,鐵拳及於賈仁祿眼皮而止。

  賈仁祿毫無表情的盯著近在咫尺的鐵拳,道:“看來你已經走火入魔,無可救藥了。你已經不再是人了,而是妖了。我來告訴你,做妖和做人一樣,要有仁慈之心。有了仁慈的心,就不再是妖了,是人妖。”

  張三再也忍受不住了,噴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賈仁祿沖著遠處不住頭暈目眩,各自伸手扶牆地眾獄卒道:“人和妖精都是媽生的,不同的人是人***,妖是妖他媽生的……”

  眾獄卒異口同聲的喝道:“我快受不了。”

  賈仁祿問道:“你媽貴姓啊?”

  眾獄卒雖無言語交流,卻在同一時間內,達成了一個共識,那便是昏倒當場,口吐白沫。

  當曹操三人來至這個小小的地牢之中的時候,牢內除了嘿嘿傻笑地賈仁祿之外,已經沒有一個立著的人了。

  曹操一臉茫然,扶起了獄卒甲,問道:“你們這都怎麼了?不審犯人,一個個趴在地上做什麼?”

  獄卒甲道:“啟稟明公,不是我們不想審,實在是沒法再審下去。他瘋了,他不是人,是魔鬼!”

  貂嬋忙跑至近前,從懷中取出錦帕來,為賈仁祿擦拭臉上的鼻涕、口水還有眼淚,邊擦邊流淚,轉瞬之間已是淚流滿面。好不容易將他的臉擦拭乾淨,低下頭來,看著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不由地淚如雨下,輕輕地觸摸其中一道傷口,問道:“疼嗎?”

  賈仁祿毫無表情地道:“神仙姐姐,你終於來了,你救苦救難,大慈大悲,實是我心中的明燈。你就好象天上的明月一般,照亮我的前進方向。我對你的敬仰實在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我每天早上念八百遍‘阿彌陀佛’,晚上敲八百下木魚,終於祈禱了你出現了一次。好了,現在這里就交給你了,請你用你那無邊的法力來拯救我吧。”

  貂嬋一臉驚詫,問道:“相公,我是貂嬋啊,你又不認得我了?”

  賈仁祿道:“哦,你是貂嬋?你現在告訴我了,我便知道了。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知道你是貂嬋而不是神仙姐姐。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但是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所以要想讓我知道你是誰,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又怎麼知道你是誰。好了,現在你該知道了吧,告訴我你叫什麼來著?”

  貂嬋聽了他那有如繞口令似的話,覺得一陣暈眩,愣了半晌,方道:“相公,你今天怎麼拉?”

  曹操見此情景,疑雲滿面,問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胡言亂語的?”

  獄卒甲回道:“小半個時辰前,他說話雖也胡言亂語,還太致能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只因他抵死不招,小的便命人給他上了鉻鐵,他暈死過去之後,醒來便這樣了,說出來的話一句也聽不懂。偏又喋喋不休,沒完沒了,聲音難聽,就好象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煩也煩死了。”

  貂嬋回過頭來,指著正不斷呵呵傻笑,亂流哈拉子的賈仁祿,怒容滿面,叱道:“我相公都這樣了,你們還不放了他?”

  獄卒甲也很想讓這個瘟神早點出去,但他一個小卒作不了主,只得不住地盯著曹操直看,盼他示意。曹操右手一揮,道:“先給他松綁吧。”

  獄卒甲忙跑上前,給賈仁祿松綁。賈仁祿一得自由,忙跪了下來,有氣無力的爬到曹操面前,淚流滿面,鼻涕不斷湧出,不住的叩頭,道:“團長大大,我不要暗影烈焰了,我再也不要暗影烈焰了。雖然我很想要暗影烈焰,但您開不出暗影烈焰,我就不要暗影烈焰了。我以前是常罵您是黑手,那也是因為你開不出暗影烈焰來,我才罵的。如今你開出暗影烈焰來了,我也就不會罵你是黑手了。所以您不要把我抓到這來,還打我,我怕痛,還怕黑。我不要暗影烈焰了,我也不會再罵你是黑手。不過我心里一直有一句話想對你說,說不出來我便睡不著覺,那就是你的手真的是有夠黑的,我勸你以後要開東東前,還是洗個手先。”

  曹操聞言只覺頭大如斗,聽了半天也只聽清了‘暗影烈焰’這四個字,愣了半晌,方道:“暗影烈焰?那是什麼東西?”

  貂嬋道:“聽我相公說,那是一根法杖。”

  曹操問道:“法杖?又是什麼東西?”

  貂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賈仁祿道:“團長大大,你咋連暗影烈焰都不知道了,失憶了?你也不老啊,怎麼就癡呆了?怪不得你開不出來,原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東西,心中沒有祈禱,也就不會出了。好吧你要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不過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雖然你很有誠意的看著我,但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知道的。你真的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吧!你不是真的想知道吧?難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曹操再也忍受不住,噴出了口白沫,忙掩耳疾走,轉瞬便奔出牢房。獄卒甲忙緊隨其後,道:“明公別急著走啊,如今賈福瘋成這樣子了,您還沒說該如何處置啊?”

  曹操一擺手,氣極敗壞地道:“先關著,再不出去,就是不他瘋了,而是我要瘋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51 PM

第二十六章 百計辯瘋
         
  地牢中,貂嬋將賈仁祿摟在懷里,低垂著頭,素手摸著他的頭,不住的撫慰。晶瑩地淚珠一點一點的滴下,打在了賈仁祿的衣衫之上。賈仁祿無動於衷,時而呵呵傻笑,時而表情驚恐,時不時還冒出一句:“神仙姐姐救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別讓他們打我,我怕,我怕。”

  貂嬋道:“仁祿乖,不怕,沒人敢再欺負你了。”

  賈仁祿將一根手指放入嘴中,吮著手指,道:“神仙姐姐,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我乖,我不再淘氣了,別再打我了。”

  貂嬋心中悲痛,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淚水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滴將下來。

  曹操躲於遠處,估計賈仁祿的音波功無法波及到此,略感放心,悄聲地問立於一旁的獄卒甲道:“賈福在沒瘋前,曾說過什麼?”

  獄卒甲回道:“他說過只要給他兩樣東西就全都招了。”

  曹操問道:“哦,是什麼?”

  獄卒甲回道:“美女,還有美食。”

  曹操又問道:“除了這些還說了些什麼?”

  獄卒甲道:“反複反複就說一句:‘有美女就招,沒有美女死也不招!’”

  曹操低頭沉思,下意識的應道:“喔。”片刻後,曹操微微一笑,道:“你這就去準備一席上好酒菜送來,送去給賈福的時候,你便如此如此說,看他如何應。”說著附於獄卒甲的耳邊悄悄地吩咐了幾句。

  獄卒甲恍然大悟,應道:“小的這就去辦。”

  曹操遠遠地看著賈仁祿,自言自語道:“居然能想到裝瘋,看來你還真有一手,我倒要看看你裝得有多像。”

  小半時辰之後,四五個獄卒來至牢中,每人手捧著個大食盒。獄卒甲滿臉堆笑,來至近前道:“小的已把賈爺的要求上報給明公知曉。明公一聽之下便罵小的不會辦事,剛才不立馬按賈爺的意思辦,反而毒打賈爺,當真不知死活。小的已知錯了,現特地備下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給賈爺送來。您邊上的美女乃天下第一大美女貂嬋,是明公特地找來陪來賈爺的,現在您的要求都達到了,您可還滿意?”說罷不理貂嬋憤怒的目光,回身向後,對手下獄卒喝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把菜擺上,讓賈爺過目。”

  眾獄卒手腳麻利地打開食盒,取出酒菜來,只見魚翅、熊掌、海參、鮑魚、各種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珍禽異獸、山珍海味、各色佳肴,擺了一地。

  賈仁祿道:“這是神仙姐姐,她是來救我的天上仙女。怎麼變成了那個連名都沒聽過的什麼明公找來陪我的貂嬋。”說罷一回頭,笑道:“哈哈,神仙姐姐,這人的名字好奇怪哦,叫明公,怎麼和我的名字差不多,我叫傻蛋。”

  貂嬋陪他傻笑兩聲,道:“呵呵,你不叫傻蛋,你姓賈名福字仁祿,可要記好不要忘了。”

  賈仁祿道:“喔,我姓賈名福字傻蛋,我記住了……我姓傻名蛋字傻蛋。”

  貂嬋淚珠又滴了下來,道:“相公,你也餓了吧,快吃飯吧。”

  賈仁祿一轉頭,瞥了一眼地上的酒菜,道:“石頭、蛤蟆、老蛇、樹葉。這些也是人吃的?神仙姐姐他們怎麼拿這些東西來給我吃啊?”

  貂嬋尚未開言,獄卒甲搶先道:“賈爺您可看好了,這些可是魚翅、熊掌、海參、鮑魚,無一不是珍品,再經名廚精心烹制,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佳肴。”

  賈仁祿道:“我說這位大哥,我不叫賈爺,我叫傻蛋!下次別把我的名字搞錯了。再說你真把我當傻子啊,拿這些石頭、樹葉變出來的東東來糊弄我,我可有火眼金睛,看得可是一清二楚。雖說我叫傻蛋但我不是傻子,如果你們要把我當傻子的話也可以,那樣你們要先幫我改名叫傻子。可我覺得傻蛋這個名字很好聽不想改,所以我是傻蛋不是傻子,你們最好還是把我當作傻蛋,別把我當作傻子。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要不要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們要我再說我會再說的,現在你……噫,眾位大哥,你們怎麼又都趴地上了?”眾獄卒抵受不住賈仁祿的神功,紛紛趴倒在地,伸手捂住耳朵。人人表情驚惶,見之如見惡魔。

  賈仁祿道:“眾位大哥,趴在地上可不好,容易著涼的。還是快點起來吧,現在你們可能不覺得,不過以後老了你們就知道苦了,容易引發關節炎、腰肌老損、骨質疏松、天花、霍亂、AIDS、SARS、狂犬病、老年癡呆、心髒病,氣管炎、腦血栓、癌症等各項疾病。所以我勸你們一句……噫,你們怎麼跑這麼快,跑太快也是不好的,回來我慢慢地告訴你們……”眾獄卒哪敢多耽,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紛紛拔腿狂奔,霎時便消逝不見。

  貂嬋雙手捂耳,叫道:“相公別再說了,妾身快受不了了。”

  賈仁祿道:“神仙姐姐,你不叫我說,我便不說了。”說完便那面前的那些美酒佳肴統統打翻在地,邊打邊道:“哼!這些東西也能吃,我是傻蛋,不是傻子。”

  遠處,獄卒甲愁眉苦臉地對曹操道:“明公,他真的瘋了,不像是裝的,那一堆好菜硬說是石頭、樹葉,還全給打翻了。”

  曹操疑雲滿面,嘀咕道:“全給打翻了?難道真瘋了?”

  獄卒甲應道:“看來是的,說出來的話瘋言瘋語,沒幾句聽得懂的,還管自己叫傻蛋。”

  曹操沉思片刻,道:“這樣,附耳過來。”

  獄卒甲忙附耳過去,曹操靠在他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悄聲吩咐。獄卒甲邊聽邊點頭,末了應道:“好的,好的,小的這便照明公的意思辦。”

  不多時,獄卒甲領著四個膀大腰圓的獄卒又回到牢房。獄卒甲一揮手,四獄卒走上近前,不由分說,拽著賈仁祿向外便走,賈仁祿非常害怕,叫道:“神仙姐姐,救命啊,我怕,壞人來抓我了!”說罷右手伸向貂嬋,想拉住她的手,可就差那麼一點。手指剛碰到貂嬋的玉指,便架不住大力,被硬拽而出。

  貂嬋一把抓空,怒道:“你們要帶仁祿到哪去?”說完便欲上前將賈仁祿拉回來。

  獄卒甲搶上前來,攔住去路道:“貂嬋,小的也做不了主,這都是明公吩咐的。”

  貂嬋嗔道:“我這就找他去!”說著奔出牢房,來到曹操面前,道:“明公,仁祿都瘋成這樣了,你就放過他吧,我求求您了。”

  曹操道:“他都瘋成那樣了,你還打算跟他,不如跟我吧。”

  貂嬋道:“明公那日可是你作主將貂嬋許仁祿的,如今我生是賈家的人,死是賈家的鬼,如何還能三心二意。”

  曹操一臉詫異道:“那你剛才還說仰慕我要跟我?”

  貂嬋道:“呵呵,枉你是一代老奸,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我那是為救仁祿的一時權詞。”

  曹操笑道:“哈哈,那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他。”

  貂嬋針鋒相對,笑道:“呵呵,他已經被你逼瘋了,若你連一個瘋子都不放過的話。謠言馬上便會傳遍許都,說你為奪他人妻子,將人逼瘋了不說。居然連瘋子都不放過,還硬要將人給殺了,那時你便聲名掃地,我看你還憑什麼領袖群雄。”

  曹操雖給氣得頭痛欲裂,但仍是哈哈大笑,道:“哈哈!他真的瘋了嗎?我看是在裝瘋!就憑這種下三爛的計也想瞞天過海,也不看看我是誰,當真癡心妄想!”

  貂嬋嗤地一聲,道:“你的計才叫下三爛呢,為搶他人妻子,誘人到府,誣為刺客。堂堂一朝丞相,卻行此小人行徑,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曹操面色鐵青,怒道:“你不怕我將你們一起殺了!”

  貂嬋道:“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話是仁祿說的,說得多好!他比你這看到我就兩眼發直、丑態百出的奸賊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能和他同時而死才是我的宿願!”

  曹操怒不可遏,道:“好!好!好!你們想一起死,我便成全你們!”

  貂嬋不屑一顧地看了曹操一眼,一扭頭,轉身便欲走出地牢。曹操瞪了她一眼,喝道:“回來!你想要去哪里?”

  貂嬋也不回頭,冷冰冰地道:“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你不是說要成全我們嗎?我這便去找仁祿去,死也和他死一起。”說完邁步便走。

  曹操笑道:“哈哈!你知道他在哪嗎?”

  貂嬋停下腳步,迷茫地搖了搖頭,曹操笑道:“哈哈,我帶你去,我讓你看看他的瘋樣子,到時你就知道後悔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6:53 PM

第二十七章 因瘋獲釋

  相府豬圈內,滿地的豬糞,惡臭難聞,幾只大肥豬正在圈內不住地亂拱。賈仁祿趴在圈內,摟著一只大肥豬,拍拍它的脊背,呵呵傻笑,道:“這位大哥,有這麼好的地方可以住,你也不來告訴我。要不我一早便搬來這住了。”

  那豬沖著他哼哼兩聲,賈仁祿好象聽懂了,笑道:“哈哈!原來你不知道我家在哪啊,早說嘛,我來告訴你,我家住在東大街418號B座,很好找的,你一問便知。”

  那豬又是哼哼兩聲,賈仁祿又道:“哦,你不懂得找,那改天我領你去。你我一見如故,我有心和你一結金蘭,不知你可願意?”

  那豬一如既往,仍是哼哼兩聲。賈仁祿道:“你說什麼,你是豬,我是人,我們不同類?差不多拉差不多拉,我叫傻蛋你叫傻豬,差不多拉。”

  這一場別開生面的人豬對話正在進行間,曹操領著貂嬋來到豬圈,他老遠便聞到惡臭,以袖掩鼻,不敢靠近,遠遠的看著賈仁祿的瘋樣,心中暗笑。

  貂嬋見狀大驚,失聲叫道:“仁祿那髒,別在那兒,快回來!”說完便欲上前將賈仁祿拉回來。

  曹操一招手,邊上搶上來四五個侍衛,將貂嬋攔在中間,曹操笑道:“哈哈,那可是豬圈,你敢過去?”

  貂嬋瞥了他一眼,道:“我相公在哪我便在哪,他瘋了,我便陪他做瘋婦。他住豬圈我也住豬圈!曹操,你如此折磨一個瘋子,還是人嗎?還不快將我相公放了。”

  賈仁祿哈哈傻笑,道:“神仙姐姐,這很舒服的,不信你也過來啊!你看有這麼多鄰居在和我說話,多好的地方啊!”說著嘴里的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貂嬋幾次欲奪路而出,均未能如願,索性放棄,靜靜地立一旁,默默垂淚。曹操哈哈一笑,道:“賈福啊賈福,看來我還真小瞧你了!”說著沖著不遠處的獄卒甲一招手,獄卒甲忙跑上前來,曹操附於他的耳邊耳語幾句。

  獄卒甲一臉壞笑,轉身退下,不多時捧著一只小木盆又轉了回來,盆中也不知裝了什麼,奇臭無比。眾人見獄卒甲走近,不由自主地以手掩鼻,退開幾步,下意識地低下頭來一看,只見盆里裝的全是大坨大坨地狗屎,汙穢不堪,不堪入目。

  獄卒甲捧著小盆來到賈仁祿面前道:“賈爺……”

  賈仁祿喝道:“我不叫賈爺,叫傻蛋!”

  獄卒甲笑道:“呵呵,傻蛋啊,明公給你找的這個地方你可還滿意?”

  賈仁祿笑道:“哈哈,太滿意了!”

  獄卒甲滿臉獰笑,道:“嘿嘿,現在你也餓了吧,來我這有好吃的,你要不要來點?”

  貂嬋聞言大怒,喝道:“仁祿!那不能吃的,別……!”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飛奔而至曹操身後,抬手便是一飛鏢。那飛鏢奇準無比,直奔獄卒甲而去。

  這下變起倉促,獄卒甲促不急防,左臂中鏢,啊地一聲,手中木盆應聲摔落,砸到他的腳面之上,滿盆的狗屎濺了他全身都是。獄卒甲左臂中鏢,右腳被砸,兩處都疼痛鑽心,也不知該護哪頭了。只得右臂護住左臂傷處,不住單腳直跳,嘴里胡亂呻吟怪叫,表情怪異,樣子滑稽,令人見之不禁捧腹。驀地里一不留神,踩到一堆狗屎之上,腳下一滑,仰天一跤,摔倒在地,腦袋撞倒一塊石頭之上,只覺眼前金星亂冒,兩眼一閉,便神游太虛去了。

  攔住貂嬋的眾侍衛見此情景均在一旁捧腹狂笑,一時之間疏於防患,貂嬋見有機可趁,忙脫卻包圍,搶至近前,將那只木盆撿起,擲到遠處。一把抱住賈仁祿,摸著他的頭,不住痛哭。

  曹操回頭一看,面沉似水,怒目而視,喝道:“靜兒,你在做什麼?!這麼大了還如此胡鬧!”

  貂嬋聽此呼喝,抬起頭來一看,只見那個趕來此解圍的不速之客竟是身著女裝的張全。心下恍然,已知那日拜訪賈仁祿的神祕來客乃是曹操之女曹靜。

  曹靜面含薄怒,叱道:“爹爹,你如此大了,還如此做為,才叫胡鬧呢!女兒不想讓您名聲掃地,才如此施為,實是在幫您!”

  曹操怒道:“反了!反了!以前把你給寵壞了!現在居然敢沒大沒小,連爹爹的話也敢頂撞了!”說完指著遠處正急急忙忙趕來的一眾侍衛婢女,喝道:“我叫你們好好的看著小姐,不讓她到處亂跑。你們是怎麼看的?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哪天全都發到牧場去喂牲口!”

  侍衛之中為首一人搶上前來跪好,道:“不是小的們不欲攔阻,實在是攔不住。也不知小姐從何處聽到賈福被拉到豬圈來的消息,拔出劍來硬闖,小的們武功低微,如何當的小姐神功!”

  曹操罵道:“混帳!廢物!一班沒用的東西!”

  曹靜道:“爹爹你也別罵他們,是我硬要闖的,要怪你就怪我吧!”

  曹操怒不可遏,道:“你的帳我改天再和你算,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還不快給我回去!”

  曹靜搖了搖頭,道:“爹爹,你是一堂堂一朝丞相,竟和一個已瘋之人一般見識,百般刁難,如此做為,傳將出去,是會聲名掃地的。現在賈福既已瘋了,還能有多大作為,不如將他給放了吧。”

  曹操怒道:“朝廷之事,哪輪到你一個女孩之家過問,還不快給我回去!”說著便對身後的侍衛婢女道:“還不快扶小姐回去!”

  曹靜道:“天下之事,天下人都說得。爹爹你此舉實是有些欠妥,人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放過他,還要怎樣?”

  曹操懶得回答,右手一揮,身後眾婢女聚攏過來,拖著曹靜向後便走。曹靜架不住大力,被拖著踉蹌而行,邊走邊喊:“爹爹,求求你了,放人吧。”

  曹操愁眉苦臉,看著曹靜遠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難道他真的瘋了?”

  貂嬋嗔道:“現在連你的女兒都不支持你,可見你此舉有多倒行逆失。我勸你還是早點懸崖勒馬,及時回頭。不然你日後定會為天下人所不恥,你苦心經營的一切,也將付諸東流!”

  曹操怒道:“哼,賈福裝瘋,你當然站在他那一邊,為他張目。我偏不放,就讓他住在這里,我看他能瘋到幾時?你要呆便呆在這陪他吧!”說完轉身便走,沒走幾步,便見郭嘉、荀彧、荀攸、程昱等一眾大臣,急匆匆的朝這趕來。

  曹操已知他們心意,但見大臣人數眾多,內中還有不少自己極為倚重的大臣,不好薄了他們的面子,明知故問道:“奉孝啊,你等夤夜來此,所為何事?”

  郭嘉來至近前,道:“明公,我等連夜來此正為賈福之事而來,到得府中聞得賈福已瘋。便急忙趕來一看。”

  曹操道:“眼見是瘋了,不知端的。他一貫會裝神弄鬼,焉知這次不是他妄圖脫身的詭計。”

  郭嘉望了呵呵傻笑,口水直流的賈仁祿一眼,搖了搖頭,道:“明公此舉欠妥,天下大勢未定,北方袁紹虎視眈眈,欲吞我之心那是久以有之。如今公孫早晚便滅,袁紹騰出手來,必會大舉進犯。他擁有四州之地,帶甲將士數十萬,一旦發動起來,勢若雷霆,實難抵禦。而明公身處四戰之地,大部分將士分散四方防守,能調動的兵力本就十分的有限。當此關鍵之時,便需智謀之士,出謀劃策,出奇制勝。”

  “如今明公正當求賢若渴之時,還行此悖逆舉動。天下賢士聞之寒心,又如何會來投效明公?明公又如何抵禦強大的敵人?我曾說過紹之十敗,公之十勝,其中就一條,紹外寬內忌,所任多親戚,公外簡內明,用人惟才,此度勝也。如今明公此舉,與袁紹何異,又如何度勝?賈福大賢明公實不該忌他,如今他已瘋了,便該放回。對外可宣揚賈福因得瘋病,不合刺殺明公,實屬無心之失,明公念其有病,不與計較。如此一來方顯明公海量,或可塞住悠悠眾口,不使天下賢才寒心。”

  荀彧等人待郭嘉說完異口同聲道:“奉孝之言有理,卑職也是這麼看的。”

  曹操哈哈一笑,道:“哈哈,若無奉孝之言我險些鑄成大錯!好吧,就依奉孝之策行事,便將賈福放歸家中養病,侍衛之職仍舊兼著,薪奉照給,待他病愈之後,再來當差。”說著回頭命令手下侍衛道:“你等好生服侍仁祿回府,不得怠慢!”

  貂嬋怒道:“用不著你裝好心,我自己來!”扶起全身髒兮兮的賈仁祿邁步便走,賈仁祿仍是依依不舍,道:“這麼好的地方咋不讓住了?我不要回去,我要住這!我要住這!”

  貂嬋哽咽道:“相公,乖聽話,我們回家去!”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神仙姐姐,我聽你的話,我跟你回去。”

  郭嘉等人見此情景,不住直搖頭,內中一些同賈仁祿極為要好的大臣,不由的長噓短歎起來。

  貂嬋來至曹操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邁步便走。曹操望了一眼瘋瘋顛顛,嘴中胡話不斷的賈仁祿,低頭沉思,半晌無言。

  郭嘉見貂嬋去遠,舒了一口氣,道:“明公,即是人已放了,我等也不打擾了,這便告辭了。”

  曹操道:“日間你還未向我說明淮南的情況,我心中甚是懸念。如今正好列位都在,不如一起到我的書房之中議一下淮南之事如何?”說完邁步便向書房走去,眾臣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20 PM

第二十八章 太醫吉平
         
  亥時,貂嬋好不容易將賈仁祿架回家來,累得已是氣喘籲籲。來至里屋,貂嬋扶著賈仁祿來至案前坐好,道:“相公,我這便去燒水給你沐浴,你先在這里坐會,我一會便來。”

  賈仁祿道:“知道了,神仙姐姐。”

  貂嬋看了一眼口里哈拉子不斷流出的賈仁祿,一股熱淚又不由自主地流將下來。看了半晌,驀地里把心一橫,一扭頭,不再看他,徑直去燒水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貂嬋準備好了熱水,轉至里屋,卻不見賈仁祿的身影。心中惶急,正欲找尋,卻聽得後園之中傳來賈仁祿粗重的呼嚕之聲。忙跑去一看,只見賈仁祿倒於一株小樹之下,面帶笑容,呼嚕打得山響,正自睡得香甜。

  貂嬋歎了口氣,來至近前,將其搖醒,道:“相公,別在這睡,這涼。”

  賈仁祿應道:“喔。”

  貂嬋扶著賈仁祿來至里屋,服侍他沐浴,賈仁祿鑽進桶去,便潛於水中。過了片刻,貂嬋眼見水中氣泡不斷向上直冒,卻遲遲不見賈仁祿起來,擔心他憋壞了,便道:“相公快些起來,別憋壞了。”喊了幾聲,不見回應,一時氣惱,一把將他給揪了起來。賈仁祿抬起頭來,一張嘴,一口水朝貂嬋眼睛噴將過去。貂嬋不及閃避,被噴得滿頭滿臉都是水。賈仁祿嘿嘿一笑,道:“神仙姐姐,我們來打水仗好吧。”

  貂嬋取出錦帕來擦了把臉,道:“相公別胡鬧了!”

  賈仁祿哈哈一笑,抄起水來,便往貂嬋潑去。貂嬋胸前的衣衫被水打得濕透,柳眉一蹙,道:“相公別再胡鬧了!不然我可生氣了。”

  賈仁祿毫不理會,哈哈連笑,不住地拿水潑她。貂嬋被潑得惱了,使出必殺絕技來,狠狠地擰了他一下。賈仁祿竟無動於衷,恍若不覺,仍舊不住潑水。貂嬋心中氣惱,也學他的樣子,抄水回潑,見他躲水柱的樣子十分的滑稽,忍不住的格格的嬌笑起來。才知原來打水仗竟也如此有趣。興頭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和賈仁祿玩得不亦悅乎。一時之間歡笑之聲,響徹九霄,貂嬋心中所有煩惱也都隨之煙消雲散。

  沐浴已畢,貂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哄著賈仁祿睡著,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賈仁祿,歎了口氣,心道:“仁祿雖然瘋了,卻因此能無憂無慮,過得開開心心。不用再面對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也不用再中夜苦思,輾轉不眠。如此說來,瘋了未始不是一件好事。他也因之而得脫大難,若非如此現今多半已是性命不保。”

  次日一早,賈仁祿尚未醒來,貂嬋一人於前院打掃,聽得門外一陌生男子叫道:“有人嗎?”

  貂嬋應道:“誰啊?”

  那人回道:“我是隨朝太醫吉平,丞相念仁祿病重,特令我前來診病。”

  貂嬋一皺眉,道:“仁祿身體已無大礙,不勞太醫掛心,吉太醫還是請回吧。”

  吉平道:“既是有病,焉能諱疾忌醫。再者丞相十分關心仁祿病情,於相府立等回話,我若空來空回,於丞相面前不好交待。”

  貂嬋心知曹操沒安好心,卻又無計可施,只得應道:“來了。”說完放下掃帚,走上前去,打開門來。吉平走進門來,一見貂嬋,便問:“不知仁祿現在何處?”

  貂嬋道:“仁祿昨夜深夜方始入睡,身子困乏,至今仍未醒來。”

  吉平道:“且帶我去看看。”

  貂嬋也不多說,領著他便進里屋,吉平來至床邊見賈仁祿正在熟睡,仔細端詳了片刻,伸出手來,便欲給他號脈。豈料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一跳醒來,縮身向後,靠於牆邊,雙手護頭,表情驚惶,嘴里嘀咕道:“壞人,別過來!神仙姐姐,我怕!”

  吉平和氣地道:“我不是壞人,我是隨朝太醫吉平,奉丞相之命前來診病。”

  賈仁祿道:“我沒病,我不看醫生。我怕吃藥,怕打針,怕吊瓶,怕開刀。好疼好疼,我怕疼!我不要看病,我沒病!”

  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說將出來,聽得吉平和貂嬋如墮五里霧,吉平疑雲滿面,道:“我就給你號下脈便了,不會疼的。”說完便欲抓他的手。賈仁祿撥開他的手,閃向一旁,避了開去,跳下床來,跑到貂嬋身後躲了起來。貂嬋安慰道:“相公,別怕,那是太醫,不會害你的。”

  賈仁祿小聲嘀咕道:“我怕疼,我怕疼,我不要看病,我不要看病!”

  吉平笑呵呵地來至近前道:“仁祿別怕,不會疼的,號個脈便了。”

  貂嬋道:“相公別怕,不疼的。”

  賈仁祿問道:“真的不疼嗎?”貂嬋沖著他點了點頭,賈仁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吉平右手伸出食、中、無名三指,輕輕的搭在賈仁祿地腕脈上,號了半晌,愁眉莫展,搖了搖了頭,對貂嬋說道:“仁祿的外傷倒好治,我這有上好的金創藥在此。但他的瘋疾,恕我愚魯,未知端倪,想來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有此反常的舉動。”

  貂嬋回頭看了一眼賈仁祿,歎了口氣,道:“還請太醫好好想想,看有何良法可醫得我相公。”

  吉平搖了搖頭,道:“未得其法,估且開副藥試試。”

  貂嬋道:“有勞太醫了。”說著便去取簡筆來,放於案上,來到一旁為其研磨。吉平思索片刻,便欲提筆開藥方。怎料賈仁祿先已搶筆在手,提起筆來,沾了點墨,嘿嘿傻笑道:“呵呵,做學問,考狀元嗎?請問你讀幾年級了?我今年讀一年紀,叫傻蛋,你叫什麼?”

  吉平一句話也沒聽懂,眼見著賈仁祿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歎了一氣,搖頭苦笑。貂嬋一皺眉,道:“仁祿,別淘氣,快放下筆,讓吉太醫開方子。”

  賈仁祿應道:“喔。”便慢慢將筆放下,驀地里趁人不備,回過頭來,迅捷無比的在吉平的左右兩頰之上各劃了三筆,笑道:“大花貓,喵!喵!喵!”

  貂嬋怒道:“仁祿,別胡鬧!”

  賈仁祿仍不罷休,提起筆來,便欲往吉平眼邊畫去。吉平一驚,側頭閃過,向後退得一大步,道:“看來那方子也未必救得仁祿,恕我醫道淺薄,無力回天,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一拱手,轉過身來,頭也不回的走了,邊走還邊嘀咕:“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瘋成這樣子了,真是蒼天不佑啊!”

  貂嬋瞥了一眼賈仁祿,忙欲搶上前去相送,卻不料賈仁祿也在她的臉上劃了三撇胡子,然後再邊上喵喵喵的亂叫。貂嬋盛怒之下,無所顧忌,提起小手來,便往賈仁祿臉上扇去。賈仁祿啊的一聲怪叫,縮身向後,躲到牆邊,蹲下身來,雙手抱頭,不住嘀咕:“別打我,神仙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怕,別打我。”

  貂嬋見他可憐,跑上前去,抱住他的頭,痛哭不矣。

  吉平跑出門去,沒走多遠,便撞見郭嘉。郭嘉見他神色慌張,臉上墨跡烏黑,不明所以,問道:“吉太醫,何故如此驚慌?”

  吉平回頭看了一眼,見無人追來,略感放心,道:“奉孝這是要去賈仁祿府上?”

  郭嘉點頭道:“正是,不知仁祿病情如何,特來探問。吉太醫可是剛去診病回來?不知仁祿病情如何?”

  吉平搖了搖頭道:“外傷到好說,就是這瘋疾嘛。唉,恕我愚笨,學藝不精,無法醫治。”

  郭嘉一皺眉道:“哦,如些說來,仁祿病情十分嚴重?”

  吉平應道:“十分嚴重,奉孝啊,我勸你還是別去的好,不然可能會性命不保。”

  郭嘉一臉驚詫,問道:“哦,卻是為何?”

  吉平道:“奉孝啊,瘋子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我也就說這麼多了。丞相還等著回話呢,我要趕去複命,就不再說了,告辭了。”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賈宅,打了一個哆嗦,匆匆行了一禮,邁步便奔。

  郭嘉回頭看著吉平遠去的背景,搖頭苦笑。來至門前,問道:“仁祿在嗎?”

  貂嬋正在撫慰賈仁祿,聞言應道:“原來是奉孝啊,快請進。”

  郭嘉邁步來到里屋,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賈仁祿,歎了口氣,道:“來時遇到吉太醫,照他所說,仁祿的病情十分的嚴重?”

  貂嬋看了一眼賈仁祿,歎了口氣,無甚言語,點了點頭。

  郭嘉道:“夫人也莫過於擔心,我知一人醫術出神入化,或可醫得。”

  貂嬋急於治好賈仁祿,忙道:“哦,是何神人?”

  郭嘉道:“此人姓華名佗字元化,沛國譙郡人。他醫術之妙,世所罕有。只要有患者來找他診治,他或用藥,或用針,或用灸,隨手而愈,百無一失。若是患五髒六腑之疾,藥力不及,他讓人先飲麻肺湯,使病人如醉死。而他卻用尖刀剖開病人腹部,以藥湯洗其髒腑,病人略無疼痛。洗畢,便用藥線縫口,用藥敷之;或一月,或二十日,便即平複,其神妙如此!一日,佗行於道上,聞一人呻吟之聲。華佗便道:‘此飲食不下之病’。一問那人,果是如此。便叫他取蒜齏汁三昇飲下,吐蛇一條,長二三尺,飲食即下。又有一人眉間生一瘤,癢不可當,請華佗看視。華佗道:‘內有飛物’。時旁觀之人均笑他妄言。他便用刀割開,一黃雀飛去,病者即愈。有一人被犬咬足指,隨長肉二塊,一痛一癢,俱不可忍。華佗道:‘痛者內有針十個,癢者內有黑白棋子二枚’。在場之人都不相信。他便用刀割開,果應其言。此人真扁鵲,倉公之流!”

  貂嬋急道:“如此高人現在何處?”

  郭嘉搖了搖頭,道:“此人現雲游四方,仙蹤不定。夫人莫慌,我會派人多方訪察,定要找到此位高人前來,醫好仁祿之病。”

  貂嬋道:“如此有勞大人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27 PM

第二十九章 訪客紛至

  郭嘉同賈仁祿聊了幾句,發現他所答之言牛頭不對馬嘴,往往不知所雲,認定他已瘋得無可救藥,搖了搖頭,覺得不便多所打擾,告辭之後,便自去了。

  郭嘉去不多時,徐庶和趙茹嫣便即前來,貂嬋照顧賈仁祿,無睱出迎,便讓兩人自行進屋,徐庶甫一進屋便道:“昨夜聞知兄長遭難,不想竟於獄中患上惡疾,小弟我心中甚是擔憂,一夜輾轉未眠。今日便即前來探望,不知兄長可覺得好些?”

  賈仁祿躲在貂嬋身後,探出個頭來,道:“你是誰?怎麼叫我兄長?我不叫兄長,我叫傻蛋!”

  徐庶搖了搖頭,問貂嬋道:“兄長病情如何?可曾瞧過大夫?”

  貂嬋道:“不久前吉太醫曾前來診治,束手無策,已自去了。”

  徐庶歎道:“沒想到兄長身懷經天緯地之才,不得施展卻遭此大難,當真是天妒英才啊!”

  趙茹嫣道:“都是曹操那奸賊害得大淫賊這樣的,找他算帳去!”

  徐庶喝道:“休得胡說!若再亂說,下次便不帶你出來了。”

  趙茹嫣道:“我好心好意幫那淫……仁祿說話,本來這事便是曹……”

  徐庶捂住她的嘴,道:“切末亂言!”

  賈仁祿興高採烈地跳出來,笑道:“喔,PK啰,PK啰,快點PK啊,我看看你們誰曆害!”

  徐庶聞言莫名其妙,問道:“兄長,什麼是PK?”

  賈仁祿道:“怎麼連PK都不知道啊,要不要我告訴你啊。不過你不和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雖然你很有誠意的看著我,但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知道的。你真的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吧!你不是真的想知道吧?難道你真的想知道嗎?你是不是在耍我啊,我一說了你又說知道了,你快告訴我你要不要知道啊!”

  這一長串話,聽得徐庶差點沒暈倒當場,忙捂住雙耳,問貂嬋道:“兄長這是怎麼了?”

  貂嬋已是習以為常,歎道:“唉,獄中就這樣了,說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是聽不懂的,現在也習慣了。不過你們最好不要亂引他說話,否則他一旦瘋言瘋語起來,便很難停下。”

  徐庶看了一眼賈仁祿,心有余悸,又道:“如今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貂嬋道:“奉孝剛才曾來過,言道有一神醫雲游四方,不知仙蹤,他準備遣人去尋。不過如今仁祿病成這樣也不知那神醫是否真能妙手回春。”

  徐庶問道:“那人可是姓華名佗字元化?”

  貂嬋應道:“正是此人。”

  徐庶道:“若是此人,應有法醫得。此人醫術通神,我曾有幸一見,親睹他的神技,確實可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三月前曾聽聞他在江陵,現今倒是不知其蹤。”

  貂嬋道:“既是元直也如此說,那或許真可醫得。”說完回頭對賈仁祿說道:“仁祿乖,聽話,先在這里坐會,我去去就來。”

  賈仁祿應道:“喔。”

  貂嬋起身出屋,將大門關好又轉將進來,悄聲道:“如今當著元直的面,我也就實話實說,我心中十分的苦悶,不知該不該請人治好仁祿的病。”

  徐庶訝道:“大嫂何出此言。”

  貂嬋悄聲道:“仁祿如今無憂無慮,過得十分的開心。曹操知他瘋了,也不會再行加害,否則便百口難辯了。一旦仁祿康複,曹操焉能放過他,到時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仁祿如何能應付,豈不更遭。”

  徐庶點了點頭,沉思片刻,道:“雖說如此,不過有病不醫總非良策。大嫂放心,仁祿康複之後,我定會站在兄長這邊為之出謀獻策……”正說話間,聽得趙茹嫣叫道:“噫。”接著便是陣難聽的呼嚕傳將過來,低頭一看,只見賈仁祿已倒於貂嬋身後睡得正酣。

  徐庶搖頭苦笑,歎道:“既是兄長睡了,我便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告辭了。”

  貂嬋道:“元直慢走,如今仁祿這樣,實是不便相送,怠慢之處,還請多多海含。”

  徐庶道:“說得哪里話來,我們自去便了。”說走便轉身出屋,趙茹嫣也即緊隨而去。

  徐庶走後,貂嬋見賈仁祿睡得正熟,不欲將其吵醒,來到前院,便欲將大門關好,甫至門前,便見劉備兄弟三人來至近前。劉備問道:“先生可在?”

  貂嬋點頭道:“在的,不過他覺得困倦,已睡下了。”

  劉備道:“昨夜聞得先生遭難,心下懸念,今日特來一探。道上聽聞,先生已得瘋病,不知可有此事?”

  貂嬋道:“在此說話多有不便,將軍且請進屋。”

  劉備道:“如此打擾了。”吩咐關、張二人於門外做門神,自已便隨同貂嬋進屋,來到前廳,貂嬋道:“仁祿確實病了,滿嘴胡言亂語,沒幾句能聽得懂的。”

  劉備歎道:“唉,可惜!可惜!如此大賢竟染上如此惡疾。”

  賈仁祿於里屋高聲喊道:“吵死了,吵死了!想睡個覺,一會來一個人的,煩死了,還讓不讓人睡了?我要睡覺!”

  貂嬋道:“相公,劉使君來了。”

  賈仁祿道:“牛使君,不認識!牛魔王倒聽說過。再說我要睡覺,別說姓牛,姓馬的也不見!”

  劉備道:“先生是我啊,我是劉備啊。”

  賈仁祿沖將出來,伸手一指劉備,喝道:“我管你牛背、馬背的,驢背我也不認識,不見!我要睡覺,神仙姐姐,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貂嬋歎道:“將軍,他在獄中便是這樣,誰也不識得。言語之間若有得罪將軍之處,還請見諒。”

  劉備道:“夫人說得哪里話。”心中總覺此事難以置信,兀自存了一絲希望,道:“先生我今日前來特來請教。”

  賈仁祿席地而坐,道:“哦,請教?你是想知道《三字經》、《百家姓》、還是《千字文》?語、數、外、物、化、政治、曆史,還是生物?”

  貂嬋急道:“將軍別……”話未說完,劉備已道:“不知先生所說的這些都是何學問?”

  賈仁祿道:“《三字經》我只會‘人之初、性本善’。《百家姓》我只會‘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千字文》我只會‘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語文只會漢語拼音。數學只會勾三股四弦五,解解二元一次方程。圓周率不會算,只知道是3.1415926535897932,你要問我概率、積分,對不起全還給老師了,解解等差、等比什麼的數列還行。外語只會A、B、C、D。物理只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化學只會原子、分子、質子這些亂七八糟的子,元素周期表只會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噫……那個什麼牛使君你怎麼趴地下了?還噴血?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一掌黯然銷魂掌下去……”

  貂嬋捂住雙耳,叫道:“相公,別再說了,快要受不了了。”

  賈仁祿應道:“喔。”便一言不發,坐在貂嬋身後呵呵傻笑。

  劉備又噴了口血,看了一眼賈仁祿,如見鬼神,問道:“先生因何會如此?”

  貂嬋道:“昨日獄中出來,便是如此,胡言亂語,常人無法聽懂,卻又沒完沒了,著實讓人受不了。”

  劉備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賈仁祿,道:“先生如今如此,不知可有延請名醫前來診治,若是費用問題,那倒好說,全包在我身上。”

  貂嬋道:“多謝將軍關心,吉太醫早先已來看過,束手無策,已自去了。”

  劉備低頭沉思片刻,道:“吉太醫醫術高明,連他也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貂嬋道:“奉孝也很關心仁祿,決定去請神醫華佗前來診病。”

  劉備顯是沒有聽過華佗之名,聞言之後半信半疑,也不知這個什麼華佗能不能治好賈仁祿之病。現如今他已把賈仁祿當作自己的救星,若是賈仁祿一病不起,自己所謀之事也多半成為鏡花水月,自己估計也得老死是鄉了。劉備沉思片刻,道:“即是如此,我也就不便多所打擾了,你若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來找我,我能幫的一定幫。”說完便起身告辭。

  貂嬋道:“多謝將軍關心,將軍慢走,如今我要服侍仁祿不便相送,還望見諒。”

  劉備點頭以示知道,行了一禮,竟自去了。

  賈仁祿笑道:“喔!喔!牛使君跑了,可以睡覺啰。”

  貂嬋道:“相公,你倦了就先睡吧。”

  賈仁祿道:“喔。”說完便躺在地上,兩眼一閉,便欲入睡。貂嬋搖了搖頭,道:“地上涼,到床上去睡吧。”

  賈仁祿又應了一聲,跑到床上去睡了。

  其時已是正午,貂嬋見賈仁祿睡熟,便趕忙跑去做飯。不多時一桌香噴噴的飯菜便擺於案上,便欲去叫賈仁祿起來用飯,來至里屋卻不見賈仁祿身影,心下慌亂,慢又跑至後園一看,只見小小的後園之中空無一人,心里焦急,喊道:“相公你在哪?別躲了,快出來!”邊喊邊跑至前院,只見房門大開,料想便是跑將出去了。心里著忙,忙跑了出去一看四下無人,鎖好房門,便欲出去找尋

  左右張望一番,正不知該到何方找尋之時,忽聽賈仁祿在不遠處高興的大叫道:“怎麼樣好玩吧,喔!喔!我又贏了!”

  一小孩叫道:“好玩!好玩!再來!”

  貂嬋聽到賈仁祿的聲音,心下大喜,忙循聲而去,來至近前,只見賈仁祿同三四個七八歲的小孩趴在地上,眼見的是玩的不亦悅乎。見此情景不禁眉頭一蹙,正欲上前叫賈仁祿回來,忽見一悍婦來至近前提起一小孩便走,邊走邊罵道:“多大了,還不知好歹。那人瘋了,你也敢和他玩。小心被他打死,快隨我回去。”

  貂嬋聞言大怒,便欲同她理論,卻見她已自去的遠了,忙來至賈仁祿面前道:“相公,這髒別在這玩,來隨我回去吧。”

  賈仁祿應道:“喔。”回頭對眾小孩說道:“今天就到這,明天我還來和你們玩!”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28 PM

第三十章 曹操探病
         
  貂嬋將賈仁祿叫回房去,用罷了午飯,便哄著賈仁祿躺下睡覺。自於一旁繼續為他縫制新衣,縫著縫著,想到傷心之事,珠淚止不住一點一點的滴將下來。過了一個時辰,便聽曹操在門外叫門:“有人嗎?”

  貂嬋怕吵醒賈仁祿,忙跑至前院,嗔道:“人都已經這樣了,明公還欲怎樣?還不放過?干脆將我二人一同抓去殺了算了,省得你終日提心掉膽地不得安甯。”

  門外曹操干笑兩聲,道:“夫人,你誤會了,昨日仁祿來的奇怪,我一時不察,誤以為他欲來行刺,    才致有此禍。如今才知他已得瘋病,心中好生愧疚。今日前來不為別的,特來探望。”

  貂嬋道:“人已睡下了,明公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還是請回吧。”

  曹操道:“既是來了,怎能不一見病人便走,那樣也於禮不合。既然仁祿已經睡下了,那我便前廳待他醒來。”

  貂嬋欲待拒絕,卻聽荀彧在門外叫道:“我是荀彧,隨明公一同前來探望仁祿病情,還請夫人開門,讓我們進去探望。”

  貂嬋心知不好再行拒絕,只得將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曹操、荀彧、荀攸等十來位賈仁祿平日相熟之人。貂嬋眼見探病的陣容頗為強大,不敢怠慢,忙讓眾人進屋,各人均帶隨身家丁,手捧著禮物,立於前院。

  貂嬋道:“不知明公前來,無甚準備,怠慢之處還請見諒,我這便去給你們沏茶去。”

  曹操道:“不勞夫人了,不用沏茶,我們在這坐等仁祿醒來便了。”

  賈仁祿坐起身來,兩眼一睜,大叫道:“煩死了,煩死了,沒完沒了了,還讓不讓人睡了?這又是誰來了?”

  貂嬋應道:“明公及眾大臣前來相探。”

  賈仁祿嚇了一跳,縮成一團,道:“那個叫明公的怎麼又來了?還有完沒完,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曹操聽得賈仁祿的聲音,走進里屋,笑道:“仁祿啊,昨日多有得罪,今日我特地上門陪罪來的,順便看看你的病情,怎麼樣你身體可好多了?”

  賈仁祿道:“團長大大,你怎麼又來了?我不要暗影烈焰了,我現在好想睡覺啊。天天下副本也得讓人睡下覺吧。你不會是叫我去NAXX的吧,我今天不想去了,請個假先。反正少我一個小德,也是能搭計程車了。”

  曹操一句話沒聽懂,一皺眉,心道:“吉平來的時候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他瘋得曆害,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賈福啊賈福,你到底是真瘋假瘋,我就不信試不出來。”想到此便道:“仁祿啊,你 今天說得話我怎麼都聽不懂啊,我想問你身體可好?”

  賈仁祿道:“不會吧,團長大大NAXX你一個星期下八百遍,你會聽不懂。又跑到這來裝失憶了?還是真的老年癡呆了?團長大大你才二十幾歲啊,怎麼就癡呆了?難道現在老年癡呆有年輕化的趨勢,看來我也得小心,不然哪天也像你那樣癡癡呆呆的,說出來的話之乎者也的沒一句聽得懂。唉,唉,唉,團長大大,我來告訴你,要多睡覺多睡覺,這樣身體才會健康。你看看你早上要上班,晚上又要下副本,一天也就睡幾個小時,這樣身體就會疲勞,就會吃不消的,就會精神崩潰,就會神精衰弱,然後就會變成神精病。看來你離神精不遠,團長大大,我聞此消息心中感到萬分的悲痛,決定先替你默哀三分鍾,之後開瓶香檳慶祝一下,寫一篇《天下第一大黑手神精記》,然後躺在床上繼續……”

  屋外一眾大臣聽到這一大段牛頭不對馬嘴、不知所雲的胡言亂語,紛紛以手捂耳,末了通通抵受不住這有如蒼蠅嗡嗡亂叫地超級難聽的音波功,陸陸續續的向貂嬋告辭,有推病的,有推事的,更有甚者,干脆說自已也瘋了。反正在場諸人言行一致,紛紛轉身逃離。

  曹操兀自不肯罷休,雙手捂耳,咬牙硬忍,末了再也抵受不住,啊地大叫一聲,直感頭疼欲裂,天旋地轉,噴了一口血來,兩眼一閉,仰天而倒。貂嬋雖跑到了前院兀自逃脫不了音波功的範圍,只覺有數十只蒼蠅在耳邊嗡啊、嗡啊、嗡啊的,不勝其煩,雙手亂揮,大聲叫道:“相公別再吵了,再吵我就要瘋了!”

  賈仁祿聞言即停,應道:“喔。”

  曹操醒轉過來,慢慢地站起身來,道:“仁祿啊,看來你病得不輕。我府中有上等的補品,一時來的匆忙,未曾帶來,明天再行送來。”

  賈仁祿嘀咕道:“我要睡覺!我要睡覺,神仙姐姐,我要睡覺!”

  貂嬋此時已趕至里屋,沒好氣地瞪了曹操一眼,下逐客令道:“明公,仁祿這樣子,你也看到了吧,你還不相信?昨天仁祿很晚方才入睡,今日很累了。明公你就行行好,讓他安心睡吧。”

  曹操仍是疑雲滿面,心覺來了一趟不能釋疑,終不放心,低頭沉思良策。賈仁祿見他不走頗不耐煩,叫道:“我要睡覺!我要睡覺!”說著從床上隨手抓起一團物事,便沖他扔將過去,曹操正在沉思,猛然間覺有物事朝他飛來,甫一抬頭,那物事已落於他的面上,遮住了他的雙眼。昏暗中之只覺是布一類的物事,還臭哄哄的,甚是難聞,不知何物。忙伸手取下來一看,乃是賈仁祿的臭襪子一雙,心中大叫倒黴,以手掩鼻,小心翼翼地拎著那襪子遠遠擲出。

  他心知此時若不走,怕是不知道又有什麼樣的物事,要飛將過來了,便道:“夫人啊……”告辭之語尚未出口,賈仁祿跳下床來,於案上抓起一只小瓷罐便朝曹操擲去。曹操見來勢凶猛,斜身閃開,那瓷罐便啪地一聲,於曹操的腳邊摔得個粉碎。

  曹操一皺眉,不及開言,轉身便走,甫出屋門,便聽啪地一聲,又不知何物於他身後摔碎了。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忙邁步急奔,邊跑邊道:“既是仁祿病重,我改日在來探望!”

  貂嬋望著曹操遠去的背影,心中暢快,格格嬌笑。賈仁祿叫道:“哦,團長大大也跑啰,可以睡覺啰。”

  從此賈仁祿發瘋的消息,傳得已是街知巷聞。賈仁祿也不老實呆於家中,常趁貂嬋不備,溜將出來,於街市之中行乞。他以別不同,別的乞丐要錢要飯,而他別的不要,只要暗影烈焰一根。往往在鬧市之中,當街叫道:“有哪位好心的大大,行行好,給根暗影烈焰吧!”

  路上行人均知他是曹府衛士賈仁祿,因得罪曹操,被抓下獄逼瘋了。心中對他甚是同情,但表面上不敢絲毫顯露出來。所以人人均對他是不理不睬,被催得煩了,往往和顏悅色的沖他喊道:“滾!”

  賈仁祿每次出去行乞均吃了不少閉門羹,爛水果、臭雞蛋也被砸了不少。更有甚者,一群頑皮的小童跟他屁股後面編些童謠來罵他,他也是笑呵呵地聽著,不以為意。如此行乞漸已成街頭一景,在此期間賈仁祿也逛遍了許都的各大豪宅、官宦世家,每次砸開門來,便向來人討要暗影烈焰,對方客氣的沖他道一聲:“無有!”,不客氣地便放狗出來,嚇得賈仁祿是轉身便逃,頗為狼狽。

  這日上午,貂嬋為防他再次出去發瘋,特地坐於前院看著。賈仁祿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坐於屋中傻笑,過了半晌,賈仁祿忽道:“神仙姐姐,聽街上地人說,你是我媳婦,是嗎?”

  貂嬋聞言走將進來,沖著他點了點頭,賈仁祿又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貂嬋珠淚滴下而不自知,應道:“貂嬋。”

  賈仁祿道:“喔。我有一件事要你幫下忙。”

  貂嬋道:“相公請講。”

  賈仁祿道:“你拿紙筆來。”

  貂嬋聞言不動地方,道:“相公,妾身求你了,別再跑出去了,妾身快受不了了。”

  賈仁祿應道:“喔,我不跑出去。”

  貂嬋看了半晌見他沒甚動靜,略感放心,這才去取來紙筆,擺於案上。

  賈仁祿道:“我說一句你寫一句,寫好了給我看看。”

  貂嬋應道:“是”說完自行研好磨,提筆欲寫。

  賈仁祿道:“你這樣寫,賤妾傻門貂氏,特獻上和田美玉制成的無量玉璧一塊。在此誠心禱告太上真君、玉皇大帝,盼諸君顯靈,賜我夫君一柄暗影烈焰法杖。假若不允,亦盼托夢告知。”

  貂嬋邊寫邊流淚,又怕淚水滴於紙上弄汙墨跡,是以每寫一字便一轉頭,滴下幾滴清淚,回轉過來再寫一字。如此寫來,便寫得慢了,賈仁祿等得頗不耐煩,叫道:“寫好了嗎?快點!”

  貂嬋一側頭哭泣了片時,回過頭來一氣呵成,說道:“好了。”

  賈仁祿道:“取來我看,也不知你寫的對是不對。”貂嬋略微吹干字跡,將紙條交給賈仁祿,賈仁祿接過來,仔細端詳半晌,點了點頭,道:“寫得很好,這樣你明日取塊無量玉璧來在家供奉太上真君和玉皇大帝,將此紙條在神前燒了,讓諸神知我意誠,讓他們發發慈悲,顯顯靈,使我得償宿願,早日得到暗影烈焰。”

  貂嬋聞言又是兩行清淚流下,應道:“是!不過相公咱家可沒有無量玉璧啊!”話一出口立知不妥,忙捂住耳朵,以防賈仁祿的音波功再次襲來。

  賈仁祿一揮手,不耐煩地道:“找塊蘿蔔刻個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53 PM

第三十一章 青梅煮酒
         
  轉過天來,賈仁祿趁貂嬋不備,又竄將出去,照舊沿路行乞。中間要了無數家,遭了無數白眼,迆邐來到劉備的宅院之前叫道:“行行好吧,給根暗影烈焰吧。”張飛正於前院練功,使得興發,聽到這煩人的聲音,便頭大如斗,喝道:“不是早說了無有了嘛,沒完沒了!快滾,下次再來,便不客氣了!”

  賈仁祿毫不理會,依舊將那句話不住的反反複複的念叨。張飛聽得無名火起,邁開大步,搶到門前,打開門來,一把揪住賈仁祿,提拳要打。關公聞得外間頗為吵鬧,不知何事,趕了出來,見此情景,忙出言喝止:“三弟住手!你且退下,我來應付。”

  張飛狠狠瞪了賈仁祿一眼,怒道:“這里沒你要的那物事!下次再來,撞到我手里,定將你打個半死!”說著提前碩大的拳頭在賈仁祿面前晃了晃,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賈仁祿嚇得蹲在地上,不住地大叫:“別打我!別打我!不給就不給嘛,用不著打人啊!”

  關公和顏悅色地道:“傻蛋別怕,我已讓三弟退下了,放心吧,沒人會打你了。”

  賈仁祿跪伏於地,爬到關公面前,悄悄將藏於袖中的小字條取了出來,攥於手中,道:“行行好,給根暗影烈焰吧,我知道您一向是有求必應的,你就行行好吧。您看您的靴子都髒了,我幫您擦擦。”說完便欲用袖子幫他擦靴子。

  關公忙彎腰下去,將其扶起,順帶將字條取了過來,攥於拳中,道:“使不得!使不得!傻蛋啊,你不是要暗影裂焰嗎?”

  賈仁祿應道:“對的!對的!”

  關公道:“你等等我這就給拿去。”

  賈仁祿應道:“好啊,快點!”

  關公手一背,轉過身去,在前院之中撿了一根樹技,又轉了回來,遞給了他,道:“給你,可得拿好了,別弄丟了。”

  賈仁祿見那樹枝,十分高興,叫道:“喔!喔!有暗影烈焰了!”說完拎著那樹枝,興高彩烈的轉身離去。關公望著他的背影,手撚長須,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自行到後院去了。

  此後十余日無話,賈仁祿仍是時不時地到街上發一回瘋,當回乞丐,討要他的暗影烈焰,讓貂嬋找得不勝其煩。郭嘉也時不時的前來賈宅探問,見賈仁祿依舊沒有起色,憂心沖沖,加派人手,尋訪華佗行蹤。曹操礙於名聲,不敢對賈仁祿下手。不過兀自不能放心,明里以問安為名,常派人前去賈宅打探賈仁祿病情。暗里更是多派密探,監視賈仁祿一舉一動。密探每日都將賈仁祿如何發瘋,如何行乞,如何被狗追、被人搭計程車狼狽情景上報曹操知曉。曹操疑心漸去,漸漸的也就不以為意了。劉備依舊沒什麼動靜,躲在後園里種菜,像是外間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以他無關。

  這日相府議事,曹操道:“又過了這許多日子了,也不知袁術那里動靜如何,不知哪位欲前往淮南一探?”

  徐庶道:“卑職蒙明公收錄,至今未有寸功,此番願往淮南一探。”

  曹操笑道:“若是元直前去,我無憂矣!這事就交由你去辦。”

  徐庶點頭應道:“是!”

  曹操又道:“如今各地錢糧帳冊所報頗有不實,大敵當前,錢糧乃當務之急。不知誰人願前去考較錢糧?”

  郭嘉道:“卑職願往。”

  曹操道:“此事事關重大,一人恐難勝其任,需另有一人輔之,不知誰還願往?”

  程昱道:“卑職願往。”

  曹操笑道:“哈哈,有奉孝、仲德前去,我無憂矣!這事就交給你二人去辦。”

  郭嘉、程昱同聲應道:“是!”

  議事已畢,郭嘉又來至賈宅,探望賈仁祿。還未進門便見貂嬋慌慌張張的跑將出來,忙道:“夫人,因何如此慌張?”

  貂嬋道:“剛在後園晾衣,一沒看住,仁祿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郭嘉歎道:“唉,前日便同夫人說過,要雇些下人前來侍候。夫人若是經濟結據,和我說一聲,我那下人頗多,可遣些過來服侍。”

  貂嬋歎了口氣,道:“由他去吧,他看著狼狽不堪,實則整日里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反而比我們這些有知有覺之人要快活許多。奉孝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郭嘉道:“明公差我外出公干,要出去一段日子,今日便來探望一下仁祿。”

  貂嬋道:“仁祿不知去哪了,我這便去找,奉孝且先在前廳稍坐片刻。”

  郭嘉搖了搖頭,道:“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等我回來之後再來一探吧,告辭了。”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數日後,關、張二人皆不在,劉備正於後園澆菜。張遼、許褚等數十來條大漢闖將進來。許褚繃著個臉,像是人人都欠他八百吊似的。想是剛不知和誰打麻將,輸個精光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劉備剛欲詢問何事,卻見許褚雙手不住捏來捏去,擺了個要打人的架式,喝道:“丞相有請!請使君便行!”

  劉備聞此晴天霹靂,嚇了一大跳,手中的木瓢失手掉在了地上,水濺了一地。愣了片刻方始問道:“不知有何要事?”

  許褚喝道:“不知道!只命我來相請!正打著麻將,一手清一色待欲要胡,眼見著就要翻本了。當此至關緊要之時,明公差人來叫我請你!好好的牌打不成了,你說該怎麼辦?不行,得賠!”

  劉備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忙道:“我賠!我認賠!”

  許褚臉色和緩許多,尚未開言,張遼搶先道:“使君,別聽仲康胡說,他今天和人打牌輸瘋了,在這亂咬人呢。他哪能胡什麼牌!昨晚做夢還沒醒,說胡話呢。明公急等,還請使君別理他,隨我們前去。”

  許褚素服張遼身手,在他面前不敢發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側過頭來,更加大聲地喝道:“對的,明公急等,快快隨我前去!”

  劉備毫無準備,聽到這聲斷喝,一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地下。許褚大樂,嘀咕道:“看來我的神功又長進不少,哈哈!”

  劉備站起身來,撣撣塵土,道:“既是如此,那我們這便去吧。”

  眾人來至相府拜見曹操,甫一見面,曹操便道:“玄德啊,你最近在家做得好大事!”

  劉備大吃一驚,嚇得面如土色,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曹操牽著他的手,直至後園之中,笑道:“呵呵,玄德最近學圃不易啊!”

  劉備略感放心,呵呵一笑,道:“閑來無事,聊以消遣耳。”

  曹操道:“適見枝頭梅子青青,忽感去年征張繡時,道上缺水,將士皆渴。我心生一計,以鞭虛指道:‘前面有梅林。’軍士聞得此信,口皆生唾,因此不渴。今見此梅,不可不賞。又值煮酒正熟,故邀使君小亭一會。”

  劉備心神甯定,心道:“請個人用這麼大的陣仗,估計今日宴無好宴,我需得小心謹慎,事事在意,不然仁祿便是我的前車之鑒。”想到此道:“承蒙丞相相邀,敢不盡興。”說著隨曹操來到小亭之中,只見一應物事均以擺好,一盤青梅,一樽煮酒列於案上。二人相對坐好,開懷暢飲。酒至半酣,忽陰雲四合,驟雨將至。曹操身後許褚伸手遙指天外龍掛,大聲喝道:“龍掛!”,曹操和劉備聞言均是一陣暈眩,愣了片刻,方始回過神來,忙跑至欄前張望,只見龍掛已離得甚遠,模糊不清。曹操回頭沒好氣得瞪了許褚一眼,轉過頭來,問道:“使君知龍之變化否?”

  劉備道:“未知其詳。”

  曹操道:“龍能大能小,能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曆四方,必知當世英雄。請試指言之。”

  劉備道:“我肉眼凡胎,安能識得英雄?”

  曹操道:“休要過謙。”

  劉備道:“我蒙丞相恩庇,得仕於朝。天下英雄,我哪能知曉。”操曰:“既不識其面,亦聞其名,願使君道來。”

  劉備道:“淮南袁術,兵糧足備,可為英雄?”

  操笑道:“塚中枯骨,我早晚必生擒之!”

  劉備道:“河北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謀臣猛將極多,可為英雄?”

  操笑道:“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劉備道:“有一人名稱八俊,威鎮九州,據有荊襄,劉景昇可為英雄?”

  曹操道:“劉表虛名無實,非英雄也。”

  劉備道:“有一人血氣方剛,江東領袖,孫伯符可為英雄?”

  曹操道:“孫策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劉備道:“益州劉季玉,可為英雄乎?”

  曹操嗤地一聲,道:“劉璋雖系宗室,乃守戶之犬耳,何足為英雄!”

  劉備道:“如張繡、張魯、韓遂、馬騰等輩皆何如?”

  操鼓掌大笑道:“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掛齒!”

  劉備道:“舍此之外,我實不知。”

  曹操道:“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劉備道:“誰能當之?”

  曹操以手指劉備,後自指,道:“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

  劉備聞言,吃了一驚,手中所執匙箸,不覺落於地下。當時正值天雨將至,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一聲悶雷聲炸起,震得各人雙耳嗡嗡直響。劉備趁此良機,從容彎腰拾箸,道:“一震之威,乃至於此。”

  曹操笑道:“哈哈!使君乃大丈夫,如何也怕雷?”

  劉備道:“聖人迅雷風烈必變,安得不畏?”

  曹操疑心頓去,正大笑間,忽見二人從外間闖將進來,手下侍衛雖眾,卻也攔阻不住,已自被打得七顛八倒,二人手提寶劍,閃過人群,直奔亭前而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54 PM

第三十二章 峰回路轉
         
  曹操定盯一看,那二人正是劉備義弟,關公、張飛二人,微微一笑,揮退追逐眾人。身後許褚見有架可打異常興奮,抽出寶劍,搶上前來,橫劍於胸,大聲喝道:“你二人不經傳召,持劍來此所為何事?”

  關公微微一笑,道:“聞知丞相和兄長飲酒,特來舞劍,以助一笑。”

  許褚一聽樂了,喝道:“舞劍!正好我一時手癢,獨舞不如對舞,不如你我二人對舞如何?”

  關公笑道:“呵呵,既是仲康有此意,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許褚正欲挺劍而上,曹操哈哈一笑,道:“今日只是青梅煮酒論英雄之宴,非是鴻門酒宴,如何要用到項莊、項伯?仲康還不給我住手!”

  劉備笑道:“呵呵,丞相言之有理,我二人今日置酒高會,相談甚歡。二弟、三弟不得無理,還不棄劍!”

  關公微微一笑,還劍入鞘,退後數步。張飛傻愣愣的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兀自手舉寶劍,瞪大雙眼,左顧右盼,欲擇人而噬。

  曹操也不理他,笑道:“哈哈,取酒與二樊噲壓驚。”自有下人聞命而來,送上二爵酒,轉身退下,這其中當然少不了那個屢次被召,正自口吐白沫的僕役甲。

  關、張二人跪地拜謝賜酒之恩,站起身下,一仰脖,一飲而盡。劉備站起身來,道:“時候不早了,適才多所打擾。我酒量淺薄,實已不能再飲,為免酒後失態,我就不打擾了,這便告辭了。”

  曹操哈哈一笑,道:“既是使君不勝酒力,那我也就不多留了。今日我還未盡興,明日我再請玄德把酒一敘如何?”

  劉備笑道:“呵呵,有如此酒宴,我正是求之不得,豈有不來之理。”

  曹操笑道:“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仲康替我送使君出府。”

  許褚喝道:“是!”在場除關、張二人外,眾人又是一陣暈眩。

  出得府來,許褚如獲大赦,跟在關、張二人身後,笑兮兮地道:“我們這正好四人,不如一起到我府上搓圈麻將去?”

  關公回頭看了看許褚,微微一笑,尚未開言,劉備道:“實已不勝酒力,正欲回到下處休息,容改日有空再到府上打擾。”

  許褚興頭正足,聞言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興致全無,面色也和當時地天地差不多陰雲密布。只因關、張二人在場,才不便發作,要不劉備早被一拳打趴在地。許褚提起鐵拳晃了晃,喝道:“掃興!”說完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劉備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忙手一伸,扶著關公站好,嘀咕道:“還好沒跟他去,不然沒給他打死,也得給他嚇死。”

  三人一路無話,回到府上,關公道:“險些驚殺我等!”

  劉備將剛才酒宴這上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說與關、張二人知曉。關公聞言也自心驚,不覺冷汗直流,張飛兀自不解其意,道:“大哥,你膽子怎麼越變越小了,原來千軍萬馬,你也不曾怕過。曹操不過說了一句不痛不癢地話,你也至於怕成這樣?”

  劉備悄聲道:“吾躲在後園學圃,正欲使曹操知我無大志。不料曹操竟指我為英雄,我因此失驚落箸。又恐操生疑,故借懼雷來掩飾耳。”

  關、張二人同聲道:“兄長高見。”

  劉備搖了搖頭,歎道:“唉這個主意實是仁祿出的,他才是高人,只可惜……”話未說完,便想到賈仁祿又不知傻呵呵地在哪條街上行乞呢,長長地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次日,曹操又差人來請劉備到府,正飲酒間,人報滿寵打探袁紹消息已畢前來複命,曹操將其召入詢問。滿寵回道:“公孫瓚已被袁紹破了。”

  劉備急忙說道:“願聞其詳。”

  滿寵道:“公孫瓚本已形勢危急,差人聯絡張燕,暗約舉火為號,里應外合。豈料下書人又被袁紹擒住,卻來城外放火誘敵。公孫瓚自將出戰,道遇伏兵,軍馬折其大半。無奈只得退守城中,卻被袁紹穿地直入公孫瓚所居之樓下,放起火來。公孫瓚無走路,先殺妻子,然後自縊,全家都被火焚了。今袁紹得了瓚軍,聲勢甚盛。袁術在淮南驕奢過度,不卹軍民,眾皆背反。術使人歸帝號於袁紹,紹欲取玉璽,袁術約親自送至,現今他棄淮南欲歸河北。若二人協力,急難收複。乞丞相作急圖之。”

  劉備追念公孫瓚昔日薦己之恩,不勝傷感,又不知趙子龍如何下落,放心不下。正在愁思難遣之時,突然想到:“仁祿之前所料絲毫不差,皆於此時應驗。如今便是我複奪徐州的大好良機,原來他教我種了半天的菜,就是在等這天。如今事不宜遲,我需得當機立斷。”想到此便道:“袁術若投袁紹,必從徐州過,我請一軍於半路截擊之,袁術必被我生擒。”

  曹操酒喝得有點高了,思維混沌,也沒細想,笑道:“哈哈,來日你奏明皇上,即便起兵。”

  次日劉備上奏獻帝,道:“袁術欲連袁紹為黨,若是二袁聯合,勢必難制。如今袁術兵敗勢孤,走投袁紹,必經徐州。臣久在朝中,無有寸功,屢欲報效,卻無良機。當此之時,願親提一旅,誅討此賊,以分皇上之憂,報效皇恩之萬一。”

  獻帝不敢亂作主張,目視曹操,曹操微一點頭,獻帝方道:“可!如此有勞皇叔了。一應軍馬分派,還請丞相作主。”

  曹操出班奏道:“臣計劃已定,令玄德為主,朱靈、路昭二人副之,領五萬精兵,討伐袁術,克日啟程。”

  獻帝道:“就依愛卿所奏。”

  申時,賈仁祿從街上轉了回來,全身上下髒兮兮地,進得門來二話不說,將門關好,拖著貂嬋邁步便走,來至里屋,叫道:“貂嬋!”

  貂嬋聽此呼喚,雙眼一亮,喜極而泣,道:“相公?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呵呵……太好了…呵呵……太……”聲音越轉越高,一發不可收拾,貂嬋也隨之進入歇絲底里,狂性大發的高深境界。賈仁祿忙伸手將她的嘴捂住,做了個噤聲的手式,道:“噓!”

  貂嬋雖然噤聲不言,卻仍手舞足蹈了片刻方始甯定。賈仁祿待她安靜方始悄聲說道:“今日我同劉備聯系上了,關公遞給我一條,上面的字,曲里拐彎的,我不認得它,它也不認得我。你幫我看看,順便教我幾個字,也算幫我這個文盲掃掃除文盲。”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字條來,遞給貂嬋。

  貂嬋也不伸手去接,靜靜地看著他,初時還春光滿面,漸漸的陰雲四合,面含怒色。驀地里一咬牙,伸出手來,狠狠地擰了下去。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貂嬋聽他叫喚,知他再無大礙,頓時放心,格格的笑出聲來,笑罷俏臉一沉,道:“原來你真在裝神弄鬼,瞞得我好苦,連日來為你提心掉膽,原來都是白擔心!早知你亂跑出去的時候,我就不找了!讓你失足掉到井里摔……”驀地里覺得此言不妥,忙住嘴不說,還不住呸呸連聲,以示自己亂說話。

  賈仁祿老臉一紅,嘿嘿傻笑兩聲,道:“這不是形勢所逼嘛,要不如此,我怕是在獄中就捐了。你是知不道啊,那些都什麼刑具啊,老虎凳、辣椒水、鐵鉻、夾棍、竹簽子之類的,我要是一一吃上一遍,還能回得來麼。這叫好漢不吃眼前虧,該裝瘋時就裝瘋,反正瘋子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我就不信在這種沒有CT掃瞄的時代,他能測得出來。”

  貂嬋對他這番解釋也就聽懂得大概,心下仍是不平,嗔道:“你在曹操面前裝瘋還有情可原。可你在家里也裝,那就不可原諒!難道你怕我會告密不成?”

  賈仁祿老臉更紅,道:“哪是怕你會告密,我曾聽過一句話,覺得那句話很有哲理,便常常照此行事,當真受用不盡。”

  貂嬋心中疑惑,問道:“什麼話?你今天要不說清楚,這事沒完!”

  賈仁祿道:“很簡單,‘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當時事態重大,你當然絕對可以信任,我再不信你那還信誰去。可是我若告訴你,那你也就不會悲傷了,神色上面也就不一樣了,如何能逃得過曹操那老鬼的法眼?到時我就又得被抓去上刑,或是拉去喀嚓,那樣就不好玩了。既然瞞過了曹操那老鬼,就干脆全都瞞了。這樣反而最安全,因為沒人會和瘋子一般見識。我這樣也是逼不得已,毫不辦法,心中實是痛苦萬分,望你能體諒。”

  貂嬋聽他如此說倒也釋然,不過仍撅著小嘴,道:“算你說得通,這賬呆會再算!剛你說有什麼字條,拿來我看。”

  賈仁祿忙將字條遞了過去,貂嬋接過來一看,悄聲道:“物已到手,天時已至。酉時於十里長亭待君,事態緊急,望君速行。”念罷不解其意,悄聲問道:“這上面說得是什麼啊?”

  賈仁祿悄聲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聽我吩咐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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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逃出許昌
         
  貂嬋點了點頭,賈仁祿悄聲道:“這十幾、二十日來,我一直裝瘋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這段時間內我瘋遍了大街南北,許都內外。你一路亂找,也常常跑出城去,守城兵士盡皆知曉,不以為意。如今這樣,一會我照舊出去發瘋,你呢過一會便假裝出去找我,然後出東門直奔十里長亭去找劉備。”

  貂嬋點了點頭,忽覺似有不妥,又問道:“那相公你呢,你怎麼不一起去?”

  賈仁祿道:“我不能一起過去,我身後的尾巴太多。一起跑去紮堆聚齊,目標太大,怕是連劉備都跑不掉了。我裝模作樣一番後,自會去徐州找你。”

  貂嬋搖了搖頭道:“那我跟著相公,相公到哪我到哪。”

  賈仁祿道:“胡鬧,這樣誰也跑不掉。乖,聽話,快去準備準備,對了先將那條燒了。”

  貂嬋燒了字條,又道:“曹操不可信任,那劉備就可信任?奉先當時就不看好此公,我怕……”說到此暈生雙頰,羞於啟齒,再也說不下去了。

  賈仁祿會意,道:“劉備雖也是酒色之徒,不過論說這時代,不是酒色之徒怕是少有。劉備一生有一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缺點,有了這個,我敢保證,他不會亂來。再說我扔給他一個超級燙手的大山竽,他正有求於我,當我如寶,哪還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貂嬋問道:“那是什麼優點?”

  賈仁祿道:“好名!他一生都在布德沽名,所以才能仁聲素著。這點從他三讓徐州、攜民渡江就可見一斑。既是好名,顧忌也就多,也就不敢胡亂行事。當然他不一定是只好鳥,但他是一位演技一流的大明星。這個時代其實誰都在演戲,誰演得好,誰就是高人。能騙得諸葛大大死心踏地的跟著他的人,那就是高人中的高人。”說完一豎大拇指,說道:“當真是高!實在是高!他於名聲看得甚緊,絕不會因為一時之歡,而害了萬載之名,那樣比活剮了他都難受。所以你去那里,絕對可以放心,他不敢怎麼樣的。”

  賈仁祿一時興起,說話就沒把門,將日後的天機洩露而不自知,貂嬋聽得一頭霧水,險些又以為賈仁祿瘋了,下意識的伸手捂耳,驀地里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又縮回雙手,堅定地道:“相公,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放心,你不能一個人亂跑,我要跟著你!”

  賈仁祿聞言頗不耐煩,一揮手道:“怎麼就是和你這個婆娘說不明白!時間不多了,得服從命令聽指揮。我是一家之主,我說得算!嘟!兀那婆娘,還不給我收拾細軟去。什麼雜七雜八的衣服物事統統不要,帶些錢就成,要是有銀票那就更好了。若是有信用卡,那當真是一卡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啊!汗都這時候了,我還在做廣告……”心道:“這是啥時代啊,只有銅板,要跑路的時候,得用簸箕裝,然後找根扁擔挑著走。這一看就是像逃難的,要不就像是去賣菜的。唉,哪像我那時代,小小信用卡往口袋里一扔,搞定!”

  貂嬋搖了搖頭,不動地方,賈仁祿道:“求求你了,老婆大人,你要是再不動地方,我就真要瘋了,到時真要亂跑了。”

  貂嬋格格一笑,道:“你跑哪,我就到哪找你去……相公……你怎麼了?”

  賈仁祿再也忍受不住,噴了一口鮮血,仰天而倒,貂嬋忙上前相扶,道:“相公,我聽你的,我聽你的!”賈仁祿扶著貂嬋,站穩身形,心道:“好好和你說沒用,非逼得我出殺手锏。唉!本來血就不多,再這樣下去,非貧血不可,到時估計得拿青龍偃月刀來當點心吃,好補點鐵!”

  貂嬋知他執意要掩護自己逃走,心下感激,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去收拾。將自己喜愛之物,賈仁祿平常所需之物細細挑揀,包一個大包袱。賈仁祿看著直搖頭,道:“你當是搬家呢,有拎著這麼大一包袱,上街找人得麼?明擺著告訴曹操你要跑路。”

  貂嬋一回頭,詫異道:“這些都是相公平時所需之物,路上不比在家,要多準備些。”

  賈仁祿搖了搖頭,歎道:“唉,婦道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汗!我現在頭發也很長……,咳……咳……但我的見識也很長!這些壇壇罐罐要來有什麼用。就只要帶著錢,剩下的我們就傍劉備這個大款,跑他家吃大戶去,不吃窮他我就不姓賈!”

  貂嬋格格笑道:“相公,你不是姓傻麼。”

  賈仁祿尷尬地道:“嘟!兀那婆娘,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快收拾,不然趕不上火車,我看你跑屁啊!”

  貂嬋知賈仁祿新鮮名詞那是一堆一堆的,若一一問將下去,真要跑不成了,於是笑道:“呵呵,就依相公。”將那包袱扔到一邊,取了些金銀細軟,揣在懷里、藏於袖間,片刻之後便收拾停當。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好了,我先出去瘋去,過一刻鍾之後,你便假裝出來找我,一定要裝得非常驚慌失措,就像你平時那樣,不要讓別人有絲毫的察覺。”

  貂嬋笑道:“呵呵,跟了相公這麼久,瘋樣子我還是學了一點。”

  賈仁祿咳嗽兩聲,道:“知道就好,好了不多說了,分頭行動!”說完便又變成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跑出門去,嘀咕道:“行行好,給根暗影烈焰吧!”一路叫著,漸漸遠去。過了一刻鍾左右,貂嬋慌里慌張的叫道:“相公!相公!你又跑到哪去了?”從里屋闖將出來,沿路找尋,路上行人都知是貂嬋尋夫,已經習以為常了,搖頭長歎,便徑自去了。好心的人報了賈仁祿所去方向,貂嬋道了一聲謝,沿途追尋而去。不多時便來到東門,找了個相熟的守衛問道:“你看到仁祿了嗎?”

  那守衛伸手一指城外,道:“才見他出去不久,你趕緊去追,興許還能趕上。”

  貂嬋道了聲謝,便出城去了,那守衛搖了搖頭,嘀咕道:“唉,好好地一個人就瘋成這樣了,害得他的婆娘也得跟著受罪。看來太漂亮的媳婦也是不能娶,會有性命之憂。”

  貂嬋出了東門之後,裝模作樣地找了片刻之後,便邁步急奔。跑到十里長亭,才剛過酉時,遠遠望見劉備和董承二人正在話別。貂嬋不敢上前,來到一處長草堆中,伏低身子,隱藏起來。

  董承說不上兩句便告辭離去,劉備待他走後,面色焦急,四下張望,顯是在等賈仁祿到來。貂嬋站起身來,來至近前,問道:“使君可是在等仁祿?”

  劉備道:“正是,不知先生今在何處?”

  貂嬋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他讓我先隨著使君離去,他再裝模作樣一段時間後,便即追來。”

  劉備非常詫異,道:“先生為何不一同前來,還要多此一舉?”

  貂嬋道:“現今曹操盯著仁祿甚緊,若仁祿來到此地,怕是使君也走不成了。”

  劉備心想有理,歎道:“先生慮無不周,真是大才。他一人在彼,我實是放心不下,二弟!”

  關公應道:“在”

  劉備道:“你這便去找尋仁祿,打個接應。找到之後,一路好生護衛,不得有誤!”

  關公應道:“是!”說完上馬揮鞭,催馬遠去。

  劉備道:“徐庶老母也找了個借口脫身來此,夫人便同她作一路結伴而行吧。”

  貂嬋點了點頭,應道:“但憑使君作主。”

  劉備將貂嬋領到一輛小車邊上,叫出徐母,將貂嬋介紹給她認識。徐母見到貂嬋也很是歡喜,邀她上車問東問西,相談甚歡。貂嬋說到傷心之處,不覺淚流,徐母則在一旁不住勸慰。

  劉備見此情景,微微一笑,知賈仁祿不及趕來,便上馬來到張飛之側,悄聲道:“你這便去催促二將作速進軍!”

  張飛大惑不解,問道:“兄長今番出征,何故如此慌速?”

  劉備微微一笑道:“我本是籠中鳥、網中魚。此一行如魚入大海、鳥上青霄,再不受籠網之羈絆也!”

  張飛道:“兄長高見,世所罕及。”

  劉備笑道:“呵呵,別拍馬屁了,快快催促眾軍速行!”

  張飛傻笑兩聲,應道:“是!”

  賈仁祿出城之後,於東門外瘋了半晌,便繞城而走,迆邐向西門而去。甫到西門便遠遠望見郭嘉、程昱並騎進城,忙找個黑暗的角落隱蔽起來。郭、程二人行色匆匆,也沒注意,只是不住催馬向前,直奔相府而去。

  到得相府,見到曹操,郭嘉道:“道上聽得明公令劉備領軍,不知所為何事?”

  曹操道:“欲攔截袁術不令他與袁紹聯合。”

  程昱道:“昔劉備為豫州牧時,我便請丞相殺之,丞相不聽。今日又使其領兵,此放龍入海,縱虎歸山也,以後便急切難以下手了。”

  曹操沉思未答,郭嘉道:“丞相縱不殺劉備,亦不當使之去。古人雲:‘一日縱敵,萬世之患’。望丞相察之。”

  曹操點了點頭,正欲回答,忽地想到一事,雙眼精芒一閃,喝道:“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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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跑路遇險
         
  侍衛甲竄將出來,曹操問道:“最近可有賈福消息?”他已有幾日未問賈仁祿之事了,如今擔心賈仁祿跑到劉備軍中,忙召人前來一問。

  侍衛甲回道:“據探子報來,賈福依舊在城內城外瘋來瘋去,無甚大事發生。”

  曹操又問:“他現今在何處?”

  侍衛甲道:“剛得到消息,他瘋出城去了,如今正在西門一帶。”

  曹操問道:“貂嬋現在何處?”

  侍衛甲回道:“貂嬋去找他夫君了,探子見她出東門而去。因明公有令只盯賈福一人,所以探子也就沒有進一步跟隨,現實不知她在何處。”

  曹操臉色一沉,罵道:“廢物!我怎麼盡養一班廢物!”

  郭嘉道:“仁祿實已瘋了,能有多大作為,明公為何一問再問?”

  曹操道:“哼,這個賈福是在裝瘋!貂嬋現定已在劉備軍中。如今劉備一人離去,還無甚大患,一旦賈福與劉備合作一處後果不堪設想。”說道此便對侍衛甲下令道:“你即刻去去傳仲康、文遠到這來見我!”

  侍衛甲應道:“是!”

  許褚如行軍打仗一般,急急忙忙地用罷晚飯。便跑將出去,拉了幾個狐朋狗友到他府上,圍成一圈,搓得個不亦悅乎。他依舊脫得赤條條地,一臉興奮,面前清一色的萬字牌整整齊齊的排成一長列等待他的檢閱,獨聽七萬。千百次在夢中遇到的情景,驀地里化為現實,他一時還有點無法接受,發了半天呆,忽聽張遼在邊上催道:“仲康,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張牌也至於考慮得這麼久?”

  許褚笑道:“嘿嘿,你想早點輸,我就成全你,我這一手要是胡將下去,可是嚇死個人啊!”

  曹仁道:“你就會吹牛,老聽你說要胡,還不是每次都輸個底掉。說實話,今天可是聽說你有錢了,哥幾個才來的,你若是輸了繼續混賴,哥幾個可要走了。”

  許褚傻笑兩聲道:“有錢,有錢。我啥時混賴了,哪次不是願賭服輸。”

  夏侯惇嗤了一聲,道:“你不混賴,這世上怕沒有混賴的人了。好了,別練嘴皮子了,快打啊!”

  許褚穩了穩心神,將攥於手中的那張白板扔了出去。摸起張牌來,拿手一捏,像是七萬。心花怒放,笑得嘴歪歪,正欲確認自已的好運。忽聽身後腳步聲響,管家急急忙忙的闖將進來,道:“老爺,主公請您和張將軍到府有要事相商。”

  許褚氣極敗壞地喝道:“怎麼都在這個時候啊!掃興!等等,這把我要胡了,胡完再走!”說完低頭仔細一看,正是七萬,大喝一聲:“胡了!”待眾人回過神來,將整手牌攤開,面有得色,讓眾人欣賞。

  張遼見之大驚,道:“明公有事相召,還不趕緊去,胡什麼胡,這把不算。”

  曹仁、夏侯惇亦暗自心驚,同聲附和道:“就是,就是,明公此時相召定有要事,還不趕緊去,這把我看就算了,我們也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

  許褚聞言大怒,攥緊鐵拳,道:“還說我混賴,你們這叫什麼?還不趕緊給錢!”

  三人互視幾眼,達成共識,同時搶上前來,架起許褚,向外便走,道:“欠著,欠著。還不快去,若是耽誤要事,明公怪罪下來,誰也吃罪不起。”

  許褚被三位當世猛將架住,有力難施,只得徒喚奈何,嘴里不依不饒,罵聲不斷。三人只是不理,架著他出得府來。曹仁、夏侯惇一拱手,便告辭而去,許褚無法可想只得和張遼一同往相府而去。

  曹操一見許褚便道:“仲康,你速率五百軍馬追得劉備回轉,不得有誤!”

  許褚捏了捏鐵拳,應道:“是!”轉身邁步而出。

  曹操又道:“文遠,你帶上我府中侍衛,去西門外追尋賈福。尋到之後,不管瘋還是沒瘋,立即斬訖,提頭來見!”

  張遼對賈仁祿頗為友善,二人相交已成莫逆,就差結拜而已。聞言大驚,遲疑道:“這個……”

  曹操面色一沉,道:“怎麼,你想抗命?”

  郭嘉道:“明公如此處置有些不妥,還望明公三思。”

  曹操道:“奉孝不必再言,我意已決!”

  張遼心知無法回天,只得應道:“是!卑職這便前去!”

  賈仁祿在西門一帶瘋瘋癲癲地討要暗影烈焰半晌,越走越遠,不知不覺已出城十數里。其時正值傍晚,紅日西斜。遠處隱隱可見一帶山巒起伏,正適合隱蔽,他見之大喜,看似很不經意地朝那方向一轉,邁步而去。心中不住祈盼著黑夜快些來臨,好趁著夜色掩護,耍掉尾巴,跑至山中躲得數日,再行尋找良機趕至徐州與劉備彙合。

  他熟知曆史,深知曆史上劉備複奪徐州那是有驚無險,可如今他身處局中,當真是當局者迷,不禁擔心起貂嬋的安危來。沒有一本曆史書上記載著呂布死後貂嬋的命運,更不會記載他這個莫明其妙地重生到了這個混亂時代的大倒黴蛋的命運。命運正因為不可預知,才會令人浮想聯翩。賈仁祿面對著未卜前途,也不禁愁絲萬千,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害怕。本來這十余日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反複盤算,如今一切都正如他所料時,他反而不知道將來的情況會是怎樣。

  那日獄中他暈死之後,醒來之時腦中靈光一閃便想出了這條裝瘋賣傻的妙計,眼見著將曹操暫時瞞過,他仍不敢怠慢,索性將所有人都蒙在鼓里。這十數日來他表面上瘋瘋癲癲,心里卻不住盤算,終於給他想出一條自認為能保劉備數年平安的妙計。在許都里裝瘋討要暗影烈焰只是這個龐大計劃的冰山一角,目的就是為了讓曹操及其手下麻痺大意。他刻意在城內城外胡亂發瘋,引得貂嬋滿世界地找他,就是為了今日,如今計劃已基本成功,貂嬋也已成功出城,可他卻不知道貂嬋路上是否安全。若不是他身後密探眾多,他便一路護送貂嬋去找劉備,那樣也就不用如此擔心了。

  邊走邊想,想到後來,便都在擔心貂嬋的安危。他原來獨自一人,當真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終日無憂無慮,無牽無掛。如今方知情之為物,竟痛苦若斯,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黯然銷魂’四字的含意。

  正胡思亂想之際,忽聽關公喚道:“仁祿!”賈仁祿回過頭來,問道:“雲長何事驚慌?難道貂嬋出事了?”

  關公催馬來至近前道:“仁祿放心,夫人已至大哥軍中平安無事。大哥擔心你的安危,命我前來護衛。”

  賈仁祿舒了口氣道:“沒事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關公道:“仁祿隨我一同去大哥軍中吧,那安全。”

  賈仁祿道:“不成,我在曹操眼皮底里耍了這麼大一個陰謀,狠狠地擺了他一道。他一旦回過味來,定會惱羞成怒,如何還能放過我。我若到將軍營中,那曹操必會自將出戰,到時就昆崗失火,玉石俱焚了。”

  關公道:“那仁祿現今意欲何往?”

  賈仁祿伸手一指不遠處的群山,道:“我打算先在山中躲上數日,再行趕往徐州與使君彙合。”

  關公道:“那我便隨同仁祿前去,途中也好有個照應。”

  賈仁祿道:“如此有勞雲長了。”心道:“有了關大大做我的保鏢,那當真是萬無一失啊。這下爽歪歪了,逃難真旅游了。來了三國這麼久,只去過許田,沒有好好的逛過,正好可以來個許都城外三日游。哈哈!”

  正在此時,正在此時關公望見遠處煙塵亂滾,張遼領著一隊人馬朝此趕來。忙道:“不好!有人來追,仁祿你先走!”

  賈仁祿見來者不善,心道:“黑鍋我來背,送死的你去。這陣勢我可頂不住,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想到此便道:“如此有勞雲長了。”說完邁步便奔。

  關公策馬上前攔住張遼,張遼喝停手下,問道:“雲長不隨使君出征,來此何為?”

  關公道:“大哥知丞相欲與仁祿為敵,放心不下,特令我前來衛護。文遠來此所為何事?”

  張遼道:“奉明公之命,特來取仁祿首級。”

  關公手撫長髯,微微一笑道:“仁祿已瘋,丞相為何還如此這般苦苦相逼,不依不饒?”

  張遼道:“此明公之命,我是屬下,只知軍令如山,不知其他!”

  關公笑道:“哈哈,豈不聞命令有治命、亂命之分,君子豈可從亂命!”

  張遼道:“我欲勸諫,可惜主公意不可回。即是令已下達,為將者豈有不遵之理?”

  關公道:“既是各為其主,也就無甚好說的。你我二人甚是相得,如今欲兵戈相見?”

  張遼道:“雲長定不放我等過去?”

  關公微微一笑,道:“你我乃知交好友,我不欲與你動武。這樣吧,我一言相告,還請你回複丞相。”

  張遼道:“雲長請講。”

  關公道:“丞相智計超群,當世可謂無人可及。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丞相如此這般對待一個已瘋之人,豈不令天下賢士寒心,為世人所不恥!如今許都大街小巷都議論紛紛,說丞相為一女子,逼瘋其夫不說,兀自不肯罷手,幾次三番欲殺之而後快。如此流言蜚語,文遠想必有所耳聞,如今仁祿若死,丞相之名何存?因此我在此好言相勸,勸文遠放過仁祿,回去上複丞相,說我不忍見丞相英名掃地,特好言相勸。”

  張遼心知關公和他東拉西扯也是在拖延時間,好讓賈仁祿逃跑。他本不欲誅殺賈仁祿,只因曹操嚴令,不得不來。如今關公如此作法,倒是正中下懷,也就故意問來問去,消耗時間。聞言便道:“雲長所說甚為有理,我想明公一時氣憤,未及細想個中曆害。我這便回複明公,勸他回心轉意。”說完催馬便回。

  關公手捋長須,微微一笑,望著張遼的背影,也不說話。待行張遼遠去,方始回轉馬頭,前去找尋賈仁祿。

  賈仁祿上學之時,體育成績就從未及格過。一百米跑更是常常吊車尾,吃塵土。中長跑就更別提了,往往被人超上個一圈兩圈。如今也不知是托生了副好的軀殼,還是後有追兵,發揮了潛能。跑起路來那是如飛似箭,幾百米的距離說到便到,霎時間遠山已在近前。事到如今,方始歎服澳大利亞為了訓練游泳健將,放鱷魚追人的魔鬼訓練法,始信成績是給嚇出來的。

  跑到林中,找了個僻靜處,靠在大樹上喘氣半晌。模仿著曹操赤壁兵敗時的情影,大聲笑道:“哈哈,曹操畢竟智力有限,要是此間埋伏一路人馬,我命休矣!”

  話音甫落,不遠處一株大樹之後竄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來,那少年倏地躍至近前,一劍奔胸而來,將其制住。

  賈仁祿心道:“暈,看來這話說不得。曹操三次說這話三次倒黴,我只說了一次便要性命不保,這話難道給下咒了?”想到此便道:“大俠饒命,小的窮光蛋一個,身無分文,無財可劫。且小的不好那口,劫色我看也就算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55 PM

第三十五章 黃須曹彰
         
  那少年笑道:“哈哈,爹爹說得果然沒錯,你真得是在裝瘋!如今你落到我手里,求饒也是無用,納命來吧!”話雖如此說,他卻也並未急於動手,只是笑盈盈地看面前的獵物,看來準備戲耍戲耍他再行出手。

  賈仁祿心道:“曹操的兒子,丕、彰、植……難道他是黃須兒曹彰!完了,完了,要是他,我哪還能跑得掉!關大大,搞定個張遼也不用那麼慢吧,SOS!快來救駕!”想到此便道:“這位小將軍可是姓曹名彰?”

  那少年噫的一聲,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賈仁祿道:“小將軍大名,小的早有耳聞,當真是如雷貫耳。小的對將軍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小的一直仰慕將軍大名,常欲拜見,未得良機。如今小將軍看在我對你這麼崇拜的份上,給個簽名先。然後當小的是個屁,把小的放了吧。”

  曹彰笑道:“哈哈,還真油嘴滑舌。不過這套對我沒用!”

  賈仁祿道:“小的可不是油嘴滑舌,那是實話是說。小的一向不拍馬屁,一貫堅持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實是一個大大的老實人!”

  曹彰道:“你也不用拖延時間,這里僻靜無人,我看誰來救你!”

  正說話間,一柄飛鏢從暗處射出,電射而至,直奔曹彰而去。曹彰不意有人偷襲,大吃一驚,側過頭來,那飛鏢便奔他的左眼而去,射鏢之人手法之精,確是匪夷所思。曹彰知來人欲圍魏救趙,不過當此關鍵之時也無他計可施,只得向後退了一大步,回劍格飛飛鏢。

  這時暗處竄出一女子來,搶至近前,橫劍於胸,護住賈仁祿。賈仁祿定盯一看,來人正是曹靜。

  曹彰道:“我道是誰的飛鏢有那麼準,原來是姐姐。”

  曹靜道:“你才多大,就在這胡鬧,還不快給我回去!”

  曹彰道:“你也不用擺姐姐的架子,這沒用。我這次可是奉了爹爹將令,來取賈福首級!”

  曹靜道:“你先回去,爹爹那我自會去分說。”

  曹彰道:“爹爹不會聽你的,你可是被爹爹軟禁在屋中的,怎麼還能來此?定是你偷跑出來,這已是一條大罪,我看你也別在這礙事了……賈福休跑!”說完便欲上前攔阻。

  賈仁祿哪還有空聽他倆在此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趁二人不注意,轉身便奔。曹靜見曹彰欲追,忙挺劍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大聲道:“賈仁祿,山腳下有兩匹馬,你騎上一匹,先自去吧。”

  賈仁祿聞言大喜,拔腿狂奔,片刻便至山腳。果見有兩匹馬拴在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一匹馬認得,便是曹操愛馬爪黃飛電。另一匹馬全身赤紅,無半根雜毛,神駿異常,估計便是傳說中的赤兔神駒。

  心道:“哇噻!曹靜真大手筆,牽了這兩匹馬來。人道是:‘武當梯雲縱,跑路好輕松。’我卻要說:‘三國赤兔馬,跑路好輕松。有了赤兔馬,跑遍天下都不怕’汗,又是廣告……”

  解下赤兔馬韁繩,翻身上馬,轉過馬頭。未待揚鞭,赤兔馬便已前行,其速如飛,賈仁祿只覺道旁林木不住倒退,霎時便奔出老遠。最爽的是騎於馬上平穩異常,絕無顛簸之感。心道:“看來這名貴跑車就是和拖拉機不一樣,馬力強勁不說,還很舒服,坐上去的感覺那叫一個爽!”

  不多時便遇見關公催馬而來,賈仁祿一勒韁繩,道:“雲長,文遠已去?可還會再追來?”

  關公道:“文遠已去回複曹操,暫時不會再來追趕。此馬是赤兔!不知仁祿從何得來?”

  賈仁祿道:“剛才在林中遇到強人打劫,我趁亂逃出,來至山腳見兩匹馬無人看管,便順手牽羊,反手牽馬,給順了過來。”

  關公搖頭苦笑,道:“此馬如今落於曹操之手,馬既在山腳,那些人定不是強人,而是曹操手下,不知仁祿如何逃脫?”

  賈仁祿道:“這個嘛,我自有神功逃脫,不說這個。來時見一歹人,才十四五歲,竟敢在林中調戲良家婦……少女。唉,當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我路見不平,本欲拔刀相助,怎耐手無縛雞之力。於是乎便來找尋雲長,好去解救。”心道:“曹彰啊曹彰,你敢惹到我頭上。現下先讓你高興高興,一會我讓你哭都找不到廟門。”

  關公大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做此禽獸之行,當真不知死活!在哪?快帶我去!”

  賈仁祿道:“如今太陽落山了,天色漸晚,也就不算是光天化日了。再說那小鬼估計是毛片看多了,唉,現在的小鬼啊!”說著便掉轉馬頭,頭前帶路。

  不多時又回至山腳,關公一見爪黃飛電,驚道:“爪黃飛電!難道曹操來了?”

  賈仁祿道:“曹操來了,我還有命在?”

  關公雖是疑雲滿面,卻關心那少女的安危,也就不再多問,不住催促賈仁祿頭前帶路。賈仁祿領著關公又回至林中,只見曹彰和曹靜二人兀自戰作一團,曹彰幾次欲奪路追趕,卻均被曹靜以巧妙的手法攔住,前進不得,只得不住狂攻,望能砍出一條路來。曹彰力大,曹靜抵禦起來便頗為吃力。

  關公一見之下,未及詳查,認定是曹彰欲行不軌。登時大怒,一片無明之火,直透三千丈。拔劍在手,大喝一聲:“住手,休得胡來!”話音未落,已躍至近前,當胸一劍,便向曹彰劈去,曹彰見此劍來勢凶勇,忙挺劍去格。錚得一聲,雙劍相擊,劍光霍霍。曹彰怎架得住關公神力,只覺胸口有一股大力襲來,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順勢飛出數丈,撞到一株大樹之上,滑了下去,癱在地上。

  關公跨上兩步,提起曹彰,攥起鐵拳,便是一拳,直打得曹彰金星直冒,暈了過去。這一切來得太快,電光火石之間,曹彰便已暈去。曹靜不及反應,愣了片刻,方始喝道:“你是誰?為何打我弟弟?”說罷挺劍上前欲救曹彰。

  關公一愣,放脫曹彰,嘀咕道:“弟弟?”始知上當,回頭看了一眼賈仁祿,賈仁祿從暗處竄將出來,嘿嘿傻笑,道:“誤會,誤會,原來是誤會,我一時未及詳查,以致釀成大禍!當真不好意思!”心道:“嘿嘿,曹彰這下你可吃苦頭了吧!這手借刀殺人,玩得還不錯!看來我有當軍事家的潛質。”

  曹靜嗔道:“賈福,你還不跑,回來做什麼?他是誰?”

  賈仁祿道:“這位可曆害了,他是當世猛將關羽關雲長。”

  關公道:“既是誤會,得罪莫怪。”說著捏了捏曹彰的人中,將他救醒。

  曹彰睜開雙眼,一見賈仁祿,怒不可遏,喝道:“賈福休走!”說罷便欲爬起身來,關公一把將其按住。

  關公此時已知此人原是來追殺賈仁祿,賈仁祿引他到此就是為了報一箭之仇,想到此不由搖頭苦笑,道:“仁祿啊仁祿,你忒也奸滑!”

  賈仁祿老臉一紅,也不說話,只是嘿嘿傻笑。

  曹彰動彈不得,怒道:“關羽你不好好跟著劉備,跑到此來所為何事,難道要造反不成?”

  關公問道:“你是何人?”

  曹彰道:“我姓曹名彰,當今丞相是我爹爹。怎麼樣怕了吧,還不快放了我!”

  關公道:“公子來此有何貴干?”

  曹彰道:“奉父親之命來取賈福的項上人頭!”

  關公微微一笑道:“適才文遠來追,已被我好言勸回,你一個孺子如何也來追?”

  曹彰瞥了他一眼,嗤道:“你管得著麼?”

  關公面色一沉,道:“我看在你父親面上,給你三分情面。你若再如此說話,我便不客氣了。”

  曹彰領教過他的曆害,不敢亂說,低頭沉思,曹靜道:“弟弟,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爹爹那我自會去勸說。”

  曹彰心知如今欲殺賈仁祿定討不過好去,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回去稟明爹爹,讓他定奪。”

  關公鬆開手,讓出去路,道:“如此甚好。”

  曹彰不敢多耽,狠狠地瞪了一眼賈仁祿,頭也不回地走了。曹靜忽道:“弟弟,將爪黃飛電留下,我有用。”

  曹彰回過頭來,遲疑道:“這個……”

  關公暴喝一聲:“這個什麼!還不照做!”

  曹彰忙道:“好的,好的。”說完徑自去了。

  關公道:“我去看著那小鬼,以防他行奸使詐,將馬偷偷騎走了。”邁步便行,經過賈仁祿時,沖他微微一笑,賈仁祿哪能不知他心意,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曹靜道:“原來你真是在裝瘋,害得我……”覺得女孩子家這話不好說出口,暈生雙頰,側過頭去,不敢看他。

  賈仁祿歎道:“唉,小姐,我知你心意,可我已有妻室,不敢有非分之想。且你是丞相之女我又怎能高攀得上。”心道:“曹操有一女,後來成了漢獻帝的皇后,不會就是她吧!如果真是她,這想法可得摁下去,我又怎能耽誤人家前途。她可是皇后命,若是因為我,誤入歧途,那可就慘了!”

  曹靜道:“這個我知道。”

  賈仁祿又道:“現在我與你爹爹勢成水火,早晚要斗個你死我活,到時你夾在中間便不好辦了。”

  曹靜道:“這個我也知道,我回去定勸爹爹不要與你為敵,還會薦你到他的帳下效力。”

  賈仁祿心道:“怎麼和蒼蠅似的,耍都耍不掉。看來我的魅力值估計是上千了,唉要說我這人的人格魅力啊,那就是一個字——帥,做起事來想低調點都不行,到哪都有一群追隨者,要簽名要合影的。唉,苦啊!”

  對曹靜說道:“你也別一見到我這玉樹臨風外表,就意亂情迷了。你還小,要多看看,多找找,總會找到心上人的。雖然像我這麼帥,這麼有形的,你是再也找不到了,但是隨隨便便找個像潘安的還是能找到的。”

  曹靜格格一笑道:“呵呵,你帥?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賈仁祿咳咳兩聲,道:“嘟!你這丫頭片子,也來挖苦我!既然你知道我長得比較大眾化,那還死纏爛打做什麼?蒙你兩次相救,實是感激不盡。有道是‘大恩不言謝。’今日之情,容當後報,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完轉身便欲離去。

  曹靜搶上前來,道:“你打算去哪?”

  賈仁祿一愣,低頭沉思,自言自語:“去哪?”猛然間想到一處所在,一拍大腿,道:“宛!”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56 PM

第三十六章 逃難宛城
         
  曹靜表情詫異,道:“宛?那里可是張繡的地盤,你去那做什麼?”

  賈仁祿道:“現在只要不是曹操的地盤,對我來說都是安全的。這里離宛城不遠吧?”

  曹靜道:“不遠是不遠,也有幾百里地呢,你怎麼去?兩條腿走著去?”

  賈仁祿笑道:“嘿嘿,小姐,赤兔馬能不能借我用用先?”

  曹靜道:“要借馬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賈仁祿道:“什麼條件?要簽名?雖然就一匹赤兔馬,但我看在你救我兩次的份上,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

  曹靜表情十分詫異,道:“什麼是簽名?”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不說這個了,什麼條件說吧。”

  曹靜道:“你這人古里古怪的,將馬借給你,我不放心,怕你到時賴帳不還。這樣吧,你答應讓我隨你一起去,路上好看著你。一到宛城,便把馬還給我。”

  賈仁祿道:“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盜馬賊咱是不做的,要做也做響馬!你放心,我到了宛城,自會遣人將馬送到相府!”

  曹靜搖了搖頭,道:“不行!我不放心!這樣我不借,你自己走著去吧!”

  賈仁祿心道:“我自己走著去估計走不上十里就被抓去喀嚓了。”想到此一咬牙,道:“好!答應你,那這就走吧。”搖了搖頭,邁步便行。

  曹靜呵呵一笑,緊隨其後。轉至山腳,正欲解開韁繩。忽見遠處火把亂晃,人影憧憧,似有大隊軍馬趕來。關公臉現怒容,道:“曹操忒也狠毒!仁祿,赤兔腳程頗快,你騎上它先自逃生,我上去應付一陣,隨後便去尋你。”

  賈仁祿道:“看來也只好這樣了,如今我欲前往宛城暫避,雲長可去那尋我。前方軍馬眾多,雲長須得小心在意!”

  關公微微冷笑,道:“這點軍馬,要想傷我,還沒那麼容易!”說罷手提青龍偃月,催馬上前。

  原來曹操撒網已畢,坐於書房,靜候好音。大半個時辰之後,許褚氣喘籲籲的跑至近前跪好,曹操問道:“仲康,劉備可曾回來?”

  許褚道:“未曾!”

  曹操面沉似水,問道:“我令你務必追得劉備回來,如今人沒追來,你怎麼回來了?”

  許褚道:“劉備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面過君,又蒙丞相鈞語。今別無他議,公可速回,為我稟覆丞相。’我心想此言有理,也不好再行追索,只得回轉,將劉備之語,上複明公,如何定奪,還請明公作主。”

  程昱道:“劉備不肯回兵,可知其心已變。”

  曹操低頭沉思半晌,道:“只是劉備一人倒是興不起什麼風浪,況且我有朱靈、路昭二人在彼監視,他又有何能為?我心里實是放心不下賈福,此人才智甚高,焉能放過!”

  正說話間,張遼前來複命,曹操見他兩手空空,不由勃然大怒,問道:“文遠為何空手而回?”

  張遼道:“路遇雲長攔阻,他勸主公不要因一女子而三番四次加害仁祿。卑職心覺此言甚是有理,特來勸諫明公,願明公少息雷霆之怒,三思而後行!”

  郭嘉附和道:“文遠之言有理,願明公納之!”

  曹操怒道:“你們都說他瘋了,我看他是在裝瘋。如此小小計謀,只能瞞得一時,如何能瞞得長久。此人才智甚高,若是輔佐劉備,我等便永無甯日矣!”

  郭嘉道:“仁祿瘋與不瘋暫且不論。許都城內城外,見仁祿之瘋者甚眾,人人心已憐之,只是迫於明公威勢不敢明言耳。如今大街小巷已是謠言四起,明公於此時誅殺仁祿,於安定民心不利,我怕別有用心者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詆毀明公,到時淮南民變恐複見許都。”

  曹操道:“袁術不卹軍民,才會有此民變。我軍政從未有缺,民眾樂附。如何會因殺一個人而引發民變!若是依你之言不殺賈福,難道任由他去輔助劉備?”

  郭嘉道:“卑職請求獨自前去追尋仁祿,勸他回轉,死心踏地的追隨明公。”

  曹操遲疑道:“這個……”

  正在此時看守曹靜侍衛急急忙忙闖將進來跪好,道:“明公不好了,小姐跑了!”

  曹操剛端起茶來欲飲,聞言大怒,將手中之杯,擲了出去,摔個粉碎,罵道:“你們這些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養你們何用!”

  那侍衛道:“小的們於前門看守甚嚴,怎料小姐從後院翻牆而出,據報她已盜得赤兔馬,逃出城去了。”

  曹操一拍桌案道:“速傳元讓、子孝來見我!”說完站起身來,在案前來回亂走,自言自語:“賈福啊賈福!我與你勢不兩立!”

  程昱道:“明公息怒,賈福雖是小有智謀,卻孤掌難鳴,難成大事。明公所慮者應是劉備才對,劉備如今手握重兵,必將生事。不如趁其羽翼未豐,速速除之,也好絕了賈福進用之路。”

  郭嘉道:“仲德所言有理。”

  曹操低頭沉思,良久方道:“我已應了他出兵,無故追回已是不妥,再因此殺之,必難服眾。且由他去,我會暗令朱靈、路昭二人圖謀劉備。這個賈福在我眼皮底下使出這麼大一個陰謀,這口氣讓我如何咽得下!你們不必再言,我意已決!”

  正說話間,夏侯惇、曹仁來到書房,曹操道:“元讓、子孝,令你二人領五百軍馬,出城追索賈福,追到之後,斬訖報來!”

  二將領命而出,點齊軍馬,追出城外。不多時遇到曹彰,見他鼻青臉腫,甚是狼狽,大為納悶,催馬上前,問道:“子文因何如此狼狽?”

  曹彰將前事與二將述說了一遍,夏侯惇道:“子文莫惱,如今明公令我二人領軍五百而來,正為此事,你速速領我二人前去!”

  一小卒牽了匹馬來,交與曹彰騎坐,曹彰翻身上馬,頭前領路。趕不多時,便見關公催馬而來,將其攔住,夏侯惇問道:“雲長來此何為?”

  關公道:“你等可是為仁祿而來?”

  夏侯惇道:“正是,聽說你幾次三番維護賈福,攔阻明公行事,不知是何原故?”

  關公道:“曹公之命甚為昏亂,我不忍見其誤入歧途,欲點醒他,實是好意相幫。”

  夏侯惇道:“廢話不多說了,賈福現在何處?”

  關公道:“騎上赤兔馬,不知何往,如今已跑了多時了。赤兔馬的腳程你當有所耳聞,想要追上很難,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

  夏侯惇和曹仁面面相覷,愣了片刻,夏侯惇心道:“關羽從不說謊,所言多半是實。再者若是我們硬闖必有一場惡戰,那樣耗時長久,賈福早不知跑到何方去了。不如回複明公,讓他吩咐各路關卡加緊盤查,攔截賈福便了。”想到此便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回去複命。”言罷對曹仁使了個眼色,曹仁會意,掉轉馬頭,招呼軍馬,撤回相府複命。

  賈仁祿和曹靜各騎良駒並騎而行,二馬腳程均快,不多時便馳出數里。賈仁祿毛估了下速度,覺得很有希望逃出生天,笑得嘴歪歪,心情一放松,便來了興致,和曹靜聊得個不亦悅乎。

  如此談談說說,時間倒也過得甚快,不知不覺竟已馳出了二百里地,遠遠望見一處小小的關卡。賈仁祿正有說有笑,見此關卡不禁皺了皺眉,道:“過關是不是要護照啊,還是要良民證?”

  曹靜問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賈仁祿道:“別在道中間說,先找個僻靜的所在在說。”其時已是深夜,皓月當空,銀光匝地。賈仁祿一瞥眼見不遠處有座小山,揮鞭一指,道:“先去那山上躲躲,看看情形再說。”

  二人催馬上得山來,見四下無人,賈仁祿問道:“如今該怎麼偷渡?”

  曹靜一臉詫異,問道:“偷渡?”

  賈仁祿道:“就是越過這個關卡,到宛城去。”

  曹靜呵呵一笑道:“一個小小的關卡能起何作用,隨便都有地方繞過去的。”

  賈仁祿一拍腦門道:“原來這個關卡是個擺設啊!唉,你回去以後一定要告訴曹公,這樣不行啊,出入境管理這麼松散,那樣不是有很多偷渡客跑來跑去,容易引發治安問題的。這樣不好得改,出入境必須得有護照,要不也要發良民證。”

  曹靜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

  賈仁祿道:“得,知識太新了,你接受不了,算了還是說點別的吧,不過記得,學費可一個子也不能少,下次一並補上。”

  曹靜笑道:“呵呵,財迷!”

  賈仁祿道:“不早了,趕緊越過邊境要緊,不然一會你爹爹就該發海捕文書了,將我的寫真貼得滿世界都是,那時就不好跑了。”說罷便領著曹靜,找尋路徑,繞過關卡,一路無話,次日上午,已至宛城。

  二人進得城來,隨便找了家客棧歇下。賈仁祿來到自己房中,倒頭便睡。整整跑了一夜,已十分倦了,才一躺下,便打起呼嚕來。也不知睡了多久,正在夢里和貂嬋約會,向她彙報這一日來的跑路情況。彙報已畢,準備親親我我之時,突然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賈仁祿春夢被擾,十分的郁悶,睜開雙眼,沒好氣的叫道:“誰啊!”

  店小二道:“客官,給您送水來了。”

  賈仁祿嘀咕道:“送個水也用這麼急麼,老子好夢被你吵醒了,續集也做不成了,你得賠,今天的房錢我看就算了!”邊說邊站起身來,跑到門前開門。

  客棧老板於門外一指賈仁祿道:“就是他!奸細就是他”

  一名將官打扮的年青小伙喝道:“拿下!”

  四五個精壯軍士搶上前來不由分說將賈仁祿綁了個四馬倒穿蹄,拖拽而出。賈仁祿尚未反應,便已被抓,心道:“得,跑到宛城怎麼也不安全?”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57 PM

第三十七章 智激張繡
         
  曹靜正挺劍與張繡兵士斗得甚緊,見賈仁祿被抓忙搶上前來,欲待救護。怎料關心則亂,冷不防被一小卒踹了一腳,踉蹌倒地。邊上搶上四五小卒將其按倒,綁了起來。那將官微微冷笑,道:“帶走!”

  賈仁祿道:“我們都是良民,你們憑什麼胡亂抓人?”

  那將官道:“抓你自有抓你的道理,要解釋到將軍府再解釋吧!帶走!”

  賈仁祿道:“唉,你這個龍套跑得一點都不敬業,台詞都記不得了,來我來告訴你,那是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那將官微一冷笑,便不再理他。眾軍士將賈仁祿、曹靜押至張繡的將軍府。

  府內大廳之中,張繡正中端然穩坐,全副武裝,手握寶劍,頗為威嚴。賈詡坐於其側相陪,面色凝重。不多時,那將官押著賈仁祿、曹靜二人到來,張繡面色一沉道:“你二人是何身分,快快給我從實招來!”

  賈仁祿道:“我二人聞得此間山明水秀,景色怡人,特地來此旅游來的。剛到此間才找客棧歇下,便被眾軍爺不分清紅皂白的給抓了過來。實不知是什麼原故?”

  張繡道:“胡說!你二人明明曹操派來的奸細!還不從實招來!”

  賈仁祿問道:“將軍因何得知我二人是奸細?”

  張繡道:“你這奸細忒也滑頭,看來不動大刑諒你也不重實招來!來人……”

  賈詡搶先道:“且慢!主公莫急,我來問他。”

  張繡點了點頭,賈詡道:“你二人光天化日之下,竟騎著爪黃飛電和赤兔招搖過市,此二神駒均為曹操之物,你們從何而得?還能不說是奸細?”

  賈仁祿恍然大悟,心想:“我說呢,怎麼成奸細了,原來是畜牲在壞事。看來開著太名貴的跑車到處跑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想到此哈哈一笑,道:“人說賈文和智略出眾,我看也不過如此。”

  賈詡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願聞其詳。”

  賈仁祿道:“文和想必該知曉奸細刺客一流之人是見不得光的吧,他們行事唯恐不密。如何還會騎著這兩頭天下聞名的畜牲,招搖過市。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賈詡微一頷首,道:“所言有理,剛才的話是我有意試你的。不敢請問這位仁兄高姓大名,因何得到赤兔?來此有何貴干?”

  賈仁祿道:“我姓賈名福字仁祿。”心道:“欺瞞賈詡那是沒用的,干脆實話實說,賭上一把。“

  賈詡微微一笑道:“果然正是仁祿。兄台大名,小弟仰慕已久。”

  賈仁祿心道:“我才來三國兩個來月,沒想到名頭便這麼響了,連賈詡都趕著向我要簽名。不過有你這麼要簽名嗎?把我綁個跟粽子似的,拎將過來,一點誠意都沒有,要也要用八抬大轎來請!”想到此便道:“文和如此行事,恐非待客之道。”

  賈詡目視張繡,張繡一揮手,眾軍士將賈仁祿和曹靜的綁縛解開,張繡道:“久聞先生大名,無緣拜見。今日先生辱臨敝邑,正欲向先生請教。”

  賈仁祿活動活動筋骨,緩緩站前身來,來至案前恭敬的坐好,道:“我只是一粗人,如何知曉天下大事。”

  張繡道:“先生過謙,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賈仁祿心道:“你不久就要投降曹操,躲在他那棵大樹底下乘涼去了。還用我給你出什麼狗屁主意。不對……”想到此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張繡道:“先生請講。”

  賈仁祿端起下人剛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道:“南陽之東為許都,北為洛陽,西為長安,南為荊襄,此四處皆天下勁兵處。而南陽處四鎮之中,更是重中之重,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如今將軍據有此處,豈非天授?”

  賈詡點了點頭,張繡道:“如今諸侯爭亂天下,我欲撥亂反正,奈何兵少將寡,難以成事。久欲擇一強者而投之,敢問先生方今天下誰值得投靠。”

  賈仁祿心道:“你要投靠曹操,我哪還有命在。說不得得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把這事給攪黃了。”想到此微微一笑,問道:“文和是如何看的?”

  賈詡道:“當今勢大者唯袁與曹,若欲從此二人之中擇之,我覺得還是曹公。”

  張繡道:“哦,袁紹四世三公,勢大財雄,兵精將勇,勝曹操數倍,文和為何舍強取弱?且我曾和曹操有仇,數次交兵,他恨我方深,如何肯納。”

  賈詡道:“第一,曹公奉天子令天下,名正言順。第二袁紹強盛,我與少眾從之必不與我為重。曹公弱小,得我必喜。第三有霸王之志者,將釋私怨以明德於四海。有此三者,我認為宜從曹公。”

  賈仁祿搖了搖頭,哈哈大笑,賈詡一愣,道:“我所言有何謬誤之處?還請仁祿指正。”

  賈仁祿道:“文和大錯特錯了。我剛才所說,南陽是兵家必爭之地,曹操數次來爭皆不勝而還。如今將軍欲投曹操,便將此天險拱手讓曹操,曹操不費一兵一卒得一要地,使其長安、洛陽、許都三地再無後顧之憂,如此便能專心一意的和袁紹為敵了。與人為敵,而將人所不能取之地拱手讓之,任敵作大,如此作法豈智士所為?”

  曹靜咳嗽了一聲,賈仁祿沒理她繼續道:“將軍與曹操之仇乃欺嬸大仇,就算曹操肯釋然,將軍能釋然否?上次將軍也曾投過曹操,結果呢?這次若欲再投,保不齊還會生出什麼事來。”

  張繡聞言想起舊恨,氣得是咬牙切齒,道:“先生之言甚是,我與曹操不共戴天,怎能投他!”

  賈詡咳嗽一聲,道:“那次我方雖受奇恥大辱,曹公也因此折了一子一愛將,也可算兩抵了吧。”

  賈仁祿問張繡道:“將軍,您說這場大辱能因曹昂和典韋之死而消於無形麼?”

  張繡一拍桌案,咬牙道:“曹操不死,我恨難消!”

  曹靜再也忍不住了,道:“曹公英名天縱,威德素著,有你們說的那麼壞麼?什麼欺嬸大仇,什麼奇恥大辱,哪有這回事?”

  建安二年,曹操親征淯水,賈詡勸得張繡投降。怎料曹操看上張繡嬸嬸鄒氏美色,將其誘之營中,為非作歹。張繡大恨,用賈詡之計夜襲曹操大營,殺曹昂、典韋。曹操倉促遇敵不勝敗走。此事他一直引以為恥,因此絕口不提,曹靜也就無從知曉。

  張繡一想起往時恨事,大怒道:“曹操!曹操!他人面獸心!豬狗不如!他還威德素著?他簡直就不是個人!”

  曹靜拔劍在手,道:“你再說一句!”

  賈詡問道:“這位姑娘是?”

  賈仁祿咳嗽一聲,道:“她是道上相救我的女俠姓黃名蓉,就是她打退了曹操手下殺手,奪下了爪黃飛電和赤兔神駒,並一路護送我來此。”心道:“唉,最不會起名字,反正先找個女俠的名字來頂頂先,再說讓你叫黃蓉也不辱沒了你!”

  曹靜聞言狠狠的瞪了賈仁祿一眼,還劍入鞘,退到他身後坐好,面現怒容,一言不發。

  賈詡道:“原來是黃女俠,因何提到曹操之事,她會如此生氣?”

  賈仁祿道:“唉,她最崇拜曹操,天天都想要他的簽名,要同他合影的,典形追星一族,還給自己這族人貫上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炒粉’!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這麼小小的丫頭片子,就學人追星。想是曹操演說聽多了,中毒太深。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同她一般見見識。”

  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眾人也就聽懂個三成,只知大概意思是曹靜崇拜曹操,不欲別人說他壞話。賈仁祿道:“黃女俠,這事是曹操做的不對,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曹靜瞪了他一眼,便低頭無語。

  賈仁祿又道:“我的話還沒說完,請畢其說。”

  張繡恭敬地道:“先生請講!”

  賈仁祿心道:“嘿嘿!這手激將法用得不錯,這下賈詡不論再怎麼說,都說不通了。”想到此便道:“文和曾言投袁不會被看重,而投曹會被看重。曹操為何會看重將軍,還不是因將軍有一州之地。若將軍舍此投曹,還能向現在這樣呼風喚雨嗎?還不得仰人鼻息,受人差遣?如此將軍還認為投曹是上策嗎?”

  張繡道:“先生之言甚是,我不投曹了,那該何去何從,請先生教我?”

  賈仁祿道:“將軍身處四戰之地,本是凶險萬分。而將軍南與劉表聯合,共抗曹操,已成僵持之局。如今袁紹一統河北,不日必將南征,曹操應接不暇,如何有暇南顧?此正將軍用武之時。我剛說過宛地邊長安,洛陽,許都。這三處重鎮,將軍擇一攻之,何愁霸業不成?又何必要去投靠別人?”心道:“你若說攻許都,那就證明你有皇帝命。你若說攻長安、洛陽,那或可為一方諸侯,成敗還未可知。若你說哪也不攻,呆在這等死,那恕不奉陪,我要閃了。”

  賈詡聽他之言精芒連閃,不住點頭,張繡沉思半晌,道:“先生遠見世所罕及,但我兵少將寡,自保尚且不足,如何能攻得這三處重鎮,先生未免有點強人所難。”

  賈仁祿心道:“三國第三號智謀人物在你這里,你還怕什麼?官渡之戰時曹操全部猛將智士都在官渡。長安、洛陽、許都還有誰是賈詡的對手。看來你也是扶不起的人,恕不奉陪了,等等……”想到此便道:“將軍若真欲得一人投之,我這倒有一個上上人選。”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57 PM

第三十八章 巧得大援
         
    張繡急忙問道:“誰?”

    賈仁祿笑道:“呵呵,將軍可知皇上新近認了一個皇叔?”

    張繡還在沉思,賈詡搶先說道:“你是說劉備?”

    賈仁祿道:“正是。”

    賈詡笑道:“呵呵,劉備雖名為皇叔,實則無有寸土,空有虛名卻無實力。他來投靠我主還差不多,如何反要我主去投?”

    張繡點了點頭,道:“此言有理,先生之言過於兒戲。”

    賈仁祿微微冷笑,道:“呵呵,沒想到文和也這麼勢力,看人只看實力。那我來問你秦末時,高祖和項羽哪個更有實力?文和若生於那時會去投誰?”

    賈詡遲疑道:“這個……”

    賈仁祿道:“難回答吧。你知道曆史,高祖勝了。若你說從高祖,那是曆史的回答,不一定是你的心聲。當時高祖不過是泗上一亭長,斬白蛇而起兵,兵不過數千,將只有數員。可謂弱之極矣。好不容易攻下豐鄉,令雍齒守城,雍齒卻據城投魏。高祖攻豐失敗,勢窮投了項梁。當此之時,文和能料到他日後做得皇帝麼?”

    賈詡搖了搖頭道:“不能。”

    賈仁祿又道:“當時項梁兵強將猛,手下有項羽、高祖這樣的猛將。一時之間戰無不勝,攻無不取,已有一統天下之勢。卻因大意敗於章邯之手,首級也給人割去了。這些都是史有明文之事,文和不會不知道吧。”

    賈詡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賈仁祿道:“若說這時候形勢過於不明,那不說這個時候。鴻門之時,項羽軍四十萬,營於鴻門。高祖軍十萬,營於灞上。於此之時兵力四比一,項羽本身就是百戰無敵的,手下英布等人又均是一時猛將,高祖各方面皆是弱勢。於此之時,文和能看到未來形勢否?”

    賈詡又搖了搖頭,賈仁祿心道:“知道知識爆炸時代的曆害了吧。哼!你們這個時代要借本史記,估計也和蜀道差不多難於上青天啊。那麼多的竹簡,估計得先雇人用麻袋裝,然後再吭哧吭哧抬過來,抄得個手酸眼花、口吐白沫,再讓人吭哧吭哧地抬回去。這樣一本書等到可以看的時候,已經暈上八百遍了,那還有心情。哪像我們滑鼠輕輕一點,撥號上網,網頁打開,一目了然,剩下只有一件事——LOOK!”

    想到此心里爽歪歪,得勢不饒人,又道:“此後,高祖被塞在蜀中,將士多有逃離,於此之時呢?高祖暗渡陳倉據有關中之後,與項羽交戰也是屢戰屢敗,數次險此性命不保,於此之時呢?而這些都已成往事,最終一統天下的卻是高祖,文和能告訴我這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實力還能說明問題?”

    賈詡點頭歎道:“仁祿所學確是淵博,我不及也。但如今劉備的確實是勢窮力孤,就算他同高祖一樣要先苦後甜,先敗後勝。讓我們於這時去投他未免也過於玩笑。”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不是要你們現在去投。”

    賈詡道:“那是何時?”

    賈仁祿道:“文和我和你打個賭怎麼樣?”

    賈詡道:“什麼賭,你且說說看。”

    賈仁祿道:“五年之內,我定讓劉備割據一方,到那時我定再來宛城討論將軍投效,共抗曹操大計,還請將軍和文和到時不要拒絕。若五年之後,劉備仍竄身一隅,無有尺土。將軍便可自便,或投袁或投曹,憑將軍自決。”

    賈詡一臉詫異,問道:“仁祿為何如此有把握?”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都說了是一個賭,也不知靈不靈,將軍和文和敢不敢打?”

    賈詡低頭沉思,還未開言,張繡一咬牙道:“五年之內若劉備真能據有一方,誅討曹操,我必當投效。這賭不用文和,我同你打了!”

    賈仁祿道:“好!將軍快人快語,仁祿佩服。不知到時以何為信?”

    張繡解下隨身玉佩,遞了過去,道:“此佩我素所喜愛,未常離身。如今交與你,到時你可執此佩來此,我見此佩必當投效,絕不食言,若違此誓,天人共棄,不得好死!”

    賈仁祿接過玉佩,粗略一看,便知是貴重之物,心道:“這塊佩要是拿到鑒寶節目上去,估計得把那些專家給嚇蒙了,一定高分,到那時鈔票大大的。唉,只可惜現在只能想想而已。堆積如山的鈔票,唉,口水啊……”小心翼翼地將其揣到懷里,道:“多謝將軍相信我這個粗人一番胡言亂語,不多打擾了。”說著打了個哈哈,道:“我昨夜趕了一天的路,甚是困倦,想回到客棧去補個覺,接著做做看看還能不能做到續集……”

    張繡道:“客棧那種所在,如何能讓先生再去。此間空屋甚多,我定挑幾間上好的房間,讓先生和女俠居住。”

    賈仁祿也不客氣,道:“如此便打擾將軍了。”

    張繡道:“來人啊,將我的臥房收拾收拾,讓先生居住。”

    賈仁祿道:“這如何使得!”

    張繡道:“使得使得,先生大賢,怎可怠慢!”

    賈仁祿三番推辭不過,只得依允,不多時,下榻之處便已收拾完畢,自有下人領著賈仁祿前去歇宿。賈仁祿方欲躺下到夢中去與貂嬋相會,卻聽敲門之聲響起,怒道:“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曹靜在門外說道:“我!”

    賈仁祿走上前去,將門打開,曹靜走將進來,靜靜的看著他,也不說話。賈仁祿十分詫異,道:“我的臉沒洗乾淨?”

    曹靜聞言不答,注視半晌,臉有懼色,道:“可怕,太可怕了。”

    賈仁祿笑道:“嘿嘿,為我玉樹臨風的外表所折服了吧。不要說是你,我隨便往外頭一站,準能迷死萬千少女,叫著嚷著非我不嫁!”

    曹靜撲哧一笑道:“嚇死萬千少女吧。”

    賈仁祿咳嗽一聲,道:“知道你喜歡實話實說,不過給我點面子,滿足下我的虛容心也好。”

    曹靜格格一笑,隨即又現愁容,道:“你實在是太可怕了。”

    賈仁祿莫名其妙,道:“我有什麼可怕的,我又不是老虎,會吃人。”

    曹靜道:“你啊,外表看上去特沒正經。像個流……。沒想到胸中裝著那麼多可怕的學問,你剛才那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連賈文和這樣的智謀之士也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讓你輕輕松松的為劉備攬了一個強援。爹爹同你對敵真是太不智了,不行我回去定勸說爹爹,讓他不以為為敵,還要重用你,有了你爹爹定可輕輕松松的一統天下。”

    賈仁祿道:“我從來的時候就注定要同曹公為敵的,曹公將貂嬋許給我,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要亡我之心可是早已有之,我所做地這些不過是自衛反擊而已。再說你說的話管用麼,曹公不會聽你的,他除了偶而聽郭嘉幾句,幾乎誰得話也聽不進去。”心道:“幫曹操打天下,還不是給司馬大大作活,最後五胡亂華,已成曆史一痛。雖然後人說這是民族大融合,也是一種進步,但那畢竟是少數民族在漢人土地上大開殺戒。有血性的漢人怎能面對這段曆史?”

    曹靜問道:“司馬昭是誰?他做了什麼事了?”

    賈仁祿一拍腦門道:“這個……司馬昭是我老家鄉下一渾人,慣於行奸使詐。久而久之,人家對他都了解了,就不會上他的當了,因此就有這麼一句話流傳下來。”心道:“得我怎麼把他給說了出來了,總不能說,他日後把持你們曹家的朝政,謀圖上位,野心連路人都知道了吧。那樣曹靜準會對我崇拜的暈了過去。”

    曹靜道:“喔,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個司馬昭真壞,怎麼和你一樣,你不會原來就叫司馬昭吧。”

    賈仁祿怒氣上湧,喝道:“我怎麼會是那王八羔子!唉,說粗話了,都是你,害我說粗話了。我一貫講文明,懂禮貌的。因為你啊……我快三十年的四有新人的名頭就這麼毀了,你怎麼也得給我個千八百萬的銅板來補償我的精神損失吧。”

    曹靜呵呵一笑,道:“你真是財迷!不說這個了,爹爹實是個好人,他又聰明,又有學問,為國家終日勞心勞力地。處理政務,每天都到很晚,你就幫幫他吧。”

    賈仁祿道:“不是我不幫他,而是他要以我為敵。則我干嘛不呆在許都過我悠閑的小日子,要逃到宛城來。斗爭的事就是這樣,所以我讓你認清形勢。我和你爹爹從現在起是走不到一條船上了,你也趕緊離開吧。回到你父親身邊,好好做他的乖乖女,日後他定會為你找個好人家地,他很疼你,不對薄待你的。別跟著我,那樣是在活受罪!”

    曹靜低下頭,黯然地道:“知道了。”說完一轉身打開門徑自去了。

    賈仁祿望著她的背影,搖頭苦笑道:“唉,還是個孩子。”

    次日,關公尋到了宛城,得知二人在張繡處,擔心他們的安危,尋了過來。賈仁祿與關公重見甚是高興,聊了半晌,便開始決定行止。關公離開劉備已久,心中掛念,急於要趕去同他彙合。賈仁祿也正有此意,於是開始討論路線,都認為經許都到徐州雖近了許多,但一路之上均是曹操的地盤,過於危險。當下便為關公作主,定了取道新野,經江夏、廬江等地,繞道壽春,前去與劉備彙合。此一路雖遠上許多,所過均為劉表、袁術地盤,安全不少。賈仁祿不願惹事,也拍手同意。商量路線時曹靜也在場,只不過一言不發,她從那日離去後便言語甚少,賈仁祿也不以意。

    轉過天來,關公執意要行,賈仁祿也即同意。二人便同向張繡辭行,張繡多次婉留不果,自得依允。二人收拾行裝已畢,正欲要走,卻見曹靜也結束停當,來至近前,賈仁祿道:“兩次蒙你相救,不勝感激。此情以後怕沒機會報了,好好保重吧。我們不同路,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曹靜笑道:“呵呵,你們的路線可是遠上許多,沒有好坐騎,可要耽誤上許多時日。”

    賈仁祿嘿嘿傻笑道:“那能不能將赤免再借我用用?”

    曹靜道:“行,還是上次那個條件。”

    賈仁祿一咬牙,道:“答應了,就當帶你去旅游了。可得說好,導游費可一個子不能少。”

    三人結伴而行,賈仁祿有美女在旁,關公保護,一路行來倒是十分愜意。在路非止一日,這日到得壽春,聽得袁術已死,劉備欲回兵徐州,忙取道奔徐州而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7:58 PM

第三十九章 營中話別
         
  劉備五萬大軍行動甚緩,三人沒用多久便追趕上來。賈仁祿好搞惡作劇,執意要擺一個酷一點的出場造型。關公拗他不過,便先一步回到軍中。

  劉備得勝還徐,心中喜悅,揚眉吐氣,催馬行於隊伍之前,和當日在許都灰頭土臉的樣子判若兩人。行不多時,遇到關公,大喜迎上,問道:“二弟如何去了這許久?可有仁祿消息?”

  關公將前事道出,劉備聽後慨歎不矣,道:“仁祿還真吉人天向,雖遇大難,卻是有驚無險。那他現在人呢?”

  正說話間,一輛小車駛近,車簾掀處,貂嬋探出頭來,一臉焦急,道:“雲長可曾見到仁祿?”

  關公搖了搖頭,道:“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他說要趕到前面擺一個什麼酷一點的什麼POSS,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劉備素知賈仁祿古靈精怪,搖頭苦笑,道:“且由他去。朱靈、路昭二人在此,每每欲設計害我,我一路與之周旋,差幸無有大恙。”

  貂嬋知悉賈仁祿不即前來見她,一臉怒容,哼了一聲,放下車簾,躲到車里生悶氣去了。

  關公手捋長須,道:“此二人敢膽如此定是曹操授意,如若殺之必會觸怒曹操,須以計去之,不知大哥可有良策?”

  劉備道:“我本寫好表章,令他二人送回許都,二將卻說曹操曾嚴令他二人不可擅離軍中,違者重處。是以堅不肯回,我也束手無策。”

  關公道:“仁祿頗有智計,一會大哥可去問他。”

  劉備點了點頭道:“只得如此了。”

  行不多時,便見賈仁祿單膝跪在一株大樹下,右手支頭,擺了副思考者的造型。曹靜立於邊上抿嘴直笑。劉備雖莫測高深、不明所以,卻也不敢怠慢,迎上前去,下得馬來,長揖到地,道:“得知先生遭難,我甚是牽掛,為之飲食俱廢。如今再見到先生,實是不勝之喜。”

  賈仁祿心道:“唉,看來是對牛彈琴了,我擺了這麼酷得造型。居然沒人懂得欣賞,沒人向我要簽名。”收起架式,回了一禮道:“將軍大禮,我何敢當。我曾說過將軍若住徐州我當附於驥尾。今後我便是明公下屬了,又如何當得此禮?”

  劉備大喜道:“先生肯輔佐我,實是我三生之幸。”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明公太客氣了。”曹靜哼了一聲,賈仁祿不理她,劉備問道:“這位可是曹操之女?”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

  正說話間,貂嬋笑盈盈的來到賈仁祿邊上道:“相公終於又見到你了,最近一定過得很好吧?”說著悄悄伸手狠狠地擰上一記。

  賈仁祿啊地一聲,尷尬地道:“很好……不……很不好。”

  貂嬋格格嬌笑道:“呵呵,到底是很好,還是很不好?”

  賈仁祿怕她再擰,忙道:“很不好,很不好!”

  劉備一臉無奈道:“仁祿且隨我來。”說完便走到一旁,賈仁祿知他心思,忙跟了上前,貂嬋拉著曹靜於一旁自說自話去了。

  劉備悄聲道:“如今朱靈、路昭二人在此,每欲加害。我一直欲將二人遣回,卻無良策,不知仁祿可有何高見。”

  賈仁祿低頭沉思片刻道:“正好,可令二人護送曹靜返回許都。曹靜乃曹操之愛女,二人怎敢怠慢。”

  劉備道:“此計可行,就依仁祿。”

  當晚安營紮寨,劉備將路昭、朱靈二人,傳至中軍帳來。劉備道:“如今有一差使,需用到二位將軍,還請二位不辭辛苦,走上一趟。”

  朱靈道:“我等下屬,使君何必客氣,吩咐便了。”

  劉備道:“如今曹公愛女現在軍中,我欲遣二位護送她返回許都。”

  朱靈道:“明公曾有嚴令不讓我等擅離軍中,還請使君體諒。”

  劉備道:“二位定不肯去?”

  朱靈道:“不是我等不肯去,實是萬不得已。”

  劉備微微一笑,道:“那樣看來只有我親自護送曹公愛女返回許都了。見到曹公我定會替二位美言,說二位當得好差,連我這個主將都差遣你們不動了。我想曹公定會聞之大喜,誇你們忠於職守,好好的賞你們的。”

  朱靈、路昭互視一眼,面有懼色,同時跪伏於地,道:“不敢勞動將軍,末將願住!”

  劉備微微一笑,隨即面色一沉,喝道:“還不快去準備,明日一早送小姐返回許都,路上要有半點差池,唯你等是問!”

  朱靈、路昭同時應道:“是!”爬將起來,嚇得腿直哆嗦,路也走不穩了,踉踉蹌蹌跑出帳去。

  待二人去遠,賈仁祿從暗處閃將出來,道:“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龍套,也敢拿這麼大地架子,當真不知死活!我還不信嚇不死他們。”

  劉備微微一笑,道:“仁祿的話還真管用,三言兩語便嚇得他他乖乖照辦了。”

  賈仁祿道:“嘿嘿,曹操不欲為難明公,令二人暗中圖謀,就是怕擔殺英雄之名。明公若親自回許,不會有事,這點二人也該知曉。若明公回許,真得在曹公面前如是說的話,曹操一定大怒,將二人斬首,使其奸謀不至於敗露,這叫殺人滅口,我想這兩個家伙也應該想到這一點了。所以這句話最管用,不嚇得他們尿褲子,我就去做路人甲!”

  劉備點了點頭,道:“仁祿算無遺策,觀人於微,真是大才!我得到仁祿,真是比得十徐州都要高興!”

  賈仁祿笑道:“明公最好將這句話寫下來,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心道:“有了這張條,日後拿到諸葛大大面前,也好賣弄一番。”

  劉備一臉茫然,問道:“卻是為何?”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明公的褒獎勝於千金,我要將它掛於床頭,時時頂禮摩拜。”

  劉備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啊你啊,還真是古靈精怪。”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對了怎麼一路行來沒有看到元直?”

  劉備道:“元直先一步趕往徐州打探消息去了,還未回來。”

  賈仁祿悄聲問道:“那東西到手了?”

  劉備點了點頭,賈仁祿問道:“現在何處?”

  劉備道:“此處一直有路昭、朱靈二人監視,不便存放,元直一直將其帶在身上。”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這東東也敢揣著到處跑,徐元直一身都是膽也!”

  劉備道:“我也曾問過他,他說他一個路人,無人在意,放在他那反而安全。”

  賈仁祿豎起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

  劉備搖了搖頭,道:“這物件干系重大,搞不好會因之喪身,仁祿為何讓我將其取來。”

  賈仁祿道:“如今明公無有尺土,欲行穩便之策以安天下,豈可得乎?此事雖險若善加利用,未始不能保得數年之安。”

  劉備道:“我實不知此物拿來何用,一切都要仰仗仁祿運籌。”

  賈仁祿道:“敢不竭盡全力!”

  次日一早,曹靜來到賈仁祿營帳告辭,賈仁祿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現已追隨皇叔,與你父親便是仇敵,早晚要有一戰,這你也該知曉。你好好回去,呆在你父親身邊,他一向待你很好,你要乖乖地,不要再惹他生氣了。世事難料,如今事情變成這樣,也是很無奈的。我雖與曹公為敵,但對他實是欽佩。回去替我轉告曹公:‘第一,切莫多疑,他會因疑壞事。第二,凡事要聽郭奉孝之言,若奉孝不幸早殞,當聽程仲德之言。第三,切莫得勝則驕,驕則必敗。要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我蒙他照顧兩月有余,感激不盡,是以以此三策告之,行不行就看他的了。”

  曹靜道:“你說了那麼多,我也記不全,還是寫下來吧。”

  賈仁祿尷尬地道:“嘟!我的字龍飛鳳舞,實屬當世精品,哪是那麼容易求得的?雖然你救過我兩次,又千里護送,對我實有大恩。但就這樣就想求我的字,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曹靜道:“呵呵,你的字一定是見不得人,不敢拿出來現眼。”

  賈仁祿老臉一紅,正欲回答,貂嬋捧著一張紙,娜娜婷婷而至,遞給曹靜道:“全寫好了,曹靜你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曹靜仔細看了看,道:“好了,你常常說要給我簽名,今天我借著貂嬋姐姐的這筆好字,勉為其難的向你要次簽名吧。”

  賈仁祿道:“怎麼變成我要給你簽名了,不是你死求活求的,我死活不肯嘛。再說你求人也太沒誠意,我不答應。”

  曹靜怒目橫視,小嘴一撅,道:“你答不答應?”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將那張紙取過,來到案邊,舉起筆來,十分費事的寫下三個狗爬大字:“賈仁祿”他根本於篆、隸、行、草一竅不通,是以三字全是簡體。曹靜接過一看,本來字寫得極其難認,加之賈仁祿寫的字與她所認知的字大相徑庭,因此全然不識,不由的微一蹙眉,隨即將字條珍而重之的收好,道:“好了,我畢竟於你有救命大恩,你不會不報答了吧。”

  賈仁祿歎道:“唉,以後彼此為仇敵,連面都不一定見得上。想報答也無有門路,再說你是曹操之女,想要什麼沒有,我一窮光蛋還有什麼好報答你的?不會也要我向晉文公一樣遇到你父親的時候退避三舍吧。”

  曹靜道:“真要有那時候,你肯退嗎?”

  賈仁祿道:“我又不是主將,說得不算。若是我主軍,遇到你父親的時,會敬退三舍的。”

  曹靜道:“也不為難你了,你只要答應我三件事便成。”

  賈仁祿道:“什麼事?”

  曹靜道:“還沒想到,以後想到了,我自會來讓你去做。”

  賈仁祿心道:“咋這麼熟,在哪見過……得,倚天里的趙敏就這麼說過。這叫什麼事嘛,趙敏可是給小張兩件極其難以完成的任務。這個曹靜又將怎麼對付我?我答不答應?”低頭沉思,遲遲不答。

  曹靜又是輕嗔薄怒:“你答不答應?”

  賈仁祿愁眉苦臉,道:“答應,答應,一百件事也答應。”

  曹靜噗嗤一笑道:“我也該走了,你記得今天說過的話,可不準食言。”

  賈仁祿道:“不食言,不食言!”心道:“不食言才怪,我可不像小張那樣白癡,赴湯蹈火的,到時實在太難,說不得要裝死狗的。”

  曹靜格格一笑,一扭頭邁步便行,賈仁祿緊跟而上,道:“我送送你。”曹靜嗔道:“不用!”頭也不回,徑直去了。不遠處,朱靈、路昭二將已牽馬在等,曹靜上得馬來,也不反顧,一揚鞭,催馬便行。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0 PM

第四十章 和氏之璧
         
  賈仁祿望著曹靜遠去,愣在當場,心中百感交集,正在發癡,忽聽貂嬋說道:“仁祿,曹靜這小姑娘不錯,她也有心跟你,你為何拒絕?”

  賈仁祿一挺胸道:“像我這麼成熟、穩重、有形的男人魅力是無極限的。像曹靜這樣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片子,還不是一抓一大把。只要我往那一站,那肯嫁我的還不是一堆,我一個個都照顧,照顧得過來麼。再說咱家又不是山西陳醋制造廠,用不著你造那麼多醋去賣……啊!”

  貂嬋狠狠的擰了一記,道:“別老沒正經,說真的,你不心動?”

  賈仁祿道:“不心動,假話!滿意了吧!搓板在哪,我先跪著去,省得一會你罰起來,那就沒完了。”

  貂嬋噗嗤一聲,道:“算你老實,饒了你了。我說真的,你為什麼拒絕,就因為他是曹操的女兒?”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我與曹操已是勢成水火,她真跟我,是要受罪的。曹操和劉備一旦交戰,她要站哪邊?不難為她了,讓她去吧,她見不到我,過段時間就好了。”

  貂嬋道:“曹操那麼害你,你還幫他?你剛才的三條忠告說得多好,他要都照做了,就不好對付了。”

  賈仁祿仰天長歎,道:“唉,曹操實是非常之人,就是與他為敵,也不能不尊重他。這三條忠告算是他那兩個多月來對我照顧有加的報答吧,再說他不一定會照我說得去做。”

  貂嬋問道:“為什麼?”

  賈仁祿道:“人很怪的,明明成功就在眼前,卻往往因大意而失之交臂。勝而不驕的人,放眼曆史也沒幾個人。曹操也不例外,他大勝幾次之後,就聽不進逆耳忠言了,只喜歡聽‘丞相無人可及’之類的馬屁。你說那時,他還能記住我今天說得這幾句話麼,早不知忘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也要引以為戒,你以後見我太驕傲了,就要好好勸勸我。”

  貂嬋一點頭,道:“會的,那時你要不聽話,我就……”說完伸手欲擰。

  賈仁祿忙閃向一邊,心道:“這下可好,以後是肯定驕傲不起來了……”

  次日賈仁祿、劉備、關公等人正在帳中商議軍情,徐庶領著陳登到中軍帳來見劉備,一見賈仁祿大喜迎上,道:“兄長,終於又見到你了,最近可好?”

  賈仁祿道:“好!好!先說正事,徐州那邊情況怎樣?”

  徐庶道:“元龍正有緊急軍情要稟告明公。”

  劉備道:“元龍請講。”

  陳登道:“曹操聞得皇叔克了袁術,不日要來徐州,暗中令徐州刺史車冑謀害皇叔。車冑同我商議應對計謀。我讓他伏兵於甕城邊,只待明公一過,斬殺之。車冑已照計行事,明公此行應萬分小心在意!”

  劉備道:“若無元龍,我命休矣!此地不得久呆,元龍速速回去,以免車冑心疑。”

  陳登道:“正是如此,我這便告辭了。”行了一禮,匆匆而去。

  劉備問道:“仁祿,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賈仁祿瞥見關公手捋長須,微微冷笑,似已成竹在胸,便道:“雲長已有成算,明公可問之。”

  劉備道:“哦,二弟有何高見?”

  張飛急於廝殺,大聲喝道:“這事還議什麼議,用某作先鋒,殺進城去便了!”

  劉備一皺眉,道:“這事用你不著,休得亂言,好好聽你二哥的。”

  關公道:“明日乘夜進城,令手下兵士作曹軍打扮,詐做文遠前來接應軍馬,引車冑出城來迎,某當斬之!”

  劉備道:“如此恐觸怒曹操,他若親來何以迎之?”

  賈仁祿道:“車冑死與不死都是一樣的,只要將軍得到徐州,曹操都不會放過。”

  劉備問道:“那何以迎之?”

  張飛又道:“大哥怕得曹操,我卻不怕,曹操來了我自當之,保管一矛將其挑於馬下!”

  賈仁祿噗地噴了口鮮血,道:“同曹操對戰不是天下第一比武大會,用翼德不著,翼德可先去營中少歇,明日才有精神廝殺。”心道:“下次一定不能讓張飛參加軍議,不然我得少活多少歲!”

  劉備道:“仁祿之言甚是,三弟且退!”

  張飛狠狠瞪了賈仁祿一眼,賭氣走出了營帳,賈仁祿道:“就用元直身上揣的物事便可退曹操。元直你也別藏著掖著了,趕快拿出來讓我長長眼。”

  徐庶故弄玄虛道:“何物?我身上無有。”

  賈仁祿雙眼一瞪,道:“好你個徐元直,敢跟為兄我抬扛。嘟!快快拿將出來,不然軍法從事!”說完沖上前去,便欲搜身。

  徐庶道:“別搜,我怕癢,那物事實不在我身上。”

  賈仁祿喝道:“那在哪?”

  徐庶道:“在茹嫣身上,她說那物事十分好看,讓我交由她保管。”

  賈仁祿道:“汗,你也得氣管炎,這還沒成你媳婦就這樣,成了那還不上房了。快快傳她進帳來!”

  趙茹嫣嬌叱道:“不用你傳,我來了!”說完邁步進帳。

  賈仁祿心急如焚,急道:“快快拿與我看。”

  趙茹嫣道:“不給!”

  賈仁祿道:“元直,你也管管啊!”

  徐庶道:“茹嫣,明公在此不得胡鬧,快快拿出來。”

  趙茹嫣道:“明公,我想求你個事。”

  劉備搖頭苦笑,道:“茹嫣請講,你說的話我無不允。”

  趙茹嫣伸手一指賈仁祿,道:“他在許都時曾打過我,今天要我拿出來也可以,他得跪下來求我!”

  賈仁祿道:“汗,啥時候的事了,你還記得。姑奶奶,求求你了,別鬧了,快拿出來吧。”

  劉備道:“既是仁祿得罪了趙姑娘,我替他向你賠罪。”說完便欲上前行禮賠罪。

  徐庶忙搶上前去,將劉備攔住,回頭喝道:“茹嫣,不得胡鬧,快快拿出來!”

  趙茹嫣道:“饒了你了,不用你跪。不過還是得罰,你要是說得上這物事的來曆,我就拿出來。”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不就和氏璧嘛,你還算問著了,別的我不一定懂,這物事的來曆那難不倒我。我這就說出來,你聽聽看對是不對。”

  “春秋時楚國有一高人名卞和,得了一塊玉石獻於楚厲王。楚厲王召玉工來看那玉石,玉工答道:‘石頭!’楚厲王大怒,以卞和欺君,將他的左腿給卸了下來。楚厲王死後,新王楚文王即位,卞和戳著跟拐杖又去獻玉,楚文王也令玉工來看,玉工又說是石。楚文王也不客氣,將卞和的右腿也給卸了。可憐的卞和沒了兩條腿,成了一等殘廢,又沒輪椅,哪也不能去了,只得抱著那塊玉石在荊山之下大哭。連哭三日三夜,其悲哀程度不下去孟姜女哭長城,傳說中眼淚流干了,連血都流了出來,可憐啊!楚文王哀其可憐,將那玉石取來,強令玉工剖之,得一絕世寶玉,制成一璧,命名為‘和氏璧’。”

  “戰國時,楚威王因其相國昭陽滅越功大,將璧賜之。昭陽一次宴請友人之時,請人觀璧,結果卻不慎失竊。有人誣陷張儀偷去,昭陽不分青紅皂白,將張儀打個半死,卻沒找到璧。張儀因此痛恨楚國,後張儀為秦相,狠狠地揍了楚國幾次,害得楚王丟了幾百里地,一怒之下,將昭陽喀嚓了。”

  “和氏璧被偷後幾經輾轉來至趙國,為趙惠文王所得,秦昭襄王欲以十五城騙璧,賴藺相如之智方能完璧歸趙。始皇一統六國之後,得璧將其制成傳國玉璽,命李斯作篆文:‘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於其上。高祖龍興關中,得此璽後便一直作為漢家的傳國重寶。王莽上位時,曾入宮向太後強要此璽,太後一氣之下,未暇置詳,將玉璽當成磚頭,拿去砸王莽,王莽是昏倒當場,玉璽也因此崩了一角,用金鑲之。光武中興,此璽複歸大漢,傳於今。如今之事大家都知道了,就不用再浪費我的口水了吧。”

  趙茹嫣邊聽邊格格嬌笑,待他說完便道:“呵呵,好好的一個故事,從你嘴里說出來,聽起來咋這麼別扭。不過比元直說得還要詳細,算你曆害。”

  賈仁祿笑道:“哈哈,那是!我是什麼人!自幼博通墳典,學貫古今,前知三百年,後知五百載,天上地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我……”牛還沒吹完,嘴便張得老大,神情呆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趙茹嫣將傳國璽從懷中取出,霎時營中滿布五色毫光,絢爛異常。在場諸人無不睜目結舌,呆看那璽,只見那璽方圓四寸,上鐫五龍交紐;傍缺一角,以黃金鑲之。上有篆文八字雲:“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賈仁祿結結巴巴地道:“明……公,這璽……能不能……讓我摸摸。”

  劉備愣了半晌方道:“此物賴仁祿而得,有何不可!”

  賈仁祿小心翼翼地接過和氏璧捧在手里仔細把玩良久,但覺觸手冰涼,十分舒爽,心道:“強烈要求重生回去!虧大了,這東東要是到現代,賺翻了!我還不一下就成億萬富翁,名車美女,還不紛紛向我靠攏。”想到此又摸了半晌,方十分不舍的交與劉備。

  劉備接將過來交與關公道:“此物非雲長不能保管,今後便存於二弟處,切記切記,此物關係興複大業,不容有失。”

  關公小心接過,面色凝重,道:“大哥盡管放心,放於我處,我一定視若生命。”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放於雲長處確是安全。對了,元直,這璽你是怎麼弄到手的?”

  徐庶搖頭苦笑,從懷中取出張字條來,交與賈仁祿,賈仁祿攤開一看,正是那日裝瘋時悄悄塞給關公的,上書五個狗爬大字:“真假和氏璧。”他當時因不懂三國文字,便令貂嬋寫下那通看似胡言亂語的話來,從中取下了這幾個字,交與關公。

  徐庶道:“你啊你啊!交到你這個兄長,算我倒黴!你倒好遞了張字條後,就和沒事人似的,躲到一邊裝瘋賣傻去了。可害得我費了好大勁才將此物搞到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0 PM

第四十一章 賺城黑夜
         
  賈仁祿道:“嘿嘿,黑鍋當然是我來背,送死還是要你去的。這樣才夠兄弟,別抱怨了,大哥難得害你一把,你就認了吧。快說說怎麼弄到的?”

  徐庶搖頭苦笑道:“接到這張條後,明公便暗中同我聯絡。我一看便知兄長想要圖謀傳國璽,便星夜令高手匠人趕了塊假的玉璽出來。正好曹操要讓人探看淮南動靜,我便自告奮勇,討了這個差事到淮南,好偷天換日,將真璽換出來。”

  賈仁祿道:“玉璽在袁術宮中,定然防衛嚴密,如何輕易被元直換了出來?難道有天下第一神偷時遷相助?”

  徐庶一臉驚詫,問道:“誰是時遷?”

  賈仁祿尷尬地道:“時遷是一神偷,偷東東從未失過手。”

  徐庶道:“小弟不識此人,如何請他相助?袁術有一寵妃姓江,其父江成道遇劫匪為我所救,因此江妃對我極是感激。我此番前去淮南便先與江成聯絡,他正不滿袁術作為,聞言大喜,便即入宮去和江妃商議。袁術那時終日借酒澆愁,爛醉如泥。手下將士也是離心離德,疏於防患。江妃十分輕松地將玉璽換了出來,送交於我。”

  賈仁祿一豎大拇指,道:“元直真高,這是信陵君竊符救趙的故伎,沒想到被元直搬來這用,倒也正合適。”

  徐庶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兄長也知此典故,我不及也。如今玉璽到手,不知兄長意欲何為?”

  賈仁祿道:“先奪了徐州再說,玉璽我自有用處。”

  次日關公、張飛、賈仁祿領著三萬軍馬扮作張遼援軍趕赴徐州,劉備、徐庶將二萬軍馬為後隊,列營於三十里外靜候好音。

  貂嬋不得從軍,無法成眠,在營帳之中來回亂走,嘴里念念有辭,求神禱告,祈求賈仁祿平安回轉。

  三更時分,軍馬到得城下,自有軍卒前去叫門。黑夜之中,守城將士看得不甚分明,於是大聲叫道:“來得是哪路軍馬?”

  叫門軍卒應道:“明公恐刺史大人孤掌難鳴,無法成事。特令張文遠將軍率軍來此接應。連日趕路,到得此間天色已晚,還望刺史開門相迎。”

  守城兵士透過火把之光往下一看,看得不甚清楚,隱約辯得是自家軍馬,不敢怠慢,忙去報與車冑知曉。車冑心中疑惑,忙請陳登前來商議,車冑道:“黑夜之中來的一路軍馬,口稱張文遠援軍,要我相迎。不知是否屬實,如今該當如何是好?”

  陳登已知是計,微微一笑,道:“若不迎接,誠恐有疑。若出迎之,又恐有詐。大人先於城上問個清楚,再作區處。”

  車冑道:“元龍之言有理,我這便去看看。”

  上得城來,車冑舉目四望,隱約可見人影憧憧,來了不少軍馬,眉頭一皺,大聲喊道:“黑夜難以分辨,天明了相見。”

  叫門軍卒應道:“劉備亦回師徐州,若是遇上了,便不好下手了,快快開門!”

  車冑遲疑不答,賈仁祿微微一笑,傳下令去,三萬軍士同聲喊道:“快快開門!”車冑聞得這暴雷般的喊聲,嚇得險些摔下城去,忙扶著城牆站好,面如土色。誠恐下面軍馬真是張遼所屬,未及時出迎也是一條大罪。張遼為曹操愛將,一旦怪罪下來,自己這顆項上人頭便不牢靠了。逼不得已,只得披掛整齊,傳令道:“打開城門!”上得馬來,領了一千軍馬,跑過吊橋,大聲叫道:“文遠何在?”

  火光之中,賈仁祿含笑不答,右手一揮,三萬軍馬齊聲喊道:“文遠在此!還不快快下馬參拜!”隨著這一聲喊,身後關公,縱馬直出,來至近前,舉刀便砍。

  車冑突聞暴喝,微一愣神,未及反應,關公已到近前。關公神技,車冑倉促之間如何能當得,只一刀便將車冑的腦袋削將下來,此刀甚為迅速,頭已落,身子兀自立於馬上不倒。

  賈仁祿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地場面,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嚇得臉如白紙,心中一陣煩惡,險些嘔將出來。心道:“兒童不宜,兒童不宜,我還有過六一不知道算不算兒童。早知道這麼暴力,就不來了,害得我這顆幼小的心靈蒙上陰影了……不過我這招還挺靈,先給你來個眩暈,再祭出天下無敵的關公給你來個致命一擊,看你還能頂得住,跟我PK那是找死!哈哈!這一切都是我這個超級腦瓜想出來的曆害吧,噫,怎麼沒人給我獻花?”他長期沉迷於網游,對各種雜七雜八的附加效果認識深刻,這種狗屁主意當真一抓一大把。

  守城將士懾於關公威勢,紛紛跪伏於地沖著關公不住叩頭,口稱願降,乞求饒命。賈仁祿狐假虎威,搶上前去,攔在關公之前,笑兮兮的接受眾人叩拜,當真是貪天之功為己有了。

  關公搖了搖頭,取了車冑首級,道:“大哥還在苦候好音,我這便去迎接大哥。如今徐州守軍願降,內有元龍為應,外有三弟為輔,想來無甚大事。仁祿便在此間安撫軍民,掃除府邸,以待大哥。”

  賈仁祿眉開眼笑,道:“雲長放心,這里有我,你自去吧。”關公搖頭苦笑,回轉馬頭,徑自去了。

  便在此時,陳登出城來迎,賈仁祿率眾進城。徐州原為劉備治下,劉備待徐州百姓極有恩義,百姓本就悅服。如今百姓們聽得關公只一合便斬了車冑,紛紛放棄休息,從床上爬將起來。香花寶燭,簞食壺漿,夾道兩旁,以迎大軍。人人爭欲一睹關公神威,更有不少懷春少女、深閨怨婦,不顧勸阻,闖上街來,思欲一見關公,聊解思慕之苦。待得見到賈仁祿乃大失望,紛紛拔腿走人,關門閉戶,暗里準備爛果皮、臭雞蛋伺候,以備不時之需。

  雖是大部分人見賈仁祿如見鍾馗避之唯恐不急,但仍有不少劉備的鐵桿粉絲,兀自不退,跪於道旁不住叩頭。賈仁祿本來就是一個小人物,平時只有他點頭哈腰的份,哪見過這等陣勢,雖然街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些許百姓歡迎,他卻引為不世奇遇。眉開眼笑,心花怒放,不知身處何方矣。

  一路接受百姓叩拜,行得甚是緩慢,過了半晌方始到得刺史府。只見府門大開,門前有二小卒把門,里間隱隱傳來殺豬般慘叫聲,撕心裂肺,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賈仁祿眉頭一皺,問道:“里間發生何事?誰在里面?”

  一小卒道:“張將軍在里間,軍師可去問他,我小卒不敢回答。”

  賈仁祿心知里間定發生了屠城慘案,忙趕將進去。只見道上、牆上血跡斑斑,屍體橫七豎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的七老八十,小的嗷嗷待哺。賈仁祿見此慘狀不禁心生憐憫,哀聲歎氣,不住念叨著:“阿彌陀佛。”走進廳來,前廳也是混亂不堪,一片狼藉,無有活人,盡是屍體。心道:“得,鬼子進村了。唉,這個張飛,仗著是劉大大的弟弟,就這麼濫殺無辜,典型地無組織、無紀律。這還了得,一定得管管!”循著慘叫聲一路尋去,終於在後園之中見到張飛,只見他脫得赤條條的,雙眼血紅,渾身是血,手提寶劍,逢人便砍。剌史府上都是些丫環、僕役、公子、小姐,會武的極少,如何是張飛的對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一合便身首異處、魂飛天外。

  賈仁祿歎了口氣,搶上前去,欲行相勸。張飛正殺得興起,哪分得青紅皂白,劈倒最後一個丫環之後,還覺得不甚過癮,忽覺身後有人靠近,暗叫:“來的正好!”回身便是一劍。這一劍來勢凌利,劍未至,風聲已呼嘯而至。賈仁祿如何抵禦得了,只得又使出百戰無敵的昏暈大法,兩眼一對,癱到了地上。

  張飛一見是賈仁祿大驚失色,忙將其扶起,救得醒轉,喝道:“我說仁祿啊,你來了也不言語一聲,和鬼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不怕被我誤殺啊!”

  賈仁祿道:“誰像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深更半夜,黑燈瞎火,你扒得精光,渾身血紅,提劍砍人,屋內鬼氣森森,慘叫連連。我剛到時還以為這里在拍《午夜凶靈》呢。”

  張飛笑道:“嘿嘿,這樣殺起來才叫痛快!”

  賈仁祿微微冷笑,道:“痛快?一會還有更痛快的。來人啊!”賈仁祿貼身近衛聞言搶上前來,賈仁祿問道:“高祖入關中時,曾約法三章,其中有一條殺人者當如何來著,我怎麼一下子就想不起來了呢,哪位好心的大大提醒我下。”

  眾侍衛面面相覷,不知所雲,內中有知道也不敢回答。就在此時院外一人大聲喝道:“殺人者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1 PM

第四十二章 殺雞駭猴
         
  話音未落,那人走進院來,賈仁祿一看,正是陳登,便道:“還是元龍記性好,不像我念過得書都還給老師了。翼德你聽到了吧,你自己說說今天你殺了多少個人了?這事該如何處置?”

  張飛聞言大怒道:“這些都是車冑家眷,都是該死的!”

  賈仁祿道:“喔,原來是車冑家眷,你早說啊!”說著指著邊上的一具丫環的屍體道:“那這位呢?看服色像個丫環,不知是車冑的哪家親戚?”

  張飛道:“這個……”

  賈仁祿怒道:“這個什麼!丫環難道也有罪?再說明公可曾說過要誅車冑九族?”

  張飛搖了搖頭,道:“沒有!”

  賈仁祿道:“車冑家小如何處置,該由明公來定奪。你未得命令就擅殺車冑全家,該當何罪?”

  張飛怒道:“賈福啊賈福,大哥叫你聲軍師,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連我的事你也敢管,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幫大哥攻城時屠了多少家了,有誰言語過?”

  賈仁祿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這事我看到了,就要管!”

  張飛道:“管!管!我叫你管!來人啊!拿繩子來!”揪住賈仁祿的衣領,將其推到一株大樹之下,手下兵士遞上繩子,張飛接過,將賈仁祿捆在樹上,綁了個結實。

  陳登見事態越發嚴重,忙搶上前來,勸道:“翼德息怒,仁祿之言有理,翼德確是有些濫殺了。”

  張飛道:“連你也來管我?”揮手一拳捶去,陳登猝不急防,中拳暈去。張飛暗呼過癮,叫道:“拿酒來!”手下兵士獻上巨觥,張飛滿飲數杯,帶著幾分酒意,取來皮鞭,抬手便是一鞭揮去。

  賈仁祿疼痛難忍,啊地一聲大叫,心道:“張桓侯慣於酒後鞭人,沒想到我今天也領教了,果然曆害,比許都地牢里的獄卒強多了……一鞭下去半條命沒了……”

  張飛見賈仁祿咬牙硬忍,死不求饒,勃然大怒,不住鞭打。堪堪打了五十來鞭,陳登醒轉過來,見此情影,大驚失色,鼓起三寸之舌,不住苦勸。張飛充耳不聞,揮鞭不斷,口中罵聲不絕。陳登見勸說無效,便欲上前攔阻,張飛哪容得他搗亂,揮手又是一拳,陳登又暈了過去。

  張飛越是鞭打,興致越高,偶而停下來喝上兩杯,以增興致。他越是酒醉勁力越大,打得越狠,啪啪之聲不絕,落鞭之處,盡是最吃痛所在。賈仁祿初時還是呼痛之聲不絕,之後便漸漸支撐不住,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不能活了。

  當此緊要關頭,劉備走進院來,大聲喝道:“三弟住手!究竟發生何事?為何鞭打軍師?”

  陳登醒轉過來,奔至近前,道:“翼德沖進府來,殺了車冑全家。仁祿看不過眼,說了幾句。翼德大怒,便將仁祿綁了起來……”

  劉備怒道:“胡鬧!豈有此理!還不快快松綁!”自有兵士上來為賈仁祿松綁。

  貂嬋搶了進來,大聲叫道:“相公!”奔上前去,瞪了張飛一眼,扶著賈仁祿。賈仁祿被冷風一吹,醒了過來,看到劉備,有氣無力地道:“明公,我才疏學淺,無法輔佐你了,這便告辭了。”

  劉備急道:“我得仁祿,如魚得水,正要仰仗先生以籌緩急,先生奈合便欲離去?若為三弟之故,我這便代他向你賠罪。”

  賈仁祿道:“不是賠不賠罪的問題。翼德是明公義弟,違命橫行,胡亂殺人無人敢管,親情凌駕於軍法之上,這樣的軍隊,恕我愚魯,無法帶得,還請明公放我回去。”

  張飛一臉不屑道:“不就是殺個把人嘛,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麼?”

  劉備大怒道:“三弟休得胡言,你且退下。”

  賈仁祿喝道:“且慢!若明公不放我走,需依我一件事。”

  劉備道:“仁祿請講。”

  賈仁祿道:“漢法殺人者死,張將軍胡亂殺人,竟還不以為非。上不正下必歪,日後其他軍士也必紛紛效尤,如此明公之軍將毫無紀律可言,何以禦敵?將軍平素布下的仁義名聲也就毀於一旦。不嚴懲張飛何以儆眾?”

  張飛喝道:“你說什麼!”說完便又舉起鞭子,貂嬋忙搶上前來,擋在賈仁祿身前,怒目而視,張飛倒也不敢抽下去。

  劉備喝止張飛,道:“三弟此舉是有些欠妥,但我與三弟雖為異姓,卻誓同生死。按仁祿說法竟欲殺之,我不忍也!”

  賈仁祿道:“即是明公之弟,不能處以極刑,便該重責一百軍棍,以儆效尤!”

  劉備道:“這個……”

  賈仁祿道:“即是明公念及兄弟之情,那我無話可說,明公好好保重,告辭了。”

  徐庶同關公於城門處安撫降卒,聞知賈仁祿被打,大驚失色,急忙趕來,了解情況後,搶到近前,徐庶道:“仁祿之言有理,行軍打仗若無紀律何以禦眾。明公並無斬殺車冑全家之令,翼德如此行事,已是大罪。若不懲處,後人人都敢違令自專,如此軍隊必敗,仁祿實是在為明公著想,請明公三思。”

  劉備一咬牙道:“來人啊,將張飛拖下去重責一百軍棍。”

  張飛大叫道:“大哥!你怎麼能聽這家伙的一派胡言就胡亂打人?”

  劉備雙眼含淚,一拂袖道:“還不速速執行!”張飛身後搶上來二條大漢,不由分說,將其摁倒在地,行刑壯漢,掄起大棍便一五一十地打將下去。此人曾被張飛無故毒打過,今日算是逮著機會,公報私仇,打起來十分賣力。張飛倒也甚是硬氣,咬牙硬忍,一聲不哼。劉備心有不忍,轉過頭去,默默流淚,不敢再看。

  關公手捋長須,注視賈仁祿,臉現欽佩之色。賈仁祿心道:“張桓侯啊張桓侯,你老打人,今天也要讓你嘗嘗被搭計程車滋味。怎麼樣這竹筍炒肉片的滋味不好受吧。這樣也是為你好,知道疼了下次就不會再亂打人了。日後你就是因為亂打人而被別人割去頭的,今天給你提個醒,讓你以後小心些。”

  一百軍棍打完,張飛爬將起來,狠狠地瞪了賈仁祿一眼,推開那些欲上前攙扶他的手下,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貂嬋扶著賈仁祿道:“相公,下處安排好了,我們也回去吧。”

  張飛擅屠車冑全家,被杖責一百軍棍之事。徐州城內一時傳遍,百姓父老聽得劉備不徇私情,約束軍隊,軍紀嚴明。個個是眉開眼笑,齊聲贊道:“蒼天有眼,得遇明主。”一些窮酸腐儒便拿此事大做文章,歌功頌德之詞頃刻之間便已繞城一周。

  賈仁祿躺在新宅的床上,貂嬋手執金創藥,淚水直流,小心翼翼地為他上藥。不多時劉備便來探望,來至近前,道:“仁祿,傷勢可曾好些?”

  賈仁祿欲待起身相迎,被劉備一把攔住,賈仁祿道:“拖明公之福,已無大礙。”

  劉備道:“剛我同元直去軍中走上一圈,軍中將士聞得三弟違令自專都不能免罰,無不悚懼,相戒不敢再觸犯軍規了,軍中風氣也因之煥然一新。我現在才服了仁祿高見,沒想到仁祿於帶兵之道也大是在行,不知還有何高見?”

  賈仁祿道:“行軍打仗軍紀必嚴,否則上何以制下?兵士不知畏懼,便敢胡亂行事。如此軍隊和嘯聚山林、打家劫舍的強盜、山大王有何區別?如此烏合之眾,還不一觸即潰。明公可是要與曹操為敵的,曹操軍隊如何,明公久居許都,當有所了解吧,您說說一支紀律渙散的軍隊能打得過曹操的百戰雄師麼?”

  劉備點了點頭,道:“無仁祿之言,我險些鑄成大錯,制定軍紀之事,還請仁祿教我。”

  賈仁祿道:“我哪會制定什麼軍紀,明公可多與元直、元龍商議。我這里只有幾條,明公估且聽聽,說得不好,明公就當放屁。”

  劉備搖了搖頭,道:“仁祿請講。”

  賈仁祿道:“第一,服從命令聽指揮。第二,不擅取百姓一物。第三,不得**擄掠。第四,不得擅闖民宅。第五,不得濫殺無辜。第六,不得虐待戰俘。第七,不得踐踏莊稼。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人命至重,明公只有愛護百姓,百姓才會擁護明公。否則明公的軍糧、兵士從何而來?此七條是我胡亂說的,也不知是否可行,具體細則,還要明公與元直、元龍等人商議之後定奪。”心道:“還好以前看過點戰爭片,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還記得一點,還能謅出一些來。”

  劉備聞言不住點頭,道:“仁祿這幾條甚是合理,有些軍中便是如此行事的。你先好好養傷,我這就去同元直、元龍等人商議。”

  劉備走後,貂嬋耐心地將各處傷口細細地塗抹一遍,小心地為他穿衣,準備蓋上被子,讓他休息。賈仁祿一抬手,道:“等等,給我取些上好的金創藥來。”

  貂嬋一臉詫異,問道:“相公要金創藥何用?”

  賈仁祿忍往疼痛,站起身來,道:“我要去看看翼德。”

  貂嬋嗔道:“他把你打成這樣,你還去看他。這種人疼死活該!”

  賈仁祿道:“天下大事,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屁啊,快照辦!”

  貂嬋瞪了他一眼,取來金創藥,往他手里一塞,氣鼓鼓地道:“哼,你也不是好人,疼死活該!”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我疼死了,你心疼不?”

  貂嬋白了他一眼,道:“不心疼!不是要去看張飛嘛,還不快去!”

  賈仁祿一轉身,呲著牙,咧著嘴,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外走去。貂嬋忙搶上前去相攙,賈仁祿笑道:“嘿嘿,我就知道你會扶我。”

  貂嬋猛得一松手,大叫道:“不管了,讓你疼死算了!”賈仁祿猝不及防,微一踉蹌,摔倒在地,觸動了傷口,疼得直咧嘴,殺豬般的號道:“疼死了,謀殺親夫拉!”

  貂嬋噗嗤一笑,忙將他扶起,攙著他走出屋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2 PM

第四十三章 負荊請罪
         
  不久貂嬋扶著賈仁祿來到張飛府前叫門,自有僕役前去通報,張飛聞得賈仁祿前來,勃然大怒,連聲喝道:“不見!”

  那僕役正欲退下,張飛忽道:“帶他到這來!”僕役聞言退下,張飛勉強起身,取鞭在手,盛怒以待。

  貂嬋扶著賈仁祿進得屋來,見張飛環眼圓睜,怒氣勃勃。不由柳眉倒豎,叱道:“張飛,我二人好歹也是客人,你不令人奉茶,舉鞭在手,盛怒以待,豈是待客之道。”

  張飛道:“本來就沒打算待客,賈福啊,你來得正好!本來傷好後,你張爺爺我便要去尋你,你倒好,自已送上門來了!”說完舉鞭便欲揮。

  貂嬋欲待搶上前去,賈仁祿將她攔住,哈哈一笑,道:“翼德啊翼德,我明明是在幫你,你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唉,看來好人做不得,做了好事還挨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張飛道:“什麼!你在幫我?有你這麼幫人的麼?”

  賈仁祿道:“我來問你,這一百軍棍滋味如何?”

  張飛面紅耳赤,怒道:“你還敢問?”

  賈仁祿道:“不好受?疼?我知道翼德有一嗜好,喜歡在酒後鞭打健兒。不知他們被張將軍打過之後有何反應?”

  張飛道:“敢有何反應,打完之後,還不得乖乖的給我干活去!”

  賈仁祿道:“難道翼德鞭法神妙,打完之後能令人飄飄欲仙?還是你手下兵卒個個都是受虐狂,喜歡鞭打和**?”

  張飛道:“你在說什麼?”

  賈仁祿道:“我是說你不覺得他們的反應不正常麼?”

  張飛道:“有何不正常,他們敢怎麼樣?”

  賈仁祿道:“今天我不過說了幾句話,讓你吃了頓板子。你就如此生氣,恨不得食我之肉,寢我之皮。而那些人天天被你鞭來打去,卻仍在你左右笑呵呵地服侍你,毫無怨言,你說這正常嗎?”

  張飛道:“這個……想是他們對我忠心不二,不敢有怨言”

  賈仁祿道:“你算是說對一半,他們那是敢怒不敢言,第一,他們打你不過,第二,你官比他們大,所以這頓鞭子他們也只能是白挨了。但他們真對你忠心不二麼?他們也同你恨我一樣,恨不得食你之肉,寢你之皮。只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而已,他們是沒有機會,一旦逮著機會,你說他們會對你客氣?”

  張飛低頭沉思,半晌方道:“我不信你的鬼話,得找個屬下來問問,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一般。”

  賈仁祿哈哈大笑,道:“就沒見過你這麼呆的!你親自問他們,他們會說實話麼?難道你問:‘我打了你,你是不是很恨我?’他們答道:‘是的!我恨死將軍了,恨不得殺了你!’這不是嫌命長麼。”

  張飛又道:“這個……那如何才能知道他們的心思?”

  賈仁祿道:“其實很簡單,你明晚無故找個手下來暴打一頓,打完之後,趴在他的下處偷聽,便可知他們的心思了。切記切記不能暴露行藏,否則就不靈了。”

  張飛道:“算你說的有理,你剛才說是幫我,我還沒明白,你再詳細說說。”

  賈仁祿道:“不急不急,明晚你聽完牆根之後,再到我府上,好生向我求教。記得一定要負荊請罪,我看在你誠心認錯的份上,會不吝賜教的。”

  張飛怒道:“什麼!我到你府上負荊?你做夢!”

  賈仁祿道:“呵呵,騎驢看帳本,咱走著瞧。後天見,對了,這里有些上好的金創藥,想來你府上也不缺,不過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告辭了。”說著目視貂嬋,貂嬋氣鼓鼓地將金創藥往案上一放,扶著賈仁祿,轉身離去,剩下張飛一人傻愣愣地站在屋里發呆。

  出得張府,貂嬋道:“相公,你怎麼這麼有把握,後天張飛真會來麼?”

  賈仁祿笑道:“哈哈,會的。他明天偷聽之後,就會發現,大部分手下都想殺他,只是沒有機會。你想想他發現自己在火山口上還能睡得安穩麼?一定會想轍,他那腦瓜估計也就只能想出些殺人滅口的爛計來,到時沒轍,還不得乖乖來求我。”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你的腦瓜是怎麼長的,能想出這麼多鬼點子來,當真壞透了。早知你這麼壞,剛才我在張府就不用為你捏一把汗了。”

  賈仁祿怒道:“嘟!為夫我可是聰明之極,IQ乃是正的無窮大也。怎麼能說是壞,我可是一等良民,大大的好人,世上就沒有我這麼好的人了。”

  貂嬋笑道:“呵呵,壞透了,一肚子壞水。”

  賈仁祿道:“那我這麼壞的人,你喜歡不?”

  貂嬋笑道:“呵呵,我喜歡。”

  賈仁祿徹底無語了,心道:“得,原來這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說原來我怎麼沒人要,原來是不夠壞……”

  轉眼便過了兩日,這兩日來賈府探傷的人那是絡繹不絕,徐庶、關公、陳登相繼來訪。連劉備手下的一班老臣,與賈仁祿素未謀面的孫乾、糜竺、簡雍等人也來拜見,他們聽得賈仁祿不避權貴,連張飛也敢打,均對他好生欽佩,言語上自是十分的恭敬。

  用過午飯,劉備再次前來探望,人未至笑聲先至。賈仁祿正莫名其妙,劉備進得屋來,道:“先生一言沒想到竟有如斯效用,徐州百姓聞得我軍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歡聲載道,紛紛執牛酒到軍中犒勞將士。我都不用出城安民,四方流散之民便紛紛返鄉複業,都說有這樣的軍隊保護,他們放心。今日上午更有不少百姓來我府上送匾一塊,上書‘愛民如子’四個大字,我屢推不掉只得收下。我思無仁祿不可得此匾,便來此向仁祿道謝。”說完長長一揖。

  賈仁祿心道:“得,我挨了打,劉備倒好得了一匾。不過也只有劉備這樣的高手演員才能騙得到‘愛民如子’的匾,換作我估計就是‘天高三尺’的匾送將過來了。”他起身不便,目視貂嬋,貂嬋忙上前攔阻,道:“明公,使不得,這些都是份內事,我家相公應該做的。仁祿現在有傷在身,不便行禮,還請明公見諒。”

  劉備問道:“仁祿之傷如何了?”

  貂嬋道:“張將軍打得甚重,傷得不輕,仍要將養幾日,方能好轉。”

  劉備怒道:“哼,這個三弟,平常就是這樣,毛毛燥燥,做事不計後果,今趟若無仁祿險些鑄成大錯。我已好生訓斥於他,這幾日罰他在家閉門思過!”

  正說話間,忽聽張飛在外面大聲叫道:“仁祿在家麼,我來請罪來了!”話音未落,人已闖將進來。劉備回頭一看,只見張飛上身扒得個精光,背上背著幾根粗大的荊條,不明所以,問道:“不是讓你在家閉門思過嘛!怎的跑到這來負荊?再說此時才來請罪,你也不嫌晚點?”

  賈仁祿笑道:“呵呵,是我讓翼德來的。”

  劉備疑雲滿面,道:“哦?”

  張飛道:“軍師還真神,昨日我照法施為,果然發現手下個個背地里都在罵我,恨不得我死!”

  賈仁祿道:“哈哈,翼德天不怕地不怕,如何怕這幾個宵小之徒?”

  張飛道:“怕是沒什麼好怕的,本來我打算將他們統統殺了,換批新的,怎奈大哥剛頒下嚴令,不得濫殺無辜。我是沒轍了,還請軍師教我。”

  劉備算是聽明白怎麼回事了,怒道:“我常和你說:‘你刑殺既過差,又日鞭撾健兒,而令在左右,此取禍之道也。’你就是不聽,現在怎麼樣,知道怕了?”

  張飛道:“本來幾個毛賊沒什麼可怕的,但我總也有睡覺的時候。我怕他們趁我睡熟,暗算於我。我倒沒什麼,死了也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大哥大業正需要人的時候,我怎能輕易就死!”

  劉備聽他語出至誠,心下感激,點了點頭,道:“今後要小心在意,先將你現在的家將侍衛都換了吧。”

  賈仁祿道:“哈哈,治標不治本,換了這批。下一批翼德若還是亂打健兒,一樣也是不安全,況且翼德惡名在外,其他軍士也素不喜翼德,令在左右,也非長策。”

  劉備目視張飛,怒道:“人命至重,他們同你一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給打了,不也不好受,他們難道就好受了。下次你再敢胡亂鞭打健兒,我知道了,還是一百大杖伺候。”

  張飛道:“不敢了,不敢了!但這些兵士已對我成見很深,我不知該當如何是好,還請軍師教我。”

  賈仁祿道:“很簡單,明日你當著全軍上下的面,向我負荊請罪,承認錯誤。”

  張飛勃然大怒,喝道:“什麼?”從背上抽出根荊條,便欲掄將過去。

  劉備向張飛喝道:“住手!”接著又對賈仁祿說道:“仁祿,如此作法似乎有些過分,翼德顏面何存?在此間認錯,也是一樣的,何必要到大庭廣眾之中。”

  賈仁祿微微一笑,問道:“明公可曾聽過高祖時大封功臣之事?”

  劉備搖了搖頭,賈仁祿道:“高祖取得天下,大封群臣。但人數眾多,一時無法遍封,沒封到的往往爭功不絕,日日坐於一側議論不休。高祖見到了不明所以,便問張良,張良說這些人欲反,高祖大驚忙問其故。張良道:‘皇上取天下後,封的盡有故人,殺的盡是仇人。這些人有功卻沒封到爵,怕皇上找尋他們平時之過誅殺他們,所以要反。’高祖忙問解救之策,張良便道:‘只要皇上封一個平日最痛恨的人,這些人便會覺得皇上最恨之人都有的封,他們還怕什麼。’高祖深以為然,便封早先曾據城投魏,令他狼狽不堪的雍齒為什方侯。群臣見雍齒被封,均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矣!”

  “如今也是這樣,我片言只語便令翼德吃了一百軍棍,翼德恨我方深。此事軍中一時傳遍,人人皆知。翼德若當著眾軍之面向我請罪認錯。眾軍士便知翼德改過之意出於至誠,對他的成見自然而然也就消除。那些曾被打過的兵士,認為翼德都會向我認錯,自己還怕什麼。只要日後翼德不再無故找他們麻煩,善待他們,他們便會對翼德忠心耿耿,如何還會加害?”

  劉備沉思片刻,點了點道:“仁祿之言有理,就這麼辦。”

  張飛喝道:“大哥,不行,這樣我很沒面子!”

  劉備瞪了他一眼,怒道:“面子重要,還是大業重要?此舉對整肅軍風也是十分有利,別人見你胡亂打人,都要當眾道歉,又如何敢再胡亂打人了?還不照做!你看看仁祿,學識淵博,各種典故無不知曉。哪像你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殺人!今後要常來向仁祿多多請教,好好學些做人的道理!”

  張飛低垂著頭,沒了往日的威風,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氣無力的應道:“是!”

  賈仁祿心道:“哈哈,張大大你打了我,我讓你吃了一百軍棍不說,還讓你在人前下不來台,顏面盡失,威風掃地!你還挑不到我的毛病,拿我一點轍也沒有。知道我的曆害了吧,我看以後你還敢亂來,見到我還不得給我老老實實的!不然我讓劉備把你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他都不敢有二話!”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2 PM

第四十四章 挑袁戰曹
         
  次日,劉備於校場檢閱將士,張飛果然當著全軍將士的面,祼著上身,背著荊條,向賈仁祿負荊請罪,低頭認錯。賈仁祿覺得很有面子,有種飄飄然欲乘風飛去的感覺,身上傷不知不覺中也好了大半。將士們見張飛貴為劉備義弟都不能恣意橫行,無有悚懼,軍中肅然。

  徐庶手持令旗操演軍馬,數萬將士進退回旋,動作整齊劃一,往來如中繩墨,絲毫不亂。至始至終,寂然無聲。劉備在台上見此情景,甚是歡喜,來到賈仁祿邊上,道:“仁祿曾言道:‘上不正下必歪’今日看來果然如此,嚴懲翼德之後,軍風大變。將士們聞令即行,不敢有絲毫遲疑。隊伍井然有序,動作整齊,表情肅穆,如臨大敵,數萬人在場下操演居然寂然無聲。以此軍隊同曹操為敵可也!”

  賈仁祿道:“行軍打仗全靠主帥運籌劃策,統一指揮。如果做不到令行禁止,上面的作戰意圖得不到貫徹,底下將士各行其是。如此行軍肯定是要吃敗仗的。若以親情凌於軍法之上,底下將士便會紛紛效尤,不服管束。如此軍隊便是孫武複生,也是回天乏術的。如今將士見翼德貴為義弟都不能免罰,哪敢造次行事,不遵軍法,不從將令。兵士既知畏懼,便易於約束,再論功行賞,使知感悅。如此軍隊唯明公所用,雖赴湯蹈火,亦不敢退避矣。”

  劉備點頭道:“我非不知軍法之重,然則顧念兄弟之情,不忍下手。沒想到反而因小失大,仁祿僅僅小懲處了一下翼德,便使徐州百姓悅服,將士用命。真是千載難逢的大賢,我有仁祿何愁大業不成!”    賈仁祿謙虛道:“明公謬贊了。”心道:“我算哪根蔥,只不過一個小小的路人甲而已。來到三國後走了狗屎運,咋整咋順。當時不過想出出胸中惡氣,公報私仇,沒想到竟有這許多好處,當真連我都想不到。哈哈,看來我和韋小寶有點像,也是個福將。他豔福齊天,我的豔福好象也不淺,就是數量上少了……”     

  劉備問道:“如今民心已穩,軍心已定,下步該如何行事?”

  賈仁祿悄聲道:“此處人多嘴雜,不是說話之處,此事還是改日再議。”

  劉備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操演完畢之後,眾人各回居所。張飛回轉宅邸發現家將、侍衛、僕役待他與往日不同,頗為殷勤,方始歎服賈仁祿的遠見。經此一役,張飛見賈仁祿如見惡魔,頗為畏懼。從此之後,賈仁祿有何命令,他都遵行無誤,不敢再亂來矣。

  劉備關懷賈仁祿傷勢,又讓他多將養了幾日。這日賈仁祿傷已痊愈,便來到劉備府中商議大事。

  劉備問道:“如今曹操暫時無甚動靜,不過探馬來報,曹操在許都整軍練武,想來不日必來徐州與我為敵,不知諸位有何良策?”

  陳登道:“某有一計可退曹操。”

  劉備忙道:“元龍請講。”

  陳登道:“如今曹操所懼者袁紹。紹虎踞冀、青、幽、並諸郡,帶甲百萬,文官武將極多,今何不寫書遣人到彼求救?”

  劉備道:“袁紹向與我未通往來,如今我又新破其弟,安肯相助?”

  陳登道:“此間有一人與袁紹三世通家,若得其一書致袁紹,袁紹必來相助。”

  劉備問道:“是何人?”

  陳登道:“此人乃明公平日所折節敬禮者,何故忘之?”

  劉備猛省道:“元龍莫非說的是鄭玄鄭康成先生?”

  陳登笑道:“正是。”

  劉備喜道:“我以前待之如師,我若親自去求,必得其手書。若有此人一紙書信,袁紹必將出兵,我無憂矣!”

  賈仁祿笑道:“哈哈,袁紹肯出兵不一定肯盡力,加之袁紹優柔寡斷,有謀不行,如何勝得過曹操。”

  劉備問道:“仁祿有何高見?”

  賈仁祿道:“我之所以要搞傳國璽就是為了此時。如今明公便可將得到傳國璽的消息,遍告天下。”

  劉備大驚失色,道:“傳國璽乃重寶,我們既得之,便當隱祕其事。若天下諸侯俱知此事,便要來明搶暗奪,我等應接不暇,豈不要壞事?”

  賈仁祿道:“其實有志奪玉璽的也就三家,一是袁紹,二是曹操,三是孫策。明公遣人分使袁、孫兩家。俱說明公得到玉璽,不敢私匿,欲將玉璽獻上,只因曹操勢大,欲來搶奪徐州,不便出獻。若二家能親提一旅,平滅曹操。雖明公亦當鞍前馬後,執鞭隨蹬,何況玉璽乎?如此袁、孫二家喜得玉璽,必將與曹操為敵。我們便可從中挑撥離間,坐觀成敗。”

  劉備道:“曹操知玉璽在我處必親來搶奪,何以迎敵?”

  賈仁祿道:“曹操領內不穩,不會速來。如今袁術方死,淮南民心未穩,未有歸屬。曹操必恐孫策奪得淮南,北向與他爭奪中原。必將調兵遣將,或德撫或力征,平定淮南民變,鏟除袁術余黨,安撫淮南人心。且他初平呂布,兵士將息未久,疲勞未複,不宜大舉出兵。所以他在短期之內不會有大的動作,明公大可放心。若我挑得孫、袁二家與曹操為敵,曹操應接不暇,如何還能親來。若明公仍不放心,我來時從宛城過,說得張繡抗曹,現可差人聯絡張繡,令他擺出攻伐許都的姿態,曹操便不敢輕舉妄動了。”

  劉備點頭道:“仁祿之策甚妙。”

  徐庶道:“袁、孫二家手下均有不少智謀之士,恐此計被人識破不得而行。”

  賈仁祿道:“袁紹處可再加以鄭康成手書。袁紹手下四大謀士田豐、沮授、審配、郭圖。此四人分成兩黨,各不相和。其中田、沮二人一黨,料事如神。但只要田、沮二人贊成之事,郭、審二人必反對之,因此他們的軍議和吵架大會沒什麼區別。袁紹見謀臣打個二比二平,而自己想得玉璽,想聽鄭玄的話,如此一來就變成了三比二,袁紹必會出兵。至於孫策,他本身就想出兵以曹操爭中原,苦無良機耳,如今又能重得玉璽,何樂而不為?”

  徐庶點頭道:“仁祿之謀我不及也。”

  劉備笑道:“呵呵,就照仁祿之策行事。公祐你可出使袁紹,憲和你可出使孫策。你二人陳說時,需極其哀懇,細說不能立即獻上玉璽之情由,約以滅曹之後再行出獻。”

  孫乾、簡雍二人同聲應道:“明公放心,我等理會得。”

  次日,劉備親至鄭玄處肯求書信。劉備原為徐州牧時對鄭玄甚是禮敬,鄭玄見到劉備時很是高興,聞言之後,欣然同意,作書一封,交與劉備。劉備得書之後,便交與孫乾。孫乾不敢耽誤,立即出城,取路直奔鄴郡而來。

  這日孫乾來到鄴城,見到袁紹,獻上書信,道:“如今皇綱失統,諸侯亂政。曹操以削平亂世、興複漢室為名,實則懲其私欲,謀圖篡位。廢帝自立之心,已見於許田。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主皇叔,漢室苗裔,不忍見正道陵遲。有心光複漢室,誅討國賊,奈何勢窮力薄,孤掌難鳴。今偶得傳國玉璽,不敢私藏,欲獻於袁公。奈何曹操勢大,不敢出獻。如今國家遭難,天子蒙塵,性命操於國賊之手。袁公四世三公,世受國恩,焉能袖手?袁公虎踞四州之地,帶甲百萬,振臂一呼,天下響應,豈獨我主?若袁公親提一旅,誅討國賊,我主當甘效犬馬,執鞭以為前驅。事成之後,便將傳國玉璽獻上。”

  袁紹看了鄭玄書信,再聽得孫乾這番話,喜形於色,道:“玄德攻滅我弟,我本不當相助。但既有鄭尚書之命,公祐又以大義見責,我不敢不往救。”

  田豐道:“明公勿聽,此劉備之計,欲誘我出兵,他好坐觀成敗。”

  袁紹問道:“不知元皓有何高見?”

  田豐道:“明公方平定公孫,兵起連年,百姓疲弊,倉廩無積,不可複興大軍。宜先遣人獻捷天子,若不得通,乃表稱曹操隔我王路,然後提兵屯黎陽。更於河內增益舟楫,繕置軍器,分遣精兵,屯紮邊境。三年之中,大事可定。”

  袁紹恨不得今日出兵,明日便殺了曹操,後日就得到玉璽,一聽要三年,眉頭一皺,低頭沉思。審配素與田豐不和,見袁紹神色如此,心中喜悅,忙道:“不然。以明公之神武,撫河朔之強盛,興兵討曹賊,易如反掌,何必要遷延日月?”

  袁紹大喜,問道:“正南有何良策?”

  沮授未待審配開口,搶先說道:“制勝之策,不在強盛。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練,比公孫瓚坐受困者不同。今棄獻捷良策,而興無名之兵,竊為明公不取。”

  郭圖道:“非也。兵加曹操,豈曰無名?公正當及時早定大業。願從鄭尚書之言,與劉備共仗大義,剿滅曹賊,上合天意,下合民情,實為幸甚!”

  袁紹猶豫不定,愁眉苦臉,心道:“唉!每次議事都是這樣,田、沮二人一種意見,郭、審二人一種謀略,不相統一。四人均見識不凡,都說的有理,不知道要聽誰的!更有甚者,四人各執一詞,四種意見,就像一群蒼蠅在底下嗡嗡亂叫,聽起來讓人不勝其煩。都說我四世三公,帶甲百萬,風光無限。怎知我議起事來,頭大如斗,每每幾欲暈死過去!”

  四人見袁紹猶豫不決,便各使看家本領,將議事大會變成了辯論大會,你一言我一語,爭鋒相對,互不相讓。這一場辯論倒也進行的有生有色,精彩異常。其中自不乏連珠妙語,經典片段,聽得在場諸臣是如癡如醉,暗暗喝採。袁紹越聽越煩,就在此時,許攸、荀諶自外而入,上前施禮,袁紹一揮手,道:“且住!”四人忙停止爭論,袁紹對許、荀二人道:“今鄭尚書有信來,令我起兵助劉備,攻曹操。劉備亦說讓我攻曹,事成之後欲以傳國玉璽相謝。你們說是起兵呢?還是不起兵呢?”

  許、荀二人互視一眼,又看了看郭、審二人,主意已定,同聲說道:“明公以眾克寡,以強攻弱,討漢賊以扶王室。起兵是也。”

  袁紹大喜,道:“你二人所見,正合我心。我意已決,出兵助劉討賊。”

  當下便商議興兵。先令孫乾回複劉備,準備接應。一面令審配、逢紀為統軍,田豐、荀諶、許攸為謀士,顏良、文丑為將軍,起馬軍十五萬,步兵十五萬,共精兵三十萬,望黎陽進發。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3 PM

第四十五章 四面楚歌
         
  袁紹為了師出有名,採納了郭圖建議,令書記陳琳草擬檄文一紙,羅列曹操罪狀,號召各郡響應。陳琳領命之後,不假思索,洋洋千言,一揮而就。

  文中細列曹操之罪,說他卑侮王室,敗法亂紀,專制朝政,爵賞由心,弄戮在口。以致百僚鉗口,道路以目。亂殺顧命元勳,英才賢士。倒行逆施,亂設關卡,征收各種苛捐雜稅。更有甚者,以軍費短缺為名,設發丘中郞將、模金校尉,刨墳掘墓,暴露骸骨,破棺祼屍,掠取金寶,靠著死人發橫財。以防外敵為名,亂挖陷坑,亂設鐵絲網,在領內亂玩“地雷”戰,使得百姓舉手掛網羅,動足觸機陷,不敢走路矣。真可謂是汙國害民,毒施人鬼。寫了這些,還覺得罵得不甚過癮,又將曹操的祖宗三代罵得個狗血淋頭。全文將曹操罵得是一無是處,偏偏沒有一句粗話,一個髒字,實是罵文之中的巔峰之作。

  袁紹看完這篇經典罵文之後,贊不絕口,當即命人將此檄文遍行州郡,並於各處關津隘口張掛。檄文傳到了許都,曹操正患頭風,臥病在床,找了個美女給他按摩半晌,仍是覺得頭痛難忍,大聲怪叫呻呤。正在此時,曹洪捧檄而進,道:“袁紹欲攻明公,令人作一檄文,羅列明公罪狀,號召天下響應。”

  曹操一舉手,道:“念!”

  曹洪捧檄在手,從頭至尾,念將出來。觸目之處,盡是謾罵之詞,越念越害怕,越念越小聲。到後來聲音細如蚊蚋,不可聽聞。曹操乍聽之下,毛骨悚然,冷汗直流。聽到極其氣憤之處,啊地大叫一聲,手指檄文欲待說話,怎料話到嘴邊,便覺頭昏眼花,暈了過去。曹洪停止誦讀,邊上美女忙按壓曹操人中,將其救醒。曹操醒來之後,發現輕松不少,痛疼之感竟大為消減,心中大喜,見曹洪仍傻呆呆地戳在那里,六神無主,喝道:“沒叫你停下,快念!大聲念!今天沒吃飯咋地?”

  曹洪不敢怠慢,大聲念誦,全文念完,曹操一躍而起,翻身下床,大聲叫道:“不疼了!我的頭不疼了!好啊!真好文章!居然還能治頭風!這篇文章是何人所作?”

  曹洪道:“聽聞是陳琳之筆。”

  曹操笑道:“哈哈!有文事者,必須以武略濟之。陳琳文筆雖佳,奈何袁紹武略不足啊!速傳文若、奉孝等人來見我!”

  眾謀士聞得曹丞相相召,不敢怠慢,趕至相府。曹操待眾人來齊,便道:“如今袁紹興馬步軍兵三十萬,欲以我為敵,不知諸位有何良策退敵?”

  就在此時,左右來報:“孔融有急事欲求見丞相。”曹操眉關一鎖,手一揮,道:“傳!”

  孔融來至近前,行禮已畢,道:“袁紹勢大,不可與戰,只可與和。”

  曹操目視荀彧,荀彧會意,道:“袁紹無用之人,何必議和?”

  孔融道:“袁紹士廣民強。其部下如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皆智謀之士。田豐、沮授皆忠臣也。顏良、文丑勇冠三軍。其余高覽、張郃、淳於瓊等俱世之名將。怎能說袁紹無用之人?”

  荀彧笑道:“紹兵多而不整。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智,審配專而無謀,逢紀果而無用。此數人者,勢不相容。必生內變,顏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戰可擒。其余碌碌等輩,縱有百萬,何足道哉!”

  孔融辯他不過,默然無語,曹操笑道:“皆不出荀文若所料。”正欲分派軍馬,忽見李典急急忙忙的闖進殿來,搶至近前跪好,道:“江東孫策趁夜襲城,攻克廬江。現在城中調集軍馬,整軍備戰,欲奪壽春。文謙恐諸將不任其事,特令我星夜前來求救,還請明公早作準備。”

  原來袁術死後,其侄袁胤扶著靈柩帶著袁術家小奔廬江投奔太守徐璆,徐璆貪圖富貴,背主求榮,將袁術全家殺害。得了假玉璽,不辯真偽,親赴許都獻與曹操。曹操大喜,封徐璆為廬江太守,仍令他守廬江。待曹操得知真玉璽在劉備處時,雖很是氣憤,卻也沒有削奪徐璆的官職。徐璆仗著賣主求榮保住了太守之位,在廬江作威作福,疏於防患。

  孫策一統江東之後,本就不欲老死是鄉,偏安一隅。久欲效法項羽,率八千東吳子弟,橫行中原,只是一時未逢良機。簡雍出使江東,用他的三寸之舌,煽動孫策抗曹,並與玉璽為利誘之。孫策一聽大喜,不顧張昭、張纮等大臣反對,決意出兵。周瑜以曹操勢大難勝,獻策先取廬江,敲山震虎,觀曹操動靜,是戰是和,可從容應對。孫策深以為然,趁徐璆不得民心,疏於防患之際,率眾夜襲廬江,徐璆只一合便被太史慈挑於馬下,孫策十分輕易的占了城池。壽春太守樂進聞報大驚,命李典星夜趕回許都求救。

  曹操聞言愣在當場,失聲道:“什麼?”

  正欲讓群臣商議其事,又見於禁冒冒失失的闖將進來,曹操不待他跪好,便道:“文則何故如此慌張?”於禁道:“宛城張繡用賈詡之計,詐做我軍,趁夜襲了襄城。”

  曹操險些暈去,站穩身形,道:“果有此事?”

  於禁道:“確實,張繡已回至宛城,賈詡現在城中防守。”

  曹操問道:“襄城離許都甚近,急馳一日可達,若張繡攻許,如之奈何?”

  郭嘉道:“明公莫慌,兵貴神速。若張繡真要襲許就不會奪襄城了,如今他已回宛,意圖甚明,不會再來攻許了。此必袁紹之計,欲令我軍手足無措。”

  曹操道:“現今三路告急,劉備雖遲遲不見動靜,卻也不容小視。我軍形勢危急,該當如何?”

  郭嘉道:“孫策、張繡、劉備皆不足憂,所慮者袁紹耳。”

  曹操問道:“計將安出?”

  郭嘉道:“可令文遠領兵助文謙、曼成防守壽春。令元讓、文若坐鎮許都。明公自提一軍去當袁紹。再令偏將打著明公旗號攻打徐州。袁紹謀士雖眾,卻各不相服,如何成事?明公只要扼守險要,深溝高壘,堅不與戰,袁紹就是有百萬之軍也不濟事。再者三十萬大軍,耗糧甚重,如何能持久?糧盡必退,袁紹一退,孫策、張繡、劉備又何足憂?”

  曹操笑道:“哈哈,奉孝之謀竟與我暗合,真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就照此行事。”

  當下分撥軍馬,令張遼領五萬軍去壽春增援樂進,嚴防死守,不令孫策占據淮南。令夏侯惇、荀彧領五萬軍坐鎮許都以防張繡偷襲。令劉岱、王忠領五萬大軍,打著丞相旗號去徐州攻打劉備。一切分派已畢,曹操自領著大軍十五萬,浩浩蕩蕩殺奔黎陽,抵禦袁紹。

  袁紹的討曹檄文也很快便傳到徐州,這日賈仁祿來到劉備府上議事,見到這一篇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罵文。乍見之下,如看天書,讓徐庶念了一遍之後,贊不絕口。費盡了口水,向劉備要了這篇檄文回去,交給貂嬋,道:“看看,好好向人家學學,人家這才叫罵人。像你那樣的那是潑婦罵街,難登大雅之堂。先將這篇文章給我抄上三百遍,然後將其掛在床頭,用心領會。以後別動不動就汙言穢語,給我丟人!”

  貂嬋抿嘴直笑道:“相公,整天汙言穢語的人好象是你吧。不過你的髒話,多得讓人匪夷所思,且常常讓人聽不懂。所以你罵人才厲害,沒人知道你在罵他。”

  賈仁祿尷尬地道:“你在誇我呢,還是在罵我呢?”

  貂嬋笑道:“你說呢?”

  賈仁祿道:“當你是在誇我。”

  貂嬋也不理他,低頭看那檄文,看完之後,大為驚異,道:“真是好文章,不知是誰人所作?”

  賈仁祿道:“袁紹手下書記陳琳。”

  貂嬋道:“文筆真是了得,將曹操罵得體無完膚,讓人看起來痛快淋漓。”

  賈仁祿道:“那是,那天我見周公時,半路上遇到陳琳,我就將這篇文章做好,讓他背熟,對他說日後有用。果然用到了吧,沒有我,就他那腦瓜能作得出這麼呱呱叫的文章來麼?”

  貂嬋笑道:“相公,這里面有些字你還不認得吧,讓我來教教你。”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恩,對的,好久沒掃除文盲了。”驀地里覺得不對勁,喝道:“好你個婆娘,在這等著我呢。不識字又怎麼呢?朱元璋一字不識通六經,不識字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貂嬋道:“對了,這篇文章是召響各路諸侯討曹的。不知有幾路諸侯響應?”

  賈仁祿道:“據報孫策攻下廬江,張繡攻下襄城。現在一看袁紹出兵三十萬伐曹,聲勢浩大,各路諸侯也樂得痛打曹操這只落水狗。曹操可就倒黴了,一夜之間就丟了兩處要地。三路同時告急,我看他怎麼應對,不忙他個手忙腳亂的才怪呢。”

  貂嬋笑道:“呵呵,這一定又是你這個壞腦瓜想出來的鬼主意。”

  賈仁祿笑道:“哈哈,知道就好,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以後你要老老實實的,不然……”

  貂嬋輕嗔薄怒,道:“不然怎樣?”說完伸手欲擰。

  賈仁祿忙道:“沒怎樣,沒怎樣。”心道:“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見到貂嬋我是一點轍都沒有,只有舉起白旗投降……”

  貂嬋笑道:“呵呵,那皇叔這邊有何動靜,是不是也要去打曹操?”

  賈仁祿道:“明公初得徐州,不宜大動干戈,短期內不會出兵。”

  貂嬋松了口氣,道:“那就好。”

  賈仁祿道:“不打仗,就不打仗,有什麼好的?”

  貂嬋道:“不打仗,你這個壞蛋就不用出征了,我也就不用終日提心吊膽的了。”

  賈仁祿心中感激,握著她的手,說不出話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5 PM

第四十六章 曹軍襲來
         
  次日劉備急召眾謀士議事,賈仁祿當即往見劉備,劉備一臉懼色,道:“許都傳來消息,曹操兵分二路,一路去黎陽抵禦袁紹,另一路五萬軍馬,直奔徐州而來。此路軍馬竟打著曹丞相的旗號,黎陽軍中卻無曹操旗號。現實不知曹操在何路軍中?此軍的主帥是誰?若曹操親來,當如何應敵?”

  賈仁祿哈哈笑道:“明公莫慌,軍中只是兩個有名的龍套劉岱、王……”此語一出便知不妥,忙將嘴捂上。

  在坐諸人聞言愕然,劉備十分詫異,問道:“仁祿從何而知軍中主帥姓名?”

  賈仁祿老臉一紅,咳嗽兩聲,道:“我早知曹操不會善罷甘休,定要來找麻煩,搶地盤。於是暗遣心腹,前往許都打探,我在許都有不少知交好友,是他們將此次出征的主將姓名告訴我的。”

  眾人紛紛釋然,劉備道:“既然主將不是曹操那為何還打著曹操旗號?”

  徐庶笑道:“此曹操的疑兵之計,虛張聲勢罷了。”

  賈仁祿道:“正是如此,劉岱、王忠應該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必不敢輕進的。我們沒有必要大驚小怪,馬照跑,舞照跳,該干嘛還干嘛。不去理他,曹操糧食多的沒地方放,想浪費點,我們也管不著。”

  劉備道:“仁祿似乎有點太大意了。強敵既至,焉能不作準備?”

  賈仁祿道:“曹操糧食多得吃不完,要消耗一點才心安。我們初得徐州,軍糧短缺,可是耗不起,否則曹操自來便無糧可用了。不如給他來個外甥點燈——照舅,讓他們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他們虛張聲勢,我們給他來個見怪不怪,看曹操能奈我何。”

  徐庶點了點頭道:“仁祿之言雖然有些大膽,確是有理。我料這路軍馬,必不敢深入,當於境外某處屯紮,以待河北消息。明公若外松內緊,則似危實安。”

  賈仁祿笑道:“哈哈,元直說我大膽,我這還有個更大膽的計策,可一試便知曹操意圖。”

  劉備道:“仁祿請講。”

  賈仁祿道:“可遣一介之使往曹軍之中請戰,以觀其動靜。”

  劉備問道:“請戰不是挑之怒速之來?”

  徐庶道:“不然,河北的三十萬袁軍才是曹操重點防守的對象。如今曹操看似三路告急,四面楚歌。其實只要應其一路,余皆不足懼。袁紹謀士雖眾,互不相服,不相統屬。袁紹又是朝三暮四之人,常因他人片言而改變決定。見謀士所謀不和,必心懷疑惑,不敢輕進。曹操只要扼其進兵之路,深溝高壘,不與之戰。袁紹糧草一盡,必然退兵,張繡和孫策也必無功而返。”

  “徐州這路軍馬是曹操恐我襲其後,虛張聲勢的一路軍馬。明為進攻,實為防守。劉岱、王忠二人又非宿將,文無張良之計,武無呂布之勇,必不敢輕進。我想曹操也不想白白斷送這五萬軍馬,必先吩咐二人不可輕進。我若遣使一介往下戰書,彼知我有準備,恐違了丞相將令,如何還敢輕易進兵。”

  賈仁祿不往點頭,道:“元直所言甚為有理,我本來還以為能搞得曹操手忙腳亂,大出洋相呢,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松就擺平了。”

  劉備道:“既然仁祿、元直都主張遣使往曹軍之中下戰書,不知隨人願往?”

  孫乾應道:“卑職願往。”

  劉備道:“公祐此行當小心在意。”

  孫乾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我奉命出使,劉岱不敢怎樣。”

  劉備點了點頭,道:“那就由公祐前去吧。”

  孫乾應道:“是。”

  徐庶道:“如今勝負重心盡在河北,明公可差人往探袁曹動靜。這里好早做準備。一旦袁紹退軍,曹操便會親來徐州,那時便真要有一場惡戰了。”

  劉備問道:“誰願往黎陽一探?”

  簡雍道:“卑職願往。”

  劉備微微一笑,道:“就由憲和前去。”

  袁紹雖說出兵三十萬,卻雷聲大雨點小,遲遲不見動靜,直至七月盛夏,各項準備工作方始就緒。袁紹領著一眾謀士、大小將領,率著三十萬大軍。頭頂烈日,冒著高溫,前赴後繼,浩浩蕩蕩,殺奔黎陽。袁紹一方的辦事效率之低,官僚作風之嚴重由此可見一斑。其時曹操早已列營守住險要,深溝高壘,高懸免戰牌,不與袁紹交戰。袁紹數次挑戰不果,也只得深溝高壘,與之相持。

  袁軍之中,沮授恨袁紹不用其謀,也不再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軍議之時不甚盡力,只是唯唯諾諾,不為其出謀劃策。許攸不樂審配領兵,往往行小人詭計,到袁紹那給審配上眼藥、進饞言。審配也不客氣,於雞蛋之中挑骨頭,找尋許攸的過失,跑到袁紹那里打小報告、告黑狀。

  袁紹手下謀士為了個人的利益,不顧大局。竟視行軍打仗如同兒戲,當此緊要關頭,搞窩里斗,且斗個不亦悅乎。袁紹一貫優柔寡斷,憑人起落。見此情景,毫無辦法,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軍議之時眾謀臣爭吵之聲不絕於耳,和進菜場似的熱鬧非常。往往一吵便是一兩個時辰,卻什麼結果也沒吵出來。袁紹聽得不勝其煩,常常一怒之下離席而去,軍議也就因此不了了之。他因眾謀臣意見不和,心懷疑惑,便不敢冒然輕進,只得躲在大營之中飲酒作樂,浪費糧食。

  如此兩軍對峙,至八月一直守至十月,雙方竟未交得一戰。曹操見袁紹如此,知其無能為。哈哈大笑,對邊上郭嘉說道:“果不出奉孝所料。探馬來報,江東孫策因袁紹逗留不進,也不敢冒然進兵。如今他已回柴桑,留程普守廬江。江東已不足憂,我已命張遼撤回許都。張繡更是不濟,見袁紹也奈何我不得,索性放棄襄城,撤回宛城一線防守。這路也無憂矣。”

  郭嘉道:“袁紹已無能為,明公不宜長期與之相持,如此徒耗糧食,毫無意義。不如留少量兵馬防守,明公自率大軍班師回朝,以養士卒。”

  曹操道:“我也正有此意。看來這一切都是劉備那廝挑出來,數路之中就他按兵不動。他居然還派孫乾去劉岱營中下戰書,劉岱這個蠢貨被孫乾三套兩套,言語之中竟露出了破綻,讓劉備知道了我不在大營之中。不過他還算老實,不敢自專,派人來請示該如何行事,我讓他駐兵於一百里外按兵不動。如今袁紹出征已久,前進不得,士卒頗有怨言,士氣低落,我看不久必將班師。我欲提兵直攻徐州消滅劉備,你看如何?”

  郭嘉道:“明公三思,如今不是攻徐州的最佳良機,我軍久戍在外,兵士已疲,軍糧也所剩無幾,不如先班師回朝。待士卒休整已畢,糧草齊備,明公可親提一軍征討,徐州密邇,旦夕便到,不怕劉備逃脫。”

  曹操低頭沉思,片刻之後道:“奉孝之言有理。”

  曹操又和郭嘉商議片刻,主意已定,喚呂布降將臧霸守把青、徐。於禁、曹洪屯兵河上。曹仁總督大軍守官渡,曹操自領一軍回轉許都。

  劉岱、王忠遵從曹操之令領軍五萬,離徐州百里下寨,按兵不動,使人不斷打探河北消息。徐州百姓初聞曹軍來伐,甚是恐慌,賴有徐庶、劉備安撫民心,方始安定。百姓們遲遲不見曹軍動靜,也漸漸的不以為意。劉備採納徐庶建議,外松內緊,看似和平時毫無分別,實則防守異常嚴密。賈仁祿對守城、攻城一竅不通,這種時候是插不上話的,只得扮老實狀,一言不發,坐在那里發呆。

  這日劉備與徐庶商議如何守城,討論半晌。忽覺有些奇怪,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抬頭一看,只見賈仁祿席地而坐,低垂著頭,正在打盹。搖頭苦笑,方始想到平時議事時,賈仁祿總是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猛然間聽不到他說話,心里還真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徐庶回頭一看,搖了搖頭,道:“仁祿,你也說說。”

  賈仁祿迷迷糊糊之中聽得有人喚他,一跳醒來,失聲叫道:“什麼,曹操大軍打進來了?那還不快跑!”說罷站起身來,便欲逃之夭夭。

  在場諸人見此情景,無不竊笑,徐庶搖了搖頭,道:“曹操大軍沒有進城。”

  賈仁祿道:“哦,那發生了什麼大事了?”覺得自已有些出丑了,忙回至原地坐好。

  徐庶道:“我剛說的守城策略不知有何遺露,還請仁祿補充補充。”

  賈仁祿尷尬地道:“很好,很好,你說的很好,我看夠詳細了,我就不用補充了。”心道:“我知道個屁啊,想補充也不知道補充什麼。本來以為相討守城大事,聽起來一定很刺激。沒想到比上課還枯燥,什麼這里派多少人,那里派多少人。何處該松,何處該緊。如何派細作哨探偵察。這還真是一門高深的課程。唉,只可惜我有一個毛病,一上課就想睡覺……徐庶怎麼和原來的政治老師似的,說話像在催眠,聽著聽著,我便睡著了……”

  劉岱、王忠一直紮營不動,也和劉備相峙了兩三個月。這日,二人正在大帳喝酒閑聊,忽見小卒來報:“曹公命將軍速速進兵,不得延誤!”

  劉岱大驚,失聲叫道:“哦!”愣了片刻,方道:“知道了,退下!”小卒退下之後,劉岱對王忠說道:“如今丞相催促攻城,你可先去。”

  王忠道:“丞相可是先差得你。”

  劉岱道:“我是主將如何先去?”

  王忠道:“如此你我二人一同引兵前去。”

  劉岱微微一笑,道:“今日你我均帶酒意,思緒不清,待明日再行商議。”

  王忠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轉過天來,二人又於帳中討論半晌,仍未定出該何人前去打頭陣。劉岱道:“如此商討下去也不是辦法,恐誤了丞相大事。這樣吧,我與你拈鬮,拈著的便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8 PM

第四十七章 劉岱王忠
         
  王忠點頭同意,劉岱取一瓷壺放於案上,道:“我已準備好了,你我二人這便拈吧。”

  王忠一皺眉,道:“不成,鬮要重新做。”

  劉岱笑道:“呵呵,你也太小心,好依你。”將壺中原有字條取出放於袖中,當著劉岱的面做了二個鬮,一書“先”,一不書。放入壺中,置於案上,請王忠先拈。王忠不疑有他,取了張條來捏在手中,不即開看。禱告半晌,方低下頭去。攤開一看,大大先字,赫然在目。心里涼了半截,冷汗不爭氣地冒了出來。劉岱見了微微一笑道:“此是天意,你不可再辭。明日引一半軍馬去攻徐州。”

  王忠表情木然,嘴里含糊不清,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失魂落魄,站起身來,如行屍走肉一般,緩緩地走出營去。劉岱望著他的背影,微微冷笑,從壺中取出另一張條,攤開來,扔在案上,光亮之處,看得分明,只見上面也書著一個大大的先字。

  次日倒黴蛋王忠迫於天意,硬著頭皮,領著軍馬來攻徐州。徐庶的諜報系統布置的甚是嚴密,曹軍甫動,便有細作飛馬趕至府中報與劉備知曉。劉備聞報大驚,忙聚眾將商議。

  劉備道:“城外大軍駐紮盡百日,毫無動靜,為何今日突然進兵?不知該如何對敵?”

  張飛急不可耐,道:“大哥,這有什麼好商量的。諒劉岱、王忠那兩個小賊,有何可怕,某願為先鋒!”

  劉備道:“行軍大事,兒戲不得!需得與軍師商議停當,再行分派。你且稍安無躁。”

  賈仁祿低頭沉思,自言自語:“試虛實來了。”

  徐庶點了點頭,道:“勝了曹操必來,可我軍實拖不起,不得不勝。”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勝就勝吧,讓曹操知道疼也好。”

  劉備不知所雲,一臉疑惑,問道:“不知二位有何良策?”

  賈仁祿道:“行軍打戰之事,我是半點不懂的。就不濫芋充數了,請明公多與元直商議。”心道:“當初千方百計拉徐元直下水,就是為了今天,不搾干他的腦汁那是傻瓜。再說要我搞七搞八還可以,行軍打仗確實是一竊不通,犯不上為這種事浪費腦細胞。”

  徐庶道:“來敵分為二路,王忠引一路攻城,劉岱仍按兵不動。王忠無勇無謀,一夫之力。關、張二人皆勇,明公可選一人應敵。”

  劉備問道:“誰願往?”

  張飛搶先叫道:“我!”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為人暴躁,不可去!”

  張飛道:“只要大哥讓我作先鋒,我一定戒驕戒躁。”

  關公道:“還是我去吧。”

  劉備笑道:“呵呵,雲長若去,我無憂矣!你引三千軍馬出城,小心在意。”

  關公正欲起身,賈仁祿忽道:“雲長可多擒些俘虜回來,我有用處。”

  徐庶雙眼精芒一閃,隨即低頭沉思。關公手捋長須,微一點頭,站起身來,轉身出屋,點集軍馬,出城迎敵。

  時值初冬,彤雲滿布,雪花亂飄。關公冒雪而進,行不數里遇到王忠,兩軍布陣已畢。關公提馬縱馬直出,大叫王忠打話。

  王忠道:“丞相到此,緣何不降?”

  關公道:“請丞相出陣,我自有話說。”

  王忠道:“丞相豈肯輕見你!”

  關公大怒,催馬上前。王忠挺槍來迎,雙馬相交,略斗數合,關公詐作不敵,撥馬便走。王忠正欲建功,趕上前去。轉過山坡,關公回馬,一聲斷喝,揮刀直劈。王忠橫槍一架,只覺雙臂酸麻,抵敵不住,方知關公使詐,便欲回馬逃遁。關公左手倒提寶刀,右手揪住王忠勒甲絛,拖下鞍鞒,橫擔於馬上,回轉本陣,大喝一聲:“王忠已擒,你等欲待如何?會戰的一起上來!”

  王忠軍聞言一愣,有些膽小的已是尿流一地,驀地里發一聲喊 ,四下奔竄。不少軍士仰慕關公英雄無敵,棄械投降,跪伏於地。

  關公命人打掃戰場,收編降卒,押解王忠,奏凱而還。劉備聞報大喜,於府中傳見王忠。關公押著王忠進殿,劉備起身相迎,親解其縛,道:“久聞王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不幸兩軍對敵,戰場廝殺。手下將官無禮,竟對將軍如此,還請將軍見諒。”

  王忠誠惶誠恐,恭敬地道:“不敢,是我自不量力,冒犯皇叔,當真罪該萬死。”

  劉備笑道:“哈哈,王將軍過謙了。我已略備薄酒,為將軍壓驚,來請上座。”說罷親牽其手,延至上座,讓其坐下,自回主座,舉起酒爵,道:“來,我敬王將軍一杯。”

  王忠忙舉爵,一飲而盡。自此賓主盡歡,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忠已有幾分醉了,舌頭發卷,亂說胡話。

  賈仁祿一言不發,低頭猛吃。也不顧吃相不雅,風卷殘雲,霎時便盤干碗淨。打一飽嗝,道:“王將軍,此次出戰是你主動請纓,還是迫於帥命不得不來?”

  王忠長歎一口氣,道:“別提了,我本不欲以皇叔為敵,劉岱那廝堅要我來。最後爭持不下,決定拈鬮,我時運不濟,拈了個先,只得前來。”

  賈仁祿笑道:“哈哈,這不是什麼天意,王將軍中了劉岱詭計了。”

  王忠道:“不可能,我看著他寫好放進去的。”

  賈仁祿笑道:“眼見不一定為實,一試便知。元直你當著王將軍之面做四個鬮,三個寫先,一個什麼也不寫。”

  徐庶點頭道:“好”照法施為,龍飛鳳舞,四鬮霎時便做好了。賈仁祿令人取來一瓷壺,接在手中,取了四鬮。手執瓷壺,來到王忠面前,將壺置於案上,道:“你看好了。”先將兩個寫先的字條,舉了起來,讓王忠看個仔細,然後折好,放於袖中。再將另兩鬮取來,折好放於壺中,道:“王將軍請拈。”

  王忠信手拈來,攤開一看,字條上書了一個大大的先字,喟然長歎,道:“和昨日一模一樣,難道我的運氣真的如此不濟?”

  賈仁祿笑道:“呵呵,將軍認為壺中之鬮定是什麼也沒寫的那張啰?”

  王忠道:“那還有假?”

  賈仁祿笑道:“哈哈,將軍可自拆看。”

  王忠半信半疑,取來另一張字條,攤開一看,竟然也寫著一個先字。眨了眨眼,難以置信,目瞪口呆,半晌方道:“這是怎麼回事?”

  賈仁祿道:“雕蟲小技。我取過真條時,迅速將其與袖中假條調換。手法太快,你沒發現罷了。”說罷取出袖中之條,攤開來給王忠欣賞,果是一個書先,一個什麼也沒寫。

  王忠大恨,道:“好你個劉岱,竟敢欺瞞於我,我與你誓不兩立!”

  劉備道:“將軍何必動怒,劉岱行奸使詐,我聽了也很是氣憤。將軍放心,我定當替你報仇。”

  賈仁祿道:“如今要攻劉岱,倒有用到王將軍處,不知……”

  王忠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吧,要我做什麼?”

  賈仁祿微微一笑,附耳過去,如此這般的吩咐了片刻。王忠不住點頭,道:“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說罷向劉備行了一禮,轉身自去。

  劉備待王忠走後,笑道:“呵呵,仁祿啊,你的手法也太匪夷所思了,我要是不知情,也定被你瞞過。如此絕技不知從何處習得?”

  賈仁祿打了個哈欠,道:“夢中……”

  劉備搖頭苦笑,賈仁祿心道:“當初看賭片時,特崇拜那些賭神換牌的本事。正好有一朋友是玩魔術的,慣於玩紙牌。老子經不誘惑,省吃簡用攢了許久,湊錢買了幾條好煙孝敬過去,又軟磨硬求,總算吵得他煩了,傳了我一手。沒想到,跑三國來,居然還能派得上用場。看來連老天都站在我這邊,曹操啊曹操,你好好洗淨脖子,等著我去割吧!你害得我睡豬圈,這筆帳我早晚要和你好好算算。”

  徐庶笑道:“呵呵,我剛看你躲在一旁偷偷練習,看來你好象事先就知道拈鬮之事。諜報之事,一向由我掌管,我尚且不知,不知你從何得知?”

  賈仁祿道:“我能掐會算,昨日閑著無聊,拿了個烏龜殼,卜了卜,就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徐庶知他素喜說大話,搖了搖頭,道:“仁祿這手還真高。先讓明公善待王忠,你再從中挑撥,使得王忠勃然大怒,心甘情願的跑到劉岱營中做內應。”

  賈仁祿道:“還說我高,是你懶吧。讓王忠如何做內應,我們這里如何應敵,可都是你的主意。你卻讓我浪費口水替你說,害得我口干舌燥的,你怎麼也得補償補償我吧。”

  徐庶一杯酒爵,笑道:“呵呵,既是仁祿口渴,我敬仁祿一杯。”

  賈仁祿大眼瞪小眼,道:“酒……還是算了吧,有雪碧沒?……想這里也沒有,還是來杯涼白開吧。”

  徐庶不知所雲,知其不會飲酒,不敢相強,劉備一舉酒爵,笑道:“哈哈,元直、仁祿二位均智謀出眾,又精誠團結,所謀無不中。有你二人,我可以高枕無憂了。我敬你二人一杯!”

  徐庶不敢怠慢,一飲而盡,賈仁祿道:“明公,我不會飲酒,還請明公體諒。”

  張飛手捧巨觥,一吸而盡,嘀咕道:“大男人的竟然不會喝酒,真丟人。我還覺得你們的杯太小,喝起來不痛快,像我這樣的才叫痛快!”

  劉備已有幾分醉了,說話也就不分場合,笑道:“素聞仁祿只有三杯之量,今日你一杯未飲。我敬你之意出於至誠,你不可推卻,來我先干為敬!”說完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賈仁祿見推卻不得,一皺眉頭,舉起酒爵,灌將下去。只覺頭重腳輕,說不出的難受,心道:“唉,不知道雪碧的制作工藝,不然盜到三國來用用。那東東多好,又甜又好喝,還不會醉,喝起來才叫痛快!”

  王忠領著一眾降軍,回轉劉岱大營。劉岱大驚,問道:“聽聞你被關羽生擒,如何還能回來?”

  王忠道:“別提了,我被擒了去,張飛執意要殺,劉備手下也紛紛附和,可把我嚇個半死。誰料劉備那廝懼怕丞相,要做好人,竟將我給放了。還擺酒為我壓驚,說了一堆好話,讓我轉告丞相,說他無心與丞相為敵,請丞相念他是皇室一脈,容他在徐州安身。”

  劉岱一臉疑惑,問道:“哦,你是怎麼應對的?”

  王忠道:“我哪敢胡言亂語,只是和他含糊其詞,本來以為出不來了。沒想到酒宴一罷,劉備就將我放了。”

  劉岱微微冷笑,道:“劉備還挺會收買人心的,來人啊,將王忠給我拿下!”王忠身後竄出四五個壯漢,搶王忠摁倒在地,綁了起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09 PM

第四十八章 大破劉岱
         
  王忠道:“你為何拿我?”

  劉岱道:“分明是你背主求榮,想跑到營中來做內應,我已盡知,你還有何話說?”

  王忠道:“我受丞相厚恩,如何能為此不義之事?”

  劉岱道:“還敢狡辯,來人啊,大刑伺候!”

  王忠道:“且慢!我本來還以為劉備是好意呢,原來那廝這麼壞!他估計你不再信我,定然饒不過我,便把我放了,好借你的刀殺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蠢,這當也上?”

  劉岱微微冷笑,道:“你以為小小的激將法對我有用麼。好!你的項上人頭先寄下,待我破了劉備,再來取你這賣主求榮的卑鄙小人的狗命!”

  王忠大怒道:“誰是卑鄙小人?你不敢同劉備對敵,拈鬮時做手腳。堂堂三軍之帥,竟為此下作之事,還敢說我是卑鄙小人?”

  劉岱見丑事被揭,惱羞成怒,喝道:“將叛逆王忠押下去,好生看管,待班師之後,稟明丞相,明正典刑!”

  王忠被兩小卒拖拽而出,覺得一口惡氣淤於胸中,不吐不快。於是一路走,一路大聲喝道:“眾軍聽著!劉岱本為朝廷兗州刺史,曹操攻兗州之時,劉岱不敢抵抗立即出降。如今他不敢攻打劉備,又行使詭計,在拈鬮之時暗做手腳、害得我出戰被擒,在敵邦受辱。劉備好意將我放出,他卻反誣我賣主求榮,欲置我於死地,好使他的奸謀不至於敗露。你們說說這樣的陰險小人,能為三軍之帥麼?你們說說啊!”

  曹軍兵士素來崇拜英雄,尊敬好漢,鄙視懦夫。眾軍聽聞王忠如此說,再對照平日劉岱的一言一行,已經信了八九分,臉現鄙夷之色,心想在這等懦弱之人手下當兵,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全軍上下士氣低落,都不願為劉岱賣命,根本不想抵抗,只想逃離此地。雖然兩軍未交,勝負其實已經分明了。

  劉岱聞言大怒,喝道:“將他的嘴給我堵上!”

  王忠大笑道:“你能塞住我的嘴,能塞得住全軍……”話未說完便有劉岱心腹兵士將搶上前來,將王忠的嘴給堵上。

  劉岱滿臉通紅,右手連揮,喝道:“拖走!拖走!快給我拖走!”

  說完在營中來回亂走,過了片時,心神稍定,心道:“劉備派王忠前來做內應,今夜必來劫寨,我得好好防備。若是劉備親來,說不準便會被我拿到,那可是大功一件。丞相一高興,定會讓我官複原職,重為一州刺史。到時便可呼風喚雨了,哈哈!”想到此心里樂滋滋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兩眼微閉,神游太虛,嘴角掛笑,好似劉備首級已獻於帳下一般。

  當晚二更時分,劉岱虛紮空寨,伏兵於寨外,面色凝重,只待劉備前來劫寨,他好伏兵齊起,殺敵建功。可是從二更一直守到五更,四周卻毫無動靜。其時北風吹,雪花飄,天寒地凍,深更半夜,更是冷得讓人直哆嗦。劉岱內著軟甲,外裹重裘,披著羽披,伏於雪地之中,搓著通紅的雙手,不往悄聲嘀咕:“好冷,難道劉備不來劫寨?怎麼等了這許久還沒動靜,可是凍死我了。”

  身後的將士們個個身著單衣,伏於雪地之上,凍得直打哆嗦。守了大半夜不見動靜,已是人困馬乏。將士們往往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或互相靠在一起打盹,或悄聲抱怨,咒罵劉岱全家。

  又熬了半晌,劉岱也覺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他擔心著涼,不欲伏在雪地之上打盹,便欲下令撤軍回寨休息。就在此時,忽見不遠處隱隱有人影晃動,似有一支軍馬悄然接近。心中暗叫:“來的正好!”

  那支軍馬掩至寨前,發了一聲喊,搶入寨中,四下放起火來。劉岱大喜,忙令伏兵齊起,怎知手下將士苦候已久,手腳酸麻,參差不齊地站起身來,活動了許久,方始操起兵器,欲待上前。忽地左右喊聲大起,各有一彪軍馬掩至,見人便砍。左軍之中一員大將面如重棗,長須美髯,正是關公。右軍為首一員大將,豹頭環眼,燕頷虎須,正是張飛。

  這兩支軍馬養精蓄銳已久,士氣正盛,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大聲呼喝,勢如排山倒海,殺入陣中如虎入羊群一般。劉岱軍本就士氣低靡,倉促遇敵,先已慌亂。加之守了大半夜,凍得手腳僵直,人馬困乏,如何是這兩支生力軍的對手。甫一接觸,劉岱軍便抵敵不往,四下奔竄。張飛、關公無心與小卒糾纏,領著心腹家將,直撞入中軍來尋劉岱。

  王忠帶去的降卒趁此良機一齊發作,在軍中亂喊:“劉岱敗了!”,周圍將士錯以為是別路兵馬敗了,無心抵抗,紛紛扔下兵器,逃之夭夭。

  劉岱紮好口袋,本欲將劉備大軍包了餃子,沒想到事到臨頭,自己反成了餃子餡。心中暗暗叫糟,黑暗之中看不清形勢,聽得四下喊聲大作,實不知來了多少軍馬。當此緊要關頭卻無計可施,只得傳令:“並力混戰,各自逃生!”令一傳完,上得馬來,不顧大軍死活,瞧得一處軍馬較少,打馬便奔。奔出數里,身後喊殺之聲漸遠,回頭看去,無人追來,略感放心。正行間,忽然馬失前蹄,倒於地上,劉岱猝不及防,摔將下來。暗處竄出四五條大漢,搶上前來,不由分說,將其摁倒在地,綁了個結實。

  山坡之後,傳來哈哈大笑之聲,聞得一人說道:“劉岱!我已在此恭候大駕多時矣!”那人轉將出來,火光之下,看得分明,生得一副馬臉,樣貌難看,嬉皮笑臉,正是賈仁祿。

  賈仁祿走上前來,笑道:“今晚熬了快一宿,一定很累了吧。你放心我軍優待俘虜,一定會讓你睡個好覺的!哈哈!帶走!”

  劉岱跑路失敗,垂頭喪氣,一言不發,被賈仁祿手下拎走了。主帥被擒的消息在劉岱軍中傳遍,少數仍負隅頑抗的將士也都放棄抵抗,加入到投降的行列。

  這場三千人圍奸近四萬人的戰斗,前後進行了不到半個時辰,便以劉備軍大勝,劉岱軍大敗而告終。劉岱軍中逃亡者不計其數,兵器甲杖棄之一地。投降兵士也在萬人以上,後來降卒發現參加戰斗的劉備軍士不過區區三千之數時,不由得睜目結舌,面面相覷,嚇得說不出話來。

  賈仁祿擒了劉岱,趕至劉岱大營,令人撲滅火頭,救出王忠。他則穩坐中軍帥帳,安排慶功酒宴,功勞薄伺候,拿著劉岱軍中的錢糧酒肉來擺闊氣,犒勞參戰的三軍將士。

  不多時關、張二人各來帥帳獻功,獻上馬匹、器械、俘虜將士之數,賈仁祿命人一一記好。須臾打掃戰場已畢,天剛蒙蒙亮。賈仁祿領兵返回徐州,押著劉岱去見劉備,劉備仍是親解其縛,置酒壓驚。

  席間,劉備道:“前因車冑欲害我,故不得不殺之。丞相錯疑我反,遣二將軍前來問罪。我受丞相大恩,正思報效,怎能行叛逆之事?二將軍至許都,還望善言為我分訴。”

  劉岱誠惶誠恐,道:“深荷使君不殺之恩,使君放心,在丞相面前,我一定以全家性命,力保使君不反。”

  酒宴一畢,劉備便欲讓劉岱、王忠領回原軍,回轉許都。王忠瞥了劉岱一眼,道:“卑鄙小人,我不願以之共事。若使君不嫌我本事低微,我願意鞍前馬後,在使君帳下效力。”

  劉備遲疑道:“這個……”

  賈仁祿道:“難得王將軍識得時務,如此好意明公不必推卻。讓劉岱回轉許都為明公分說也是一樣的。”

  劉備笑道:“呵呵,既是王將軍不嫌我愚魯,要在我帳下效力,那我也不拒絕了。讓我們一同輔佐丞相,為興複漢室的大業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劉岱對王忠不屑一顧,辭別了劉備,轉身出殿,領著原路人馬,返回許都。

  待劉岱走後,賈仁祿笑道:“明公,你說劉岱此次會為明公分說麼?就算說了曹操會聽麼?”

  劉備問道:“仁祿以為如何?”

  賈仁祿道:“明公此番看似放了劉岱一條生路,實是害了他。曹操好勝之人,此次在我們手下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劉岱回去之後,曹操能放過他麼,定然是一聲令下推出去喀嚓了。”

  劉備驚道:“什麼!”

  徐庶道:“仁祿之言有理,曹操治軍頗嚴,劉岱打了如此敗仗,回去之後,定難逃軍法。”

  劉備道:“沒想到我的一念之仁,竟害得往夕一鎮諸侯如此下場。唉!”

  王忠吐舌道:“不會吧,這麼說我是撿了一條命了?”

  賈仁祿笑道:“哈哈,所以我才說,王將軍識時務。你要是同劉岱同回下場也是一樣的。”

  王忠臉色煞白道:“還好,還好!仁祿啊,我是心服口服了,你怎麼知道,我回營後必被抓呢?”

  賈仁祿道:“劉岱那廝慣於行使奸計,見你無故回轉,定認為你不懷好意,不把你當內應才怪。怎麼樣我教你的那些話還管用吧?”

  王忠道:“可是管用,劉岱手下那些兵士一聽主將如此,紛紛臉露鄙色,士氣低落。劫寨之時我手下的那些兵士照著吩咐同聲大喊:‘劉岱敗了!’劉岱手下將士紛紛放棄抵抗,四散奔逃。軍師你的主意還真高。”

  賈仁祿心道:“當然高,不過這可不是我的主意,這是有先例的。淝水之戰,前秦苻堅集九十七萬大軍攻東晉,東晉只有八萬軍馬抵抗。苻堅命兵士稍退讓晉軍渡河打算半渡擊之,前秦陣後的晉國降臣朱序趁機大喊:‘秦軍敗了’,只因這一聲喊,九十七萬秦軍不明所以,一下散了個乾淨。苻堅也就吃了這個可以稱得上是中國曆史上最莫名其妙的敗仗,成為千載笑柄。可見一聲亂喊的效果是多麼得可怕。”

  徐庶道:“劫寨時機也選得好,一般都是三更劫寨,仁祿卻執意要在五更之後。此一舉大出敵軍所料,敵軍苦苦守候,人馬困乏,我軍才能事半功倍,成此大功。”

  賈仁祿道:“他們苦苦守了大半夜不獲,士氣低落。那時是警惕性最差,最犯困的時候。趁這時在他們腰眼上狠狠的來上一下,不把他們打蒙才真叫怪呢。”

  劉備笑道:“哈哈,仁祿真是料事如神,劉岱也是你擒下的,此戰首功非你莫屬。”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這功我不敢要,不然有人會殺了我的。”

  劉備疑雲滿面,道:“哦?”

  賈仁祿道:“此戰首功應是元直,如何劫寨,何處埋伏,人馬調配全是元直指劃的。只因我想看看拌馬索是怎樣抓人的,才好說歹說,磨得元直讓我去湊湊熱鬧的。”

  徐庶笑道:“你還敢說,交到你這個兄長算我倒黴。”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0 PM

第四十九章 駐防小沛
         
  賈仁祿道:“我不是不敢和你爭功嘛。再說有苦你當,有功我上,這才叫兄弟。我是你大哥,你敢和我爭?”

  徐庶無話可說,唯有搖頭苦笑,劉備道:“照此說來,此功當屬元直。”

  徐庶道:“無仁祿之策,此戰勝之不易,首功當屬仁祿。”

  劉備笑道:“哈哈,二位有功卻爭相推讓,實是難得,同居首功。”

  張飛心中不服,小聲嘀咕道:“哼,他們就會動動嘴皮子。我們這里殺了半天,算白忙活了,首功成他們的了!”

  劉備見張飛私下嘀咕,知其不服,怒道:“翼德,你在下面嘀咕什麼呢?”

  張飛索性大聲說道:“不服!我們拼著性命,上陣殺敵。累得死去活來,不得首功。他們就動動嘴皮子,就有首功。我實在是不服!”

  賈仁祿道:“首功你要可以給你,不過這理你要明白。照你這麼說,誰殺得敵多誰就是首功了?”

  張飛道:“當然,打仗就是要看誰殺敵最多,誰攻得城最多。這樣論功,才讓人心服。”

  賈仁祿道:“好,我想講個故事,不知明公想不想聽?”

  劉備點頭道:“仁祿的故事,都很有啟發,請講。”

  賈仁祿道:“我講得不好,諸位別笑。若是有聽過的,你們可以睡一覺先。當時漢得天下,高祖封群臣,獨以蕭何的功勞為第一。蕭何從頭到尾都躲在關中,運糧草,搞後勤,從未參加過一場戰斗,殺過一個人,攻過一座城。其余諸將多的百余戰,少得數十戰,攻城略地,也都有數。諸將沒想到自己披堅執銳,甘冒矢石,以身犯險,到頭來頭功竟然是從未參戰過的蕭何,紛紛不服,跑到高祖那去投訴。翼德,你說說高祖那樣論功合理嗎?”

  張飛不假思索,喝道:“高祖有病啊!打戰的功反而不如沒打戰的,他一定是瘋了!”

  劉備怒道:“三弟不得胡說!那可是大漢始祖,經天緯地,才智超群。所做之事,自有道理,豈是你一介莽夫能理會的?”

  張飛聞言嚇得不敢出聲,賈仁祿微微一笑,道:“諸將也是這麼問高祖的,高祖反問:‘你們知道打獵嗎’諸將都是打仗出身,哪能不知道打獵,均回答:‘知道’高祖又問:‘知道獵狗嗎?’諸將答道:‘知道。’高祖笑道:‘打獵的時候,捕殺走獸野兔的那是狗,指示走獸野兔所在的那是人。打仗也是一樣,你們只是能殺人攻城,那是功狗。告訴我該打哪里,該何時打,該怎樣搭計程車,那是功人。你們說說是誰的功勞大?’諸將聞言皆服,不敢再言。”

  張飛怒道:“得,我們打了半天戰,成功狗了,不服!”

  劉備道:“這話可是高祖說的,你敢怎樣?高祖說的確實有道理,只會殺人攻城,那是莽夫所為。教人如何攻城掠地,那才是智者之謀。若無智士之謀,任由你這個莽夫瞎打一氣,那還不吃敗仗?我說我以前為何屢戰屢敗,原來就是少了智謀之士,如今我得仁祿、元直實是天助。”

  賈仁祿道:“既是翼德如此看重頭功,不如就將功勞歸他吧。反正就一獎狀,拿回家也只能往牆上貼。我小學時得了不少獎狀,還不是一樣沒鳥用。如此作法,我想元直也不會反對的。”

  徐庶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劉備道:“雲長你同意麼?”

  關公微一頷首,劉備道:“既是三人意見一致,那首功就是翼德的了。翼德你也好好向三人學學。他們有功尚且推讓,你呢,大大冽冽的跑來爭功,成何體統!”

  張飛見頭功歸已,喜道:“是的!是的!大哥放心,我日後一定多攻城多殺敵,多多立功!”心道:“看來功勞還是要爭的,不然人家吃肉,我也就只能喝喝湯,多不爽!”

  劉備搖苦笑,道:“翼德今天看來是喝多了,你且退下。”

  張飛還欲再說,劉備大怒喝道:“退下!”張飛十分畏懼,忙轉身退下。

  劉備道:“如今大勝劉岱,曹操不會善罷,必將自來,如何當之?”

  孫乾道:“徐州受敵之地,不可久居。不若分兵屯小沛,守邳城,為掎角之勢,以防曹操。”

  徐庶點了點頭道:“此策可行。”

  劉備問道:“仁祿有何高見?”

  賈仁祿道:“公佑此言甚為有理,還請明公採納。”

  劉備以為然,遂命關公守下邳。甘、糜二夫人及各主將家眷都遷於下邳安置。孫乾、簡雍、糜竺、糜芳守徐州。劉備、張飛、徐庶、賈仁祿等人往屯小沛。

  議事已畢,出得府來,徐庶來到賈仁祿跟前,說道:“仁祿,如今曹操勢大,僅以徐州一州防禦曹操實屬不易。如今三路諸侯伐曹失敗,短期內不可能再次聯合。不知仁祿有何良策應敵?”

  賈仁祿低頭沉思,心道:“不會吧,連你也說不易,那還守屁啊!看來又要打算跑路了,唉,徐庶畢竟不是諸葛亮。要是諸葛大大在,估計放幾把火後,曹操的兵就被燒光了。徐州的狼也就有牙祭可打了,滿山遍野的都是紅燒肉……”想到此便道:“徐州,四戰之地,無險可守,確實是難以防禦。這塊地盤,我也不看好,可是現在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一塊依山傍水,坐擁雄關的風水寶地,來給明公打混。現將就著把,強似沒有。只要能拖到明年,袁曹之間還會有一場大戰,到那時再看看能不能混水摸魚搶點好地盤過來。”

  徐庶道:“仁祿為何如此肯定?”

  賈仁祿道:“元直認為袁曹雙方還能講和嗎?雙方互爭雄長之勢已成,不斗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手的。明年袁紹養足精神,必當再來。若是能拖到那個時候,便有勝算了。”

  徐庶道:“仁祿之言有理,我必當竭盡全力,保得徐州不失。”言罷告辭自去了。

  賈仁祿歎了口氣,回到下處。貂嬋出門相迎,讓其進屋,道:“相公,以後別再出征了,昨晚我一宿沒睡。”

  賈仁祿傻笑兩聲,道:“想看看拌馬索是怎麼抓人的才去的。再說我躲的地方離戰場有十萬八千里,波及不到的。”

  貂嬋輕搖賈仁祿的大手,撒嬌道:“別出征了嘛。”

  賈仁祿抵受不住,鼻血亂流,道:“同意,同意!唉,有些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說完喟然長歎,一派江湖老大,面對殘酷的斗爭,無可奈何的樣子。

  貂嬋笑道:“呵呵,斗你玩的,知道你也是為這個家,不難為你了。不過可得約法三章,以後太危險的地方可不能去。”

  賈仁祿道:“依你,不去,哪也不去,就在家陪著你。”

  貂嬋點頭道:“嗯,這才乖。”

  賈仁祿道:“差點忘了,過兩天我要同明公一起去小沛防守。你同一眾娘子軍一起去下邳,那里城高池深,比較安全。”

  貂嬋搖了搖頭,堅定地道:“不行,我要跟著相公。”

  賈仁祿道:“乖,小沛就是前線,十分地不安全,你別去。”

  貂嬋道:“有相公在的地方才安全。”

  賈仁祿道:“唉,你越來越會拍馬屁了。這事咱再商量商量,小沛那都是大老爺麼,沒人陪你聊天。不像下邳有甘、糜二夫人,還有趙茹嫣,她不是你的好姐妹麼,你們可以好好聊聊。”

  貂嬋搖了搖頭,道:“別的都可以商量,這事沒得商量。”

  賈仁祿道:“唉買東西還有個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你的價錢太高,咱能不能還價?”

  貂嬋笑道:“呵呵,不能還!這事別再提了,我說的算!”說完伸手欲擰。

  賈仁祿忙道:“成交!唉,你愛去哪就去哪吧,我不管了。”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一宿沒睡了,也累了吧,還是早點休息吧。”

  賈仁祿打個哈欠,道:“乖,這才像話。你也一宿沒睡,一定很累了吧。來大功告成,咱波一個,然後一起去睡。”說罷便欲擁抱貂嬋,上前索吻。

  貂嬋柳眉一蹙,伸手便擰,嗔道:“老不正經!還不乖乖的自個去睡!”

  賈仁祿啊地一聲大叫道:“得令!”說罷乖乖地跑到床邊,解衣就寢。貂嬋呵呵一笑,幫他蓋好被子,道:“相公,我去給你做幾個好菜,好好犒勞犒勞你。你乖乖先睡,醒來就有得吃了。”

  賈仁祿道:“今時不比往日,咱家地盤也大了,也有下人了。你吩咐下去就是了,何必事事躬親,乖,好好休息,別累著了。”

  貂嬋道:“那幾個廚子怎知相公的口味,還是我親自來吧。”

  賈仁祿道:“睡不著。”

  貂嬋道:“乖,聽話。”

  賈仁祿道:“睡不著,不然你唱個曲吧,好久沒聽你唱了。”心道:“以前要聽場明星的演唱會,還得排隊買票。票還極度不好搞,有也是要用望遠鏡才能看得到人的末坐。所以演唱會嘛從不去聽,也就當當MP3來解解饞。哪像現在,家里就一大明星,想啥時候聽就啥時候聽。唱完還得給我乖乖的去做飯,爽!不過歌曲實在是太舊了,讓她唱還真是浪費了。不行,啥時候得教她幾首流行歌曲,那樣聽起來才叫帶勁。”

  貂嬋拗他不過,唱著幾首三國時期著名的“催眠曲”,其聲平和甯靜,輕柔婉轉,確實起到了催眠之效。不多時,賈仁祿便覺昏昏欲睡,兩眼一閉,呼嚕聲跟著響起。夢境之中,開著勞斯來斯往見周公去了。

  貂嬋看著賈仁祿熟睡的樣子,會心的笑了,笑得十分的甜美,賈仁祿要是見了,估計得暈死過去。貂嬋見他睡熟,也不多耽,來到廚房,精心準備慶功酒宴。

  三日之後,袁紹吃光了最後一粒糧食,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托言隆冬寒月,權且罷兵,來年再戰。率著三十萬大軍,灰頭土臉的班師回鄴了。這場聲勢浩大的討曹鬧劇,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慘淡收場了。各路諸侯無不竊笑其無能,但是表面上仍是恭敬萬分,紛紛遣使到鄴郡歌功頌德,鼓勁加油。

  這日劉備準備已畢,率二萬將士前往小沛駐防。其時甘、糜二夫人和徐母先已隨關公前往下邳。由於趙茹嫣和貂嬋的堅持,二女都未隨行,而是各自同心上人一起前往小沛。二女志趣相投,共乘一車,唧唧喳喳,好不熱鬧。徐庶和賈仁祿並騎而行,互相對視,搖頭苦笑。

  小沛離徐州甚近,不一日便即到達。劉備安排好下處,眾人各歸各處,整理內務,轉過天來,劉備於新府邸召集將士議事,待眾人來齊,劉備道:“袁紹遣使許攸,孫策遣使張纮,向我討要傳國玉璽,都已到得小沛。不知該如何應付?”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1 PM

第五十章 哭的學問
         
  賈仁祿道:“袁紹那白癡也敢來要玉璽?出兵三十萬,卻被曹**得前進不得。如此無能,還敢要玉璽,要去他能保得住麼?”

  劉備道:“那孫策呢?”

  賈仁祿道:“給孫策還有點道理,這家伙能保得住玉璽,他的弟弟更能。不過我們要玉璽來有用,哪能給他。”

  劉備道:“玉璽放於我處,實是燙手。我終日坐臥不甯,提心吊膽,不如將之脫手穩當。”

  徐庶道:“玉璽乃傳國重寶,怎能輕易與人。袁紹、孫策皆一時奸雄,若將玉璽與之,難保其不會效法袁術,擅自稱帝即位,到時明公反成國之罪人。”

  劉備道:“元直之言有理,不過雙方均遣使來討要,該如何應對?”

  賈仁祿笑道:“哭!”

  劉備十分詫異,問道:“哭?”

  徐庶道:“仁祿啊,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鬼主意快說吧。”

  賈仁祿附於劉備耳邊,如此這般的耳語半晌,劉備啞然失笑道:“你啊!”

  少時劉備傳許攸入殿,許攸行禮已畢,道:“我家主公為使君之故,出兵三十萬伐曹。如今正值隆冬,權且罷兵,以待來年再舉。我主為使君可謂出盡力氣,錢糧損耗頗多,使君不能不稍加補償吧。現聞傳國玉璽在使君處,我主為討賊盟主,如此重寶理應歸於盟主保管。”

  賈仁祿道:“袁公好不曉事,當初可是約好的滅曹之後,再以玉璽相酬。如今曹操仍逍遙法外,禍害皇上,袁公卻毫無辦法,如此也算討過賊了?總不能你們派兩個人往邊境上一站,大叫:‘我討過曹操了。’然後班師。我這里就要把玉璽乖乖獻上吧,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再者討賊大名,滅曹之後又能得地,真乃名實俱收之美事。我主勸袁公討賊,實是在為袁公著想。袁公並曹之後,聲勢更盛。那時袁公便為諸侯表率,玉璽自然要歸袁公,誰敢私藏的那可是要犯眾怒的,到時我主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匿璽不交?如今袁公名為伐曹,實不能有傷於曹操,再來討要玉璽。天下便會道袁公討曹為名,討要玉璽是實,於袁公之名實在有損,還請尊使回去將我之言語回複袁公,勸袁公三思而後行。”

  許攸目視賈仁祿,道:“當初雖有言要滅曹之後再獻玉璽。但我家主公出兵伐曹,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如今並非不伐,只因天寒權且罷兵,以待後舉,勝負仍未可知,怎能說我家主公令曹操逍遙法外?我家主公四世三公,又為討賊盟主,玉璽理應由他保管,方為妥當,號令諸侯討賊也名正言順。”

  賈仁祿搖頭道:“玉璽最佳的保管者那是皇上,我看也不用爭了,就由我主派人將玉璽送於許都獻與皇上。到時皇上要將玉璽給袁公,我家主公也管不著。”

  劉備怒道:“仁祿不可亂說!”

  賈仁祿應道:“是!”

  劉備道:“袁公身為盟主,玉璽理應歸他,我也有心獻之。可如今天子蒙難,朝廷為奸臣把持。我勢力薄弱,屢屢討賊失敗,輾轉數地,常常身無尺土,寄人籬下,遷延至今,方有徐州。但我夙夜所思便是興複漢室,誅討叛賊。我憐帝受苦,身心如在芒刺之中,雖屢戰屢敗,卻屢敗屢戰。不懼粉身碎骨,以報皇恩之萬一。”

  “袁公坐擁河北,四郡之地,帶甲百萬,謀臣猛將不計其數。河南百姓望袁公之至,如盼甘霖。袁公興兵討賊,河南百姓定會簞食壺漿以迎義軍。然而袁公世受國恩,不憐皇上處境,雖興兵討賊,卻逗留黎陽,至八月至十月未曾進兵,猶疑觀望,百姓不知袁公心意不敢出迎,致使討賊良機白白錯過。如此作為,豈不令百姓寒心,曹操稱快。”

  “玉璽本是漢家之物,袁公不思討賊,卻急於得到玉璽,心中所思實在令人難以所解。我乃漢室末冑,劉姓子孫,保護漢家傳國重寶,責無旁貸。我不忍見董賊、曹賊之後又有人借天子威權作威作福,皇上又怎能再經流離之苦?若袁公赤心為國,便當親率義軍,召集天下英雄,起兵勤王,解民倒懸,殺進京師營救皇上。到那時袁公便是社稷重臣,周公、呂望之功不足道也。我也當親奉玉璽於帝,輔佐袁公同興漢室,複文、景盛世,還民太平。如此豈非天大美事。如今皇上危如累卵,噬指出血,寫下衣帶密詔討賊,袁公卻置之不顧,急遣人來討要玉璽,本末倒置,真是……真是……”

  這番話義正辭嚴,劉備心情激動,聲音轉高。初時還照著賈仁祿的吩咐假意哭泣,到後來觸及往事,想到獻帝之苦,淚水便止不住地滾滾而下。到得後來,聲音哽咽,含糊不清,漸漸地說不下去了。

  許攸本也不主張現時就來討要玉璽,怎耐郭圖、審配二人極力贊成之,袁紹心急如焚,急於得璽,再三相強。許攸迫於無耐只得來徐討璽,聽得劉備這一番話在情在理,說得極有感情,催人淚下。眼見其落淚不止,不禁心中酸楚,淚水也在眼眶邊上打轉。忙穩住心神,強自忍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始保住晚節,沒有在人前輕彈淚珠,貽笑大方。

  待得劉備說完,許攸低頭沉思片刻,方道:“使君之言在理,明公差我來討璽,如今空手而回,於明公處不好交待,還請使君體諒我的難處。”

  劉備泣不成聲,無法再言,賈仁祿替其說道:“你可稟明袁公,我家主公非是匿璽不交,只是如今袁公態度不明,我家主公恐袁公效其弟袁術一般得璽之後妄自尊大,篡位自立。若袁公能赤心為國,討賊自明。滅曹之後,玉璽便是袁公之物。以袁公之神武,諸君之用命,滅曹易如反掌。玉璽只是在我家主公處暫存,早晚還是要到袁公手上的。”

  許攸聞言甚喜,點頭說道:“曹操倒行逆施,毒施人鬼,所羅皆爪牙鷹犬,毫無用處。我主英明神武,所用皆一時豪傑,取曹操如探囊取物,易之甚耳。我回去定當上複明公,勸其討賊。滅曹之後還請使君不要食言。”

  劉備一頷首,伸手指天,道:“若我食言,有如紅日!”

  許攸素聞劉備說一不二,所言重於千金,對其倒也十分信任,點了點頭,寒喧幾句後,便起身告辭。

  賈仁祿望著許攸,微微冷笑,心道:“嘿嘿,知道劉大大的曆害了吧。若說貂嬋是一笑傾國的話,那劉備可以稱得上是一哭傾國。孫權為取荊州曾派人多少人卻討要,結果都被劉備兩三滴眼淚所感動,話到嘴邊卻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得灰溜溜地跑回去向孫大大複命去了。他要跑到現代社會來,絕對是一個實力派影視明星,作秀能力一流。說哭就哭,煽情之處,便是泥人也點頭。剛才他一哭,我聽他語帶哭音,也感悲從中來,忍不往也要跟著他掉眼油。唉,功力真是沒得說,到了如火純青之地步。強人,實在是強人。劉大大,我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許攸走後,劉備定了定神,取出綿帕,拭干臉上淚水,長長舒了口氣,道:“仁祿啊,許攸咄咄逼人,再三相逼,欲得玉璽,若無仁祿之策,怕是不易應付過去。”

  賈仁祿嘿嘿傻笑,道:“明公哭技一流,說哭就哭,真是曆害。我可沒有那本事,估計得用辣椒油。”

  劉備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你啊。”

  賈仁祿笑道:“呵呵,明公切莫放松,還有孫策這使張纮,此人也是舌辯之士,不易應付,待打發了他,明公再笑不遲。”

  劉備點了點頭,穩住心神,端然正坐,道:“傳子綱進殿。”

  少頃,張纮在左右的帶領下來至殿中,見過劉備,行禮一畢,便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討要玉璽。劉備這方,依舊是賈仁祿先上,說了一些空洞無實效的大道理。擺明立場,聲明玉璽是傳國之寶,理應有劉氏後人保管,他人不得妄想。但時值天下紛亂,多事之秋,皇上性命堪憂,劉備力量弱小,無法擔得討賊大業。急需孫策之助,請孫策以國家大業為重,私人利益為輕,和劉備精誠合作,共抗曹操。事成之後,孫策便是討賊功臣,諸侯典範,天下盟主,玉璽自然便是他的掌中之物。賈仁祿這番話甚為冗長,如做報告,聽起來甚覺枯燥無味

  張纮當然不會被幾句片言撥倒,施其長計,懲其口舌,雄辯滔滔。說玉璽原先就是孫家所得,孫策之父孫堅因保護玉璽而喪命,孫家之人對玉璽有著深厚的感情,見玉璽如見其父一般。當時是情非得已,才將玉璽獻於逆賊袁術,非出本心。如今袁術已滅,玉璽理應物歸原主,還於江東,使孫策可以睹物思人,一解思父之苦。

  張纮也知孫策要得玉璽於理不合,其一他不是討賊盟主,其二非是劉姓傳人,在道理上辯是辯不通的。只得別出心裁,以情動人,於是輕搖三寸,娓娓道來,說得甚是悲切,聞者動容。

  劉備為情所感,不住點頭,心頭一松,便欲將玉璽交與張纮。忽地想到討賊大業,會因一念之仁而前功盡棄。咬了咬牙,將心中之念打消。施計所長,輕聲軟語,訴其遭遇,表皇上之悲慘境遇。說到傷心之處,不覺淚流。語不多時,便泣不成聲,聲音哽咽,無法再訴。

  賈仁祿兩眼發酸,也欲流淚,心道:“太強了,哭過了一次,這次還是說來就來。看來劉備的眼睛構造和水龍頭的相似,只要一開閘門,那眼淚便是嘩嘩的,擋也擋不住。而且這個開關還甚好使,說開就開,說關就關,不會出現漏水現象。早知今天別叫貂嬋在家洗菜了,拿到這來也是一樣的,還可以少交點水費……”

  張纮本打算以情打動劉備,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還有強中手。劉備的哭功,他也抵受不住,聽不片時,便為其所動,不覺泣下數行,為其打動,憐其遭遇,不住勸慰,好不容易,勸得劉備收功。才感放心,又安慰半晌,方起身告辭。

  孫袁兩路討璽軍團均躊躇滿志,勢在必得。怎知被劉備數行眼淚一澆,滿心歡喜,霎時化為一枕黃粱。來時意氣風發,去時灰對土臉,卻也無法可想。袁紹、孫策見許攸、張纮空手回轉,忙問明原由。一皺眉頭,計上心來,心想明要不成,可以暗偷。二人雖遠隔千里,卻也心有靈犀,幾乎同時派遣高手伸偷,趕赴徐州偷取玉璽。且均下了死命令,不得玉璽提頭來見。

  因此這年冬天,徐州看似平靜異常,內中卻暗湧密布。一時間神佛鬼怪畢集,覬覦玉璽,各施所長,各展所能。情景就同《倚天》里金毛獅王在少林寺的情景十分相似,略有不同的是,看守之人不是形同枯篙的三老僧,而是臉如重棗的關公。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2 PM

第五十一章 袁曹招安
         
  子時,下邳城,關公府邸書房之中,關公右手捧《春秋》,左手捋長須,面露微笑,端然正坐,凝神觀書。案上擺了一個印盒,未蓋盒蓋,其上放著天下聞名象征至高君權的傳國玉璽。玉璽瑩然生光,五光十色,光彩奪目,令人目眩,實不知滿室的光亮是出自燭光還是玉璽自然生成絢爛毫光。

  過了片時,關公興致頗高,大聲叫道:“來人啊,暖壺酒來,再取四支酒爵上來。過不多時,左右捧著個托盤來至近前,將酒壺與酒爵擺於案上,轉身退下。

  關公捋須笑道:“今值深冬,天寒地凍,貴客夤夜來訪,必有要事。梁上的朋友,你們也呆了近一個時辰了吧,一定凍得夠嗆,來喝杯酒暖暖身子!”說完放下竹簡,取過酒壺,緩緩將酒注入酒爵之中。

  倒好酒後,屋內仍是寂靜無聲,無人應答。關公一皺眉,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諸位既不下來,我便要上去請了!”此聲暴喝,聲震屋瓦,如沉鍾暮鼓,振聾發聵,聞之令人心膽俱裂。

  少頃,只聽得梁上砰砰砰三聲輕響,三條人影自上跌落。其中兩人手段倒還了得,落地之時以手撐地,勉強翻身站起。吐了口鮮血,面色慘白,瑟瑟發抖,兩腿不爭氣的打起顫來。另一人顯是連梁上君子也做得不甚敬業,平時估計耽於偷窺美女,荒廢學業。摔在地上,跌個狗啃泥。只覺金星亂冒,口吐白沫,暈了過去,褲管里一股渾黃的液體流將出來。

  關公手指玉璽,微微冷笑,道:“諸位怕是沖著它來的吧,我也不管你們是哪路人馬。要得此物,倒也不難。只要你們上來和我過過招,勝得過我,傳國璽任你們拿走,我和我的家將絕不阻攔。”

  待得片刻,無人敢上前。早先跌暈的小賊,慢慢睜開雙眼,醒了過來,站起身來。見其余二賊面面相覷,奮袖出臂,兩股顫顫,幾欲先走,哪能不明白其中厲害,大喊一聲,跑出屋去。

  關公哈哈大笑,道:“你二人還呆於此處,看來是想同我過招了。來吧,是車輪戰呢,還是一起上?”

  那二小賊分受他人差遣,本不同路。如今同遭大難,倒也同病相憐。互視一眼,心有靈犀,同時發了一喊,轉過身去,連頭也不回,逃之夭夭,唯恐奔之不急。

  關公微微冷笑,舉起面前酒爵,一飲而盡。放下酒爵,捧起書簡,繼續用功。這些天來,像這樣的小賊、強人、武林高手,關公接待了無數波,每次都是好來好送,好酒好茶伺候,恭敬待客,未嘗失禮。奇怪的是,幾乎無一人敢上前取酒來飲,往往只是三言兩語便嚇得屁滾尿流,逃之不急。內中倒有些吃了熊心豹膽之徒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大大咧咧地跑上前去向關公挑戰。結果在他面前沒走上三招兩式、三拳兩腿。便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連他爹娘都認不得了。身子骨硬朗地倒無所謂,最多捂住傷處一瘸一拐的走了,體質較差的便被人用擔架抬將出去,延請名醫,療上半年方始好轉。命運實在不濟的,一拳下去,便嗚乎唉哉,魂游地府去了。

  雖然各路諸侯均知玉璽由一個天神般的人物保管,不好對付。但玉璽本身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各路諸侯在如此厚利面前,膽氣倒也十足。不惜血本,花重金請絕世高手、蓋世神偷前去明搶暗奪。雖然次次失敗,卻仍樂此不疲,漸漸地偷玉璽成了三國天字第一號任務,賞金雖是天文數字,卻再也無人敢問津了。

  這日賈仁祿前去劉府議事,劉備愁眉苦臉,道:“仁祿啊,下邳來報,最近時不時有歹人潛進二弟府中偷竊玉璽,為此事已死了五條人命,傷數十人。雖然玉璽至今安然無恙,但長此下去,總不是個辦法。不知你有何高見?”

  賈仁祿右手支著下巴,低頭沉思,心道:“還真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這些人都沒死過啊,關大大看門兀自還有人敢偷。”抬起頭來,說道:“玉璽乃天下重寶,覬覦之人眾多,一時間有個把毛賊想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明公不必掛在心上。如今劉岱敗走,曹操不久必將親臨城下,無玉璽不可退敵。至於因此事欠下了幾條人命,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江湖本來就是血雨腥風,那些亡命之徒,本就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們敢去就要有死翹翹的心理準備。技不如人,身死人手,只能怨平常只顧泡妞、把馬子,不好好用功,怨不得別人。”

  劉備喟然長歎,道:“話雖如此,但這些人因此而死,實是可憐。再者諸侯之心不死,不斷遣人偷盜。二弟只有一人畢竟難以應付,萬一有個閃失,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傳國璽放於雲長之處,不會有什麼閃失的。雲長為人沉穩,心思縝密,不會誤事。再者他神功無敵,放眼天下,也無幾人是他的對手。”

  劉備雖無言語,臉上卻仍陰睛不定。徐庶道:“如今已騎上虎背,明公雖欲下,還可得嗎?事已至此,急也無用,我也認為傳國璽放於雲長之處不會有失。”

  劉備定了定神,點了點頭,道:“看來也只先這樣了。現在我們來商議商議應對曹操之事。”

  賈仁祿道:“明公放心,此次黎陽之役雙方雖未交一戰,但曹操軍糧也消耗不少。加之兵士久戍於外,士氣低落。短期內不能再用,我想曹操必然不會在此時冒然出兵。明公可多遣細作,往許都打探動靜。再者許都也不太平,國舅受衣帶密詔討賊,豈能忘懷,遲遲未發只是未得良機耳。我料不久許都必有大變,衣帶詔之事是紙包不火,不久便會讓曹操之曉,明公宜預備之。”

  徐庶點了點頭,道:“仁祿之言有理,派遣細作之事,不勞明公費神,我自會用心。我看仁祿似以胸有成竹,不知曹操來了,當如何對敵?”

  賈仁祿故作神祕,道:“天機不可洩露。”

  劉備、徐庶均搖頭苦笑,賈仁祿道:“元直,小沛城防還請你多費些心思,你也知道我在這種事情上是八竅通七竅——一竅不通的。”

  徐庶道:“兄長放心,小弟自會盡心盡力。”說完袖出一紙,上面洋洋萬言,全部都是關於徐州一郡防禦戰略。下邳、小沛如何呼應,如何協防,條條款款列得清楚詳盡。他手捧報告,逐條道來,遇有不清楚的還要費神解釋上一遍。這一報告做了一個多時辰,劉備聽得是津津有味,大點其頭。

  賈仁祿也不閑著,昨夜他心血來潮,急於造人,逼著貂嬋和他用了一個晚上的功。今天早上,腰酸腿軟,路也快走不動了。勉強前來議事,已是疲不能興,昏昏欲睡。得此良機,哪能錯過,不多時便雙眼一閉,進入夢鄉,前去哀求周公,讓他早得貴子去了。

  劉備正和徐庶商議到緊要之處,忽聞呼嚕之聲大作,不由皺了皺眉,悄聲吩咐左右將賈仁祿扶到他的臥房休息。

  黎陽之戰後,袁曹短期內均無力再戰,著手致力於壯大勢力。雙方幾乎同時想到了張繡,於是袁紹派郭圖為使,曹操派劉曄為使,前往宛城招安張繡。

  二使之中劉曄先到,見到賈詡,訴明曹操求賢之意。賈詡本就有心投曹,怎耐那日賈仁祿實在過於曆害,硬是說得張繡同他定了五年之期。如今才過數月,若食言而肥,張繡怕是無法在天地之間立足了。如今劉曄來求,他覺得甚是棘手,搖了搖頭,無計可施,只得先留劉曄在家,次日親自往見張繡。

  二人商議些防禦事務,賈詡見張繡今日心情頗佳,微微一笑,便欲入說,忽聞左右來報袁紹之使郭圖在外求見。

  張繡命傳來使入殿,郭圖緩步而入,其態甚倨,行禮之時毫無恭敬之意,張繡見之不禁皺眉。行禮之後,郭圖呈上書信。張繡展開一看,上書招安之意。但文中言詞誇大,將袁紹誇到天上去了,把自已寫得十分不堪,好似袁紹可憐其遭遇,辱收宇下一般。

  覽畢書信不禁心中有氣,不知如何措辭,將信遞給賈詡,道:“文和你也看看,拿拿主意。”

  賈詡恭敬接過,一目十行,片時覽畢,微微一笑,問郭圖道:“近日興兵破曹,不知勝負如何?”

  郭圖道:“隆冬寒月,權且罷兵。今以將軍與荊州劉表俱有國士之風,故來相請耳。”

  賈詡哈哈大笑:“三十萬大軍逗留數月而無能為,未得前進一寸,其弱可知。你信中雖有百語誇獎,怎能蓋此一丑?你可便回見本初,道你兄弟尚不能容,何能容天下國士乎!”說完扯碎書信,隨手一揮,天女散花,紙片紛落,灑滿一地。郭圖正欲勸說,賈詡右手一揮,喝道:“來人啊,將這個不敬將軍的大膽狂徒給我轟出門去。”

  左右手執大棍,凶神惡煞,搶上前來,喝道:“請!”

  郭圖見形勢不妙,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趕忙轉過身去,狼狽逃竄。

  賈詡見狀哈哈大笑,張繡見他斥退來使,面有懼色,道:“如今文和毀書叱使,袁紹若至,當如之何?”

  賈詡道:“不如去從曹操,曹操之使劉曄已在我家中。”

  張繡一聽“曹操”二字,又羞又怒,滿臉紅個通透,喝道:“文和休得再言,曹操我是決計不從的。對了我同仁祿還有五年之約,如今才過數月,劉備已有徐州之地,其才可知。只是遲遲不見他前來聯絡,不知是何原因?”

  賈詡道:“此人才智兼人,聽聞劉備便是仗他之策得到玉璽的,他心之所想我也猜不透。明公定不肯從曹公?”

  張繡道:“叔父待我恩重如山,他得南陽之後,不久便染病而逝,臨終前將南陽傳之與我,我嬸便如我生母一般。可恨曹操,我好心好意歸順於他。他卻貪圖美色,將嬸嬸誘入營帳行苟且之事,害她羞於見人,含恨自縊。每提到此事,我就……我就……”說到此已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賈詡知其意不可回,無法可想,歎了口氣,道:“如今劉曄已到,該如何打發?”

  張繡道:“宣他進來。”

  少時,劉曄進殿,其禮甚恭,也呈上曹操書信。張繡展開瀏覽,信中所述也是招安之意。文中言語有禮,盛贊張繡兼書曹操盛德。言曹操久慕張繡之德,願以之共創大業,削平亂世。張繡本是十分氣憤,見此書信也不禁心平氣和,臉色也隨之和緩不少。

  覽畢之後,張繡歎了口氣,道:“你可上複曹公,非我不願從之。怎奈手下將士皆不願從,我是眾意難違,無可奈何,還請曹公體諒。”

  劉曄目視賈詡,賈詡縮身張繡之後,向他不住揮手,示意他立即退下,不要再言。劉曄心中雪亮,一點便透。但他身負曹操之命,來此招安,焉能不發一言便走,於是說道:“將軍統領宛城,手握兵權,為一方諸侯。若覺事之可行,便該乾綱獨斷,何必博採眾議。”

  張繡微微冷笑,道:“他們聽說我要投曹,紛紛跑來問我是不是忘了淯水之事?他們不忿曹操之所為,甘冒矢石替我賣命。如今我卻要歸順仇人,豈有此理?他們說如果我一意孤行,他們便要離我而去。你說這些問題我該如何回答?這樣的眾議我要不要聽?”

  淯水之事,本就曹操無理在先,張繡為報仇殺曹昂、典韋在後。此事不論誰來辯在道理上都是辯不通的,劉曄一時語塞,無言以對。正在沉思措詞,卻見張繡怒氣勃勃,站起身來,執劍在手,怒道:“今日我本不想舊事重提,大家好說好散,方為合理。若你再逞口舌之辯,別怪我不客氣了。”

  劉曄還欲再說,張繡伸手一指,喝道:“滾!”身後賈詡也頻頻使眼色讓他速退,劉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行禮告辭,轉身退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3 PM

第五十二章 洩露天機
         
  劉曄退後,張繡說道:“如今觸怒袁曹,二人必不善罷,不知該如何應對?”

  賈詡見事已如此,搖頭苦笑,道:“明公勿憂,曹操幾次來爭南陽,均不勝而還。我與劉表聯合,不懼曹操。而袁紹離我甚遠,中間隔著曹操。若要攻我,得越過陳留、許都方能到此。黎陽之戰,彼不能前進一步,如何能來犯我?”

  張繡點了點頭道:“文和之言有理,如今劉備已得徐州。此次三方伐曹全是他一手挑起的,雖然其事無成,但責在袁紹,不在劉備。劉備有了仁祿和徐庶之後強上不少,所謀無不中。徐州城外大破劉岱,以三千之眾,圍奸四萬兵馬,降者上萬,如此戰績不得不令人佩服。我已決定投他,文和你這就幫我寫上一封書信,道上我歸順之誠,送與劉備。”

  賈詡道:“徐州四戰之地,在曹操的包圍之中,南雖與孫策接壤,卻隔著條長江,孫策即便有心接應也是鞭長莫急。我看劉備在徐州呆不久,早晚還得竄身一隅,仁祿或許是也看到了這點,才沒來和我們聯絡。如今投順劉備不時最佳時機,還請明公三思。”

  張繡點了點頭,道:“文和說的甚有道理,如今該如何應對?”

  賈詡道:“我與劉表互為唇齒,唇亡則齒寒。曹操在我處占不到便宜,必會遣人往劉表處招安,若劉表投順曹操,南陽危矣!明公因急休書一封,道明利害,讓其認清形勢,不要歸順曹操。”

  張繡深以為然,道:“就依文和,這封書信還當由你來寫。”

  賈詡領命退下,作好書信,差人星夜送往襄陽去了。

  劉曄回轉許都,稟明招安始末,伏地請罪。曹操聞言大怒,大罵張繡,便欲興兵往討。郭嘉其時在側,勸其回心轉。曹操尋思劉表與張繡同盟,互為支援,一時之間倒也不易取勝。興兵討伐若是戰敗,反而自取其辱,無益於事。於是採納郭嘉建議,遣孔融往劉表處招安。

  宛城離襄陽甚近,曹操招安特使未到,張繡書信已至。劉表覽畢之後,知曹操要來招安,不禁低頭沉思。荊襄九郡八十一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物產豐富,人傑地靈。襄陽更是吳蜀往來要沖,富戶商旅雲集,異常熱鬧。春秋戰國時這里屬楚,楚國祖先就是靠著這塊風水寶地發得家,一統半壁江山,差點就要一統天下了。如今這個聚寶盆歸了劉表,他真得是心花怒放,坐守一方,錦衣玉食,呼風喚雨。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在荊楚之地,可以說他就是皇上,想要什麼有什麼,想要什麼來什麼。如今要他放棄榮華不享,投降曹操,為其張目,受其差遣,心中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且張繡素與之聯合,共同抗了幾次曹,曹操沒有得到半點便宜,白白折損了不少人馬。曹操根本不可能越過南陽來打襄陽,自己也就可以高枕無憂,投降做甚。

  不數日,孔融來到襄陽,見到劉表,道上曹操美意,勸其歸順。正巧袁紹之使亦至,亦道招安之意。劉表猶豫不定,便遣韓嵩往許都,觀曹操動靜。怎料曹操甚會收買人心,封了韓嵩一個大官,讓其回去招安劉表。韓嵩有奶便是娘,回到襄陽之後,盛稱朝廷之德,讓劉表遣子入侍。劉表大怒欲殺韓嵩,經蒯良勸阻方始饒過,不過他因此痛恨曹操,不肯歸順。

  曹操見勸降劉表也碰了一鼻子灰,大為光火,便欲興兵誅討。荀彧道明形勢,分析利害,曹操方始回心轉意。

  如此一來,袁曹雙方雖未出兵但都劍拔弩張,形勢惡劣,黃河兩岸處處都可以聞到濃濃的火藥味,大戰頗有一觸即發之勢。時光就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匆匆而過,轉眼賈仁祿混跡三國已經一年。

  這日正是他跑到三國來的一周年紀念日,由於太平無事,劉備用他不著。他心情舒暢,睡到日上三竿方始醒來,緩緩起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哈,大聲叫道:“貂嬋!”

  貂嬋正在前院督促下人灑掃,聞聲而至,問道:“相公,有什麼事嗎?”

  賈仁祿道:“沒事,叫來玩玩,看看好不好使……啊!”

  貂嬋擰上一記,嗔道:“老不正經!”

  賈仁祿怒道:“嘟!你這個媳婦是怎麼當的?還不服侍為夫我更衣,幫我打好洗臉水,然後再把早飯送來。”

  貂嬋頭一撇,嘴一翹,嗔道:“沒空,你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去。”

  賈仁祿心想:“唉,時間過得真快,都一年了。一年之前我還啥也不是,只知道在魔獸世界里瞎晃。一年之後沒想到我竟然是三國里天下第一大美人的老公、劉備手下的首席大謀臣,世事真得難料啊!唉,可是這婆娘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原來還是百依百順。現在是整天和你抬扛,叫干啥不干啥,啥事都要我親力親為。我這個家當的……還不如個下人,下人還飯吃有錢拿。我呢,累死累活,還得給人發錢……冤啊,我比竇蛾還冤啊!”

  貂嬋是差不動了,只得叫道:“翠花,幫我打洗衣臉水上來,服侍老爺我更衣,然後再上點酸菜上來,老爺我要享用!”

  翠花應道:“是!”少頃端著盆洗臉水上來,服侍賈仁祿更衣洗漱。貂嬋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道:“相公,這丫環可還使得?”翠花是賈仁祿新進請來的丫環,二十三四歲年紀,生得清麗脫俗,手腳勤快。服侍賈仁祿、貂嬋極其周到細致。貂嬋甚為喜歡,讓其作她的貼身丫環。賈仁祿對名字天生不敏感,那日翠花初進府,請賈仁祿賜名。賈仁祿夾了口酸菜,正欲放入嘴中。靈機一動,隨口應道:“翠花!”可憐如此一位貌若天仙的妙齡少女,就攤了這麼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

  賈仁祿大點其頭,道:“使得,使得。翠花明天我就給你長工資!”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你已經給翠花長過N次工資了,她已經是府里工資最高的小丫頭了。我看你也別長了,納她為妾得了,省得天天長錢的,我心疼。”

  翠花暈生雙頰,撇過頭去,不敢再看賈仁祿。賈仁祿疑雲滿面,看著貂嬋,道:“你說真的?”

  貂嬋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賈仁祿趕忙表決心道:“老婆大人,你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我今生能娶到你已經知足了,哪還敢有非分之想。”

  貂嬋格格嬌笑,伸出玉指輕點他的額頭,道:“呵呵,算你反應快。我和你說著玩的,翠花這麼一位貌美姑娘給你做小,不美死你!再說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你配麼?”

  賈仁祿尷尬地道:“呵呵,我不是娶到了你麼,也沒聽你嫌我丑。”

  貂嬋笑道:“呵呵,我那是包辦婚姻,沒有辦法。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賈仁祿理屈詞窮,無言以對,心道:“唉,‘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看來不能給這婆娘灌輸太多現代知識,當時一時沒想到這點,天機露得太多。現在可倒好,她接收能力極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我的話來和我抬扛,弄得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真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討苦吃啊!”

  貂嬋見他的窘樣甚為高興,嬌笑不停,道:“翠花,別理這色狼。去幫我燒水,侍候我沐浴。”說完轉身而出。

  翠花抿嘴直笑,應道:“是!”緊隨而去。

  賈仁祿搶上前去,嘿嘿直笑,道:“嘿嘿!老婆,我想和你鴛鴦戲水。”

  貂嬋將他推進屋去,嗔道:“美死你!不準!老實呆在這里,記得不準偷窺,不然我可要喊人打色狼!”

  二女去後,賈仁祿百無聊籟,取來紙筆,研好磨,提起筆來寫下來此一年的感想及未來五年賈家繁榮穩定的展望。費了盡一個時辰才將這份洋洋千言的工作報告塗完,放下筆來,揉了揉發酸的右手,低頭欣賞自己的傑作,自言自語:“草書有進步,我已經看不懂了……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正在自稱自贊之際,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賈仁祿抬起頭來,只見貂嬋身著豔裝,緩步而入。貂嬋本就豔美無雙,再加錦衣華服、珠寶玉器一襯,更是美得讓人窒息。賈仁祿神魂顛倒,意亂情迷,口水、鼻血流了一地。貂嬋噗嗤一笑,低頭看他的傑作,一皺眉,道:“相公,人家的字是越寫越好看,你怎麼越寫越差?”

  賈仁祿陶醉於貂嬋美色不能自拔,對這番話充耳不聞,只是一個勁的嘿嘿傻笑。貂嬋格地一聲嬌笑,來至近前,伸手覽住他的脖頸,含情脈脈,柔道:“相公,我好看麼?”

  賈仁祿仍是呆呆傻傻,結結巴巴地道:“好看……好看……看得我快要……昏死過去了。你今天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想謀殺……親夫啊?”

  貂嬋媚態橫生,嬌羞無限,看得令人神為之醉,魂為之奪,笑道:“呵呵,你說呢?”

  賈仁祿再也抵受不住,只覺兩眼發黑,噴了一口鮮血,轟然倒地。

  當晚貂嬋精心準備了數樣賈仁祿素所喜愛的菜肴,擺了滿滿地一桌案。叱退所有下人,獨留二人。賈仁祿疑雲滿面,道:“今天不年不節的,準備的這麼豐富做什麼?咱家還不富裕,錢不能這樣折騰。”

  貂嬋笑道:“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得好好慶祝一下。”

  賈仁祿心道:“今天不就是我跑到這個鬼地方的一周年紀念日嘛。貂嬋怎麼可能知道?”想到此便問:“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前幾天是咱倆的結婚周年紀念,也沒見你辦得這麼隆重。”

  貂嬋笑道:“呵呵,一年前的今天,你突然暈去,醒來之後判若兩人。你說你失憶了,其實我知道,那個賈福在那天就已經死了,你根本就不是賈福。”

  賈仁祿大為驚詫,心道:“厲害!這樣都能猜到,貂嬋IQ不是一般地高。高,實在是高!”愣了片刻,方道:“呵呵,你真逗,我不是賈福,那我是誰?”

  貂嬋斟滿賈仁祿面前的酒爵,笑道:“呵呵,賈仁祿,這才是你的真名。”

  賈仁祿端起酒來欲飲,聞言右手不禁一抖,酒水灑了一地,道:“你……胡說什麼?我本來不就字仁祿嘛,叫賈仁祿有何不可?”

  貂嬋從懷中取出錦帕來,細心的擦拭他身上濺到的酒水,道:“呵呵,給我說中了吧,不然你手抖什麼?”

  賈仁祿本也沒想瞞她,只是這事過於離奇,說出來讓人難以置信,他也不想浪費口水解釋,所以一直沒說。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瞞,笑道:“呵呵,算你厲害,你是怎麼知道的?”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常常說夢話,說自己倒黴,跑到三國來了,攤上一堆的麻煩,不知道該怎麼辦。”

  賈仁祿笑道:“得,我平時老實,沒想到夢中也老實,全都招了。呵呵,我不是不想同你說,是這事太過離奇,怕說出來你說我發瘋。”

  貂嬋道:“相公說什麼我都信。我已經將下人都支開了,這里就你我二人。話出於你口,入於我耳,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賈仁祿道:“其實我是千余年後的人,玩得過於瘋了暈了過去。正巧這個賈福在這時候死了,我就借屍還魂,我們管這叫重生,你的明白?”

  貂嬋一臉迷茫,搖了搖頭,道:“不明白,不過我相信你是千年之後的人,你懂得太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甚至知曉每個人的命運。我還知道你是上天派來保護我的,我好喜歡!”

  賈仁祿緊握她的雙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貂嬋喜極而泣,珠淚奪眶而出,問道:“既然你是千年之後的人,那你一定知道我的命運了,說說我後來怎麼樣了?”

  賈仁祿愁眉苦臉,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一本曆史書上寫過呂布死後你的命運。”

  貂嬋垂下頭,歎了口氣,語調轉悲,道:“我早知道我是一個苦命的女子。”

  賈仁祿一拍胸脯,斬釘截鐵,道:“你放心,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證你的安全!”

  貂嬋將他嘴捂上,已是不及,話已出口,柳眉一蹙,道:“別說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賈仁祿心情激動,捥著她的脖頸,嘴唇相就,便欲吻去。貂嬋紅雲撲面,欲卻還迎。就在此時,屋頂上響起一聲女子嬌嗔:“哈哈,天可憐見,今天叫我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祕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4 PM

第五十三章 三事之約
         
  賈仁祿心下一驚,覺得此聲頗為耳熟,心中緊張,竟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顫聲問道:“誰?”

  貂嬋面色蒼白,心念一轉,微微一笑,雨過天睛,笑道:“呵呵,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曹靜啊,你夤夜來訪有何要事?”

  曹靜翻身躍下,如葉之墜悄無聲息,輕輕巧巧落於院中,似笑非笑的看著賈仁祿。賈仁祿心有余悸,語音微顫,道:“原來曹女俠啊,嚇了我一跳,這麼晚了,你來這里做什麼?是來劫財,還是劫色?”

  曹靜輕輕一縱,來到近前,笑道:“你忘了,你答應我三件事,如今我是來讓你做第一件事的。”

  賈仁祿心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得刁難人的來了,不知道她要給我出什麼難題?”想到此便問:“呵呵,有什麼事要我效勞的嗎?”

  曹靜道:“我現在無家可歸了,我要你先收留我,那三件事我慢慢再想。”

  賈仁祿大吃一驚,一跳站起,喝道:“什麼?你無家可歸,我沒聽錯吧!”

  貂嬋臉現同情之色,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曹靜道:“董承暗遣太醫吉平下毒害爹爹,事情敗露,吉平被殺。爹爹一怒之下,將參與密謀的董承五人,各家老小共計七百余口,一朝殺盡。因董貴妃是董承之妹,爹爹入宮命人將其勒死在宮門之外。如今爹爹讓我入宮為妃,我心里一萬個不願意,就自作主張,逃了出來。現在天下雖大卻無我容身之所,我無處可去。想到曾救過你兩次,你還欠我三件事沒做,就老實不客氣,跑你這來吃閑飯。”

  賈仁祿瞠目結舌,無言可對,貂嬋同情地道:“真可憐,曹操怎麼能這樣,亂點鴛鴦。上次就亂撮合我和這個壞蛋賈仁祿,現在又撮合你和皇上!哼,他又不是月老,怎能亂牽紅線。曹靜別怕,你就住這了,沒人敢把你怎麼樣的。”

  曹靜呵呵直笑,道:“謝謝貂嬋姐姐。”

  賈仁祿大眼瞪小眼,氣極敗壞,道:“嘟,我才是一家之主,我還沒說話呢!”

  貂嬋素手一伸,作勢欲擰,輕嗔薄怒,道:“你待怎樣?”

  賈仁祿忙道:“沒怎樣,沒怎樣。我是說,我要好好安排安排,看我們的曹女俠該住哪……”

  曹靜佯怒道:“你不歡迎我?那我走。”說完轉身欲走。

  賈仁祿忙搶上前去,攔住道:“唉,答應你了,你說的事,我哪次不答應。住就住吧,不過事先可得說好,房錢飯錢可一個子也不能少。現在看你也窮得叮當亂響,先記帳吧。”

  曹靜笑道:“呵呵,財迷!對了,想不到你是千余年後的人,貂嬋姐姐的命運書上沒寫,那我的命運呢?”

  賈仁祿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們都那麼想知道命運做什麼,命運就是因為不可知,才能催人奮勁,都知道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曹靜怒目而視,嗔道:“說!”貂嬋應和道:“對的,快說!”

  賈仁祿一面無奈,搖了搖頭,道:“現在事情變得亂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曆史準不準。曹靜你可能還真有被提到,書上有雲,曹家的一女後來入宮做了貴人,最後成了皇后。書上沒寫名字,是不是你就不知道了。”

  曹靜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的,爹爹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不行,我不要做什麼皇后!”

  賈仁祿奇道:“我沒聽錯吧,皇后都不想當。那可是能母儀天下呢,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削尖了腦袋想往宮里鑽,你居然還不願去!”

  曹靜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且不說現在的皇上暗弱,就算真有一個強明的君主,要我做皇后,我也不做!”

  賈仁祿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在逗我玩?”

  曹靜嗔道:“誰逗你,是真的。一入皇宮就沒有自由,尤如籠中之鳥,一點樂趣也沒有。再說皇上三千宮女,寵愛過多,幾時才能見到皇上一面。”貂嬋聞言深有所感,不住點頭。

  賈仁祿由衷欽佩,豎起大拇指,道:“佩服佩服,這個時代有你這種思想的女子,還真不多。你放心住在這里吧,你爹爹一時還打不到這里來。”

  曹靜道:“我正打算說這事呢,爹爹發現了衣帶密詔及董承黨羽成員名單,其中就有劉備的名字。爹爹大為光火,正商量出兵攻打徐州呢。”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來得好快。”

  曹靜問道:“怎麼樣,你知道曆史,曆史上徐州守住沒?”

  賈仁祿道:“守不住。”

  貂嬋、曹靜同聲驚呼:“什麼?”

  賈仁祿道:“曆史上曹操親攻劉備,劉備敗了,投了袁紹。”

  曹靜道:“我現在想到要讓你做的第一件事了。”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小姐請講。”

  曹靜道:“我要你讓我進不了宮,當不成皇后!”

  賈仁祿聞言一驚,道:“什麼,你這不是讓我逆天嘛,曆史上的事如何能改得。”

  曹靜道:“你可是答應我要做三件事的,你可不能說了不算。”

  賈仁祿道:“不是我不想做,這可太棘手了,曆史是無法改變的,你注定要當上皇后的,除非你想同你父親絕裂。”

  曹靜低頭沉思,淚水奪眶而出,語帶澀滯,道:“你很聰明的,就不會……想想辦法麼,能讓我……既不得罪父親,又不用……入宮。”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雙頰暈紅,表情忸怩,側過頭去不敢再看賈仁祿。

  賈仁祿一籌莫展,低頭沉思,全然沒有發現曹靜神態有異,搖了搖頭,道:“我估且試試吧,不過丑話我可得說在頭里,這事太難,我不一定辦得成。”

  曹靜問道:“你打算怎麼幫?”

  賈仁祿道:“我還沒想好,你先住在這里吧。你只要你父親打不下徐州,你也不就不用入宮了。”

  曹靜笑道:“呵呵,你能保得住徐州麼?”

  賈仁祿一挺胸,道:“開玩笑,我什麼人,天底下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貂嬋笑道:“呵呵,別老吹牛了。整天聽你吹牛,也沒見你辦成過什麼事。曹靜,你一路勞頓,想必也累了。我去給你安排住處,早點休息,明天再聊不遲。”

  曹靜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剛欲邁步,心中似還有疑問,回過頭來,問賈仁祿道:“我想知道我父親到底有沒有統一天下?”

  賈仁祿一皺眉,道:“這個……”

  曹靜道:“很難回答嗎?那我知道了。”

  賈仁祿歎了口氣,高舉雙手,仰面朝天,大聲呼喝:“天啊!天啊!你為什麼那麼難以預料。本來出了個能混一天下的英主也就夠了,你為什麼還要造就出這麼多能人。搞出天下三分,五胡亂華,紛亂不休,長達數百年。難道真得要等到李唐天下江山方能安定,繼寫漢家輝煌?我要是不知道曆史也好,得過且過,可我偏偏知道。身在局中,面對不可改變的曆史,我能做什麼?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麼?”

  曹靜點了點頭,出奇的沒有多問,轉身便走。貂嬋頭前領路,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說道:“仁祿啊,桌上飯菜涼了,你別吃。下人都給我找個借口趕出屋去了,先放著吧,一會我給你熱熱去。”說完領著曹靜到客房安息去了。

  當晚賈仁祿摟著貂嬋,長籲短歎,久久難以成眠。貂嬋見他如此,頗為關切,安慰道:“相公,你也別太難過,事情不一定想你想象的那麼複雜。只要你努力了,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賈仁祿歎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事情總不會按著你想像的結果去發展的。曹靜問我他父親能不能統一天下,我若說不能,不是傷她的心麼。曹操確實沒有一統天下,帶著遺憾而逝。如此一位英主,臨死之時心願未償,倒也可惜。”

  貂嬋靠於賈仁祿耳邊,悄聲道:“說話小聲些,別讓下人聽到了。對了,我問問你,你夢中常說我們這個時代叫三國。現在雖說皇上暗弱,可還是漢家統治,明明只有一國。若論諸侯,有七八路,卻不只三國。為什麼你要說是三國呢?”

  賈仁祿悄聲道:“三國指的是後來,天下分魏、蜀、吳三國。這三國各自稱帝,互不統屬。其中魏最大,曹操之子曹丕所建,占有中原、河北、關中、西涼。吳次之,孫策之弟孫權所建,占有江東、荊襄。蜀最小,劉備所建,僅有巴蜀一州之地。”

  貂嬋道:“劉備!我說你怎麼那麼信任劉備。他後來竟有此等本事,居然能據地稱帝,還真看不出來。”

  賈仁祿道:“這就是命運,難以捉摸。你看劉備現在狼狽異常到處逃竄,又怎知他日後能南面為君,玉食一方。”

  貂嬋道:“那後來誰得到天下,曹操後人?”

  賈仁祿側過身去,搭著貂嬋肩膀,凝視她那絕美地面容,悄聲道:“呵呵,你也這麼看?”

  貂嬋奇道:“難道不是?你說魏最大,擁有整個北方,實力也就最強。其他兩國不過是地形上優越點,軍力上自然也就差了許多,如何是魏的對手,越拖到後面對魏越有利。”

  賈仁祿點頭道:“呵呵,厲害,沒想到你看問題也這麼精到,若論實力確實是和你分析的一模一樣。最後還真是北方統一了南方,不過那時魏已不存在了。”

  貂嬋一臉驚詫,問道:“什麼?不存在了?那是那一國?難道是蜀?”

  賈仁祿搖頭道:“不是三國中的任何一個,是晉!”

  貂嬋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若不是知道賈仁祿是後來人,熟知曆史,估計就得伸手去摸賈仁祿額頭,看他有否發燒。愣了半晌方道:“晉?那又是由誰所建。”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報應!報應!本來我是無神論者,可在如此事實面前,我無法用其他言語來表達,只能用這兩個字了。曹操現在一心一意要上位,把持朝政,逼得獻帝喘不過氣來。他沒想到是,他的子孫命運是現在獻帝一模一樣,被權臣管束不得自由,最後江山也被權臣篡去了,手法和曹丕逼獻帝讓位的手法如出一轍,真的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貂嬋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事情竟是這個樣子的。那個篡奪曹家之位權臣是誰?”

  賈仁祿悄聲道:“你以後見到個叫司馬懿的人要繞道走,不要惹他。”

  貂嬋點頭,心中默念這個名字數遍,將其記住,道:“嗯,這個人我從來沒聽過,沒想到這麼可怕。”

  賈仁祿道:“太可怕也不是好事,他祖孫三代全擅玩陰謀詭計,將曹氏一族玩於股掌之間。傳到司馬炎這代終於篡位成功,一統江山。沒想到他的兒子是個徹徹底底的白癡,被人玩於股掌之中,好好的江山被敗得亂七八糟,讓異族大軍橫行我中原大地,亂了幾百年。”

  貂嬋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五胡亂華是不是?”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對的,算了。別講曆史了,越講我心里越難受。”

  貂嬋點了點頭,笑道:“呵呵,今天你明明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怎麼你不幫曹靜?”

  賈仁祿莫明其妙道:“我確實沒有辦法,怎麼你想到的?”

  貂嬋笑道:“呵呵,曹靜這小妮子鬼得狠,她明明自已想到了,卻不說出來。我看神態有異,才猜出來的。”

  賈仁祿疑雲滿面道:“別賣關子了,快說。”

  貂嬋笑道:“呵呵,只要相公你娶了她,她就不用進宮了。”

  賈仁祿一掀錦被,翻身坐起,驚道:“什麼?這怎麼可以?”貂嬋跟著坐起,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悄聲道:“噓!小點聲!怎麼你不願意?”

  賈仁祿道:“這萬萬不行,她是曹操之女,我正與曹操為敵,此女嫁與我那就是同他父親絕裂,如何兩全?日後戰場相見,生死搏殺。一方是丈夫,一方是生父,你說讓這個小妮子戰在哪邊。再說曹操之女進家門如何能做小,讓她做大你願意?我晚上摟著曹靜,想到你獨守空屋,黯然神傷的樣子,我會吐血而死的。這事以後再也休提。”

  貂嬋心中感激,摟住賈仁祿,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柔聲道:“呵呵,我也就這麼一說,你不願意就算了,時候不早了,睡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重又躺下,貂嬋細心地為他蓋好被子,方始躺下休息。

  許都,丞相府內,曹操於高台之上來回亂走,臉現怒容。階下一眾大臣,靜靜跪坐,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曹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望向大臣,怒道:“董承這老家伙居然敢謀害我!如今他全家均已伏誅,稍解我心頭之恨。但西涼馬騰,徐州劉備,亦在此數不可不除。”

  程昱道:“馬騰屯軍西涼,未可輕取。當以書慰勞,勿使生疑,誘入京師,圖之可也。劉備現在徐州,分布掎角之勢,亦不可輕敵。況今袁紹屯兵官渡,常有圖許都之心。若我一旦東征,劉備勢必求救於紹。紹乘虛來襲,何以當之?”

  曹操手撚長須,道:“非也。劉備乃當世人傑,今若不擊。待其羽翼既成,急難圖矣。袁紹雖強,事多懷疑不決,何足憂乎!”

  郭嘉應道:“明公所言極是,紹性遲而多疑,其謀士各相妒忌,不足憂也。劉備新整軍兵,眾心未服,丞相引兵東征,一戰可定矣。”

  曹操大笑道:“哈哈,正合我意!”當下分撥軍馬,共起精兵二十萬,分五路進逼徐州。這邊早有細作得到消息,報與劉備知曉。

  這日,賈仁祿前往劉府議事,劉備一臉惶急,道:“不出仁祿所料,國舅也太孟浪,遣太醫下毒害人,行事不密,事情敗露。如今董國舅及王子服等人慘遭殺害,曹操發現了衣帶密詔,知我也有份參與。起兵二十萬,欲來攻打徐州,如之奈何?”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明公勿憂,可速遣人到下邳取玉璽來此,我自有計可退曹操。”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5 PM

第五十四章 空城之計
         
  劉備問道:“要玉璽來有何用?”

  賈仁祿附於劉備耳邊如此這般的獻上計謀。劉備大吃一驚道:“這也太危險了,能成?”

  賈仁祿道:“勝象險中求,如今我方處於弱勢,徐州又無險可守,不行險不能成事。這招只能拖上一時,明公速遣人往袁紹處求救。”

  劉備如今對賈仁祿是言聽計從,點了點頭道:“就依仁祿,公佑你可再往鄴郡求救。”

  孫乾應道:“是!”當下劉備修書一封,封固好後交與孫乾。孫乾接過書信,星夜趕至鄴郡。正所謂朝里有人好辦事,孫乾為了方便游說,曾有意結識田豐,和其甚為交好。甫一入鄴,他不即前往袁紹府邸,而是直奔田豐住處。見到田豐道明來意,求其引見。田豐不敢耽誤,即引孫乾去見袁紹。

  其時袁紹幼子身患疥瘡,命已垂絕。袁紹正在其床邊探看,詢問名醫救治之法。聽聞田豐引著孫乾來見,知有要事,不便推卻,只得歎了口氣,囑咐大夫好生醫治,戀戀不舍,一步一回頭的去了,於書房之內接見孫乾、田豐二人。

  孫乾呈上劉備書信,袁紹憐惜愛子,心不在焉,草草覽畢。只顧長籲短歎,低頭不語。田豐見他形容憔悴,衣冠不整,不明所以,問道:“今日主公何故如此?”

  袁紹歎了口氣,道:“我快要死了!”

  田豐訝道:“明公春秋正盛,大業方興,因何出此不祥之語?”

  袁紹道:“吾生五子,惟最幼者極快我意。今患疥瘡,命已垂絕。吾有何心更論他事乎?”

  田豐道:“明公差矣,今曹操東征徐州,許昌空虛。若以義兵乘虛而入,上可以保天子,下可以救萬民,更可以得到傳國璽。此不易得之良機,惟明公裁之。”

  袁紹道:“我非不知其中利害,奈何我心中恍惚,恐有不利。”

  田豐道:“此萬世一時之良機,往則必克,何不利之有?”

  袁紹道:“五子中惟此子生得最異,倘有疏虞,吾命休矣。”

  田豐還欲再勸,袁紹愁眉苦臉,揮手阻止,道:“愛子此時得病,必是上天告我不可興兵,若此時出兵必主大凶。不必再言,我意已決,公祐你可回去告訴玄德,言明其故。倘有不如意,可來相投,我自當鼎力相助。”

  田豐勃然大怒,拔劍擊地,道:“遭此難遇之時,乃以嬰兒之病,失此機會!大事去矣,可痛惜哉!”言罷當啷一聲,棄劍於地,跌足長歎而出。

  袁紹道:“公祐且退,我心懸愛子,欲再往一探。”說完狀甚焦急,轉身入內。孫乾仰天長歎,搖了搖頭,徑自去了。

  回轉徐州,見到劉備,詳述此事,劉備大驚道:“袁紹不來,我勢孤矣,如何能當得曹操?”

  張飛道:“兄長勿慌,曹兵遠來,必然困乏。乘其初至,先去劫寨,可破曹操。”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厲害啊!厲害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翼德也會用計了,真是文武全才啊!”

  張飛不知是反語,聞言大樂,笑道:“怎麼樣,我的主意還行吧。”

  劉備低頭沉思片刻,正欲回答,徐庶右手連搖,搶先說道:“萬萬不可!若照此計行事,我軍必敗!”

  張飛搶上前去,瞪大雙眼,喝道:“你胡說什麼,這明明是好計,你怎麼說必敗。”

  賈仁祿笑道:“是好計,能去不能回。出時一萬兵,回來三五人。營寨沒劫成,徐州卻丟了,你說這能不是好計麼。”

  張飛怒道:“怎麼會如此嚴重,你也太危言聳聽了吧。”

  徐庶道:“曹操善於用兵,如何會不防劫寨。如果輕易往劫,彼設伏以待,極有可能片甲不回。”

  劉備點了點頭,道:“元直之言有理。”

  張飛仍不服氣,道:“賈仁祿上次就是五更往劫,劉岱不也有準備,還不一樣成事!這次去也必然成功,我願立軍令狀!”

  賈仁祿道:“這招只能用一次,如何可隨處亂用。曹操又不是劉岱,治軍有方,兵士素服,不會出現懈怠情況,如何能夠成事?再說這軍令狀你敢立麼,敗了徐州都會丟,到時你一條爛命夠賠麼?”

  張飛喝道:“沒那麼嚴重吧,我還就不信了。”

  劉備一揮手,道:“三弟不可胡鬧,二位軍師均言不可,不可造次。”

  張飛道:“如此大好良機,豈能白白錯過。大哥若不去,今夜我自率本部軍馬往劫!”

  賈仁祿瞪圓雙眼,怒容滿面,道:“翼德,又敢不從軍令,皮癢了?”

  劉備點了點頭,怒道:“翼德,不可抗命,老老實實給我回原位坐好,不然軍棍伺候!”

  張飛素來不敢頂撞劉備,聞言只得乖乖的跑回原位坐好,不過心中不服,不悅之情寫於臉上。徐庶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側過頭來,目視劉備,道:“曹操極能用兵,善於行使詭計,非劉岱之流可比。他本身就常劫人之寨,焉能不知預防。況且手下程昱、郭嘉等人均智計超群、出類拔萃,不可輕視。劫曹操之寨過於兒戲,明公萬萬不能出此下策。”

  劉備深以為然,道:“就依元直,不去劫寨,如今大兵臨境,該如何應對?”

  正說話間,關公走進殿來,劉備大驚,問道:“二弟如何到此?難道下邳失守?”

  關公從懷中取出玉璽,走到近前,放於案上,道:“大哥勿驚,大哥前日差人來取傳國璽,我恐諸人皆不任其事,親自護送玉璽前來。”

  劉備舒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如今曹兵壓境,下邳是個緊要所在,不可大意,二弟可速回。”

  關公應道:“是!”正欲轉身,賈仁祿忽道:“且慢,如今小沛危急,甚於下邳。雲長留守此間,更有用處。下邳暫時不會有事,留元龍一人在彼足矣,元龍頗有計略,萬一有事,他也能夠應付。”

  劉備點了點頭,道:“仁祿所言有理,二弟,你暫時留於此處。如今曹兵二十萬攻打小沛,我軍僅有五萬,且分守三路,此間兵馬不足二萬,如何退敵?”

  賈仁祿一咬牙,手指玉璽,道:“本來想拖上一拖,待得袁紹之助,或許能夠扭轉乾坤。現在袁紹那廝自棄大好良機,不來救援。我們也無法可想,只得行險一博。若是僥天之幸,能拖過這陣,撐到官……”“官”字一出口,便覺不妙,險些又要洩露天機,忙住口不言,神色慌亂,心如鹿撞,不住左張右望,看眾人臉色是否有異。

  眾人常見他神祕兮兮、故弄玄虛,如今雖見他舉止有異,也不以為意。劉備若有所思,低頭不語,半晌之後,抬起頭來,目光猶疑不定,在眾人臉上不住掃來掃去。驀地里注視到徐庶身上,道:“元直,附耳過來。”

  徐庶忙站起身來,到劉備跟前。劉備附於耳邊,悄悄的說了數句。徐庶雙眼精芒一閃即逝,側過頭來,欽佩地目光,在賈仁祿臉上掃來掃去,跟著一舉大拇指,以示歎服。

  劉備見其如此,心中疑惑稍解,問道:“元直認為此計可行?”

  徐庶沉思片刻,道:“此計雖險,如今危急關頭,卻也無他良策可想,此法可行。不過對明公來說過於危險,還望明公三思。”

  劉備側過頭來,目光雖望向眾人,卻視同不見。臉色忽喜忽憂,變幻不定,驀地里一咬牙,道:“苟能使徐州百姓免遭塗炭,諸君安享富貴,便要我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賈仁祿心中暗道:“不愧是劉大大,演戲的功夫一流。都這時候了,還能說出這麼能收買人心的豪言壯語來。唉,我聽了之後,都要感動的落淚了。強,真是太強了。噫,怎麼沒有眼淚,貂嬋給我拿點辣椒上來!”

  在場諸人雖不明是何計策,但見此情景也知大有危險。聽聞劉備之語,不由暗暗歎服。劉備雖未給手下加工資,卻在不經意間,把手下的忠誠度提到100。從此以後,生死相隨,再也不會變心了。

  關公手捋長須,道:“既是大哥有危險,我作兄弟的,理應為大哥分擔。”

  張飛竄上前來,斬釘截鐵地道:“對的,還有我!”

  劉備走上前去,拍了拍關公的肩膀,又拍了拍張飛的,道:“好兄弟!好兄弟!只是這次只有我去才有效果。”

  孫乾、簡雍、糜竺等大小臣工,紛紛跪倒,拜道:“明公身系天下蒼生,萬民福祉,還望保重身體,不可妄動無明。”

  劉備一揮手,道:“諸君請起,我意已決,不必再言。今日議事,到此為止,諸位且退。仁祿和元直二人留下,我有話說。”

  曹操雖起大軍二十萬,以眾陵寡。卻也謹小慎微,不敢大意。這日已近小沛,晚間紮下營寨,料到劉備可能會孤注一擲,前來劫營。便傳下號令,虛紮大寨,分兵九路,留一路防禦大寨,余則八面埋伏。只等劉備一到便伏兵齊起,給他來一出兵困垓下,十面埋伏。

  曹操確實是排兵布陣的大才,這八路軍馬分配的妥妥當當,包圍圈圍得密不透風。劉備若是真得入來,便是插翅難逃了。怎料空守一夜毫無動靜,次日上午曹操召諸將於中軍大帳議事。他手撚長須,微微一笑,道:“哈哈,沒想到劉備耐心這麼好。如今他兵少糧微,只利速戰,卻不來劫寨,不上我算。看來還真是小看他了,傳令拔寨齊起,兵臨城下,我倒要看看他在弄什麼玄虛!”

  此話一出,眾將躬身接令,各回各營,安排妥當。不多時便鼓號齊鳴,拔營起程。隊伍齊齊整整的列於小沛西門之外,遠遠望去如滾滾烏雲,看不到邊際。陣中一桿“曹”字大旗,迎風招展。四下里鼓聲大震,二十萬將士隨鼓聲應喝,其聲如浪,澎湃洶湧,聽得令人為之心碎膽寒。忽地一聲號角響起,大軍同時停止呼喝,寂靜無聲,陣門開處,曹操、許褚並騎出陣,來到陣前不遠處,停馬觀看。只見西門洞開,只有老弱軍卒數人,於城門之處低頭灑掃,旁若無人。城門樓上隱隱有人,距離遠了,看得不甚分明。

  曹操不禁眉頭一皺,心道:“劉備在搞什麼名堂,難不成於城內埋伏,要引我入城,暗算於我?哼,你未免把我看的太輕了吧。”只因距離遠了,看不清城上動靜,於是手上令旗一揮,陣後立即搶出三千弓弩手,來至城門不遠處擺好陣勢,張弓搭箭,以防非常。曹操在一千執盾近衛的護衛之下,來至近前觀看。其余諸軍,仍列陣於原處,不敢擅動,亦不敢喧嘩。

  曹操抬起頭來,遠望城樓,只見城樓上擺一桌案,案上別無他物,唯一香爐,一古琴。賈仁祿端坐於案後,嬉皮笑臉,全沒正形,效那諸葛孔明,焚香操琴。也不知他奏得是什麼曲調,宮不似宮,商不似商,角不似角,來來回回地就是錚錚地幾聲,如彈棉花,聞之令人心煩意亂。其後唯立一美貌女子,豔麗無雙,正是貂嬋。貂嬋聞得如此優雅的琴聲不禁蹙起眉頭,悄聲點撥他該如何彈奏。

  曹操見二人十分閑暇,有恃無恐,毫不以城外大軍為念。大感疑惑,不知是否有詐,該不該進兵。正沉思間,郭嘉排眾而出,策馬來至近前,曹操道:“奉孝來的正好,你看看劉備是在搞什麼花樣?”

  郭嘉看看了周遭形勢,微微一笑,道:“劉備新得徐州,兵員不齊,主要兵馬就是從許都帶去的五萬人。如今駐防三地,互為掎角,兵力分散,此地最多不過三萬人,焉能當我二十萬師,我看是在故弄玄虛,明公擊之勿疑。”

  曹操低頭沉吟:“兵者詭道,虛虛實實,不可以常理度之。徐庶、賈福都是胸羅機變之人,不可大意。早先呂布曾用陳宮之計,四下埋伏,賺我進城。然後四路火攻,我險些性命不保,賴有典韋,方脫大難,如今焉之其不是用此計?還是先看看形勢在說。”

  郭嘉抬頭看了看城樓上賊笑兮兮的賈仁祿,跟著低頭看看城門處灑掃的老卒,道:“如此行詐過於明顯,似有意做作,明公不可不察。”

  曹操臉上疑雲更重,心中似也分成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退,雙方爭吵不休,無法決斷。沉思半晌,方道:“虛實難料,焉知其不是故意賣此破綻,誘我入內。”抬起頭來,眼望城樓,大聲喊道:“仁祿啊,我親率大軍五十萬來此,邀玄德會獵於城下。你如此待客,恐非其道吧,請玄德出來打話。”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6 PM

第五十五章 喝退萬軍
         
  賈仁祿伸手在下巴處摸了幾摸,作捋須狀,心道:“什麼時候也去留撇胡子,常言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說我以前怎麼一事無成,原是嘴上沒長毛。唉,這時代以長須為美,像我這樣下巴處光溜溜地,處處遭人白眼,受人歧視。”跟著哈哈一笑道:“曹公遠來是客,我新學一曲,特來獻丑,以迎接大軍。”

  曹操聽著那單調刺耳的琴聲,心中煩悶,眉頭一軒,道:“恕我孤漏寡聞,不知仁祿所奏之曲何名?還盼告知。”

  賈仁祿不答,回過頭去,對貂嬋說道:“兀那婆娘,這里是沛縣,我讓你教我彈《大風歌》以助曹公之興。沒想到你這老師太也差勁,我彈了半天,累得渾身是汗,曹公居然沒聽懂。”

  貂嬋白了他一眼,道:“我還沒說你這個學生太也差勁呢,學了老半天,這麼簡單的曲子也不會彈。彈得這樣亂七八糟,讓人聽了想睡覺,可憐我這個名師,攤上你這個劣徒,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城下大軍黑壓壓地排成一片,密密匝匝,實不知有多少人。曹軍將士個個手執兵器,或刀或槍,或戈或戟,或弓或弩。蓄勢以待,唯等一聲令下,便即攻城。小沛西門之外一派肅殺之氣,令人膽寒。賈仁祿、貂嬋不是渾人,當然知道其中厲害,眼見城下大軍,如潮水一般,綿延不盡,心中焉能不怕。只是形格勢禁,無可回避,怕也無用。面對如此眾多的敵軍,心中難免犯怵,唯有夫婦二人互相笑鬧,忘卻眼見危局,沉浸於暫時的歡笑之中。便如《尋秦記》項少龍引用的那則“一滴蜜糖”的故事所示一般,只要有一滴能甜上一時的蜜糖,人們便可以忘卻一切煩擾、苦難。

  曹操抬頭張望,見二人在此緊要關頭,仍有暇胡說八道,嬉笑打鬧,視城下大軍如無物。怎能料到二人在硬充好漢,還以為劉備一方已定好詭計,因此二人有恃無恐,不慌不忙,心中憂慮更增。他一生多疑,如今眼前形勢虛虛實實,如迷霧一般看不通透,更令他思前想後,顧慮良多,不敢妄動。思索半晌,方道:“仁祿啊,你琴也彈過了,五十萬大軍豈能空等多時,豈不讓三軍將士齒寒,還請玄德出來打話。”

  劉備於石梯處大聲喊道:“既是丞相有此雅興,邀獵城下,我焉敢不奉陪!”說著緩步登梯,來到城上。

  曹操笑道:“玄德,許都一別已過數月,我常自思念。今見玄德身體清健,更勝往昔,我心甚喜!於今來此並無它意,不過是想請玄德會獵於城外而已。既是玄德應允,還請移駕出城。”

  劉備毫無擺駕的意思,微微一笑,反問道:“丞相可知此處是何所在?”

  曹操笑道:“玄德是在考我,此處亦稱沛縣,高祖故鄉便在離此不遠的豐鄉。”

  劉備手扶城磚,低下頭去,怒視曹操,道:“你既知此處乃高祖發祥之地,焉敢在此地妄動甲兵。我乃劉姓後人,高祖子孫。你堂堂漢室丞相,卻不容劉姓皇族,如此急急相逼。今日更是領著大軍,來攻小沛。到得此間,不知反醒謝罪。仍是咄咄逼人,大言不慚。高祖泉下有知,豈能容你!”

  曹操眉頭一皺,心道:“好厲害!竟從我的一句話中牽出這許多大道理來。對方理直,既便我恃強硬攻,勝了也無甚顏面。不過我率二十萬伐徐州,天下皆知,空去空回,豈不為天下笑。”想到此微微一笑,道:“玄德誤會了,你我二人傾蓋如故。今日來此,只敘舊情,別無他意,還請玄德出城一敘。”

  劉備遙指曹操,罵道:“丞相當某是三歲孩童?你欲誘我出城擒之,如此歹意我豈能不知!既是丞相言及舊情,若要敘舊,城內也是一樣的。丞相若肯撇下三軍進城,我一定掃榻相候,同丞相一起暢談天下。”說著面帶恭敬之意,伸手肅客。

  曹操撚須微笑,道:“玄德此舉也有誘我之嫌。”

  劉備坦然道:“我待客之意甚誠,丞相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操道:“看來今天這舊是敘不成了,我有心撤退,奈三軍不肯退何!”說完一舉手中令旗,身後三軍揮舞手中兵器,齊聲大喊:“殺!殺!殺!”喊聲響徹雲霄,震得城上諸人雙耳嗡嗡直響。曹操意態閑暇,令旗一舞,身後將士便即噤聲。曹操笑容可掬,面有得色,撚須不語。

  劉備定了定神,道:“看來丞相一意孤行,欲恃強用武了?”

  曹操笑道:“三軍既已到此,若無一戰,如何遂退?豈不為天下笑。”

  劉備笑道:“哈哈,全三軍而退,如何會為天下笑?可笑乃是不明形勢,妄自尊大,一味用武,卻慘遭敗跡的愚蠢之徒。”

  這幾句話爭鋒相對,曹操空費唇舌,訖今為止,沒占到半絲便宜。不禁有些氣惱,欲下令攻城,卻心疑城中有埋伏,不敢妄動。有心撤退,卻恐為天下人所笑。如此進退兩難,不由低頭沉思,劉備見其不答,笑道:“呵呵,丞相躊躇滿志,親率大軍到此,定欲一戰啰?”

  曹操點頭道:“即便我答應退兵,三軍將士也未必肯答應!”

  劉備大聲道:“曆來兩國交兵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傷損都是三軍將士。此事因我而起,我不願雙方將士因我而亡……”

  曹操知他在收買人心,嗤地一聲,道:“你一句空話,便欲令五十萬大軍退兵麼,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

  劉備昂首挺胸,視死如歸,大聲說道:“事由我而起,我一人當之。”說罷背轉身形,走下城樓。

  曹操不明所以,大聲問道:“玄德意欲何往?”此語雖響,城樓之上卻無人應答,再看賈仁祿與貂嬋時,卻也不知去向,想是剛才趁二人對話之時,走下城去了。如此一來,城上空無一人,城門處唯有數位老卒掃地。曹操一時不知徐庶、賈仁祿在玩什麼花樣,不敢冒然進兵,牽著馬在原地來回打轉,郭嘉道:“明公若疑有埋伏,這里可做些準備,我方人多,便有些小計策也是不懼。”

  曹操若有所思,片時之後,面有懼色,顯是想起了濮陽之戰時,誤入城內,中伏被火燒得狼狽不堪的情景,低頭沉吟道:“不急,看看再……”

  正說話間,忽覺城上有動靜,忙抬頭看去,只見劉備又回轉城上,雙手捧著一方大印,瑩然有光,正是心中祈盼已久的傳國玉璽,心道:“劉備耍什麼花樣,難不成是怕了我了,欲將玉璽出獻?”想到此問道:“玄德手中可是傳國玉璽?”

  劉備點了點頭道:“正是!”

  曹操問道:“玄德執璽意欲何為?”

  劉備大聲喊道:“前方三軍將士聽著,曹操拖名漢相,實為漢賊!董國舅等人奉皇上衣帶詔誅賊,不幸事敗就義。五家老小七百余口何罪,竟一朝被戮,曹操可謂殘毒之極。我乃漢室末冑,看不慣奸相作為,亦奉詔討賊。曹賊因此不放過我,如今牽涉諸位來此廝殺,諸位若有傷損,我心何忍!再者曹賊入徐州之後,殺戮之殘,亦不下於許都也。我雖愚笨之人,卻也知‘甯為玉碎,不為瓦全’之理,我甯為漢室之鬼,亦不為曹氏之民矣!我手中乃漢家數百年相傳之傳國重寶,焉能歸於國賊!事情由我而起,我不忍大家為我而死。為今之計唯有先毀此玉璽,再謝罪自盡,上消曹賊之恨,下救滿城百姓,及城外的三軍將士之命!”

  這番話義正辭嚴,加之劉備言語悲切,聲淚俱下,聞者無不動容。城下二十萬曹軍大半聽得清清楚楚,均覺得十分有理,己方攻徐州道理上確實說不通,想到此氣勢上便餒了不少,已非初來之時那般意氣風發了。

  話音甫落,劉備高舉玉璽過頂,大聲叫道:“曹賊,你要玉璽,這就拿去吧!”便欲擲於城下。

  曹操於馬上聽得這番言語,氣得牙關緊咬,格格直響。頭上隱隱作痛,風疾又有複發之勢。手舉令旗,便欲下令弓箭齊發,將劉備亂箭射死。忽見劉備欲擲璽於地,忙道:“且慢!玄德何必出此下策,先將手放下來,有事好商量。”

  劉備怒發沖冠,眉毛倒豎,怒氣勃勃,手仍高高舉著,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商量的!難道憑我一言便能說得丞相退兵麼?”說完便又作勢欲擲。

  曹操不忍玉璽被毀,連聲叫道:“我退兵!我退兵!”說著舉起令旗向後揮舞,曹軍將士聞令即行,齊齊背轉身形,後隊作前隊,緩緩而撤。隊伍井然有序,何者前鋒,何者殿後,何者游弋兩旁為左右翼,皆有成法,不須吩咐。撤退過程有條不紊,絲毫不亂,至始至終,無一人大驚小怪,胡亂喧嘩。

  不片時,曹操大軍便退了個乾淨,曹操又望了望城樓,方戀戀不舍地回轉馬頭,率著近衛撤離。

  劉備始終高舉玉璽,怒容滿面,看著曹軍撤退。待曹軍退盡,曹操遠去,方收回雙手。適才身處險境,心神集中,雖面對二十萬曹軍,卻也不感害怕,反而有一絲興奮。如今強敵即退,心頭一松,恐懼之感隨之襲來。只覺得全身發顫,雙腿抽筋,雙膝一軟,跌坐於地。雙手一抖,玉璽險些脫手而出。忙攥緊玉璽,掙紮地意欲站起,怎耐手足皆感無力,怎麼也站不起來。

  關公、張飛於城下見之,忙搶上前來,扶他站起。劉備順手將玉璽交與關公,以手撫胸,長長舒了口氣,道:“呼,總算退了。仁祿啊,你的主意太高明了,片言只語便令數十萬曹軍盡退。可我太也差勁,在如此陣仗面前,嚇得手腳無力,全身發抖,癱坐於地。”

  徐庶走上城來,恭敬地道:“明公太謙,一人面對數十萬敵軍,焉能不怵?明公大智大勇,隨機應變,方能成此大功。明公獨立小沛城頭,痛罵曹操,喝退曹軍之事,不久便會傳遍天下,明公也會因此名揚四海。”

  劉備笑道:“呵呵,元直啊,你也太會拍馬屁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他聽了這一通馬屁,心中甚喜,但甫脫大難,仍有余悸,說話之聲仍略帶顫抖。

  賈仁祿笑道:“明公太謙了,我剛只在城上彈回琴,便嚇得滿頭是汗,尿都要流出來了。明公立於城頭,威風八面,怒叱曹操,義正辭嚴,聞者動容,怎能說差勁?同是抗曹,明公神武,袁紹懦弱,兩相比較,誰更差勁,一目了然。我看袁紹的討賊盟主是當到頭了,日後這位子一定是非明公莫屬。”若論馬屁功,怕是普天之下,誰也沒有賈仁祿厲害。他終日游走於網絡之間,吸取前人數千年的積澱,取其精華,棄其糟粕,再經現實之中的殘酷磨練,方始有今日功力。劉備聽起來大為受用,撚須微笑,不住搖頭,直道:“不敢當!不敢當!”

  張飛喝道:“不就這點小事麼,有什麼好怕的!不是我吹,別說只是拿著塊玉璽在城頭晃來晃去,便是匹馬立於數十萬曹軍之前,我也不怵!一樣能殺他個七進七出,於軍中一矛將曹賊的首級拿下!”

  劉備聞得馬屁,正飄飄然陶醉於其中,聽到這番舔不知恥的言語,不禁眉頭一掀,喝道:“你啊!只知道殺!還不好好像二位軍師學習學習。這次要是聽了你的狗屁主意,我軍怕是片甲不回了。如何能像這般輕輕松松,不傷一人便退了曹操大軍。”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6 PM

第五十六章 元宵觀燈
         
  劉備等人又在城上注視良久,不見曹軍動靜,知其真退,便感放心,徐庶道:“切莫大意,曹操善於用兵,狡計不斷,其退不可信。我方應遣細作,詳加打探。”

  劉備點頭道:“元直之言甚是!細作之事就由元直辦理。”

  賈仁祿道:“明公,曹操已退,暫時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我家那婆娘的從未經過這陣勢,膽已給嚇破了,臉色白得嚇人,我擔心她有事,想扶她回去好好休息。”

  劉備道:“既是如此,仁祿且回。夫人不礙事吧?要不要我請名醫診治。”

  賈仁祿笑道:“沒事的,回去灌點馬尿就好!”

  劉備知他說話不著邊際,不可窮究,搖了搖頭。貂嬋白了他一眼,走上前來,道:“知道我受驚了,還不過來相扶,有你這般做丈夫的麼!”

  賈仁祿趕忙上前相扶,道:“得令!現在大功告成,咱先波一個,然後夫妻雙雙把家還吧。”

  貂嬋俏臉一沉,瞪了他一眼,嗔道:“死鬼!”

  二人回至府中,曹靜已在門前苦候多時,見二人到來大喜迎上,想詢問其父安危,又不知如何開口,過了半晌,方期期艾艾的說道:“我爹爹……我爹爹……”

  賈仁祿知其心意,聞言臉現愁容,歎了口氣,道:“唉!曹公……唉!曹公……”

  曹靜關心則亂,臉色惶急,急道:“我爹爹怎麼樣了?”

  賈仁祿仰天長歎,道:“曹公!唉……唉……唉……”

  曹靜淚水於眼眶內直打轉,哽咽道:“快說!”

  貂嬋笑道:“呵呵,曹靜,別理他,他發癔症呢!曹公沒事,已然率大軍退走了。此次未交一戰,曹公便退,雙方均未損兵折將。”

  曹靜呸地一聲,道:“你這人!”

  賈仁祿尷尬一笑,曹靜道:“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我爹爹率數十萬大軍來攻徐州,志在必得。沒想到戰都沒打,爹爹便已退走了,定是你這廝又使了什麼詭計了吧?”

  賈仁祿正色道:“我是正人君子,從不使詭計。主要是我長得帥,加上琴彈的好,琴聲中蘊含無邊佛法。曹公聽了我的琴音之後,受我的佛法感化,認識到此次攻徐州乃是一個大大的錯誤。當著三軍的面,於城下做了深刻檢討,聲淚俱下,感人肺腑。檢討完畢便即率軍撤退,言稱永不再犯。”

  曹靜格格嬌笑,問道:“貂嬋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貂嬋似笑非笑,反問道:“你說呢?”

  曹靜笑道:“呵呵,我知道了。”

  賈仁祿喝道:“知道!知道!你成天就會說知道,你到底知道什麼啊?”

  曹靜笑道:“呵呵,你說呢?”

  賈仁祿無言以對,心道:“唉,完了,原來就一貂嬋就已經不好對付了,現在再攤上一個曹靜,我是徹底地沒有活路了。”

  當晚,曹軍撤於六十里外,紮下營寨。眾將正欲建功,卻見曹操下令退軍,大惑不解。行軍途中不敢多嘴,如今安營已畢,便不約而同,來至中軍帳內問曹操退軍之由。夏侯惇素為曹操所喜愛,說話無所顧忌,走上前來,道:“明公,劉備貪生怕死之人,哪會真死,只是在城頭假意做作。我料他不敢毀去玉璽,只不得是嚇唬我軍罷了。我軍二十萬,劉備最多不過五萬人,以四敵一。加之小沛城不高,池不深,如何能當大軍。若明公下令攻城,保管不到一個時辰便即拿下!”

  曹操撫掌笑道:“哈哈,我非不知劉備使詐,但他們如此做為,蓋欲誘我入城,以伏兵擊之耳!諸君不可不察。我亦非真退,權且做個樣子,以驕其心。我已有破敵良策,如今紮營此處,權且息兵養士。諸位且退,少時便有任務分派!”

  眾將聞說仍有戰可打,紛紛放心,躬身行禮,回身退走,魚貫而出。曹操忽道:“奉孝且留下。”郭嘉其時已至帳簾之處,聞言回轉,來到曹操面前,問道:“明公有何吩咐?”

  曹操微笑不答,待眾人退盡,叱退左右,來到帳簾前,將簾挑下。面沉似水,於帳內來回亂走,低頭不語。郭嘉知其生氣,不敢觸之怒,亦靜立於原地。

  走了半晌,曹操來至案前,呆視良久。驀地里一咬牙,將案上的香爐,筆架,硯台等物,一股腦地推到地下,一時之間,劈哩啪啦之聲不絕於耳。雙手揪住桌案一側,猛一使勁,嗆啷一聲,將桌案掀翻在地。錚地一聲,青光一閃,倚天寶劍已在手中。曹操執劍,對著桌案狠狠地劈了五六劍,仍是怒氣未消,大聲喝道:“賈福啊賈福,你盡敢如此戲弄於我!”

  郭嘉勸道:“明公息怒,如今我軍未有傷損,勝敗還未可知。”

  曹操又劈了三四劍,方始心神稍定,怒氣稍解,還劍入鞘,不理那已被他斬成數段的可憐桌案,一抬頭,對郭嘉說道:“奉孝,我剛才不過是安慰眾將的權詞,實未有克敵之策。不知奉孝有何高見?”

  郭嘉沉思片刻,道:“明公勿憂,我有一策在此,可破劉備。”

  曹操大喜,顫聲道:“奉孝……快快道來”

  郭嘉道:“明公既已下令退軍,索性足他一足,真的退給他看。”

  曹操寒芒一閃即逝,似有所悟,道:“計將安出?”

  郭嘉走至近前,附在耳邊,低聲耳語。曹操凝神靜聽,臉色異樣,片時之後,雙眸生輝,一拍大腿,叫道:“好計!”

  走上兩步,大聲叫道:“來人啊,傳我將令,明日五更造飯,辰時起程,回轉許都!”

  此令一出三軍嘩然,不過令既已下,便無回天之力。眾將雖心有不忿,卻也無計可施,只得依令而行,乖乖撤退。

  次日,劉備召集眾將議事,人一到齊,劉備一臉輕松,面目含笑,道:“探馬來報,曹操大軍已拔寨齊起,撤往許都了,我看他短期內不會再來了。”

  徐庶低頭沉思,道:“總覺得曹操撤得過於輕易,明公萬勿大意。”

  劉備勝了一陣,難免有些飄飄然,笑道:“呵呵,元直過於謹慎了。不過小心些總是好的,多派些探了去打探吧。如今年關已近,曹軍將士也要過年,如何還會再來?”

  徐庶還欲再言,賈仁祿向著他擺了擺手,搶先道:“明公所言有理,不過我們也要過年,曹操雖不會派大軍,保不齊會派些宵小之徒前來搗亂,讓我們這年過不成,我們可不得不防。”

  劉備素服賈仁祿智計,雖不以為然,還是點了點頭,道:“仁祿之言有理,照你說該如何防禦?”

  賈仁祿道:“咳咳,這個嘛,明公還是應當問元直。”

  劉備目視徐庶,徐庶似早有準備,袖出一紙,上面密密匝匝,盡是文字,賈仁祿粗略地瞥了一眼,便已大感頭痛,心道:“這麼多字,看來昨晚一宿沒睡熬出來的。徐大大,你也不用這麼拼命吧,每次都是長篇大論,看來我的睡覺時間又到了……”一想到睡覺,眼皮不爭氣的打起架來,昏昏欲睡,只待徐庶催眠演說一起,便雙目一閉,進入夢鄉去了。

  劉備此刻仍沉浸於喝退曹軍的喜悅之中,見徐庶那長長一紙防禦措施,也不禁眉頭一軒。心中頗以為他在小題大做,但既然問了,便不得不聽得下去,只得耐著性子,側耳傾聽徐庶的長篇宏論。

  接連數日,探馬不斷回報。結果都是一般,曹操大軍正往許都撤退。到得第五日間,曹軍已撤至睢陽,離此已有數百里之遙。劉備大感放心,眉宇間似都蘊含著笑意,說話聲音也洪亮許多,不似前段時間那麼緊張慌亂,語言發顫了。徐庶見此情景,暗暗叫糟,難免苦口婆心勸劉備不可因一役小勝而疏忽大意。劉備正在興頭之上,如何聽得進這些。也怪賈仁祿的計謀太過高明,給劉備這個天才演員一次難得的發揮機會。這場獨退雄兵的重頭戲,劉備拿捏的恰到好處,演技發揮地淋漓盡致。

  在如此大勝面前,任誰都會被沖昏頭腦,劉備不是神仙,自也不例外。徐庶於此時進諫,劉備根本沒心思聽,只當他話是耳畔春風,拂過便算,絲毫沒往心里去。此時離年關不遠,他有心接家眷來小沛團聚,同慶勝利。這日議事之時,便將此事道出,徐庶、賈仁祿均覺曹操不會就此善罷,一定有厲害的後著,不可不防。於此時接家眷來此,不合時宜,因此同聲反對。劉備不好駁兩位軍師的成議,也就打消此念,心中難免怏怏。念及家人安危,放心不下,於是便令關公複回下邳鎮守,以策萬全。

  又過數日,便是除夕佳節。小沛父老,知曹操已退兵,個個歡天喜地,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他們均知劉備不懼危險,獨立城頭,喝退曹操,方始讓滿城百姓免遭兵禍,安安心心的過一個太平年。對他感激自是難以言表,紛紛自發的湧上街頭,載歌載舞,慶祝新年,歡慶勝利,歌功頌德。一時之間小沛城中,歡聲如沸,頌聲如潮。劉備聞之,也不禁飄飄然如在天上,早把徐庶千叮萬囑“不可大意,防患未燃”的話語拋諸腦後。

  十三日後,元宵佳節看看將近。劉備見新年已近尾聲,曹操仍無動靜,更不信徐庶之言語。眼見滿城百姓,興高採烈,他也感同身受,十分喜悅。這日邀諸將來府同慶佳節,席間劉備酒意十分,舌頭發卷,大聲笑道:“哈哈,元宵已近,今年這個年來之不易,不比往常,當好好慶賀一番。傳我之令,從明日起大放花燈,一連五日,全城通宵不禁,以民同樂。犒賞三軍,以酒肉賞賜耆老孤兒。”

  徐庶諫道:“不可!不可!強敵在前,明公萬萬不可如此大意!”

  劉備哈哈一笑,舉爵一飲而盡,道:“哈哈,似元直之言,曹操早已入小沛多時矣!如今曹操大軍在哪?元直多慮了!我意已決,就這麼定了!”

  徐庶還欲再諫,劉備一拂袖,道:“元直不必再言,我意已決!”

  徐庶長長歎了口氣,不再言語,自顧自的低頭喝悶酒。賈仁祿雖料曹操不會善罷,但見已近十五,曹操還未有任何動靜,也不禁放松警惕。今趟雖見劉備大意輕敵,卻也並未出言勁阻。

  兩日後,傍晚,明月初昇,銀光滿地。正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小沛雖然不大,卻也六街三市齊備。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慶賀佳節。街上人群熙攘,熱鬧異常。城中地勢空曠之處,父老常去的熱鬧所在,均已搭起燈棚,懸掛彩燈,***通明。一時間花燈紅火,月色皎潔,互相輝映,照得小小的小沛城,溶作金銀一片。

  賈仁祿用罷晚飯,貂嬋、曹靜便在他耳畔不住嘮叨,吵著賈仁祿帶她們上街看燈。賈仁祿被吵得不勝其煩,只得舉旗投降,心不甘情不願的帶著二女上街去了。

  大街之上,貂嬋、曹靜連同丫環翠花三女在前悠閑的緩步而行,唧唧喳喳一路說個不停。見這燈也好看,那燈也新鮮,手上指指點點不停,口中大呼小叫之聲不絕。賈仁祿跟在三女之後,雙手拎著大大小小的十數個布包、瓷罐。口中吐著白沫,腳下步履沉重,顯是東西太多太沉,走起來十分費勁。心道:“唉,都說不能和女生上街,沒想到這個道理今古皆同,看來男士天生就是搬運工的命。我好歹是劉備手下第一謀士,居然還不如個丫環,翠花手里啥也沒有,我的手卻已經酸得沒感覺了……兀那婆娘,你們還在看什麼啊!再買就要到棺材鋪給我訂口棺材,然後將我往里一裝,抬將回去下葬了……”

  正想間三女已在胭脂攤前停下腳步,細細挑揀,時不時地交流一下心得。賈仁祿雖已累得頭昏眼花,卻也不敢勸她們不要瘋狂採購。正在唉聲長歎之際,忽聽噫的一聲響,抬頭一看,趙茹嫣和徐庶二人正緩緩向他們走來。

  徐庶雖只服侍個趙茹嫣,雙手也是大包小包的,所提之物事,竟不比賈仁祿的少。二人四目相投,惺惺相惜,同聲長歎,徒喚奈何。趙茹嫣道:“貂嬋姐姐,你們也來看燈啊!”

  貂嬋道:“對啊,一年就這麼一次,怎能不出來好好看看!明公還真是英明,以民同樂,我們也有花燈可看了。”

  趙茹嫣笑道:“呵呵,就是就是,聽說元直還反對來著,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你看看街上的百姓一個個多高興啊!沒了這些燈,過年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賈仁祿愁眉苦臉,道:“元直啊,你還真有遠見,早知我當時同你一同反對了,只要我倆兄弟同心,這燈會還真就辦不起來。唉,哪曾想到現在,好好的謀士居然淪為苦力了……”

  貂嬋、曹靜齊齊回頭,同聲嗔道:“怎麼,你有意見?”

  賈仁祿忙表決心,大聲叫道:“沒意見,沒意見,能當二位的苦力是……”

  話未說完,忽聽不遠處,小沛城中第一熱鬧所在松鶴樓上喊聲大作:“不好了!著火了!”

  “快救火啊!”喊聲未畢,火頭冒起,霎時間烈焰沖天,光彩奪目,十分浩大。火光照耀數里,辟辟波波之聲不絕,賈仁祿一行雖離酒樓有數十丈遠近,卻仍感熱浪源源而來。賈仁祿心道:“得,辦什麼燈會啊!好好的酒樓都給人當燈點著玩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7 PM

第五十七章 突出重圍
         
  徐庶見狀大驚,失聲叫道:“我早說曹操不會善罷,怎奈明公就是不聽。如今形勢緊急,趕緊去明公下處,商議對策!”

  賈仁祿道:“此言有理,但是這太亂,撇下這些女眷在此似有不妥。”

  貂嬋甚是鎮定,毫無慌亂之象,道:“大事為重,相公自去,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正說話間,遠處嘭地一聲巨響,緊接著劈哩啪啦之聲不斷,似是酒樓梁柱被火燒斷,倒將下來,撞壞了無數桌椅。無數食客從酒樓之中湧出,一時之間慘叫聲、喝罵聲、啼哭聲、呻吟聲混雜,場面十分混亂。

  街上局面已然完全失控,老百姓心下慌亂,到處亂竄。都欲逃命,互不相讓,互相推擠,竟有不少因自相踐踏而死。霎時間呼爹喚娘,尋子覓兒之聲響成一片。徐庶見事態緊急,不容細想,只得護送眾人,擠到一處暗巷之中。此處偏僻,較少人來,暫時安全。

  甫至巷口,不及喘息,便遠遠望見城中四五路火起。城外鼓聲動地,殺聲震天。顯是曹軍已兵臨城下,正在攻城。徐庶面色凝重,道:“事急從權,大伙同去找明公!”說完拔劍在手,當先開路,保護眾人,直往劉備府上闖去。

  徐庶、曹靜功夫均甚了得,一路之上有驚無險。不片時,便來到府中,見到劉備。劉備臉色慘白,如沒頭蒼蠅一般,正在書房里來回亂走,探馬不斷來報:“報!西門火起!”“南門火起!”“北門火起!”“夏侯惇、李典正攻西門!”“張遼、樂進正攻南門!”“夏侯淵、曹洪正攻北門!”耳聽這些急報,劉備心急如焚,卻沒有半分主意。正慌亂間,卻見徐庶等人狼狽不堪地闖了進來,大喜迎上,道:“元直啊,悔不該不用你之言語,如今悔之晚矣!曹操已分三路打城,該如何是好?”

  徐庶道:“現今說什麼也晚了。曹操蓄謀已久,慮無不周,小沛已不能守。明公速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趕緊撤離此間,再徐圖恢複。”

  劉備長歎一聲,熱淚盈眶,道:“也只有如此了。”

  正說話間,張飛闖將進來,喝道:“曹操大軍來了,大哥還愣著做什麼了,還不趕快點齊軍馬廝殺!”

  劉備正欲喝叱,忽聽左右來報:“曹操在西、南、北三門附近均伏有細作,曹軍攻城之時,三路細作趁亂一齊發作,殺了守軍,打開了城門。如今三門已失,曹軍已攻進城來。”

  徐庶急道:“明公速速決斷,少時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我方寸已亂,一切就由元直分派。”

  徐庶問道:“翼德,如今可用軍馬尚有多少?”

  張飛道:“城中軍馬均散於各處抗敵,可用的的軍馬不足一千,我已全部帶來,就在府門之外。”

  徐庶點了點頭,道:“翼德,如今唯東門一帶甚為平靜,你速領人當先開路,護送我等突出東門!”

  張飛應道:“是!”轉身自去,就在此時,喊殺聲漸漸逼近,遠遠聽得曹軍大喊:“別走了劉備!”“丞相有令,活捉劉備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劉備忙取了玉璽,將一些重要物事,包了一包。匆匆收拾已畢,便領著眾人,各自上馬。張飛手持丈八蛇矛,當先開路,數百軍卒殿後護衛。徐庶、曹靜各挺長劍,護在劉備、賈仁祿身側。

  這時大街之上已然看不見一個行人,曹軍呼喝之聲雖不絕於耳,但細細一辯,喊殺之聲離此間仍有一段距離。眾人倒也不敢大意,全神戒備,不停催馬急趕,偶然間遇到些許曹軍,也被張飛這個曠世難覓的猛將幾合之間便全給打發了。

  行了約摸一柱香的功夫,東門已在目前。曹軍三路圍攻,獨留此門不打,此處仍在劉備軍掌握,守城將官正是王忠。王忠一見劉備大喜迎上,道:“出了此門便是通下邳大路,明公先行,我自斷後。”

  徐庶道:“不用斷後了,王忠速領本部軍馬殿後護衛,先出東門再說。”

  王忠不急應是,忙召集軍馬。片刻之後,兵馬齊集,便在此時,不遠處煙塵卷起,殺聲大作,一彪軍馬趕至近前,為首一員大將,大聲叫道:“劉備休走!”正是樂進。

  劉備見後有追兵,大失驚色,張飛大喝一聲:“大哥莫慌,如此鼠輩我自當之,大哥且退!”說完縱馬迎上,也不打話,挺矛便刺。

  劉備無心觀斗,催馬出了東門,王忠等人忙趕上護衛。甫出東門,劉備撥轉馬頭,便欲取道下邳,徐庶急道:“且慢,不可去下邳,當往北行,取路投袁紹。”

  劉備雖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道:“一切依元直安排。”

  徐庶令王忠開路,撥轉方向,繞道城北。北門曹軍乃夏侯淵、曹洪所領,二將急於建功,已先率精兵闖進城中找尋劉備。留守此間的僅是一些老弱殘兵,正在城下打掃戰場,哪曾料得劉備大軍會來。不片時便殺得個丟盔棄甲,逃命不急。王忠正欲追殺,徐庶急忙喝止,讓其護衛眾人向北行進。

  行不出數里,前方沖出一路軍馬,一聲斷喝:“劉備休走!我已等候多時矣!”月光之下,看得分明,一桿“徐”字大旗迎風招展,來人正是徐晃。劉備眼見此路軍馬輕一色騎兵,約有五千之數,情知不能抵敵。正焦急間,斜刺里於禁率五千精騎沖進陣來,將劉備軍馬攔腰截斷。夏侯淵收到消息,也率部從後追至。

  翠花未經戰陣,見到如此陣勢,嚇得魂不附體,小臉煞白。她的騎術本就不佳,於閑暇之時勉強騎騎還行,如此緊要關頭,早已慌亂。本欲催馬前進,哪料手一抖,力道用岔了,竟撥轉馬頭,催馬向右,反向曹軍迎去。眼見著周遭刀光晃眼,響聲大震。早已被嚇得蒙了,一時間竟想不到掉轉馬頭,仍不住催馬前行。待驚魂稍定時,欲待回轉,手腳已不聽使喚。眼見著一騎飛奔而至,來人面目猙獰,舉刀便砍。她毫無武功,不知如何應對,只得閉目待死。

  正感刀風凌厲,撲面而至,已知無幸。忽聽啊地一聲,跟著撲通一聲,似是來人已倒於馬下而死。心中大感疑惑,睜眼一看,曹靜已挺劍攔在她之前護衛,心中稍安。驀地里邊上伸來一雙素手,將她雙手握住,覺得心中一陣溫暖。側過頭去,只見貂嬋一臉關切,問道:“翠花,你沒事吧?”

  翠花心中激動,熱淚滾滾而出,還未回答,便聽賈仁祿急道:“都啥時候,還在這里親親我我,還不快閃!”說完環顧四周,已看不到劉備的身影,曹操騎兵漫山遍野,已將眾人團團圍住。

  賈仁祿素來鬼點子甚多,如今身臨絕境,也只能徒喚奈何,自言自語:“完了,兵困垓下,十面埋伏。看來我也要效那楚霸王,來一出烏江上吊的了。”

  貂嬋嗔道:“是自刎!”

  賈仁祿道:“嘟,用你提醒,我難道不知!可我現在手邊沒劍,如何自刎?勉強還有條褲帶,還能上吊……”

  曹靜怒目橫視,潛運功力,大聲喝道:“前方將士聽著,我是曹公之女曹靜。大家是友非敵,你們不可亂來!”曹靜習武已久,此時運功將話語遠遠送出,自是非同小可。這一聲喊,居然蓋過喊殺之聲,使得曹軍將士大半都聽得清清楚楚。

  此路騎兵乃於禁所領,內中不乏色中惡鬼,登徒浪子。眼見著對方四人之中就有三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只顧看得口水亂流,哪有暇還上前廝殺。初時還有幾個不知死活的狠角色上前行凶,均被曹靜輕松料理了。眾軍見曹靜厲害,加之打算將眾女生擒,獻給上官,好做個進身之階。此時聽得曹靜自稱是曹操愛女,更加不敢上前。自有軍卒,飛馬趕去報與於禁知曉。

  不片時,陣門分開,於禁催馬近前,躬身行禮,道:“果是小姐!不知小姐在此,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曹靜叱道:“既知是我,還不快讓出去路!”

  於禁道:“小姐不辭而別,明公甚是思念,派我等暗中尋訪,怎知小姐在此。如今明公大營便在城東十里之處,若小姐不嫌末將本事低微,便由末將護送小姐前往。”

  曹靜柳眉一蹙,道:“我還有些私事,你且先退開。少時我事情一了,便自去見我爹爹,不勞你費心了。”

  於禁道:“小姐去後,明公茶飯不思,思念之情,感天動地。如今小姐既知明公所在,便該趕至身邊,以盡孝道。”

  曹靜微微冷笑,道:“文則是在教訓我了?”

  於禁躬身道:“不敢!”

  曹靜道:“文則推三阻四,看來是定不相讓了,難道要以我為敵?”

  於禁道:“末將不敢。”

  曹靜嗔道:“既知不敢,如今我身有要事,你為何三番五次攔阻於我,不怕我在父親面前替你美言麼?”

  於禁低頭沉思,心道:“明公與曹靜畢竟是父女,如今明公雖惱她離家出走。但相聚之後,哪能真的怪她,最多不過叱罵兩句了事。我若苦苦相逼,她真的在明公面前提及此事,怕是我也難逃罪責。不如索性放過,派人飛報明公,讓他自行追索便了。”想到此便右手一揮,撤圍一角。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8 PM

第五十八章 泰山遇險
         
  曹靜恐於禁為難賈仁祿,便讓賈仁祿等人先行,自己親自斷後。她怎知於禁同賈仁祿交情甚好,不欲為難於他,如何還會抓他。

  四人全神戒備,緩緩馳出重圍,四下曹軍雖眾,卻也遵從將軍,不來擒拿他們。四人有驚無險的脫卻於禁大軍包圍,縱馬急馳,奔出十數里,見追兵甚遠。方始驚魂稍定,欲待同劉備彙合。但逃命之時,慌不擇路,只管往軍馬稀少之處奔馳。逃到此間,實已不知是何所在,四下一瞧,唯見遠處曹軍旌旗亂卷,哪有劉備的半點影子。

  曹靜暗暗叫糟,道:“如今該去哪?”

  賈仁祿道:“兵慌馬亂的,你呆在這里甚是不便,不如回到你父親身邊吧。”

  曹靜急道:“不回去,父親又要讓我進宮!你可是答應我的,說話可不能不算!”

  賈仁祿心想這個緊要關頭也不便勸說,便道:“不想回去,便不回去吧。如今明公定是去投袁紹了,我們也去投奔吧。”

  曹靜點了點頭,道:“好,我聽你的。”

  賈仁祿道:“我是大路癡,就算給我地圖,都搞不清哪是哪。在這荒郊野外,更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都不知道要往哪走?”

  貂嬋接口道:“此間是小沛,西北方向,離此幾百里便是濮陽。當年我曾同呂布由濮陽而至小沛,熟識路徑。可先去那,從濮陽過黃河便是鄴城。”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那好……”曹靜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能去那!濮陽距黎陽不遠,如今袁紹雖是退兵,卻仍未退盡,黎陽仍有軍馬把守。我爹爹在河上也步下重兵,往來盤查甚嚴,那里是過不去的。”

  賈仁祿道:“對頭,那里看來真過不去,那該去哪?”頓了頓,忽想起一件事來,問道:“青州刺史袁譚治所在何處?”

  貂嬋道:“對了,可去青州!我只知青州在小沛東北,卻從未去過,不知路徑。”

  賈仁祿看了看曹靜,曹靜緩緩搖了搖頭,道:“我從未到過青州,不識路徑。”

  翠花縱馬上前,說道:“老爺,婢子去過青州,識得路徑。”

  賈仁祿笑道:“哈哈,真是天不絕我!關鍵時刻居然有你這麼一位貌美的活地圖幫我。”

  翠花道:“婢子沒用,剛才驚慌失措,轉錯方向險些性命不保。老爺竟然可憐我這麼一個下人,犯險前來救我,以致同劉使君失散了。如今正好能告之青州所在,讓我覺得自己還有點用,我心甚喜。”

  賈仁祿道:“唉,咱家人都有個毛病,太客氣!這當口就別啰啰嗦嗦的了。快快示知路徑,逃命要緊。”

  翠花應道:“是!”左右張望片時,依稀辯明路徑,縱馬於頭前帶路。賈仁祿三人緊隨而去。

  四人馬不停蹄,一口氣奔出數十里。他們恐曹操來追,不敢走大路,竟取一些荒辟小路。行了一夜,所幸曹操沒有追來。到得次日午間,只覺地勢漸高,道路越來越崎嶇難行,兩旁山岩高聳,甚為險峻。山間林木蔥郁,鳥語間關,景色倒是十分秀美。置身其中,清風時襲,令人心情舒暢,困乏之感頓減。賈仁祿中學地理就沒及格過,哪知五岳為何處。覺得此間風景雄奇秀麗,該當是一處很出名的去處。便揮鞭前指,問道:“翠花,這里是什麼所在?好象是個風景區,不知門票幾錢啊?”

  翠花應道:“老爺,前面不遠便是泰山了,過了泰山便是青州地界。老爺,你後面的話我聽不懂,什麼是風景區?門票又是什麼?”

  賈仁祿本來如驚弓之鳥,加之奔了一夜,已是十分困倦。一聽“泰山”二字頓時來了精神,大聲叫道:“我說呢,咋這美!原來是五岳之首的泰山。既然來了,不能錯過,說不得要去玩玩的。”

  曹靜柳眉一蹙,道:“我們可是在逃命,你還有心情游山玩水?”

  賈仁祿道:“你也得可憐可憐我,我那時代,去看個山門票爆貴,令人望而卻步。從小到大,也只去過黃山,還是一瞥之間匆匆而過。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五岳之首的泰山,又不要門票,怎能不去逛逛。”心道:“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貂嬋道:“相公說去就去吧,老聽人說泰山,好大的名頭,我從未去過,也想去看看。再者過了泰山便是青州地界,該當不會有事發生了。”

  賈仁祿道:“就是!就是!泰山可是曆代有道明君封禪的地方。怎能不去看看,他們洪福齊天能封,老子豔福齊天咋就不能封?說不得我也要去封禪封禪。”

  曹靜噗嗤一笑,道:“呵呵,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封禪的。”

  賈仁祿道:“咳咳,一會你就知道了。對了說起泰山來,我有一個字謎給你們猜猜,猜對了有獎品的。”

  貂嬋道:“你這人太壞,你可要先說好是什麼獎品,不然我們不猜!”

  賈仁祿美滋滋地道:“猜對了,大功告成,親個嘴兒!”

  貂嬋嗔道:“滾!”曹靜呸地一聲,側過頭去,不再理他。翠花垂首不語,雙頰飛紅。

  賈仁祿道:“這個不容易,你們太也蠢笨,猜不出來的。”

  貂嬋回眸一笑,百媚頓生,道:“別亂用激將法,對我們沒用。不過你且說說,我們聽聽到底有多難。”

  賈仁祿愣了半晌,方始魂魄歸位,說道:“蟲二。蟲子的蟲,一二的二。打一成語。”

  三女聽聞之後,皆是柳眉一軒,低頭沉思,半晌無言。賈仁祿道:“慢慢想吧,先去泰山再說,到了泰山感受一下那里的氣氛,說不定就能想出來了。”

  三女若有所思,均似聞非聞,嗯地一聲,便不再言語。翠花頭前帶路,二女只顧策馬緊跟,賈仁祿見三女這副光景,眉開眼笑,心道:“知道網蟲的厲害了吧,你要在百度上搜‘蟲二’兩字能翻出幾百頁去,什麼典故查不出來!”

  行不數里,泰山已近,曹靜苦思不得其解,回首問道:“仁祿,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賈仁祿面有得色,道:“想知道?我就是不告訴你,哈哈!”

  曹靜呸地一聲,道:“不告訴就不告訴,稀罕麼!”

  賈仁祿最見不得女生生氣的樣子,道:“怕了你了,這里不是揭謎所在,等到了泰山,找一處雅致所在,我再告訴你們。”

  正說話間,忽聽不遠處曹操大聲叫道:“仁祿啊,我也好猜謎,有什麼隱語,不妨說與我聽聽。”話音甫落,道旁林木深處,閃出數十騎,為首的正是曹操、許禇。

  曹靜忙縱馬上前,護住賈仁祿。賈仁祿道:“既是曹公有此雅興,不妨說與你聽聽。蟲二。蟲子的蟲,一二的二。打一成語。”

  曹操雖滿腹機智,卻一時之間也猜不出其中的機關。低頭略思些片刻,不得其解,下意識的回顧左右,卻見許禇大冽冽的騎於馬上,想來他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可能連這兩個字都不識,問了也是白問。眼見周遭無有可以幫到自己之人,便又苦思片時仍不得其解。

  賈仁祿微微冷笑,道:“曹公,你急急忙忙來此,不僅僅是為了猜字謎,看風景的吧。”

  曹操微微一笑,手指曹靜,道:“家門不幸,出此忤逆不孝之女,竟敢私自離家出走。我今日前來一是為了帶回小女,二是想請仁祿前往許都,好使我能時時聆聽教益。”說完也不指揮手下動手拿人,而是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看著賈仁祿。

  賈仁祿道:“呵呵,曹公真是好文採,連抓人都能說出這麼文謅謅的對白來,我就沒這本事,你要還時時聆聽我的教益?我看就不必了吧,許都我已經逛夠了,就不上您那吃閑飯了。”

  曹靜道:“爹爹,我不回去,我不想進宮,這我在許都之時就說得明明白白了。”

  曹操氣得臉色鐵青,怒道:“胡鬧!婚姻大事,豈能由你作主!還不快隨我回去!再者當今聖上英明睿智,富有四海。你進宮為妃,便富貴榮華享之不盡。說不準有朝一日便可冊封為後,母儀天下,哪點委屈了你?”

  曹靜道:“我不願為妃,更不願為後,還請爹爹能夠體諒女兒,收回成命!”

  曹操手指賈仁祿,道:“你難道看上這小子了,這個小子有哪點好?相貌丑陋不說,整日里瘋瘋癲癲,出丑賣乖,根本不是一個能干大事的男子漢。他出身微賤,門不當戶不對,和你毫不般配。再者他已有妻室,你這樣做不是胡鬧嘛!”

  曹靜道:“皇上不是也已有妻室,你怎麼還讓我進宮為妃。”

  曹操怒道:“這怎麼同,皇上三宮六院自是平常。且進宮為妃,那是皇上浩蕩,我曹家之福。皇上九五至尊、一代帝王和這個衣衫襤褸、亡命天涯的賤民如何能同日而語,你怎麼能舍玉取瓦?”

  貂嬋道:“哼!皇上給你管得形同囚犯有啥好?你讓你女兒進宮為妃,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麼,天底下竟然還有你這種父親!明明做錯了事,居然還能說出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賈仁祿目視貂嬋,一豎大拇指,悄聲道:“罵得好!有進步!”

  貂嬋側過頭來,向他一笑,悄聲道:“呵呵,都是和你學的!”

  曹操瞪了貂嬋一眼,不再理她,對曹靜說道:“你定是不肯同我回去了?”

  曹靜沉思片刻,堅決的搖了搖頭,曹操怒道:“好!我這就殺了賈福!看你跟不跟我回去!”說完右手一舉,便欲下令。

  貂嬋大聲喝道:“你敢!”說完便欲上前拼命。

  曹靜伸手將其攔住,冷冷地道:“爹爹定是要讓我進宮了?”

  曹操雙手抱拳,高舉過頂,正色道:“讓你進宮可不是我的意思,那是皇上的意思。皇恩浩蕩,垂憐我曹家,你怎能不識抬舉!”

  曹靜拔劍出鞘,橫劍於頸,道:“爹爹,我在許都便說過:‘甯死也不進宮’難道你真得要逼死女兒麼?”寒光一閃,長劍略向內遞進半寸,登時雪白的秀頸上現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曹操大驚失色,雙手亂揮,急道:“不可!千萬不可如此!”

  曹靜哭道:“爹爹,女兒不孝,已和賈……賈……仁祿私定終身,已經……已經……如今女兒……這樣了……如何……如何……還能再進宮侍候皇上。若爹爹一再苦苦相逼,不肯放了女兒和賈仁祿一家,女兒唯有一死!”

  曹操心懸愛女安危,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實是非常人物,腦海之中只是混亂片刻,便又一片澄明,頓時便有主意,仰天長笑道:“哈哈!沒想到我一世英明,竟生出你這麼個東西出來!也罷!放你們過去!靜兒你好好保重身體,好自為之……最近天冷要多穿些衣衫,以後爹爹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也不顧男兒有淚不輕彈,竟是老淚縱橫。

  曹靜點了點頭,淚流滿面,曹操又端詳半晌,似欲將女兒的樣貌深印於腦海之中,方始側過馬頭,讓向一旁。許禇同眾侍衛,也不敢怠慢,紛紛退向一旁,讓出道路。

  曹靜並未收回長劍,目不轉睛地盯著曹操,緩緩從他身邊馳過,賈仁祿三人緊跟而去。

  四人馳出老遠,曹靜回頭一看,卻見曹操立於遠處,不著地沖她揮手,心中感動,淚水止不住的滾將下來。

  四人道遇曹操,勉強脫險,游山玩水的雅性全無。不住催馬趕路,到得夜間,四匹馬均口吐白沫,已在挨命,速度漸慢。四人正焦急間,忽見不遠之處隱隱城牆起伏,翠花伸手一指,有氣無力地道:“前面便是青州城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18 PM

第五十九章 高唐遇匪
         
  眾人大喜奔至城下叫門,門吏問清姓名,忙去回報刺史袁譚知曉。過不多時,城門大開,火光照耀之處,劉備、徐庶同袁譚並騎出城迎四人進城。少時自有下人引四人去館驛歇宿,不在話下。

  劉備急於見到袁紹,次日一早,便同徐庶、賈仁祿一起去向袁譚辭行。袁譚雖盛情挽留,卻無結果。只得依允,當下休書一封報父袁紹,一面差人護送劉備一行前往平原界首。出了平原便非袁譚轄地,袁譚下屬也就不便繼續護送了。

  賈仁祿在路上趁機詢問徐庶別來情況,徐庶便一五一十的和盤脫出。原來那日小沛城外,身陷重圍。徐庶一轉頭間便不見了賈仁祿等人,情勢危急,已無暇找尋。便令王忠領眾上前與徐晃糾纏。自己同劉備、趙茹嫣撿了一處兵少所在落荒而走。

  行不多時便遇曹洪騎兵攔截,正危急間卻得張飛趕來相救。劉備等人只顧逃命,倉促之間又與張飛失散。好在徐庶自幼習武,功夫甚佳,戰退些許追兵,保得劉備突出重圍。環顧四周,只剩劉備、趙茹嫣同自己一共三人。當下不敢耽擱,取路直奔青州而來。徐庶逆料曹操必不善罷,不敢取泰山一路,迂了個***,另覓他路繞道而過,前往青州。曹操於泰山所設之埋伏,他們也就沒有遇到,反而讓不識路徑的賈仁祿一行碰個正著。因此劉備路程雖遠卻比賈仁祿等人早到了一個時辰。

  如今劉備一行有人護送,一路之上呼奴使婢,前呼後擁,談笑風生。與孤身奔竄,亡命天涯,叫天天不天應,叫地地不靈的窘境至是有天淵之別。既然已非逃命,行進也就不十分迫速,眾人均是緩轡徐行,觀賞沿路風光。

  在路非只一日,這日來到高唐,由此過了黃河便是平原城了。袁譚所轄之青州,下轄平原、濟南、齊、樂安、北海、東萊六郡之地,即現今山東北部地區,治所便是春秋戰國齊國故都臨淄。袁譚是袁紹長子,當年初封青州刺史之時,其土至河而西,不過平原,地少兵寡。袁譚身處危境,倒也勵經圖治。北排田楷,東破孔融,威惠甚著。身經百戰,一手打下了現今青州之地,自以為有不世之功。自得意滿,信任群小,肆意奢淫,聲望遂衰。

  劉備一行來至高唐已是傍晚,便擬休息一晚,次日再趕往渡口,渡河北上。轉過天來,眾人上馬趕路,行至一處林木茂密所在。忽聞樹林深處,兵刃之聲大作,遠遠聽得有人呼喝、喊叫之聲,顯是打斗甚劇。眾人均自眉頭一軒,賈仁祿一路逃亡,對兵刃之聲甚為敏感,已然有些神經質了。此時斗聞兵刃之聲,不急細思此處乃袁紹地盤,大叫一聲:“曹操來了,大伙趕緊跑路吧!”撥轉馬頭,便欲逃命。眾人見他如此狼狽,不禁捧腹大笑。

  曹靜目視遠方,端詳片時,道:“不是軍隊,看樣子倒是一伙商隊,遇到歹人了,我們上去瞧瞧去。”

  徐庶瞧了瞧了遠處,點頭道:“曹女俠說的沒錯,前方似是有商隊路遇強人。行俠仗義,正是我輩中人本分,不可袖手。明公勿動,我先上去瞧瞧去!”說完催馬便行,趙茹嫣掛念愛郎,緊跟而去。

  劉備皺眉道:“想不到顯思治下,也如此不太平。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攔路強劫,實在太不成話了。既是我們遇上了,便要管上一管。”

  曹靜急道:“救急如救火,別啰啰嗦嗦地了,大伙一起上吧!”催馬便行,霎時便沒入林中,消逝不見。

  賈仁祿一咬牙,道:“大伙沖吧,遇到曹操,大不了把命交給他便了!”

  貂嬋格格嬌笑,道:“呵呵,相公莫怕,我來保護你!”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咳咳!你有啥本事,也來保護我?我主要是擔心你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怕你們受到損傷。真當我怕了?不是我吹,無論來者是誰,我一掌下去,管叫他們成為肉泥!”

  貂嬋笑道:“呵呵,別吹了,明公都趕去了。知道你英雄無敵,還不趕快前去一探!”說完不理他,策馬上前,進入林中,翠花看了賈仁祿一眼,緊跟而去。賈仁祿四下一瞧,周圍已無他人,就剩自己孤零零的留在原地,心中害怕,忙道:“等等我!”催馬直追。

  來到林中,果見一個車隊,規模頗大,約有十數輛大車,其上滿載糧食、谷物。車隊之前乃是一輛精致的馬車,車夫倒於一旁,頭上鮮血直流,已然氣絕多時。馬車車簾、窗簾均由上等錦緞制成,一望便知車隊的主人十分的豪富。車簾緊閉,看不到里間的情形。地上橫七豎八的竟是屍體,服色截然不同,涇渭分明。顯然一派是護衛車隊的保鏢、家丁,另一派是見財起義的路匪、強人。

  徐庶手執長劍與剩余的五名強人戰作一團,這五人武功均自不弱,且同出一門,招式配合得極為熟練,自成陣勢。徐庶以一敵五,頗處下風,左支右拙。數十招後,更顯力不從心,敗象已露。曹靜執劍在手護住車廂之處,只是掠陣,並未上前參戰。趙茹嫣毫無功夫,心急徐庶,卻毫無辦法。就在此時,劉備等人敢至。劉備見此情景,不禁勃然大怒,翻身下馬,取出百戰神兵雙股劍,加入戰團。身後袁譚手下侍衛,趕至車前衛護。

  曹靜見馬車已無危險,也擎劍在手,加入戰團。徐庶見來了援兵,精神大振,手上劍招加緊。手腕一抖,長劍一圈,形成一道光幕,向正前方一強人卷去。那人見對方來了援兵,心中已餒。眼見著徐庶氣象莊嚴的劍招,忽變得奇詭難測,更是慌亂。數招之後,招數中便露出明顯破綻。徐庶透圍直入,徑取下盤,噗得一聲,正中那人右腿,跟著反手一劍切開了那人的咽喉。那人未及慘叫,便已撲地而死。

  強盜見同伴死去,心中慌亂,心知今日已討不到好去,便倉惶撤退。曹靜哪容他們如此輕易便走,抬手便是一鏢。徑取右側一強人,那人猝不及防,啊地一聲,背心中鏢,倒地而死。其余強人也不返顧,腳下加緊,霎時便跑得無蹤無影。

  曹靜正欲追去,卻聽徐庶喊道:“窮寇莫追!由他們去吧。”

  劉備來至車前微一躬身,道:“在下劉備,非是歹人。強人與被我等逐退,不知賢主人如何稱呼,可曾受傷?”

  車內響起一陣極委婉輕柔的女子聲音:“來者可是劉使君?”

  劉備道:“正是。”

  車簾掀處,露出一絕美的女子面容,那少女約摸十七八歲,端莊閑雅,如出水芙蓉,麗色天成,美得令人窒息。賈仁祿來三國已一年,各色美女著實見不少,卻也少見如此絕色。只覺眼前這一美女唯有貂嬋能與之媲美,曹靜雖說國色天香,卻也在氣質上相差少許。

  劉備此時心中只有興複大業,於女色看得並不甚緊,目光只得略一停留,便不再注視,恭敬地道:“不敢請問小姐芳名?小姐為何孤身一人在道上行走?”

  那少女道:“我姓甄單名一個宓字,久仰使君大名,今天有幸一見,實慰平生。如今更蒙使君相救,實敢勵情,不知該如何報答!”

  劉備道:“甄姑娘太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份所應當,何來恩惠?“

  賈仁祿大吃一驚道:“甄……甄……宓!你是甄宓!”

  甄宓見他神神怪怪地,又見他邊上立著一位豔麗無雙的美女,那美女似是對任何人都視而不見,卻總是癡癡地瞧著賈仁祿,大感詫異,道:“這位先生如何稱呼?似是早已知道我的姓名,不知道何處聽來?”

  賈仁祿有股要下跪地沖動,心道:“總算見到《洛神賦》的原型了,曹子建那通不著邊際的稱贊原就在說眼前這個美貌女子。乖乖的不得了,她可是三國時期魏文帝曹丕的皇后,魏明帝曹睿的母親,實是非同小可。這個機會不能白白錯過,得向她要個簽名先!”

  想到此,便口沒遮攔,道:“皇……甄大大,我對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您行行好,就給我個簽名吧。我一定拿去表起來,掛在床頭,時時摩拜。”

  甄宓一句也沒聽懂,表情驚詫,覺得賈仁祿目光滿含敬意,毫無淫邪之意,略感放心,正欲回答,卻聽貂嬋說道:“呵呵,別理他。我相公就是這樣的,一見美女就眼直,說話也就不清不楚,還請甄姑娘別見怪。”

  甄宓聽貂嬋自稱是賈仁祿的妻子,不禁心下大奇,看了看賈仁祿,又看了看貂嬋,覺得十分好笑。不過她素識大體,倒也不敢胡亂發笑,惹人非議。心中疑惑無法排解,便問道:“請問這位姐姐上下如何稱呼?”

  貂嬋道:“我是貂嬋。”說著伸手一指賈仁祿,道:“他是我相公姓賈名福字仁祿。”

  甄宓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賈仁祿,先生大名,我也是聞名久矣!素聞先生智計無雙,甚為仰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眼見著賈仁祿說話時沒頭沒腦,語無倫次,一點也不似街市上傳說的那樣神乎其神。心中頗不以為然,但表面上卻不敢如此說。因此“名不虛傳”四字說得甚是無力,言不由衷。

  賈仁祿問道:“你相公袁熙還好吧?他膽子也忒大了吧。敢放任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嬌妻一個人在道上亂走,不加保護,真太不像話了!難道他去了幽州?”

  甄宓雙頰飛紅,垂下頭去,羞道:“我至今仍待字閨中,先生怎可如此胡說!”

  貂嬋擰了他一記,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滿嘴胡說八道,皮癢了,欠擰?”

  賈仁祿吃疼,哎喲哎喲地胡亂叫喚。甄宓忍俊不禁,抿嘴直笑。劉備歎了口氣,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便趕路吧,不知甄姑娘要往何方?”

  甄宓答道:“我欲回轉平原家中。”

  劉備道:“正好我也要去平原,若姑娘不嫌棄,便結伴同行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甄宓點了點頭,道:“如此有勞使君了。”徐庶見車夫已死,自告奮勇道:“便由我來當車夫吧……啊!”趙茹嫣聞言臉含薄怒,學著貂嬋的樣子,狠狠地擰了徐庶一記。

  甄宓抿嘴一笑,道:“坐在車中甚是氣悶,我也隨同各位騎馬前行吧。”

  劉備手下護衛趕至糧車邊上,充起了押糧的保鏢,劉備一行略作休整,便繼續趕往渡口。道上甄宓、貂嬋、曹靜、趙茹嫣四女相談甚歡。曹靜見甄宓博學多才,飽讀詩書,甚為敬重。便將那日賈仁祿出的謎題說與她知曉,心想以她的聰明才智或可解得此謎也未可知。

  甄宓垂首不言,一路無話,到得過了黃河,忽道:“***無邊!是***無邊!”

  曹靜、貂嬋同時側過頭去,望向賈仁祿,賈仁祿一豎大拇指道:“厲害!姑娘真是厲害!可笑曹丕不識貨,居然將這麼溫婉賢惠的大美人給賜……”話未說完,便知天機已露,忙閉口不言。

  貂嬋忙岔過話題,道:“姑娘真是聰明,我在道上想了數日,頭都大了,就是沒想明白。姑娘行不數里便有了答案,真是厲害。不知為何是***無邊呢?”

  甄宓道:“姐姐太謙,我也是一時胡亂猜的。‘蟲’字乃是‘風’字去框。‘二’字正好也是‘月’字去邊框而成。所以‘蟲二’二字合在一起便該是***無邊的意思,形容風景絕佳。”(此處的風字應是反體字。)

  曹靜點頭道:“怪不得仁祿說要在景色絕佳之處解謎方為有趣。”

  甄宓原先對賈仁祿頗為輕視,如今見他隨口說出個謎題便能讓人猜上半日,又曾聽得曹靜吟頌《將進酒》,更是輕視之意全無。只覺得他外表看似瘋瘋顛顛,實則胸中包羅萬有,莫測高深。

  眾人一路談談說說,行得甚緩,看看要到平原城下,忽聽不遠處,鑼鼓喧天,一支隊伍迎面而來,頭前一位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樣貌頗為俊雅,騎著匹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一見他們便大喜迎上。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0 PM

第六十章 舌戰袁熙
         
  那青年來至近前,拱手長揖,道:“小可袁熙奉家父之命前來迎接劉使君。”

  甄宓大吃一驚,噫的一聲。喊音未落,便覺失態,忙掩嘴不言。饒是如此已羞得暈生兩頰,反而更增麗色。本來她端莊穩重,斷不會因袁熙的一句話便如此失態。只因聽得賈仁祿說袁熙是她相公在前,如今真的見到袁熙,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緊張,驚訝之語,竟然脫口而出。

  袁熙剛才只顧迎接劉備,對其身後的美女並未十分留意。如今聽得甄宓一聲驚呼,大感奇怪,目光一轉,看向甄宓,頓時便目瞪口呆了。只見面前四女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嫵媚。尤其是貂嬋與甄宓二女,美得難以用言語形容。一個豔絕,一個端麗,幾可說是各擅勝場,難分伯仲。

  袁熙此時哪還顧得上其他,眼光不住地在貂嬋與甄宓的臉上掃來掃去。總算他是袁氏後裔,識得大體顧得大局,不至於做出在人前亂流哈拉子,亂抹眼淚之類貽笑大方的事情來。

  貂嬋見袁熙色授魂倚,一派登徒浪子嘴臉。不禁心下有氣,輕輕哼了一聲,側過頭去,含情脈脈地看向賈仁祿。意圖甚明,乃是告訴袁熙她已心有所屬,不可再對她如此無禮。

  袁熙順著貂嬋的目光一看,見到一個面色黝黑,相貌丑陋的男人,不禁長眉一軒。其時賈仁祿位於曹靜與貂嬋之間,甄宓在貂嬋之右,趙茹嫣在曹靜之左。袁熙初時目光只在貂嬋、甄宓二女身上游弋,對賈仁祿那是視而不見。只因貂嬋一聲輕哼,方才留意。只覺眼前情景,頗為古怪,就好似一副完美無暇的山水畫中間被人畫蛇添足,硬生生安上了一堆狗屎,實在是大煞風景之至。

  劉備見袁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甄宓、貂嬋二女,不禁眉頭一皺,心道:“袁紹怎麼竟生如此兒子。原來聞說袁譚英明天縱,憑一郡之地北排田楷,東破孔融,威德素著。怎知一見之下,其實不過是一個只知信任群小,荒淫好色的酒肉之徒,當真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如今見到袁熙竟也是這般。父親命他來迎接貴客,話還沒說上三句。便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姑娘家不往直瞧,一點教養都沒有。袁紹一手創下的大好基業早晚要敗在這幾個不孝子手上。”想到此不禁心中有氣,咳嗽兩聲,道:“孤窮劉備,兵敗奔竄,投奔上邦,哪敢勞動公子遠接。”

  袁熙回過神來,道:“使君太客氣了,平原館驛已備好,還請使君一行先去城中稍作體息,明日再起程趕路。”

  劉備見袁熙雖在同他說話,目光卻仍盯著貂、甄二女,實在是極不禮貌。不禁怒氣上湧,語音轉厲,道:“也好。還請公子頭前帶路。”

  袁熙連聲說道:“好的,好的。”話雖如此說,卻不回馬,頓了頓,又問道:“使君身後幾位女子可是使君家眷?”

  劉備微微冷笑道:“不知公子此來何意,為何這般詢問?”

  袁熙道:“使君別誤會,我實無他意。只是好交朋友,素聞使君手下,能人輩出,頗想結識結識。”

  劉備笑道:“呵呵,原來如此。”回過頭去,向袁熙介紹了賈仁祿和徐庶。袁熙雖連稱:“久仰”實無半分恭敬之意,心不在焉,眼里只有甄宓、貂嬋的影子。待得劉備介紹完畢之後,袁熙愣了片刻,方道:“久聞使君手下兩位軍師足智多謀,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好吧,我們這便起程吧”心道:“哼!你只介紹男的,不介紹女的,我難道不知你是何用意。這點小事豈能難得倒我?你不說,我難道不會自己打聽麼。”

  想到此便策馬上前,吩咐從人幾句。手下應是之後,便鳴鑼開道,頭前帶路。袁熙又撥回馬頭,來到賈仁祿面前,道:“仁祿,我素聞你詩詞歌賦無不精通。如今離平原尚有一段路程,一路之上正好可以向你請教。”

  賈仁祿見他目不轉睛地瞧著甄宓、貂嬋,心中雪亮,道:“哈哈,我是個粗人,大字不識一個。自己名字都要連在一起方能識得,若是拆得零碎了,便它不認得我,我不認得它了。像我如此這般,還能教你什麼,你教我還差不多。你要和我切磋切磋泡妞把妹,偷雞摸狗之道,我興許還能支你兩招。和我談論四書五經,百家之學,那你算是找錯人了。咱倆人可算得上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了。哈哈!”頓了頓,又道:“這里幾位姑娘均是飽讀詩書之人,公子該當向她們請教才是。元直,那日我送你的斗雞可還使得麼?”

  徐庶微微一笑道:“使得!使得!那雞連斗二十場不敗,當真了得,為我贏了不少銀錢。只可惜小沛失陷之時,走得匆忙,沒帶出來”

  賈仁祿策馬上前,和徐庶並騎而行,道:“可惜什麼,改日我再幫你找一只,包準比那只還能斗,這東東我在行。”接著也不理袁熙,同徐庶大談斗雞走狗,賭錢擲色,猜拳行令等左道旁門,旁若無人。其間難免冒出些市井哩語,粗口髒話,聽得眾人均暗自皺眉。

  袁熙見賈仁祿閃向一旁大是高興,忙搶到眾女之間,一臉謙和,躬身向她們詢問芳名,請教學問。他根本沒把這個打了敗仗前來投奔的劉備看在眼里,只因在鄴郡呆得久了,頗為氣悶,才向袁紹討了這個差事來,旨在游山玩水,放松心情。如今更是讓他見到了這四位天仙一般的美人,心中暗服自己有先見之明,今番前來真可謂是不虛此行了。

  處身美女之中,唯聞清香陣陣,滿耳鶯歌燕語,觸目之處盡是柳腰纖足,實不知是真是幻,是人間還是天上。他倒不愧是袁氏後人,甚有涵養,身處如此旖旎之境,心態仍能基本保持正常。表面上裝著溫文有禮,請教學問,實則是在賣弄文採。一會兒一句詩經,一會兒一句漢賦,好似窮酸秀才在那亂掉書包。

  曹靜、貂嬋均見不慣這種風流浪蕩的二世祖的樣子,本欲追隨賈仁祿而去,卻見賈仁祿沖著她們使眼色,示意二女留下。二女知他慣於搞惡作劇,此舉定有深意。也就不即離開,逢場作戲,隨口敷衍,間或稱贊幾句,那也是口不對心。袁熙哪知其中關竅,還道是二女由衷之言,不禁心花怒放,自以為天下之大,暢曉詩賦者唯己一人而已。

  正談笑風生之間,忽瞥見甄宓一言不發,嘴里念念有詞。不禁心中暗奇,停止說話,側耳細聽,只聽得她喃喃念頌:“‘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得多好啊!他隨口而出的一句話便如此妙絕,實是當今世上難得一見的大才。為何偏偏要裝著一副瘋瘋癲癲,毫無學問的樣子?”

  袁熙一聽此言,火冒三丈,抬起頭來,瞪視賈仁祿,心道:“甄姑娘口中的他,多半便是那個嘴里不干不淨、相貌奇丑的傻小子了!這小子何德何能,能贏得如此美貌少女的芳心。我可是堂堂大將軍、冀州牧的二公子,世代書香,怎能輸給你這個不知從哪條溝里鑽出來的小賊!”想到此便道:“仁祿,素聞你和徐元直智計無雙,胸羅機變。劉使君有你二人輔佐,誅討曹賊,該當如虎添翼,輕取天下才是。怎麼鎮守徐州還不到一年便遭如此慘敗,勢孤奔竄,聲勢反不如前。不知是何緣故?請要請教。”

  此言一出,曹靜、貂嬋均面含薄怒,鳳目圓瞪,怒視袁熙。甄宓本垂首無言,聞言不禁抬起頭來,凝視賈仁視,似欲看看他將如何應答。

  賈仁祿心道:“總算來了,老子等你多時矣!哈哈!《三國演義》里正好有這段台詞。老子沒惹你,你自己找上門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闖進來。好小子!你接招吧!”想罷哈哈一笑,道:“鵬飛萬里,其志豈群鳥能識哉?譬如人染沉痾,當先用糜粥以飲之,和藥以服之。待其腑髒調和,形體漸安,然後用肉食以補之,猛藥以治之。則病根盡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氣脈和緩,便投以猛藥厚味,欲求安保,誠為難矣。”這段話乃是《三國演義》里孔明舌戰群儒的其中一段,他三國爛熟,且他崇拜孔明,他說的話那都是要全文背誦的。如此話語引將出來,如背書一般,純熟至極。

  頓了頓,又道:“我主劉豫州向日敗於呂布之手,投奔曹操。後複得徐州,兵雖數萬,分守數地,每處不滿萬人,勢窮力弱,將止關、張二人而已。此正如病勢尫羸已極之時也。徐州四戰之地,無險可守,當不得大兵,豫州不過暫借以容身,豈真將坐守於此耶?”

  “夫甲兵不完,城郭不固,軍不經練,糧不繼日。然而徐州劫寨,小沛喝敵,使劉岱束手,曹操膽寒,不敢正視徐州。竊謂管仲、樂毅之用兵,未必過此。至於元宵佳節,豫州欲與民同樂,放燈慶賀,實屬正常。豫州於大難之時仍不忘百姓,此亦大仁大義也。曹操於此時暗中潛人入城放火,趁亂攻城,實屬小人行徑,雖勝亦顏面無光矣!”

  “曹操大軍二十萬,號五十萬,小沛當時卒不滿萬,寡不敵眾,非戰之罪,勝負乃其常事。昔高祖數敗於項羽,而垓下一戰成功,此非韓信之良謀乎?夫信久事高祖,未嘗累勝。蓋國家大計,社稷安危,是有主謀。非比誇辯之徒,虛譽欺人。坐議立談,無人可及。臨機應變,百無一能。誠為天下笑耳!”

  “我素聞江南有果名橘,甘美異常。移之江北,地土不同,則苦澀難咽,名之為枳。豫州初到徐州,力不能振,慘遭敗跡,亦可說是水土不服也。不像公子素處河北人傑地靈之地,吸取山川靈氣,飽讀家中詩書,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於眾美女面前,高談闊論,無人可及。我和元直這等苦澀難咽之枳如何能同公子這般土生土長之橘相比,當然是自愧不如,望塵莫及,哪敢與公子比肩。只好廁身一旁,談談斗雞走狗之道,聊以消遣。怎知公子如此有興,在女生面前雄辯滔滔,博取芳心尚嫌不足,竟欲與我等不學無識之人懲口舌之辯。我等大字不識幾個,小學都沒畢業,哪是你這種博士生的對手?”

  這一通長篇大論,暗罵袁熙不明戰陣,不通謀略,只知在女人面前懲口舌機變,賣弄文採。聽得袁熙氣憤異常,手指賈仁祿,喝道:“你……你……你……”至於“你”字下邊還有何文,他一時心情激動,氣得再也說不出來了。

  賈仁祿哈哈一笑,回頭看向貂嬋,問道:“娘子,這撒尿的文化詞該如何說?”

  貂嬋聽他一番雄辯,將袁熙罵得無從反擊,心覺痛快,正欲拍手叫好。忽聽到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問話,柳眉一蹙,道:“可以說如廁,也可說更衣。”

  賈仁祿尷尬地道:“袁公子,你看看,我這個老粗,連撒尿叫如廁都不懂,如何有本事同你談論詩賦,縱議天下?”一轉頭,策馬來至劉備面前,躬身道:“明公,我一時內急,想去更衣,還請明公允準!”

  劉備哈哈大笑,一揮手,道:“懶人屎尿多!去吧!”

  賈仁祿長長一揖道:“是!”撥馬回頭,閃向道旁,找了一處林木茂密,長草叢生的所在方便去了。

  過不多時,賈仁祿從林中回轉,追上眾人,複又來至徐庶邊上,一臉輕松,道:“文人就是厲害,連撒尿都說得這麼好聽,有涵養。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每個月的頭十天說如廁,後十天說更衣。”

  曹靜噗嗤一笑,問道:“那其余幾天呢?”

  賈仁祿笑道:“哈哈,其余幾天兩個一塊說!”其實撒尿古時稱更衣,他早已知曉,只不過他曾在電視劇里見過這麼一段,今天在此照搬出來,倒也大收滑稽之效。

  眾人聞言紛紛哈哈大笑,袁熙氣得面紅耳赤,欲待罵人,想到身處美女之間,說些汙言穢語,只能有辱身份,毫無益處。他本想好生折辱賈仁祿一番讓他知道厲害,沒想到偷雞不成舍把米,反而自討了一番沒趣。心念一轉,主意立即,裝作絲毫不以為忤,誇獎了賈仁祿一番後,便不再理他,繼續同諸位美女談論詩賦。

  他此時已知貂嬋是賈仁祿之妻,而曹靜顯是對賈仁祿有些意思,至於甄宓也已是芳心搖動,口雖不言,目光卻不住在賈仁祿身上打量。心道:“哼,這小子不過是運氣好,早識得這幾位美女。要是我先識得,還不幾句話下來,便讓幾位美女投懷送抱。我身份顯赫,才識又高,豈是這等粗野鄉下漢子能比的?剛剛我一時不察竟想去羞辱他。哼!他這種土得掉渣的鄉下人,和他說話都已是辱沒了我的身份。如今我當顯盡本事,打動幾位美女的芳心。其實我和他,一個是陽春白雪,一個是下里巴人,兩人往那一站高下立判。幾位美女心中也應有數,自會選擇的。”想到此心中便又美滋滋的。

  他出生官宦世家,父親又是普天之下最大的諸侯,帝業唾手可得。從小到大,極少有人敢忤他的意,他想要什麼便有什麼,自以為是之感便與日俱增。如今他認定諸位美女必會被他風流倜儻的外表,顯赫的身份地位所折服,主動投入他的懷抱。怎料諸位美女雖同他並騎而行,卻對他不理不睬,不住和賈仁祿談天說地。不由大是氣悶,心道:“哼!讓你先得意幾天,等到了鄴城,你就知道苦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0 PM

第六十一章 世態炎涼
         
  一個時辰之後,劉備一行來至平原城下,太守早已收到消息,親自出城相迎,讓他們到驛館休息。甄宓指明了路徑,讓人先將糧車押回家中,便同劉備一起趕至館驛,待他們在驛館之中安頓好了之後,便盛情邀情他們前往自己家中,以報答救命大恩。

  甄宓住處離劉備等人下榻的館驛距離倒不甚遠,出門往西南方向走不多遠便到。甄夫人已知貴客將至,親自出門來迎,讓至客廳奉茶,禮數甚恭。眾人逐一介紹,甄夫人聽得內中有一位竟是袁紹二公子袁熙,更是打心眼里笑了出來,對其加倍恭敬,而對女兒的救命恩人劉備反倒不甚在意了。

  敘禮已畢,甄夫人親讓諸人進屋,眾人魚貫而入。賈仁祿最見不慣就是這種勢利之人,心道:“這個甄夫人看來也不咋地,聽到袁熙的名頭,便打屁眼里笑出來,看我們這些救命恩人卻視同不見。這其他人也就算了,我可是出過大力,這降龍十八掌也不知打了多少掌下去了,這個中的辛苦又有誰能知道,她也不問問。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一心想當袁熙的丈母狼,竟不來找我要簽名,不採訪我的光輝事跡。哼,知恩不圖報,早晚要遭報應的!老天保佑,讓她出門被車壓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過河……”

  正想到凶野處,沒留意腳下的門坎,一步沒邁好,絆了一交。回過神來,啊地一聲驚呼,伸手亂抓,卻沒能逃脫力的作用和重力加速度所帶來的惡運。砰的一聲巨響,賈仁祿結結實實的跌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只覺頭頂百鳥齊鳴,眼前金星亂冒,失聲喊道:“報應……”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甄夫人聽得身後巨響,忙回頭看去,見此情景不禁搖頭苦笑。貂嬋、曹靜同時撲上前相扶,二女手指互碰,不由相視一笑,共同將賈仁祿扶起。

  甄夫人見袁熙目光不住在甄宓身上掃來掃去,心中大喜,心道:“每當宓兒寢寐之時,我都隱隱看見有人拿玉衣披於其上,只覺滿室生光,常常心中暗奇。相者亦言此女非同小可,將來貴不可言。今果不其然,袁熙是什麼人物?袁紹的二公子,袁紹坐擁河北,一呼百應,早晚要一統江山,到時袁熙不是帝也是王。如今看樣子袁熙是看上我們家宓兒了,當真是三生有幸,祖宗顯靈。”

  都拿“鼠目寸光”來形容一個人目光短淺,其實天道玄遠難測,要真做到目光長遠,談何容易。甄夫人的想法就當時形勢而言卻也無可厚非,只是她沒料到袁紹其實已沒幾年好活了,甄宓嫁與袁熙之後不久,袁熙便奉命去幽州鎮守,留甄宓在府。曹軍攻鄴,曹丕入城之後啥也不干,便闖入袁紹府邸,名為清宮,實則找尋花姑娘。見到了甄宓,便看在眼里,強搶了去。其後北方一統,曹操仙去,曹丕篡位,便封甄宓為皇后。

  曹丕為帝之後,三宮六院,自不待言。看著這個朝夕共處的美人甄宓也就如同黃臉婆一般,對其好感不再。宮中妃嬪眾多,難免喜新厭舊,曹丕摟著幾個年輕貌美的美嬌娘,反覺甄宓礙事。誣她口出怨望,將其賜死,方覺眼不見為淨。因此甄宓後來雖然貴不可言,下場卻也十分淒慘。

  甄夫人於此時哪知這些,只覺袁熙若娶了甄宓,將來袁熙為帝為王,甄宓便可憑之而貴,自己也頗能撈到些好處。哪知甄宓將來富貴根本不是靠袁熙,而是靠曹丕。不過若袁熙不娶甄宓,曹丕多半也就遇不到她,這番富貴十有八九也就打了水漂了,甄宓或許能逃過一劫,不會慘死也未可知。其實這就是天道難測之處,這時除了那個看似瘋瘋癲癲的賈仁祿,怕是再也沒有人能看得如此通透了。

  甄夫人正欲搓合其女與袁熙,卻見甄宓正癡癡地望著劉備邊上一個黑大個。剛才進門時曾聽劉備介紹,那人姓賈名福字仁祿,是他的軍師。甄夫人對劉備這個兵敗來投的人物本就沒什麼好感,雖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女兒,卻也沒把他看在眼里。如今見自己女兒顯是對這個連路都走不清楚跨門坎居然也會摔跤的賈仁祿大有好感,不禁暗暗叫糟,但轉念一想:“婚姻大事向來講究父母之命,宓兒父親故世已久,這事便由我說得算,到時可由不得她亂來!”想到此便即釋然。

  袁熙也知甄夫人日後說不準便是他的丈母娘,對其大獻殷勤。甄夫人也是倍加敬重,二人相談甚歡,劉備等人自然倍受冷落。

  劉備曾落難許都,曹操一派上上下下都對其十分恭敬。就連曹操自己也要青梅煮酒,款待於他,席間還言道:“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如今來到袁紹處,還沒見到袁紹,只在一個尋常百姓家里,便感到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眼見這個什麼甄夫人,對袁熙招待盡禮,而對自己女兒救命恩人只是寒喧幾句,道了聲謝,便不理不睬,微覺不快,便道:“既是甄姑娘已平安回府,我等也就放心了,就不多打擾了,這便告辭了。”

  甄夫人正和袁熙聊得開心,聞得此言,回過頭來,道:“天色不早了,不如留在府中吃頓飯再走吧。”口雖留客卻毫無恭敬之意。

  劉備心中雪亮,道:“館驛之中已備下酒飯,不敢打擾夫人。”

  甄夫人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轉過頭去,對袁熙說道:“袁公子,如今天色已晚,我這便命人準備酒飯,再親手為您做幾樣菜來,好好款待公子。”

  袁熙道:“怎敢勞動夫人。”

  甄夫人道:“袁公子說得哪里話,這里為袁公治下,我們都是治下之民。公子到來,哪有不好好款待之理。”

  袁熙正欲多些時間與甄宓相處,便道:“既是盛情難卻,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奉家父之命,要陪同劉使君……”

  劉備暗暗哼了一聲,道:“我們已知館驛路徑,自己回去便可,不敢勞動公子相陪。”說完躬身行禮,轉身便行。

  甄夫人淡淡地道:“既是使君要走,老身這便相送。”說完卻不起身。

  劉備面有怒色,道:“不敢。”說完一拂袖,揚長而去,徐庶等人也即緊跟而出。賈仁祿正揉著青腫的額頭,不住地喊疼,見劉備他們遠去,下意識得喊道:“這就要走了……等等我!”說話間,站起身來,腳下加緊,噔噔噔地向前沖出數步。心里焦急,又未留心門坎,絆了一交,栽倒在地,心道:“得,今天這是怎麼了。”便又暈了過去。

  甄夫人見狀眉頭一蹙,側過頭去,看了甄宓一眼,好似在說:“你可想好了,真的看上這種人了?”

  甄宓自回到家之後,便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癡癡傻傻地只顧看著賈仁祿。本來以她端莊識禮,斷不會如此,但如今眼睛卻不聽使喚,總是盯著他看,為何如此,自己也說不清楚。眼見著賈仁祿栽倒在地,噫得一聲,醒轉過來。正欲上前相扶,卻見他已被貂嬋攙扶著遠去,回過頭來,問道:“媽媽,使君等人為何要走?他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麼不留住他們?”

  甄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他們累了,欲回館驛休息,我怎好阻攔。再者救命之恩,剛才你我都已謝過了。想來這種俠義之士都是不要報酬的,由他們去吧。”

  甄宓急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他們可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啊,若沒有他們,女兒只怕……只怕……”說完邁步急奔,欲趕上眾人。

  甄夫人急忙喝道:“回來!你要去哪里?”

  甄宓道:“你這樣太也失禮,我要去送他們一程。”

  甄夫人怒道:“胡鬧。袁公子能光臨咱家,那是咱們的福氣,你怎能不相陪。”

  甄宓轉過身來,瞥了袁熙一眼,見他目不轉睛的瞪著自己,頗覺厭惡,嗔道:“又不是袁公親來,用得著這麼大陣勢麼,有娘你陪著就成了。我受了驚嚇,身子乏了,想去休息了。”說完不理他們,邁步進屋,自到繡樓之上生悶氣去了。

  甄夫人見她如此忙道:“這個女兒,從小被我寵壞了,愛使小性,公子千萬別見怪。”

  袁熙目送甄宓進屋,待她徹底消失,方道:“不礙的,不礙的。甄姑娘剛才也著實是受驚了,該當好好休息。為何夫人會讓她一人獨自在外行走?”

  甄夫人歎道:“唉!家夫故世得早,家中唯有一子,宓兒十四歲那年也因病去世。從此之後家中便無男丁,就我們母女倆同兒媳相依為命,好在家道殷實,城中有幾處生意,城外有幾畝薄田,倒有些積蓄,不致困苦。宓兒這孩子很是孝順,憐我年老多病,常幫我料理家務,照顧生意,很是勞苦。如今這個家里里外外,全由她一人操持。”

  咳嗽兩聲,喝了口茶,又道:“宓兒打小就聰明,好讀書。當年天下兵亂,黑山賊肆虐,我們舉家至中山無極遷到此間。其時正逢亂世,糧貴而金賤,我家頗有集谷,便多與糧食換金玉珠寶。後來宓兒十余歲時,便對我說:‘今世亂而多買寶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左右皆饑之,不如以谷振親族鄰里,廣為恩惠。’我心覺有理便照此而行,如今四鄰街訪,沒有不誇宓兒的。我家生意也因此暢通無阻,越做越大,全是宓兒之功。前日家中糧谷已盡,宓兒便自帶人前去外地採買,今日方回,哪知竟然遇到公子,實是有緣。”

  袁熙道:“甄姑娘這般賢惠又這般貌美,實是世所罕見。她一個大姑娘家的老在外頭拋頭露面,終是不妥。這些都是小事,包在我身上。”

  甄夫人站起身來,襝衽一禮,道:“難得公子如此有心,老身在此多謝了。”

  袁熙忙將其扶起,道:“夫人太客氣了,此間雖是家兄所轄。但太守是我故交,我說的話他還是要聽的,我自會讓他對你們妥為照看。有太守為你們撐腰,平原地界上怕是沒有人在敢同你們為難了。至於採買小事,何勞姑娘親自出馬。夫人只要差人告訴太守短了什麼,自會有人購置齊整,送上門來。”

  甄夫人聞言大喜,連聲稱謝,袁熙連聲謙遜。當晚甄夫人親自下廚為袁熙烹制了數樣精致菜蔬,款待於他。甄宓知袁熙在此,索性不出來吃飯,甄夫人倒也奈何她不得。

  次日一早,劉備一行,收拾齊整,便即起行。袁熙打從驛館里出來便左張右望,賈仁祿微微冷笑,道:“袁公子,您老在找什麼啊?”

  袁熙頗感尷尬,道:“沒什麼,沒什麼,隨便看看。”

  賈仁祿怒道:“那個什麼甄宓的譜也忒大了點,我們好歹救過她的性命,她就說了聲謝謝,便沒下文了。今天袁公子要走,也不知道出來送送!”

  袁熙被說中心思,面紅耳赤,道:“想是受了驚嚇,身體不適,不便前來吧。”

  賈仁祿恍然大悟,道:“喔,原來如此!昨日袁公子在甄姑娘府上享受美食,以公子功力,甄姑娘定是一見傾心了。甄夫人對公子又是十分的看重,昨天就算是見過家長了。不知你倆何時成親?到時可要請我去蹭頓飯。”

  袁熙傻笑道:“嘿嘿!哪有此事,不說這個了,還是趕緊趕路吧。”一行人馬出了西門,取路清河,望鄴城進發。他們不知道的是,遠處城牆邊上,一位清麗地妙齡少女正傻傻地立於冽冽風中,凝望一個黑大個的背影,舉起凍得通紅的小手,不住的揮舞手中錦帕,久久也不願離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2 PM

第六十二章 出鎮平原

一路無話,在途非止一日,這日來到了鄴城。袁紹早已得知消息,引著文武百官,出城三十裏郊迎。劉備感其盛情,下馬拜謝,袁紹忙答禮道:“昨為小兒抱病,有失救援,於心怏怏不安。今幸得相見,大慰平生渴想之思。”

  劉備道:“孤窮劉備,久欲投於門下,奈機緣未遇。今為曹操所攻,妻子俱陷。想將軍容納四方之士,故不避羞慚,徑來相投。望乞收錄,誓當圖報。”

  袁紹大喜相待甚厚,同居冀州。一路之上劉備向袁紹介紹賈仁祿、徐庶等人,袁紹自是好生敬重,當然一副色迷迷的眼光卻是不住的在貂嬋的臉上瞄來瞄去。其時賈仁祿整個頭上纏著白布,好似埃及出土的木乃伊一般,唯餘一雙黑漆漆地雙眼,亮如點漆。

  袁紹當然不曉得這個異域奇珍,大惑不解,忙問原由。原來自離開平原之後,可能是上天怪賈仁祿胡亂詛咒他人,他每過門坎之時,必要莫名其妙的摔跤,這一路行來,也不知過了多少個門坎,當然也就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漸漸地便成了這副德性。當袁紹問起時,他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推說是道遇匪人,自己如何力戰群魔,一時疏忽中人奸計,掛了點小彩。袁紹聽他越說越玄,心中半信半疑。待得問過袁熙之後才知實情,笑得個前仰後合。

  這日晚間,袁紹於書房之中閑坐看書,忽地左右來報,二公子袁熙求見。袁紹命傳,袁熙入見,行禮之後,袁熙紅著臉,支支唔唔地道:“爹爹……孩兒……孩兒在平原……遇到……遇到……”

  袁紹不耐煩地道:“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這麼不爽利,遇到什麼?”

  袁熙深吸了口氣,壯起膽子,道:“孩兒遇到了一位美貌姑……姑娘,對其一見傾心。”

  袁紹似笑非笑,道:“男大當婚,看上了一個姑娘,至於這麼吞吞吐吐的麼。如此膽小,將來還怎麼幹大事?說說吧,那位姑娘姓甚名誰,何方人士,芳齡幾何?”

  袁熙見其父並未訓斥,放心不少,道:“她叫甄宓,今年一十八歲,祖上乃中山無極人,現居平原,經商為生。”

  袁紹一皺眉,道:“商人……這恐怕……”古代等級森嚴,講求門當戶對,商人在封建時代鈔票雖多,卻毫無地位可言,所謂“士農工商,商最末。”是以袁紹有此一說。

  袁熙見事情要糟,忙介面道:“她乃是太保甄邯後人,世吏二千石。其父逸曾為上蔡令,只因其父早卒,加之當時兵亂,她們不得已,舉家遷住平原以避禍亂。無以為生,只得靠祖上積蓄,經商聊以糊口,實是可憐。”

  袁紹道:“既是甄太保後人,倒也使得。呵呵,我知道了。不過這段時間既要招待玄德,又要商議些大事,抽不出時間。這樣吧,等忙過這段,我閑下來了,定親自為你操辦此事,遣人上門提親。”他生子五人,袁譚因是長子,出為青州刺史,手握兵符,地位自是非同一般。而他又屬意三子袁尚,打算日後把基業傳之與他。袁熙排行老二,上不上下不下,樣貌雖佳,人品一般,因此不受待見,啥也沒有。袁紹每念及此,心中難免有愧。於這等無關緊要之事,不免多順著他些。

  袁熙哪知道這些,還道父親對自己十分看重,心中甚喜,道:“多謝爹爹成全。”

  袁紹笑道:“呵呵,還有什麼事嗎?”

  袁熙道:“爹爹,那個什麼劉備孤窮來投,也不見得有何本事。爹爹何必對他如此著緊,待他如此之厚?”

  袁紹搖了搖頭,道:“不可胡說,劉備一時人傑,手下徐元直、賈仁祿廣有智謀;關雲長、張翼德勇貫三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得他們相助,不愁大事不成。”

  袁熙道:“孩兒同劉備等人一路同行,相處有些時日,倒沒看出他們有什麼驚人藝業。特別是那個賈福,簡直是個流氓,整日裏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劉備竟用這等人為軍師,其才可知。”

  袁紹低頭沉思道:“那個賈福我也見過,確是瘋瘋癲癲的,說起話來,大言不慚。更可笑的是,他居然連路都走不清楚,還能成什麼大事。如此看來,他倒不像有何學問。不過傳聞曹操幾次欲加害於他,均被他用計逃脫,這又作何解釋?”

  袁熙笑道:“呵呵,這人本事倒未必真有,不過運道好些罷了。不然曹軍攻徐州,有他和徐元直在,怎能還守不住,讓曹操輕易的給攻了進去?”

  袁紹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照你說該如何對待劉備?”

  袁熙思索片刻,目露凶光,道:“劉備遠來投奔,乃形勢所迫,非是真心。爹爹也說他是英雄人物,有道是‘一山難容二虎’,留他在身邊終為禍害,不如……”說到此,右手虛空一劈,做了個殺人的手勢。袁紹大吃一驚,站起身來,怒氣勃勃,戟指道:“什麼!你讓我殺了他?”

  袁熙嚇得站起身來,退後一步,膽顫心驚地道:“有道是‘養虎為患’劉備當日在許都,曹操待他不薄。他找了藉口,借來兵馬之後,馬上反了曹操,占了徐州。似這等毫無用處又反復無常的小人留在身邊有何用處?”

  袁紹來回走了幾圈,低頭沉思半晌,神情嚴肅,道:“這是國家大事,非小兒可知,你不可胡言亂語,退下吧。”

  袁熙目光隨著袁紹運動的軌跡,不住地來回直轉,道:“爹爹……”

  袁紹一揮手,喝道:“退下!”

  袁熙不敢觸怒袁紹,否則反間計沒施成,自己娶甄宓的計劃估計便要泡湯了,那可大大的劃不來。聞言之後,施了一禮,退出書房。

  袁紹雖覺殺人太過,但他外寬內忌,多疑之心實不下於曹操,覺得袁熙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此後數十日,袁紹對劉備雖仍十分恭敬,禮數未缺。卻將他投置閑散,不予重用。劉備欲興兵報仇,他也是多方推託。

  劉備十分掛念兩位弟弟及二位夫人的安危,但因道路懸隔,不得音訊,心急如焚。屢次面見袁紹,祈請出兵救其妻子。袁紹總是推三阻四,旁顧左右而言他,不予確切答復。劉備無計可施,這日將賈仁祿、徐庶等人請至府上,劉備道:“來到鄴城已數十日,仍不知徐州消息,我心急如焚,怎耐袁紹就是不肯出兵,如之奈何?”

  徐庶道:“我聽聞近來袁紹連日召謀士商議出兵之事,其手下四大謀士意見不一,袁紹多疑,主意不定,因此未敢出兵。我旁觀袁紹神色,覺得他雖待明公以禮,心實已忌之,明公留此無益,不如另投別處。”

  賈仁祿低頭沉思,心道:“我來三國之後,雖然小地方被我改得亂七八糟,但總得來說仍是照著曆史軌跡前進的,看來曆史不是那麼容易改的。官渡之戰不久便要發生,我要不要幫劉備出主意,出了也未必管用。”一皺眉,面露難色,又想:“去他娘的!不賭一把怎麼知道不行?就算真按曆史來,也沒什麼好怕的。大不了跟劉大大一起跑到襄陽,拜諸葛大大為師,跟在他屁屁後面混飯吃。劉備取了西川之後,我這個佐命元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官總該小不到哪去吧。齊天大聖咱做不了,這弼馬溫總該能做吧。”

  想到此牙一咬,心一橫,道:“有道是:‘槍桿子裏出政權。’手裏沒兵,說話腰板都直不起來,袁紹看我們不起那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再投別處,也是一樣。想要借別人的兵馬,來成自己之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去投靠別人,而是要想方設法拉出一支屬於自己隊伍來。”

  徐庶連連點頭,劉備若有所思,道:“如何才能拉出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

  賈仁祿沉思片刻,道:“明公難道忘了,你手中可是有一樣天下至寶。”

  劉備顫聲道:“你是說傳國璽!”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明公該當知道,當年袁術是如何得到傳國璽的吧。”

  徐庶一拍大腿,失聲叫道:“高!”劉備點了點頭,問道:“你讓我效法孫策,將玉璽獻給袁紹?”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孫堅原為長沙太守,因玉璽之事,同劉表鬧翻。雙方相攻,孫堅不慎中計被害,其子孫策勢窮力孤投了袁術,當日情景同明公今日差相仿佛。孫策當時以傳國璽為質向袁術借來兵馬,終於換來了江東基業。此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媳婦套不住流氓也。如今明公毫無勢力,一方玉璽放在這裏和一塊磚頭差不了多少有何用處?換來兵馬,割據一方才是王道!”

  劉備點了點頭,道:“玉璽在我之處,甚不安全,我也有心獻之。”

  徐庶低垂著頭,道:“獻上玉璽還有一個好處,如今袁紹勢力龐大,稱帝野心並不低於其弟袁術。只不過他礙於名聲,得璽之後必不敢立即稱帝,必將做出一兩件震動天下的大事來,使得自己眾望所歸,才好登基。如今能震驚天下的大事就是也就伐曹了,我想明公獻上玉璽不久,袁紹便會主動出兵攻曹的。”

  賈仁祿點頭道:“元直所言有理,正是如此。”

  劉備點頭道:“那好,我明日便去見袁紹,獻上玉璽。”

  賈仁祿道:“明公可向袁紹要得平原來,明公原就是平原太守,在那甚得民心,利於招兵買馬。我想袁紹怎麼也要賣玉璽的面子,應該是會給的。”

  劉備道:“好的。”

  次日上午,劉備來見袁紹,行禮已畢,哭拜於地,道:“我兵敗奔竄,如今妻子下落不明,不知生死,我心如刀絞。今欲向明公借兵攻曹,以救妻子性命。”

  袁紹嘆了口氣,道:“非是我不肯借,只是曹兵勢大,我前次出兵三十萬尚且勝他不得。此次若再出兵,出得少了,無濟於事;出得多了,於我有損。再者眾謀士堅言不可,我也無可奈何。”

  劉備淚流滿面,語帶哭腔道:“妻子遭難,義弟下落不明,我心痛極,還請明公可憐。今番不敢空借,當以玉璽為質!”

  袁紹聞言大喜,顫聲道:“哦,你欲以玉璽為質?可曾帶來?”劉備伸手入懷,取出傳國璽來,袁紹愣了半晌方道:“既有玉璽為質,我借兵與你倒也無妨,只不過曹操勢大,急切攻不下來,還須從長計議。”

  劉備點了點頭,道:“不敢叫明公為難,明公若覺伐曹力不從心,倒也不必急於一時。若明公肯將平原委我,讓我得以棲身,我也以玉璽為質。到時明公若欲攻曹,我必提兵相助,首尾呼應,可破曹操。”

  袁紹沉思良久,點頭道:“好吧,我這便委任你為平原太守,鎮守平原,但我手下兵馬有限,無法給你太多軍兵。這樣吧,我借兵五千,馬二千與你,不足的你可於平原城中自行招募。至於玉璽嘛,還是要留在這裏的。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此事太過重大,我也要向手下的文武百官交待。”

  劉備道:“我理會的。”屈膝跪地,雙手捧著玉璽過頂,恭敬獻上。袁紹大喜接過,當即揮毫,任命劉備為平原太守,領兵五千,馬二千往鎮,克日起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3 PM

第六十三章 府兵制度
         
  平原現任太守無甚本事,靠著溜須拍馬,巴結袁譚、袁熙、袁尚,前前後後共捐了絹帛數千匹,銅錢數百萬,才爬到了現今這個位置。上任之後,胡作非為,順其者生,逆其者亡。另有一樣拿手絕活,那就是刮地皮,當真是燕過拔毛,刮得平原城是天高三尺。

  平原在他的英明領導之下,真可謂是民不聊生,雞飛狗跳,盜匪橫行,怨聲載道。老百姓提到他的大名無不切齒痛恨,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日日夜夜求神拜佛,祈禱他指日高昇,好早點滾蛋。如今聽得劉備重為平原太守,當真是歡天喜地,百姓們自發組織,扶老攜幼,出城三十里迎接。劉備曾做過一段時間平原太守,在任期間,廣施恩惠,令百姓安居樂業,道不拾遺,夜不閉戶。雖事隔多年,老百姓提到他,沒有不豎大拇指的。

  劉備見如此眾多的百姓擁待自己,不禁熱淚盈眶,忙下馬步行,隨同眾百姓進城。交接完畢之後,眾百姓夾道歡送原太守,一片喝罵聲中,太守夾著尾巴,帶著隨從和十七八房夫人、如夫人、兒子、女兒、私生子、私生女等等,攜著滿身的果皮、唾沫,灰溜溜地走了。

  例行的接風洗塵,官場迎送之後,轉過天來,劉備於衙門理事。屬吏將本郡錢糧帳冊恭敬呈上。劉備取過一覽,觸目驚心。覽畢眉關緊鎖,鐵青著臉,二話不說,進了內堂。命人傳賈仁祿、徐元直速速到府議事。

  賈仁祿、徐庶二人來到府上,見到劉備,劉備遣退左右,怒道:“哼,這個袁紹,欺人太甚!他雖委我平原,僅給五千老弱,二千羸馬不說。還將平原南部屬縣,盡數劃歸別郡。將原有兵馬錢糧盡皆調往該處,說是為了防曹。如今平原是要錢沒錢,要糧沒糧,要兵沒兵。百姓困苦,盜賊橫行,士氣渙散。如此殘局,不知該如何收拾?還要聽聽二位高見。”

  徐庶聞言長眉一軒,低頭不語,顯是在思索對策。賈仁祿本就不是什麼文雅之士,按耐不住,破口大罵,道:“他……”此言一出,便知不妥,忙將“媽的”二字咽回肚里,續道:“……袁紹也太會做生意了,拿這麼一個啥也沒有的爛郡,就換了個光燦燦的玉璽回去。這也太便宜他了,想當年秦國可是要拿十五城來換和氏璧,現今平原郡連十城都不到,南邊的縣還給劃將出去,加在一起也就五六個窮縣,真可謂是一窮二白。把這一副爛攤子交我們,他也敢向我們要玉璽,真不是個東西。”

  劉備被此語一激,火氣上湧,道:“不信沒地方說理了,我這就找袁紹去。”

  徐庶忙道:“且慢!袁紹心忌明公,故意如此。明公去找他也是無用,一旦談僵,連平原也沒了,明公拿什麼討賊。”

  劉備定了定神,道:“我一時激動,險些鑄成大錯。多虧元直提醒,如今計將安出?”

  徐庶歎道:“沒錢沒糧,招兵不行,若急於募兵,便會激起民變,到時反不好收拾。眼下局面惡劣,不如效仿勾踐臥薪嘗膽,勵經圖治。先以民休息,待穩定民心,百姓富饒之後,再從長計議。”

  劉備歎了口氣,道:“唉,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眼下局勢瞬息萬變,元直之策過於長遠,恐怕會誤了良機。再者我們只是拿平原來棲身,不是打算坐守平原,短期內拉出一支隊伍來才是當務之急。”心道:“馬上要官渡大戰了,等你慢慢發展,也來了十年生蓄,十年教訓的。得,二十年後,正好是公元220年,大家也別你打我,我打你的,一起恭祝曹丕同志,龍登九五,萬壽無彊吧!”

  徐庶目視賈仁祿,道:“我也知此非良策,但實無他計可施,不知仁祿有何良策?”

  賈仁祿垂首不語,心念急轉,霎時便將所知曆史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想找出個相似案例來借鑒借鑒,可是劉備的一生實在過於坎坷,所處之境遇過於淒慘,就連他那百戰百敗的老祖宗漢高祖也比他好上不少,更別說其他帝王了,一時之間再也找不出還有比現今局面更惡劣的情況了。想了半晌,搖了搖頭,正欲放棄,忽地靈機一動,抬起頭來,大聲叫道:“有了!”

  劉備忙道:“是何良策?”

  賈仁祿道:“政治我是半點不懂,我只說大概,具體細節,還請明公和元直商議。”

  劉備急道:“快說!快說!”

  賈仁祿道:“如今既便可以募兵,我們招得越多,袁紹疑忌之心也就越大,那樣只能是死路一條,依我看不如隱其名而修其實。”

  劉備問道:“如何隱其名而修其實?”

  賈仁祿道:“寓兵於農!”

  徐庶若有所思,緩緩的點了點頭,道:“願聞其詳。”

  賈仁祿道:“我大概的說說,強行征兵本來就是老百姓最頭痛的是,一般都是唯恐避之不急。如今可以這樣,將全郡男子登籍照冊,讓他們自願報名,有願意從軍者免其一應賦稅。平時依舊種他的田,干他的活,毫不妨害他的個人生活。只是在農閑空隙之時進行軍事訓練,一但有戰事發生才征調他們上陣殺敵。”

  這其實就是初唐時盛行的府兵制,這種軍政體制成於西魏完善於盛唐終結於唐玄宗之時,流行百余年,在當時是十分先進的。賈仁祿其實只知道些皮毛,具體如何實措的完全是一竅不通。可這畢竟是三國之後幾百年後才有的,賈仁祿噴將出來,徐庶聽得一頭霧水,覺得大有道理,卻又有點似是而非。愣了半晌方道:“此法實在太絕,似比曹操所行之屯田之法還要高明的多。不過這其中牽涉廣泛,怕沒有如此簡單,具體細則還要好好的定定。”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對的,我也只想了個大概,中間還有很多缺漏之處,就要請元直來補足了。”心道:“我也就在網上看了有府兵制這麼一個體制,唐太宗李世民李大大大力推行,想來不會差到哪去。至於具體如何執行,我又不是李大大肚子里的蛔蟲,我哪知道。等我哪時重生到唐朝了,再回來告訴你吧,要麼就要叫李大大本人重生過來詳加解釋了。”

  劉備道:“此法確實不錯,表面上對手看不出我們有多少軍隊,打起戰來可收出奇不意之效。而且還不害農時,不誤收成,真可謂是一舉兩得。至於具體細則不妨從長計議,如今兵員問題可是算是有了眉目了,錢糧問題呢?”

  賈仁祿沉思片刻道:“錢糧問題其實也很容易,不過我的法子不免有點得罪人,就看明公你敢不敢做了。”

  正所謂餓暈了啥東東都能吃,窮極了啥事都敢做,如今劉備可說是被逼到了絕路。人到絕域原拼命,劉備此時再想多所顧忌卻也不能夠了,一咬牙,道:“是什麼主意說罷。”

  賈仁祿道:“平原城中少不了土豪惡霸,撿幾個罪大惡極、民憤極大的家伙來屠了,將其家中金銀珠寶充公,至於田地這些不動產全都分給那些窮苦百姓。這樣一來可充實府庫,二來可收攬民心,也可說是一舉兩得。”

  “再者平原境內盜匪橫行,這些山大王干得都是沒本錢的買賣,手里能沒兩錢?其實是他們大部分都是些窮苦百姓,被逼急了,鋌而走險,都不是什麼壞人,能招安的就都招安了,這樣何愁沒兵沒糧?真有少數不知死活,敢在明公眼皮底下放聲音的,那咱們也甭跟他客氣,帶兵上山將他們挑了,把他們搶來的不義之財,全給搬家里去,哈哈!”

  這番話太也大膽,徐庶、劉備均是眉頭大皺,劉備道:“仁祿啊,你的計策似乎可行,可就是太過大膽了。此法頗為極端,像是盜匪強人的政策,他們素來講究殺富濟貧。若是我們也如此做,我怕後患可慮。”

  賈仁祿道:“那些罪大惡極、欺壓良善之輩難道就讓他們逍遙法外?那些橫行不法、打家劫舍的強盜難道就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劉備一時語塞道:“這……”

  徐庶點頭,道:“此法確是可行,事急從權。如此作法雖然極端,但袁紹治境無方,法紀廢馳。明公若再濟之以寬,更長了那些人的囂張氣焰。若法令嚴明,那些人有所顧忌,反而不敢亂來。”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就依你二位的意見,不過這中間委實有許多地方需好好商議。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好好考慮考慮,三日後再來商議。”

  徐庶、賈仁祿齊聲應道:“是!”

  賈仁祿一回到家,就把劉備布置的作業給忘到了腦後,和貂嬋、曹靜打情罵俏去者。三日之後,賈仁祿又來至劉備府上,卻未見徐庶身影。過了半晌,徐庶走進屋來,雙眼布滿血絲,顯是睡眠不足。身後跟著兩個壯漢,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抬了只大木箱來,放於屋內。將箱蓋打開,只見箱內滿是簡牘。

  賈仁祿見這陣勢,打了個哈欠,心道:“得,看來今天又有覺好睡了。”

  數日之後,劉備作好充分準備,統一行動,命賈仁祿、徐庶分頭帶兵逮了些十惡不赦的土豪惡霸,抄了他們的家。當眾布列他們的罪狀,押赴刑場,午時三刻,劉備一聲令下,劊子手一揮手中的大刀片子,咕嚕咕嚕連聲,頭顱滾了一地,場面倒也頗為壯觀。一時之間觀者如堵,無不拍手快,大叫老天開眼。那些倍受欺壓的窮苦百姓,本來哭告無門,只能暗自咒罵。如今沉冤得雪不說,還分到了土地、牛羊,更是歡聲載道,紛紛買酒肉慶祝,搞得平原郡中如過節般的熱鬧。

  老百姓對劉備君臣自是非常感激,大大的匾額是一塊塊的送將過去,連賈仁祿的家里也擺了不少,大有成牌匾陳列館的趨勢。賈仁祿心道:“這東東擺太多也沒啥用處,還不能劈了當柴燒,否則那些老百姓,非沖我吹胡子瞪眼不可。”

  砍完人之後,便是頒布新的軍制。徐庶不欲讓袁紹、曹操明白其事,托言盜匪縱橫,招募鄉民孔武有力者於農閑時加以訓練以保衛家園。老百姓一來感激劉備,二來痛恨賊匪,再一聽可以免賦稅,只須上陣時自備兵器、軍糧。實在貧苦無力承擔者,兵器、軍糧全由官府派發。平時不耽誤勞作,只是在農閑時訓練而已,哪還能不踴躍報名,一時之間平原百姓參軍者甚眾。劉備因第一次試行此法,不欲招募過多。經嚴格鱗選,募得一萬人。仍讓他們歸還原籍務農。不過將其姓名登記在冊,以便召集。

  劉備上任伊始便雷厲風行,辦了這幾件大事,平原風氣為之一新。過不多久,袁紹也頗有耳聞。但整飭地方,本就是太守應作之事。殺個把土豪惡霸使地方安靖,也是無可厚非。袁紹倒也不便申斥於他,還發文大大褒獎於他。至於什麼府兵制,袁紹不知就里。徐庶又做得十分隱密,袁紹根本就不清楚他們招了多少人,只聽聞劉備常和農民打交道,不由哈哈大笑。心想自己已在平原四境布下重兵,平原孤零零一郡,沒兵沒糧,如何能成得大事。如今劉備更是不務正業,整日里就和泥腿子混在一起,那還有什麼可怕的,想到此便不以劉備為意了。

  這日午時,賈仁祿、貂嬋、曹靜三人正在享用美食。賈仁祿本就是登徒浪子,自不會坐懷不亂,吃飯的時候當然也老實不到哪去,嘴里吃著菜,手上也不閑著,不住地吃貂嬋、曹靜的豆腐,正其樂融融、大小通吃之際,翠花來報有客來訪。

  賈仁祿氣極敗壞地道:“嘟,啥時候不好來,偏偏這時候才來。老規矩,男的不見,女的看看……啊……啊……”話未說完,便遭左右夾擊,左右胳膊分別被貂嬋、曹靜各擰了一下。

  翠花格格一笑,道:“呵呵,來的是甄姑娘,若老爺不想見她,我這便去跟她說。”

  賈仁祿急道:“我有說過不見嗎?你這丫頭居然敢胡亂揣摩主意,這個月工資老爺我不發了。還不快快有請……啊……啊!”心道:“完蛋了,現在倆醋壇子,這兩條胳膊早晚要給擰殘了不可。”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4 PM

第六十四章 古怪叫化
         
  翠花掩嘴笑道:“老爺,我剛沒說清楚,甄姑娘不是來找老爺的,是來找夫人的。”

  賈仁祿眼睛瞪得老大,怒道:“哼,你個小丫頭片子,也來戲弄老子。上半年的工資你都甭拿了,當老爺我的精神損失費了。”

  賈仁祿乃當今時代重生到三國去的小人物,無半分等級觀念。待下人也如同朋友一般,嘻嘻哈哈,沒半分老爺架子。翠花也就毫不忌憚,還時常和他斗嘴,以為笑樂。貂嬋笑道:“呵呵,該!這種惡人,就該如此對他。翠花做的好,這半年的工資老爺不給你發,我給你發雙份!”

  翠花笑道:“呵呵,謝謝夫人。”賈仁祿見頂頭上司發話,不敢再多說半句,否則那“貂氏無影擰”擰將下來,滋味可不好受,只得坐於原處,氣得干瞪眼。貂嬋不去理他,自去前廳招待甄宓。

  過了小半個時辰,貂嬋方才回轉,賈仁祿見飯菜已涼,忙命下人端去熱過。貂嬋一臉凝重,進屋後一言不發,先遣退左右,關緊屋門。賈仁祿一臉驚詫,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貂嬋悄聲道:“那時初見甄姑娘,你便說她是袁熙的妻子。難道甄姑娘也在曆史上出現過。”

  賈仁祿點了點頭,悄聲道:“換個地方,小心隔牆有耳。”

  曹靜道:“我去外面看看。”

  貂嬋道:“沒事的,我已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靠近這里半步,來時我已都看過了,附近沒人。”

  曹靜仍不放心,屋里屋外又查察半晌,方始回轉,點了點頭。

  賈仁祿目視曹靜,悄道:“她也是個皇后,不過比你出名。”

  貂嬋、曹靜同聲道:“你說什麼!她也是皇……皇后!”

  賈仁祿忙道:“噓!別這麼大聲。”

  曹靜問道:“難道她也應召入了宮?”

  賈仁祿道:“曆史要那麼好猜,那就不叫曆史了。”

  貂嬋道:“那是什麼?快說。”

  賈仁祿道:“曹靜,她和你們家可有很大關係。”

  曹靜奇道:“我們家?”

  賈仁祿道:“對的,她是你未來的嫂子。”

  曹靜瞠目結舌,真想不到這位一見投緣的美女日後竟會是自己的嫂子,愣了片刻,道:“那你還說她是皇后,難道……難道……”

  貂嬋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來告訴你吧。”接著將賈仁祿那日午夜洩露的天下三分的天機,告訴與曹靜知曉,當然司馬氏的名字,貂嬋沒有說。曹靜一時無法接受,愣了好半晌方道:“原來我家人真得做了皇帝,統一了北方。我哥哥廢了當今皇上,自己登基。照仁祿所說,我那時應該是皇后,那我豈不是……豈不是………”

  貂嬋點了點頭,道:“對的,你的下場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曹靜表情木然,喃喃地道:“爹爹叫我進宮豈不是……一開始就沒……安……”

  賈仁祿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唉!紅顏自古多薄命!這個甄姑娘也是一樣的。”

  貂嬋道:“哦,剛才你說她是曹靜的嫂子,那和袁熙又有什麼關係。”

  賈仁祿壓低聲音,將甄宓之事擇要同貂嬋、曹靜說了一遍。曹靜聽得自己哥哥日後如此對待這個秀外慧中的甄姑娘時,很是氣憤。貂嬋道:“真想不到事情竟會是這樣子的。剛才甄姑娘來找我,說袁熙已遣人上門來提親,她母親很是高興,估計會同意。她不想嫁給袁熙,說我足智多謀,特來求教。呵呵我哪有什麼智謀,只有你這家伙才一肚子壞水,我看她多半是想來求你的,不好意思說罷了。”

  賈仁祿一臉無奈,道:“這事咱別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逆天的事可不能老做。她好歹也是皇后命,給我攪黃了,日後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怪死我。”

  曹靜道:“按你說的,甄姑娘日後很是可憐,咱不能讓她那樣,定要想個法子救救她。”

  賈仁祿瞥了她一眼道:“小丫頭片子,你懂個屁……啊……”腦袋被曹靜狠狠地打了個爆栗,怒道:“下次別亂打頭,打傻了可沒主意好出了。這傍上大款,嫁入豪門做富家婆,可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就算只是個二奶都有一堆人上趕著去做。你不願意不等於別人不願意。他人婚姻大事,咱不瞎攙和,這一搞不好到時里外不是人。”

  貂嬋道:“甄姑娘雖沒有直說,但她的意思還是挺明白的,她不想嫁入袁家。再說那日同來平原,我冷眼旁觀,發現她一直傻傻的盯著你看,看來她好象也對你有些意思。”

  賈仁祿頭亂搖,和撥浪鼓相似,急道:“胡說!這怎麼可能,雖然我長得帥點,她被我樣貌所迷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正說話間,翠花在遠處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不好了老爺,出大事了!”她知貂嬋和賈仁祿正在商議大事,不欲旁人聽聞,不敢走近,只得在遠處大聲高呼。

  賈仁祿忙打開屋門,應道:“火上房了嗎?這麼大呼小叫的。要是慌報軍情,我把你下半年工資也扣了,讓你喝西北風去!”

  貂嬋見她滿臉驚惶,知道事情重大,忙道:“進來,快說說發生了什麼事了?”

  翠花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道:“甄姑娘走後不久,來了個叫化子,上門要飯。我們知道老爺和夫人正在商議要事,不便打擾。王管家便做主,取了些飯菜來施舍給那叫化。怎知那叫化胡言亂語,說飯菜難以下咽,只能喂狗。說我們欺負人,不拿給人吃的好酒菜來招待他,就拿些狗食來打發他……”

  貂嬋接口道:“哦,竟有此事。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想他一個叫化,沿街乞討,也怪可憐的。脾氣怪些,也有情可原,我們不和他一般見識便是了。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值得這麼大呼小叫的麼。”

  翠花又道:“本來事情到這里,也沒什麼。王管家也主張息事甯人,不和他一般見識。哪知那老叫化賴著不走,編排了老爺、夫人還有黃女俠的不少壞話,不斷的在那亂罵,引了不少人圍觀。咱家的護院趙二哥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推了他一把,拔拳便要打。怎知那老叫化太也不濟,一推之下便暈了過去,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許久也沒有動靜,像是……像是……”

  趙二本是個忠厚老實的莊稼漢,家有高堂老母又有一房漂亮媳婦,小日子本來過得挺美。怎料好景不長,本地惡霸王麻子看上了他的媳婦,勾結官府誣陷趙二,將其下獄,把他的老婆強搶了去,害的他的老母上吊自盡。趙二本來還在大獄里蹲著,毫無出頭之日,正巧劉備到得平原,賈仁祿出了這麼一條嚴懲惡霸斂錢的計謀,重將往日冤案翻了出來。趙二沉冤得雪,獲釋出獄。回到家一看,老母已死,聽聞妻子被搶去不久便咬舌自盡了,王麻子如今已被斬於法場。又聽聞這次嚴懲惡霸的主意全是賈仁祿出的,心生感激,便自願到賈府為奴,做了他的護院。這時聽得老叫化亂罵他的恩人當然不和他客氣,因此便有了這麼一出。

  貂嬋道:“像是什麼?”

  翠花道:“死了。”

  貂嬋、曹靜、賈仁祿三人同聲驚呼:“死了!”

  翠花點了點頭,道:“看熱鬧的聽說死了人,全都散光了。王管家覺得事態嚴重,不敢做主,便讓我來請示老爺、夫人。”

  賈仁祿急道:“那別戳著了,趕緊的到前面看看去。”說完邁步出屋,三女緊隨而去。來到大門口,只見王管家正氣極敗壞地來回亂走,不住訓斥趙二,趙二漲紅了臉,靜靜地立在那里,不敢出聲。

  賈仁祿走至近前,仔細一看確有一位叫化躺於地下,年紀在四五十之間,衣衫襤褸,形容枯槁,面色臘黃,顯是長期饑餓所致。彎下腰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底,覺得氣若游絲,顯是未死,不由稍感放心,忙道:“還有氣,來人啊,先搭進去。趙二!這禍是你闖下來,別傻站著了,快去請大夫!貂嬋,他嫌飯不好吃,估計確實是不好吃,你親自下廚去做幾樣小菜去。”眾人均知救人要緊,不敢怠慢,當下上來四個大漢小心翼翼地將那叫化抬至前廳。趙二覺得自己沒錯,心中不服,正被罵得十分郁悶,聞言如遇大赦,忙跑去請大夫去了,貂嬋則依言做菜去了。

  賈仁祿毫無急救經驗,只知道掐人中,撫胸口之類的初淺法門,當下也不敢怠慢,上去掐了掐他的人中,過了半晌,那叫化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道:“這是哪?我這是怎麼了?”

  賈仁祿道:“這是賈宅,我就是賈福。”

  那叫化怒道:“好你個賈福,我上門要飯,你給些豬狗之食也就罷了,還讓下人來打我,害得我這把老骨頭差點捐了。我不信沒地方說理了,我要告官!”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下人對先生無禮,我這就去訓斥他們。若還不解氣,我打他們一頓給你出氣。”

  那叫化面色稍和,道:“這倒不必了,下次注意些就是了。”賈府下人聞言無不惲怒,賈仁祿仍笑兮兮的不以為意,道:“先生說得極是,我日後一定會好好管教他們的。不知先生貴姓大名?”

  那叫化道:“我姓洪行七,你叫我洪七便了。”

  賈仁祿道:“不敢,洪先生且請稍適休息,我已命人重備酒飯,請來大夫了。”心道:“得,又到武俠小說了,洪七公都出來了。不知道這個洪七公,會不會降龍十八掌?”

  洪七道:“這還像點話。”說完大大冽冽的來至主座坐下,賈仁祿知其有些來頭,也不介意,坐於客座相陪。曹靜心中不服,便欲拔劍動手,被賈仁祿阻止,洪七斜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旁若無人的和賈仁祿高談闊論,他所知好象極為淺薄,聽者無不暗笑。

  過不多時,貂嬋命人將各色菜肴端將上來,雞鴨魚肉擺了整整一桌。洪七垂涎欲滴,也不客氣,伸出髒兮兮的右手,拽起根雞腿,張口便嚼。三口兩口便啃得只剩根骨頭,邊嚼還邊大聲說道:“好吃!”

  舔了舔手上的油膩,便開始左右開弓,過不多時便盤干碗淨,連滴油也不剩,和洗過了似的。貂嬋、曹靜見此情景不住蹙眉,賈仁祿依舊笑容滿面,不住勸道:“慢些吃,別噎著。”

  洪七啃完最後一塊骨頭,打了個飽嗝,道:“這頓飯還像點樣子,勉強還過得去。”

  賈仁祿道:“洪先生可吃飽了?”

  洪七道:“馬馬虎虎也就七分飽。”

  賈仁祿笑道:“呵呵,那再來點,貂嬋你再去做幾樣菜上來。”

  貂嬋白了洪七一眼,正欲轉身,洪七道:“差不多了。看你夫人的樣子,在心疼了。放心,這頓飯我不白吃你的,我給你算一卦。”

  賈仁祿心道:“小子,露馬腳了吧。想當初我就是靠裝神弄鬼起家,騙得劉大大當我如珠如寶的。想到我這騙錢,你還嫩點。”

  貂嬋聽他會算卦,倒也不敢小瞧,忙回轉身來,一臉關切。賈仁祿笑道:“呵呵,沒想到先生還會這一手,那就請先生算算吧。”

  洪七取出龜殼一只,銅錢數枚。將銅錢放入殼中,嘴里念念有辭,煞有介事,胡亂將殼搖了幾搖,晃了幾晃,須臾卦成。洪七低頭一看,大吃一驚,道:“不好!你數日後便會身染沉痾,一病不起!”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5 PM

第六十五章 身染沉痾
         
  貂嬋聽他說得鄭重,大驚失色,忙道:“依先生之見該如何化解?”

  曹靜笑道:“呵呵,貂嬋姐姐,他是個騙子,這你也信?”

  洪七狠狠地瞪了曹靜一眼,道:“既是這位小姑娘不信,那就算了,告辭了。”

  貂嬋忙道:“且慢,還請先生言明化解之道。”

  賈仁祿道:“來人啊,取五百錢來交與洪先生。”左右依言而至,取了五百錢,交給洪七。洪七一愣,並未去接,道:“看來你也不信我的話?”

  賈仁祿笑道:“哈哈,我不是不信,先生說的好極了。我會注意的,這錢你收著當是卦金。”說完親自取過銅錢,塞到了洪七手里。

  洪七望了賈仁祿一眼,目光深邃,滿是憐憫。驀地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告辭了。飯我已吃過了,這錢嘛就不收了。”將錢往案上一放,轉過身去,緩緩而出。

  貂嬋正色道:“說不準這人還真是個相士,這種話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賈仁祿道:“這些招數都是我玩剩下的。先裝瘋賣傻引人注意,再危言聳聽引人入信。這些都是騙錢的把戲,你要是信了,那後面的錢就會像流水一樣的花出去,直到你傾家蕩產為止。”

  貂嬋秀眉緊蹙,道:“這些事還是相信些好,小心無大錯。”

  賈仁祿原地躍了三下,跟著像大猩猩一樣的拍了拍胸膛,如擊大鼓,砰砰砰地三聲之後,如健美先生一樣的秀了一下自己那少得可憐的肌肉,道:“瞧瞧,這體格,能有病?我現在狀態極好,大牯牛也能一口氣打死三只。”

  貂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曹靜道:“貂嬋姐姐,你看他那瘋瘋癲癲的樣子,就知道他沒事了,不用擔心的。”

  賈仁祿道:“就是,就是,那些人就是窮瘋了想騙兩錢來使使,甭理他。”

  王管家接口道:“這人還是有點邪門的,我上去探他呼吸時確實是沒氣了,怎知老爺上去探時便有呼吸。”

  賈仁祿道:“會閉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武功。”正說話間,趙二領著城內名醫孫大夫急急忙忙趕來,賈仁祿笑道:“呵呵,孫大夫。那人活轉過來,已經走了,你算是來晚了。”

  孫大夫道:“剛正好有一個急症,耽誤了片刻。哦,那人已經走了?”

  賈仁祿點了點頭,孫大夫道:“沒事就好,那我不多耽了,告辭了。”

  賈仁祿取過桌案上的五百錢,遞給孫大夫,孫大夫連忙推辭,貂嬋忽道:“孫大夫,您幫我相公看看,看他是否有犯病的征兆?”

  孫大夫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為賈仁祿號脈。過了半晌,一撚胡須道:“賈爺很正常,就是有些陽氣過旺,虛火上沖。”

  貂嬋面色鄭重,道:“那……那很嚴重嗎?”

  孫大夫道:“不礙的,我開副方子,調養調養,沒什麼大事。”貂嬋忙命人取來筆硯,孫大夫開了方子,領了診金,興沖沖地走了。

  賈仁祿認為貂嬋是在小題大做,面對她端來的苦藥更是大皺眉頭。每次均要貂嬋千哄百騙,威逼恐嚇,才勉強灌下,當真有如上刑一般。連日來他們也曾討論過甄宓之事幾次,每次均不得要領,好在甄宓那似乎無甚動靜,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五日之後,賈仁祿議事已畢,只覺昏昏沉沉,神思疲倦。回到府上,一見貂嬋,強打精神,正欲上前調笑。忽覺身體發熱,頭如斧劈,痛疼欲裂。右手捂頭,啊地大叫一聲。只覺頭昏眼花,金星亂冒,迷迷糊糊之間瞥見貂嬋神色惶急,向他趕來。正欲說話,忽地雙眼一黑,昏倒於地,就此人事不知了。

  貂嬋花容失色,搶上前去,大呼來人。左右忙將賈仁祿輕輕搭至臥室床上,貂嬋當此關鍵之時,急得毫無主意,只是不住哭泣,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亂走。

  曹靜正在後院練劍,聞訊匆匆趕至,見她如此,忙道:“為何不請大夫?”

  貂嬋恍然大悟,道:“我只顧擔心了,一時之間倒忘了,快請大夫!”

  過不多時,賈仁祿悠悠醒轉,緩緩睜開雙眼。貂嬋、曹靜大喜奔上,貂嬋珠淚滾滾,哽咽道:“相公,你……你沒事吧?”

  賈仁祿緩緩舉起右手,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珠,有氣無力地道:“傻瓜,我這不好好的麼。哭啥哭,我還沒死……”

  貂嬋捂住他的嘴,道:“別說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賈仁祿失神地雙眼注視貂嬋,目光滿是纏綿膩愛之意,道:“傻瓜,我哪有這麼容易死,咱們……咱們……還要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呢。”

  貂嬋格格嬌笑,道:“呵呵,這時候還在說笑話。你哪不舒服?”

  賈仁祿道:“我……我覺得背上……背上好生熱疼。”

  貂嬋輕輕的將他身子翻了過去,撩起他的衣衫一看,嚇得小臉慘白,曹靜也是噫的一聲驚呼,只見背上紅腫一片,貂嬋輕輕一觸,賈仁祿疼得直冽嘴,不住喊疼。貂嬋六神無主,不住呼喊:“這可怎麼辦?”曹靜默然無言,淚水不住直流。

  二女正焦急間,翠花領著孫大夫進得屋來。號脈已畢,孫大夫面色凝重,搖了搖頭,請貂嬋出屋敘話。貂嬋點了點頭,邁步出屋,曹靜、翠花緊隨而出。來到前廳,貂嬋問道:“孫大夫,我相公的病情如何?”

  孫大夫搖了搖頭,道:“如此奇怪的症狀我從未遇過,依脈象來看將會全身浮腫,最多不過二十日便會……便會……”

  貂嬋泣道:“還請孫大夫救上一救。”

  孫大夫道:“唉!我盡力吧。不過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早點準備後事吧。”

  貂嬋正欲應答,忽見翠花雙眼一黑,暈了過去,忙搶上前去扶住,驚道:“翠花,你怎麼了?”

  翠花睜開雙眼,道:“沒什麼,想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貂嬋大聲叫道:“來人啊,扶翠花回房休息。”曹靜扶著翠花回到下處休息去了。孫大夫自在前廳開好方子,領了診金,歎息而去。

  貂嬋回至屋中,面色柔和,看不出是喜是愁。賈仁祿回過頭來,注視半晌,道:“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貂嬋道:“大夫說你這病有點棘手,治起來費事些,怕是要過上三五十日才會好。”

  賈仁祿道:“呵呵,要躺三五十日啊,那我可受不了。”

  貂嬋笑道:“呵呵,知道你跟個猴子似的,半天都坐不住,讓你躺上三五十日是委屈你了。”

  賈仁祿道:“那也好辦,你天天在床邊上陪我,跳舞給我看,唱歌給我聽。這樣別說區區三五十日,就算讓我躺上個三五千日,也願意。”

  貂嬋格格一笑,道:“呵呵,沒想到都這時候了,你還這般沒正經,就依你。”

  賈仁祿神祕兮兮,招手讓她近前。貂嬋依言而前,賈仁祿附於耳邊,悄聲道:“我想讓你不穿衣服跳舞給我看。嘿嘿!”

  貂嬋柳眉一蹙,伸手一推,大聲喝道:“滾!”賈仁祿滾了開去,牽動患處不住大聲怪叫,貂嬋忙坐於床沿,柔聲問道:“弄痛你了?”

  賈仁祿勉強回過身來,有力無力的道:“呵呵,你答應了我的要求,我便不覺得疼了。”

  貂嬋啐道:“你這人!”

  便在此時,曹靜回轉屋內,笑道:“夫妻倆說什麼悄悄話呢,能讓我聽聽不?”

  賈仁祿笑道:“嘿嘿!想聽附耳過來。”曹靜附耳過去,賈仁祿悄聲道:“我想讓你們兩個跳脫衣舞來陪我!”

  曹靜笑兮兮地盯了他半晌,道:“呵呵,好啊!不過你得先讓我打上三五十拳,當是門票。你要是經得住,我就跳給你看。”

  貂嬋笑道:“哈哈,該!就該這麼對他!”賈仁祿吐了吐舌頭,心道:“乖乖,三五十拳下去,我就得到閻王那去報到了,到時啥舞都沒得看了。”

  曹靜回過頭來,對貂嬋說道:“姐姐,翠花好象怪怪的,神色有些不對。”

  貂嬋道:“想是累的,呵呵,她好象也對那只大色狼有意思,應該是過於關心的所致。剛心一急,便什麼都忘了,明日孫大夫再來時,便讓他也給翠花看看。”

  曹靜點了點頭,垂首不語,默默流淚,忽地抬起頭來,道:“對了,我們把他給忘了!”

  貂嬋一臉漠然,問道:“誰?”

  曹靜道:“五天前,那個老叫化曾為仁祿卜過一卦,說他會身染沉痾。我們當時都以為他在胡說八道,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貂嬋道:“對的!對的!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洪先生既能算到仁祿之病,便有破解之法,快派人去找。”忽覺賈仁祿許久未有說話,甚是奇怪,回首看去,只見他雙眼緊閉,似又昏暈過去。忙回過頭來,叫來下人,吩咐他們速去找尋當日那個古里古怪自稱洪七的叫化。

  曹靜道:“像這種高人,不是那麼容易找尋的,我也出去找找。”

  貂嬋點了點頭,道:“如此有勞妹妹了。”

  曹靜道:“事不宜遲,我這便去。”說著回至自己屋中,結束停當,便出門找尋洪七去了。

  貂嬋雙眼直愣愣地盯著昏迷不醒的賈仁祿,暗自發愁。過了半晌,忽見他身子輕微地晃了幾晃,口中喃喃有詞,聲音太輕,聽不真切。忙伏起身子,湊至近前,只聽他低聲細語:“口渴……口……渴,水……水……”

  貂嬋兩行清淚止不住流淌,如甘泉似玉露,滴滴濺在了賈仁祿的臉上。賈仁祿受此一激,略感清醒,睜開眼來,喃喃地道:“貂嬋,幫我拿些水來。”

  貂嬋點了點頭,以袖拭淚,邁步出屋。過不多時,端了碗水來,熱氣騰騰,顯是剛剛燒開。她舀了一湯匙水來,湊於嘴邊不住直吹。過了許久,試了一口,方遞到賈仁祿嘴邊,讓他飲下。如此飲了兩三湯匙水,賈仁祿看著貂嬋,緩緩地道:“我上輩子定是敲爛了幾百支木魚,翻爛了幾千本經書,才有這麼好的福氣,娶到了你。”

  貂嬋笑道:“呵呵,我也是。我盼著我們能永遠這樣,不再分離!”

  賈仁祿有氣無力的歎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貂嬋雙眼放光,喃喃地道:“相公……”就在此時,一垂環小婢踉蹌而來,氣喘籲籲,大聲叫道:“夫人,不……不……好了!大……大……事不……好了!”

  貂嬋忙抬起頭來,氣極敗壞地道:“發生了什麼事了?這般慌慌張張的?”

  那小婢道:“翠花在房里上吊自盡了!”

  貂嬋大吃一驚,手中瓷碗失手而落,嗆啷一聲摔個粉碎。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6 PM

第六十六章 水落石出
         
  賈仁祿忙道:“人現在怎麼樣了?”

  那小婢應道:“已經救下了,救得及時,還有氣息,如今昏迷未醒。王管家不敢怠慢,讓我速來稟告老爺、夫人。”

  貂嬋道:“那就好,那就好,快請孫大夫前來診治。”

  那小婢應道:“是!”轉身退下。

  賈仁祿聽此噩耗,受的打擊不小,昏昏沉沉中,又暈了過去。貂嬋命下人將床邊打掃乾淨,不敢擅離,坐於邊上相陪。

  過不多時,翠花在兩名小婢的攙扶下,來到屋內,貂嬋柔聲問道:“翠花,怎麼樣,現在身體可好?沒事了麼?以後不可再做如此傻事了。”

  翠花推開婢女,跪伏於地,爬至近前,泣道:“婢子有罪該死!夫人居然還對婢子這麼好!婢子罪該萬死!”

  貂嬋走上前去,伸手欲扶,道:“快起來,你又有什麼罪了?”

  翠花閃向一旁,道:“婢子罪有應得,夫人又何必相救,讓我死了也就罷了。”

  貂嬋佯怒道:“胡說!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說吧,你犯了什麼錯了?”

  翠花淚流滿面,道:“老爺這樣……這樣,是婢子……害的!”

  貂嬋失聲叫道:“什麼?”忽覺眼前一黑,雙膝一軟,便暈了過去。翠花大叫一聲:“夫人!”忙搶上前去,將她扶起,掐她人中,救得她醒轉。貂嬋睜開雙眼,見到翠花,怒氣上湧,一把將其推開,喝道:“說!你到底對老爺做了些什麼?”

  翠花忙又跪好道:“婢子受人所欺,於老爺的酒……飯之中下……下毒。”

  貂嬋聞言大怒,喝道:“那人是誰?”

  翠花道:“袁……袁……熙。”

  賈仁祿迷迷糊糊之中,聽得袁熙之名,啊地大叫一聲,道:“是……是……是……他!”叫完之後便又暈去。

  貂嬋忙去探他鼻息,見他仍有呼吸,略感放心。轉過身來,面色鐵青,冷冷地道:“你這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從實招來,若有半字虛言,我便命人打斷你的狗腿。”

  翠花道:“婢子本是風塵女子,在青州城中一所妓館之中為歌妓。前年袁熙因公事來青州,和婢子相識。婢子被他相貌所迷,墜入情網不能自拔。他信誓旦旦的說要為我贖身,帶我回鄴完婚。婢子深信不疑,和他歡好數次,便有了身孕。婢子十分害怕便去找了袁熙,怎知他翻臉不認人,他說他是堂堂大將軍之子而我是身分下賤的娼妓,如何能配。說我癡心妄想,想攀上枝頭做鳳凰,簡直是做夢。還說我每天和數百男人歡好,也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野種,言語十分的難聽。我一時氣憤罵了兩句便跑了出來,回到青州之後,不數日,妓館夜間突然失火被燒成一片白地,正巧那夜婢子不在,逃過一劫。婢子心知是袁熙想殺人滅口,不敢再呆在青州了,打了腹中胎兒之後,便逃到了徐州,來到了夫人府上為婢……”

  貂嬋憐其身世,柔聲道:“你來我們這里,捫心自問,老爺和我對你怎麼樣?”

  翠花道:“老爺夫人對我恩重如山!”

  貂嬋冷笑道:“哼,那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翠花泣道:“我本不想這樣。那日來到平原,重見袁熙,婢子很是吃驚,一直找機會躲著他,可是還是被認了出來。到了鄴城,他又來找我,向我認錯,說了許多的好話。婢子一時心志迷惑,又信了他的鬼話。他說現在我已不是娼妓了,他便好同他父親說了,納我為妻,我心里十分歡喜……”

  貂嬋冷冷地道:“然後他便讓你來毒害老爺,你也就照做了是不是?”

  翠花使勁搖頭,道:“不……不……,我不想害老爺!他說那藥只會讓老爺心神迷惑,不能給劉備出主意,根本不會傷害老爺的性命!”

  貂嬋笑道:“哈哈!這樣的鬼話你也信!”

  翠花道:“我讓他發誓,他親口發誓:‘我若欺騙於你,日後必死於刀劍之下,身首異處,不得好死!’我聽他說得如此絕決,也就信了。再者我親自嘗過那藥,發現無害才給老爺吃的。且每次老爺吃多少,我就吃多少,直到今日婢子仍安然無恙。我以為那藥真得無害,也就不以為意,怎知……怎知……”

  貂嬋越聽越氣,舉起右手,啪地一聲脆響,狠狠地扇了翠花一記耳光,立時玉頰高腫,五指之印清晰可見。貂嬋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的賤命能同老爺的相比?老爺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殺了你給老爺陪葬!再者袁熙那個花花公子的信口開河你也能信,他說娶你為妻,你就高興得很什麼似的。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是個什麼東西配麼?他可是急沖沖跑到人家甄姑娘家里去提親,說這一生就只愛甄姑娘一個。可憐你這個傻瓜,被他灌了點迷湯,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還幫他做壞事,謀害自己的老爺。事成之後,他第一個要殺得人就是你,這才不會奸謀敗露!”

  說完右手高舉又欲揮落,忽見翠花脖頸里有一道紅印,甚為清晰,顯是懸梁時為繩索所勒。知其因為內疚,才輕生自盡,實是可憐,這一掌便不忍擊落。停掌於空中良久,忽地改掌為指,一指門外,喝道:“滾!”

  翠花緩緩站起,兩眼無神,表情木然,喃喃問道:“他真是這麼說的麼,真的說只愛甄姑娘一個麼?”此話以其說是問話,倒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貂嬋怒道:“甄姑娘親口對我說的豈能有假?”

  翠花萬念俱灰,失神良久。驀地里尖聲長笑,笑聲十分刺耳,良久不絕。笑罷大哭,哭罷又笑。如此數次,停止哭笑,毫無表情地道:“我被騙了,我又被騙了,我竟然被他騙了一次又一次,心里卻仍深信他是愛我的。到頭來……哈哈!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邊說邊轉過身去,緩緩得向門外走去。

  才走出數步,卻聽得賈仁祿斷斷續續的說道:“回……回……來,別……走,留……留……下,知……錯……錯……能……”說到“能”字時,便又暈去。

  翠花聞言轉過身來,跪倒在地,淚如雨下,道:“老爺,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貂嬋怒氣稍消,憐其身世,也隨之落淚,走上前來,將其扶起,攬在懷中,摸了摸她的額頭,道:“傻丫頭,真可憐。留下來吧,以後別再做傻事了,先回房休息去吧。”指著身後一個小婢道:“你扶翠花回房,好生服侍,寸步不離,不得怠慢!”那小婢應是之後,扶著翠花回屋去了。

  賈仁祿身染怪病的消息不逕而走,當日下午,劉備、徐庶便來探望。其時賈仁祿身上劇毒發作,加之知悉真相,怒氣攻心。劉備、徐庶來訪之時他已昏迷不醒,口不能言,無知無覺,像個死屍。全身浮腫,腫得和頭大肥豬一般無異。劉備、徐庶見之無不淒然,貂嬋知徐庶頗有智計,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徐庶知曉。

  劉備本為諸侯,胸有成府,向來穩重。聽聞此事,也不禁怒火中燒,一拍桌案,道:“豈有此理,袁熙竟敢如此!我這便前往鄴城,找袁紹評理去,也讓他看看他的寶貝兒子是如何的下流無恥!”

  徐庶道:“明公莫急,事情尚未明朗,不可輕舉妄動。既是翠花和仁祿同服了毒藥,為何仁祿有事,翠花無恙,這中間委實難解。再者我們聽來的這些都是翠花的一面之詞,無其他證據相佐,難以令人入信。袁紹不可能因為一個丫環的胡言亂語,就懷疑他的寶貝兒子的。袁熙也可隨便找幾條理由出來將此事推得一干二淨。”

  劉備點了點頭,道:“元直所言甚為有理,小不忍則亂大謀,是我魯莽了,如今該當如何呢?”

  徐庶沉思片刻,道:“想來袁熙處定有解藥,不過袁府上下戒備森嚴,不易盜取。事起倉促,怕是急切難以下手。不過舍此之外,也別無第二條路好走,說不得我還是要走上一趟,隨機應變,將解藥盜出。”徐庶先習武後學文,早年曾為友報仇殺人,自是功夫了得。這等上房翻牆,縱高伏低,偷雞摸狗的本事,倒也不在話下。

  劉備對賈、徐二人倚若長城,如今賈仁祿身中劇毒,如同死人,已不能出半點主意。徐庶若再有閃失,他就徹底完蛋了。聞言忙道:“袁府守衛森嚴,不亞於皇宮內院,豈同尋常,元直不可輕身犯險!”

  徐庶搖頭歎道:“我豈不知,只是我實想不出第二條路來,如今為救兄長,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上一闖!”

  貂嬋道:“仁祿表面上嘻嘻哈哈,說話沒遮沒攔,看似隨隨便便,什麼人也不放在心上。實則外冷內熱,他心里很在乎你這個義弟的。你要是為他輕身犯險,他知道了一定大大的不高興……”剛說到此,眾人忽覺床上似有動靜,忙回頭看去,只見賈仁祿身子輕微地顫了顫,那只腫的有如豬蹄的右手動了動,便欲舉起,舉到半途便再也舉不起來了,無力地垂了下去。過了良久,再無動靜,顯是又暈了過去。

  徐庶忙搶至近前一探鼻息,發現還有呼吸,舒了口氣,道:“兄長放心,我說什麼也要把解藥盜來!”

  貂嬋上前勸道:“元直不可如此胡來,我想仁祿也不希望元直前去。”

  就在此時,曹靜走進屋來,人未至聲已先至:“貂嬋姐姐,我大街小巷都找了個遍,沒看到老叫化的蹤影!明天我到城外去找找。”

  徐庶聞言一愣,回過頭來,一臉茫然,問道:“老叫化?”

  貂嬋道:“剛才忘了說了,五日前來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叫化,給仁祿算了一卦,說仁祿不出數日便會身染沉痾,一病不起。當時人人均以為他再胡說八道,怎知其所料竟絲毫不差,我想他既能算出,便有破解之法,已派人四處找尋。”

  劉備點了點頭道:“應是如此,夫人府中下人有限,找起來頗耽誤功夫。這樣吧,我廣遣耳目於城內城外查察,務要找到那位高人。不知那位先生,何許年紀,樣貌如何?”

  貂嬋將洪七年齡樣貌形容出來,劉備點了點頭,道:“我這便命人畫影圖形,嚴加查訪。元直啊,仁祿是你兄長,如今他身中毒劇毒。你又頗曉醫理,就留在他身邊照看。我這便回去布置人手,加緊查訪洪先生下落。”

  曹靜聞言一愣,一臉關切,道:“什麼劇毒?仁祿又中毒了?”

  貂嬋將翠花下毒之事告之曹靜,曹靜怒氣沖天,拔劍在手,喝道:“那賤婢呢?我這便將她的頭剁下來喂狗!”

  貂嬋道:“她也很是可憐,仁祿已饒了她了,你也別去找她麻煩。”

  曹靜憤然道:“他就是這樣一個大傻瓜,老為人著想,不想害人,可人人都想害他!”說完擲劍於地,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貂嬋柔聲道:“可他也有很多好朋友在幫他啊!”

  曹靜泣道:“哼,那個賤婢饒了也就饒了,那個袁熙說什麼也不能放過,我找他去!他肯乖乖交出解藥還則罷了,如若不然,我將他切零碎了,拿去喂狼。”說完便欲出屋,貂嬋、徐庶死勸方住。

  此後數日,賈仁祿病情一天重似一天,昏迷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水米不進,口內一絲兩氣,看看待死。甄宓不知是得知賈仁祿生病,還是厭惡袁熙求婚,亦是郁郁不歡,抱病在床,甄夫人倒也不敢相強。因此袁熙求婚一事,便這麼拖著,待甄宓痊愈之後再行商議。

  這日劉備又來探望賈仁祿,呆不多久,茶末沾口,便有左右來報:“袁紹差人請明公火速趕去鄴城,有大事商議。”

  劉備和徐庶商議之後,決定自己前往鄴城會見袁紹,留徐庶在平原坐鎮,主持大局。

  又過數日,離賈仁祿生病已過十日,天當正午,貂嬋正伏在病榻邊上打盹。她這十日來日日陪於病榻之側,甚是疲倦,不知不覺,便沉沉睡去。忽地見到袁熙邁步進屋,面目猙獰,來至近前,雙手掐住賈仁祿的脖子欲將其扼死。貂嬋忙抓住袁熙的手臂亂捶亂打,盼他放手。怎知袁熙力大死拽不開,貂嬋一時情急,張口便咬將下去。只聽啊地一聲慘呼,一女子聲音說道:“夫人,饒命啊!”

  睜開雙眼,見自己正抓著一丫環的左臂,手臂上齒痕猶在,顯是被自己所咬。貂嬋忙放脫那丫環,問道:“有什麼事?”

  那丫環道:“那天上門胡鬧的叫化又來了,在門外求見。”

  貂嬋大喜叫道:“快快有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6 PM

第六十七章 神醫華佗
         
  貂嬋奔到前廳,見到洪七,便跪倒在地,拜了下去,道:“先生你可算來了,求求你救救仁祿吧。”

  洪七忙將貂嬋扶起,道:“夫人不必如此,我正為此事而來。”

  正說話間,徐庶來探,來至前廳,見到洪七,愣了片刻,失聲叫道:“你是華佗華神醫?”

  華佗點了點頭道:“呵呵,我就是華佗,神醫之名疏不敢當。”

  貂嬋忙道:“既是神醫駕臨,還請速速為仁祿診治。”說著當先引路,來屋內室,華佗診脈已畢,道:“來得還算是及時,先將病人扶起。”貂嬋、徐庶忙將賈仁祿扶直坐好,華佗從藥箱內取出金針,只見其出手甚為迅捷,霎時間便連針了賈仁祿周身上下數處要穴。

  賈仁祿啊地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黑血。貂嬋正欲驚呼,回過頭來,卻見華佗臉上頗有喜色,忙止住呼喊。華佗道:“扶他躺好吧,我們先出去。”貂嬋忙又扶賈仁祿躺好,蓋好錦被。

  三人來至前廳,華佗便開了藥方,貂嬋忙命人照方抓藥。華佗道:“今天先到這里,夫人放心,不出十日,仁祿便可痊愈。”貂嬋聞言又跪地便拜。

  華佗扶起貂嬋,道:“夫人切莫如此,我是醫者,怎能見死不救。”

  徐庶道:“不是神醫如何得知兄長病情,趕來相救?”

  華佗道:“半月之前,我在道上偶遇仁祿,見其面色便知其身中劇毒。尾隨其來此,才知他便是近日平原城中人人交口稱頌地賈福賈仁祿。如此善人怎能不救,那日我扮成叫化來此胡鬧,一來欲試試仁祿人品,二來欲查查是何毒藥。”

  徐庶將翠花下毒之事告訴華佗,跟著問道:“為何翠花無恙,而仁祿有事呢?”

  華佗捋須微笑,道:“下毒之人甚是歹毒,此種毒藥中土所無,乃西域傳入,分為兩份。一份下在菜中,一份下於酒飯之中。兩種藥物本都無毒,合在一起便成可致人死命的劇毒。我探知端倪之後,手邊當時尚缺一味藥,此藥甚為難得,我找尋數日,方始採到,因此耽誤些時日,所幸來得還不算太晚。”

  徐庶道:“嫂子,照此說來,府上的廚子當有可疑,當傳來問個清楚。”

  貂嬋歎道:“唉,廚子老許在仁祿患病那日便告假回鄉去了,當時我只顧擔心仁祿,也沒細想便放他走了,如今去得遠了,怕是找不到了。”

  徐庶思索片刻,方道:“估計已被袁熙滅口了。嫂子。今後飯菜須當多加留意,不可再給人趁虛下毒了。”

  貂嬋點了點頭道:“以後飯菜我親自來做。”

  華佗笑道:“呵呵,我只管治病救人,至於何人下毒,那還要你們自已去查了。”

  轉過天來,華佗用艾培將毒氣引出,外使敷貼之餌,內用長托之劑。賈仁祿經神醫一番治療,高燒漸退,漸漸醒轉。雖然仍腫得像只豬,卻也神智清明,會說會笑,只不過剛有起色,說話難免有些有氣無力,不過倒也不妨礙他打情罵俏。

  次日上午,貂嬋、曹靜陪於賈仁祿之側,賈仁祿柔聲道:“這幾日辛苦你們了,我沒事了,你們去睡吧。”

  二女同聲道:“不,我要看著你。”

  賈仁祿笑道:“我現在腫成這樣,有什麼好看的,唉,那袁熙真不是個東西,我原來英俊瀟灑,好似唐僧。現在給他整成這樣子,不折不扣一豬八戒,我還怎麼去泡妞啊!不成下次我遇到他,定要打得他全身浮腫,然後把他關到豬圈里,讓大家都來看看什麼叫‘人豬’,看一看收錢五十,吐口口水收錢五百,向他丟食物收錢五千。兒童減半,美女免費。我想老百姓都喜歡看袁紹的兒子變成大肥豬的樣子,那我豈有不花差花差的道理?哈哈!”

  貂嬋笑道:“呵呵,生病了還不正經,剛有起色,別說這麼多話。”

  曹靜道:“呵呵,都腫成這樣了,還想著泡妞。不過你的方法倒還使得,下次我見到那狗才,便如法炮制。”

  賈仁祿道:“錢你可不能吞了,這主意可是我出的,收來錢可得通通歸我!”

  曹靜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財迷!”

  賈仁祿道:“我現在也能說能笑,貂嬋,咱算不算大功告成了啊!”

  貂嬋啐道:“滾,我可不想和豬八戒大功告成。曹妹妹好象挺願意的,你和她成…呵呵呵……呵呵……別……別鬧了,別鬧了!”卻是曹靜聽得貂嬋取笑她,一臉壞笑,伸手便往貂嬋腋窩里呵去,貂嬋忍不往笑了出來。霎時間嬉嬉哈哈的笑聲響成一片,連日來的煩憂苦悶一笑而罷。

  賈仁祿久病初愈,笑了幾聲,便咳嗽不止。貂嬋忙端碗水來,服侍他喝下,賈仁祿問道:“翠花最近怎麼樣了?”

  貂嬋道:“這丫頭也怪可憐的,這幾日茶飯不思,整日里不是哭就是笑,人也瘦了一圈。”

  賈仁祿道:“看來她還愛著袁熙,袁熙那種人只是在利用她罷了,沒一點感情的。這樣下去不行,得給她找個對象,讓她忘了袁熙。”

  曹靜笑道:“呵呵,你是不是看上翠花了,想娶她做小妾?”

  賈仁祿笑道:“我看上你了,咱倆啥時圓房……啊!”曹靜呸地一聲,喝道:“流氓!”說完在“豬蹄”上狠狠的擰了一下。

  貂嬋笑道:“別鬧了,都正經些。相公才剛有起色,都別亂來。”

  曹靜收回右手,點了點頭,正色道:“知道了。”

  貂嬋道:“仁祿,你這主意倒是不錯,你有合適的人選沒有?呵呵,可別和我說是你自己。”

  賈仁祿沉思半晌,道:“趙二這人不錯,老實勤快,身世也甚可憐,倒和翠花是一對。”

  貂嬋點了點頭,道:“這人倒是不錯,只是不知翠花願不願意?”

  賈仁祿道:“這事由不得她,我包辦了!想當初曹操將你許給我的時候,你難道就願意了?現在還不是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的。”

  貂嬋啐道:“老不正經!”

  曹靜道:“把他們叫來問問吧。”

  賈仁祿道:“對,當初曹操亂點鴛鴦,成就我和貂嬋。今天咱也來出亂點鴛鴦,看看能不能搓合趙二和翠花。”

  曹靜笑道:“呵呵,我這就去叫。”

  過不多時,曹靜引著翠花和趙二來至屋中。翠花形容憔悴,雙眼通紅,神色淒然,一見賈仁祿便跪伏於地,叩頭請死。

  賈仁祿道:“翠花,你為袁熙消得人憔悴不值。現在我也沒什麼大事了,你也不用要死要活的了。”說到這里緩緩伸手一指趙二,道:“我有意將你許給趙二為妻,不知你可願意?”

  翠花冰雪聰明,知他本意乃是讓自己忘掉袁熙,心中感激。她此時已對袁熙徹底死心了,又知趙二為人老實,比起那狼心狗肺的袁熙更值得托付終生。想到此便側眼斜睨趙二,暈生雙頰,緩緩點了點頭,側過頭去,不敢再看。

  賈仁祿目視趙二,道:“趙二你呢,願不願意?”

  趙二側過頭去看了看翠花,點了點頭。

  賈仁祿道:“翠花的身世可憐,你要愛護她,不再讓她受人欺凌。”

  趙二臉色鄭重,又點了點頭,賈仁祿笑道:“呵呵,好了,亂點鴛鴦已畢。貂嬋,他倆的婚事就由你安排吧。我也累了,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華佗又為他用針敷藥,治療已畢,劉備來探。劉備見賈仁祿精神漸複,十分高興,喜道:“這幾日我到鄴城商議軍情,許久沒見你,心中懸念。如今見你精神漸旺,心中甚喜。看來神醫果然明不虛傳!”

  賈仁祿道:“多謝明公關心,不知袁紹那有何大事發生?”心道:“官渡大戰!這場改變河北乃至整個中國命運的大戰馬上就要打響了。這場前前後後打了數次,持續盡一年的大戰終於以袁紹的敗北,曹操的大勝而告終。劉大大又要再次發揮他的長項,奔竄逃往汝南,再逃襄陽,投靠劉表,等待臥龍出淵。曆史真得可以改變麼?我這個無關輕重的小人物,真的能助劉備改變曆史麼,如今劉備出鎮平原,和曆史上完全不同了,難道憑著這個小小的平原就能興風作浪麼?”

  想到此心情頗為沮喪,微微地歎了口氣,轉念一想:“娘的,咱就是要興風作浪!不狠狠的賭上一把算白來三國了。誰說小人物就不能改變曆史,薩拉熱窩的一聲槍響,點著了巴爾干火藥桶,沖擊波波及全世界,直接導致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放槍的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物,換作平常在大街上隨便亂走都不會有人留意的,誰又能想道他這一槍下去殺死了無數的人,使許多國家一厥不振,惡劣的後果甚至影響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我如今就是要做這樣的小人物,讓那些瞧不起我這個瘋瘋癲癲的小人物的人,付出血的代價!”想到此便又精神翼翼,兩眼放光,似是病也好了不少。

  劉備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道:“不出元直所料,袁紹得璽之後果有稱帝之心。除袁尚外他的幾個兒子都勸他稱帝,其中最賣力的就是袁熙了……”

  賈仁祿笑道:“呵呵,袁熙又無份繼位,他那麼熱情做什麼?”

  劉備道:“袁紹喜歡袁尚,要把江山傳與他,那是路人皆知的事。袁熙當然知道,如今他和袁尚走得很近,兩人似結成聯盟,同抗他大哥袁譚。”

  賈仁祿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劉備頓了頓,又道:“袁譚、袁熙極力主張袁紹稱帝,袁尚卻出言反對,更讓袁紹對他另眼相看,看來這河北四郡到時都是袁尚的了。袁紹將稱帝之事與文武大臣商議,田豐、沮授、審配等人這次居然意見一致,出言反對。袁紹知此事難成,便想要做一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增加聲望。這次他叫我去,便是商議出兵伐曹。”

  賈仁祿心想曆史被他改來改去,都改成這樣了,居然還能繞回原點,不禁暗自苦笑,明知故問道:“商議結果如何?”

  劉備道:“在我去之前,他們曾商議過一次,田豐諫道:‘前次曹操攻徐州,許都空虛,不及此時進兵。今徐州已破,操兵方銳,未可輕敵。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後可動也。’袁紹猶疑未決,便來問我,我道:‘曹操欺君之賊,明公若不討之,恐失大義於天下。’袁紹贊同我的主張,便決意出兵。田豐強諫,袁紹大怒,若非我力勸,當時便要斬了,如今下於獄中。袁紹現已決定出兵,命顏良為前部先鋒先取白馬。我不日也要隨同袁紹一起出征了。”

  賈仁祿道:“看來袁紹始終心疑明公,放心不下。”

  劉備點了點頭,道:“我過幾日便隨同袁紹南征曹操,此間大事我已交給元直打理。仁祿不可過於操勞,好好養病,以神醫妙手,我想不幾日便可痊愈的。”

  賈仁祿見劉備對其十分關懷,心中感激,天機便又脫口而出:“明公此次南征,必能見到雲長。”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7 PM

第六十八章 袁曹爭鋒
         
  劉備聞言大喜,雙眸生輝,忙問道:“果真?”

  賈仁祿道:“雲長在曹操處,如此大戰,曹操豈有不派他出戰的道理。”

  劉備聽關公在曹操處,不禁長眉一軒,問道:“仁祿從何得知雲長在曹操處?”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咳咳,我生病前曾遇到許都的一個街坊,他來此做買賣。是他告訴我,雲長為保全明公二夫人安全,不得已投降。事前曾於土山約三事:‘一,降漢不降曹;二,善待皇叔二夫人;三,得知皇叔下落,雖千萬里也要追尋;三者缺一,斷不肯降!’曹操均已答應。曹操待他不薄,上馬金下馬銀,外帶美女十二人,都不能打動他的心,他仍是心念明公。我剛收到這個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明公,便一病不起了。”心道:“每次都要編些理由來搪塞,還好我腦子轉得快,不難就死得很難看了。我總不能告訴劉大大,是《三國演義》里寫的,羅大大告訴我的吧,這樣劉大大就要懷疑我是不是病還沒好,在說糊話了。”

  劉備身軀微顫,虎目含淚,顫聲道:“雲長當真義薄雲天!如此實在太委屈他了!我這便休書喚他前來!”

  賈仁祿道:“且慢!明公莫急,雲長可不必那麼急著喚回。”

  劉備一臉茫然,問道:“哦,卻是為何?”

  賈仁祿道:“明公這次隨袁出征是打算幫袁紹打天下呢,還是想尋求良機,趁時割據?”

  劉備哼地一聲,道:“袁紹關我何事?幫他打天下做什麼,我當然打算趁時割據。”

  賈仁祿艱難舉起右手,手指嘴唇,目視曹靜。曹靜會意,端過水來,服侍他飲了一口。賈仁祿微微一笑,有氣無力地道:“袁紹蠢笨之徒,竟將顏良這種只能做侍衛頭子的肌肉男,當成大將之材,委與先鋒大任。若顏良與雲長於戰陣之中相遇,明公認為二人孰勝?”

  劉備沉思半晌,方道:“顏良亦是勇將,他與二弟從未交過手,不知誰強誰弱。”

  賈仁祿又喝了一口水,道:“我聞雲長曾於汜水關前溫酒斬了華雄,不知可有此事?”

  劉備聞言心馳神往,似是遙想當年,繼而微微一笑,面有喜色,點了點頭,道:“確有此事。”

  賈仁祿道:“華雄一時勇將,當時連斬數員大將,自謂無人可敵,卻被雲長片時斬之。顏良武藝難道勝華雄數倍?且顏良自謂河北名將,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常言道:‘驕兵必敗。’此次去不能有功,只是自取其禍,我料顏良必被雲長一刀斬之。”

  頓了頓,又道:“袁紹就靠顏良、文丑混飯吃,若顏良一死,袁紹去一臂助矣。若是文丑再亡,那袁紹就只有吐血的份了。明公若是想幫袁紹打天下,就將雲長喚來,讓顏良撿條命回來,繼續為袁紹辦事,攻下曹操的白馬,好讓袁紹登基稱帝。若是明公想趁時割據,那就不忙叫回雲長,先讓他做曹操手中之刀,殺幾個袁紹上將,削弱袁紹實力。明公好混水摸魚,坐觀雙方成敗。”

  說完目視曹靜,又指了指干裂地嘴唇。曹靜雖白了他一眼,輕輕地擰了他一下,卻還是乖乖地扶他坐好,遞上碗去,侍候他喝水。賈仁祿心道:“現在這個‘曹靜’牌自動飲水機也挺好用的,都不用出聲,只要看她一下,水就自動送將上來,爽!”

  劉備點了點頭,道:“就依仁祿,雲長且不忙喚回。袁紹手下猛將無數,給仁祿說得好象只有顏良、文丑二人而已,除了顏良、文丑袁紹手下當真沒有人才?”

  賈仁祿道:“當然有,據我所知,就有一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在袁紹處,只不過袁紹不會用罷了。”

  劉備十分留心訪賢,聞言忙問道:“是誰?”

  賈仁祿道:“張郃!”

  劉備似是對張郃其人不甚熟悉,聞言愣了片刻,方道:“張郃之名倒有聽過,不過對其功跡不甚了然,不知此人如何?”

  賈仁祿心想:“乖乖龍個東,沒想到連薦個賢也這麼難,我咋知道三國前期張郃做過什麼屁事啊,我只知道連諸葛大大都十分忌憚這個人,為殺他還專門用了一條計謀。”想到此便道:“張郃這人武藝了得,也頗有智謀,實是難得人才,只可惜明珠暗投,落在不會用人的袁紹處,其名不顯而已。明公若是信得過我,便加意結納此人,若能得其心,將來對明公定大有好處。”

  劉備問道:“他比顏良、文丑如何?”

  賈仁祿啞然失笑,道:“一個天下一個地下,不能比的。顏良、文丑不過是跳梁小丑,他可是大將之材。”

  劉備點了點頭,道:“既是仁祿如此說,我會留心此人的。好了,仁祿你才剛好,不可說太多話,費太多神,我告辭了。你要多多保重,好好將養身子,今後飯菜飲食可得小心在意,不可再讓賊子有可趁之機。”

  賈仁祿道:“謝謝明公關心,我會注意的。曹靜,替我送明公出去。”曹靜起身應道:“是!”劉備道:“不用了,我自己出去便成。”說完轉身便走,走出數步,似又想到什麼事,回轉過來,道:“仁祿啊,袁熙這小子已給我支到幽州去了,想加害你我也是不成的了,呵呵!”

  賈仁祿聞言大喜,問道:“不知明公是如何辦到的?”

  劉備微微一笑,道:“那日袁紹找我去商議伐曹之事,面有憂色。我問他因何發愁。他說如今正與曹操為敵,可北方蠻胡屢有異動,加之遼東公孫康為之側應,不好對付。我逆料他不放心將北方重鎮交給旁人鎮守,便勸他說:‘幽州乃北方重鎮,非族人親信不能守。’他也說欲將此重鎮交給袁氏族人鎮守,不知誰合適。我就趁機贊了袁熙一番,說曾和他同來平原,見他大是不凡,將他舉薦了出去,果然袁紹大為高興。過數日袁紹便任命袁熙為幽州刺史,讓他鎮守幽州。如今他正在向甄姑娘求婚,袁紹答應緩上數日,估計婚後便會讓他立即上任。”

  賈仁祿聞言不由心中暗笑,心道:“沒想到袁熙出為幽州刺史,這中間居然還有劉備的功勞。劉大大果然不是一點點的高。就因他的一句話,袁熙看似昇官,實際上是給流放了。你小子啥人不好得罪,得罪劉大大。這下子讓你娶到老婆沒得泡,乖乖地給我滾到幽州去喝西北風去。哈哈!”想到此便由衷贊道:“高,實在是高!明公神算無人可及!”

  劉備哈哈一笑,道:“你馬屁少拍,不多說了,我走了。”

  賈仁祿聽得袁熙被發配到幽州去的消息之後,大為高興,嘴里哼著現代的‘流氓’歌曲,淫詞爛調,樂得嘴歪歪。曹靜見他如此開心,也十分高興,道:“呵呵,整天嬉皮笑臉,沒個正經,還一肚子壞水。劉使君本來人好好的,現在也被你給教壞了。”

  賈仁祿道:“呵呵,袁熙那小子看來‘人豬’是做不成了,不過將他放到幽州去凍成根冰棍倒也有趣,說不定也能花差花差,哈哈!”

  曹靜笑道:“財迷!既然你這麼愛財,以後我就叫你財迷吧。”

  賈仁祿道:“嘟!小丫頭片子,你居然敢給我起外號?”

  曹靜瞪了他一眼,道:“怎麼,你不服?快說,這名字很好聽!”

  賈仁祿忙道:“好聽,好聽,你起得名字就是好聽。”

  曹靜伏下身子,靠在他的胸前,輕聲說道:“不管你叫賈福,還是叫賈仁祿,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我的財迷!”

  賈仁祿握著她的小手,柔聲道:“靜兒,咱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曹靜雙頰飛紅,輕輕地嗯了一聲,抬起頭來,閉目待吻,忽聽外間咳嗽兩聲,貂嬋走進屋來,笑道:“呵呵,我什麼也沒看到,你們繼續。”

  曹靜羞得滿臉飛紅,有如火燒,笑道:“貂嬋姐姐,你敢取笑我,不怕我呵你的癢?”說完便飛身上前,伸手往她的腋下呵去。

  貂嬋忙閃向一旁,道:“呵呵,別鬧了,咱說正經事。甄姑娘病入膏肓,藥石無靈。而袁熙又緊緊催促,務要在近日定下婚事。甄夫人知華神醫在我們府上,便派人來相請,如今來人已在門外,我想問問相公,要不要讓神醫前去診治?”

  賈仁祿急道:“這還用問,趕緊的讓神醫前去。”

  貂嬋道:“醫好了甄姑娘,她可就要嫁入袁府了,你不心痛?”

  賈仁祿道:“我有你就夠了……”一瞥眼間見到曹靜面含薄怒,忙道:“咳咳,當然還有靜兒,有你們這兩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陪著我,我哪還敢再想七想八?”心道:“果然二奶不好養,一碗水還真不好端平,也不知段正淳是何本事,能哄得幾個舊情人對他服服貼貼的。”

  貂嬋、曹靜嫣然一笑,同聲道:“算你嘴甜。”

  賈仁祿道:“再者她也生病了,焉有為了不讓他嫁入袁府而讓她一直病下去的道理。咱不是袁熙,不使這種下三爛的計策來托時間。”

  貂嬋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和神醫說去。”

  貂嬋去後,曹靜服侍他飲了一碗稀粥。飲罷,賈仁祿覺得頗為疲倦,又睡了近再個時辰。直至申時,華佗回轉,來至屋內看他,號脈已畢,道:“呵呵,恢複得不錯,十日內定可痊愈。”

  賈仁祿連聲稱謝,華佗謙遜了幾句,遞給他一方絲絹,道:“甄姑娘讓我轉交給你的。”

  賈仁祿接過,問道:“甄姑娘病情如何?”

  華佗笑道:“呵呵,我只能治周身頑疾,至於心病還需心藥醫,我是無能為力的。”

  賈仁祿攤開絲絹,喃喃自語:“心病……”將紙條舉在眼前一看,只見絹上書寫著幾行清秀工整的小字,文曰:“蒙君借與針砭,感君之德,然心中實不知該恨該喜。君染疾之事,我已盡知。袁熙為人,我實鄙薄,我甯死,不嫁此等匪人。如今母命難違,唯有一死。大婚之日,便是我身死之時。君之盛情,來生再報。”

  賈仁祿看至文末,不禁流淚,沉思半晌,雙眸一亮,道:“華神醫,請附耳過來。”

  華佗附耳過去,賈仁祿輕聲耳語數句。華佗略一凝神,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辦,五日之後,給你回音。”

  華佗去後,曹靜笑道:“呵呵,你這壞小子,又再出什麼鬼主意?”

  賈仁祿神祕兮兮地道:“天機不可洩露。”

  曹靜白了他一眼,道:“你看上了甄姑娘,想娶來做小,當我不知道。”

  賈仁祿歎了口氣,將絲絹遞給她,道:“唉,我怎能見死不救。”

  曹靜看罷來信,久久不言,暗自垂淚。

  三日後,袁紹起五十萬大軍進發黎陽,先鋒顏良率兵十萬直取白馬。東郡太守劉延告急許昌。其時曹操已起大軍一十五萬,分三隊而進。其中夏侯惇、張遼率一路兵馬渡延津而西,佯攻袁紹之後,引袁紹主力西向。另兩路軍兵馳救白馬,途中接到劉延急報,曹操率五萬軍親臨白馬,靠土山屯紮。遙望山前平川曠野之地,顏良所部精兵十萬,排成陣勢。曹操心下駭然,回顧呂布舊將宋憲道:“我聞你是呂布部下猛將,今可與顏良一戰。”

  宋憲領諾,綽槍上馬,直出陣前。顏良橫刀立馬於門旗下,見宋憲馬至,大喝一聲,縱馬來迎。戰不三合,手起刀落,斬宋憲於陣前。曹操見之大驚,贊道:“真勇將也。”

  魏續見之大怒,道:“殺我同伴,願去報仇!”曹操點了點頭,道:“小心在意。”魏續上馬持矛,徑出陣前,大罵顏良祖宗一十八代。顏良更不打話,甫一交馬,照頭便是一刀,劈魏續於馬下。

  曹操一皺眉,以鞭遙指顏良道:“今誰敢當之?”徐晃應聲而出,與顏良大戰二十合,未分勝敗。顏良賣了個破綻,引徐晃近前,側身閃過,揮刀照頭便劈。徐晃前沖之勢未絕,無暇收招,忙一矮身,當地一聲,金盔落地,頭發也給削下一大片來,徐晃死里逃生,不禁吐舌,撥馬敗回本陣。

  顏良也不追趕,於馬上哈哈一笑,大聲叫道:“曹操老兒,你手下太也差勁。盡是乳臭小兒,都走上不十招。害得我沒打過癮,等下換個大點的來,讓我能多打幾招戲耍。哈哈!”曹軍諸將聞言栗然,無人敢出,曹操長眉一軒,傳令鳴金收兵。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28 PM

第六十九章 關公顯威
         
  曹操見顏良難破,坐於帳中苦思良久,不得其法。正沉思間,程昱昂首入帳,問道:“明公可是心憂顏良難破?”

  曹操點了點頭,道:“正是!”

  程昱撚須微笑,道:“某舉一人可敵顏良。”

  曹操忙問道:“是誰?”

  程昱道:“非關公不勝其任。”

  曹操道:“我待他不薄,他兀自心懷故主。我恐他一立功,便去而不回。”

  程昱微微一笑道:“劉備若在,必投袁紹。若使雲長破袁紹之兵,袁紹必疑劉備而殺之。劉備既死,雲長又安往乎?”

  曹操拍手叫好,道:“好!我這就遣人去請雲長。”

  差人六百里加急,一晝夜便趕至許都,來見關公。關公正欲報曹操厚待之恩,聞言之後立即入內辭二嫂,二嫂道:“叔今此去,可打聽皇叔消息。”關公領諾而出,手提青龍刀,跨上赤免馬,領著從者數人,首途趕至白馬來見曹操。關公降漢之後,曹操待之甚厚,見其坐騎羸弱,便將赤免神駒贈與關公。關公有此神駒,更是如虎添翼。

  曹操見到關公,便道:“顏良河北名將,果不虛傳。前日於陣前連斬宋憲、魏續二將,敗徐晃,勇不可當。如今軍中已無人敢敵,我知雲長勇冠三軍,特邀你前來相助。”

  關公道:“素聞其名,未見其人,容某觀之。”

  曹操笑道:“雲長遠來勞苦,要建功也不必急於一時,我已備好酒宴為雲長洗塵。”

  須臾酒席擺上,曹操持爵敬酒,關公正欲滿飲。忽聞帳外鼓聲大震,左右慌忙來報:“顏良在外搦戰。”

  曹操皺眉苦笑,道:“看來這酒是喝不成了。”

  關公捋須微笑道:“丞相可記得當年汜水關之事?”

  曹操點了點頭道:“怎能忘卻!雖事隔多年,卻往事曆曆,如在昨日。”

  關公道:“此酒且留下,待我破了顏良,再來痛飲。”

  曹操道:“正要看雲長神技。”

  曹操引關公來至土山觀戰,曹操與關公坐,諸將環立,有如罰站。曹操遠遠望去,只見顏良排的陣勢,旗幟鮮明,槍刀森布,嚴整有威,不禁駭然,由衷贊道:“河北人馬,如此雄壯!”

  關公冷然道:“以我觀之,如土雞瓦犬耳!”

  曹操遙指顏良,道:“麾蓋之下,繡袍金甲,持刀立馬者,便是顏良。”

  關公舉目一望,兩道冷電似的目光直射顏良,凝視良久,微微冷笑,道:“我觀顏良,如插標賣首耳!”

  曹操道:“顏良實有過人之能,雲長不可輕視。”

  關公起身道:“我雖不才,願去萬軍之中取其首級,來獻丞相。”

  曹操道:“軍中無戲言,雲長不可輕忽。”

  關公道:“這我曉得。還請丞相命軍中戰鼓齊鳴,軍士齊聲吶喊,為我助威。”

  曹操點了點頭,道:“我當親執枹鼓,為你助威!”右手一伸,左右恭敬地遞上鼓槌。曹操接過,來到中軍大鼓之前,略一凝神,援枹連擊,鼓聲響徹土山上空。各營各寨聞得中軍戰鼓擂響,也紛紛擂起鼓來。霎時間曹軍鼓聲大震,攪得山搖地動。五萬軍士齊聲喊殺,有如天崩地裂。

  關公手捋美髯,奮然上馬,倒提青龍刀,鳳目圓睜,蠶眉直豎,一聲長嘯,跑下山來,直沖彼陣。一嘯未畢,二嘯跟至,聲音振蕩重疊,如大江東去,其勢不絕。雖是聲浪亦能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此聲長嘯乃關公畢生功力之凝,非同小可,四下鼓聲雖響、殺聲雖震竟也蓋它不住,山上曹軍,山下袁軍人人受嘯聲所感,耳膜振蕩,嗡聲亂鳴。

  隨著這一聲長嘯,關公已沖入陣中,袁軍見他神威凜凜,耳聞嘯聲如潮而至,竟不敢與抗,如波開浪裂,閃開了一條通路。顏良初次聽聞此等長嘯,雖是身經百戰,也不禁駭然,微一愣神。赤免馬風馳電掣,快若閃電,已到近前。關公也不打話,一聲暴喝,揮刀便劈。顏良本已被那如錢塘潮信一般的嘯聲所懾,如今聞得這一聲如霹靂一般的斷喝,更是大吃一驚,呆立馬上。說時遲那時快,寒光一閃,青龍刀已劃過顏良脖頸,咕嚕一聲,人頭落地。鮮血如噴泉一般從他的脖頸之處噴出,直射數尺,場面蔚為壯觀。

  關公微微冷笑,道:“顏良好大的名頭,其實也不過如此。”眼著目如冷電,傲視眾軍,大喝道:“顏良已死!還有哪個敢戰的上前領死?”

  四周袁軍和他的目光一觸,便已不寒而慄,再聞得這一聲暴喝,哪個敢上前送死,紛紛棄了兵器,拔腿狂奔。關公輕松下馬,拾起顏良首級,飛身上馬,提刀出陣,如入無人之境。曹操見關公得手,大喜若狂,忙令徐晃、李典、樂進、於禁各領一隊軍馬,乘勢出擊。這邊曹軍知關公斬了顏良,勇氣十倍,那邊袁軍知主帥只一合便嗝屁了,斗志全無。兩相接觸,袁軍不戰自亂,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馬匹器械,搶奪極多。

  關公縱馬上山,眾將盡皆稱賀,關公獻上顏良首級。曹操呆愣半晌,方始贊道:“將軍真神人也!”關公微微一笑,道:“我何足道哉!我弟張翼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操聽聞此等廣告,深知厲害,大失驚色,回顧左右道:“今後如遇張翼德,不可輕敵。”令寫於衣袍襟底以記其事。

  這邊廂袁紹被張遼、夏侯惇、郭嘉耍得團團直轉,東奔西跑的繞了好大一個***,甚是氣惱。張遼、夏侯惇見分散注意力的目的達成,便趁夜渡河回至延津防守。袁紹與之隔河對峙,聽聞顏良斬了魏續、宋憲,甚為高興。這日正閑坐於中軍大帳,靜候好音,忽地左右來報:“顏良被一赤面長須使大刀勇將,匹馬入陣,一合斬訖!前軍已敗,還請明公速議進取之事。”

  袁紹聞言驚得面如土色,手中酒爵失手落地,環顧左右,恨恨不矣,道:“此人是誰?敢殺我愛將!”

  沮授道:“此必是玄德義弟關雲長。”

  袁紹點了點頭,傳令道:“速傳劉備來見我!”

  少頃,劉備進帳,袁紹氣得面皮青紫,手指劉備,怒氣勃勃,道:“你弟斬我愛將,你必通謀,留你何用!”喝令刀斧手推劉備出帳斬之。

  劉備心服賈仁祿遠見,詐做不知,訝然道:“發生了何事?明公何出此言?”

  袁紹怒道:“剛敗兵來報,顏良被一赤面長須使大刀勇將斬了,不是你弟是誰?”

  劉備心中暗喜,臉上卻平靜如水,道:“明公只聽一面之詞,便絕向日之情?我自徐州失散,二弟雲長未知存否。天下同貌者不少,豈赤面長須使大刀之人,便為關某?明公何不察之?”

  袁紹沉思片刻,心覺有理,謙然道:“玄德莫怪,我聽信人言,一時失察多有得罪,請上坐。”回顧沮授,怒道:“誤聽你言,險殺好人。”

  袁紹正中坐好,讓劉備坐於其側,環顧左右,問道:“如今誰敢領兵為顏良報仇?”

  文丑道:“顏良與我如兄弟,今被曹賊所殺,我怎能不雪其恨?”

  袁紹大喜道:“非你不能報顏良之仇。我與你十萬軍兵,便渡黃河,追殺曹賊!”

  沮授雙手亂搖,道:“不可。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為上策。若輕舉渡河,如若有變,眾皆不能還矣。”

  袁紹急於破曹稱帝,一聽又要分兵待時,勃然大怒,道:“都是你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有妨大事!豈不聞兵貴神速?此乃田豐之言,我久已厭煩,今你又來饒舌,還不退下。”

  沮授賭氣出帳,歎道:“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從此之後便托疾不出議事。

  劉備道:“我蒙大恩,無可報效,意欲與文將軍同行。一來報明公之德,二來就近探訪雲長的消息。”袁紹大喜,喚文丑與劉備同領前部。文丑與劉備同出大帳,文丑一臉不屑,心道:“劉備屢敗之將,頂個屁用。既然主公要他同我領軍,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然沮授就是我的看樣。這樣,我分三萬軍,教他為後部。這樣既不用時時看著這個礙眼的家伙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他還不能和我搶功,嘿嘿,這主意著實不錯。”想到此便一臉賊笑,道:“玄德,若你我二人做一路,萬一有起事來,不好應付。這樣我分三萬兵與你,我當先開路,你居後策應,這樣比較穩妥。”

  劉備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曹操見關公斬了顏良,倍加欽敬,就帳中上表奏朝廷,封關公為漢壽亭侯,鑄印送關公。這日曹操正與關公同在帳中飲酒,左右來報:“袁紹複遣大將文丑渡河,已據延津之上。”

  曹操微一點頭,道:“知道了,退下。”

  關公道:“文丑也是來送死的,不勞丞相親往。我領一軍,親斬此賊,獻首帳下。”

  曹操沉思片刻,手撚長須,道:“雲長莫急,我已有計較。”頓了頓,大聲下令道:“傳我將令,以後軍為前軍,以前軍後軍。糧草在前,軍兵在後。明日五更造飯,辰時拔寨趕赴延津。”

  關公聞言大惑不解,道:“糧草在前,軍兵在後,大違常理,不知丞相有何用意?”

  曹操笑道:“呵呵,糧草在後,多被剽掠,故令在前。”

  關公蠶眉一軒,道:“倘遇敵軍劫去,如之奈何?”

  曹操哈哈一笑,道:“且待敵軍到時,卻又理會。你且拭目以待,明日包你有場好戲可看。”

  轉過天來,曹軍趕往延津。曹操在後軍,忽聽前軍發喊,便令人探看,左右來報:“河北大將文丑兵至,前軍抵敵不住,棄卻糧草,四散奔走。後軍又遠,如之奈何?”

  曹操以鞭指南方土阜,道:“此處可是暫避。”說完便指揮軍馬趕往土阜。其時雖三月天氣,但將士們奔波已久,已是汗流浹背,汗如雨下。曹操微微一笑道:“天氣太熱,可令將士們解衣卸甲稍適休息。”

  諸將聞言面面相覷,徐晃道:“明公關懷下屬,我等不勝感激。但解衣卸甲,一旦有變,倉促間恐難以禦敵。”

  曹操笑道:“哈哈,無礙,大家不必顧慮。”

  諸將仍是左張右望,誰也不敢先行解甲。曹操佯怒道:“你們敢不服從將令?”眾將過才稟命而行。

  曹操笑道:“哈哈!傳我將令,將馬匹全部放走,讓其四下奔竄,將衣甲棄之一地。”

  眾將均暗自懷疑一向英明神武的曹公,今天是不是生病了,腦袋給燒糊了,要不咋發出的命令一個比一個的古怪。當然眾人雖如此想卻也沒人敢上前摸摸他的虎頭,看他是否發燒。見他面色陰沉,不敢再提出異議,遵令而行,將所有馬匹放了個乾淨,衣甲全部散投於土阜下方。

  便在此時遠處喊聲大震,一彪軍馬掩至,旌旗招展,每面旗子上均書著一個斗大的“文”字,當前一將,身長八尺,面如獬豸,正是文丑。曹軍眾將見文丑殺至,忙道:“賊至矣!可急收馬匹,退回白馬!”

  荀攸道:“此正可以餌敵,何故反退?”

  曹操急忙目視荀攸,微微一笑,荀攸會意,不再多說。

  文丑騎於馬上,心花怒放,冽嘴大笑。他率軍一路行來,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糧草器杖滿地都是,心道:“我的名頭果然比較響,曹賊一聽到我的名字便嚇得望風而遁。還留給我這麼多好東西,沒叫劉備那廝跟來看來是對的,不然可給他撿現成的了。”他心下大喜,便縱兵士搶掠。眼見南邊土阜之下盡是駿馬,四下亂走,不知有多少匹,樂得口水流個不停,忙命老弱兵士留守此間打掃戰場,自點二萬軍馬趕往土阜搶馬。

  文丑軍一見這許多馬匹,口水亂流,一擁而上,哄搶一氣。兵士不依隊伍,失了建制,未待交戰,已是亂作一團。曹操於土阜之上見有機可趁,便傳令擂鼓出戰。文丑軍正搶得個快活,哪曾料到忽地鼓聲大震,曹軍如洪水般從阜上湧下,滿眼凶光,見人便殺。文丑軍倉促遇敵,抵敵不住,亂作一團。曹軍得勢不讓人,四下里圍裹上來,將文丑軍包了餃子。文丑軍自相踐踏,奔竄逃亡,文丑止遏不住,只得撥馬回走欲以遠處大軍會合。

  曹操見文丑撤走,知其心意,忙道:“文丑為河北名將誰敢擒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30 PM

第七十章 文丑伏誅
         
  張遼、徐晃飛馬齊出,大叫道:“文丑休走!”文丑回頭見二將趕上,按住鐵槍,拈弓搭箭,覷得張遼較親,一箭射去。徐晃喝道:“賊將休得放箭!”張遼低頭急躲,一箭射中頭盔,將簪纓射去。張遼正欲再趕,忽地馬失前蹄,跪倒在地。張遼落地,卻見坐騎面頰之上,插著一只羽箭,顯是文丑所為。文丑見張遼落馬,心中大喜,大喝一聲,回馬複來,挺槍便刺。

  白光一閃,當得一聲巨響,一柄大斧,擋在槍前。文丑定盯一看,卻是徐晃輪著大斧,截住廝殺。斗不數合,文丑後面軍馬齊到,徐晃料敵不過,撥馬而回。文丑見援軍趕到,心中大喜,沿河追來。

  行不多時,忽聞一聲長嘯響起,如虎嘯似龍吟,令人聞知膽寒,饒是文丑久經戰陣也是心下一驚。便在此時,一位天神般的大將,面如重棗,眉如臥蠶,騎著一匹全身赤紅的神駒,從土阜之上急沖而下,那人正是關公。赤免馬果然名不虛傳,矯若游龍,便在文丑一愣神的功夫,已到近前。關公手挺寶刀,照著文丑面門便是一刀。文丑猝不及防,天靈蓋被削去半個,落馬而死。

  曹操見關公砍了文丑,忙命眾軍掩殺,曹軍百戰雄師的威力直到此時方完全顯現出來。兵士大聲呼斗,勢如排山倒海,當者披靡,硬生生的逼著大半袁軍跳了黃河。登時鮮血將黃河染得一片赤紅,其上盡是浮屍,看上去十分的嚇人。此役曹操大獲全勝,奪回了失去的馬匹糧草。

  劉備領著三萬軍殿後,其時還未過河,也就逃過了這一劫。前面哨馬探知戰況,報與劉備知曉:“今番又是紅面長髯的斬了文丑。”

  劉備縱馬來至河邊,隔河望去,只見一簇人馬,往來如飛,旗上寫著“漢壽亭侯關雲長”七字。微微一笑,豎起大拇指,心中暗道:“二弟果然是好樣的!”正欲招呼相見,卻見曹兵大隊擁來,只得收兵回營。袁紹接應至官渡,下定寨柵。

  郭圖、審配入見袁紹,道:“今番又是關某殺了文丑,劉備佯推不知。”

  袁紹大怒道:“大耳賊欺我太甚!”

  過不多時,劉備進帳,袁紹即命推出斬之。刀斧手搶上前來,按住劉備,便向外推。劉備面色如常,問道:“我有何罪?”

  袁紹怒道:“你弟今又壞我一員大將,如何無罪?”

  劉備道:“願伸一言而死!”

  袁紹命刀斧手回轉,道:“你且說說,倘若胡說八道,定斬不饒!”

  劉備道:“曹操素忌我,今知我在明公處,恐我相助明公。便令二弟誅殺二將,觸明公之怒,欲借明公之手誅殺我,願明公三思。”

  袁紹沉思片刻,面色稍和,道:“玄德之言有理,我險些有害賢之名。”說完喝退刀斧手,請劉備上坐。

  劉備道:“明公認為雲長比顏良、文丑如何?”

  袁紹道:“當然勝之十倍。”

  劉備道:“雲長與我有結義之情,誓同生死。若我密書一封送與雲長,使其知我消息,雲長必星夜來投,輔佐明公,共誅曹賊。”

  袁紹喜道:“哈哈!如此甚好!我有雲長,何愁大事不成。”

  劉備當即修下書劄,自有人送去。袁紹見連番交戰不利,損兵折將,便不敢輕進,令退軍武陽,連營數十里,按兵不動。曹操見袁紹暫退,便令夏侯惇領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班師回許都,大宴眾官,賀關公之功。

  關公斬顏良誅文丑的消息過不多久便傳到了平原,其時賈仁祿在華佗的精心治療之下,已是大為好轉,腫脹全消,飲食如舊。雖然還有些腳步虛浮,頭暈乏力,但基本上不妨礙他泡妞把妹,胡亂發瘋矣。徐庶帶著劉備的密信和關公大顯神威的消息來到賈仁祿府上之時,他正踞坐床上,讓貂嬋為他洗腳,曹靜為他捶背,而他自己則雙眼微閉,嘴角帶笑,哼著淫詞爛曲,雙手不停,大吃貂嬋豆腐。

  徐庶見此情景不禁皺眉苦笑,道:“兄長好清閑自在。”

  賈仁祿睜開雙眼,笑道:“哈哈,你也可以啊,你回家讓趙茹嫣那小妮子為你洗腳啊。”

  徐庶聽到未婚妻大名,懼內之意由然而生,忙道:“沒那福氣,沒那福氣。”

  貂嬋噗嗤一笑,將賈仁祿雙腳擦拭干,端著銅盆退了出去。曹靜也收回雙手,坐於一旁相陪。賈仁祿道:“你看看,你來的多不是時候,老哥我可是費盡了口水,好不容易才求得她們如此施為,讓我享享齊人之福。這下可倒好,你一來,老子豔福沒得享了……啊!”

  徐庶搖頭苦笑,道:“沒有大事自然不敢打擾兄長清閑。”

  賈仁祿問道:“哦,有何大事?”

  徐庶道:“明公來了一封密信,信上言道黃巾舊部劉辟、龔都趁曹操率軍遠征之際占了汝南,曹洪屢戰失利,袁紹已有招安之意。明公心覺袁紹難以成事,打算趁此時機棄袁投奔汝南,不知仁祿以為如何?”

  賈仁祿沉思片刻,反問道:“元直認為汝南一地可以抵抗曹操?”

  徐庶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汝南當不得大軍,我想曹操不會放任劉辟、龔都襲其後,應該短期內就會出兵進討。”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如今勝負重心在河北,明公舍平原而去汝南,可謂是舍本逐末,袁曹大戰一觸即發,明公正可趁此時於河北待時而動,混水摸魚,尋找良機,好割據一方。要是跑到汝南,置身事外,汝南兵少,欲解天下危機,如杯水車薪,無濟於事。一旦袁曹之爭塵埃落定,明公便將立足不牢,再次奔竄矣。”

  徐庶道:“正是如此,我也是這麼看的,如今平原以非昔比,招安了一些綠林人士,兵卒已近兩萬,雖然相比袁、曹仍十分稀少,但只要使用得法,時機把握的好,必能收奇兵之效。”

  賈仁祿道:“就是這樣,你可寫信與明公,讓他不必心急。先讓袁紹這個跳梁小丑好好的演演,我們先在台下笑笑,當看笑話了。所謂好戲壓軸,明公這個正角,當然不能這麼快就上台,哈哈!”

  徐庶笑道:“呵呵,你啊。就依你,我這就去給明公寫信。對了,曹操與袁紹已接戰過兩陣,曹操大勝,袁紹上將顏良、文丑均被雲長給斬了。”

  賈仁祿早知會是如此,笑道:“關公就是無敵,這下袁紹該吐血了吧,哈哈!”

  徐庶道:“袁紹已退軍武陽,待明公招安雲長,我想袁曹雙方短期內不會有大戰發生。”

  賈仁祿道:“一下子失了顏良、文丑,袁紹就好象被人斬去了雙臂,接下來他要再和人打架就要用他那雙臭腳了哈哈!”

  曹靜噗嗤一笑,道:“沒正經!對了元直,最近有甄姑娘消息嗎?”

  徐庶道:“我正要說此事,甄姑娘如今已痊愈。甄夫人大喜,已答應袁家的婚事,吉期都已選好,就定在下月二十一這天,到時袁紹將親赴鄴城主持婚禮。因我如今主平原之事,他們還請我去呢。”

  賈仁祿道:“咋沒請我?”

  曹靜笑道:“你都病成這樣了,誰還敢來請你?”

  賈仁祿道:“我都吃了這許多天的流食了,嘴里淡出個鳥來,正想大吃一頓開開胃。像這種不要錢的晚餐,哪有不去吃的道理……”

  徐庶道:“袁熙怕你去給他添亂,我看這頓飯,你是吃不成了。你也別太惋惜,有小弟我呢,我那天餓一天,把你那份也給吃回來。”

  賈仁祿笑道:“呵呵,孺子可教也,看來大哥平時沒白教育你,有進步。等你啥時讓趙茹嫣這小妮子給你洗腳的時候,你就算出師了。”

  徐庶歎道:“唉,那時估計小弟我的頭發也白了。好了,不廢話了,最近諸事繁雜,小弟我還要回去處理,明天一早還要去校場練兵,就不多陪了,我走了。”自劉備隨袁紹出征之後,平原一郡的大事小情,兵馬錢糧,全由徐庶一人打理。他日日忙於公務,極少有閑暇之時。來賈府探望,往往也是說上數句話便走,像今日這樣同他開開玩笑,打打趣,那更是絕無僅有之事。

  賈仁祿道:“練兵!我也去看看。”

  徐庶剛邁出數步,聞言回頭道:“你身體才剛好,不能出去亂走。再說你啥也不會,到那瞎指揮,不是給我添亂嘛!”

  賈仁祿道:“嘟,我可是你大哥,兵法好歹我也看了七八百部,咋會瞎指揮。最近整天閑的發慌,躺在床上無所事事,那兩個婆娘又不跳脫……啊……給我看。悶也悶死了,再不出去散散心,你可要給我送終了。放心我明天去一句話不說,不妨礙你練兵。”

  徐庶道:“好吧,依你,不過可得有言在先,不準給我添亂。”

  賈仁祿道:“放心,不給你添亂。”

  轉過天來,賈仁祿於校場高台正中坐好,看著台下近萬兵卒在徐庶的指揮下,揮舞著手中戈槍,或刺或掃,習練招式。動作整齊,近萬人的舞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在舞。賈仁祿看了半晌,不得要領,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趴在案上,雙眼一閉,便到周公那打徐庶的小報告去了。

  徐庶正指揮如意,忽聽身後呼嚕之聲山響,不禁皺眉,將令旗交與邊上小卒,令其代他指揮。走到案前,輕推賈仁祿,道:“兄長,看來你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吧。”心想:“就不該帶這家伙來,盡給我添亂!”

  賈仁祿睜開眼來,問道:“咋了?不練兵了?那咱回去。”

  徐庶道:“不是不練了,我看你太累了,打算派人送你回府。”

  賈仁祿尷尬地道:“咳咳,不忙回去,我再看看。”

  徐庶點了點頭,道:“那你再看看,我去指揮了。”

  賈仁祿問道:“不忙,我能跟將士們說兩句話麼?”

  徐庶道:“有何不可?”跟著傳下令去,讓將士們停止操練,靜聽賈仁祿訓話。

  賈仁祿來至台前,凝望眾軍良久,清了清嗓子,噴出了一句:“同志們!辛苦了!”

  台下將士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雲。內中原有不少綠林好漢,黑道老大。對江湖典故也很是了解,也不知這句話是哪幫暗語,哪派切口,不知該如何應對。當然除非有同賈仁祿一樣從現代重生過去的人,要不然肯定不知道應該答曰:“為人民服務!”

  徐庶聽他語無倫次,後悔讓他訓話,但現在也不好趕他下台,便道:“仁祿啊,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撿些我們聽得懂的來說。”

  賈仁祿道:“咳咳,大家剛才是在做廣播體操呢?不知道是第幾套啊,教教我成麼?”

  徐庶噴了口鮮血,站穩了身子,道:“仁祿啊,我都和你說了,你身子還沒好,就不要出來亂走,是不是給冷風吹糊塗了?”

  賈仁祿道:“我是在問大家這樣比劃來比劃去,是在干什麼啊?”

  徐庶摸了摸賈仁祿的額頭,道:“你今天是怎麼了?這是在練兵啊!”

  賈仁祿道:“哦,這樣軟綿綿的招式管用?我還為你們在做廣播體操呢。”

  徐庶算是聽明白了,虛心地道:“怎麼,兄長認為如此訓練不得其法?”

  賈仁祿道:“我不懂得管不管用,如果明天還練,你讓我練一天看看我那樣操練成不成。”

  徐庶道:“正要看兄長如何操練。”

  次日一大早,賈仁祿帶著曹靜複到校場。按著他事先的吩咐,台上支著口大鍋,里面滿是紅燒肉,香氣四溢。場下將士都是苦孩子出身,許多人長這麼大也沒吃過幾次紅燒肉,聞到香味已是抵受不住,一個個口水直流,要不是礙著軍令,早沖上台哄搶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32 PM

第七十一章 拋磚引玉
         
  賈仁祿來到台中,傳下將令,無命令不得說話,有敢亂動喧嘩者賞一百軍棍。接著一指身後大鍋,問道:“知道這里面是什麼東東嗎?”

  場下將士大都三月不識肉味,聞言吞了吞口水。因有將令,不敢說話,也不敢點頭,不過嘴饞的表情現於顏色。

  賈仁祿微一點頭,又問:“想吃嗎?”

  場中數十個八百年都沒吃過肉,連做夢都能夢見紅燒肉的兵士,實在抵受不住肉香,邊流哈拉子邊大聲叫道:“想吃!”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好!傳我將令,請那些說想吃的朋友吃板子去!”

  執法軍卒竄至近前,將那些亂說話的家伙拖至一旁,摁倒在地,便是一頓板子下去,直打得個皮開肉裂,爬不起來。可憐那些軍卒肉沒吃到,先整了頓竹筍炒肉片墊饑。場中原有些兵士忍不住想說,但見此情景,不由暗叫好險。心想若非定力到家,險些被打軍棍。那一百棍下去,起碼得養半個月,吃半個月的流食,哪還能吃到肉。

  徐庶在台上見此情景,不禁搖頭苦笑,但也不得不認同他的作法。曹靜十分想笑,但礙於場合,不敢亂笑,只得強忍笑容,脹得小臉通紅,表情古怪。賈仁祿心道:“原來我軍訓的時候,那些教官就是這麼整我們的。拔軍姿時,故意說笑話給你聽,故意說伙房今天做了什麼好菜。引得你亂笑、亂說、亂動,然後罰你做俯臥撐。當時被整得實在是慘,今天總算逮到機會整人,那感覺果然很爽!”

  想到此便道:“傳我將令,將剛才的命令刪去,現在將士們可以自由說話,原地活動。”說完又指了指大鍋,道:“現在我問大家,想吃嗎?”

  場下將士齊聲大喊:“想吃!”

  賈仁祿手指右移,指向曹靜,道:“想吃肉很簡單,你們想吃我完全可以讓你們吃。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想吃肉的,須打贏這位小姑娘,若你們哪一位能在三招內勝她,還有酒喝!”

  場下將士聞言紛紛望向台上,只見大鍋邊上站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不過十六七歲年紀,看上去弱不禁風,楚楚可憐。料想這樣的小姑娘來上十七八個,也是輕松搞定,如此就能吃到肉,豈不太過容易。聞言紛紛面面相覷,有幾個大膽的便問:“軍師不是在說笑話吧?”

  賈仁祿道:“不說笑。打贏她有一碗肉吃,三招內贏她外帶一碗酒。數量有限,欲購……吃從速啊!先到先得,派完了再來就沒肉吃了,只能喝西北風了!所以要來的趕快!”

  場下將士聞言如炸營一般,紛紛高舉右手,大場呼喝:“我!我!”忽地一聲暴喝從人叢中響起:“都別跟俺搶,俺先上!”一條胖大漢子越眾而出,來至台上。徐庶見那漢子,身長八尺,聲若洪鍾,肌肉虯結,顯是孔武有力,擔心曹靜有閃失,便道:“人家可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你出手可得有些分寸。”賈仁祿原先對曹靜甚有信心,待得徐庶言語,心里也不禁七上八下。

  那壯漢一拍胸脯,道:“保證輕拿輕放,不傷她分毫!”

  曹靜抿嘴一笑,來至近前,擺了請手的招式,道:“請!”

  那壯漢道:“這位小姑娘,俺和你無怨無仇,俺不想打你,你認輸算了。”

  曹靜道:“呵呵,請!”

  那壯漢道:“你打俺不過,俺一下下去,你就暈了。”

  曹靜道:“請!”

  那壯漢捏了捏老拳,獰笑道:“你可別怪俺!”說完奮力前沖,奔至近前,抬手便是一拳。拳風呼嘯,那拳夾著勁風便奔曹靜面門而去,黑毛茸茸大手離她越來越近。那壯漢估計如此威勢就能把那個小姑娘嚇暈過去,他也就可以喝酒吃肉了。

  曹靜微微冷笑,待拳至近前,斜身一閃,右足一勾。衣袖甩起,袖子蓋住那人手腕,順勢一引一帶。那壯漢肥大的身軀便向前飛出丈余,摔得個嘴啃泥。台下兵士見他著地的姿勢大是優美,無不哈哈大笑。那人肉沒吃到,先吃了滿嘴土,大是惱怒。站起身來,呸呸連聲,將嘴里的土吐了乾淨。老臉脹得通紅,大喝一聲,踏上兩步,左手勾拳,直擊曹靜下顎。他此時滿眼冒火,理智全無,已顧不得輕拿輕放了,這一下下去使了十成力。

  曹靜仍是借力打力,雙手抓住他的手腕,左引右帶,找了個機會便又將他給甩了出去。如此過了二十來招,那壯漢每次均是交手不數合便被摔了出去,爬起身來,又再撲上,再摔出。如此周而複始,只聽呼地一聲,那壯漢已是第十次狗吃屎了,摔出丈許,跌了個半熟。過了半晌,方始顫巍巍地爬起身來,呸地一聲,吐了口血,雙手連搖,道:“不來了,不來了,這肉俺不吃了。”說完便跑下台去,回到原位站好。

  徐庶微微一笑,手指大鍋,道:“還有哪個想吃肉的?”

  場下眾軍見曹靜身手如此了得,心想今天的肉看來是吃不成了。應喝之聲,明顯較剛才少了許多。過不多時又有一個瘦削大漢不服,搶上台來,同曹靜放對。交不數合,便被粉拳擊中右眼,腫了個熊貓眼。料想在曹靜手下討不到好去,便怏怏地退到台下去了。

  不到半個時辰,曹靜便已連敗數位兵將,此時眾將士均知這個看似風吹便倒的小姑娘實際上是個厲害角色,無人敢再上前挑戰。徐庶來至台前呼喝了兩聲,無人再應。正欲下令今天到此為止之時,忽聽得場下一聲略顯稚嫩的聲音說道:“我來試試!”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從人群之中閃電竄出,幾個起落,已躍至台上。

  賈仁祿細看來人,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身形瘦削,雙目如電。雖顯精神,但仍是童稚之氣未脫,心想:“這樣一個小鬼比曹靜還小,能成什麼大事。徐庶怎麼什麼人都招,不知道不能招童工嗎?”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上前一躬身,行了一禮,道:“小的姓郭名淮字伯濟。”

  賈仁祿一拍桌案,站起身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真叫郭……郭淮?”

  郭淮覺得他問得可笑,心想郭淮又不是名人有什麼可冒充的。點了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拍手叫道:“來人啊!盛碗肉來,再取碗酒來!”左右依言取來酒肉。

  賈仁祿笑道:“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郭兄弟,你我一見如故。今天的武你就不用比了,酒肉我照給你,你放開肚皮吃,不夠還有!”

  郭淮聞言十分詫異,心想:“雖說我祖上曾為大司農,爹爹曾為雁門太守。但我畢竟年紀幼小,雖說練了幾年家傳武藝,讀過幾本兵書,但從未顯過本事。為何軍師像認識我許多年一般,一上來便兄弟相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說得多好啊,難道我真是他許多年未找到的人才?”

  正沉思間,忽聽台下暴雷也似的大喝響起:“不服!別人苦戰半晌落敗,技不如人吃不到肉也就罷了。此小豎子一招未比便有酒肉可吃,實在令人大大的不服。我雖聽人說軍師慧眼獨具,但我今天還真就不信邪,要領教一下這位小兄弟高招,看他配不配享用面前這份酒肉。”

  說話間那人已排眾而出,大踏步奔至台上。徐庶看那人二十出頭,身材魁梧,雙目烔烔,頗為威武。一望便知是燕趙北國輕財重義的豪俠之士,敬重之意由然而生,回頭看向賈仁祿,道:“仁祿啊,你既曾說過要吃肉必須要比武過招,勝了方能得食。如今卻又輕賜酒肉與郭小兄弟,確實有失公允。”

  郭淮點了點頭,道:“徐軍師之言甚是,我無功不敢領賞!”

  賈仁祿微微一笑,問道:“不敢請問這位壯士姓甚名誰?”

  那壯漢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孫名禮字德達。今天我得罪了你,你要報複便來,我要皺一皺眉不是好漢!”

  賈仁祿心道:“又一個!今天收獲還真不小!”便道:“哈哈!原來是孫兄弟,我剛才的做法是讓人難以心服了。我乍見郭兄弟,一時激動,難免口出亂命了。我想郭兄弟上來也不是為這區區一點酒肉的,而是為了顯顯本事的對不對?”說著目視郭淮,郭淮點了點頭,賈仁祿道:“你們兩人便各逞本事,看看誰高誰低,勝者我自有重賞,你們認為如何?”

  郭淮道:“小的也正有此意!”說著便擺了個請手的招式,請孫禮先發招。

  孫禮見他招式嚴整有法,氣度也自不凡,顯是受過名師指點,倒也不敢因他年紀幼小而輕視於他。抱拳行禮,道了聲得罪。踏上兩步,猛一縱身,躍至半空,揮拳直下,徑取面門。郭淮一矮身,著地一滾,來至孫禮身後,直擊孫禮後心。孫禮甫一落地,右足向前跨出半步,右手後揮,一招“雙龍搶珠”伸指便向郭淮雙眼戳去。郭淮側身閃過,出手擒拿,以攻為守,招數頗為巧妙。

  二人出手均十分迅捷,妙招紛呈。過不多時,已拆了四五十招,兀自未分勝敗。台下兵卒從未見過如此劇斗,眼見二人拳來腿往,各顯本事,斗了個旗鼓相當,不由大呼過癮,喝彩之聲此起彼伏。徐庶見二人身手均自了得,愛才之意頓生,恐二人有失,忙喝道:“且住!”

  二人依言住手,徐庶正欲開言,忽聽台下又有人大喊:“過癮!過癮!我見這位孫大哥身手不凡,一時技庠,也想領教高招,不知可否賜教?”人群之中一人竄出,來至台上

  孫禮與郭淮戰了五十余合,未分勝敗,先前狂傲之心頓收。眼見來人十八九歲年紀,步履矯健,顯也是行武出身,不敢大意,正欲應答,賈仁祿搶先問道:“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那人上前行禮道:“小的姓郝名昭字伯道。”

  賈仁祿心道:“哈哈!今天是走了啥狗屎運?一鍋肉引出三個大大來,比買中百萬彩票都賺。”想到此便笑道:“哈哈!今天我當真開心,遇到了這麼多本領了得的兄弟,看了一場如此精彩的比武,當真是不虛此行啊!郝兄弟,依我看如此好日子,咱也就不用打來打去的大煞風景。來來!都到我的府上痛飲美酒,來個不醉不歸如何?”

  三人惺惺相惜,聞言忙謙遜道:“小的何等身分,怎敢到軍師府上打擾。”

  賈仁祿心道:“應該是我何等身分,如何敢請你們這三個牛人到府飲酒才對。”想到此便道:“三位太客氣了,就這麼定了。來!黃女俠頭前帶路,咱大功告成,波……啊……打道回府!”曹靜是曹操愛女,身份特殊,因此只有劉備、徐庶等少數人知道她的身份。

  三人隨著賈仁祿來到府上,賈仁祿忙命貂嬋整飭酒席款客。席間賈仁祿殷勤勸酒,高帽一頂頂的送將過去,每句稱贊都切中竅要,不多時就把三人忽悠的暈乎乎,均暗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賈軍師是也。三人耳聞稱頌之聲,對遞上來的美酒也就到口便吞,絲毫沒留意賈仁祿其實一滴未飲。不多時三人便喝得個零丁大醉,有如爛泥,被人抬了回去。

  當晚徐庶來訪,賈仁祿便叮囑徐庶重用此三人。徐庶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又商量了些軍情大事之後,徐庶便回轉下處。

  從此之後,劉備軍中便流行了如此古怪訓練法,騎射、投石、超距等等,不管練什麼都要先上一鍋肉,定下標準,勝了就有肉吃,不勝的只能在一旁看別人吃。其實吃不到肉倒還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別人美滋滋吞著熱氣騰騰的紅燒肉,自己只能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里邊擦傷藥邊眼巴巴的看著,面子上實在是下不來。因此軍中人人奮勇,爭練本領,摩拳擦掌,士氣高昂。

  數日之後,賈仁祿複到校場檢視眾軍。其時郭淮、孫禮、郝昭三人義氣相投在賈仁祿的建議下結成異姓兄弟,如今各帶一隊在場中練習槍法,賈仁祿看了半晌,困意大增,打了哈欠道:“招數是死的,如此練法有什麼意思,看了讓人愛睡覺。像這樣練來沒半點用處,又讓弟兄們白流那麼多汗,還不如回家去睡覺算了。”

  郭淮問道:“請問軍師該如何訓練?”

  賈仁祿道:“今天先這麼練著,明天一早你們三人把該當訓練的弟兄們叫到城外集合,我自有話說。”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33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09-12-8 08:37 PM 編輯

第七十二章 香消玉殞
         
  轉過天來,三人依令將隊伍集合到了東門之外。不多時,賈仁祿、徐庶來到東門外,徐庶將三將喚到近前,道:“今次是實戰演練,不比尋常。由於第一次實行,大家小心在意。這次我和仁祿定好了,先伯濟和德達所帶兩軍對練,於實戰中練習槍法、陣法,這次使用的都是去了槍頭的木槍,但槍棒無情,大家仍需小心。”

  孫禮道:“既是實戰演練,槍棒無眼,難免磕磕碰碰,如何小心?”

  徐庶道:“這個……我也在考慮,大家多注意些就是了。”

  賈仁祿笑道:“注意這個,注意那個,那還實戰個屁,都回家睡覺算了。既是實戰演訓,就是要來真的,這時候受傷,總比戰場上丟了命強。”說著縱馬來到方陣之前,道:“你們每個都是嗷嗷叫的漢子是不是?”

  三軍將士齊應:“是!”

  賈仁祿道:“怕不怕受傷?”

  三軍將士又應:“不怕!”

  賈仁祿道:“有本事的就讓別人受傷,打斷別人肋條。沒本事的就只能自已給自己擦傷藥了。當兵就是要拋頭顱灑熱血,若是怕疼怕受傷,那還不如回家種地,摟著老婆孩子熱坑頭呢,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三軍將士大聲應道:“是!”

  賈仁祿道:“好了,今天實戰演練,參戰兩軍必須真打,拿出你們的本事出來,給我們看看吧!”

  郭淮回轉自己陣中,大聲喊道:“弟兄們,咱們也練了有些日子了,今天是檢驗你們本事的時候了,咱可不能輸了,到時可丟不起那人,你們說是不是?”

  郭淮所屬將士齊聲應是,孫禮也跑回陣中打氣鼓勁,煽動將士。過不多時,兩軍大將謀劃已畢,排好陣勢。戰鼓擂響,孫禮身先士卒,執著木槍沖入郭淮陣中,其手下個個如猛虎下山一般,大呼酣斗,闖入郭淮軍中或刺或掃,霎時間便撂倒數位郭淮兵士。一時之間,槍棒相交之聲,呼斗聲,慘叫聲彙成一片。人人雙眼冒火,殺紅了眼,都無所顧忌了。也不顧會不會出人命,槍棒盡往上下三路招呼。

  郭淮軍平時訓練有素,孫禮軍雖狠,一時之間,卻也奈何他不得。雙方相峙混戰,進行約摸一柱香的功夫,郭淮軍漸漸支持不住。孫禮雖處陣中,卻也明察秋毫,大聲喝道:“郭淮軍不行了,弟兄們加把勁!把他們打趴下!”

  就在此時,郭淮大喝一聲:“誰說我們不行的?大哥,你看看小弟這招如何?”話音未落,郭淮便帶著一支奇兵抄到孫禮軍陣後突襲,郭淮前軍也跟著奮起反擊。頃刻之間形勢逆轉,孫禮軍腹背受敵,損折極重,過不多時便堅持不住敗了下來。原來郭淮素知大哥孫禮悍勇,手下的將士也自驍勇善戰,不用計謀難以取勝。因此便耍了個心眼,將最善戰的將士集中到一起死守,卻抽出一支生力軍,放到陣後待命。等待時機,包抄敵後,出其不意,前後合圍。此招果然大出孫禮料外,故能一戰奏功。

  此後隔三差五,劉備軍便要搞一次演練。實戰之中,將士們的戰法勵練的越來越熟。三位小將的指揮技巧也是越來越嫻熟。三人的性格也淋漓盡致顯現出來。其中孫禮最勇,善撫兵士。戰時常為士卒先,手下將士個個心悅誠服,樂為之死。因此他帶的軍隊最為勇猛,戰斗力最強。郭淮多智,鬼點子無處不在,常常花樣翻新,出奇制勝,因此他勝得次數最多、勝得最險。郝昭穩重,不會輕易上當,每次擺得陣勢都堅如磐石,雖難敗,卻亦難勝。

  三人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用處,徐庶看在眼里,知此三人勵練勵練之後,均能成為一代名將,不由不暗暗佩服賈仁祿有先見之明。若不是他發現得早,怕是這三個金子般的人物,還要被埋沒許久才會被發現出來。

  如此時光匆匆,這幾日賈仁祿吃飽沒事就在軍中和三小將打混,訓練將士,打屁聊天。轉眼已至四月,武陽前線,袁紹仍是按兵不動,虛耗糧食。袁紹見袁熙婚期將至便自領一軍返回鄴郡親自操辦。

  這日袁熙親往平原迎甄宓到鄴郡完婚,甄府張燈結彩以待。袁熙進府,甄夫人樂得合不攏嘴,延至上座。少頃兩位俏丫環扶著甄宓而出,甄宓雙目紅腫,顯是哭泣已久,見到甄夫人便又止不住抽泣,囁囁嚅嚅地道:“娘我舍不得離開你啊,我不嫁人……”邊說淚珠不住滾滾而下。

  甄夫人勸慰半晌,一想到從此再也不能和女兒相見,也不禁老淚縱橫。為了不耽誤女兒前途,便牙一咬,心一橫,叮囑了幾句,便吩咐小婢將甄宓扶出府去。府外自有高車大馬等候,甄宓來至車前,右足微抬,剛欲登車,忽覺雙眼一黑,天懸地轉,便暈了過去。袁熙大驚,忙搶上前去,一探鼻息,竟是氣息全無,顯已氣絕。

  突遇如此意外情況,袁熙毫無心理準備,思維頓時混沌,腦袋里一片漿糊,一時間連半個主意也想不出來,只是不住喃喃地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扶著甄宓的兩個丫環更是嚇得面如土色,尖聲大喊:“夫人,不好了,小姐死……死了!”

  甄夫人正在里屋傷感,聞訊之後,登時腦子里一片空白,頭一昏,眼一花,便已暈去。被下人救醒之後,在下人的攙扶之下,顫巍巍地來至車前。見到甄宓倒於地上,無知無覺,便又號啕大哭起來,甄宓兄嫂在一旁不住勸慰,忽地想到一事,忙道:“華神醫還沒走,人還在賈府,請他前來,說不定能起死回生。”

  甄夫人忙拭淚道:“對的,快快有請華神醫!”

  過不多時,華佗提著藥箱,匆匆而來。來至屋中,一號脈,搖了搖頭,道:“不行了,脈象全無,氣息已絕,神仙難救!”華佗是當時醫術最高明的大夫了,他說是死了,那肯定就是死了。

  甄夫人聞言哭得死去活來,過了半晌,方道:“袁公子,如今宓兒已出了甄家的門,那就是你們袁家的人了,老身不敢做主,還請你帶回去妥為安葬吧。”心道:“宓兒命薄,生不能做袁家的人。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怎也要讓她風風光光的葬於袁家!”

  袁熙本已試了她的脈息數次,再聽得華佗之言,認定甄宓已死。心中暗叫晦氣。聞言大怒,滿臉通紅,站起身來,一拂袖道:“豈有此理,你女兒還沒和我拜堂成親,怎麼便算是我的媳婦。再說你女兒如此命薄,短命橫死,怎配做我們袁家的人。”

  甄夫人囁囁嚅嚅地道:“你……你……怎麼能如此說話!你當初可是說過……一輩子愛護於她,不再娶小,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袁熙瞥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那就要怪你女兒長得太漂亮,我為了得到她,當然竟撿好聽的說。如今自是她福薄命短,怨不得別人。晦氣,晦氣,不能在如此晦氣的人家里多呆!”說完招呼下人,邁步出屋。

  甄夫人推開丫環,搶上前去,一把抓住袁熙衣袖,跪地求道:“袁公子,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

  袁熙微微冷笑,一甩手,掙脫開來,轉過身來,狠狠地踹了甄夫人一腳,罵道:“老虔婆!你聽好了,她根本就是不算是我的媳婦!你的女兒死了,當然由你安葬,關我屁事!想如此簡單的便攀上我們袁家這個大樹,你做夢!我勸你招子放亮點,若再胡絞蠻纏,可別怪我不客氣!”說完拔出老拳,在甄夫人面前晃了晃,一拂袖,哈哈大笑聲中,帶著下人魚貫而出,邊走邊道:“還好這短命的小妮子死得早,要是到了家,拜了堂,她再死挺,那可就真的難辦了。哈哈!看來老天都在幫我!”

  甄夫人聞言幾欲暈去,但卻無如之何。心知袁家在河北就是只手遮天,根本奈何他們不得。無法可想,只得吩咐下人,採買棺木,準備後事。一時之間,甄府內,笑聲變成了哭聲,紅綢換成了白帶,婚事變成了喪事,一片百年好合的恭祝之聲霎時間換作了節哀順便的致哀之詞。甄夫人心傷愛女仙逝,感歎白發人送黑發人,哭死數次。賴有華佗在旁救護,方保住性命,但已是神不守懾,不能理事。一切喪禮之事,全由兒媳丁氏主持。

  甄宓香消玉殞的消息很快傳出,第一個收到消息的便是賈仁祿。他自華佗走後便心驚肉跳,差趙二火速到甄府打探,取得實信之後,不敢耽擱,差人通知徐庶,一起前往甄府憑吊。正巧郭淮三兄弟來賈府拜訪,聽得袁熙如此作為,均很是氣憤,便同賈仁祿一同前往甄府。

  靈堂之上,賈仁祿陳祭物於靈前,親自奠酒,跪於地下,袖出祭文一紙,大聲頌讀道:“嗚呼甄宓,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豈不傷?我心實痛,酹酒一觴。君其有靈,享我烝嘗!吊君幼學,人習女紅,君獨習文,古者賢女,未有不學,前世成敗,實引為戒。吊君明識,匹夫好財,爭相買玉,君獨散谷,惠施鄰里,舉世稱揚。吊君孝友,兄儼早喪,悲哀過制,事嫂謙敬,事母唯謹,事處其勞,撫養儼子,慈愛甚篤。吊君聰慧,蟲二隱語,人皆不曉,君獨通解,風月無邊,唯爾巾幗,不讓須眉。想君當年,端麗無雙,哭君玉殞,俯地流血。高唐一見,相識雖暫,引為知已。嗚呼甄宓!生死永別!樸守其貞,冥冥滅滅,魂如有靈,以鑒我心。從此天下,更無知音!嗚呼痛哉!伏惟尚饗。”

  這篇祭文,是他從別處探知甄宓事跡,仿《三國演義》里臥龍吊孝的台詞,費了盡一個時辰,絞盡腦汁,才胡謅出來的,讓貂嬋寫好,帶到這來噴出,好讓人家說他不是大老粗。心想這可是關乎他未來的形象塑造大計,馬虎不得。一想到此便文思泉湧,有如神助,噴出這篇十分古雅的文章,震驚四座,唬得貂嬋、曹靜、郭淮三兄弟均想要拜他為師。

  讀罷祭文,心想做戲就要做到十二分真,效足諸葛孔明柴桑口吊喪的樣子,伏地大哭,淚如湧泉,哀慟不已。初時還是假意做作,但這一哭開頭,後面便順理成章,越哭越是悲切,越哭越傷心,如開了閘的水籠頭,淚水是怎麼也流不完了。

  甄宓家人本已傷心欲絕,聽他這麼一哭,登時靈堂之中,哭聲震天,哀號動地。甄夫人聽他說得感人淚下,心想:“這個賈仁祿倒也見識不凡,識得我們家宓兒的好處,不像那個袁熙,只看上了宓兒的美貌。”想到此便讓下人扶其出來,欲待相見,一見甄宓靈柩,便又忍不住大哭起來。貂嬋、曹靜本就是甄宓知已,見她花信年華,便已玉殞,也不禁為她落下幾行清淚。徐庶、郭淮、孫禮等人本來不想哭的,也不禁為眾人悲戚所感,灑下了幾滴眼淚。賈仁祿捶胸頓足,號啕大哭,反是丁氏上前不住地勸慰,這才收淚。

  便在此時,咚咚之聲不絕,初時甚輕,後來越來越響。眾人循聲望去,發現那聲音竟是從盛放甄宓玉體的棺材之中發出的,那棺材隨著響聲不住的輕微振顫。雖說是青天白日,但仍嚇得眾人面如土色,冷汗直流。賈仁祿手指棺材,牙齒打顫,格格作響,顫聲道:“乍……乍……屍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38 PM

第七十三章 血脈奇症

甄家眾人聞聲嚇的面如白紙,發了一聲喊,奔出老遠。賈仁祿一拍胸脯,作大丈夫狀,一副萬事有他擔當的樣子。怎知光輝形象堅持不到片刻,狐狸尾巴便露了出來,一轉身閃到貂嬋之後,扶著她的身子不住的打哆嗦。曹靜武功雖高,卻十分怕鬼,啊地一聲驚叫,投到了貂嬋懷裏。貂嬋雖說心如鹿撞,卻仍保持冷靜,不住的安慰。

  徐庶自幼便在外遊曆,見多識廣,倒也不甚害怕,正要上前,卻聽孫禮大聲說道:“大家休慌,我來看看是怎麼回事。”說完便挺劍在手,大踏步來到棺材之前,側耳細聽,大聲說道:“怪事,好似有人在說話!”

  賈仁祿顫聲道:“乍屍啦,這種含冤的美女粽子,不好對付。怕是黑驢蹄子,發丘印,太阿劍,古銅境什麼的都鎮不住!大家還是趕快跑路吧!”他曾看過網文《鬼吹燈》,雖逢大亂,這種亂七八糟東西還是張口就來。

  孫禮不耐煩地喝道:“噤聲!我聽不見聲音了!”說完伏在棺材之上,側耳細聽,過了片刻,便道:“救……我……,救……我!棺材裏面有人喊救命!”

  賈仁祿大聲道:“完了,美女粽子要出來禍害人間,老子要歸位!大家快跑吧,再不跑都他媽的完蛋!”說完轉身便奔,徐庶搶上前去,一把將其抓住,道:“兄長莫慌,怕不是那麼回事,甄姑娘好象沒死。”說完目視甄夫人,道:“夫人,我鬥敢請求開棺一探,還請夫人允準。”

  甄夫人心覺此事太過匪夷所思,自己明明試過女兒脈息,確已死亡。心想:“怕真如這個瘋瘋癲癲的賈仁祿所說,宓兒陰魂不散,為厲作祟,這該如何是好?反正宓兒死了,我也不打算活了,大不了都一起死!”想到此便道:“一切都由大人作主!”

  徐庶壯了壯膽,走上前去,趙茹嫣顫聲叫道:“元直小心!”徐庶回過頭來,看了看趙茹嫣,點了點頭。回過頭去,來到楠木棺材的另一側,與孫禮合力將棺蓋打開。吱呀一聲,棺蓋開處,二人以劍護胸,全神戒備,等了半晌,卻未有動靜。徐庶深呼一口氣,低下頭來,探手進棺,試了試甄宓鼻息,喜道:“還……有呼吸,快救人!”

  華佗聞言大驚,從裏屋轉了出來,道:“莫慌,我來看看。”來至近前,伸手號脈,面有喜色,又道:“怪事!怪事!還真是怪事,如此情景我從未遇到過。”

  甄夫人忙問道:“小女病情如何?”

  華佗道:“無礙了!無礙了!如今她只是呼吸不暢暈了過去,快命人搭她進屋,休息一會就沒事了,我在開副方子,調養三日便可痊癒。”甄夫人忙命小婢將甄宓搭至閨房之內休息。

  甄夫人問道:“為何數個時辰之前,我探小女已是氣絕,而如今她卻又無恙了?”

  賈仁祿道:“那一定是我那篇祭文感天動地,老天見甄姑娘陽壽未盡,無故枉死,著實可憐,便讓她還陽了,說不定還給她加了幾十年壽數。”他的臉皮厚於城墻,這種貪天之功為己有的話,說出來絲毫不以為恥,當真臉不紅,氣不喘,好像真的就是那麼一回事一般。

  甄夫人回過頭來,白了他一眼,便又側回頭去,盼華佗回答。華佗沉思片刻,方道:“我剛說怪事,正是為此,我從未遇過此類病例。不過史書上有載過這樣一件事,春秋時趙簡子曾人事不知五日,如同死人一般,諸大夫皆懼。扁鵲往視,診脈已畢,董安於問扁鵲是何疾病。扁鵲答說是血脈治也,不足怪,言道昔秦穆公也曾有過這種病症,七日之後必醒,醒來則必言有異夢。結果果如扁鵲之言,趙簡子又過二日後便醒,醒來之後便言一異夢,而日後所發生之事竟與那一異夢絲毫不差。至於這個什麼血脈治,史書上也只說其名,至於症狀,倒無記載,因此現今無人知曉此病發作時是何情況。如今小姐已人事不知有三五個時辰了吧,估計就是這個病,且看小姐醒來之後有何異言。”

  徐庶點了點頭,道:“聽神醫如此說,我也想起來了,《史記》趙世家之中確有如此記載。”

  甄夫人首次聽聞這種怪事,愣了片刻,方問道:“不是說要七日?那小女為何只三五個時辰?”

  華佗道:“是不是此症目前還不得而知,就算是此症,也會因人而異。想來趙簡子、秦穆公都是割據一方的大人物,他們的異夢非同小可,自然要七日。不過能有異夢的一般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了。”言下之意甚明,甄宓所以沒能人事不知七日,是因她等級不夠,地位太低,上天不待見她。不過上天能召見她那是因為她將來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給足了她的面子了。

  甄夫人素奇此女,聞言已是信了七成,點了點頭,道:“想來該是如此了。”

  正說話間,服侍甄宓的丫環來報,甄宓已醒,有言語對大家說。眾人在此關鍵之時,也就不顧禮數了,依言進了甄宓閨房。甄宓臥於床上,叱退丫環,對甄夫人說道:“娘,聽說我暈了許多時辰?”

  甄夫人見她面容憔悴,不禁淚流,點了點頭,道:“對的,可嚇死我了。”

  甄宓訝然道:“我怎麼覺得才片刻之間的事?”

  甄夫人顫聲道:“是不是做了什麼異夢?”

  甄宓表情詫異,道:“噫!媽媽,你怎麼知道?”

  甄夫人,看了華佗一眼,又問道:“做了什麼夢?”

  甄宓道:“我夢見一位美貌的仙女帶我飛入雲宵,身處雲中,縹緲無際。不多時便來到一座金碧輝皇的宮殿,殿中白玉為階,黃金為柱,精光奪目。九尺玉台之上端坐一人,龍袍玉帶,甚為威嚴。仙女命我跪拜,行禮畢後,那人對我說道:‘甄宓,你日後非同一般,貴不可言。不過須得看清形勢,不要錯投匪人,抱憾終生。’我正欲問他何人才是匪人,那人便拂袖入內,之前帶我來的那個仙女便對我說道:‘甄宓你聽好了,七年之後,遼東城內袁氏族滅。鬼在邊,委相連,你之富貴,當在於此。’我還欲再問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那仙女便推了我一把,道:‘可速去,遲則有禍!’於是我便醒了,醒來之後,發現我竟躺在棺材裏,心想那仙女之言果然有理。我敲了半天棺材也沒人應,一時覺得氣悶,便又暈了過去。”

  甄夫人聽她說得若合符節,且她又素信鬼神,對這番話已自全然不疑。長長舒了口氣,不住的搓著胸口,道:“可是嚇死我了,還好有仙女庇佑,不然你險些悶死在棺材裏。”頓了頓,又道:“我早就看出袁熙那小子不地道!哼,袁紹諾大的家業早晚會敗在這些不孝子手裏。看來袁氏日後必定族滅,我險些送你入火坑,咱不嫁袁家了!不過袁熙若知你又醒轉過來,再上門要人,該如何是好?”

  孫禮聞言,怒氣上湧,右足一頓,怒道:“那小子還敢再來!我若見到,一劍劈了他,我自抵命!”

  郝昭忙道:“大哥不可莽撞,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袁熙無禮在先,若是來了,我們大可據理力爭。若實在說不通,再欲兵容相見,我們理直,且此間有這許多高手在,還怕他不成?”

  孫禮笑道:“嘿嘿,終究不如一刀一槍的放對來的痛快!”

  郭淮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道:“此間沒有外人,我們祕密其事,有誰能知道。我看這樣,明裏依舊發喪出殯,神不知鬼不覺,袁熙如何得知?”

  徐庶點了點頭,道:“伯濟之言有理,不過仍有不少下人見到此事,要想不露口風,須得……”

  郭淮道:“既是軍師不願辦,這事交給我來辦好了。”

  賈仁祿雙手合什,道:“能不死人,最好不要死人,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彌陀佛。”

  孫禮道:“交給我吧,我去勸勸他們!”說完轉身出屋,過不多時,只聽得外屋砰地一聲巨響,響聲過後便寂然無聲了。眾人不知發生了何事,正面面相覷之時,孫禮笑呵呵地轉至裏屋,道:“放心吧,那些下人都不敢胡說八道了。”

  賈仁祿問道:“你剛才在做什麼?搞出那麼大動靜!”

  孫禮沖著甄夫人長長一揖,道:“不好意思,壞了夫人家一張桌案,還請夫人見諒。“甄夫人道:“德達說的哪里話來,你們都是為了小女著想,一張桌案值得幾何,壞了也就壞了。”

  孫禮賠罪已畢,又道:“我剛把目睹過小姐復蘇的丫環僕役全都召集過來,當著他們的面一掌將一張桌案劈爛,對他們說若他們把今天這事說將出去,這張桌案便是他們的看樣。那些下人太也不濟,嚇的跪到地上不住叩頭,言明絕不將此事外洩。我又將那些人的姓名,家住何方一一問明記好,這樣不怕那些傢伙耍什麼花樣。”

  賈仁祿道:“元直你也可寫一封信與明公,讓他在袁紹那給袁熙上眼葯,讓袁紹早點把袁熙趕到幽州喝風去。這樣就算他知道了,也是無可奈何。”

  徐庶點了點頭道:“好的。”

  甄夫人道:“不過小女若再呆在此間恐被人發現,如之奈何?”

  徐庶道:“此間不能再住了,不知夫人可有什麼信得過的親戚,讓甄姑娘先到那住吧。”

  甄夫人思索良久,搖了搖頭,道:“袁紹勢大,眾親戚如何不畏?”

  徐庶道:“既是如此,若夫人信得過在下,便讓甄姑娘先住我那暫避風頭吧。”

  趙茹嫣俏臉一繃,咳嗽了一聲,徐庶只做沒聽見,甄夫人思索良久方道:“現今萬般無奈,也只有如此了。小女刁蠻,從小慣壞了,有勞大人多費心了。”

  甄宓看了賈仁祿一眼,側過頭去,也不說話,甄夫人又問道:“素聞大人學識淵博,不知‘鬼在邊,委相連’此句做何解?”

  賈仁祿介面道:“想是說你女兒將來要委身下嫁於一個姓鬼的人,要不就是長得和鬼一樣的人,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人和‘鬼’字有很大的關係!”

  甄宓聞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甄夫人也瞪了他一眼,轉而注視徐庶,盼他回答,徐庶思索良久方道:“鬼在邊委相連,合在一起是一個‘魏’字,想來甄姑娘日後和這個‘魏’字有莫大關係。這只是我的臆測,作不得數的。”

  甄夫人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心道:“難道上天提醒我,宓兒的夫家是一個姓魏的人?今後一定要多多留意有沒有姓魏的達官貴人。”

  貂嬋、曹靜一聽這個“魏”字,便互視一眼,嫣然一笑,其時甄夫人正在沉思,倒也沒有留意她們這一異常舉動。

  袁熙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鄴郡,這邊袁紹已一切準備就緒,翹首祈盼袁熙到來,便可舉行婚禮。一見袁熙獨自回轉,大為納悶,問明原由,勃然大怒道:“我請貼都已發出去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現在鬧這麼一出,這樣子如何收場?”

  袁熙愁眉苦臉地道:“人都死了,我總不能帶屍體來成婚吧。”

  袁紹怒道:“都是我把你寵壞了,好了婚禮之事,我不和你計較了。上次你說要忙著成婚之事,我順著你。如今這事鬧成這樣,這裏你也呆不下去了,你老老實實的依著我的話,明日就到幽州上任。若你再推三推四,我便不和你客氣!”

  袁熙有氣無力的應道:“是!”

  次日袁熙十分不情願的赴幽州上任去了,這一場原本應該熱鬧非常的袁熙婚禮因袁熙的流放,甄宓的“死亡”,如同伐曹之戰一樣消然無聲的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了。

  自袁熙去後,袁家上下沒人敢再提這倒楣的婚禮了,也就沒人再找甄家麻煩。甄夫人按著徐庶等人的主意,喪禮繼續進行,徐庶則悄悄地將甄宓接到自己府中安置。過了數日,無甚動靜。這日賈仁祿正在和貂嬋、曹靜閑聊關於甄宓之事,忽然左右來報:“黑山賊張燕率賊軍十萬寇略平原,徐軍師請軍師速去府中商議。”

  賈仁祿聞言大驚,心道:“得,袁二公子剛走,黑山老妖又來了,平原城還真熱鬧!”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39 PM

第七十四章 誘敵來攻

賈仁祿匆忙來至州郡衙門二堂,徐庶、郭淮、孫禮、郝昭都已先到了,正在商議,見他到來,徐庶便道:“黑山賊張燕出師十萬自中山入寇安平,已略武邑、觀津等城,所過殘破,婦女金寶被其搶掠無數,如今已接近平原。事情緊急,兄長你的大假也算放完了,現在我們來商議一下迎敵之事。”

  賈仁祿道:“這個黑山老妖我只聞其名,不知底細,還請元直先說明一下,我也好知已知彼。”

  徐庶笑道:“呵呵頭次聽說有人管張燕叫黑山老妖,不過這名倒也使得,以張燕之行事,確實當得老妖二字。張燕常山真定人,本姓褚。黃巾並起之時,他趁亂合聚少年為群盜,在山澤之間轉攻,復還真定之時,已有眾萬餘人。當時博陵有個叫張牛角的也率眾起事,自號將兵從事,與張燕聯合。張燕推他為帥,和他一起攻打癭陶。戰陣之中牛角中飛矢而亡,張燕得到牛角舊部擁護,改姓張。他剽悍捷速過人,軍中號為飛燕。後來勢力漸大,常山、趙郡、中山、上黨、河內等郡山谷皆是他的活動範圍。河北不少綠林豪傑都前往投奔,眾至百萬,自號其軍為黑山,靈帝不能征討。後來袁紹、公孫瓚相峙幽州之時,張燕往助公孫,被袁紹擊敗,兵馬漸散。如今他趁著袁、曹相峙河上,北方空虛之時,又趁勢崛起,有眾十數萬。這次來攻平原,用了十萬人馬,可謂傾巢而出,不可小視。”

  郝昭、郭淮同聲道:“我等原來是並州太原郡人氏,就是因為那帶黑山賊鬧得凶,才舉家遷往平原安置的。”

  賈仁祿點了點頭,問道:“明公知道此事嗎?”

  徐庶道:“我已星夜遣人往鄴城報知明公,不過敵人來勢兇猛,怕是來不及等到明公趕來了。”

  賈仁祿又問:“如今我軍可用的兵馬有多少?”

  徐庶道:“如今可用的兵馬不足一萬五千人。”

  賈仁祿一皺眉自言自語道:“這麼點……”

  徐庶嘆了口氣道:“不知兄長有何高見?”

  賈仁祿低垂著頭,反問道:“元直怎麼看?”

  徐庶道:“如今只有設伏,出奇制勝,我正和伯濟商議如何伏擊。”

  賈仁祿點了點頭,並無言語,過了半晌,方道:“元直剛才說黑山賊美女珠寶已先搶掠無數?”

  徐庶道:“確有此事,仁祿有主意了?”

  賈仁祿猛一抬頭,雙目如電,道:“兵法有雲:‘百里趨利者蹶上將,五十裏趨利者軍半至。’這黑山老妖,土匪頭子出身,見利如何不喜?他已先搶了不少財寶,軍隊行動必緩。若以重利誘之,他必舍大軍輕身往追,到時咱就可以給他選一塊山明水秀的風水寶地,為他送終了。”

  徐庶點了點頭,道:“仁祿之言有理,不知該如何誘敵深入?”

  賈仁祿正色道:“正要和諸位商議。”

  四人於二堂密議半晌,方各自歸家。賈仁祿回到府上,見到貂嬋,貂嬋便問:“剛才我和曹靜才問你這次甄姑娘起死回生是不是你的鬼主意,你就跑出去商議什麼鬼軍情了,現在快說說到底是不是?”

  賈仁祿道:“哪有此事,我一個老實人哪會出什麼鬼主意。華神醫不是說她得什麼血脈治的病嘛,那是玉皇大帝發現甄姑娘是可造之材,特地把她叫到天宮去開導於她,讓她不要誤從匪人。這些可都是甄姑娘自己說的,你們怎麼還不信。”

  曹靜道:“呵呵,這也太玄了,我們各種各樣的夢天天做,怎麼就從沒夢到過天宮?”

  賈仁祿道:“你是什麼身份,玉皇大帝才懶得見你。”

  曹靜笑道:“你不是說我有皇后命麼?”

  賈仁祿語塞道:“這……”

  貂嬋道:“別這啊那啊的。普天之下,能確切說出袁家哪年滅亡的,也就你一個人,不是你搞得鬼,那還能是誰?”俏臉一繃,嗔道:“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會老老實實招的。曹靜去把搓板拿來,相公好久沒跪了,怕是有點想念它了吧?”

  曹靜噗嗤一笑,隨即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應道:“是!”

  賈仁祿忙道:“別拿,別拿!我招,我全招!我讓華佗搞了一個能讓人假死三五個時辰的葯,讓甄姑娘事先服下。甄姑娘假死之後,也是華神醫令人別把棺蓋蓋死,給她留了條縫。甄姑娘一死,袁熙肯定是要耍賴的。結果不出所料,這傢伙見人一死,立馬翻臉不認人,拍拍屁股就跑路了,如此一來到嘴的肥肉就這麼沒了,哈哈!至於那個什麼血脈治啊、天宮啊、玉皇啊之類的鬼話,都是我事先教給華佗、甄姑娘他們的,讓他們背好,待甄姑娘醒來之後,聯合演一出好戲給甄夫人看的。甄夫人信鬼,這種鬼話唬她正好。如今她深信袁家不得好死,當然不會拿女兒的前途開玩笑了,我想現在她八成在滿世界的打聽有哪一家姓魏的達官顯貴好嫁她女兒。”

  貂嬋嫣然一笑,道:“呵呵,還真有你的,這種鬼主意你也能想到!當時靈堂之上,你胡言亂語,顯得自己好象很害怕的樣子,原來都是假裝的?”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一笑,咳嗽兩聲,曹靜笑道:“呵呵,這個鬼傢伙如此狡猾,都搞不懂他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的假的了!”

  貂嬋似笑非笑,上前一步,嗔道:“那你平時說愛我,要照顧我一生一世,這些話看來也都是口不對心囉!”

  賈仁祿十分害怕貂嬋的成名絕技來襲,忙道:“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貂嬋嫣然一笑,道:“估且信你一回。”

  曹靜道:“呵呵,那個什麼血脈治的病看來也是你胡說八道的了?”

  賈仁祿雙手一搖,道:“那倒確有其實,確是出自《史記》趙世家。趙簡子當年確是七日不醒,醒來之後便噴了一個能預知未來的異夢。”

  貂嬋道:“元直他們事先也知道了?”

  賈仁祿道:“不知道,他們事先什麼也不知道,不然‘鬼在邊,委相連’這話他也不用想這麼久了。”

  貂嬋伸指在他腦門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嗔道:“你這個滑頭!”

  曹靜道:“呵呵,算你還老實,你的這份供詞我們還算滿意,就饒了你了。剛才軍情好象很緊急,這個張燕我也聽說過他的名字,曆史上可曾記載此事?”

  賈仁祿道:“沒有,曆史上劉備沒再到過平原,現在這段曆史已被我改得亂七八糟了。再說咱不能處處都照曆史,曆史是人演繹的,這次咱們完全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取勝了。”

  貂嬋一臉關切,道:“那何時出征?你也要去嗎?”

  賈仁祿道:“就這兩天吧,我交的那個好小弟徐元直,說我現在生龍活虎,閑著也是閑著,就算去充個數也好,什麼扛扛抬抬的活也就有人幹了。你說這叫什麼人嘛!”

  貂嬋眼圈一紅,道:“好的,妾身這便去給相公準備所需之物去。”

  賈仁祿道:“不必這麼急吧,還有兩三天呢。”

  貂嬋道:“出征在外,不比在家,妾身又不在你身邊,所以要準備得充分些。”

  賈仁祿道:“事先說好,你可別整的和搬家似的,帶太多東西很不方便的。”

  貂嬋側過頭去,取出錦帕,悄悄拭淚,道:“嗯,知道了。”說完便出屋準備去了。

  曹靜道:“你還少一個親兵隊長吧,我去充個數成不?”

  賈仁祿道:“嘟!你個女孩子家,跟著瞎起什麼哄,乖乖給我在家老實呆著。等我凱旋回來,你和貂嬋給我跳那什麼舞為我助興。”

  曹靜嫣然一笑道:“美的你,不跳!”

  三日後張燕率著大軍攻破了蓨縣,殘破其城,殺了不少百姓,搶了不少錢糧珠寶。休整一日,次日便率軍緩緩而入平原郡界。行不多時,左右來報有數位百姓有要事要面見張燕。張燕於馬上接見眾人,眾人跪地便拜,其中一位老者道:“自劉備到平原後,不卹百姓。殺城中富戶以取錢財,飽自己私囊。如今平原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聞聽大王要打平原,更是日夜盼著大王前來。如今管平原西門的兵士,是我家的親戚,只要大王一到,我便可讓他們獻門迎接大王大軍。”

  張燕喜道:“老人家你說的可真?”

  那老者道:“不敢欺騙大王,只是如今劉備不在城中,管事的人叫徐庶,此人狡詐多智。若是被他發現了,換人防守那就急切難以攻下了。”

  張燕道:“好,我知道了。回去叮囑你那親戚小心在意,事成之後我有重賞。”

  那老者道:“不敢期望大王重賞,只盼大王入城之後保得我們一家老小平安,如此便很領大王的情了。”

  張燕道:“你們盡可以放心,我一向不害百姓,只殺貪官惡人。”

  那老者道:“我們來時在道上便聽得大王愛民如子,如今聽大王親自說就更加放心了。未免讓人發現,多生枝節,我們不多耽的,告辭了。”

  張燕道:“來人啊,賜這幾位百姓每人一千錢!”

  那老者道:“無功不敢受祿,還望大人進城時保我們家小平安。”說完各自報上姓名。

  張燕連連點頭,道:“你們放心,我記住了,到時你們的家宅,我一定不敢侵犯。”

  百姓們又拜了數拜之後,方始起身,同張燕約定了聯絡之法,便告辭離去。

  張燕見平原百姓心甘情願做其內應很是高興,郡城防守嚴密,他一般不敢攻打。如今這天大的便宜擺在面前,那有不占的道理。

  行出裏許,他見隊伍行得甚緩,不禁長眉一軒。當即自領兩萬精兵先行趕赴平原城,其餘人馬押著錢糧美女,隨後跟進。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8 08:40 PM

第七十五章 老妖授首

這兩萬人馬輕裝前進,其行甚速,不多時便把大部隊遠遠地甩在了後頭。眾軍聽得平原有內應,輕易便能攻下,等於是去白搶東西。聞知這個好消息,哪有不心動的道理。在金錢美女的誘惑之下,個個幹勁十足,腳下加緊,一口氣奔出了四五十裏,到了鬲縣,才覺得有些氣喘。

  稍適休整之後,張燕決定不搶鬲縣直奔平原,此令一下軍中歡聲雷動,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張燕當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可是聽人說天下第一大美女貂嬋在平原城中,這才砰然心動,想來平原碰碰運氣。如今運氣真的從天而降,當真是心花怒放,滿眼淫光,吞了吞口水,道:“呆會攻進平原,我啥也不要,就要貂嬋,想請她回去做押寨夫人。你們哪個敢跟我搶,我捏死他!”

  黑山軍將士們聞言之後,忙稱不敢,搶到貂嬋之後定第一時間送到張燕處。張燕聞言大喜,下令道:“傳我將令!兵發平原!弟兄們滿城的金銀珠寶都是我們的了,盡情的搶吧!”

  將士們大聲歡呼,不住高舉手中長槍,同聲應道:“是!”就在此時,一道電光劃破濃雲,過不多時轟隆隆的一聲巨雷響起,震著眾軍雙耳嗡嗡直響。似是老天爺見他們如此囂張也頗為生氣,打聲響雷以示自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當時黑山軍個個心裏想著美女金寶,只顧低頭趕路,渾不知已陰雲四合,大雷雨轉眼將至。

  張燕悍匪出身,素來不畏鬼神,就算連打一百聲響雷,也只當老天在放屁。只是這場雷雨極有可能妨礙他進城搶劫,不禁舉目望天,長眉一軒,道:“兄弟們加把勁,趕到平原城去再說!”

  又奔出數十裏,天空中陰雲密佈,電閃雷鳴,狂風呼嘯,飛沙走石。四下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雖還只是未時時分,卻已和深夜毫無分別。大雨遲遲未下,顯是老天爺也在蓄勢待發,張燕暗暗著急,不住抬頭望天,催促眾軍趕路。

  又奔出裏許,探馬來報:“前方發現一條小河,水不甚深,可涉而過,過了河便是平原城了。”

  張燕聞報大喜忙令眾軍涉河而過,趕往平原。黑山軍人不喘息,馬不停蹄,加之一路逆風,費得力氣更多。從早上奔到現在,已是疲憊異常,口乾舌燥,來至河邊,便再也不聽張燕的命令了,紛紛下河取水來飲,人相喧嚷,馬盡嘶鳴。

  張燕急於得到貂嬋,涉河過後,便不住的催促眾軍趕路。將士們同聲說道:“實在走不動了,不如就在此休息片刻再行,不然到時也沒有力氣打城了。”

  張燕見眾軍皆不願行,也無可奈何,只得下令稍適休息。便在此時,電光一閃,轟隆隆之聲又起,大雨傾盆而至,豆大的雨點忽喇喇地灑將下來,打到人臉上,好不痛疼。將士們正欲找個地方避雨,忽聞上流嘩嘩之聲大作,一股怒潮洶湧而至,水勢滔天,霎時便將那些正在河中取飲的倒楣蛋捲進浪花之中,沖到下游去了。

  這時天上雷聲大作,地上水聲極響,黑山軍將士被如此威勢嚇蒙了,不明所以,亂喊亂叫之聲響成一片,本來就毫無紀律可言的軍隊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當此混亂之際,忽地四下鼓聲大作,喊聲大起,一彪軍馬攔路,為首一員小將,二十來歲年紀,正是孫禮。

  孫禮微一冷笑,大聲喝道:“張燕老賊!你中了我家軍師之計矣!納命來吧!”揮刀直取張燕。

  張燕聞言大怒,挺槍來戰,鬥了二三十合不分勝敗。一瞥眼間,卻見手下軍馬被河水分成南北兩截,漸漸敗散。張燕無心戀戰,又鬥數合,便欲撥馬撤走。便在此時,迎面一道閃電亮起,耀得他兩眼直花,只覺眼前唯有電光閃閃,白光一片,再也看不清其他物事。一聲轟隆隆霹靂打將下來,震得他耳鳴不止。天威震怒,人力也是無可奈何的,張燕只覺得眼花耳鳴,手上招式便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孫禮覷得破綻,抬手一刀將其劈倒,再復一刀割了首級。可憐張燕做了大半輩子的土匪頭子,叱吒風雲,殺人如麻,如今竟死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之手。

  孫禮軍素來悍勇,人人大聲呼鬥,甫一接觸,便刺死黑山軍無數。黑山軍經此大亂,人人鬥志全無,無心戀戰,紛紛拔腿跑路。來不及跑的,不是被殺,便是被硬生生擠到河裏淹死。

  河北路的軍馬見南路軍大敗,張燕已死,也放棄渡河救人,發了聲喊,四下逃亡。卻不防郭淮帶了一支軍馬斜刺裏撞將進來,逢人便殺,將河北的黑山軍硬生生的截成兩截。孫禮軍解決了南岸黑山軍後也渡河來追。其時劉備軍士氣正盛,勇氣十倍,加之風雷助其勢,動起手來真具天地風雷之威,無不以一當十,以十當百,如砍瓜切菜一般,霎時便將黑山軍誅殺殆盡。

  此一役經徐庶、賈仁祿的精心策劃,先以重利誘張燕來攻,令郭淮用土囊沙袋遏住上流河水。待黑山軍半渡,再放水淹之。孫禮趁機發難,攻擊南岸兵馬,郭淮放水後,便趕往下流於北岸截殺。這計劃本已周詳,卻不料突然來的這一場暴風雨,更增他們的威勢,看來黑山賊眾,惡貫滿盈,連老天也在幫他們。

  兩萬兵馬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不到半個時辰便被消滅幹凈,其時雲開雨收,艷陽高照,天邊斜掛一道彩虹,大為絢麗。郭淮見大事已定,擔心正在北邊攔阻黑山軍主力,不令他們來援的郝昭的安危,便對孫禮說道:“二哥那也頂了幾個時辰了吧,我擔心他那頂不住,這裏也差不多了,我們趕去支援二哥。”

  孫禮大聲道:“好!這裏兩下子就殺完了,我都沒打過癮呢!走幫二弟去,他那有八萬人,殺起來才叫帶勁!”說完回頭大聲喊道:“賈軍師,這裏就交給你收拾了。”

  賈仁祿下意識的應道:“喳!”率著數千老弱趕上前去,收編降卒,清掃戰場。心道:“得!還真成搬運工了,這主意好歹大半都是我出的。他們不派給我重要的差使,比如在萬馬軍中,來個演講什麼的,把張燕那廝嚇趴下。就讓我領著這群老頭小鬼幫他們搬屍體,扛器械,照顧傷員。這都是啥活啊!哼!到時那些兵器錢糧什麼的,我都扛家去,來要,不給,氣死你們!”

  心下雖胡思亂想,但表面上卻一臉得意。高踞馬上,指揮七老八十的老兵,十一二歲的幼卒打掃戰場,旁若無人。

  郭淮、孫禮二人合軍一處,趕至北邊與郝昭的三千軍馬匯合。其時郝昭先用計激得黑山軍將士不顧一切的攻擊他,然後依託有利地形,堅固營寨,用弓箭礌石,頑強地阻擊黑山軍餘部盡三個時辰。黑山軍來攻了數次,均不勝而回,徒然丟下了一堆屍體,沒能前進半步。其後暴風雨大作,黑山軍便放棄攻擊,稍稍休整,欲待雨後再行進攻。

  過不多時,郝昭軍陣門開處,郝昭將張燕的人頭挑於長槍之上,馳出陣來,大聲叫道:“逆賊張燕已死!你們速速投降,哪個再敢頑抗,他便是你們榜樣!”說完將長槍晃了晃,張燕血淋淋的人頭也隨著不住搖晃,看上去十分嚇人。

  黑山軍餘部一看果是張燕人頭,嚇得在心膽俱裂。心想對方連老大都殺了,殺自己那還不和吃菜似的。軍中沉寂片刻,忽地有人啊地一聲大喊,放下兵器,轉身便逃。一人開頭,其後便順理成章,如滾雪球一般,逃亡的人越來越多,頂上將校攔阻不住,也只得徒喚奈何。

  便在此時,四下裏喊聲大作,郭淮、孫禮一左一右沖出,將黑山軍截作三截。黑山軍本就無心戀戰,被攻擊之後跑得更加的快了,沒到半個時辰便散了個幹凈,一路搶來的錢糧金寶,通通被郭淮他們老實不客氣的接收了。

  當晚徐庶在自己府上擺宴慶功,郭淮三將,賈仁祿、貂嬋、曹靜、趙茹嫣,還有一直寄居徐府的甄密,都到場與宴。

  賈仁祿更是使出看家本領,從頭到尾不住的吹牛,好象這場大戰從頭到尾就他一個人在打一般。手舞足蹈,唾沫四濺,聽到在場諸人不住皺眉搖頭。徐庶耐心的聽他告一段落,方舉杯道:“我們這次以區區六千餘人,便破了黑山賊張燕十萬大軍。陣斬張燕,為河北諸郡,除了一害,當真是不世之勛。來,我敬大家一杯!”

  郭淮等人無不舉杯痛飲,賈仁祿面有難色,道:“又喝……這酒能不能替?”

  徐庶笑道:“兄長,我看你從來的時候到現在就說個不停,著實的有些口渴了,這酒你還是喝了罷。”

  賈仁祿道:“嘿嘿,元直你也知道我的酒量,這酒我是不能喝的。看來你嫌哥哥我話多了,咱不說了,咱多吃菜,這總可以了吧。”說完便低頭猛吃。

  徐庶搖頭苦笑,伸手一指,道:“你啊!”頓了頓又道:“我剛問過不少投降的黑山軍將士,都說此次張燕攻平原,乃是有人說平原城中有貂嬋和大批金寶,張燕為之心動,這才決定前來的。”

  賈仁祿咬牙切齒地道:“不用說一定又是那個袁熙挑的事。”

  孫禮喝的正爽,聞言一拍桌案,道:“那小子,下次叫我遇到定斬不饒!”

  賈仁祿問道:“德達,你好象就是幽州人氏?”

  孫禮道:“對的,我是涿郡人氏。”

  賈仁祿笑道:“那下次你回鄉探親的時候,順道把這小子做了豈不痛快,當是為幽州人民除了一害了,哈哈”

  當晚酒宴除了賈仁祿和諸女之外,人人痛飲,不醉不歸,猜拳行令之聲不絕於耳,直鬧到半夜方散。宴罷貂嬋、曹靜隨著賈仁祿回府,甫出府門,便聽甄宓甜美的聲音在後響起:“仁祿請留步。”

  賈仁祿回過頭來,問道:“有什麼事嗎?”

  貂嬋拉著曹靜的手,道:“我們先回去吧。”說完兩人便先行離去。

  甄宓道:“自那日別後一直沒再見到你,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賈仁祿道:“謝我什麼,我有什麼好謝的。”

  甄宓道:“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就已經……已經……”說完便陰雲密佈,山雨欲來。

  賈仁祿一臉無奈,道:“好了,好了,怕了你們了,三兩句話沒說完就開哭。原來是因為這個謝我啊,那只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有什麼好謝的。再說光說聲謝謝,對我來說無關痛癢。下次記到,謝就別說了,要就拿點實際的東東來,比如黃金幾萬兩,這樣才像點話。”

  甄宓梨窩淺笑,道:“呵呵,早聽曹靜說你是個財迷,果不其然。”

  賈仁祿道:“這個曹靜,回去看我怎麼收拾她。居然把說我是財迷!她還說我什麼?”

  甄宓笑道:“呵呵,說了不少,說你是色狼、財迷、膽小鬼,總之不是什麼好人!”

  賈仁祿尷尬地道:“這……”

  甄宓道:“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可以問你嗎?”

  賈仁祿道:“請問吧。”

  甄宓道:“你那日讓華神醫教我的那些話,什麼七年之後遼東城中袁氏族滅,你怎麼那麼肯定?”

  賈仁祿道:“這些是嚇唬你媽的,不然你醒後,她在胡絞蠻纏硬要你嫁袁熙,我不是白辛苦一趟。”

  甄宓道:“當真是你說著玩的,實際上沒有那麼回事?”

  賈仁祿尷尬地道:“這……天機的事哪那麼容易預料,說不定一語成讖也是有可能的。”

  甄宓似笑非笑地道:“喔,一語成讖……那什麼‘鬼在邊,委相連’呢?難道我真的和‘魏’字有很大關係?”

  賈仁祿道:“這個……我都說了,你和‘鬼’字有很大關係,可你就是不信。”

  甄宓嫣然一笑,問道:“照你這麼說我要嫁給一個像鬼一樣的人囉。”

  賈仁祿道:“估計是吧,要想知道我明天拿個烏龜殼給你卜一蔔。”

  甄宓道:“那倒不必,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好了,不多說了,我走了。”說完轉身便走。

  賈仁祿一頭霧水,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徑自回府去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17 PM

第七十六章 常山趙雲

五日後,賈仁祿又到郡衙議事,徐庶道:“昨日收到明公來信,他知道我們在平原打了個大勝仗,十分高興。我們幫了河北除了一大害,連袁紹都十分的感激明公,待他更加禮敬。”

  賈仁祿不屑地道:“他猶豫不決呢。想殺明公吧,有礙名聲。留著他吧,又怕一山難容二虎。他當初可就是寄居韓馥而上位奪權的,怎能不防這手?”

  徐庶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明公在袁紹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賈仁祿問道:“最近外間有什麼大事?”心道:“這個鬼時代,連報紙都沒有,隔五六日的消息都能稱得上是新聞了……”

  徐庶道:“明公來信言道,曹操差雲長去奪汝南,劉辟、龔都主動讓出汝南。雲長回去復命之後,二人便又復奪汝南。公佑先已投奔汝南,劉辟令他到河北結好袁紹,因此公佑得見明公。如今河北將士,各相妒忌。田豐尚囚獄中,沮授黜退不用,審配、郭圖各自爭權,袁紹多疑,主持不定。連一個袁熙的婚禮都虎頭蛇尾,不了了之,其無能可知。明公心覺袁紹難以成事,又恐其加害,有意前往招安劉辟、龔都,是以又來信問我,此事是否可行。”

  賈仁祿沉思半晌,檢索了半天硬碟,方道:“可以去,你可回信讓明公前去汝南招安劉辟、龔都。”

  徐庶手支下巴,低頭無語,半晌方道:“前後不到一月,何以仁祿之言差距如此之大?如今的我們招安了不少黑山降卒,兵力已達四五萬人。實力已是今非昔比,此正是趁時而起的大好時機,兄長為何反讓明公去汝南?”

  賈仁祿故弄玄虛,雙眼微閉,手指蒼天,道:“我昨日夜觀乾象,見天空之中汝南分野,將星閃耀,明公此去,定然大大的有收獲!”心道:“哼!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露天機,這招看來倒是不錯。三國裏的人不信人話,還就信天象和龜殼。其實都是胡說八道,晚上誰看天?有那麼好的時光不摟著美人做那事,看那些無聊的星星做什麼!”

  徐庶和他接觸已久,知他雜七雜八之知識雖甚為淵博,但是觀星看天的本事,顯然是沒有的,聽他如此說,不禁大為納悶,長眉一軒,道:“哦,將星閃耀?”

  賈仁祿道:“明公此去不但收獲不小,還另有一樁好處?”

  徐庶點了點頭,道:“兄長可是想說,明公一去汝南,便能吸引曹操的注意力,使他將精神集中到汝南,而忽略了平原這頭?”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元直,正是如此。”

  徐庶道:“此計可行,我們這邊也須做些相應的佈置,隱其強而示其弱。這個不勞兄長費心,我來佈置,我將這些兵馬化整為零散到各地,開荒屯田,讓袁曹都察不到我軍的真正實力,到時便可讓他們大吃一驚。”

  賈仁祿笑道:“哈哈,你便是叫我費心,我也是想不出個屁來,我還是不瞎摻合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徐庶搖頭苦笑,問道:“我前次勸明公不可去汝南,如今又勸其行,不知該用何理由,難道真寫什麼將星閃耀。”

  賈仁祿一拍大腿,道:“對的,就這麼寫,讓明公多加留意!”

  徐庶徹底無語了,面色轉白,一口鮮血作勢欲噴。

  三日之後,劉備接到這封有史以來最莫名其妙的信,上書賈仁祿夜觀天象,發現汝南分野將星閃耀。讓劉備速去汝南,勿必不要三心二意,要在汝南多呆些時日,加意尋訪,定可獲得大將。

  劉備素信賈仁祿遠見,雖覺這封信十分難以令人置信,但也決定依言而行,和孫乾商議之後,次日一早便往見袁紹,稟明欲往汝南招安劉、龔二人,並力抗曹。袁紹聞言大喜,便命劉備即日起程,前往汝南。

  行不數日,劉備便聽得道上傳聞,關公掛印封金,護送二嫂千里尋兄,過五關斬六將,一路望河北而來,已接近黃河。劉備得知關公消息十分高興,恐關公不知其已往汝南,仍投往河北為袁紹所害,當下便令孫乾前往找尋關公,打個接應,讓其前往汝南。

  劉備曉行夜宿,在途非止一日,看看已近汝南,這日來到一處險要的去處。向道上之人打聽,得知此處為臥牛山。山上紮著四五百強人,常打劫過往行商旅客,好生曆害,道上人人畏之如虎,相戒不敢從此道上經過。那人見他單身客人,衣著華麗,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忍見他身首異處,好心提醒他繞道而行,只是晚上幾日,一樣可到汝南。

  劉備原為一鎮諸侯,大場面也不知見過多少,倒不懼這幾百強人,稱謝之後仍是繼續沿路而行。行不多時,前方煙塵大起,喊聲大作。一彪人馬攔路,約有百人,為首一人,頭裹黃巾,身穿戰袍,大聲喊道:“我乃天公將軍張角部將也!快快留下黃金千兩,放你走路。如若不然,一刀剁了,拿去喂狗!”

  劉備微微一笑,道:“無知小賊,你可知我是誰?”

  那人笑道:“我怎知道你是哪顆蔥,不過看你肥肥白白的,還有幾兩肉。如果你實在沒錢,趁早說了,我把你剁了,也能墊兩天飢!”身後群匪聞言無不大笑。

  劉備正欲說話,忽聽身後一人大聲喝道:“大膽強人,光天化日在此攔路強劫,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話音未落,蹄聲驟響,一騎沖前。那人來至強人首領之前,右腕一抖,紅纓亂顫,霎時間萬道槍影向那首領裹去,實不知真槍所在。那首領從未見過如此出神如化的槍法,直覺眼前竟是槍頭,晃得人眼直花。略一凝神,待要細看,忽地萬千槍影合而為一,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咽喉。噗地一聲,那首領的咽喉便被刺個透明。眾強人見首領一合只內便中招了,大喊了一聲,跑了個幹凈。

  那首領一息尚存,不知自己身死誰手,確是有點死不瞑目。緩緩伸手一指來人,欲待問清姓名再死,好使自己在閻王面前不至於做一個連怎麼死地都不知道的湖塗鬼,怎知甫一張嘴,只是噴了幾口血,卻一句話也說不來。

  便在此時,劉備端詳來人半晌,問道:“來者可是子龍?”

  那人聞言回頭,一見劉備,登時大喜,滾鞍下馬,拜伏道旁,果然便是趙雲。

  那首領努力了半晌,終於噴出了一聲:“趙……”便再也沒有下文了,倒於馬下,兩腿一蹬,徹底死挺了。想來他這樣一個小匪,能死在一身都是膽的趙子龍手下,也是莫大的榮幸,可以在九泉之下大聲吹牛矣。

  劉備忙下馬迎上,扶他站起,問道:“子龍因何來此?”

  趙雲道:“我自別使君,不想公孫瓚不聽人言,以致兵敗自焚。袁紹屢次招我,我想袁紹亦非用人之人,因此未往。其後欲往徐州投使君,又聞徐州失守,雲長已歸曹操,使君又在袁紹處。我幾番欲來相投,只恐袁紹見怪。四海飄零,無容身之地。今日偶過此處,遇到有人打劫,大怒來戰。不想正遇使君,當真不勝之喜。”

  劉備大喜道:“我初見子龍,便有留戀不舍之情。今幸得相遇!”心道:“仁祿果然大是不凡,竟能上通天文,預知大事。言說我會得大將,果然未到汝南便已遇到子龍!”

  趙雲面色嚴正,堅定地道:“我奔走四方,擇主而事,未有如使君者。今得相隨,大稱平生。雖肝腦塗地無恨矣!”

  劉備連聲謙遜,當下趙雲問道劉備欲往何處,劉備言明欲往汝南。二人結伴同行,一路之上劉備將別後之事一五一十的道出,特別詳細地介紹那個看似瘋瘋傻傻卻實有過人之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的在世活神仙賈福賈仁祿。趙雲雖沒什麼異議,心中卻不以為然。

  不一日二人便到汝南城下,劉辟、龔都、簡雍三人聞知劉備到來,忙親自出城相迎。劉備進城之後,劉辟、龔都便自願奉之為主,劉備再三相讓不得,自得領了印信。檢校城中兵馬,發現竟不足萬人,且均是黃巾餘黨,平素作慣盜匪,戰鬥力極弱,士氣低下。劉備不由眉頭一皺,後悔來此,剛要打退堂鼓,忽想到徐庶信上書要他多留一段時間,別看著情景不對就想跑來跑去,要在附近認真的尋訪人才,定會有遇。想到此問道:“此間可有什麼能人異士?”

  劉辟想了半晌道:“汝南荒僻小城,處群山之中,向來無人問津,我等才能據有此間,如此窮惡之地,應該不會有什麼高人。”

  劉備甫一問出,便啞然失笑,心想問人才於此二人,當真是問道於盲了。正欲令他們四人訪察附近有何賢才之時,卻聽龔都說道:“劉辟你怎麼忘了,那日你我二人曾去離此數百里的古城借糧。遇到一個黑臉大漢,那廝好不厲害,手持一丈八蛇矛……”

  劉備顫聲道:“丈八蛇矛!”

  龔都道:“……正是,那人不通姓名,上來便打。若非劉辟拼死相救,我差點就回不來了。”當然這個借糧是個文明詞,其實是搶錢、搶糧、搶花姑娘的幹活。

  劉辟一拍腦門,道:“對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那日是遇到這麼一個厲害角色。這是我們醜事,借糧不成反折了不少兵馬,狼狽逃了回來。本來不想說,既是明公問起人才,我也不敢隱瞞,確實遇到這麼一個武藝十分了得之人。”

  劉備面帶喜色,雙眸烔烔,心情激動,雙手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大聲道:“快!快!將那人的樣貌說與我聽!”

  劉辟將那人樣貌說與劉備知曉,劉備更是喜上眉梢,道:“天可憐見,天可憐見!今日終於叫我得知三弟消息。”

  龔都一臉茫然,回視簡雍,簡雍道:“那人便是明公三弟張飛張翼德。”

  龔都恍然大悟,叫道:“怪不得我們打不過他呢,原來是張翼德!”

  劉辟回思當日情景,不禁後怕,心想那是撿回一條小命,不由伸了伸舌頭。劉備聞知張飛消息,喜不自勝,無論如何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在殿中來回亂走,不住說道:“太好了!太好了!來人啊!備馬,我這便要去古城!”

  簡雍道:“明公連日勞頓,還是先行休息,改日再去不遲。”

  劉備雙手交錯,負在背後,來回亂走,道:“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快!快!”說完便命龔都帶路,趙雲護衛,三騎馬直出北門奔古城而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1 PM

第七十七章 將門虎女

卻說張飛那日在小沛和劉備沖散之後,大是氣惱。在亂軍之中找尋劉備半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曹軍團團將其圍住,張飛那是人越多,狂性越大,如瘋子一般,滿眼紅光,見人便刺。竟往人多陣厚的地方沖殺,透出重圍之後,渾身是血,當然沒一滴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辯明方向之後,往南沖去,馳出兩三百里,到得芒碭山之時,已是次日辰時。

  張飛見此山綿延數裏,林木茂密,適合隱藏。他哪知當年漢高祖為避秦兵追捕曾和數百勇士匿藏於此,山上好歹也沾了些天子之氣,實在是屏吊懷古的大好去處,只知這裏實在是隱身遁形的絕佳去處。因此便老實不客氣的呆了下來,上得山來,發現不少地方都有大軍屯紮過的痕跡。張飛大是納悶,仔細察看一番,發現曹軍曾駐紮在此處一段時間,照規模看約數萬大軍。這才知道為什麼曹軍能在短時間內突襲小沛,原來事先就化整為零,悄悄地來到此間隱匿,使得他們完全蒙在鼓裏。

  想通此節,越想越氣。心存萬一之想,曹操可能會去而復回,於是便在此山之中守了一月有餘。西北風是喝了不少,曹操的影子倒是沒看到。他哪里能想到,曹操攻了徐州之後,就風風光光的返回許都了,哪還有閑情逸志再來此地喝風。

  一月之後,張飛耐心有限,擔心劉備安危,便下山四處尋找,打探消息。這日偶然來到古城,在一小酒館裏點了二十斤酒,一大盤熟牛肉。正大碗大碗的喝個痛快,忽聽邊上一人如說書般的在那大吹關公斬顏良誅文醜的光輝事跡,其中關公如何揮刀,顏良如何抵敵,一招一式說的十分清楚詳盡,就好似他當時就在邊上親眼目睹一般。那人說得唾沫四濺,手指亂比,旁邊之人都聽得是津津有味,連聲喝彩。

  張飛越聽越氣,又連灌了數碗,酒氣混著怒氣一起往上湧來。眼睛瞪得老大,上齒咬著下唇,右手攥著鐵拳,高高舉起,便要發作。就在這時,外面一陣擾亂,腳步雜遝,二三十位家奴模樣的人擁著一位右眼紅腫的年輕公子闖進酒館。人人手提刀劍,凶神惡煞。

  那年輕公子右手捂著腫得老高的右眼,左手用力一指角落中一位背對著他的女子,說道:“就是她!就是她!這小娘們,老子今天要她好看!”

  公子手下那些狗仗人勢家奴聞言大怒,大喝一聲,沖上前去,便要廝殺。酒館裏那些正在安心享受酒肉、聽人吹牛的食客,見這突如其來一出都十分惶恐。嚇得嘴張得老大,嘴裏的肉都掉了出來而不自知,高舉著筷子的手不住直抖,遲遲地放不下去。一瞬之間,眾人像定格般的愣在當場,突然之間不知哪個傢伙大喝一聲跑了出去,其他人算是找到指路明燈,紛紛有樣學樣,魚貫而出,一下子散了個幹凈。

  這時熱鬧的酒館之中,就剩下那個滿臉黝黑,氣得吹鬍子瞪眼,灌酒如灌水的張飛。還有那個喝的很高,被酒沖昏了頭腦,認不清形勢,兀自在那喋喋不休的說書先生。那年輕公子當然不理這些閑人,喝令手下,對坐在角落裏那兩名女子發起攻擊。

  張飛素來嫉惡如仇,見此情景,一回頭,瞥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那兩女子,只見一女子三十左右年紀,臉現病容,樣貌頗有幾分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另一女子,約摸十六七歲,由於背對著他,看不到長相。

  那年輕公子邊上一個像是管家的家奴,搶上前去喝道:“你這小妮子,還真的不識抬舉,我家公子看你們可憐,有意收留你們,你怎能這麼不識抬舉,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什麼人?”

  那年紀較大的女子,雙手顫抖,緊握那少女雙手,嘴裏不知念叨著什麼。那少女頭也不回,冷然道:“我管你家公子是豬是狗還是畜生!他惹得本小姐不痛快了,本小姐這才出手小小的教訓他一下,你們這群狗腿子是不是也想嘗嘗?”

  那管家大怒,伸手一指,喝道:“他媽的,不識抬舉的東西,給我打!”

  那些家奴雖不斷揮舞著手中刀劍,口中喝罵不斷,卻無人敢上前,顯是對那少女頗為忌憚。

  張飛大怒,舉起酒碗來一飲而盡。拿起酒壇,欲往碗裏倒酒,怎知酒壇翻了個底朝天也只倒出區區兩滴酒來。他氣鼓鼓地將空酒壇往桌上一扔。右手攥拳,重重地往桌上一擊,大聲喝道:“小二,再打二十斤好酒上來!”

  那店小二正蜷在櫃檯一角,嚇得全身打哆嗦,哪還有空上前趟這混水,聞言遲遲不動,繼續求神拜佛,真應了那句話:“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只是不知道滿天的神佛會不會因為他的一時心誠而保佑他了。

  張飛見酒保遲遲不來,更是怒上加怒,氣上加氣,大聲喝道:“怎麼還不打酒來,怕我不給錢咋地!”此一聲暴喝當真聲震屋瓦,酒館之外一棵柳樹上,棲息著幾只烏鴉,因天氣燥熱,正不住的“哇哇”亂叫,聽得此聲均以為是驚雷暴起,撲愣愣的數聲騰飛之聲響起,烏鴉霎時便散了個幹凈。

  那大發酒瘋的說書先生,聽得此聲,一拍大腿,道:“呃……對的!就這聲音,當時關雲長也是這樣一喊,一揮刀便砍了顏良!”頓了頓,覺得有些不對勁,臉色數變,牙齒打顫,伸手一指張飛,道:“關……關……公!”

  張飛猛一起身,竄到近前,一把提起那人,攥起醋缽般大小的拳頭,大聲喝道:“關……關……關你這個頭!再提這個字,我就叫你好看!”

  那年輕公子瞥了張飛一眼,喝道:“喂,你們這兩個窮泥腿子,要打架到外面打去,別在這礙本公子的好事!”

  張飛聞言只覺一股無名火直冒三千丈,大喝一聲:“賊廝鳥,老子今天就是要礙你的好事!”說完大步向前,左拳右掌,左勾右踹,霎時便將護衛在那公子身邊的數位家奴打倒在地,不住地呻吟。那公子一生都在這窮僻小縣裏欺壓良善,這等拳腳他哪能夢到,嚇得愣在了當場。張飛微微冷笑,退後數尺,兩掌平推,一股掌風如怒滔一般,洶湧而至。

  那公子平常只知泡妞把妹,床第功夫倒是甚為嫻熟,各種花式無一不精,這拳腳上的功夫可就稀鬆得緊。被這掌風一激,不由自主地踉蹌倒退數步,一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張飛笑道:“你這公子好不濟事,如此手段也想學人搶男霸女?哈哈!今天你張爺爺我小小懲戒你了下,讓你知道點疼!還不快滾!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說完緩緩的向前踏出數步。

  那公子此時已知張飛的厲害,張飛每踏出一步,他便感到危險迫近一分。嚇得全身發抖,冷汗直流,嘴裏不住叫道:“一群廢物,還不快上,先把這黑大個給我廢了!”

  張飛聞言倒停止前行,雙手負後,站穩身形,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麼把我給廢了的。”

  管家知道張飛的厲害,縮身在一家奴身後,探出頭來,對著手下大聲喝道:“還不快上!”

  那些家奴見那些被張飛打倒在地的同伴,個個弓著身子,在地上來回亂滾,額上大個汗珠不住直冒,嘴裏怪叫不斷,顯是十分的痛疼。知道今天遇到了一個硬茬,嚇的面如土色,面面相覷,無一人敢上前叫板。

  那管家大怒道:“沒用的廢物,平時日少爺可待你們不薄。如今少爺有難,你們還不上前?”仍是無一人敢上前。

  那管家閃身而出,狠狠踹了身前一人的屁股一腳,道:“你給我上!”

  那家奴猝不及防,踉蹌地向前奔出數步。他身前諸人,聽得腳步聲,知道有人敢於上前送死,對其好生的佩服,紛紛臉現同情之色,主動讓出路來。那家奴奔出數步,方始收住勢子。充滿畏懼猶疑地眼光在張飛虎背之上掃了幾掃,待要退回。回頭一看管家正不住地揮手讓其攻敵,而其他同伴則是一臉幸災樂禍,袖手旁觀的表情,不由大怒,心道:“酒肉朋友果然靠不住,平日和你稱兄道弟,好的就和一個人似的,今天你有一難,沒有一個上前相幫也就罷了,還一副巴不得你死了才好的表情。”

  想到此便怒氣上湧,膽氣反倒大了幾分。回過頭來,昂首挺胸,表情肅穆,悍不畏死,大有“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英雄氣概。大喝一聲,手提長劍,大步上前,作勢便劈。此一劍是從當年高祖斬白蛇的無敵劍法中演化而出,再經他這個劍術大家苦心孤詣的改造,實是非同小可。這一劍劈將下去,沉穩狠辣,頗具高祖當年之風。

  張飛聞得劍風之聲,便知有無名小賊在後偷襲。微微一笑,也不回頭,隨手向後揮出一拳,那拳便如長著眼睛一般,直奔那家奴的面門而去。此拳後發先至,轉瞬之間,便已擊到。那家奴不及閃避,本就不十分好看地臉上,再印上一個拳印,更顯猙獰。但聽得呼得一聲,跟著便是“劈啪、嗆啷、哎喲”一陣亂響,那家奴倒飛而出,越過其他同伴頭頂,撞翻了七八張桌案,這才摔倒在地。吐了老大地一口鮮血,再也爬不起來了。

  張飛緩緩地轉過身來,伸手一指管家,道:“你上!爺爺我跟你玩玩!”

  那管家回頭看了看那已摔暈過去的家奴,嚇得面如白紙,哪敢上前。連聲催促其他惡奴上前,那些人卻充耳不聞,不依令上前。欲再踹人屁股,踢人上前,其他人早有防備。這些傢伙雖然欺善怕惡,但蹲馬步這種紮基功夫,還是練過幾年,在有防備的情況下,管家那花拳繡腿,當然奈何不了他們。

  張飛見他遲遲不上前,大喝道:“你到底上前不上前!”說完大步上前,那些家奴懾於他的威勢,紛紛讓開道路。那管家眼見著張飛的黑臉越來越近,這臉色也越來越白,不住的向後退。退了幾步,絆到一張桌案再也退不下去了,張飛搶上前去,提起他來,瞪著眼看著他,劍眉倒豎,大聲問道:“放不放對?”

  那管家再也受不了驚嚇,心膽俱碎,噴了一口血,雙眼一黑,兩腿一瞪,到閻王那報道去了。

  張飛一鬆手,那管家便癱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張飛回過身來,神威凜凜地目光不住的掃著那些惡奴,也不說話。那些惡奴互視了幾眼,算是想明白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想通此節,紛紛拔腿便跑,忠於主人的人,將那個嚇得愣在那裏發呆的年輕公子扶著飛跑。有些膽小的傢伙,跑不數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就這樣也不敢停,四肢並用,爬將出去,霎時便跑了幹凈。

  張飛見此情景,縱聲長笑,屋瓦震動,正得意時,忽聽身後那少女稚嫩的聲音響起:“這位可是張飛張將軍。”

  張飛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兩位女子,覺得甚為面熟,拍了拍腦門,卻實在想不想來在哪見過,問道:“你們是?”

  那少女道:“怎麼張將軍如此健忘,那年在徐州之時,你還曾指點過我兩手功夫呢。”

  張飛又想了半晌,一拍大腿,道:“你……你是……呂……呂布之女。”

  那少女襝衽一禮,道:“正是,呂綺見過張將軍,謝過援手之德。”行禮已畢,一指邊上那個年紀較大的女子,道:“這是家母嚴氏。”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2 PM

第七十八章 搶奪古城

張飛他鄉遇故,雖然這個故人他不太喜歡,但仍是喜不自禁,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蘊含著笑容。呂布可謂是他生平最恨的人,那年呂布便是趁著他酒醉之時取了徐州。這愛召公者能及之甘棠,他恨呂布當然連和他有關的人,甚至連偶在他家院子裏散步的小強一起恨了。他之所以一直和賈仁祿不對付,多多少少和他娶了貂嬋有些關係。

  此時在這小小的古城見到呂布之女和他的夫人,見她們楚楚可憐,臉上滿是風霜之色,顯是受了不少的苦,這股恨意便怎麼也提不起來。忙將自己的的酒菜並到她們那一桌去,叫店小二再打了二十斤好酒,點了幾樣好菜上來。和嚴氏、呂綺聊了些別來之事,原來呂布死後,曹操倒也善待她們母女倆,給她們獨立小院一所,下人數人,月月均有些錢糧供給,雖然不能因此大富大貴,倒也餓不死人。只是曹操畢竟對呂布的後人不能完全釋然,明雖優待,實則軟禁,二人毫無自由可言,日夜受人監視。近來更有傳言流出,曹操要將呂綺許給良將之後,正在商議。

  呂綺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毫無自由的日子,更不想自己像貨物一樣被曹操許來許去。趁著曹操這次攻打徐州,久不在許都的大好良機,她帶著母親嚴氏悄悄地逃出許都,去投靠呂布的舊部。那些人如今都在曹營之中謀了個一官半職,為了保住腦袋上這頂來之不易的官帽,當然不會對她們客氣。惡語相加不說,還要把她們綁了去獻給曹操。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逃出這些人的魔掌,在江湖上四處飄零。道上偶然聽得孫策在江東搞得有生有色,且江南素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軟紅十丈,楊柳依依,便有意去那裏隱居,不問世事。

  哪知來到古城之時身上就沒了盤纏,呂綺毫無辦法只得在街頭賣藝。耍了一套呂布親傳的無敵神拳之後,博得滿場喝彩。想那呂布若在天有靈,見他女兒用他在戰場之中九死一生悟出來的無雙拳法賣藝糊口,估計能氣得活轉過來,禍害人間的。呂綺剛抱拳拱手喊道:“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之時,那年輕公子便從人群之中竄將出來,對她動手動腳,嘴裏淫蕩下流言語不斷。她一時氣憤,出手教訓了他一番,將他打得如狗一樣的爬將回去。

  張飛越聽越氣,右手狠狠在桌上一拍,大聲道:“原來這賊廝鳥如此可惡,看來我剛才的教訓還是輕得了,早知將他打得連他爹媽都認不出他來,豈不更好!哈哈!”

  就在此時酒館之外有人尖聲叫道:“大膽狂徒,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能口出狂言!”

  說話間,酒館內闖進三四十名全副武裝的兵士,當前一將全副武裝,緩步而入,一雙賊眼滴溜溜亂轉,四下亂掃。那人身形頗瘦,這副寬大的鎧甲,套在他的身上,極度不倫不類,怎麼看怎麼像是偷來的。且他生就一副賊相,沒有一點雄糾糾氣昂昂的武夫之氣。

  張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這位賊不賊官不官的人幾眼,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大膽刁民,本老爺沒問你們是何人,你們倒問起本老爺來了!”

  邊上一員武將喝道:“大膽!睜開你們的狗眼看仔細了,這位可是本城縣令林松林大人,還不快快跪拜!”

  張飛笑道:“哈哈,區區的一個縣令,怕是受不起我一拜!”

  那武將道:“大膽刁民,見到縣令不跪,你們要造反嗎?來人啊!給我拿下了。”

  張飛縱身長笑,笑得眾人兩耳亂鳴,片刻之後,張飛喝道:“好啊,你張爺爺我好久都沒打架了,正手癢得緊,你們有心陪張爺我練練那是再好不過了!來吧,一起上吧!”

  林松臉色轉白,手指著張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可是張……張張……張……飛?”

  張飛笑道:“算你有點眼力,認得你爺爺我!”

  林松突然退入人群之中,借著眾軍掩護,膽氣稍壯,大叫道:“弟兄們上啊,曹公可是出了賞格了,抓住張飛者賞錢百萬,封關內侯!”

  張飛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閃電一般沖入人群,右手探出,便奪過一把單刀。舞動開來,刀光閃閃,上下翻飛,如一團大光球投入人群之中,但聽得“啊啊啊”之聲連響,霎時間那些兵卒個個屍橫就地。滿地血光之中,傻呆呆地立著那個賊不像賊,官不像官的縣令。

  張飛將手中單刀往林松的脖子上一架,道:“林大人,這百萬錢你還要不要了?”

  林松只感腿肚子抽筋,牙齒打戰,戰戰兢兢地道:“不……不……要……了。”

  呂綺笑道:“呵呵,可是還有個關內侯呢。”

  林松道:“便……是封王……也不敢和張……張……張將軍為敵……敵……了。”

  張飛道:“你不要這一百萬錢,我可想你要點東西!”

  林松問道:“只要張將軍肯饒過小的,小的願意給將軍一百……百……萬錢。”

  張飛道:“你這狗命難道就只值一百萬錢?”

  林松道:“將軍要什……什……麼,只管……開口,只要饒過小的,小的什麼也願給!”

  張飛道:“曹操怎麼會選這麼一個笨蛋當縣令,先說說看這縣令你是怎麼當上的?”

  林松道:“不敢瞞將軍,小的原先是一個小……賊……賊,一天晚上無意之中聽到一個大官酒後失言說出一個見不得光的祕密,小的事後要脅,才……才混到了這個位置的。”

  呂綺格格嬌笑,道:“我說呢怎麼看他也不像個縣令,倒像個賊,原來還真是個賊。”

  林松道:“小姐說的沒錯,小的就是個賊。張爺爺你就饒過小的吧,小的不當這個縣令了,小的就當賊……當賊!”

  張飛笑道:“哈哈,我剛就想同你要這縣令大印呢,你自己不想當了,倒也省事。快快把大印交出來,放你走路,不然的話……”說著右腕一抖,那柄單刀在離他咽喉數寸之處不住上下直晃。

  林松見狀幾欲暈去,忙道:“我交……我交!”

  張飛一伸左手,道:“那拿出來吧!”

  林松道:“不在身上,在縣衙之中。”

  張飛道:“正好,去縣衙!”說完便挾持林松來到縣衙之中,逼著他把縣印交了出來。這滿縣的差役兵丁本就不服這個由賊上位的縣令,得知張飛將他趕了出去,歡聲雷動,主張投效。林松在一片噓聲之中,帶著自己強娶過來的八房姨太,還有那個當街調戲呂綺的寶貝兒子,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至於他是否重抄舊業繼續為賊,為賊之後能否養活他那八房老婆,那就不得而知了。

  呂綺扶著嚴氏也跟到了縣衙,張飛趕跑了林松,便問道:“呂綺啊,你們是打算去江東呢,還是隨我一起在這暫住?”

  呂綺扶著嚴氏坐好,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道:“家母病重,需要調養,我們現在哪也去不了了,若是將軍不嫌棄我們,我們便留在此間。再者曹操殺我父親,我和他不共戴天,久知將軍痛恨曹操,還請將軍為我們母女報仇!我們不白吃白住,我人雖小,倒還有些力氣,可以為奴為婢,服侍將軍。”說完便欲下跪。

  張飛忙將她扶起,道:“你看你說得哪里話,你是呂……奉先之女,我還能虧待了你。再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如今同大哥失散,也和逃難的差不多,不如咱們一起先借這個縣安生,彼此照應。至於報仇嘛,先不急,等我找到了大哥,自然不會放過曹操那廝!以後別在說什麼為奴為婢的傻話,不然我可要大大的生氣了!”說完繃起臉來假裝生氣。

  呂綺道:“多謝將軍了。”

  張飛道:“以後也別將軍將軍的了,聽得別扭。我比你大了不少,當得你的叔叔,你叫我一聲張叔叔便了。”

  呂綺笑道:“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張叔叔,我有一句話想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張飛道:“有啥你就說,我最不喜歡彎彎繞。”

  呂綺道:“我素知叔叔不善文辭,剛才那句話偏偏又說的極好,顯不是叔叔所作,不知是何人之語?”

  張飛道:“這話是聽我家那個整日裏只會裝瘋賣傻的軍師賈仁祿說的,這小子別的不行,不過說出來的話,倒還頗有幾分道理。”

  呂綺低垂著頭,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賈仁祿……”

  張飛笑道:“哈哈,不說他了,我看你母親病得不輕,趕快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張飛據有古城之後,雷厲風行,革除了前任賊縣令的一應苛政,照著他大哥劉備的樣子,輕徭薄賦,省刑安民。他雖沒做過縣令,不過沒吃過豬肉倒也常見豬跑,有樣學樣,這個小小的古城,倒也給他管理的似模似樣,百姓對他也是贊不絕口。過不數日,不少百姓自願參軍,張飛一下就募得三五千兵馬。以此搶地盤,雖略顯不足,不過只要曹操大軍不來,自保倒也有餘。呂夫人嚴氏在大夫的精心醫治下不久便即痊癒,對張飛自是千恩萬謝。

  這日閑來無事,張飛正在縣衙二堂裏翹著二郞腿,瞇著眼睛,大碗大碗的喝著老酒,自覺神仙也不如。正在高興之時,左右來報:“衙門之外有一個自稱孫乾之人,說是將軍的故人,要見將軍。”

  張飛聞言大喜,二話不說,便奔了出去,一見之下,果是孫乾,忙問:“可有大哥消息?”

  孫乾道:“明公已離了袁紹,往汝南招安劉辟、龔都去了。明公曾命我去接應雲長,如今雲長和我已帶著二位夫人到此,請將軍出迎。”

  張飛初時聽得劉備消息心中甚喜,當即便要去尋。之後聽到關公在城外,立即臉上罩了一層嚴霜,怒道:“取我甲冑兵器來”

  張飛披掛持矛上馬,引一千餘人,徑出北門。孫乾驚訝,又不敢問,只得隨出城來。關公一見張飛,喜不自勝,把青龍刀交給路上新收的小弟周倉,拍馬來迎。張飛圓睜環眼,倒豎虎須,吼聲如雷,揮矛向關公便搠。

  關公大吃一驚,閃身相避,右手緊握住矛頭,叫道:“賢弟何故如此?豈忘了桃園結義?”

  張飛往外便拔,怎奈那矛被關公攥得甚緊,急切難以拔出,大喝一聲:“你既無義,有何面目來和我相見!”

  那矛被張飛大力往外拔,雖未拔出,但劃破了關公的手掌,一股鮮血順勢流出,沿矛而下,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上。關公恍若不知,冷然道:“你說我怎麼無義了?”

  張飛見數度使力均無功,索性不拔了,喝道:“你背了兄長,降了曹操,封侯賜爵。今又來賺我!我和你拼個死活!”

  關公哈哈一笑,道:“你原來還不知此事,我身處嫌疑之地,不好多說什麼。現放著二位嫂嫂在此,賢弟請自問。”

  二夫人聞言揭簾而呼道:“三叔何故如此?”

  張飛遠望二嫂,道:“嫂嫂少歇。且看我殺了負義的人,然後請嫂嫂入城。”

  甘夫人道:“二叔因不知你們下落,故暫時棲身曹氏。今知你哥哥在汝南,特不避險阻,送我們到此。三叔休錯見了。”

  糜夫人道:“二叔向在許都,原出於無奈。”

  張飛道:“嫂嫂休要被他瞞過了!忠臣寧死而不辱。大丈夫豈有事二主之理!”

  關公道:“賢弟休屈了我。”

  孫乾跑至近前,氣喘吁吁地道:“雲長今天聽說古城新來一位姓張名飛的將軍坐鎮,他聞言大喜,特來尋將軍的。”

  張飛喝道:“如何你也胡說!他哪里有這好心,必是來捉我的!”

  就在此時,張飛身後不遠處一騎沖前,呂綺於馬上叫道:“張將軍且住!”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4 PM

第七十九章 古城聚義

關公定盯一看,來者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一副寬大的盔甲,手中持著方天戟一枝。那少女雖然年幼,但人靠衣衫馬靠鞍,這身行頭往她身上一套,也頗具幾分颯爽英姿,關公看了不由地暗暗稱奇。而這身行頭,看起來甚為熟悉,竟像是呂布之物,不禁心中起疑,暗中猜測這神奇少女的來曆。

  張飛怒道:“你一個小娃娃,又是女孩子家,跑到這來做什麼,還不快給我回去。”

  呂綺沖他做了一個鬼臉,道:“我在道上也聽過一些關於關雲長的消息,說他掛印封金,千里護嫂,過關斬將,忠義千秋,怎麼還會來捉你。再說如今可是你在刺他,而他流血不止,卻仍沒有反擊,有這麼來捉人的麼。”

  張飛遲疑道:“這……這……”

  關公道:“這位小姑娘之言甚是,我要來捉你需帶兵馬,如今我孤身來此,兵馬安在?”

  張飛正要回答,忽聞蹄聲大作,伸手一指,道:“兀的不是軍馬來也!”

  關公回顧,果見塵埃起處,一彪人馬來到。風吹旗號,正是曹軍。張飛大怒道:“事到如今還敢支吾麼?”

  關公道:“賢弟且住。你看我斬此來將,以表我真心。”

  張飛道:“你果有真心,我這裏三通鼓罷。便要你斬來將!”

  呂綺道:“張叔叔,這鼓我來擂!”張飛點了點頭,關公應諾。須臾,曹軍至。為首一將,乃是蔡陽,挺刀縱馬大喝道:“你殺吾外甥秦琪,卻原來逃在此!吾奉丞相命,特來拿你!”

  關公更不打話,舉刀便砍。呂綺擂響戰鼓,只見一通鼓未盡,關公大喝一聲,手起刀落,蔡陽閃避不及,人頭卻已落地,眾軍士俱走。關公活捉執認旗的小卒過來,詢問來由。小卒告說:“蔡陽聞將軍殺了他外甥,十分忿怒,要來河北與將軍交戰。丞相不肯,因差他往汝南攻劉辟。不想在這裏遇著將軍。”關公聞言,教去張飛前告說其事。飛將關公在許都時事細問小卒。小卒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張飛方才相信。

  呂綺此時已棄了鼓槌,來至近前,關公問道:“賢弟,這位小姑娘是?”

  張飛伸手一指呂綺,道:“你沒看到她這身行頭嗎,難道還猜不出嗎?”

  關公道:“這位小姑娘,你和呂奉先是何關係?”

  呂綺俏臉轉紅,道:“正是家父,小女子姓呂單名一個綺字”

  關公手捋長須,上下打量了呂綺,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凡,俗話說:‘虎父無犬子’信然!沒想到連這麼一個幼女都如此不凡!”

  二夫人的馬車駛近,甘、糜二夫人均請呂綺上車,拉著她的手,問寒問暖,待她甚好。

  張飛令孫乾護送馬車先回宅邸休息,同關公一起下得馬來,手牽著手緩步進城,盡道別來諸事。

  才走不出數步,忽有小卒來報:“城南門外有數十騎來的甚緊,不知是何路人馬!”

  關、張二人心中疑惑,復上馬轉到南門,遠遠的望見一路人馬朝此而來,忽得一騎沖前,馬上一人大聲叫道:“前面可是二弟、三弟?”來人正是劉備。

  關、張二人聞言大喜,拍馬迎上,大聲叫道:“大哥!為弟的可想死你了!”來到近前,滾鞍下馬,納頭便拜。

  劉備也忙下馬相扶,語帶澀滯,哽咽道:“我也日日……都在想……你們啊!”

  三人相視半晌,喜極而泣,關公道:“大哥,二位嫂嫂已到城中安歇,大哥遠來辛苦,還是先到城中歇歇吧。”

  張飛應道:“對的,對的,先進城,先進城!”

  劉備問道:“翼德這城你是怎麼打下的?”

  張飛笑道:“這城原來縣令沒當縣令幹什麼你們可知道?”

  劉、關二人互視一眼,一臉茫然,劉備道:“多半是沒有點墨的士紳大戶用錢捐的。”

  張飛道:“要是這樣就好了,這人原來居然是個賊,只因得知了一個大官的私穩,以此要脅,竟然做了古城縣令。像這種賊廝鳥有何本事,老子把刀往他脖子上這麼一架,他連尿都快流出來了,麻利地跟我到縣衙,將大印交給了我,自己帶著老婆孩子回去重抄舊業去了。”

  劉備搖了苦笑,道:“你啊!”接著回頭看著身後趙雲、糜竺、糜芳、王忠等人道:“諸位都累了,既然三弟如今是這個縣的大老爺了,我們就好好的去他那蹭頓飯去。”

  張飛道:“大哥連你來說我笑話。”

  劉備笑道:“哈哈!”

  當下眾人齊聚張飛府邸之中,擺開宴席,置酒高會。劉備環顧一看,只見關公、張飛、趙雲、呂綺、周倉、廖化、關平、糜竺、糜芳、王忠加上甘、糜二夫人、嚴氏一共十四人,劉備心道:“沒想到這次居然找到這麼多人,仁祿所言汝南分野將星閃耀,此言非虛。”

  眾人高談闊論,猜枚賭飲,這場酒宴倒是盡歡而散,次日縣衙之中,劉備召集眾人議事,劉備道:“我呆在袁紹大營裏處處受到猜忌,著實鬱悶,如今來到此間當真十分快活。不過我剛去汝南看過,那裏城不高池不深,兵馬也略顯不足,無法抗曹,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關公道:“古城城池不完,不能當大兵,不如棄了古城,將兵馬與汝南的合作一處,再作區處。”

  劉備點頭道:“如此甚好!”

  當下各人收拾已畢,點齊軍馬,一起趕往汝南駐紮,招兵買馬,徐圖抗曹。這日劉備於汝南召集群臣商議大事,劉備道:“這數十日來,甚為奇怪,我送往平原數十封密信,均如泥牛入海,毫無回音,不知是何緣故。”

  關公道:“汝南與平原所隔大多為曹操的地方,想是送信之人為曹操所攔截無法送達。”

  劉備點了點頭道:“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信中有不少機密,若是盡給曹操奪去,我方虛實曹操必然盡知。”

  關公皺眉不語,劉備又道:“元直也是,最近一直無信送來,如今我處汝南一隅,如此之地,根本無法抗曹,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飛道:“曹操有何可怕,大哥給我一支兵馬,我一定打到許都去,把曹操給你抓過來!”

  劉備聞言咳嗽不止,道:“咳咳,翼德休得胡言!”

  簡雍道:“如今汝南太小,附近又都是荒僻之地,無法發展,不如同袁紹聯系,我們棄了這裏,將兵馬祕密遷往平原。”

  劉備嘆道:“唉,我發往袁紹處的書信,也毫無回音,不知你們有何主意?”

  此言一出,四下眾文武不停議論,過了小半個時辰,意見就提了不少,當真管用的,卻沒有一個,劉備越聽越頭痛,手一擺,大聲喝道:“且住!今天就到這裏吧,明日再議!”說完手一背,退進內堂,心道:“沒有仁祿,元直二人還真不行,議事時和趕集似的,吵吵鬧鬧地,也吵不出個什麼來,煩也煩死了!”

  眾人見劉備入內,也紛紛退出,便在此時一守城小卒來報:“我們剛救起一個兄弟,一問之下才知他是主公派往平原送信的,半路遇到曹兵伏擊,他一路苦戰,仗著路熟才勉強逃了回來,已是奄奄一息。”

  其時關公還未退走,忙入內稟告劉備,劉備大驚,忙同關公一起探望那傷卒,那傷卒本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待劉備問清備細之後,便一命嗚乎了。劉備傷痛不矣,命人厚葬。次日一早,劉備召眾人議事,劉備道:“我想為何老無音訊,原來曹操那廝壞得事,我派的人,出城不遠,便遇到了曹兵埋伏,虧得昨日有一小卒拼死逃了回來,要不我還被蒙在鼓裏。”

  關公道:“曹操已知我們在汝南,防患定然嚴密,這消息遞不出去,倒是一大難題。”

  張飛一拍胸脯,道:“大哥,你把信交給我吧,別人遞不出,我一定幫大哥送到!”

  劉備道:“你不可去!”

  趙雲道:“明公讓我去吧!”

  劉備點了點頭道:“子龍前去我倒放心。”

  便在此時,孫乾來報:“江東孫策逝世了!”

  劉備大吃一驚,急道:“快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孫乾道:“前幾日明公命我前往江東聯絡,我行到半路,便聽到消息,孫策曾因他的臣子許貢有親曹之心而將其殺死。許貢門下有死士三人,趁孫策出獵之時,出其不意,將其刺傷。那傷不能動怒,誰曾想江東有一道人姓於名吉,普施符水,救人萬病,無有不驗。孫策認為他在煽惑人心,大怒之下,欲將其斬首,卻因怒氣攻心,一病不起,臨死前傳位於其弟孫權。如今孫權已接掌江東,因文書不合,下官不敢亂投,便折了回來,還請明公定奪。”

  劉備愣了半晌,嘆了口氣,道:“我常聽仁祿說江東孫策性類霸王,若是天假以時,必能成就一番大業。又怎知天不假年,如此年輕便逝去了,現在這個孫權接掌江東之後可有什麼措施?”

  孫乾道:“孫權接位之後,遠賢用人,除舊布新。一反孫策措施,撫民以靜,輕徭薄賦,甚得江東民和。如今已網羅魯肅、諸葛謹等一批能人為其劃策。其中魯肅逆料曹操不可卒除。勸孫權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今乘北方多務,剿除黃祖,進伐劉表,竟長江所極而據守之。然後建號帝王,以圖天下。以成高祖之業。諸葛謹也是如此主張,勸孫權勿從袁紹,先順曹操。孫權如今已遣使發書告絕於袁紹,不再參加伐曹聯盟。另遣使往曹操處講和,曹操已封孫權為將軍,兼領會稽太守,如今孫曹已交好,不再攻伐了。”

  劉備嘆道:“唉,看來同曹操為敵的人又少了一個,諸位可有何良策?”

  孫乾道:“明公可重修文書,我再往江東一行,憑著三寸之舌,定要說得孫權抗曹。”

  劉備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趟,一側頭,道:“此事容我再想想,如今以江東一地來看,孫權的作法是完全沒錯的,若是我也會如此做的。這個孫權我倒也聽說過,知其年紀雖小,卻有雅量,能容天下之士。如今從他肯從魯肅之言來看,其才不小。你去勸說,恐亦無功。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同北方取得聯系。”

  趙雲道:“明公,由我去送信吧。”

  劉備點了點頭,重新坐好,略一沉思,修書一封,封固好後,便要交與趙雲。正在這時,劉辟闖進殿來,稟道:“明公,外面有一相士,於市集之中胡言亂語,竟說明公只有幾日命了,應該速速到他那求一道靈符保命。我一看就知他是一個招搖撞騙之徒,已將其搭計程車腫得像只豬,扔於水牢之中浸水了,特來稟告明公。”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5 PM

第八十章 汝南重會

劉備還未開言,張飛捏了捏醋缽般大小的拳頭,大聲叫道:“水牢在哪?帶張爺爺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長了一副什麼德性,配不配吃我三百拳!”

  張飛鐵拳雖沒打過劉備,但他還是知道的,普通人別說三百拳,就是三拳,那也要休養半年,吃一大堆天山雪蓮、雪山人參,花上幾十萬錢的醫葯費,才能勉強下地行走的。見狀忙上前攔阻,又問劉辟道:“一個相士?”

  劉辟道:“正是,滿嘴不幹不凈,胡說八道。不住咒罵明公。明公來此雖只短短的數十日,但老百姓都心悅誠服。而這傢伙竟在街上大呼小叫,說明公不是。滿街百姓都憤怒異常,要不是我攔著,他怕不只是被打成豬頭了。”

  劉備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關公問道:“那人叫什麼?是何樣貌?”

  劉辟笑道:“那人說他叫張三,臉黑黑的,長著一張馬臉,口大眼小,樣貌甚為難看。口音上也分辯不出是哪人,總之有點怪怪的,說出來話常常讓人聽不懂。”

  劉備一聽幾欲暈去,右手按著腦門,左手一指門外,道:“快……快……帶……”雙眼一黑,暈了過去,軟倒在地。關、張等人忙搶上前去,將其扶起。

  劉備帶著關、張、趙雲三人走進汝南城中這個小小的水牢,老遠便聽見賈仁祿殺豬般的號叫:“曹靜,你也太沉了吧,平常看你瘦瘦地,咋這沉?看來這肉是不能讓你再吃了,以後你要多吃吃蔬菜,減減肥,不然以後變成隻大肥豬就沒人……啊!”

  曹靜嗔道:“哼,我都跟你說了讓你直接進衙門裏找劉使君,你偏不,非要裝神弄鬼,結果弄到這來了,你滿意了吧……快,站起來些,我的腳快沾到水了!”

  劉備一聽便知二人十分狼狽,忙加快腳步,來到賈仁祿、曹靜所在之牢中,只見賈仁祿為了不讓曹靜沾到牢中的臭水,將其橫抱,而自己雙腳都浸泡在水中。劉備忙對獄卒道:“快點將牢門打開。”回過頭來,對賈仁祿說道:“仁祿啊,你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獄卒將牢門打開,賈仁祿兩腿虛浮,小心翼翼地抱著女扮男裝的曹靜,踉蹌踉蹌的來到獄門之前。被關了這許久終於見到了劉備,一時間心情激動,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情,他雙膝一軟便要癱倒。曹靜見賈仁祿又要使得成名絕技“賈氏昏暈大法”也不顧著是否會沾到臭水爛泥了,縱到地下,將其扶好,百忙之中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賈仁祿環顧諸將,目光在趙雲臉上掃了幾掃,道:“這位可是常山趙子龍趙將軍?”

  趙雲行禮道:“正是,趙雲見過軍師。”

  賈仁祿搶上兩步,忽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果然是趙大大,一年多了,我終於見到你了。您可是我最崇拜的將軍,什麼滔滔江水,黃河泛濫通通不能表達我對您的敬仰之情。這樣吧。”說著掀起衣袍一角,遞了上去,道:“趙大大請您不要吝惜筆墨,在這上面簽上您的大名吧,這衣服我保證一輩子不洗。”

  趙雲聽得一頭霧水,只知他是在表達對自己的崇敬之意。目視劉備,好似在說:“明公就用這樣的人當軍師?”

  劉備搖頭苦笑,道:“別在這敘舊了,有話到府裏再說吧。”

  次日,劉備單獨召見賈仁祿到府上商議,劉備道:“仁祿啊,你的病可好了?”

  賈仁祿作大猩猩狀,捶了胸脯三下,以示強壯,道:“明公,瞧得身子骨,好著呢!”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呀!這你沒來的時候,說實話還真挺想你的,可你一來,我又覺得……”

  賈仁祿介面道:“頭痛!”

  劉備笑道:“哈哈!說正經的,這次你因何而來?平原那裏出了什麼事了?”

  賈仁祿道:“平原那倒真的出了大事了!”

  劉備大驚,急道:“何事?”

  賈仁祿道:“袁紹那遲遲得不到明公消息,以為明公背信棄義,坐擁汝南不肯歸順,準備要來攻打平原。”

  劉備站起身來,驚道:“什麼?”說完來回亂走。

  賈仁祿道:“明公莫慌,元直親自出使袁紹處,道明利害。袁紹決定給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還沒有明公消息,他便出兵。”

  劉備重新坐好,道:“我前後發往平原和袁紹處的書信少說也有五十封,可是一封也沒能送出去,我正為此事發愁呢。”

  賈仁祿道:“元直也料到定是如此,所以他不敢寫書信,便讓我來了。”

  劉備道:“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如此形勢惡劣,你認為該當如何?”

  賈仁祿沉思片刻,問道:“送信的人是不是個個都穿著軍服,打正明公旗號,口裏高喊著:‘我是送信的!’,大搖大擺的沖將出去的?”

  劉備道:“不是,他們都喬裝改扮,並未暴露身份。”

  賈仁祿道:“明公不覺得這裏面有古怪麼?我一路行來,平靜的很,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明公的人喬裝改扮卻仍能被人認出來,難道他們之中有相面高人,一看面相就能知道是不是送信的?”

  劉備道:“我也有些起疑,但百思不得其解。”

  賈仁祿低垂著頭,道:“看來汝南不只是將星閃耀,還混進災星了。”

  劉備道:“沒想到仁祿對天文也這麼有研究,這次還真的攬到了不少大將之才。”

  賈仁祿問道:“都有些什麼人?”

  劉備道:“雲長、翼德、公佑這些人就不去說了。新來的有子龍、廖化、關平、周倉、劉辟、龔都,仁祿不會認為這些人中有人是內奸吧。”

  賈仁祿心道:“這些名字都是《三國演義》提到的,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劉備粉絲了,不可能有事的。”想到此便道:“我昨天看到王忠了,明公認為會不會是這個人?”

  劉備道:“這人我倒是相處的有些日子,看上去頗為忠厚,不像行奸使詐之人。”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為,曹操沒那麼笨,派這種人來臥底。他又沒劉德華那麼帥,如果讓他出演《無間道》,曹操這個導演的眼光也太差勁了。”

  劉備一臉茫然,問道:“劉德華是誰?無間道又是什麼?”

  賈仁祿尷尬地道:“這個……我看這裏有內奸是肯定的,只不過一時之間還無……”

  正說話間,屋外腳步聲響起,呂綺人未至聲先至:“劉叔叔,今天可有空陪我下棋?”話音未落,佳人已風風火火的進得屋來。

  劉備搖頭苦笑,賈仁祿一臉驚詫,問道:“明公,這位姑娘是?”

  劉備答道:“他是呂布之女姓呂名綺。”

  賈仁祿犀利的目光掃了幾掃呂綺,喃喃地道:“喔,呂布之女。”

  呂綺問道:“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軍師賈仁祿?”

  賈仁祿挺起胸脯,道:“正是在下,大名鼎鼎不敢當,臭名遠揚倒是真的。你要和我處久了,你就會發現我就像茅坑裏的石頭那是又臭又硬。哈哈!”

  呂綺抿嘴直笑,道:“軍師還真風趣。”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咳咳,實話實說,我這人最老實了。”

  呂綺側過頭深情款款地看著劉備問道:“明公,今天有空嗎?”

  劉備搖了搖頭,道:“我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和軍師商議。”

  賈仁祿十分識趣,打了個哈欠道:“明公,也議得差不多了,我一路勞頓,實在太累了。昨天還被蚊子吵得一個晚上都睡不著,唉,請明公可憐可憐我吧,放我回去睡大覺吧。”

  劉備一臉無奈,道:“好吧,準了,快滾回去睡覺吧。”

  賈仁祿應道:“得令!”行了一禮,轉身便出,心道:“唉,現在這小妮子都什麼眼光,像我這麼帥居然只看了一眼,眼睛不住地盯著劉備那老白臉。劉備面如冠玉是不假,可都這一把年紀了,夠做他父親了,她居然還能看得上,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帥哥沒人要了。”

  回到府上,見到曹靜便問:“你說是我長得帥,還是劉皇叔長得帥?”

  曹靜嫣然一笑,反問道:“你自己說呢?”

  賈仁祿吭哧了半天方始噴出了個“這”字,曹靜笑道:“在別人眼裏劉使君帥,在我和貂嬋姐姐眼裏你最帥,這答案滿意嗎?”

  賈仁祿飄飄然,道:“哈哈,這馬屁拍的好,我愛聽,來咱大功告成!”說完伸臂便抱。

  曹靜兩頰飛紅,側身閃過,轉身剛要跑路,賈仁祿便道:“且住,還有正經事沒說。”

  曹靜回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賈仁祿老臉一紅,道:“說正經事,說正經事!”話雖如此說,卻低頭沉思,不再說話。

  曹靜一臉迷茫道:“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賈仁祿一打響指,道:“賭他一把,咱也給他來一出《無間道》。好在我沒讓翠花他們跟我一起來,分成了兩路。這樣,附耳過來。”曹靜依言附耳,賈仁祿耳語數句,突然摟住她的縴腰,伸嘴過去,在她的面頰之上吻了一口,笑道:“哈哈!終於大功告成……啊!”腦袋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暴栗。

  曹靜一把將其推開,啐道:“你這人!沒一點正經!”

  賈仁祿尷尬地道:“嘿嘿,一時激動……忍住了想吃豆腐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曹靜白了他一眼,轉身出屋。賈仁祿也不閑著,沖到衣箱邊上,打開箱蓋,一通亂翻,只見各式衣衫上下亂飛,劃了一個個優美的拋物線,落到地上,霎時間便滿屋狼籍。找了半晌,終於在箱底找到了昨天穿的那件頗為破舊的道袍。歡呼聲中,賈仁祿脫下身上長袍,將那道袍武裝上去,從屋角處取了一副寫有“在世神仙”的長副來,不理滿地的衣衫,竟自去了。

  來到一所熱鬧的酒樓之中,找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雙眼微閉,好似入定,便開始裝神弄鬼了。過不多時便有一些腦子不清楚,眼光極差的人找他來算命問卦,給他胡說八道一番之後,紛紛信以為真,連連作揖,留下數目不小的卦金,告辭去了。

  就在這時,酒樓外來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漢,面如重棗,目若朗星。那人甫一進門便見賈仁祿,大喜迎上,道:“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6 PM

第八十一章 巧遇魏延

賈仁祿道:“原來是文長啊,來坐。”來人正是魏延。

  魏延在他對面坐好,道:“那日在南陽聽先生一席話,獲益非淺。我照著先生之言來到汝南,果然探得劉使君消息。”

  原來那日賈仁祿同曹靜來到南陽之後,偶然在酒館中遇到魏延,魏延正懷才不遇,便請賈仁祿替他算算前程。那寫有“魏延”二字同其生辰八字的書劄剛遞到賈仁祿面前的時候,賈仁祿心裏著實大吃一驚,但表面上絲毫不露生色。跟他胡說八道一番,將他生平的志向說得個八九不離十,更讓魏延對他另眼相看,真以為遇到了再世神仙了。賈仁祿便趁熱打鐵,指明他要找尋的明主當在汝南,魏延當然深信不疑,便辭別賈仁祿,取路直奔汝南而來。

  未到汝南便得知劉備如今便在汝南,他素來崇拜這位仁義為先的跑路先鋒,得知他消息之後十分喜悅。可到了汝南之後,由於劉備最近被呂綺纏得無法脫身,沒空體察民情,因此魏延也就無法得見。正鬱悶之間,便要到酒樓喝喝悶酒,一醉解千愁,不想卻遇到了賈仁祿。

  賈仁祿煞有介事的掐指算了算,道:“上次你雖沒說,我還是能從你的生辰八字中推出你要跟的明主就是劉使君,而我也算到了劉使君必在汝南,這才讓你來的。怎麼樣文長現在應該財源滾滾了吧。”

  魏延嘆了口氣道:“先生真是神算,可是我的運道太也差勁,劉使君是在此間沒錯,可是我毫無門路,無由自達,至今還沒有見到劉使君。”

  賈仁祿道:“唉,豪傑隱於泥塗,當真可惜。這樣吧,我給你指條明路!”

  魏延喜道:“還望先生指點!”

  賈仁祿道:“劉使君手下有一大謀士,劉使君對其言聽計從。此人現已到了汝南,你可去求他。”

  魏延道:“可是近來道上傳的沸沸揚揚的賈福。”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此人。”

  魏延嘆道:“我籍籍無名,人家如何肯見。”

  賈仁祿道:“我曾為他看過相算過卦,他能輔助劉使君,還是我給他指的路。這樣吧,我給你畫一道符,他見此符便知是我。你持此符上門去找他,他應該會給你面子的。”

  魏延大喜道:“如此多謝先生了,事成之後我必定重重酬謝。”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看你有揮霍之才,隱於民間,實在可惜,這才打算幫你的。”說完便提起筆來,在黃紙之上龍飛鳳舞的草上了三個簡體大字:“賈仁祿”

  魏延接過一看,只見其上潦潦草草畫得不知是什麼,粗粗一看像是什麼字,仔細一看確又不是那麼回事,當真是莫測高深,更加認定是眼前這位得道高人寫給他的能讓他飛凰騰達的靈符。小心翼翼地接過收好,千恩萬謝之後,便即告辭了。

  賈仁祿望著魏延背影含笑不語,過了片刻之後,方起身離去。

  魏延問明瞭賈仁祿住處的路徑之後,迆邐而來。只見屋門緊閉,叫了半天的門,卻無人應。想要回轉,又心有不甘,只得扯著嗓子又多喊了幾聲。過不多時,大門半開,一妙齡少女立於門內,問道:“你找誰?”那女子正是曹靜,她一回來便見滿地都是衣袍,登時大怒,卻又不得不替賈仁祿擦屁股。正沒好氣,便聽有人敲門,收拾好衣袍之後,便即出去開門,不過盛怒之下,臉上仍罩著一屋嚴霜。

  魏延大著膽子,問道:“這裏可是賈福賈軍師府上?”

  曹靜嗔道:“那傢伙不在!”

  魏延不知她為何發火,問道:“那請問他何時會回來?”

  曹靜嗔道:“不知道!”頓了頓怒氣稍解,便道:“真不好意思,我太失禮了,讓你見笑了。你是來找仁祿的吧,他現在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那日賈仁祿於南陽酒樓之中裝神棍騙錢之時,曹靜並未和他同坐一桌,而是在不遠處旁觀他發瘋,暗中衛護。因此魏延和曹靜並未見過面,曹靜識得魏延,魏延卻未留意到她。曹靜此時已認出魏延卻也不加點破。

  魏延失望之情溢於顏表,嘆道:“今天有一高人給我畫了一道靈符,說我持此符來便能得見軍師,怎知軍師剛好不在。唉時也命也!罷了,我先告辭了。”說完轉身便走。

  曹靜忙道:“且慢,是什麼靈符,能給我看看嗎?”

  魏延回轉身來,遞上那道靈符,曹靜接了過來,拿眼一瞥,便知是賈仁祿的狗爬簽名,不由抿嘴一笑,道:“你先在前廳稍候,他應該一會便回來了。”說完伸手肅客。

  魏延半信半疑,嘀咕道:“哦。”邁步進得廳來,曹靜自去準備茶水。

  過了約有一柱香的功夫,魏延有些急不可耐,正欲離去,忽聽裏屋傳來一聲頗為熟悉的聲音:“文長,久等了吧。我出去釣魚了,來得晚了,實在不好意思。”那聲音正是賈仁祿所發,他由後門而入,不經過前廳,是以魏延不知。

  賈仁祿轉將出來,魏延定盯一看大吃一驚,站起身來,道:“原來是先生。”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對的,我就是賈福賈仁祿。”

  魏延搶上前來,跪拜道:“軍師神算,我是心服口服!如今我之心意,軍師已盡知,還望軍師成全。”

  賈仁祿忙將其扶起,道:“現下正有一件大事要你去辦,你若做好了這件事,明公自然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魏延問道:“是何事?”

  賈仁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了說了半晌,末了道:“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魏延點了點頭道:“軍師放心,我理會的。”

  賈仁祿回頭過來,對曹靜說道:“曹靜,去取五千錢來。”

  曹靜應道:“是”轉身便去取錢,交到賈仁祿手上。

  賈仁祿將錢遞給魏延道:“這錢是少了點,不過我來時匆忙,沒帶得太多。雖說:‘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但眼前大事諸般使費,皆要用錢,這錢你還是收下了吧。”

  魏延雙手亂搖,道:“這錢我不能要。”

  賈仁祿笑道:“哈哈,有錢好辦事嘛,拿著!我與你一見如故,當你是朋友,你若再推三推四,我可要生氣了。”

  魏延心情激動,應道:“是”伸手接過,告辭之後,轉身便走。

  三日後傍晚,林間道旁,蟬鳴蛙叫,蚊蟲肆虐,酷熱難當。賈仁祿閑著無聊,便邀了關公,張飛、趙雲三人到其府上飲酒,當然賈仁祿一如繼往,只吃菜不喝酒,張飛的對此是極度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四人談談說說,縱論形勢,因及武藝。賈仁祿雖是門外漢,卻也上網數載,見多識廣,談將開來,那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連關公、趙雲、曹靜這樣的武術大家,也不得不認為他的話有些道理。

  張飛揮舞著鐵拳,道:“仁祿啊,聽你說得頭頭是道,但從沒看你舞過刀弄過槍,出門連劍都不帶一把,像什麼男人!別光說不練,來咱們打兩手戲耍!”

  賈仁祿心知張飛那一拳下去他哪還有命在,嚇得全身發抖,牙齒打架,雙手亂搖,道:“不成,不成,我只會紙上談兵,屬趙括一流,哪當得你三拳。”頓了頓,拿把扇子不住直扇,仍是汗如雨下,話峰一轉道:“這天也有些日子沒下雨了,實在太熱了。我看我們也別在這裏喂蚊子了,出去找個涼快所在乘乘涼,散散心。”

  關公手捋長須道:“如此甚好,不如叫上明公一起去吧,我也有些日子沒和他一起閑聊了。”

  張飛道:“對的,對的!最近呂綺那小妮子一直纏著大哥,連我這個做弟弟的想見他一面也難。”

  賈仁祿道:“怪不得最近議事,明公三五句話一說完便草草了事,我正納悶呢,原來是這麼回事。不知這小妮子纏著明公做什麼?難道是早熟,想做那事了?唉現在的小妮子啊,天山雪蓮吃得太多了,發育太快,才屁點大,就啥都懂了。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說著不由自主的看了曹靜一眼,曹靜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張飛哪知他在說些什麼,道:“這事我還知道些,那小妮子為了報殺父之仇,不住地求著大哥出兵攻曹。前些日子不正商量這事嘛。”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是有這事,我想明公怎麼會看不清形勢,就這點老弱殘兵就想打曹操。原來是這小妮子沒輕沒重,出得狗屁主意。還好這想法被我摁下去了,不然我們又得做乞丐到處流竄了。”

  張飛一拍桌案,道:“不是我說,只要大哥給我一軍,我便敢殺到許都去,將曹操給揪出來。”

  賈仁祿聞言之後大為崇拜,為了表達激動的心情,將剛給下去的晚飯全給嘔了出來,心道:“得,白吃了,張大大,你可得賠我!”

  關公道:“賢弟不可亂說,現在不是打曹操的時候。這裏也太熱了,走我們去請大哥,一起出去走走。”

  賈仁祿道:“你們先去,我再吃點東東墊墊飢先。”目視曹靜,說道:“曹靜,還不快吩咐下去,讓他們整席滿漢全席,送將上來,要快!”曹靜抿嘴一笑,應道:“是!”關公、張飛、趙雲三人唯有搖頭苦笑。

  酉時,劉備、呂綺、賈仁祿、曹靜、關公、張飛、趙雲七人緩步走在了大街之上,一路談談說說,賈仁祿看著那繞在劉備身邊不住套親乎的呂綺搖了搖頭,故意墜後,悄聲對曹靜說道:“你看看呂綺這小妮子眼光當真有問題,兩眼直直地盯著明公,對他邊上趙雲卻只瞟了一眼。雖說他只有我的一半帥,不過能長成這樣,已是上天對他很大的眷顧了,實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了。且他至今未婚,要人品有人品,要樣貌有樣貌,要武藝有武藝,連膽都比別人多幾顆,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何況就在面前。唉,呂綺居然看不上,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估計腦子進水了。”

  曹靜看著呂綺道:“聽說他是呂布之女?”

  賈仁祿道:“正是,她曾在許都住過一段時間,你有沒有見過她?”

  曹靜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見過她,你原先也在許都住過,也沒見過他?”

  賈仁祿道:“沒有。她和你父親有大仇,最近日日勸主公伐曹。你可要小心些,別洩露了身分。”

  曹靜點了點頭,道:“嗯。我總覺得她不懷好意,你也要小心些。”

  賈仁祿道:“哦,你看出了什麼?”

  曹靜看著正在同劉備說笑的呂綺,道:“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她的內心沒有她的表面上那樣開心。”

  賈仁祿道:“她老子被你老子下令殺了,而且你老子又要亂點鴛鴦,將她許給他人,哪會開心。”

  曹靜嘆道:“看來也是苦命的女子。”

  說話間,來到了一處酒樓,張飛一看到酒幌,肚子裏的酒蟲子便齊聲抗議。霎時便覺得腰酸腿軟,渾身無力,路也走不動了。回過頭來,賊笑兮兮地對劉備說道:“嘿嘿!大哥,咱了走了有些時候,我看不如到酒樓裏坐坐歇歇。”

  劉備哪能不知他的心思,苦笑道:“也好。”眾人便來到酒樓之中,劉備有意體察下民情,便於大堂之中,找了個寬敞的位子,眾人依次坐好,張飛便迫不及待地大聲叫道:“小二,先打二十斤好酒上來!”

  酒樓眾人正在猜拳行令,海闊天空,聞得這聲驚雷般的,不由的一陣暈眩,過得片時,方始寧定。那小二正在送酒遞菜,腳下不由一哆嗦,手中托盤險些摔將下去。這托盤可是他的飯碗,若是打了,自己估計又要去做乞丐了。他知道這個黑臉大漢不是好惹的主,因此馬上便將二十斤酒送將上去,招待周到,劉備等人又點了幾樣菜蔬,那小二也是第一時間內送到,不多時各色菜點便擺了一桌。

  酒過三巡,七人正聊得開心,忽地隔壁一桌兩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麼,越吵越大聲。這兩人均灌了數斤老酒下肚,面紅耳赤,吵起來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張飛正喝得痛快,聞得這煩人的吵鬧之聲,當時便要發作。關公抓住他的鐵拳,搖了搖頭,示意不可。

  又過片時,那二人已吵不出什麼新意了,便開始拔拳相向,只聽乒乓之聲不絕於耳,四周食客紛紛閃避。就在這時,一紅臉大漢來至近前好言相勸。怎奈那二人毫不領情,反而嫌這個勸架的大漢礙事,老拳竟一致對外,擊向那紅臉大漢。那紅臉大漢一再相讓,怎耐那二人越打越凶,招招致命,那紅臉大漢逼不得已,這才出拳動手。

  他的功夫倒也甚為了得,輕描淡寫,行若無事地便將那二人打成兩支大蝦,蜷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其中一人滾了幾滾,忽地吐了一口白沫,暈死過去。其他食客見狀大驚,忙跑了個幹凈,其中也有不少好事者,大喊:“打死人了!”紛紛壯著膽子上前,將那紅臉大漢揪住,便準備拉他去報官。那紅臉大漢見那人暈死過去,也有些心慌,竟愣在當場,不知反抗。

  賈仁祿一拍桌案道:“不得了!出大事了,快報警。我手機忘帶了,哪位有的,借我撥個110先!”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8 PM

第八十二章 三國無間

劉備知賈仁祿慣於胡說八道,也不理他,問關公道:“這人武藝如何?”

  關公手捋長須道:“不錯!”

  劉備目視趙雲,趙雲點了點頭,劉備又問:“這些人明明是在趁火打劫,我們上去管管。”

  趙雲看了看道:“形勢不明,明公萬勿大意,先看看再說。”

  就在這時,二十來個大漢將那紅臉大漢圍住,先是一陣暴打,跟著便要將他推去見官。

  那紅臉大漢當然不願,他只道自己真打死了人,心氣已餒,竟不敢再動手。再者這群突如其來的壯漢也不知是什麼來路,一下子來了二十來人,將其圍得水洩不通。他環顧周圍形勢,著實不易逃脫,只得不住求饒。其中一個看上去像地痞的壯漢便道:“不送官也成,便要私了。”

  那紅臉大漢忙認倒楣,連聲稱願意私了,那地痞便道:“要私了也成,你拿出五千錢來,這事我們也就當作沒看見!”

  劉備一拍桌案,大聲喝道:“混帳話!”那些人聞言一愣,不由自主地呆在當場。劉備走上前去探了探暈去那人的鼻息,道:“這人還沒死,你們如何說打死人了?再者若真打死人,自有官府處置,怎能你說沒看見便沒看見。”

  那地痞怒道:“你誰啊你!少管閑事,一邊呆著去!”

  劉備冷笑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容不得你們在這裏胡作非為!”

  那地痞戟指罵道:“他媽的,哪跑來這麼個老不死的!給我打!”

  關公、趙雲一左一右竄上前來,卻是關公先到半步,一抓那人手腕,往外一甩,那人便飛出數丈,摔個半死,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紅臉大漢得知自己沒打死人,膽氣稍壯,從裏間發難,拳捶肘撞,一下子便撂倒數人。關公、趙雲也紛紛加入戰團,這些人都是此間橫行不法的地痞流氓,哪當得這三頭大蟲的捶打,不片時便已紛紛倒地。

  張飛本也欲上前,只因他有一陋習,每次打架必得脫著赤條條的,坦胸露乳,這才打得痛快。關公、趙雲上前之時,張飛正在寬衣解帶,待得他解脫完畢,拔劍在手,風風火火的搶上前去的時候。那群流氓已全數倒在了地上。張飛見狀,不禁大聲喝道:“你們也太不經打了吧!”來到其中一位大漢面前,伸腿踢了踢,怒道:“爬起來,再跟你張爺爺打上三百回合!”

  那大漢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了,口中不住喊著饒命。張飛大怒,揮劍便砍。趙雲忙將其攔住,劉備忙道:“翼德,不可濫殺無辜。”

  便在此時,劉辟聽得酒樓大亂,帶著一隊士兵正好趕到,見到劉備,忙跪拜行禮。劉備沖著那些滿地打滾地流氓道:“今天看在你們沒搶什麼東西且受了一身傷的份上,饒了你們!”

  那些壯漢聞言互相扶持,霎時便散了個幹凈。劉備來到那紅臉大漢面前,拱手一揖,問道:“請問壯士高姓大名?”

  那紅臉大漢並未回答,反問道:“你是劉備?”

  張飛怒道:“你怎敢這麼和我大哥說話!”說完便欲上前動手。劉備喝道:“翼德不得無禮!”又對那紅臉大漢道:“正是。不敢請問壯士姓名?”

  那紅臉大漢怒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義陽魏延是也!今日為報友仇,得罪莫怪!”說完當胸一拳,劈向劉備。

  關公、趙雲一見魏延便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當真是一見如故。斷沒想到他會暴起發難,此時離得遠了,不及救援。正欲搶上,忽地一聲嬌叱響起,一道黃影自劉備身旁閃過,猱身而上,攔開了魏延一拳。卻是來至劉備邊上的呂綺搶上前來相護。

  魏延見呂綺小小年紀且為弱質女流,出拳盡大有道理,拳風之中竟透著橫掃千軍之勢卻又快得異乎尋常。當下收起狂傲之心,凝神對敵,以快禦快,以攻對攻。轉瞬之間,二人便拆了三五十招,兀自不分勝敗。

  劉備愛才之心頓起,大聲喝道:“且住!我有話說!”

  魏延見自己連個弱女子都收拾不下,料想今日定討不過好去,索性收拳不攻,道:“罷了,今日時運不利,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關公、趙雲忙將上前來將其制住。

  劉備道:“我與魏兄弟不知有何仇忿,怎麼你恨我如此之深?”

  魏延昂首道:“我今日行刺不成,死者死矣,無話可說!”

  呂綺道:“你連我這個小女子都打不過,還裝什麼男子漢大英雄。使君不過是問你為何前來尋仇,難道這也有什麼不好說的麼?”

  魏延瞥了一眼劉備,道:“誰知道他這個卑鄙小人知悉原由之後不會暗算他人。”

  張飛怒道:“你這廝鳥,我大哥是這種人嗎?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會從實招來的。來人啊,拿我皮鞭來!”

  賈仁祿笑道:“哈哈,翼德又要酒後鞭人了?軍棍還沒吃夠?”

  張飛回頭瞪了賈仁祿一眼,呂綺道:“誰不知到使君向來仁義為先,又怎會行此小人行徑?”

  魏延道:“罷了,就和你們說了吧。我義弟孫三平原人氏,劉備,你貪圖他家財產,無端將其害死,可有此事?”

  關公、趙雲、張飛、呂綺都未到過平原,不知是否有此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劉備正欲答話,賈仁祿笑道:“哈哈,原來是為這事。那孫三在平原臭名昭著,你竟是他義兄,想來你也不是什麼好鳥。那廝搶男霸女,占人田產,淫人妻女,無惡不作。殺他之時平原城中萬人空巷,喊好之聲如轟轟雷聲,由此可見他有多麼該死了。這種人死有餘辜,你居然還為他報仇,說你一聲有眼無珠,不過分吧!”曹靜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就是從平原來的,事情確像仁祿所說。”

  劉備道:“魏兄弟恐是受人之欺,那孫三實是該死。我多方訪察,其罪證確鑿,鐵證如山。”

  魏延道:“你們是官他是民,理自然在你們這邊,當然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你們說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有人敢說太陽從東邊出來的麼?”

  劉備道:“魏兄弟定不肯信了?”

  魏延道:“孫三的家小親口和我說你是怎樣為非作歹的。如今你們當然會百般抵賴,這種屁話,叫我如何能信!”

  張飛怒道:“反了反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拔劍在手,便欲上前,劉備忙將其攔住。

  劉備道:“魏兄弟,既然你認定我是十惡不赦的歹人,那便動手吧。”說完取過張飛手中長劍,倒轉劍柄,遞到魏延跟前。

  關公、張飛齊聲大呼:“大哥,不可!”

  劉備叫道:“你們且退,魏兄弟今天是來找我報仇,以你們無關,你們不得攔阻!”

  關公、張飛、趙雲等人仍是上前護住劉備。劉備喝道:“都給我退下!”這番話凜然有威,關公、張飛、趙雲等人聞言不得不退開數步。

  劉備道:“魏兄弟,今日你便可用此劍取我性命,我保證我的屬下及兄弟均不會同你為難。”

  魏延接過長劍,手腕一轉,那劍已指向劉備咽喉。劉備對那寒光閃閃的寶劍視同不見,面帶微笑,滿是慈和的目光不住地注視著魏延。

  四下裏看熱鬧的百姓,見劉備被制,命在旦夕,紛紛高喊:“不可殺了劉使君!”“他可是大好人啊!”“小子你要是殺了使君,我們便同你拼命!”

  魏延雙目如電,表情復雜難言,顯是心中亦舉棋不定。他立在原地半晌,手中長劍高舉卻遲遲不向前遞出,忽地嘆了口氣,道:“罷了,我從不殺手無寸鐵,毫不反抗之人,今天也不想破了這個規矩。”說完便擲劍於地,昂首待縛。

  劉備對魏延已是佩服已極,思索片刻,方道:“看來魏兄弟對我成見還是很深,這樣吧。你到我的身邊做個貼身侍衛,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久後自知!”

  魏延難以置信地看著劉備,道:“什麼?”

  劉備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身手不凡,想讓你到我身邊做待衛。”

  魏延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劉備道:“我的命你可隨時來取。我只想告訴你,不要人雲亦雲,有些事還是要親眼看看,才知端的。”

  魏延低頭沉思半晌,道:“好吧,我做你的侍衛。你要耍什麼花招,我也不懼!”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也別指望我向他們一樣叫你明公。”

  劉備大喜道:“魏兄弟肯隨我,我願足矣,至於你愛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關公、張飛、趙雲齊聲叫道:“萬萬不可!此人身手不凡,又對明公恨之入骨,不可充作侍衛!”

  劉備道:“魏兄弟只是一時誤信人言,才會如此行事。我之為人,他日後自知!你們不必再言,天也不早了,便各自散了吧。”

  此後數日,魏延便在劉備手下做了侍衛。劉備給他同賈仁祿在曹營時同樣的待遇,讓他做了捉刀人。賈仁祿看著正兒八經地戳在劉備邊上的魏延,暗覺好笑,心道:“魏大大,這罰站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可是嘗過了,現在也該你嘗嘗了,哈哈!”

  這日呂綺邀劉備到上街遊玩,魏延也隨侍在側。呂綺拉著劉備左逛右逛,有說有笑。魏延只作不見,低頭走路。忽地呂綺趁劉備不注意,悄悄遞給魏延一張字條。魏延微微一笑,迅速接過,藏於袖中。

  當晚子時,魏延於暗夜之中左竄右鉆,來到一條僻靜的暗巷之中,快步走到左首第三扇門之前停下。環顧左右,見四下無人,伸手一推木門,那門應手而開。魏延藝高膽大,毫不畏懼,緩步走入屋中。

  只見屋中唯一紅燭照亮,其光幽幽暗暗。長案一側坐著一妙齡少女,身著黃衫,正是呂綺。呂綺一見魏延,鼓掌笑道:“文長單身赴會,還真是膽氣過人。”

  魏延笑道:“你這麼晚找我來這,不會就想恭維我吧。”

  呂綺道:“當然不是,只不過那日文長演得好戲,我看過之後,還有幾個地方不明,想向你請教一下。”

  魏延一臉茫然,道:“我演什麼戲了?”

  呂綺道:“那日酒樓之中所有的人都是事先被你用錢買通好的,你精心佈置了如此一個妙局,不會就是想到劉使君府上做一侍衛吧。”

  魏延心裏大吃一驚,道:“哪有此事,我怎麼知道使君會到那個酒館,又怎會知道那裏有人打架。”

  呂綺嫣然一笑,道:“若是這點事情我都弄不清楚,也就不會請你到這來了。要不要我將那日帶頭鬧事的地痞叫出來同你當面對質。”

  魏延面色一沉,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便留你不得!”說完拔劍在手,上前便刺。呂綺騰地站起,側身閃過,道:“且住!”

  魏延收回長劍,橫於胸前,道:“你還有何話說?”

  呂綺笑道:“呵呵,你也不想想,這約會是我定的,我能沒有準備麼。”說完,舉起雪白小手,清脆地擊了三掌。掌聲甫停,外屋便竄進來五六位手提長劍的黑衣大漢,人人頭巾蒙面,只露著充滿凶光的雙眸,看不清樣貌,不過一望可知均是武林高手。

  魏延不怒反笑,過了片時,方道:“罷了,既然事情敗露,我也沒打算活著回去,你們動手吧。不過劉備這廝忒也歹毒,知道了就給爺爺我個痛快的,也不用派你們這些連臉都不敢讓人見到的傢伙來動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8 PM

第八十三章 午夜密謀

呂綺又輕擊三掌,那些黑衣人便退了出去。魏延莫名其妙,道:“你這是做什麼?”

  呂綺笑道:“呵呵,文長只管放心,使君根本不知此事。”

  魏延遲疑道:“那你是……”

  呂綺道:“我看得出你有很多問題想問?”

  魏延點了點頭,呂綺道:“禮尚往來,我想先知道你是誰派來的?”

  魏延笑道:“你憑什麼知道,我魏延豈是輕易洩露機密之人。”

  呂綺道:“憑我已在這裏布滿埋伏,你已插翅難飛。”

  魏延嗤的一聲,道:“大丈夫死則死耳,你要想從我這套出一個字來,那是休想!再說就些小埋伏卻也難不倒我!”

  呂綺笑道:“呵呵,看不出你還真是條漢子。”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想這麼深的計謀,應該不是你這個魚木腦袋能想來的。”

  魏延不屑地道:“何以見得?”

  呂綺嫣然一笑,不理他手中亮閃閃的長劍,從他邊上走過,來到案前坐好。伸出素手,示意他在另一側坐好,魏延坐好之後,呂綺道:“本來以你的身手,要想引起使君的注意,讓他重用你,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你卻要大費周章的搞了這麼一出,目的只有一個。”

  魏延冷然道:“願聞其詳。”

  呂綺道:“你就是想要當使君侍衛。”

  魏延道:“哪有此事,這侍衛可是劉備硬要我當的。”

  呂綺笑道:“呵呵,使君愛君之才,見這個所謂‘深仇大恨’不過是一場誤會。當然不會殺你,更不會白白地放過你。他之所以要你做他的侍衛,一來是想讓你更瞭解他。二來他由此顯得大度能容,讓你和全天下人都心服口服,最後死心踏地的為他賣命。我想這番心思你在沒布這個局之前便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過這個主意,顯然不是你所出,定為一個高人在背後為你劃策。”

  魏延縱聲大笑,道:“哈哈!你還真能異想天開!”

  呂綺微微冷笑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魏延道:“呂姑娘當真厲害,確實說得個八九不離十。不過我們算是半斤八兩,你不用說我,我也不來說你。你背後不也有高人劃策麼?”

  呂綺笑道:“何以見得?”

  魏延冷笑道:“你表面上好象和曹操有著深仇大恨,其實不過是以此為藉口想接近劉備,暗中好圖謀不詭,我想最近劉備同北方完全隔絕了音信,便是你的傑作了。”

  呂綺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魏延道:“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真正的主子便是曹操,這背後為你劃策我看不是郭嘉,便是程昱。”

  呂綺大吃一驚,俏臉忽地轉白,但這只是一瞬之間的事,片刻之後,便又一如平常,淡淡地道:“曹操殺我父親天下皆知,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怎麼還會為他賣命。”

  魏延冷笑,道:“白門樓之事可有一個幕後元兇,此人我想你也應該知道。”

  呂綺問道:“是誰?”

  魏延道:“劉備!呂奉先事先曾求他在曹操面前美言幾句,饒過他的姓命。可當曹操問起如何處置呂奉先時,劉備卻背信棄義,言道:‘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就因這一句話,一代人傑呂奉先便離我們而去了,當真可惜!這曹操不過是聽信人言,而劉備才是真正兇手!”

  呂綺聞言淚流滿面,恨恨地道:“劉備!劉備!我早晚要你不得好死!”

  魏延點了點頭,道:“看來我說的沒錯。”

  呂綺取出手帕來拭幹淚水,道:“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魏延微微一笑,道:“呵呵,當今天下,智謀能和郭奉孝、程仲德相拼的能有幾人?我又是義陽人,你難道還猜不到麼?”

  呂綺沉思片刻,叫道:“難道是賈……”

  魏延笑道:“呂姑娘真聰明,那人是姓賈。”

  呂綺笑道:“呵呵,南陽賈文和素來同曹操為敵,又怎會來算計劉備。”

  魏延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文和一心想讓張繡投靠曹公。怎耐賈福那廝忒也奸猾,竟用了激將法迫使主……張繡定了五年之約。而為今之計,只有讓劉備……”

  呂綺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張繡那邊的人。”頓了頓,呂綺眼中兩道清冷目光直射向魏延,道:“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魏延和她目光相對,毫不退縮,面色始終不變,道:“本來也沒打算讓你聽真話。總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逞其能,看誰先得手便是。”

  呂綺笑道:“呵呵,你不怕我心向使君,將你的圖謀揭穿了。”

  魏延凜然道:“這裏都是你的人,你要殺便殺,哪那麼多廢話!”

  呂綺凝視他半晌,方道:“既然我們志同道合,不如……”

  魏延雙手亂搖,道:“打住,當我沒聽見。我獨來獨往慣了,再說你一個小女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和你合作,我怕到時自己也陷進去。”

  呂綺格格嬌笑,道:“那日我們可是勝敗未分,你連一個小女子都勝不了,又能成什麼事?”

  魏延攥起鐵拳,重重的擊在了桌案上,道:“那日我可是在讓你,難道我當真贏不了你這個小女子麼!”

  呂綺也不生氣,道:“如此大事,我們兩人若是各行其是,難免處處掣肘,到時可能誰都成不了事。”

  魏延低頭沉思,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我不相信你。”

  呂綺道:“我的底細你已盡知,你的底細我也盡知,我又如何還會欺瞞於你。”

  魏延道:“總而言之,我不相信你一個女子能成此大事,我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

  呂綺道:“你當真很自負!”

  魏延道:“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我如何敢接這個任務。”

  呂綺道:“那你打算如何下手呢,你雖然混到了劉備身邊,可關羽、張飛都不是好惹的,這個新來的趙雲看來也非庸手,他們已對你起疑,你如何能討得過好去?”

  魏延遲疑道:“這……那我先隱忍一段時間便了,他們能防得了我一時三刻,卻也防不了我十年八年!”

  呂綺笑道:“呵呵,你還真有耐心,我可沒那麼好的性子。若是我有辦法讓劉備一時三刻便孤立無援呢?”

  魏延冷笑道:“你一個小女子……”

  呂綺嗔道:“你也別太小看女子了,別忘了我身後還有郭奉孝和程仲德呢!”

  魏延正色道:“若是他們的主意,那還能聽聽。”

  呂綺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賈文和什麼眼光,挑了你來。”

  魏延不屑地打量了她片刻,道:“郭奉孝的眼光也是有夠爛的,挑了你來。”

  呂綺怒目橫視,戟指罵道:“你……”

  魏延無動於衷,道:“我什麼我,還不快說是啥狗屁主意。”

  呂綺也不知怎麼了,就是對眼前這個魏延一點辦法也沒有,瞪了他一眼,道:“如今袁紹得知曹公與江東孫權聯盟,很是憤怒,有心大舉進犯。可是他始終放心不下劉備,若是再無劉備的消息他要先興兵攻平原,再攻曹公了。”

  魏延不明所以,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呂綺笑靨如花,道:“笨!這消息應該不久之後便會傳到劉備的耳朵裏,你說他如何還能坐得住,到時必想方設法的跑去平原。這猛虎離巢,豈不是一夫之力。”

  魏延表情木然,道:“這聽起來倒像那麼回事,也不知到時能不能成。”

  呂綺道:“這麼說你不打算趟這渾水囉。”

  魏延沉思半晌,道:“好吧,就信你一回。說吧要我做什麼?”

  呂綺道:“現在你只要好好的保護劉備,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劉備出走之時,我會製造機會讓你和他單獨相處,這樣你便可以一刀取其首級了。”

  魏延冷笑道:“你倒撇的幹凈,這樣曹操便可將殺害英雄之名輕輕松松嫁禍到我家主公的頭上了。”

  呂綺道:“那你要怎樣?”

  魏延笑道:“劉備可是害死你父親的真凶,倒不關我什麼事,我最多不過任務不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大事便是失手,軍師也不能真的怪我。”

  呂綺秀眉一蹙,道:“好那一刀我來砍,你從旁照應,這總成了吧。”

  魏延點了點頭,道:“說了這麼半天,就這句話還像點樣子,看來你這小女子倒有些本事。好了,我們都出來許久了,再呆下去便會讓人起疑了。”

  呂綺點了點頭,和魏延約定的聯絡方法之後,魏延便告辭,悄然離去。

  次日傍晚,魏延當值已畢,便到集市上閑逛,買些酒肉菜蔬,好回家當晚飯。走著走著路過一家水果攤前,魏延微微一笑,買了幾斤梨。趁人不備,悄悄遞給攤主趙二一張絹條,揚長而去。

  當晚賈仁祿便收到了魏延遞來的消息,知悉袁紹要大舉攻擊平原的消息,他將絹條遞給曹靜,便右手托腮,自言自語地道:“官渡大戰要開始了!”

  曹靜低頭看了看字條,道:“沒想到這個魏文長倒還真有些本事。”

  賈仁祿心道:“那還有假,三國裏老說這人腦後的反骨,對其評價很差。其實這傢伙實是一可造之才,敢提出分兵子午穀,以諸葛大大異道會於潼關的,也就魏大大一人而已,連司馬大大都說了,若孔明兵出子午穀早取長安多時矣。雖然後世對分兵子午穀的戰法褒貶不一,但魏延當時便敢提出來,其膽量、智謀、遠見確非常人可及。只不過諸葛大大過於謹慎,對這種膽大狂妄之徒便看不上眼,怕壞了劉備留下來的基業,結果壓抑得讓魏大大鋌而走險,最後身死人手,著實可惜!”大言不慚地說道:“那當然,我的眼光那還有假,我可是有火眼金睛的。好人壞人牛人垃圾人,我拿眼一看,便能知道個一清二楚!”

  曹靜格格一笑,道:“又吹牛,一定是這個魏延在曆史上有提到過,你才能知道得這麼清楚。要不你那雙眼睛除了會盯美女,還會盯什麼。”

  賈仁祿抬起頭來,色迷迷地盯著曹靜不住直看,道:“你還別說,我這眼睛還是生來就是幹這勾當的。”

  曹靜白了他一眼,笑道:“呵呵,我好看還是貂嬋姐姐好看?”

  賈仁祿癡癡呆呆地道:“都好看都好看,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過這主要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帥,才能吸引你們這兩個大美人像蒼蠅一樣的圍在我身邊。唉,人帥一點辦法也沒有啊!”

  曹靜笑道:“呵呵,貂嬋姐姐說的一點都沒錯,你這人還真是沒個正經。說正經的,你這招還真得厲害,現在我們同北方斷絕了聯系,你反利用曹操那頭讓我們知道了些消息。”

  賈仁祿道:“消息是不好套的,還是魏延那小子有點辦法,看來我要給他加點佐料了……”說完便低頭沉思。

  曹靜不敢打斷他的思路,退出屋去,過不多時端了一碗熱茶上來,放於案上。見他抬起頭來,便道:“剛我看那消息上說袁紹想要大舉攻打爹爹,這次會不會上前幾次一樣不了了之呢?”

  賈仁祿見她一臉關切,知她為曹操擔心,便道:“放心吧,你爹爹就是憑著這戰一戰成名的,袁紹也因此走下坡路,最終鬱鬱而終。”

  曹靜道:“那劉備呢?”

  賈仁祿道:“他嘛先跑汝南,再跑新野,投靠了劉表,繼續寄人籬下唄。”

  曹靜柳眉一蹙,道:“那你呢?”

  賈仁祿站起身來,昂首挺胸撅屁股,咳嗽兩聲,道:“我這個帥哥,估計任何曆史學家都覺得自己文筆太也差勁,無法將我的完美無敵的光輝事跡原原本本的展現在紙上吧,所以那些老頭估計頭都熬白了也想不出來該怎麼寫,乾脆就不寫了。”

  曹靜格格一笑道:“你呀你……”頓了頓,站起身來,道:“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也別老當夜貓子,早點休息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嗯。”端起茶來,吹了幾口氣,抿上一口,看著曹靜的背影不再說話。待曹靜走出屋去,便忙背轉身形,來到書架一角,於一堆簡牘之中,取出一卷帛書,展將開來,原來是三國黃書——春宮圖。賈仁祿將書拿到燭光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不住地流著口水。

  次日一早,劉備又召集眾人議事,話還未說幾句,卻見劉辟風風火火的跑進殿來,道:“外面有一個自稱是孫禮的人,要見軍師。”

  賈仁祿猛一回頭,道:“快請他進來!”

  劉備也道:“快快有請。”

  過不多時孫禮進殿,行禮已畢。似有話要說,環顧眾人,猶豫不決,劉備道:“德達有話便說,這裏都是自己人。”

  孫禮急忙道:“袁紹得知孫、曹聯合,欲舉傾國之兵伐曹,這次一共集中了七十萬兵馬。因久不得明公消息,袁紹大怒,欲先攻平原,再攻曹操!”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嘩然,劉備手足無措,目視賈仁祿,顫聲道:“仁祿,如今該當如何?”

  賈仁祿道:“明公請先過來,我有一計在此,請附耳過來。”

  劉備依言下階,來至賈仁祿之側。賈仁祿一言不發,拉著他的手,走到了關公的邊上,雙眼微閉,好似半仙,忽地轉身,伸手一指,喝道:“先拿下內奸!再議大事!”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賈仁祿睜一看,只見自己手指正指著瞪大雙眼,一臉怒色,牙齒咬得格格直響的張飛,嚇得牙齒打架,雙腿亂抖,忙道:“不好……意思,指……指……錯了。”說完手指轉向,指向魏延道:“內奸是他,給我拿下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29 PM

第八十四章 急轉直下

張飛戟指罵道:“魏延,我早看出你小子不地道。”話音未落,趙雲早已竄上前去,張飛怕頭功再次被搶,不及寬衣,便即撲上。魏延知二人厲害,抵抗也是無用,索性放棄抵抗,對著賈仁祿喝道:“賈福,你誣我為內奸,可有何證據?”

  話音剛落張飛、趙雲已欺至近前,各懲擒拿絕技將魏延制住。劉備乍聞此消息,過於突然,愣了片刻,見張、趙二人已拿住魏延,張飛提起鐵拳便要打,忙道:“住手!”目光看向賈仁祿,問道:“仁祿啊,這是怎麼回事?”

  賈仁祿看著魏延,微微冷笑,道:“魏延,你以為你那爛計做得天衣無縫無人知道麼?證據,你還看敢問我要證據麼?那日滿街筒子的人都是人證,不怕你狡賴,要不要我一一叫來同你對質!”

  魏延心中暗驚,嘴上依舊不依不饒,道:“什麼人證?我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他心覺事情敗露,說出話來明顯底氣不足。

  張飛喝道:“都這時候你還在硬挺,先吃我三百拳,看你招是不招!”說完便提拳要打。

  關公站起身來,喝道:“三弟且住!”手捋長須,目視魏延道:“魏延,本來你我一見如故,我怎麼也不相信你會行使奸計。不過這事是我親自去察的,不由我不信。”

  劉備聽關公也如此說,難以置信地看著魏延,過了片刻回過頭來,問關公道:“二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公微微冷笑,道:“那日我們看到的那場酒樓鬧劇,全是魏延買通他人演給我們看的。”

  劉備大吃一驚,道:“什麼?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賈仁祿道:“如今想要明公命的人怕是能圍著汝南排上一圈。魏延當然不懷好意,他想做你的待衛,才出此損招的。”

  關公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廝當真歹毒。為了毀滅證據,居然殺人滅口,若不是我去得及時,人怕是都被你手下殺光了。沒想到你居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劉備回頭看向魏延,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手指著魏延,問道:“文長,他們這說得都是……真的麼,我可是一向都對你……十分信任的。”魏延無地自容,避開他的目光,大聲喝道:“殺人滅口哪有此事!我只是給錢讓他們……”想到此突覺得不對勁,忙住口不言。

  賈仁祿嘿嘿冷笑,道:“怎麼樣說漏嘴了吧,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魏延聞言仰天長笑,張飛頗不耐煩,怒道:“死到臨頭了,你小子還笑屁笑?”

  魏延頭一揚,雙目如電,瞪視劉備道:“事已至此,我也無法可說,你動手吧,給我個痛快的!”

  劉備嘆了口氣道:“文長,這到底是為什麼?”

  魏延側過頭去,不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張飛看著就來氣,拔起老拳道:“大哥,別跟這種人廢話,我看他不吃上三百拳是什麼也不會說的!”說完便又要動手。

  劉備怒道:“三弟且住,容我好好想想!”

  張飛鼻涕差點沒流下來,有氣無力,道:“大哥,我好久沒打架了,你就讓我打一拳過過癮吧,一拳,就一拳。”

  賈仁祿心道:“得,我最初沒魔獸玩的時候也是這德性,看來張飛同志許久不打人,也同戒毒一樣難受,哈哈!”

  劉備不耐煩的手一揮,道:“先將文長押入牢中好好看管,不得怠慢,更不得用刑。我現在心煩意亂,今天就這樣子,過幾天我親自來審。”

  張飛叫道:“大哥!”

  劉備氣極敗壞地道:“還不給我把人押下去!”

  張飛心不甘情不願的應道:“是!”同趙雲一起,將人押入牢中了。魏延經過劉備邊上時,大聲叫道:“劉備,你也別使詭計折磨我,爺爺我不怕。你要是好漢,就給爺爺我個痛快的!”

  劉備搖了搖頭,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拖走,拖走。”

  劉備望著魏延的背影,表情木然,也沒了精神,手一揮,道:“今天就到這吧。”說完嘆了口氣,雙手負後,退入內堂。

  眾人待劉備走後而紛紛起身,魚貫而出。賈仁祿搶上前來,拉著孫禮的手,往外走,邊走邊道:“德達,元直他們都好吧。”

  孫禮道:“都好,就是想念軍師。”

  賈仁祿道:“都好就好,我那口子咋樣?”

  孫禮賊笑兮兮地道:“這夫人嘛……”

  賈仁祿急道:“咋樣了?生病了?快說啊你,急死我呀!”

  孫禮笑道:“這夫人好不好,我咋知道,你還是自己去問她吧!”

  賈仁祿聞言難以置信,愣了片刻,喜道:“你說那婆娘……也到汝南了?”

  孫禮點頭道:“本來徐軍師不讓她來,她說你大病初愈,心裏實在放心不下,硬要來。軍師也拿她沒辦法,就讓我好生護送夫人前來了。”

  賈仁祿心情激動,道:“在哪?快帶我去!”

  孫禮道:“我已送到府上了。”

  賈仁祿忙道:“德達,我先回去了。你也先回下處休息,晚上我再請你好好搓一頓。”說完不顧兄弟義氣,撇下孫禮,揚長而去。這急急忙忙地走路也不看地,險些摔了一跤,孫禮望著他的背影搖頭直笑。

  汝南監牢一個狹小的囚室之中,魏延手腳上均帶著重鐐,立於鐵窗邊上,正不住口的痛罵劉備。他從進來到現在已罵了兩個時辰了,所有花樣都被他罵過了,到了此時只是一片又一片地重復著罵人的言語。

  他正嘶力竭的罵得過癮,只聽嗆啷一聲,身後鐵門被人打開了,腳步聲響起,似有兩個人走將進來。

  他頭也不回,喝道:“劉備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審也不審,殺也不殺。就這樣耗著老子,到底要使什麼詭計?”

  待了片刻,無人回答。只聞得身後一陣輕聲耳語,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響過,其中一人出了牢房,順手將大鐵門帶上了。

  魏延十分詫異,正欲轉身,只聽一聲悅耳的女子聲音說道:“呵呵,大英雄,不會這點陣勢就把你嚇壞了吧。”

  魏延一聽便知是呂綺來了,一陣叮叮當當的鐵鏈在青石板上拖動的聲音響過之後,魏延艱難地轉過身來,驚訝地說道:“是你?”

  呂綺笑道:“呵呵,我難道就不能來麼。”

  魏延道:“果然是你這小女子在使壞,古書上說得真他媽的對:‘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一時不察信了你的鬼話,就落到了這步田地,真是活該啊!”

  呂綺嗔道:“別張嘴小女子,閉嘴小女子的。你是男子漢大英雄,怎麼進到這來了?”

  魏延道:“還不是你搞得鬼,我只是給錢讓他們到別處躲避,何嘗殺人滅口,定是你這小妮子暗中派人下的狠手!”

  呂綺不置可否,妙目流盼,不住地盯著魏延那青筋突起的棗紅臉直看。魏延目不斜視,迎著她那復雜難明的眼神,憤怒地道:“怎麼樣,給我說中了吧,無言以對了吧!”

  呂綺還是沒有答他,又瞧了半晌,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在幫你,你難道不知道麼?”

  魏延怒極反笑,道:“哈哈!真有你的!照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了?”

  呂綺道:“你自以為是的脾氣也該改改了,你自以為這個局佈置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關羽、賈福他們早盯上你了,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證據,拿你沒辦法。那日我暗中派人跟蹤關羽,發現他正四處打聽那日酒樓之中幾個食客的下落,我便知道事情要糟。你也知道這個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祕密,既然你這個大英雄不愛殺人滅口,我這個小女子便替你做了,難道不是在幫你麼?”

  魏延聞言怒氣稍減,道:“哼!我不會再信你了,你殺人也就殺人吧,還讓關羽這廝發現了,我怎知你不是故意栽贓嫁禍?你可別忘了,你的把柄也在我手裏捏著呢,到時劉備問起來,我全抖出去,咱誰也別活!”

  呂綺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要抖便抖,我的事,你一點證據也沒有。你說使君是信你這頭亂咬人的瘋狗呢,還是信我這個和他朝夕相處的紅粉佳人呢?”

  魏延呸了一聲,吐了口唾沫,頭一側,看向房頂,喝道:“不要臉!”說完便不再言語。

  呂綺妙目圓瞪,叱道:“你說誰呢?”

  魏延兩眼盯著房頂,不再看她,道:“誰不要臉我說誰!”

  呂綺戟指罵道:“你……”停了片刻,瞪著魏延半晌,方始嗔道:“你死你的吧,我也不用費神救你這只亂吠的瘋狗了!”說完轉身欲走。

  魏延看著她,嘿嘿冷笑,道:“你一個小女子,有什麼辦法救我。快滾吧,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礙眼!”

  呂綺聞言停步,回轉身來,冷笑道:“我可有辦法救你……”正說話間,鐵門打開,一獄卒走了進來,對呂綺說道:“明公來了,隔壁牢房裏沒人,你趕快去躲躲!”說完便拉著呂綺來至隔壁牢房,打開房門,將她推了進去。那獄卒轉過身來,剛把魏延這邊的牢門鎖好,走到監牢大門處,便見劉備進來,對他說道:“文長在哪,快帶我去。”

  那獄卒暗暗舒了口氣,取了鑰匙,來至魏延牢房的鐵門前,將鐵門打開。劉備邁步而入,便聽見魏延那一長串連珠般的謾罵聲,長眉一軒,揮退獄卒。待獄卒關好鐵門,方道:“文長,我征戰一生,也算閱人無數,從未看走過眼。你根本就不是反復無常的卑鄙小人,能告訴我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魏延不答,仍是不住謾罵,劉備又問了幾遍,魏延始終罵聲不絕,劉備也不生氣,搖了搖頭,嘆道:“罷了,我不管我們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或是你肩負著怎樣的祕密任務,我信你這個人。你先在這裏委屈幾天,過幾天我必會放你出去。”

  魏延喝道:“劉備,你也別假好心,要殺便殺,給老子我個痛快的!”

  劉備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轉身叫開鐵門邁步而出,臨出門前,回過頭來,心存萬一之想,說道:“文長啊,只要你實話實說,我既往不咎,這就放你出去。”

  魏延喝道:“魏某頭可斷,血可流,這不該說的話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劉備還欲再言,魏延索性轉過身去,不再理他。劉備搖了搖頭,吩咐獄卒好生對待他之後,徑自去了。

  過不多時,牢門又開,呂綺緩步而入。魏延心中雪亮,佯做不知,喝道:“不是說了一個字也不說了麼,還來做什麼?”

  呂綺笑道:“呵呵,你還算條漢子。就沖這,我費神救救你算了。”

  正說話間,獄卒又闖進來,叫道:“姑娘,我看你今天就到這吧。賈軍師、關將軍奉明公之命前來詢問魏延了。”呂綺忙又回轉隔壁牢房。

  賈仁祿、關公二人進入牢房,賈仁祿看了看四周,道:“魏延,明公對你可是不錯。說實話我當初在許都坐牢的時候條件可比這差遠了,還天天上刑,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要不是我……咳……咳……明公這番心意,你應該知恩圖報,好好交待才是。可我聽說你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明公怎麼問你,你也不肯說,明公著實傷心。我不信這邪,還就想撬撬你的嘴,看你有多硬!”

  魏延又轉過身去,並不答話,好似沒聽見他的問話一般。

  呂綺在隔壁牢房裏側耳細聽,只因石墻太厚,根本聽不到什麼,急得她在牢房裏來回亂走,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圈子。忽聽隔壁鐵門開啟之聲,跟著便是賈仁祿破鑼般的嗓音響起:“好小子,我都說得口乾舌燥了,你居然一句話也不答。你別以為你裝啞巴,我就奈合你不得。你等著我回去喝口水,潤潤嗓子。咱就算耗上了,我就算是撬不開你的嘴,煩我也要煩死你!”說完便是一陣腳步聲響起,顯是賈仁祿、關公二人漸漸遠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30 PM

第八十五章 仙道於吉

呂綺待二人走遠之後,又回到魏延的牢房,道:“賈福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魏延道:“你就在隔壁難道沒聽見麼。”

  呂綺笑道:“呵呵,我想聽你再說一遍,看你老不老實。”

  魏延微微冷笑道:“我老不老實用不著你來評判。你要沒什麼事,這便請吧。我累了,想睡覺!”

  呂綺嫣然一笑,道:“你真行,都這時候了,你居然還能睡得著。”

  魏延視死如歸,道:“有什麼睡不著的,反正大不了一死,頭割去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有什麼可怕的。”

  呂綺伸出大拇指,道:“行,是條漢子。你的任務沒完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魏延看了看她,道:“有什麼可惜的,從接到任務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呂綺給他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低垂著頭,羞紅著臉,兩手玩弄衣角,語音轉為輕柔,道:“那你還來?”

  魏延沒在意她的表情變化,道:“殺死劉備,那能出多大的名。向我這種無名小卒,辛辛苦苦一輩子不就為個名頭嘛。就沖這,說什麼也得來一趟,死了也值!”

  呂綺還欲再說,魏延見她嘴唇微動,便道:“還有完沒完,來來去去,凈是些廢話!再沒別的說的,滾吧,我要睡覺了。”說完便艱難地挪到石床邊,躺到了床上,準備入睡。

  呂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竟似含有情意,嗔道:“好吧,你要死,我便成全你!”說完一轉身,叫開門,頭也不回竟自去了。

  三日後,魏延一大早起來,依舊立於窗邊練習“口語”,將劉備祖宗從正的一十八代操到負的一十八代,從他的兒子一直操到孫子、曾孫子、曾曾孫子。一直操到實在沒什麼可操的了,方始伸了個懶腰,放了個屁,這才覺得一身輕松,等著獄卒將他的早餐給送將過來。

  過不多時,鐵門開處,劉備走將進來,面帶喜色,回過頭去,對獄卒喝道:“還不快將文長的手銬腳鐐給打開。”話音剛落,獄卒滿臉堆笑,走上前來,給他解脫束縛。

  叮零當啷之聲響過之後,魏延活動活動手腕,一臉茫然地道:“劉備,你這是在搞什麼鬼?”

  張飛竄將進來,道:“你怎麼和大哥說話的?這牢還沒住夠?”

  魏延冷笑,道:“我這還算客氣了,還沒罵人呢。”

  張飛喝道:“你罵一句試試,你看看我不捶你三百拳。”

  劉備一擺手,道:“翼德,不得無禮。”對魏延說道:“文長,這一切都是誤會,如今已經完全水落石出了。這幾天委屈你了,先休息兩天,再來做侍衛吧。”

  魏延怒道:“誤會?那天你們可是言之鑿鑿,說我就是內奸,如今竟成誤會了?”

  劉備道:“如今那些所謂的證人,我都已親自審問清楚,原來是那些人嫉忌你做了我的侍衛,敲詐不成,便惱羞成怒,誣陷你給他們錢財佈局欲對我不利。至於殺人滅口之事,則系曹操細作所為,他們怕你在我身邊礙手礙腳,也想除掉你。如今一切已真相大白,仁祿、雲長給我好好的訓了一頓,在家思過呢。”

  魏延道:“我就算沒有佈局害你,但我同你有仇,你放心讓我在你身邊做侍衛?”

  劉備道:“我看人從未看錯,這點信心還是有的,你不是行使鬼域伎倆的人,我相信你。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日久自知。先休息兩天,過兩天再來當差。”說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出了牢房。

  賈府,賈仁祿枕在貂嬋的腿上,翹著二郎腿,微閉雙眼,夢囈般地指揮曹靜給他燉只熊掌,來安慰他那受傷的心靈,心中祈禱著這樣面壁思過日子越多越好。

  貂嬋低著頭,深情款款地看著賈仁祿,柔聲道:“你也真是的,這明明是個局,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明公,還讓他沒來由的訓了你一頓,你這不是找罵嗎?”

  賈仁祿一臉不屑,道:“婦道人家懂得什麼,如今呂綺那小娘皮像只蒼蠅一樣的繞著明公亂飛,對明公亂灌美女迷湯。明公要是事先知道了,這萬一要是哪一招沒接好給抖出來,我們全他媽的完蛋。我這不挺好,不用上班,在家面壁,還有美女當枕頭,這樣的日子當真神仙也不如。”

  貂嬋笑道:“呵呵,這麼說你倒是在享受了?”

  賈仁祿聞著貂嬋那如麝如蘭的體香,頗為享受,點了點頭,嗯地一聲。貂嬋俏臉一沉,揪著他的右耳,使勁往上一提。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坐起身來,喝道:“疼,兀那婆娘,你在做什麼呢?”

  貂嬋面沉似水,嗔道:“哼!我本以為你受了委屈,這才來安慰你。沒想到你是在借機享福呢?滾!我還有一堆事要做!”

  賈仁祿見詭計被識穿了,老臉通紅,尷尬地道:“嘿嘿!你有啥事可幹?還不是同街上的那些大媽大嬸,張家長李家短的聊得亂七八糟。”

  曹靜走將進來,白了他一眼道:“哼,上當了!什麼被罵了,頭疼,肚子疼,要吃好吃的補補,原來是在裝死!”說完解下圍裙,使勁一擲,手下使上暗勁,那圍裙不住旋轉,平平地飛出數尺,恰好罩在賈仁祿那黝黑的大腦殼上。

  賈仁祿頓覺眼前一片漆黑,狼狽不堪,雙手亂揮,才將那圍裙甩落,喝道:“反了,你也要造反了?”

  曹靜嫣然一笑,白了他一眼,一扭頭,道:“貂嬋姐姐,咱不理他。今天於神仙來到汝南,汝南城中萬民空巷,都欲一睹他的風採,求張靈符,以保家宅平安,百病不侵。”

  貂嬋瞪了賈仁祿一眼,側過頭去,看向曹靜,道:“對的,都是這廝在搗鬼!聽說於神仙的符很靈的。如今聽聞他只是路過汝南,我怕明天我們再去時就見不到人了,錯過了那就太可惜了。曹靜,咱收收拾拾,這就走。”說完便站起身來往放置銅鏡的長案走去。

  曹靜點了點頭,回自己屋中換衣去了。賈仁祿大為納悶,問道:“你們張嘴於神仙,閉嘴於神仙,那人是誰?”

  貂嬋瞪了他一眼,道:“都是你不好,時間都給耽誤了!若是今天見不到於神仙,看我回來不讓你跪一天的搓板!”

  賈仁祿呆坐原地,眨了眨眼,覺得眼前的情景甚為熟悉,令他又想起了原先那個時代瘋狂追星的少男少女,心道:“於神仙,這是什麼名人?我三國那麼熟,怎麼就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又思索良久,突然腦中似有一道閃電劃過,全身如遭電擊,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顫聲道:“這個於神仙,是不是就是在江東害得孫策生氣而死的於……於……吉?”

  貂嬋已梳妝完畢,坐於銅鏡之前,正要起身,聞言轉過頭來,道:“對的,就是此人。不過你以後千萬不可在人前如是說,那孫策自己沒來由要同於道人置氣,他的死可和人家於道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賈仁祿點了點頭,嘀咕道:“三國裏把這個於吉寫的超神,如今來到汝南,我倒要去見見。”

  貂嬋格格一笑,道:“呵呵,主公可是罰你在家面壁,你不能出去。”

  賈仁祿氣鼓鼓地道:“那你們還去?”

  貂嬋道:“主公沒說家屬要連坐,我們為什麼不能去?”

  賈仁祿戟指道:“你……”

  曹靜走進屋來,對貂嬋說道:“貂嬋姐姐,你收拾好了沒?別理這傢伙了,快去吧。”

  貂嬋站起身來,從錢匣之中取出幾貫錢來,揣入袖中,走向曹靜,道:“好了,咱這就去。”回過頭來,對賈仁祿嫣然一笑,道:“呵呵,乖,聽話!好好看家,好好面壁!”回過頭去,拉著曹靜便走。

  賈仁祿猛地竄起,搶上近前。從她倆中間硬擠進去,左右開弓,拉著她倆的小手,邁步便走,邊走邊道:“走一起去!”

  貂嬋側過頭來,明眸一亮,似笑非笑,道:“你不怕主公怪你?”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明公最近有多少大事要辦,加上他正忙著泡妞呢,哪還顧得上我!走!”

  三人有說有笑,一路行來,將近南街熱鬧所在,只見大道兩旁數不清的善男信女焚香伏地叩拜。遠遠望見一白發道人,身披鶴氅,手攜藜杖,緩緩而來。

  貂嬋歡呼道:“還好沒來晚,快!”

  三人快步來到大道右側,找了個空位,貂嬋、曹靜二人相繼跪倒叩拜。賈仁祿像啥規矩也不懂,兀自直立不跪,如此一來,他好似鶴立雞群一般,顯得十分突兀。貂嬋側頭一看,柳眉一蹙,拽了拽他的袍角,示意他跪下。賈仁祿視而不見,索性昂首挺胸,撅起屁股,於大庭廣眾之中拔起軍姿來。

  貂嬋後悔讓他前來,白了他一眼,正欲使出必殺絕技,卻見於吉而緩步朝賈仁祿走來,忙收回素手。

  於吉來至近前,注視賈仁祿半晌,方道:“賈福,別人都跪,你因何不跪?”

  貂嬋忙道:“我相公他不知神仙法力無邊,一時魯莽,還請神仙別見怪,相公快跪下。”

  賈仁祿上下打量了於吉,見他須發皆白,皮膚卻十分紅潤,宛如嬰兒,當此亂世還能保養的如此之好,確屬難事,不由暗暗稱奇,道:“同是騙飯吃的,不過是技術含量有高有低而已,我幹什麼要跪你?”

  此言一出,便引起一遍嘩然,不少信眾已自朝他指指點點,低聲咒罵。貂嬋、曹靜俏臉轉白,貂嬋嗔道:“相公不可亂說!”

  於吉笑道:“呵呵,江東孫伯符之事,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賈仁祿笑道:“呵呵,我說過我們都是騙飯吃的,這年頭騙飯吃不易。孫策道行沒你高,卻想砸你飯碗,自取其禍。我聽說這很熱鬧,專程前來看美女的,別無他意。這樣你施你的符,我偷我的窺,咱們兩不相誤如何?”

  於吉哈哈一笑,道:“好!”頓了頓,一指自己,又道:“按我的年紀做得你爺爺了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於吉捋了捋白須,道:“既然你也知道這點,那見到長輩便是跪拜跪拜,你也不算吃虧,你說呢?”

  賈仁祿點了點頭,伏地跪倒,納頭便拜了三拜,咚咚有聲,道:“晚輩給前輩請安!”

  於吉哈哈一笑,轉過頭去,緩步前行,邊走邊道:“鬼在邊,委相邊,當代漢,無可言。能逆天者其在你乎?”

  賈仁祿心中一驚,道:“你既知‘鬼在邊,委相邊’,不知是否知道‘三馬食槽’?”

  於吉回過頭來,目光如電,直射向賈仁祿,微微一笑,捋了捋須。片刻之後,回過頭去,繼續前行。貂嬋大急,搶上前去,跪拜道:“我相公常常胡說八道,還請神仙別見怪。神仙要怪就怪我吧,還請施一道靈符,保我一家平安無恙。再者我相公常要出征,也請神仙施符保佑。”說完便又叩頭。

  於吉將她扶起道:“快起來,你家裏已經有一道靈符了,不用我再施了。”頓了頓,回頭看向賈仁祿,道:“賈福,我這有一道符,能助你成事,就是難求些,不知你可願求?”

  賈仁祿心道:“看來是觸發了隱藏任務了,想這種究級NPC,給的東東,定非範範,這會我要發達了哈哈!”說道:“還請先生明言。”

  於吉道:“明日你從你的住處,三步一叩首,一直叩到我的住處,以證明你的心誠,我便給你施那符。”

  貂嬋、曹靜齊聲驚呼道:“啊!”

  賈仁祿心道:“希望能給件上古神兵,要不也要《九陽神功》什麼的,不然可就虧大了。”想到此牙一咬,心一橫,頭一點,朗聲應道:“好!”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33 PM

第八十六章 西山求符

 當晚賈仁祿坐在案前,右手托腮,低頭沉思,愁眉苦臉。貂嬋於屋中來回亂轉,數落道:“相公,你平時雖胡說八道,在人前卻是彬彬有禮。今天這是怎麼了,嘴裏說出來的話亂七八糟,把人於神仙給得罪了。於神仙是咱惹得起的人麼,孫策多厲害,江東那麼大的地盤是他一手打下來的。可又能怎麼樣,還是被於神仙活活氣死。”頓了頓,又道:“不行我找於神仙去,先給他賠不是,多說好話,讓他免了這一出吧。”

  曹靜坐於床邊,眼光隨著貂嬋來回直轉,聽她說完方道:“貂嬋姐姐,我覺得於神仙好象沒生仁祿的氣。還很欣賞他,這好象只是個考驗。”

  貂嬋如上了發條一般,仍舊轉個不停,道:“考驗?我打聽過了,於神仙暫住在城西山上一所道觀之中,離這二十多裏地呢。三步一叩,那得磕多少個頭?有這麼考驗的人的麼,這明擺著就是在為難人。”

  曹靜一驚站起,急道:“這是真的?”

  貂嬋腳步略停,點頭道:“嗯!”說完便又開轉,曹靜道:“這怎麼行,二十多裏,要不我們先去找找於神仙,說這符咱不要了。”

  貂嬋道:“就這麼辦!相公病剛好,這二十裏下來哪能受得了。這符我們不要了,曹靜收收拾拾,咱這就去。”

  賈仁祿一擺手,喝道:“都給我打住!”頓了頓,對貂嬋道:“兀那婆娘,你別和擰了發條似的來回亂轉,晃得我眼暈!”貂嬋依言停步,來到他邊上坐好,低頭不住垂淚。賈仁祿取出錦帕,為她拭淚,邊拭邊道:“貂嬋,這次要發大財了,別說只是二十裏,就是二百里,我也要磕過去。你們明天拎著麻袋等著裝東東吧。”

  曹靜笑道:“財迷!”貂嬋側頭看他,破涕為笑,道:“這是真的?”頓了頓,一臉愁容,又道:“就算真是這樣,咱也不要。你病剛好,經不起折騰。聽我的,錢再多都沒用,只要人好好的,比啥都強。”

  賈仁祿道:“我既應了,就要言而有信,不然我還怎麼在道上混?”

  曹靜眼珠一轉,道:“這樣,我先磕,等到最後幾步你再磕,反正於神仙也未必知道。”

  賈仁祿樂了,看了她一眼,道:“不行!這有些事能耍賴,這種事千萬不能耍賴。咱要麼贏就贏個十足,要輸就輸個徹底。”

  正說話間,外間有人叫門,貂嬋應了一聲,跑了出去,過不多時,領著劉備、呂綺、魏延三人進來。魏延依舊一副人人欠他八百吊的表情,緊跟在劉備之後。呂綺走著走著,趁劉備不注意,忽地轉過頭來,沖魏延做了一個鬼臉。魏延也只做不見,只顧走路。呂綺輕哼了一聲,轉回頭去,不再理他。

  劉備甫一進屋,便埋怨道:“仁祿啊,你也是!叫你思過嘛,就好好在家呆著,你非跑到街上去。下午的事我都聽說了,這於神仙可不是好惹的。”

  賈仁祿笑道:“呵呵,明公沒想到這事把您老人家都給驚動了。”說完跪拜行禮,請劉備上坐。劉備一擺手,案前一坐,道:“你我之間就別來這套虛的了。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真磕過去?”曹靜端上茶來,劉備接過飲了一口,便將茶碗放於案上。

  賈仁祿笑道:“當然真磕!我要讓他看看咱也不是泥捏的!”

  劉備舉起兩指頭,在他跟前晃了晃,道:“這可是二十多裏地啊!”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表情悲壯,視死如歸。

  劉備徹底無語,正在盤算如何勸說。門外又有人叫門,貂嬋跑將出去,不多時便領著關公、張飛、趙雲、孫禮走了進來,人人表情嚴肅,如喪考妣。賈仁祿心道:“得,這回搞大了。”

  次日五更時分,貂嬋便將賈仁祿搖醒,曹靜已為他備下了香湯,貂嬋服侍他沐浴更衣。賈仁祿用過早飯,已過卯時,略一收拾,擺了個雖千萬裏我往矣的POSS,一咬牙,一跺腳,邁步出門。

  出了大門,走了三步,便跪了下去,咚地一聲,磕了一頭。站起身來,走上三步,又磕一頭。如此走走磕磕,漸漸來到西街。由此往西,出了西門,走上二十裏,便是於吉暫時棲身的道觀。

  賈仁祿其時已磕過近百個頭了,具體數字連自己都記不清了。額頭上紅印明顯,正感腳酸腿軟,頭昏眼花,心道:“當初段譽一見神仙姐姐的玉像,便磕了一千個響頭,這才取得帛書,學會了淩波微爬。日後他能縱橫江湖,跑路無敵,全在於此。可見這頭該磕還是得磕的!”

  胡思亂想間,又磕了三五個頭,耳聞著人聲嘈雜,搖搖晃晃的抬起頭來,唯見西街兩旁站滿了人。原本就不甚寬闊的街道之上,更顯得擁擠不堪。好在眾人均知賈仁祿今天要上西山求符,對他極為照顧,給他讓出了容行一人的小道出來。

  賈仁祿置身人群之中,依舊三步一磕。兩旁觀者無不指指點點,竅竅私語,褒的貶的,罵的誇的,什麼言語都有。賈仁祿在許都裝瘋要飯之時,這陣勢倒也見得多了,不過淡談一笑,並不往心裏去。

  心道:“這還算好呢,在許都要飯之時,滿身果皮蛋清,臭不可聞。現在只是磕磕頭,倒沒有什麼怪事發生。”走上三步,低下頭來,正要磕去,卻見當道之處,有一堆狗屎,隔著老遠便聞得異臭撲鼻。心想:“得!還真心想事成,這想什麼還真就來什麼了……”

  賈仁祿愣了片刻,身後不遠處曹靜、貂嬋同聲高喊:“別磕!”賈仁祿不再猶豫,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叩下頭去。站起身來,走上三步,曹靜搶上前來,取出錦帕,為他擦拭,邊擦邊掉淚。

  賈仁祿安慰了兩句,又恭敬跪下磕了一頭。此例一開,接下來便怪事不斷,當道時見瓜果梨桃。反正各色古怪物事,均放在他要磕頭之處。賈仁祿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心中操著於吉全家,表面上卻恭恭敬敬的磕頭。

  一個時辰之後,西門在望,賈仁祿已磕首千餘,大汗淋漓,衣袍盡濕,腰酸骨痛,頭頸僵直。每一曲膝跪地,似費萬鈞之力。行出數丈,出得西門,正欲跪地叩頭,卻見當道之處,竟放著一柄冷光森森地鋼錐。

  賈仁祿跪將下來,悄聲嘀咕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念畢心下一寬,一咬牙,眼一閉,磕下頭去。就在他的額頭離錐尖僅有數寸之時,嗤的一聲輕響,一小石子破空而至,將鋼錐擊飛數尺,掉入人群之中,頓時引起一片混亂。就在這時賈仁祿已恭敬地磕完了頭,費勁的站起身來,向前走去。

  曹靜、貂嬋事先已得賈仁祿吩咐,不論發生何事均不得上前攔阻。一路行來,倒也不敢出手,卻哭得死去活來。見狀互視一眼,搶上前去,將他攔住,同聲道:“不能再走了。再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賈仁祿直了直腰,扭了扭脖子,有氣無力的道:“都磕了這麼多個頭了,你們難道要我放棄?現在只有磕到道觀,好好的敲詐那老不死的,扒他一層皮,要不然虧大了都!”

  貂嬋輕拽他的袍角,沖他撒嬌,不讓他再往前走了。怎奈賈仁祿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對貂嬋這種能迷死萬千男人的表情無動於衷,繼續向前走了三步,跪下叩頭。

  如此行出數裏,又磕了千餘個頭。風越來越大,天漸漸黑了下來。初時還是睛空萬裏,轉眼間便已陰雲四合,暴雨轉瞬即至。

  這時四下圍觀的百姓,見天公發怒,無暇看熱鬧了,忙趕回去收衣服去者。賈仁祿身邊只剩貂嬋、曹靜、趙雲、關公等少數幾人而已。過不多時,雷鳴電閃,暴雨傾盆,豆大的雨點打在賈仁祿的身上,好不疼痛。雨水冰冷,加上大風一吹,凍得他牙齒格格直響。可他卻仍目視前方,邁著沉重的步伐,心中默念:“一、二、三,預備,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賈仁祿於暴風雨中仍是三步一磕,直至雨過天晴。就這樣,一路磕來,到得一處大山腳下,山間林木深處隱隱顯出一所道觀,顯然便是目的地。

  此時賈仁祿早已四肢無力,麻木不仁,腦子不聽使喚。如同機器人一般,一遍又一遍執行這個枯燥的循環程式,直至到了道觀或是累死為止。沿著山路,上得山來,只見淙淙流水,涼風時習,倒也心曠神怡,磕起頭來,也似輕松不少。

  行得三五裏路,走路跌跌撞撞,像喝了三百瓶二鍋頭,正感頭重腳輕,雙眼發黑之際,忽地亂起了陣大風,吹得他晃晃欲倒。風過處,道旁松樹背後奔雷也似吼一聲,撲地跳出一個吊睛白額錦毛大蟲來。

  這大蟲在賈仁祿原來那個時代,是一級保護動物,野外是不可能見到的。便是在動物園裏見到的也是連活雞都不認得,還同它們做朋友相互戲耍的良善貨色。而這只是則是正宗野生老虎,不愛吃素專司吃肉的主,就好似《水滸傳》裏寫得那樣:“毛披一帶黃金色,爪露銀鉤十八隻。睛如閃電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就。伸腰展臂勢猙獰,擺尾搖頭聲霹靂。山中狐兔盡潛藏,澗下樟袍皆斂跡。”

  賈仁祿從來沒見過如此兇猛的野獸,唬的三十六個牙齒捉對兒廝打,心裏好似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亂響,渾身亂顫有如篩糠,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愣了半晌,心裏突然又冒出那句佛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想到此便壯起膽子,忍住尿意,向前走上三步,閉上雙眼,不敢再看那寒光閃閃有如尖刀的虎牙,恭恭敬敬的磕下頭去。

  那大蟲咆哮了一口,倏地一躍,從賈仁祿的頭頂之上躍過,左盤右旋,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遠處。那大蟲去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賈仁祿方始驚魂稍定,顫顫巍巍的爬將起來,哆哆嗦嗦地向前走了三步,眼一黑,便暈倒在地。

  貂嬋忙搶上前去,將其扶起,攬在懷裏,摟著他的脖子,不住直哭。曹靜則掐人中搓胸口,過了半晌,賈仁祿悠悠醒轉,貂嬋泣道:“相公,不能再去了,這老道明擺著是在難為人,這符咱不求了。

  賈仁祿有氣無力地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咱九十九步都走了,就不差這一哆嗦了。就快到了,你麻袋帶來了沒有?到時東東太多我怕你拎不走。”心道:“娘的,今天不把那老不死劫得只剩條褲衩老子就不姓賈!”

  貂嬋點了點頭,沖其嫣然一笑,將他扶好,賈仁祿重又跪好磕頭。之後一路無話,過了小半時辰便到了於吉所棲之道觀,觀前立著一位道童,見眾人來到,便迎將上去,道:“神仙有令,只許賈福一人入內。”

  曹靜嗔道:“這是什麼規矩?我想進去看看,難道不成?”說完便要往裏闖。

  賈仁祿道:“由他,曹靜,不得胡鬧,好好在這呆著!”說完便讓那道童引路,三步一叩去見於吉。

  過了個小院,便到大殿,於吉立於神像之側,手捋胡須,笑呵呵的看著他。賈仁祿邁步進殿,最後走上三步,剛好到於吉跟著,恭敬的磕了最後一個頭,抬起頭來,歡呼道:“終於……到……了!”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40 PM

第八十七章 暗渡陳倉

次日將近午時,賈仁祿方才醒轉。只覺昨日之事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場夢,最後連怎麼回來的都不記得了。剛回來之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睡過一覺之後才發覺全身和散了架一般,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疼。輕輕抬起手來想招呼貂嬋給他倒碗水來,便覺得疼痛鉆心,頭上汗珠直冒,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貂嬋邁步走進屋來,見他的狼狽樣,不住抿嘴直笑,道:“該!不讓你去吧,非要去,結果什麼也沒撈著,還累得跟只死狗似的,讓人給抬了回來。”說便走上前來,取出錦帕為他擦汗,雙眼脈脈含情,注視著他,柔聲道:“要什麼說吧,我幫你取。”

  賈仁祿嘿嘿一笑,有氣無力地道:“倒碗水來,渴死了。”

  貂嬋格格一笑,轉身而出。過不多時,曹靜領著劉備、趙雲、呂綺等一眾大小官員走進屋來,劉備道:“仁祿啊,昨日後來怎樣了?我看你進觀之後,不到半個時辰便搖搖晃晃的出來了。看你那樣我也沒敢多問,於神仙說了什麼?”

  賈仁祿笑道:“別提了,那個老勾門,還真得就給一張符!囉,就在那!”舉起右手來,想要指示方向,覺得疼痛難忍,便又放了下來。

  貂嬋端碗水進來,見此情景便道:“別舉了,我來。”說著將碗往梳妝台前一放,取了道黃符過來,劉備低頭一看,其上歪七運扭八的不知道畫了些什麼,長眉一皺,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賈仁祿哼地一聲,道:“那老不死的說了,這道符能保家宅平安,百病不侵,刀槍不入,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您瞅準了,藍天六必治……”忙將嘴捂上,心道:“得又出廣告詞了。”老臉一紅,頓了頓又道:“他越說越玄,好象有這道符在,我就啥也不怕,啥都會了,這種屁話老子是死也不信,要不是當時實在沒力氣了,我非將那老不死的骨頭拆下來當柴燒。”

  張飛叫道:“你早說啊,你在裏面喊我一聲,我便沖將進去,將那老傢伙拆了,再放把鳥火把那道觀燒成白地!”

  劉備怒道:“翼德,休得亂言!”

  賈仁祿笑道:“呵呵,當時還真沒想到,就顧著生氣了。想想看我從頭到尾一共磕了萬把來個頭,擔了多少驚,受了多少怕,被雨淋了一身,像頭落湯雞。到頭來就換了這麼一張薄薄的道符,我都快氣吐血了都!”

  曹靜道:“那個什麼於道人明顯就是在生仁祿的氣,借機整他呢。可憐仁祿還巴巴的送上門去讓他整。”

  劉備搖了搖頭道:“這個於神仙倒有些門道,施符救人萬病從未失過手,這道符興許真有些用處,要好好保管,不可弄丟了。”回頭一看,那符已傳到張飛手上,張飛瞪大雙眼,盯著那彎彎曲曲的朱線發呆,似欲參透其中天機。大拇指在紙上不住的揉搓,像今時的人們拿了張百元大鈔在驗證真假一般。

  劉備恐張飛將神符給搓壞了,忙搶了過來,交給貂嬋。賈仁祿嘀咕道:“愚人節早過了,他應該不會整我吧,難道這時的愚人節不是四月一號而是昨天?”想了半晌又道:“算了,不管那神棍了。貂嬋,你先把那符收好吧,說不準日後還真用得著。”

  貂嬋去後,賈仁祿又道:“明公,不說那符了,昨日我還是從那神棍嘴裏套出些所謂天機,不少還和明公有關。”

  這時代的人或多或少都信些神鬼,完全不信的怕是沒有幾人,劉備自然不能免俗,聞言驚道:“於道人說了些什麼?”

  賈仁祿欲言又止,目視左右,劉備會意,讓眾人退下。待眾人退後,賈仁祿方悄聲道:“於道人說了,過不久北方將發生一場大戰,而這場大戰的勝負完全在一場大火上。”

  劉備奇道:“大火?”

  賈仁祿道:“對的,大火。”

  劉備手指輕點桌案,道:“這是什麼意思?”

  賈仁祿道:“我問了,於道人沒說,我也不太清楚了。不過他說了,要想逆天關鍵就要在這個火字上做文章。”

  劉備急道:“這文章該怎麼做?”

  賈仁祿道:“急就急在這,於道人沒有說。想是天機不能露得太多,不過我想不管這文章該怎麼做,有一點是確然無疑的。”

  劉備問道:“那是什麼?”

  賈仁祿道:“明公在大戰發生之時要在河北。元直在平原也經營了有一段時間了,有生有色。如今是到我們這只奇兵發揮作用的時候,用的好說不準還真能逆天。”

  劉備點頭道:“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想這事。此間有數萬兵馬,所經過的又都是曹操之地,不管再怎麼隱蔽,也會露了風聲。這如何瞞天過海,還真得費些思量。”

  賈仁祿沉思片刻,道:“兵馬倒是問題,我們該想想如何化整為零。袁紹就給一個月,如今已過去十幾天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把數萬兵馬神不知鬼不覺運到平原幾乎沒可能的。“劉備長眉一軒,低下頭來,道:“要不這樣,兵馬都不要了,我們幾個將領輕裝前進。”

  賈仁祿道:“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這樣也成……”說完便陷入沉思,劉備不欲打斷他的思緒,站起身來,來回走著,也在想轍。

  賈仁祿心道:“原來玩三國遊戲,遇到要棄城,我是怎麼做的?”想到此便嘿嘿壞笑,又想:“先將錢糧兵馬全部運出,就給敵人一座空城。讓他占吧,占了之後,他便要派兵派將防守,力量便消耗了。可是現在要運得地方中間隔著曹操,這該如何是好……對了,運給同盟。”想到此便道:“明公,你可速速寫一封信給南陽張繡。”

  劉備停下腳步,問道:“哦,寫信,寫些什麼?”

  賈仁祿頓了頓,道:“南陽張繡同我定了五年之約,這件事上次我已和明公說過了。我遲遲不同他聯系,就是覺得還不是時候。如今汝南離南陽很近,急行軍幾乎兩日兩夜便可到達。明公可寫信問問張繡,他們要不要這支軍隊,要的話,我們就將汝南兵馬錢糧全都運將過去,給曹操一座空城,讓他喝西北風去。”

  劉備雙眸一亮,回到原處坐好,低頭沉思片刻,道:“這猛一下子送這麼多兵馬過去,恐張繡生疑。”

  賈仁祿道:“明公的信可寫的誠懇些,給他們講明我們現在的形勢,面臨的難處,我想他們會體諒的。若是他們實在不要,我還有一個辦法。”

  劉備問道:“什麼辦法?”

  賈仁祿道:“汝南的地形,劉辟、龔都二人十分熟悉,可將現在的兵馬四下散開,躲在群山裏打遊擊。總之城我們可以讓,但絕對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要騷擾的讓他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後悔來汝南一遭!不過劉、龔二人無甚智謀,我怕他們玩不轉。”

  劉備道:“這個辦法也行!好的,我先去寫信看看張繡他們要不要兵馬。”說完便急匆匆轉身而出,剛走出數步,賈仁祿便道:“且慢!”

  劉備一轉身,問道:“還有有什麼事嗎?”

  賈仁祿道:“還請明公在這寫。”

  劉備道:“哦?你還想著內奸的事,都說魏文長的事是個誤會了。”

  賈仁祿道:“小心無大錯,那些信差死得不明不白,至今還未察出是何人所為,明公還是小心為上。”

  劉備點了點頭,道:“也好。”說完便去案旁取來筆墨絲帛,便於帛上書信一封,遞與賈仁祿,道:“這次信就交由你去送。”

  賈仁祿伸手去接,疼得啊地大叫一聲,又縮了回去。劉備笑了笑,將帛書放於他的懷中,道:“你先好好養著,我過幾日再來探望。”

  賈仁祿道:“現在手腳不聽使喚,不能送明公了。”

  劉備微微一笑,一擺手,道:“你我之間就不用這麼多禮數了,我走了。”

  劉備走後,貂嬋、曹靜相繼入內,賈仁祿讓曹靜取出信來,低聲吩咐幾句,曹靜點了點頭,轉身出屋。

  三日後,翠花悄悄遣入賈府,來見賈仁祿,道:“老爺,信已送到了,這是回信。”說完便從懷中取出一銀制長筒,遞與賈仁祿。

  賈仁祿打開蓋來,取出絲帛一張,攤開一看,登時傻眼,雙眼一對,大喝一聲:“貂嬋!”

  貂嬋聞聲而至,問道:“相公有什麼事嗎?”

  賈仁祿將信一遞,喝道:“念!”

  貂嬋格格一笑,接過信來,道:“呵呵,來了這麼久,還不識字。平常也不好好用功,盡貪玩!”不等賈仁祿反擊,攤開信來,仔細一看,抬起頭來,道:“翠花你先下去。”

  翠花聞言退下,貂嬋悄聲道:“信上說張繡同意接收汝南的全部錢糧兵馬,讓我們和他定個時間和聯絡方式,他那邊好接應。”

  賈仁祿低頭道:“這事倒要議議。這樣,你先把信給我,明日議事之時我便提出來。”

  轉過天來,議事廳上,賈仁祿便將書信交與劉備,劉備覽畢大喜,向群臣說明原由,眾人密議半晌方散。

  五日之後,汝南城中傳出一條消息,劉備盡起五萬大軍欲襲許都,此消息一經傳出便震動了整個中原。曹操收到消息,忙聚眾謀士商議。其時曹操的大部分兵馬都守在官渡,能調出的十分有限。議了整晚,曹操終於晚節不保,熬出了白頭發一根,事後得知,大罵劉備不矣。

  最終曹操決定親率許都兵馬五萬人,前往攔截劉備。兵馬尚未調動完畢,便接二連三的收到怪消息,劉備兵馬行至慎陽地面時,便安營紮寨,扼守險要,深溝高壘,堅壁不出。

  曹操聞報,微微一笑,問郭嘉道:“奉孝啊,你說劉備這是唱得哪出啊?”

  郭嘉笑道:“呵呵,恭喜明公。”

  曹操目視郭嘉,問道:“何喜之有?”

  郭嘉道:“明公不用出兵,且無汝南之憂,從此可專事北方,豈不是喜。”

  曹操拍了拍郭嘉的肩膀,笑道:“哈哈,奉孝啊真有你的。哼,這個劉備居然給我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來人啊!”

  郭嘉擺了擺手,道:“沒用的,慎陽離張繡的比陽,劉表的義陽都很近。急行軍均不用一日便可到達,我們是無論如何也攔截不上了。”

  曹操怒道:“劉備這廝太也可惡,老在我的眼皮底下戲耍我,這口氣我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如今他不是去投劉表,便是去投張繡。此二人我久欲除之,正好趁這個機會一並消滅了。”

  郭嘉忙道:“不可,如今袁紹欲起傾國之兵來伐,北方吃緊,明公的目光還應放在北方。張繡、劉表均是自守之賊,不足為慮。明公當先取河北,一統北方,到時再取此二人易如反掌。”

  曹操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奉孝之言有理,我們先議議北方形勢吧。”

  郭嘉所料不錯,劉備果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率著五萬大軍經比陽而到宛城,張繡帶著賈詡出城三十裏郊迎。劉備一見賈詡便如故交一般,對其十分敬重,言語有禮。賈詡和他談論一番,頗覺投緣,不得不對這個屢戰屢敗的皇叔另眼相看。

  次日劉備便將兵馬錢糧薄冊交與張繡,留下劉辟、龔都二人相助守城。自己則同賈仁祿等人商議,如何喬裝潛行,前往平原。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40 PM

第八十八章 劉備遇刺

劉備道:“如今要去河北困難重重,這路線問題……”

  賈仁祿伸手在地圖上不住比劃,道:“這從許都經陳留往北到延津、白馬過黃河這條路看來是不行。”

  劉備目光隨著賈仁祿的手指,不住的往上移,道:“前次延津白馬均發生大戰,曹操防守定然十分的嚴密。”

  身後張飛突然間暴喝道:“大哥,這有什麼好怕的,用我做先鋒,一路殺將過去便了!”

  劉備回過頭去,瞪了他一眼,道:“殺!就知道殺!”

  賈仁祿不理張飛,繼續比劃道:“換從滎陽、成皋經河內到並州看來也不行,曹操正屯兵官渡,那裏的兵也少不到哪去。”

  劉備點了點頭,道:“那還走老路,經青州到河北如何?”

  賈仁祿兩眼死盯著地圖,臉有憂色,道:“從小沛到青州近,從宛城到青州就遠多了,這中間要穿行的都是曹操的腹心之地,曹操怕是不會竄將出來給我們當導遊的。不過明公的面子大,曹操或許會三十裏郊迎也未可知。”

  劉備長眉一軒,道:“這該如何是好?”

  趙雲一指地圖道:“往西呢?”

  賈仁祿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道:“對往西。”伸手在地圖上一指,道:“往西經長安,安定,上郡,西河然後到晉陽。”

  劉備面有難色,遲疑不答,關公捋須道:“這……”

  賈仁祿抬起頭來,看向關公,一臉迷茫,問道:“有難處?難道路程太遠怕時間不夠?”

  關公面色凝重,道:“這時間倒還好說。”伸手一指上郡,道:“只不過這上郡一帶均是胡人的地盤,那裏胡騎肆虐,不斷襲擾過往行人,因此無人敢去。”

  劉備緩緩地點了點頭,顯是覺得此路甚為凶險。

  賈仁祿道:“如今曹操同我們有仇,從他的地盤上走是不安全的。這胡人咱也沒招他惹他,真要亂來,咱這麼多牛人,也用不著怕他。”

  關公道:“胡騎來去如風,像狼一樣咬上一口便跑。我們這這麼多女眷,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時真不好辦了。”

  賈仁祿想到貂嬋、曹靜,心情沉重,點了點頭,道:“那就不走這條路了,從潼關經弘農到河東如何?”

  劉備指著潼關道:“這是由關中往中原的必經之路,曹操防守定嚴,不好過。”

  賈仁祿心中一餒,一屁股做到了地下,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樣看來,河北是去不成了?”

  劉備又低頭看了看地圖,愁眉緊鎖,道:“也許事情沒那麼壞,我前番隻身一人從河北到汝南也未遇到什麼危險。”

  孫禮點了點頭,道:“我就從白馬一線偷過黃河,也未遇到什麼凶險。”

  賈仁祿道:“來好來,去不好去。如今曹操就是要我們南北斷絕,好讓袁紹攻打平原,這樣一南一北施壓,便可徹底的將我們連根鏟除,因此在他的眼皮底下過黃河,是十分困難的。再者我們這路被盯上了,這不……”說完壓低聲音,道:“還有內奸,我們的行蹤可是說無時無刻不在曹操眼中,要從他的地盤上過,那是不可能安全的。”

  劉備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地圖,牙一咬,道:“看來只好走上郡一路了。”

  關公叫道:“大哥!”

  劉備嘆道:“唉,曹操不想給我活路,也只能如此了。這北地沒人敢走,我倒要去看看,是不是真得像他們說的那麼邪!”頓了頓又道:“前次送信的死的不明不白,這事至今還沒察清楚。這一路之上本就危險異常,加上有人盯著,這樣走下去,我心裏總不踏實。仁祿,你招多,想個招先把這個內奸挖出來辦了。”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那龜孫子藏得太深,這猛一下得還真不知道哪是他的死穴。不過明公放心,咱上路的時候背上老背著個定時炸彈,這我心裏也著急,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定了,明日便出發。這條路過於迂遠,時間緊迫,大家須得晝夜兼程,定會十分艱苦。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五更便行!”

  次日五更,劉備一行,悄悄上路,一路之上,馬不停蹄,星馳電掣。到得晚間已來到武關,眾人均是身有毛病者,不敢從關上硬過,從群山之中繞道而行。過了武關又奔行一陣,到了四更時分,甘、糜二夫人同呂綺之母嚴氏均覺吃不消,呼吸粗重,在那咬牙硬挺。

  劉備見狀嘆了口氣,環顧四周,四下一片漆黑,不知到了哪里。不遠之處,隱隱是有一條山谷,劉備揮鞭一指,道:“今天先到這吧,前面好象是一道山谷,先到那胡亂對付一宿,明日再做區處。”

  眾人趕到山谷之中,胡亂的找個寬敞的地方,生起火來。取了些幹糧出來分食,劉備伸手一指張飛,道:“翼德,今晚就你守夜。”

  張飛一臉無辜,但被老大點名,不敢多說什麼,無奈地應道:“是!”

  賈仁祿環顧四周,見一輪彎月斜掛樹梢,四下大樹參天,冷風陣陣,稀奇古怪的叫聲時不時響起,想是些現時早已絕跡的異獸珍禽所發。不由心下害怕,牙齒打架,緊握著貂嬋的右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心道:“娘的,劉大導演還真會選地,這種地方拍鬼片還真他媽的合適。”雙眼一閉,腦海之中便出現些無頭的僵屍一蹦一蹦向他走來,嚇出一身冷汗,又睜開眼來,對貂嬋說道:“貂嬋,我睡不著,咱說說話吧。”

  貂嬋奔了一日,已十分的累了,吃了幹糧之後,便昏昏欲睡。賈仁祿搖了幾搖,她才迷迷糊糊地應道:“相公……我好累,別說話,咱……”話說到這,頭一垂,又睡著了。

  賈仁祿看了看四周,實在害怕,便想去找曹靜,只見她坐在一株松樹之下,背靠著大樹,睡得正香。賈仁祿站起來身來,朝她走了幾步,忽覺天旋地轉,頭昏眼花,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劉備正坐於賈仁祿對面,見狀大驚,忙欲上前,卻聽得砰砰連聲,他的愛將一個接一個的暈倒在地,竟連關公、趙雲、張飛這類牛人也不例外。這事情來的過於突然,他一時之間慌了手腳。正六神無主之際,忽聞身後錚地一聲,嘿嘿冷笑之中,一柄冷冰冰的長劍竟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劉備似乎完全明白了,強自鎮定,道:“文長,我待你不薄,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殺我?”

  魏延冷笑,道:“我早就要殺你,你也不是今日才知。要怪只能怪你一念之仁,當初我在牢裏的時候你沒有殺我。”

  劉備道:“既然是這樣,這為什麼你現在總該可以告訴我吧。”

  魏延一側頭,大聲喝道:“呂綺,你這小妮子別裝昏了,起來吧。”劉備聞言大驚,朝呂綺望去,只見她正緩緩爬起,目露凶光,像是和他有極深的仇恨。但為何如此,卻不得而知。

  魏延趁劉備一愣神的功夫,便走到他面前,用劍指著他的咽喉。呂綺輕擊三掌,三四十個黑衣人呼哨上前,將劉備一行團團圍住。呂綺來至近前,拔出長劍,緩緩地道:“劉備,你也有今天!”

  劉備不明所以,道:“呂綺,我平時也沒有虧待你,你為什麼要如此害我?”

  呂綺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誰是內奸嗎?”

  劉備伸手一指呂綺,難以置信地道:“難道是你?”

  呂綺點了點頭,道:“正是。”

  劉備上下打量了她數眼,道:“你是不同曹操有仇麼,曹操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呂綺瞪了他一眼,道:“哼,殺父仇人,你也好意思提?白門樓上你說過什麼話,還記得麼。”

  劉備一臉滿茫,嘀咕道:“白門樓我說過什麼了?”想了半晌,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自己在白門樓上說過的那句話:“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想到此便恍然大悟,嘴一張,驚得說不出話來。

  呂綺微微冷笑,道:“怎麼樣,想起來了?”

  劉備點了點頭,嘆道:“原來一切都是為此。罷了,我為國家大計,而出此語,無怨無悔。今日死在你手上,也不枉了,你動手吧。”說完閉目待死。

  呂綺抬頭看天,默默念道:“父親,你在天有靈,睜眼看看吧。女兒為你報復了!”淚水奪眶而出,霎時便已是淚流滿面,朦朦朧朧之中,好似呂布站在遠處,慈祥地看著她,沖著她微笑。呂綺點了點頭,低下頭來,瞪著劉備,一臉怨毒,銀牙一咬,挺劍便往劉備心口刺去。

  劍尖離劉備心口僅有數寸,眼見劉備轉眼成一具死屍,自己也大仇得報,再無遺憾,不由會心一笑。忽地右腕一痛,長劍失手而落,當地一聲掉在地上。呂綺的美夢也隨著這當的一聲而徹底破滅了。

  便在這時,魏延的長劍已橫於呂綺頸邊。呂綺死死盯著魏延,眼神復雜難明,愣了半晌方柔聲道:“文長,你……”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啊啊啊的慘呼聲,張飛、關公、趙雲等人同時發作,呂綺手下猝不及防,登時著道,不片時便個個血濺當場,成了一具無知無識的死屍。賈仁祿見強敵盡數被殲,局面得到了控制,這才站起身來,鼓掌笑道:“哈哈,精彩,真精彩!看來我還有作導演的天賦,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看來是俺的了,哈哈!”

  劉備驚魂稍定,長長地舒了口氣,下意識的拍了拍心口,莫名其妙,問道:“仁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仁祿跪地拜道:“嘿嘿,事先沒有知會明公一聲,讓明公你受驚了,當真罪該萬死!”

  劉備忙上前扶起,道:“你找出內奸有功無罪,快快起來吧。”

  賈仁祿站起身來,劉備伸手一指魏延,問道:“這文長是我們的人?”

  賈仁祿點了點對,正色道:“正是,我在南陽便遇到文長,讓其來汝南投效明公的。”

  劉備笑道:“呵呵,原來如此,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人的。”

  呂綺看著魏延,問道:“這都是真的?”

  魏延點了點頭,道:“我曾告訴過你,給我出謀劃策的高人姓賈。”

  呂綺難以置信,囁嚅地道:“你難道是在說這個只會瘋瘋癲癲,亂說胡話的賈福?”

  魏延點了點頭,道:“正是!”

  呂綺笑道:“哈哈!可笑!可笑!我當時還以為你在說南陽賈文和。郭嘉跟我說千萬不可小瞧了賈福。我看他瘋瘋傻傻的樣子便沒把他放在眼裏,沒想到竟然吃了大虧!”便在此時,嗖地一聲,暗處一隻羽箭飛來,閃電一般的射向呂綺的背心。

  魏延啊地一聲,迅速反轉身去,左手一伸,便已捉住來箭,其實箭尖離呂綺後心僅有數尺,心中暗叫好險。曹靜見發箭之人藏於身後不遠處的大樹之上,抬手便是一鏢。那人右手中鏢,忍住痛疼,縱身一躍,飛出丈餘,落地之後,便急向東邊逃去。

  賈仁祿喝道:“不可留下活口!”

  張飛暴喝一聲:“放心吧,這小子跑不了!”那人聞言嚇了一跳,愣了片刻。見張飛已然追近,忙拔步狂奔,逃命去者。

  呂綺見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那逃跑之人的身上,迅速彎腰拾起手中長劍,往劉備右頸削去。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41 PM

第八十九章 逃難北地

趙雲見呂綺彎腰便知其意,迅即拾起一枚小石子,輕彈而出。嗤地一聲輕響,那石子疾飛而至,正中呂綺皓腕,呂綺啊地一聲,長劍應聲而落。魏延迅速轉身,揮劍架住呂綺秀頸。關公則搶到劉備身邊衛護。

  遠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顯是那碩果僅存的暗夜刺客拼了老命也沒能逃脫張飛的魔爪慘遭殺害了。孫禮四下巡視了一圈,發現已無敵蹤,這才前來稟告劉備:“啟稟明公,四下已無敵人。”

  劉備點了點頭,道:“知道了。”目視呂綺道:“呂綺,這下你還有何話可說?”

  呂綺呸地一聲,道:“事已至此,要殺便殺,我無話可說!”

  嚴氏此時已被關平制住,見女兒危在旦夕,也不知哪來的力量,掙脫開來。跪倒在地,爬到劉備面前,道:“使君,綺兒還小,不懂事,你饒過她吧,要殺就殺我!”

  呂綺泣道:“娘,不要求這卑鄙小人,要殺就讓他殺!”

  賈仁祿一向主張以德服人,見狀心生憐憫,走上前去,欲待勸解。不料黑暗之中,沒發現腳下有一小截樹根攔路,被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心道:“得,這起壞心也摔,發善心也摔,這叫什麼事嘛!”顫顫巍巍地伸起右手,道:“且慢!”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貂嬋、曹靜已是熟能生巧了,搶上前去,搶其扶起,隨即進行簡單搶救。

  賈仁祿醒轉之後便來至近前,道:“哈哈,呂綺你想死?”

  呂綺視死如歸,哼地一聲,側過頭去,不再看他。賈仁祿道:“你口口聲聲為你父親報仇,你這樣做是在為你父親報仇嗎?你父親泉下有知,見到你這樣會高興嗎?”

  呂綺嗔道:“劉備害死我父親,我殺他便是為父報仇!我父親又怎會不高興?”

  賈仁祿道:“嘟,沒見過你這麼傻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玩。你明明被人當槍使,居然還說是為父報仇。”

  呂綺怒道:“我怎麼被人當槍使了?”

  賈仁祿道:“曹操要殺明公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他之所以遲遲不下手,便是害怕擔害賢之名。因此先假你之手殺卻,然後再殺你,以謝天下。托言你為報父仇,而尋釁滋事。他還會把你的人頭放在明公墓前祭奠,假惺惺的流上幾滴眼淚。然後便可如釋重負,嬉嬉哈哈地湊人打麻將去者。”

  “這樣明公手下要報仇也只會去找你媽,不會去找曹操。你這一刀下去便是害了你全家的性命,而曹操則會在一旁偷笑。我且問你,明公在白門樓上所說的話,是不是曹操同你說的?”

  呂綺也覺上當,點了點頭,道:“那日我去行刺曹操,是他同我說的。”

  賈仁祿笑道:“呵呵,曹操就這麼輕輕一句話,便多了一把殺人之刀。可憐你個白癡,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裏。你說你父親泉下有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呂綺遲疑道:“這……”

  賈仁祿道:“曹操是個聰明人,分得清孰輕孰重。明公當時可沒明確說要你父親死的,他那句話只是想讓曹操不用你父親。而曹操聽完之後便下令殺了你父親,這其中難道全是明公的錯?曹操若是心中不想殺人,明公便是說上一百句話也不頂用。再者你父親死都死了,殺了明公,他能活轉過來?”

  嚴氏回過頭來,淚如雨下,道:“綺兒,賈軍師說的一點也沒錯,我常說你爹爹的死不全關劉使君的事,可你就是不信,也只得由你。其實娘心雷根本不希望你報什麼仇,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娘就比什麼都高興了,你爹爹在天上看到了也會開心的笑的。”

  呂綺不顧頸邊的長劍,撲到嚴氏的懷裏,痛哭道:“娘……”

  貂嬋怕賈仁祿嫉忌,一直不敢走上前去同嚴氏母女相認。此時再也忍受不住,熱淚盈眶,娜娜上前,柔聲道:“呂綺,你還認得我吧?”

  呂綺回過頭來,點了點頭,道:“二娘……”她原來叫慣了,一時之間也改不過口來,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對勁,忙緘口不言。

  貂嬋回過頭來,看了看賈仁祿,只見他笑呵呵地看著自己,揮了揮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心中感激,沖他嫣然一笑,回過頭來,對呂綺說道:“你爹爹可是很疼你的。你忘了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袁術硬要你嫁給他的兒子才肯發兵相救,你爹爹說什麼也不答應,最後迫於無奈這才應允下來。那日單槍匹馬,親自縛著你闖營,欲送你去袁術處。具體情景你都親眼得見,自然比我所知的要清楚得多。你爹爹可是把你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你若不好好活下去,怎麼對得起他。”

  呂綺站起身來,偎在貂嬋的懷裏不住抽泣。貂嬋摟著她,輕拍他的後背柔聲安慰。賈仁祿走上前來,道:“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不用提出來了,弄得大家都不開心。文長,如今打完收功了,007你也不用再扮下去了,還不快叩拜明公,求其收用!”

  魏延聞言忙跪伏於地,恭敬地拜了一拜,道:“使君,連日來多有得罪,望勿見怪。我素來仰慕使君仁德之名,久欲投效,恨無良機。如今還望使君不棄微賤,收於帳下,雖肝腦塗地無恨矣!”

  劉備忙將其扶起,道:“文長大智大勇,我今日方知,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賈仁祿微微一笑,雙手合什,道:“明公這前嫌既已冰釋,呂綺我看就放了算了,我們還要跑路,多殺生有幹天和。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彌陀佛。”

  劉備雖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也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呂綺也是報仇心切,情有可原,就讓她們母女兩自去吧。”

  張飛道:“大哥!這樣不行,這傢伙是曹操的奸細,萬一她們去報信,知道我們的行蹤,那就糟了。”

  賈仁祿笑道:“咱只好採花,這辣手催花的事情,我做不來。翼德,你要下得去手,你來殺。”

  張飛道:“這……我來殺就我來殺!”說完大步上前。

  劉備手一揮,道:“哪里都有你,還不退下!”目視呂綺道:“呂綺這事情也說清楚了,你們走吧,雲長去取兩千錢來,給她們作盤纏。”關公取過錢來,交到呂綺手上,劉備頓了頓又道:“拿了這錢好好的找個鄉下隱居起來,好好照顧你的母親,她再也受不起驚嚇了。”

  呂綺點了點頭,拉著嚴氏,緩緩而去,經過魏延時,目視著他,柔聲道:“文長,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魏延聞言如遭電擊,顫了一顫,忙跪伏於地,道:“明公,她們母女倆著實可憐,若她們流落民間,極有可能遭曹操報復。還望明公憐其遭遇,收留她們。”

  劉備看了看魏延,似笑非笑,點了點頭,道:“呂綺,你看呢?”

  呂綺看著魏延那求懇的目光,雙頰暈紅,含羞點了點頭。劉備哈哈一笑,道:“好了,皆大歡喜!時間也不早了,太家都累了。先休息一下,明早再接著趕路。翼德,還是由你來守夜!”

  張飛心道:“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有氣無力的應道:“是!”

  賈仁祿看著呂綺和魏延的親密樣,笑了笑,心道:“人道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我這賈郎妙計安天下是幫朋友添了老婆,又幫劉大大添了上將,當真是強於周郎多矣!哈哈!”

  劉備見他吮著手指,看著呂綺和魏延癡癡呆呆的亂笑,還以為他在起什麼壞心思,忙走上前來,詢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賈仁祿遂將所知全盤托出。原來在臨出發之前的晚上,賈仁祿便請來關公、趙雲等人,將呂綺、魏延之事說與他們知曉,要他們一路之上多加小心,防止敵人在暗中下毒。

  果然在次日午間,經過一市集時,呂綺和嚴氏主動要去採買幹糧食物,關公等人不動聲色,讓她去買,暗中便加了分小心。剛才各人吃完幹糧之後,便假裝暈倒,這才引出了這一幕來。

  劉備恍然大悟,看了看呂綺和魏延,微微一笑,悄聲道:“文長不錯,是塊做大將的料子,就是人傲了點。你的眼光還真不錯!”

  賈仁祿笑道:“哈哈,我只做卞和,供應石頭。要想出好玉,就要靠明公了。哈哈!”

  劉備點了點頭,便去睡了,當夜無話。

  次日辰時,眾人在這荒山野嶺間胡亂對付了兩個時辰,也有了精神。便繼續趕路,到了申時便已趕到藍田。此處離長安甚近,劉備擔心露了風聲,不敢多耽,換了馬匹,稍做休息,便改而向北,又奔出一百余裏方覺放心。

  如此又奔了兩日,所行之處,越來越荒蕪,往往周遭數百十裏無有人煙。關公,趙雲等人均知已到了胡地,便加了十二萬分小心。這一行人中,賈仁祿大路癡一個,來了許久東南西北兀自沒整清楚,常常鬧出南轅北轍的笑話,就不用說了。劉備等人也都未來過此地,完全不識路徑,就趙雲是常山人,勉強充做向導,按著地圖上的指示,向西河進發。

  本來眾人均以為要摸著石頭過河,哪知貂嬋卻對這一帶的環境十分的熟悉,根本不用看地圖,從哪到哪,隨手比劃,毫釐不差。眾人大惑不解,賈仁祿剛欲詢問,心念一轉,便笑道:“貂嬋,到家了吧,走領我們去你老家看看,我也看看那裏的是啥風水寶地,能生出你這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出來。”

  貂嬋笑道:“呵呵,相公居然連這也知道。不過老家我好久沒回去了。胡騎橫行,那個小村子八成不存在了。如今我們可是在逃難,不要再多事了。”頓了頓又道:“你忘了當時泰山之事了,別再逛了,呆會又逛出什麼事來,有你好看的!”

  賈仁祿忙大點其頭,道:“對頭,對頭,跑路要緊,跑路要緊!”

  貂嬋格格一笑,湊於他的耳邊悄聲道:“等天下太平了,你說要去哪逛,我都陪著你去。”

  賈仁祿凝望遠方,喃喃地道:“天下太平……我能等到麼?”

  有了貂嬋這個美女地圖,眾人心裏便十分有底,行得也就十分迅速,到了第六天上,已接近西河,只要一到西河便是並州界,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其時天色已晚,眾人估計便是到了城下也進不去,只得依舊於荒郊之中露宿。當夜是趙雲守夜,一夜無話。將近清晨,忽地遠方蹄聲大震,趙雲忙喚醒眾人,自己伏地細聽,抬頭看看了卷起的煙塵,面色凝重,道:“一千來人。”

  賈仁祿一聽大驚道:“一……一……千!”心道:“得,這不逛也會出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9 12:43 P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09-12-10 08:35 AM 編輯

第九十章 初見文姬

張飛大喝道:“跑路,跑路,吃了一肚子鳥氣!如今正好殺個痛快,明公先走,如此宵小我自當之!”

  賈仁祿道:“大夥千辛萬苦才聚到一起的,別再分散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仁祿說的有理。”

  關公道:“千餘人也不算什麼,我、周倉、關平留在此護衛。子龍、三弟、文長等人上前沖殺一陣,讓胡人也見識見識我大漢好男兒的身手!”

  賈仁祿道:“這主意不錯,胡人人多,我們人少。他們料不到我們敢進攻,這一下就能把他們打蒙了。”

  趙雲點了點頭,飛身上馬,整裝待發。張飛瞪圓環眼,二話不說,先扒光衣服,舉起丈八蛇矛,上馬便往胡騎迎去。趙雲恐張飛有失,忙策馬追去。

  前方煙塵起處,果然來了一千匈奴騎兵,眾騎兵見劉備一行不過二十來個人,且有不少女眷,根本沒放在眼裏。呼哨而來,正欲截奪財物,強搶花姑娘。哪知上來一個黑臉大漢,二話不說挺矛便刺。

  此時的匈奴遠非冒頓統治時期那般強大,敢逼著漢高祖和親。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力量弱小。因敵不過崛起於北方的鮮卑騎兵,棄了世代居住的陰山周邊肥美的草場,分成兩支。北匈奴自西元91年被漢朝在金微山擊破便遠到遠逃至烏孫附近,其後震驚世界的匈奴騎兵闖歐洲便是他們傑作。南匈奴則逃至涼州以東,並州以西這帶流竄,趁著東漢黃巾之亂,上竄下跳,跑來撿便宜。

  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南匈奴雖說弱小,但草原部族,自小便在馬背上混飯吃,便是睡著了也能騎馬。弓馬自是十分嫻熟,加之以生俱來的自以為是,根本不把漢人放在眼裏。哪料到這幾個突如其來如天神般的人物,一上來便先聲奪人,放手大殺。手起處,便是一聲慘呼,一人落馬。這才收起輕視之心,凝神對敵。

  趙雲、張飛、魏延、孫禮都是一時人傑,功夫均十分的了得,當真是賊中選出來的賊,將中選出來的將。再加上廖化、王忠二人充充數,此六人大聲呼鬥,聲勢竟如同千軍萬馬一般,當者披靡,不片時便已殺了數個百夫長,從敵陣之中洞穿而過。張飛渾身是血,正殺得興起,大喝一聲,長矛虛空一舞,撥回馬頭,殺入陣中。趙雲等人也隨後跟至,槍刺矛捅,大刀亂劈,如入無人之境。其中最有艷福的便是魏延,這傢伙前面大膽殺人,後面呂綺一聲驕叱,使出家傳絕技,一枝畫戟出神如化,為其衛護。如此作戰當然是有驚無險,還十分旖旎,看得賈仁祿口水亂流,不住吃貂嬋豆腐,以作補償。

  匈奴騎兵雖說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卻也當不住這幾只大蟲沒頭沒腦的亂突。趙雲他們突擊了兩三次之後,匈奴騎兵便支援不住,隊伍不再整齊,開始四下奔竄,再過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丟下滿地屍體,逃得一個不剩。

  趙雲等人氣喘吁吁的回轉,劉備見孫禮右臂被劃了一道口子,前胸中了一箭,傷勢頗重,廖化左腿、左臂各中一箭顯也是傷得不輕,其他人則或多或少的受了些輕傷。忙命娘子軍發揮特長,治死護傷。賈仁祿在網遊中玩的小德本是救死扶傷的職業,可現實世界之中這種本事便不復存在。不過他仍好似啥都曉得一般,在那亂喊亂叫,胡亂指揮。往往是不幫還好,越幫越忙。不片時便引起公憤,被曹靜在臉上蓋了個手印,總算安靜下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去者。

  短暫的治療結束之後,眾人繼續趕路,因有人受傷行得便不甚迅捷,過了一個時辰,也只行了二三十裏。忽地四下裏喊聲大震,蹄聲陣陣,遠處煙塵滾滾,顯是有大批騎兵急馳而來。

  張飛聞得蹄聲,知有架可打,十分興奮,大叫道:“來得好,又可以大殺一陣了。”

  趙雲手搭涼棚,望瞭望遠方,搖了搖頭,道:“三五千人,我們都有傷,殺不過了。”

  關公長眉一軒,道:“此處地勢空曠,不易躲藏。且胡騎甚速,逃也無用。”

  劉備目視賈仁祿,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道:“報字號。敵人一來,明公便報字號。明公海內人望,大漢皇叔,殺了你便是和全中國為敵。便是袁、曹要下手都得暗著來,若是匈奴殺了你,就給各路諸侯一個消滅匈奴的理由了,他們會群起而攻之,匈奴人有幾個腦袋,夠漢人殺的?”

  劉備猶豫不絕,問道:“這能行?”

  賈仁祿道:“我方一逃便示弱,後果不堪設想。”

  關公點了點頭,道:“仁祿之言有理,我們索性下馬休息。”

  劉備一咬牙,命令眾人下馬,原地休息。

  過不多時,匈奴騎兵馳至近前,列好陣勢,陣門開處,虎背熊腰的左賢王劉豹縱馬出陣,來至近前,於馬上高聲叫道:“大膽賊人,敢殺我千餘鐵騎!”

  劉備拱手一揖,道:“在下涿郡劉備,欲往並州,道經貴地,無意冒犯。”

  劉豹見劉備手下眾人均自不凡,不敢造次,忙滾鞍下馬,道:“原來是皇叔!番邦之人,不識尊顏,以至冒犯,當真萬死!”

  劉備道:“哪里,哪里。如今誤會已釋,我們還欲趕路,就不多打擾了。”

  劉豹眼珠一轉,道:“我的大營離此不遠。像皇叔這樣的貴人平時是請都請不來的。既然來了,我焉有不好好款待之理。還請皇叔移駕,去我那小住幾日,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劉備推辭數次,怎奈好說歹說,劉豹就是不肯,硬要劉備前去。賈仁祿見劉豹身後騎兵蠢蠢欲動,走上前來,附於劉備耳邊道:“明公先應著,到那裏再做區處。”

  劉備微一點頭,對劉豹說道:“既是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人向西行出近百里,方始到得左賢王的大帳。劉備前來,劉豹十分高興,當晚便在帳中設宴款待。眾人分賓主坐好,帳簾掀處,一位二十六七歲的美艷少婦娜娜而至,來至劉豹邊上坐好,劉豹伸手一指那女子,笑呵呵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夫人蔡琰。”

  劉備大吃一驚,道:“可是蔡伯喈之女?”

  蔡琰道:“正是。”

  劉備道:“早先聽你流落於胡地,不想竟在這裏,怎麼樣近來過得可好?”

  蔡琰側頭看了看劉豹,點了點頭,道:“很好,左賢王待我很好。”

  劉豹對蔡琰說道:“皇叔遠道而來,十分難得。你也是中原人,懂得那的規矩,這幾日便由你來招待他們吧,一定要讓他們開開心心,覺得像在自己家裏一樣。”

  蔡琰點了點頭,道:“好的。”

  劉備道:“左賢王太客氣了。”

  劉豹舉起巨觥,道:“應該的,應該的,難得請到皇叔,哪能不好好招待。來!我敬諸位一杯!”

  賈仁祿看了看面前大大的酒觥,心裏直犯怵,心道:“這一杯下去,哪還有命在!”不過這裏是匈奴,形勢上根本不允許他不喝,只得咬著牙將那杯酒灌將進去。怎知那酒竟淡而無味,如同他來三國最喜歡的飲料——涼白開一般。不由大感奇怪,心道:“難道這白酒供應商竟敢在左賢王的酒裏兌水?”抬頭看看張飛,只見他一觥一觥地喝得甚歡,想來是地道的好酒。心裏覺得十分的奇怪,下意識地看了看給他倒酒的婢女,燭光下看得分明,那婢女三十來歲,口歪眼斜,滿臉麻皮,令人見之生怖。賈仁祿一見之下,差點沒將這些天來所進的膳都給交待出來。但看在她好心為自己倒水的份上,強忍不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出來,以示感謝。手指酒觥,大聲道:“好……水……酒,來給我滿上!”

  連飲三杯美水之後,再看那婢女也不覺如何醜陋了,雖不知她為何會如此,但見她面色和善,料無歹意,便伸手一指那婢女,對劉豹說道:“左賢王,我家裏傭人太少,我看我邊上這個婢女不錯,不知左賢王能否割愛……”

  此言一出,便引起一片嘩然,眾人都暗自納悶:“往往要女人,都是要年輕貌美的,這個女子一見便令人生厭,這賈福居然還向左賢王要人,他腦子有病嗎?”

  蔡琰也太感奇怪,不得不對這個看似瘋瘋傻傻的賈仁祿重新審視,劉豹抬頭一看那女子,便覺得惡心,微微一笑,道:“既是賈軍師看上的人,我哪有捨不得之理。”伸手一指那婢女,道:“那……誰,從今天起你便跟著賈軍師,一定要好生服侍。”

  那婢女沖左賢王行了一禮,手上比比劃劃,口中咦咦呀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眾人更是色變,原來這婢女竟然是一個啞巴,賈仁祿倒樂了,心道:“有這麼一個女子在我身邊服侍,我就放心了。家裏那倆醋壇子也不敢放什麼聲音,我的胳膊也得救了,哈哈!”

  劉豹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罷了,就這樣吧。”

  那婢女又行了一禮,不再多說什麼,立於賈仁祿邊上,繼續為他倒水。

  宴罷賈仁祿回到了劉豹為他準備的氈帳之中,貂嬋便問道:“相公,咱家的丫環不缺啊,你怎麼還向左賢王要人?”

  賈仁祿沒理她,對曹靜說道:“曹靜,去看看外面有沒有人監視。”

  曹靜依言而出,過不多時便即回轉,悄聲道:“沒有人,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賈仁祿對那婢女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喝酒?一直給我倒水,這倒挺好哈哈。”

  貂嬋聞言大驚,忙搶上前來,摸了摸他的頭,問道:“相公,你覺得怎麼樣,頭痛不痛?”曹靜則拔出長劍,將那女子制住,喝道:“解葯呢,快拿出來!”

  那婢女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雙手不停的比劃,顯是在說自己沒有歹意。賈仁祿一擺手,道:“嘟,你們這是唱得哪出啊,看她的樣子也不像下蒙汗葯的。不過她那比比劃劃的我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貂嬋,你有耐心,問問她為什麼給我倒水?”

  貂嬋也不懂啞語,總算她耐得住性子,同那婢女比劃了半天,知道了個大概。轉過身來對賈仁祿說道:“她說是有人要她這麼做的,至於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賈仁祿低頭沉思,問道:“是誰要他這麼做的,知道了麼?”

  貂嬋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她比劃的意思,不知道是誰。”

  賈仁祿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我看幕後之人也沒有什麼歹意,就先這樣吧。那個婢女叫什麼名字?”

  貂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賈仁祿道:“算了,咱亂起了,咱家有一翠花了,這個也按花字輩起,我看乾脆就叫桂花算了。”

  貂嬋、曹靜聽了這個俗不可奈的名字,無不蹙眉搖頭。桂花聞名之後,柳眉一蹙,小臉一側,小嘴一撅,以示很不滿意。

  賈仁祿道:“嘟,我起的名字,你敢有啥意見!”

  桂花只得認命了,點了點頭,打了半天手勢,指指帳外,好似有事要出去。賈仁祿莫明其妙,大眼瞪小眼,對貂嬋說道:“貂翻譯,你再給咱譯譯。”

  貂嬋又忙活半天,弄得一頭霧水,也只明白了個大概,對賈仁祿說道:“相公,她好象和那主使之人有過約定,我們到了之後,她便要回到住處附近留個資訊,告知那人我們來了。”

  賈仁祿道:“哦!越來越有意思了,讓她帶我們去看看。”

  桂花領著賈仁祿等人來到左賢王的一處羊圈,指了指邊上的草棚,比了一個睡覺的姿式,意思是這便是她的家。貂嬋、曹靜見之無不掉淚,賈仁祿咬牙硬忍,才沒有掉下淚來,道:“桂花啊,這從今往後,你就不用再睡草棚了。回到平原,老爺我讓你睡單間,貂嬋回去以後你安排吧。”

  貂嬋點了點頭,賈仁祿道:“桂花你這便作記號吧。”

  桂花取了把菜刀來,在羊圈的柵欄上刻了三道橫線,放下菜刀,便又比了比手勢,示意做好了。

  當晚月黑風高,將近醜時,一道黑影竄近賈仁祿的營帳之外,四下一瞧,左右無人,便掀開帳簾邁步進帳。

  曹靜和衣而臥,長劍便擺在手邊上。聽得動靜,便翻身而起。白光一閃,挺劍便刺。那人橫劍一架,打了個噤聲手勢,悄聲道:“自己人!”隨即拉下蒙面的面罩。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30 AM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09-12-10 08:36 AM 編輯

第九十一章 大雁救主

賈仁祿和貂嬋根本沒睡,忙起身來看,星月微光之下,看得分明,正是郭淮。

  賈仁祿拍了拍郭淮的肩膀,道:“好樣的,什麼時候來的?”曹靜忙執劍出帳巡視。

  郭淮悄聲道:“徐軍師已收到你的來信,知你們要走北地這一路,星夜差我領著五百兵馬趕來接應,我比你們早到左賢王大帳一日,並派人四方打探,均沒有你們的消息,可急死我了。”

  賈仁祿點了點頭,指著立于貂嬋邊上的桂花,道:“這位元姑娘你是怎麼認識的,還讓她給我倒水?”

  郭淮道:“此處是匈奴左賢王的地界,你們要從這過,定會遇上他們。左賢王總比我人手多,找起你們來定不費什麼事,我便來這裏撿現成的了,嘿嘿。”伸手一指桂花道:“這位元姑娘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那時我才七八歲,她餓昏在我家門口,爹爹讓我拿了一張餅給她,從此便再沒見過她了。怎料竟然在這裏重又相見,那時我正化裝成匈奴胡人,四下查察,見到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賈仁祿下意識瞅了桂花一眼,心道:“這副尊容是看過一眼便忘不掉了。”郭淮頓了頓又道:“我便同她形容了你們的樣貌,讓她幫著我找。其實你的樣子也挺好認得,我一形容,她便記住了。呵呵,我還告訴她你不愛喝酒,只要給你喝水,便會引起你的注意。”

  賈仁祿道:“還是你小子鬼點子多。平原那邊怎麼樣?”

  郭淮面有憂色,道:“袁紹兵馬已集結完畢,平原危在旦夕。軍師,還是你主意多。這一明修棧道,不僅唬住了曹操,也使袁紹得知了你們的消息。再經徐軍師一番苦勸,他答應再寬限十日。”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這好辦,這裏離並州並不太遠,一日便到。”

  郭淮道:“照理是這樣,可是……”

  賈仁祿悄聲道:“你是把這個什麼左賢王硬不放我們走?”

  郭淮點了點頭,賈仁祿低下頭來,道:“你小子混將進來,沒人發現你是冒牌貨?”

  郭淮道:“我原本就是太原陽曲人,那帶胡漢雜處,當地人或多或少都會說點匈奴話。匈奴話又不難學,我很小的時候就會了。”

  賈仁祿悄聲道:“好,今天先到這。你和你的人給我藏好了,便是頭功一件。我先想想轍,若那什麼狗屁左賢王真敢扣我們,我們再聯繫。”說完便約定好了聯繫方式。

  郭淮點了點頭,應道:“是!”

  此後數日劉豹讓蔡琰及諸位番將輪番相陪,好酒好肉款待劉備等人,但一個字也不提送他們去並州之事。劉備心憂平原,想要辭行,也被劉豹岔開話題。如此一耗便是七八日,劉備屈指算來,離袁紹給的期限是越來越近。心急如焚,偏偏毫無主意,便又將賈仁祿等人叫來商議。

  劉備道:“如今離袁紹所定之期越來越近了,左賢王以遲遲不肯放人,如之奈何?”

  張飛喝道:“殺出去便了,這些胡人武藝稀鬆,沒一個是俺對手!”

  劉備心道:“下次是不可放這廝來參加議事,三句話不離殺人,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搖了搖頭道:“德達的傷方才痊可,不可再動刀兵,仁祿你看呢?”

  賈仁祿笑道:“呵呵,恕我賣個關子,明公且放寬心,先收拾行裝。不數日,便可起程。”

  劉備點了點頭,道:“嗯,不過只有五六日了,仁祿可得抓緊些。”

  賈仁祿正色道:“我曉得了。”

  轉過天來,劉豹正閑坐帳中飲酒,讓幾名西域女子給他跳異域豔舞。正意亂情迷,口水橫流之際,左右來報:“平原徐庶遣人來打聽劉備行蹤。”

  劉豹大叫掃興,揮退舞女,對那人悄聲說道:“吩咐下去,先將劉備等人的住處換到一個隱密所在,千萬別讓平原來的人同他們見面。”那人點頭應是,退出帳去。劉豹聲音轉高,道:“有請!”

  趙二昂首而入,行禮之後便道:“小的趙二奉徐軍師之命前來打聽劉使君消息。道上傳聞劉使君在左賢王帳中做客,因此特來迎接。”

  劉豹一臉茫然,道:“皇叔不曾來我這啊。”環顧在坐的諸位番將問道:“可是去了你們那裏?怎麼不早早報來!”

  諸位番將面面相覷,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皇叔實不曾來過!”

  劉豹目視趙二,道:“看來皇叔是不曾來過。你們可打聽清楚是從這道上走的麼?”

  趙二道:“正是,劉使君曾傳來消息,言道要從長安道經貴處而到並州。如今已過去十數日,還未有消息傳來,軍師很是擔憂,便命小的前來查察。道上聽人說道使君在左賢王帳中做客,便即趕來。”

  劉豹捋須道:“市井謠言如何可信,皇叔實不在我這裏。既是他走這條路,想是道路不熟,迷失了方向。這樣吧,尊使先下去休息,我派人四下查訪,若皇叔真在此間,我很快便能找到的,找到之後一定立即通知尊使。”

  趙二道:“路上之人說得十分確實,想非空穴來風,還請……”

  劉豹臉一沉,道:“哼,我堂堂左賢王難道還會說謊不成!尊使若是不信,便可到各帳之中搜搜便知!不過我醜話可得說在前頭,到時要是搜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趙二一臉驚惶,忙道:“不敢,左賢王說沒有,那想來便是沒有的。既是如此,小的先告退了。”

  劉豹微微一笑,揮手道:“下去吧!”

  轉眼又過了三日,劉豹依舊在大帳之中看豔舞流口水,左右又來報:“平原來使趙二有急事求見!”

  劉豹一臉怒色,道:“他媽的,怎麼都是這時候來!”揮退舞女,大聲喝道:“讓他進來!”

  趙二進帳行禮,劉豹一揮手,道:“罷了,有什麼事嗎,沒事我這還有公務要處理!”

  趙二正色道:“左賢王既一心同我大漢交好,便不可欺瞞我等。否則別說袁公有河北四州之兵,便是平原一郡之兵前來問罪,我想賢王也未必經受得起。”

  劉豹怒道:“我有何事欺瞞於你,今天你可要說清楚,不然……”說完四下番將紛紛怒目橫視,作勢拔刀。

  趙二視同不見,道:“明公明明在你處,你們卻失口否認,還說不是欺瞞?”

  劉豹心下一驚,心道:“難道給他發現了蛛絲馬跡?我已讓人將劉備等人移出數十裏,四下看守甚嚴,照理來說不能啊!”想到此便站起身來,道:“這話可由不得你亂說,你有何證據?”

  趙二取出一封信來,道:“前幾日徐軍師于平原城外射獵,打得大雁一隻,誰曾想其上竟拴著帛書一封,乃是明公寫與軍師之信,言道明公被軟禁於此,望平原城中速速差人來救!”

  劉豹大吃一驚,伸手一指那信,囁囁嚅嚅地道:“大……大……雁!”說完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道:“真有這事?”

  趙二微微一笑,道:“信便在此,左賢王不信一看便知。”

  劉豹命人取來帛書,展開一看,越看越驚,抬起頭來,道:“看來是下面的人沒說實話,你先下去,我好好問問,過會便給你答復!”

  趙二道:“還請左賢王速速查清,不要因這一件小事,而影響大漢同匈奴的交情。”

  劉豹道:“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趙二走後,劉豹將蔡琰請至帳中,道:“我原本想扣劉備一年半載的,讓他絕了回中原之心,心甘情願的為我效力。哪知竟然連只畜生都和我做對,現在這事該如何處置?”

  蔡琰道:“相公可聽說過晉文公重耳的故事?”

  劉豹擺了擺手道:“我從不讀漢人書籍,哪知道你們中原那堆爛事。”

  蔡琰笑道:“呵呵,那我說給相公聽聽好不好?”

  劉豹點了點頭,道:“說說吧。”

  蔡琰整整理理思路道:“春秋時晉國內亂,晉獻公聽信了寵姬驪姬之言殺了太子申生,晉國大亂,當時重耳還是公子,為避亂逃到了翟國,時年四十三歲。當時便一批朝中大臣自願放棄高官厚祿,追隨公子。其中出名的有趙衰、先軫、狐毛、狐偃、介子推等人,朝堂為之一空。獻公死後,重耳之弟夷吾仗著秦國之力,平了晉亂做了晉國國君,害怕他哥哥和他爭位,便差人追殺重耳。”

  “重耳一路逃亡周遊列國,五十五歲適齊,六十一歲適秦,等到他平亂做了國君之時已是六十二歲了。晉國在他和一班文武的治理下,國家大治,開創了一代霸業。”

  劉豹屈指一算,介面道:“六十二歲,那他不是在外流亡了十九歲。也虧了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若是早死了,哪還有當國君的指望。”

  蔡琰點了點頭,道:“正是,晉國在他流亡期間一直內亂不斷,天災連連。所以人們都說晉文公能當讓國君實是上天相助,若不是上天給了他壽數,還不讓晉國安寧,他是沒可能當上國君的。”

  劉豹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蔡琰道:“如今劉備也是一般,劉備自起兵以來,際遇坎坷,流離失所,無處容身。但不管多麼危險,總能逢凶化吉,這不能不說有上天相助。且他一路行來追隨者不是少了,而是越來越多。起初只有關、張二人,如今卻有賈仁祿、徐庶、趙雲、魏延等一班文武相佐,可謂人才濟濟。那日出獵,張飛曾赤手空拳格斃猛虎一隻,趙雲曾手彎硬弓一箭雙雕,這些相公都親眼得見。如今連大雁都為其送信,說明天欲興之,相公若欲以其為敵,實是逆天,上天不佑。如今匈奴處境已是十分艱難,再遇天災,禍患便在眼前了。”

  劉豹面色凝重,緩緩點了點頭,道:“有理。”

  蔡琰道:“晉國當時流亡之時,不少國家對其無禮。他即位之後,便大肆報復,攻滅了不少國家。如今即是天欲興劉備,若有朝一日,劉備真得稱雄一方,記起今日之恥,前來報復,他手下那些將領,相公手下有誰能當?”

  劉豹想想趙雲、張飛那日出獵時的身手,不寒而慄,面有懼容,道:“虧得你早說,不然我悔之晚矣!如今該當如何?”

  蔡琰道:“好在這幾日相公待劉備等人以禮,如今好好禮送他們出境,使他們念我之恩,感我之德,他日也不會同我們為難。”

  劉豹忙道:“好,我這就親自護送劉備他們出境。來人,傳趙二!”

  蔡琰看著劉豹背影會心一笑,心道:“這個賈福,居然連胡俗信鬼也想得到,借用蘇武牧羊的典故來嚇唬他們,還真見效。真想不到他這樣癡癡傻傻的人,竟有這麼深的心計!”(蘇武是西漢使臣,出使匈奴被扣數十年。匈奴讓他投降,他不從,便虐待他。讓他放羊,還曾道要等公羊生出小羊才放他回去。西漢差人來要蘇武,匈奴就說蘇武已死。怎料後來有人知悉蘇武消息,便偷偷告訴漢使。漢使便謊稱皇宮中射下大雁一隻,上有信說蘇武沒死在某地牧羊。匈奴單于以為蘇武忠義感動飛鳥便將他放了回去。劉豹雖也是匈奴人,但從不讀書,這樣的典故想來也是不知道的。)

  這日是袁紹期限的最後一日,約定時間乃在午時。巳時,鄴城,袁紹府內正殿。袁紹於臺上興奮地來回走著,等待午時的來臨。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轉眼之間離午時只有一刻鐘的時間,還沒有劉備等人的消息,袁紹興奮的雙掌互搓,道:“不等了,傳我將令……”

  便在此時,左右氣喘吁吁地來報:“報!劉使君一行已安抵晉陽,並州高刺史已差人護送他們趕往鄴城,已在途中。”

  袁紹雙手高舉,仰天長歎,道:“天啊!”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38 AM

第九十二章 官渡首戰

次日劉備讓賈仁祿等人護送二夫人先回平原,自己星夜兼程,趕至鄴城,來見袁紹。

  袁紹道:“玄德這幾日辛苦你了。攻平原的事想來你也聽說了,不是我不信你,老是聽不到你的消息,我心裏也沒底。手下那些吃飽沒事幹的官員成天說你不會再回來了,我也不得不信了……”

  劉備微微一笑,道:“明公說得哪里話。這段時間我去過汝南看了看,那裏城不高,池不深,兵馬不多,無法抗曹。我已將汝南兵馬移於張繡處,約他共同對付曹賊,張繡已應允。只要明公這裏一發兵,他必聯絡荊州劉表,共同響應。”

  袁紹笑得嘴合不攏,道:“有這個消息,我就更放心了。太好了,你幫了我大忙了。”頓了頓又道:“哼曹賊居然敢夥同江東孫權來同我作對。這個孫權乳臭未乾,便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我土上動土,我要他好看!玄德啊,其實沒有汝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今番已盡起冀、青、幽、並四州兵馬共計七十萬人,有這許多兵馬,曹賊如何能敵得過,哈哈!”說完抬頭看天,笑得十分開心,顯是在想日後身穿龍袍,手捧玉璽,登壇祭天的光輝形象。

  劉備點了點頭,道:“明公神武本就無人可敵,再加之有這許多兵馬,曹賊滅亡指日可待,皇上有救矣!”頓了頓又道:“平原休息還未一年,兵馬不多,目前也只有區區八千之數。明公讓我回去召集,我定湊足一萬,親自將來以為前驅。”

  袁紹拉著他的手,道:“那倒不用,我這裏已準備充分了。你留在此間,和我同觀此次盛舉,豈不更好。”

  劉備笑道:“那是求之不得,能親眼看到曹賊滅亡是我最大的心願!”

  袁紹一拍他的肩膀,道:“好!我想過不久這個願望便可實現了,那時我們倆人便在許都城頭把酒慶賀!”

  劉備笑道:“哈哈!到時一定要不醉不歸!”

  賈仁祿趕到平原城中,未即歸家,便先趕去見徐庶。徐庶一見到他,十分高興,拍著他的肩膀道:“兄長,這段時間可是想死我了!”

  賈仁祿道:“虧你派了郭淮去了胡地,這小子機靈,若不是有他,我和明公怕是要那裏做蘇武,長年放羊了。”

  徐庶道:“那小子鬼點子是真多,不說這個了。如今袁紹出兵七十萬伐曹,兄長認為這次伐曹能不能成?”

  賈仁祿看著他,微微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徐庶道:“袁紹眾謀不協,兵士訓練無方,士氣低落,雖多無用。曹操有謀則行,訓練有素,將士用命,雖少卻精。這兩下一比還真不好說哪方定贏,我料這戰定然耗時長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雙方能不能持久,主要要看糧草是否接濟得上。曹操兵起連年,糧草問題一直是困擾他的一個大問題,數次大戰均是因為糧草不足而功敗垂成。此番雙方到最後實際拼得是糧草。”

  賈仁祿大點其頭,心道:“徐大大就是徐大大,一眼就看清了官渡大戰的關鍵所在。”說道:“元直說的極是,這關鍵就是糧草,我們就在這上面做文章,不愁大事不成。”

  徐庶站起身來,走上二圈,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這文章該怎麼做,我至今還未有良策。”

  賈仁祿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一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便了。”

  徐庶道:“如今平原城中四萬將士已準備充分,只待一聲令下,是不是我們現在便拉上去?”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如今正是農忙,別耽誤人家收成。老百姓種點糧食不容易,別因為打戰讓人家顆粒無收。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他們繼續種地。訓練也不可停下,至於這中間怎麼平衡,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徐庶道:“這點請兄長放心,不過要等到什麼時候?”

  賈仁祿笑道:“哈哈,等到袁曹啃到最後,糧草出現問題的時候。”

  徐庶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有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對了,有一件事差點忘了,江東於道人前幾日突然來到我這,交給我幾只大木箱子,說都是你的東西,托他送到我處保管。”

  賈仁祿道:“哦,這於老頭還真守信用,給了東東,負責運送,還不收運費,這倒挺好哈哈!”

  徐庶道:“本來未得兄長許可我是不該開看的,怎耐茹嫣不斷癡纏,我也因為一時好奇,便打開看了。原來裏面是《太平青領道》百餘卷和於吉生平所學。我粗略地看了一下,裏面均是記載五行奇門之術,祈雨喚風之法,治病救人之方。習成之後便能呼風喚雨,灑豆成兵,神鬼難測,實是非同小可。兄長能得到這書,當真是……當真是……當真是……”心情激動,一口氣連說了三個“當真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賈仁祿嘆道:“唉,這書我粗粗看過,裏面十個字,我起碼有七個不懂。再加上一堆煩人的術語,看了就頭痛。你是不知道,這書我可是磕足一萬個頭才得到的,知道是這東東的時候,我腸子都悔青了都……”心道:“要是藏寶圖還好,我還有興趣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挖道什麼值錢的寶貝。可這一堆根本連看都看不懂的爛竹簡拿給我除了當柴燒以外,沒有其他用處。”

  徐庶忙道:“這書別說一萬個頭,十萬個頭都有不少人想磕!別人便是求上十年二十年都求不來的。當年黃巾張角只因得到《太平要術》便敢興風作浪,起兵造反。而於道人所學數倍於張角。兄長有此福緣,當真可喜可賀。”

  賈仁祿看著徐庶,微微一笑,道:“哈哈,讓你磕十萬個頭然後給你這書你願意?”

  徐庶想也不想,頭一點,斬釘截鐵地道:“當然願意!”

  賈仁祿笑道:“哈哈,那你給我磕十萬個頭,這書我給你了!”

  徐庶聞言一愣,過了片刻,牙一咬,便要下跪,賈仁祿忙將他扶起,道:“和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這書放我那根本沒用,說不準過兩天家裏缺柴火的時候,就把它當柴給點了。還是放你這吧,咱倆是兄弟,你看和我看還不都一樣。”

  徐庶大為感激,心情激動,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方嘆道:“唉,這書要是早兩年得到,我便是通宵不睡也要將其讀完。可是現在公務太多,我根本沒時間看書了。如此好書,放在邊上卻不能看,怪可惜的。”

  正說話間,下人來報,甄宓求見。賈仁祿笑道:“一個屋子裏住著,來了就來了,還要求見,真是多禮,哈哈。”

  徐庶搖頭苦笑,讓人請甄宓進屋,甄宓開門見山地道:“我今天是來借書的。”

  賈仁祿一臉迷茫地道:“借書?”

  徐庶介面道:“那日我看的時候甄姑娘也在,她很想看,可知道這書是你的,便沒說什麼,今天前來想是為此事吧。”

  賈仁祿道:“唉,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元直,你不正說沒時間看嘛。甄姑娘,這書就給你了吧,也別借了。這東西就要給識貨的人,我明顯是個不識貨的,放我那可惜了。”

  甄宓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賈仁祿道:“我看這上面的字彎彎曲曲的,奇形怪狀,看了都頭痛,真難為你們居然還把它當寶。”

  徐庶啞然失笑,甄宓抿嘴直笑,賈仁祿打了個呵欠,道:“好了,我剛到就跑了過來,累死了。你們該看書看書,該批文件的批文件,我要回家睡大覺去者!”

  建安五年八月,袁紹經過周密準備,盡起大軍七十萬,往官渡進發。其時夏侯惇守官渡,接到消息,立即發書告急。告急文書像雪片一樣,滾滾而至,曹操案頭都快擺不下了。曹操接報不敢怠慢,起兵七萬,前往迎敵,留荀彧守許都。

  袁紹臨行之時,田豐於獄中上書諫道:“今且宜靜守以待天時,不可妄興大兵,恐有不利。”

  時逢紀在側,進譖道:“主公興仁義之師,田豐何得出此不祥之語!”

  袁紹大怒,欲斬田豐,眾官告免。袁紹怒道:“待我破了曹操,明正其罪!”

  袁紹催軍進發,旌旗遍野,刀劍如林。行至陽武,下定寨柵。

  沮授道:“我軍雖眾,而勇猛不及彼軍。彼軍雖精,而糧草不如我軍。彼軍無糧,利在急戰。我軍有糧,宜且緩守。若能曠以日月,則彼軍不戰自敗矣。”

  袁紹心急稱帝,最聽不得的就是“緩”字,聞言大怒道:“田豐慢我軍心,我回去之時必斬之。你怎敢也如此說!”叱令左右道:“將沮授鎖禁軍中,待我破曹之後,與田豐一體治罪!”於是下令,將大軍七十萬,東西南北,周圍安營,連絡九十餘裏。

  細作探知虛實,報至官渡。曹軍新到,聞之皆懼。曹操與眾謀士商議。荀攸曰:“紹軍雖多,不足懼也。我軍俱精銳之士,無不一以當十。但利在急戰。若遷延日月,糧草不敷,事可憂矣。”

  操道:“所言正合吾意。”說完立即傳令全軍鼓噪而進。

  袁紹軍聞報來迎,兩邊排成陣勢。審配撥弩手一萬,伏於兩翼。弓箭手五千,伏於門旗內,約號響齊發。

  三通鼓罷,袁紹金盔金甲,錦袍玉帶,立馬陣前。左右排列著張郃、高覽、韓猛、淳於瓊等諸將。旌旗節鉞,甚是嚴整。

  曹陣上門旗開處,曹操出馬。許諸、張遼、徐晃、李典等,各持兵器,前後擁衛。

  曹操以鞭指袁紹道:“我於天子之前,保奏你為大將軍,今何故謀反?”

  袁紹戟指罵道:“你託名漢相,實為漢賊!罪惡彌天,甚於莽、卓,竟敢反誣他人造反!”

  曹操大聲喝道:“我今奉天子明詔討你!”

  袁紹微微一笑,道:“我奉衣帶詔討賊!”

  曹操大怒,鞭指袁紹,喝道:“誰人敢誅此逆賊?”

  張遼要立奇功,拍馬出戰,這邊廂張邰躍馬來迎。二將鬥了四五十合,不分勝負。曹操見了,暗暗稱奇。許褚揮刀縱馬,直出助戰,高覽挺槍接住。四員將捉對廝殺,四匹馬來回打轉,攪得塵土飛揚。

  曹操見張遼、許褚二將占不到半分便宜,暗暗吃驚。便令夏侯惇、曹洪各引三千軍,齊沖彼陣。審配見曹軍來沖陣,便令吹起號角,兩下萬弩並發,中軍內弓箭手一齊擁出陣前亂射。

  曹軍猝不及防,慘號連連,中箭身死著不計其數。曹洪貪功冒進,身中數箭,險些摔下馬來,所幸身著重甲,傷勢不重,被夏侯惇死救方出。餘下的見勢不妙,望南急走。

  袁紹於陣前見之大喜,揮鞭一指,左右兩翼各擁出五萬步軍,人人手執長槍,大聲呼喊,包抄而前。曹軍本就人數不及,加上那一陣箭雨先聲奪人,復當此人海戰術,已自驚怕,不敢接戰,紛紛後撤,曹軍大敗。曹操見勢頭不妙,傳令鳴金,全軍盡數退至官渡。

  此役為官渡首戰,曹操由於倉促出門,沒看黃曆,晦日興兵,出師不利,損折兵士近萬。其中夏侯惇沖陣的三千軍因掩護曹洪所部退走,全部陣亡,無一生還。曹操看著下麵報上來的傷亡數字,暗暗擔憂。

  袁紹得勢不饒人,移軍逼近官渡下寨。

  審配道:“今可撥兵十萬守官渡,就曹操寨前築起土山,令軍人下視寨中放箭。曹操若棄此而去,我得此隘口,許昌可破矣。”

  袁紹聞言大喜,令各寨選精壯軍士,用鐵鍬土擔,齊來曹操寨邊,壘土成山。曹營內見袁軍堆築土山,欲待出去沖突。卻被審配用弓弩手數萬當住咽喉要路,見曹軍一來,亂箭如雨,射得曹軍不敢前進半步。

  人多好辦事,十日之內,袁紹便築成土山五十餘座,上立高櫓,分撥弓弩手於其上亂射。曹軍大懼,皆頂著遮箭牌守禦。土山上一聲梆子響處,箭下如雨。曹軍皆蒙楯伏地,袁軍吶喊而笑。從此曹軍不論吃飯還是如廁更衣,必備盾牌一面,否則被箭射死,只能怨自己腦子不好使,居然連保命的傢伙也忘帶了。領飯時,往往先左張右望,見土山上的袁軍打盹,無甚動靜,方用大盾護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到大廚之前,搶上個煎餅。奔到藏身之處,驚魂稍定,拍拍心口,確認下自己還活著。這才開吃,當是慶賀自己又混過了一天。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40 AM

第九十三章 霹靂破敵

這日徐庶召集眾將議事,正商議間,左右送上劉備密信一封。徐庶取過一覽,面有憂色,讓眾將且退,獨留賈仁祿,道:“明公來信了,說袁紹逼近曹營下寨,就曹寨前築土山,令軍人下視寨中放箭。如今曹營之中一片混亂,怕是撐不了幾天了。明公恐袁紹勝曹之後,勢大難制,篡位自立,問我等有何良策?”

  賈仁祿笑道:“不急,讓明公睜大眼睛好好看戲吧。曹操這才開始,還沒熱身呢,袁紹就以為贏定了?有的他苦頭好吃的!”

  徐庶點了點頭,陷入沉思,賈仁祿道:“就細作報上來的曹操糧草情況來看,曹操大概還能支撐一個來月。我們在等等,你可令兵士在家隨時等候命令。我聽聞袁紹糧草盡在烏巢,從平原到烏巢要多長時間?”

  徐庶抬起頭來,道:“差不多要兩日。”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好!你給我盯死一個人的行蹤,他所有的一切,包括吃喝拉撒睡,我全有興趣知道,最好精確到時辰。”

  徐庶知道要發生大事,忙道:“是誰?”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許攸!”

  徐庶本以為是曹營裏的什麼大人物,正盤算著如何將細作打入曹營之中,卻聽得這個名字,愣了片刻方道:“這許攸只是袁紹手下一個謀士,監視他做甚?”

  賈仁祿神祕兮兮地道:“到時你便知道了,照辦便了,將他的家人一並監視起來。也是事無大小,一並報來,也要精確到時辰。”

  徐庶雖不明所以,但素知賈仁祿詭計多端,點了點頭,道:“兄長放心,這些人都在袁紹處,監視起來十分方便,我一定多派人手,將他們給盯死了。”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那樣就好,我們等著看好戲吧,哈哈!”

  曹營中軍大帳外綁子之聲亂響,兵士亂成一鍋粥,遠遠的還能聽見袁紹軍士的嘲笑聲,曹操見此情景,長眉一軒,一揮手,將身前一盞宮燈撥倒,向前走上兩步,若有所思地道:“十幾天了,再這樣下去,要撐不住的,不知諸位有何良策?”

  劉曄道:“這事我想了好幾天,唯有發石車可破,如今我已將圖樣趕著畫了出來。”

  曹操急道:“快快拿與我看。”

  劉曄進上車式,曹操覽畢大喜,命兵士連夜趕制。曹軍將士聽聞此車能破箭櫓,以後不用在食不知味了,玩了命的狠幹,一夜之間便造了數百輛出來。

  曹操與眾謀士商議停當,分佈各營墻內,正對著土山上雲梯,一切準備停當,就等土山之內放箭。這日袁營之中依舊敲響梆子,弓弩手各就各位準備放箭。曹營之中憋火已久,就等這一刻,裝填手先於雙手之中各吐了口唾沫,然後便盡撿大的石塊往上摁。發石眾兵士響著號子一拽長繩。嗖嗖連聲,萬石齊發,盡往土山之上打去。只聽得砰砰砰的一陣巨響,袁營之中的櫓樓霎時便被打壞數座。樓上慘叫連聲,弓箭手抱頭鼠竄,來不及跑得便被飛石砸成肉泥。

  此番輪到袁營之中亂成一團了,哭爹喊娘之聲不絕。曹軍將士總算出了胸中一口惡氣,紛紛抱成一團,像瘋子般地又笑又跳,大聲歡呼。此役袁紹弓箭手損折極多,袁軍之中見此車便心膽欲裂,兩腿發軟,皆號之為“霹靂車”從此無人敢再登樓射箭矣。

  袁紹的高興勁也沒了,皺著眉頭,集眾謀士商議,審配又進計道:“可令軍人用鐵鍬暗打地道,直透曹營內,號為‘掘子軍’。”

  曹操自土山之役後便加強了諜報系統,對袁紹的一舉一動自是瞭若指掌。袁紹這邊一開挖,那邊便有細作報知曹操,曹操問道:“如今袁紹又於山后掘土坑,此是何意?”

  荀攸微微一笑,道:“袁紹明攻不成便要暗攻,發掘伏道,欲從地下透營而入耳。”

  曹操安然穩坐,微微一笑,道:“公達必有良策,可速言之。”

  荀攸走上兩步,稟道:“可繞營掘長塹,則彼伏道無用也。”

  曹操一抬手,道:“傳我將令,速令人繞營掘塹!”

  曹軍連夜掘塹,袁軍掘地道到塹邊,果不能入,白費了不少力氣。如此一來袁紹有張良計,曹操有過墻梯。兩人雖實力懸輸,卻鬥得個旗鼓相當。這樣一耗便是月餘,曹操的糧草告罄,軍力漸乏。這日曹操金盔金甲,愁眉深鎖,手握劍柄於帳中緩緩踱著步,對邊上荀攸說道:“官渡相持已有月餘,雖說各有勝負,但袁紹兵多糧足,我方糧草不繼,如此下去軍心必散。再者許都空虛,袁紹若分兵襲許,大事去矣。既然急戰不勝,莫如……”說到這頓了頓,來到曹字大旗前,信手撥弄,道:“……早退,尋求良機,再圖決戰。”

  荀攸看著曹操,微笑不語,曹操走到案前,回身看向荀攸道:“我說了這麼多,公達何故不出一言?”

  荀攸道:“明公一時思慮不順,語出昏聵,不久自明,何必我再言。”

  曹操走上兩步,道:“噢,你且且說說。”

  荀攸道:“如今袁紹七十萬,明公只有七萬人,以一擋十竟與之鬥個旗鼓相當。這不能說明袁紹勢大只能說明他無能。”曹操點了點頭,荀攸續道:“昔戰國之時,智伯約兵韓、魏,共圍趙襄子於晉陽。智伯決水灌城,城不浸者三版,智伯以為襄子定亡。結果襄子趁其鬆懈行反間之計,反約韓、魏裏應外合,共滅智伯,三分其地。如今我軍形勢危急尚未有急於晉陽之時,趙襄子猶作困獸之鬥,而明公之神武明哲,卻反生退意,何也?”

  曹操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荀攸道:“如今明公坐守天險,袁紹前進不得,眾謀不協,久後必生懈意,此明公用計之時。若舍此而退,一片平陽,無險可守。袁紹長驅直進,京師搖動,民必生變,軍必生亂,到時明公何以禦敵?再者青州為呂布降將守把,徐州新附,此數地,袁紹只需一紙檄文,便可傳檄而定,那時明公之地便少,袁紹之勢更增,如何以之相抗?”

  曹操低垂著頭,來回走上兩圈,忽地抬起頭來,雙眸熠熠,手一舉,正欲說話,左右來報:“報!荀文若有書呈與丞相!”

  曹操急道:“我數日前便差人詢問文若,一直不見其回信,今日方才送來,快快拿與我看。”

  左右遞上帛書,曹操接過一覽,見其文曰:“承尊命,使決進退之疑。愚以袁紹悉眾聚於官渡,欲與明公決勝負,公以至弱當至強,若不能制,必為所乘,是天下之大機也。紹軍雖眾,而不能用。以公之神武明哲,何向而不濟!今軍實雖少,未若楚、漢在滎陽、成皋間也。公今畫地而守,扼其喉而使不能進,情見勢竭,必將有變。此用奇之時,斷不可失。惟明公裁察焉。”

  曹操捧書大笑道:“哈哈,公達、文若之言何其相似。‘扼其喉而使不能進’,說得好!我便在此同袁紹周旋到底!”

  袁紹數攻曹操大營無功,約退三十裏。這日曹操於帳中閑坐,小卒來報:“徐晃求見。”徐晃邁步直入,上前行禮。曹操放下手中酒爵,抬頭道:“公明來此有何要事?”

  徐晃道:“我部將史渙擒得袁軍細作一名,我問那人敵軍虛實,他答道:‘早晚大將韓猛運糧至軍前接濟,先令我等探路。’”

  曹操道:“哦,有這事?傳公達進帳!”

  少頃荀攸進帳,曹操將此事告知荀攸,荀攸道:“韓猛匹夫之勇耳。若遣一人引輕騎數千,從半路擊之,斷其糧草,紹軍自亂。”

  曹操點了點頭,舉起酒爵來欲飲,思索片刻又將其放下,道:“公明你可領本部軍馬往劫,我令張遼,許褚為你側應,袁紹若出兵來救,我當夾擊之。”說完恨恨不矣,比了個掐人的手勢,跟著舉爵痛飲,爽哉。

  當晚韓猛押糧車數千輛,解赴袁紹大寨。正於山谷間行色匆匆,忽地兩旁土坡之上,火把亂晃,大隊人馬殺到。徐晃於高坡之上一揮手,曹軍大聲發喊,直沖下坡來尋韓猛晦氣。

  韓猛大怒,上前接住廝殺,卻不防史渙領著一軍,就中間截住,見人便殺,見糧便燒。那糧草本就是易燃之物,一點便著,火光耀天,映得暗夜一片通紅。韓猛正與徐晃鬥得難分難解,無暇救應,雖見糧草被燒,也只能徒喚奈何。

  二人又鬥數合,韓猛見大部分糧草均已付之一炬,無心戀戰,撥馬便走。徐晃也不去趕,指揮手下軍卒放火。不片時數千輛糧車便被徐晃燒得幹幹凈凈,徐晃見大功告成,便悄然而退。正行間,卻遇張郃、高覽領兵截住去路。徐晃大喝一聲,揮軍上前,兩下裏正廝殺得起勁,冷不防張遼、許諸領軍從兩側趕到,夾擊袁軍,袁軍大敗,死者不計其數。

  韓猛押糧失利,罪責重大。讓張郃將他綁了,來到袁紹營前,跪地請罪,袁紹於帳前走上兩圈,道:“糧草被劫,你還有臉來見我。左右與我推出去斬了。”

  韓猛不住跪地叩頭,乞求饒命,袁紹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一擺手,邁步入帳不再看他。左右上前,便欲推韓猛去斬,眾官苦勸方免。審配道:“行軍以糧食為重,不可不用心提防。烏巢乃屯糧之處,必得重兵守之。”

  袁紹點了點頭,回過身來,道:“吾籌策已定。汝可回鄴城監督糧草,休教缺乏。”審配領命而去。袁紹遣大將淳於瓊,部領督將眭元進、韓莒子、呂威璜、趙睿等,引二萬人馬,守烏巢。

  平原城中,徐庶日理萬機,每日忙得是焦頭爛額,最近因心懸官渡戰局,往往一日數探。而賈仁祿於府內高坐,左擁右抱,吃著貂嬋遞上的水果,喝著曹靜端上的白開,聽著左右報來的有關許攸一家雞毛蒜皮的八卦新聞,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許攸本就不是袁紹主要謀士,這先幾日也就無甚動靜,報告也就十分無聊,往往是某日他幾時睡覺,幾時起床,幾時去袁紹那說了些什麼屁話,出了些什麼屁主意或是他在鄴城的兒子在哪條大街之上同哪位美女搭訕,遭美女白眼諸如此類,賈仁祿越聽越沒勁,聽了兩三日便不耐煩起來,讓貂嬋代他收聽,自己躲到後院同曹靜調笑去者。

  這日正午,賈仁祿用罷午飯,照例來見曹靜。見她坐於已屋,暗自垂淚,心下傷感,走上前來,摟著她的腰,柔聲道:“擔心你父親了?”

  曹靜點了點頭,賈仁祿看了她一眼,幫她擦淚,嘆了一口氣,道:“你父親沒事的。”

  曹靜點了點頭,道:“你說天下人為什麼要打打殺殺?大家開開心心地做朋友不是很好?”

  賈仁祿一刮她的鼻子道:“孩子話,不過這話還真不好回答,反正我是不知道答案。這中國曆史有五千來年,爭戰殺伐也就有五千來年,這太平時候當真數得出來。我們那時代雖不打戰,但商場如戰場,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這計謀也是沒少用。想來只要有利益,便會有爭鬥吧。”

  曹靜又點了點頭,貂嬋邁步進屋,道:“你剛說到爾虞我詐,我還就聽到一件爾虞我詐的事。”

  賈仁祿笑道:“呵呵,是不是許攸他家什麼人在哪條街上又讓人放狗給咬了?”

  貂嬋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次可是大消息,審配去鄴城籌糧,查出許攸在冀州時,嘗濫受民間財物,且縱令子侄輩多科稅,錢糧入己之事。審配查證確實後,便收其子侄下獄。”

  賈仁祿一臉興奮,一拍大腿,道:“等得就是你!”頓了頓,又高聲叫道:“速速為我更衣,我要去元直府上商議要事。”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41 AM

第九十四章 烏巢大火

貂嬋聞言十分納悶,她根本不知這發生在鄴城的許攸子侄被抓事件,同數百里之外的官渡大戰有何聯系。她只知賈仁祿整日嘻嘻哈哈,看似什麼事也不放在心上,其實心裏日夜牽掛官渡戰事。她常常午夜醒轉見不到賈仁祿的身影,卻見他在後院之中來回亂走,不住嘀咕道:“我是不是算錯了,這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每次見到這個情景,她心中便沒來由的悲傷,恨不得將張良的腦子安到自己頭上,好幫他分擔分擔。

  如今見他如此高興,也替他歡喜,心道:“這個什麼許攸的子侄被抓,真的有這麼重要麼。我覺得是大事,只不過是因為人被抓了。像這種貪官之子被抓了也就被抓了,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正亂想間,賈仁祿已在曹靜的服侍下,換好衣服,頭也不回,便跑出門去。

  甫進徐府,見到徐庶,賈仁祿劈頭就問:“子龍、德達的五千兵馬到了烏巢了沒有?”

  徐庶聽他突然關心起官渡戰事起來,十分納悶,道:“到了,按你的意思,藏的十分隱蔽,袁曹雙方均未發現。”

  賈仁祿微一點頭,又問道:“那可有什麼動靜?”

  徐庶搖了搖頭,道:“我讓他們每日報告三次,還起用了你所說的飛鴿傳書之法,沒有動靜。”

  賈仁祿興奮地搓著手,來回地踱著步道:“那就好,那就好。用兵講究的就是靜若處女,動若脫兔。前段時間咱們是靜若處女了,現在就該動若脫兔。我要殺他們個猝不及防,我讓你集合全部兵馬,一日一夜,最遲兩日,便要趕到烏巢有沒有問題?”

  徐庶知道要發生大事,面色鄭重,思索片刻,道:“沒有問題!”

  賈仁祿道:“好!現在就召集諸將軍議,然後準備準備,兵馬集結好了之後馬上出發。”

  徐庶點了點頭,道:“我其實就在等你這頭了,兵馬我十日前便已集結完畢,現在只要一聲令下便可出發了。”

  賈仁祿笑道:“那就好!那也別議了。其實具體的上次子龍臨行時我們都已議過,就按那來,現在我先回去收收拾拾,我們這就走。”

  徐庶笑道:“你這一驚一乍地,唱的是哪出啊?收到什麼消息了?”

  賈仁祿一臉鄭重,道:“大事,天大的事!許攸的兒子因亂收稅,貪汙公款被審配抓起來了!”

  徐庶當然不知這件事其實改變了整個官渡之戰的結局,一沒忍住,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曆史就是這樣,往往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卻能改變一人乃至一國的命運。這件事放在平時確實是很不起眼,最多說明袁紹當政吏治腐敗而已。而發生在這個時候,便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它成了許攸投曹的導火索,烏巢一場大火也使得袁紹統一天下的美夢徹底破滅了。

  而賈仁祿這個千餘年後的人,一眼便看清了整個官渡之戰核心所在。一開始便十分在意這個十分不起眼的謀士的一舉一動,果然被他抓到了脈絡所在,曆史的天平第一次往他這邊傾斜了。

  這日曹操因糧草告竭,急發使往許昌令荀彧作速措辦糧草,星夜解赴軍前接濟。使者齎書而往,行不上三十裏,被袁軍捉住,道上偶然碰見謀士許攸。那許攸字子遠,少時曾與曹操為友,此時卻在袁紹處為謀士。

  許攸一見曹操催糧書信,便以為不世奇功落在自己頭上,十分高興,立即往見袁紹,呈上書信,道:“曹操屯軍官渡,與我相持已久,許昌必空虛。若分一軍星夜掩襲許昌,則許昌可拔,曹操可擒。今曹操糧草已盡,正可乘此機會,分兩路擊之。”

  袁紹低頭看了看書信,抬頭看了看一臉興奮的許攸,道:“曹操詭計極多,此書乃其誘敵之計。”

  許攸道:“此天賜良機,今若不取,後將反受其害。”

  袁紹搖了搖頭,低頭不語,正沉思間,有使者自鄴郡來,呈上審配書。書中先說運糧之事,後言許攸在冀州時,嘗濫受民間財物,且縱令子侄輩多科稅,錢糧入己,今已收其子侄下獄矣。

  袁紹覽罷大怒,戟指罵道:“濫行匹夫!尚有何面目於我面前獻計!你與曹操有舊,想今亦受他財賄,為他作奸細,啜賺我軍!本當斬首,念你往日功勞,權且寄頭在項!可速退出,今後不許相見!”說完便將那帛書拿起,奮力一擲,披頭蓋臉,扔向許攸,怒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看完給我滾出去!”

  許攸面色鐵青,拾起那帛書一看,愣在當場,癡癡傻傻地道:“審配害我,審配害我!”轉過身去,緩緩而出,邊走仍邊念叨:“審配害我!”袁紹瞪了他一眼,將案前的簡牘推翻在地,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許攸出得帳來,覺得了無生趣,仰天長嘆,道:“忠言逆耳,豎子不足與謀!我子侄已遭審配之害,我何顏復見冀州之人乎!”嘆罷便欲拔劍自刎,這劍剛橫於頸邊,又覺得這一下下去可能會很疼。想了半晌,手一抖,輕輕了劃了一道,疼痛難忍,啊地一聲叫了出來。發現原來揮劍自殺果然很疼,再也不想死了,心念一轉,心道:“袁紹不納直言,後必為曹操所擒。我既與曹公有舊,何不棄暗投明?”

  想到此便覺得天地復寬,於是暗步出營,徑投曹寨,伏路軍人拿住。許攸道:“我是曹丞相故友,快與我通報,就說南陽許攸來見。”軍士忙報入寨中。

  其時操方解衣歇息,聞說許攸私奔到寨,大喜,不及穿履,跣足出迎。遙見許攸,撫掌歡笑,攜手共入,操先拜於地。

  許攸慌扶起道:“公乃漢相,我乃布衣,何謙恭如此?”

  曹操道:“公乃我之故友,豈敢以名爵相上下!”

  許攸道:“某不能擇主,屈身袁紹,言不聽,計不從,今特棄之來見故人。願賜收錄。”

  曹操道:“子遠肯來,我事濟矣!願教我以破袁之計!”

  許攸道:“我曾教袁紹以輕騎乘襲許都,首尾相攻。”

  曹操大驚道:“若袁紹用此言,我事敗矣!”

  許攸問道:“公今軍糧尚有幾何?”

  曹操微微一笑,道:“尚可支用一年。”

  許攸上下打量曹操一番,笑道:“恐未必吧。”

  曹操哈哈,道:“戲言耳,還可支用半年。”

  許攸拂袖而起,趨步出帳,走上幾步,回過頭來,道:“我以誠相投,而公如此欺望,實令我失望。”

  曹操忙將其拉回坐好,四下瞧了瞧,湊近了些,悄聲道:“實不敢相欺,軍中糧草還可支用三個月。”

  許攸瞥了他一眼,道:“世人皆言曹孟德奸雄,果不其然。”

  曹操笑道:“呵呵,豈不聞兵不厭詐!”又左右看了看,附於耳邊,壓低聲音道:“軍中止有此月之糧。”

  許攸大聲道:“休瞞我!糧已盡矣!”

  曹操呆坐於地,道:“何以知之?”

  許攸道:“你差人送往許都的書信已落於我手,我豈不知。”說完於袖中取出帛書在曹操面前晃了晃,曹操伸手去搶,許攸縮回手去,又將那信放於袖中。

  曹操看了看許攸,冷汗直冒,伸手摸了摸腦門,愣了片刻。驀地裏跪了下來,拜了三拜,道:“既是如此,我誠心懇請子遠教我破袁之策。”

  許攸將其扶起,道:“明公以孤軍抗大敵,而不求急勝之方,此取死之道也。我有一策,不過三日,使袁紹百萬之眾,不戰自破。明公還肯聽否?”

  曹操聞言又是大磕其頭,許攸忙將其扶起,道:“袁紹軍糧輜重,盡積烏巢,明公若出兵往劫,豈不克日成功?”

  曹操看了看許攸,道:“如此重要所在,袁紹如何不派重兵守把?”

  許攸笑道:“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袁紹所派之人乃淳於瓊。此人嗜酒無備。公可選精兵詐稱袁將蔣奇領兵到彼護糧,乘間燒其糧草輜重,則紹軍不三日將自亂矣。”

  曹操凝視許攸良久,一點頭,道:“好,我當親往烏巢劫糧!”

  次日曹操於營帳之中召集眾將商議劫糧之事,眾將皆言不可,張遼道:“許攸之言真假還未可知,明公不可輕往。”頓了頓又道:“袁紹屯糧之所,安得無備?區區五千精兵如何當得淳於瓊數萬之眾?”

  曹操一抬手,道:“烏巢之於袁紹,是其要害所在。劫糧之舉於我,則是成敗關鍵之所在。許攸此來,乃天意助我破袁。我軍糧草不濟,只利速戰,若不劫糧,大事去矣!諸位勿須再議,我意已決……”

  荀攸忽道:“劉備自屯平原已來一直沒有動靜,會不會……”

  曹操聞言一愣,牙一咬,道:“如今勢若騎虎,不可下矣了!不勝即敗,無須再言。袁紹給其兵馬五千,錢糧有限,雖言任其招募,實則處處限制,我看他也招不出多少來,此是其一。其二,我劫烏巢乃一時之舉,今夜一夜便了。且不說劉備事先無法得知消息,便是得知,平原離此頗遠,倉促之間又如何能趕來?”

  荀攸緩緩點了點頭,曹操道:“好,就這麼辦,傳我將令,令五千精兵整裝待命,黃昏之後眾將齊往烏巢進發!”

  曹操主意已定,便分撥兵馬,令荀攸、賈詡、曹洪同許攸守大寨,夏侯惇、夏侯淵領一軍伏於左,曹仁、孫典領一軍伏於右,以備不虞。教張遼、許褚在前,徐晃、於禁在後,操自引諸將居中。共五千人馬,打著袁軍旗號,軍士皆束草負薪,人銜枚,馬勒口,黃昏時分,望烏巢進發。

  是夜星光滿天,曹操領軍趁夜急行,路遇袁軍盤問,便稱是蔣奇護糧之軍。袁軍兵卒見是自家旗號,不以為意,相約去看春宮圖去者。如此過了數處,曹操均令人如是說,一路暢通無阻,到了烏巢已是四更將盡。

  曹操眼見烏巢糧垛如山,綿延不絕。而袁軍守軍雖多,卻十分鬆懈,此時竟大都在睡大覺,僅有少數兵卒防守,卻也都在打盹。心道:“子遠誠不欺我,我事成矣!”想罷拔出長劍,向前一揮,喝道:“成敗在此一舉!沖啊!”

  張遼、許褚聞令便領著兩千精騎大聲鼓噪沖入營中,四下放起火來。徐晃、於禁領兩千弓箭手,於寨外亂放火箭,盡往糧垛高處射去。袁軍聽得喊聲,大夢初醒,見到沖天紅光,一時慌了神,大聲亂叫,到處亂竄,跑得慢得均做了曹軍的劍下之鬼。淳於瓊喝了一個晚上的酒,此時正躺在榻上睡得正熟,呼嚕打得亂響。左右聽得鼓噪之聲知有人劫糧,便趕忙伸手來推,大聲呼喚,欲將其叫醒應敵。怎知越推他越睡得熟,越叫他呼嚕打得越響。那人響了十來聲,聽聞曹軍喊聲漸近,也不顧得許多了,撇下這個酒鬼,自己逃命去者。

  張遼冒煙突火來到大帳之中,見到淳於瓊睡得正熟,微微一笑,命手下兵士將其綁了,解去見曹操。便在此時,眭元進、趙睿運糧方回,見屯上火起,急來救應。細作飛報曹操,道:“賊兵在後,請分軍拒之。”

  曹操揮劍前指,大喝道:“諸將只顧奮力向前,待賊至背後,方可回戰!”於是眾軍將無不爭先掩殺,到處放火,霎時間火焰四起,煙迷太空。

  眭、趙二將驅兵來救,曹操勒馬回戰,當先沖陣。曹軍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無有奮力死戰,無不以一當十。二將抵敵不住,皆被曹軍所殺,兵士逃散,他們所帶的糧草也被焚燒殆盡。便在此時,忽地四下喊聲大作,左右兩翼各沖出一支騎兵,見到曹軍二話不說,便上前砍殺。曹軍回頭一看竟是自家軍馬,衣甲皆同,只是腦門上綁著條黃布,大感驚訝。此時曹軍奔波連夜,數經惡戰,已自疲乏。沒想到自家軍馬會突然從背後發作,莫名其妙之下,便已被殺死許多人馬。

  曹操回頭一看,看了看那些騎兵的旗號衣甲,也感納悶。卻見當先一將豹頭環眼,手執丈八蛇矛一支,往來亂突,手下竟無十合之將,不是張飛是誰。想起那日關公搭計程車廣告:“我弟張翼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大失驚聲,失聲叫道:“這廝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會未卜先知不成?”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43 AM

第九十五章 劉備反擊

這背後來襲的兵馬果是劉備之軍,左翼五千騎兵將領為趙雲,右翼五千騎兵將領為張飛。二人見曹軍回身死戰,大勝之後,大聲歡呼,心氣已懈。忙從埋伏之處竄將出來,一上來便沒頭沒腦地亂突一氣。

  平原軍馬訓練已久,卻遲遲未得一戰,將士們爭欲立功,已都按耐不住。如今總算逮到機會,都想好好表現一下。爭先恐後,大呼酣鬥。如許久未吃食的餓虎一下子從籠子裏放出來一般,個個面目猙獰,目露凶光,見人便殺,逢人便砍,加之趙雲、張飛二人勇不可當。曹軍雖精卻也抵敵不住,不片時便敗下陣來,張遼見勢不妙,道:“如今糧草已焚燒大半,不為無功,此地凶險,明公可速退!”

  曹操看了看不遠處的大火,再看看滿臉興奮的劉備兵士,面有憂色。回頭看看手下將士人人面有懼色,知軍心不可再用,嘆了口氣,恨恨地道:“當初在許都之時,沒有殺了劉備這廝,遂使豎子成名!撤!”說完便命張遼、許褚殿后,自已率軍先奔。

  行不數裏,兩旁土坡之上喊聲大震,左郝昭右郭淮各領二千精兵從坡上沖下,截住廝殺。曹操見劉備計劃十分周密,料也難勝,無心戀戰,令徐晃、於禁抵敵,自己領著殘敗軍馬先行撤退。

  此時賈仁祿立於高坡之上,看著遠處的雄雄大火,樂得個嘴歪歪,大聲笑道:“曹操、袁紹你們也有今天,知道什麼叫‘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了吧!”

  左右來報:“報!趙將軍和張將軍已殺敗曹軍,現正使人撲滅烏巢大火。”

  賈仁祿面皮紫脹,伸手一指那人,道:“你……你……你……”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頓了頓,喝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人道:“趙將軍和張將軍已殺敗曹軍,現正使人撲滅烏巢大火。”

  賈仁祿噴了一口鮮血,昏倒在地,過了半晌,悠悠醒轉,道:“嘟,他們腦子是怎麼長得?我原以為這點事,他們自己就能想到,所以就沒吩咐了。沒想到他們居然救火,真是的!傳我將令,令二人分兵追擊曹操,其餘的人給我繼續放火燒,將烏巢給我燒成一片白地!”

  那人應是之後,轉身便去傳令。賈仁祿雙手高舉,仰天長笑,道:“哈哈,燒得好,燒得妙,燒得呱呱叫,大火啊你來得更猛烈些吧!”

  孫乾看著他那志得意滿的樣子,皺起眉頭,道:“軍師,如今我同袁紹份屬同盟,且明公還在袁紹帳中。我們燒了他的糧草這不好吧。”

  賈仁祿笑道:“哈哈,如今烏巢守軍死的死,逃得逃,我們還沒動手前便散了個幹凈,加上我們全披著曹軍的皮,袁紹如何得知是我們放的火?這火勢太大,不及救援,一不留神,就被燒成白地了。唉,這種事很平常,這叫天欲燒之非人力所能救也!”

  孫乾又勸了數句,賈仁祿道:“公佑請勿再言,我與元直均計劃已定,明公想來也已脫身而出,同元直匯合,共攻曹操的官渡大營了。曹靜,咱這算不算大功告成了……噫,人呢?”手搭涼棚,如孫猴子狀,左顧右盼,卻不見曹靜蹤影,自言自語道:“這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這一轉頭就不見人……啊……不好!”回頭目視廖化,道:“廖化,速去找尋黃女俠,見到之後,速帶……”

  廖化等了半天,卻無下文,見賈仁祿呆看遠方,大惑不解,上前問道:“軍師?我還要去麼?”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算了吧,就這樣吧。”頓了頓,抬頭看著滿天星斗,喃喃地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將近五更時分,官渡袁軍大營裏,袁紹心懸戰局,無法成眠,正在帳中閑坐飲酒,左右來報:“報!正北上火光滿天,恐是烏巢火……火……火起!”

  袁紹舉爵正飲,聞言一口酒嗆著了,咳嗽不止。手一抖,酒水灑了一地。袁紹不及放下酒爵,便問道:“咳……咳……什麼!你再說一遍!”

  那人道:“正北火起,恐烏巢有失。”

  袁紹怒氣沖天,手一揮,將酒爵擲向那人,喝道:“滾!”

  那人閃向一旁,抱頭鼠竄,狼狽出帳。袁紹怒氣勃勃,大踏步出帳,來至空曠之處,手搭涼棚,遙望北方,果見紅光滿天,哼地一聲,一拂袖,道:“來人啊,速傳那幫廢物來見我!”說完手一背,邁步進帳。

  袁紹手下文武各官,依言進帳,袁紹道:“如今烏巢有失,該當如何解救?”

  張郃道:“某與高覽同往救之。”

  袁紹目視張郃,連連點頭,道:“好!好!有你前去,我無憂矣!”

  郭圖手一搖,道:“不可!曹軍劫糧,曹操必然親往。操既自出,寨必空虛,可縱兵先擊曹操之寨。曹操聞之,必速還。此孫臏圍魏救趙之計也。”

  袁紹回視郭圖,道:“有理,有理,就依你之言,往襲曹營。”

  張郃又道:“非也。曹操多謀,外出必為內備,以防不虞。今若攻曹營而不拔,烏巢有失,糧草被燒,軍心渙散,我軍必敗。”

  袁紹目視張郃,道:“那我發兵去救烏巢。”

  郭圖道:“曹操只顧劫糧,豈會留兵守寨。”

  袁紹目視郭圖,道:“那我發兵去襲曹營。”

  張郃道:“曹操素能用兵,遠行如何不備,往必無成!”

  袁紹目視張郃,道:“這……”

  郭圖搖頭晃腦地道:“攻敵所必救,此百戰百勝之道,舍此之外恐難成功。”

  袁紹看了看郭圖,又看了看張郃,頭大了一圈,一拍桌案,道:“都給我打住!吵!吵!天天就知道吵!再吵那邊糧草都燒光了!還吵個屁啊!”頓了頓,穩了穩心神,又道:“這樣,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張郃你同高覽領兵五千住襲曹營。我令蔣奇領兵一萬往救烏巢。”

  劉備連日軍議都當啞巴,緘口不言,此時忽道:“明公,我自投效以來,毫無功績,如今願同張將軍一道往襲曹營。”

  袁紹笑道:“有玄德前去,我無憂矣!”

  劉備應道:“是!”轉身出帳。

  卯時,曹操自從烏巢逃回後,馬不停蹄,帶著敗兵奔了一個時辰,來到一處險隘。其時天色微明,正奔行間,忽見前方五百校刀手一字排開,為首大將關雲長,提青龍刀,跨赤兔馬,截住去路。曹軍見了,亡魂喪膽,面面相覷。

  曹操一咬牙,揮鞭一指,道:“既到此處,只得決一死戰!”

  眾將士氣喘吁吁,道:“苦戰一晚,實已不能再戰了。”

  曹操面色一沉,長眉一軒,心道:“雲長傲上而不忍下,欺強而不淩弱。恩怨分明,信義素著。我舊日有恩於他,今只親自告之,可脫此難。”想到此便欠身道:“將軍別來無恙!”

  關公欠身道:“關某奉軍師將令,等候丞相多時。”

  曹操道:“我兵敗勢危,到此無路,望將軍以昔日之情為重。”

  關公捋須道:“昔日我雖蒙丞相厚恩,但是我斬顏良,誅文醜,解白馬之圍,已報答過了。今日之事,唯有戰耳,豈敢以私廢公?”

  曹操道:“五關斬將之時,可記得麼?大丈夫以信義為重。將軍深明《春秋》,豈不知庾公之斯追子濯孺子之事?”

  關公是個義重如山之人,想起當日曹操許多恩義,以及後來五關斬將之事,如何不動心?又見曹軍惶惶,皆欲垂淚,一發心中不忍。於是勒轉馬頭,正欲下令,忽地徐晃、於禁、張遼、許褚引著傷兵病號、殘兵敗將,一齊都到,哀聲遍野,求饒之聲響成一片。關公心中不忍,高舉右手,道:“四下……”

  便在此時,遠處蹄聲得得,一騎奔至,曹靜於馬上高聲叫道:“奉軍師將令,放曹公等人過去。”

  曹操回頭一見曹靜,失聲叫道:“靜兒……”

  關公手捋長須,微微一笑,道:“既是軍師將令,放他們過去。”校刀手聞言四下散開。

  曹軍見關公網開一面,不敢多耽,一齊沖將過去。曹靜斷後,經過關公時,囁囁嚅嚅地道:“關將軍見到仁祿,替我傳個話,讓他好好保重身體。”

  關公笑道:“小姐為什麼不自己去同他說呢?”

  曹靜泣道:“我對不起他……”說完猛一回頭,催馬上前,追趕他父親去了。

  關公看著曹靜地背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忽聞聲後暴雷也似的一聲大喝:“二哥,這好不容易才將曹賊困住,二哥如何放他過去了!”

  關公笑道:“仁祿讓放的。”

  張飛喝道:“那個敗家玩意,我找他去!”

  正說話間,郭淮、郝昭二將追來,張飛喝道:“你們來晚了,都放跑了!”

  郭淮上前道:“烏巢之事已了,軍師說爛攤子讓他收拾便了。如今明公正攻官渡大營,我們速去接應。”

  此時烏巢這邊,賈仁祿命人迅速打掃戰場,準備撤退,一小卒於土坡邊上找到躺在地上,正打著呼嚕的淳於瓊。原來他剛被抓到曹操處,便遇到劉備軍突襲。四下一片混亂,醉得十分厲害的淳於瓊根本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有兩方兵馬在互相斫殺。他憑著本能,趁亂逃了出來,怎知沒走上兩步酒勁上湧,便又倒在地上睡著了。

  賈仁祿見他這副德性,也知是怎麼回事,微微一笑道:“天助我也!”心道:“《三國》裏寫曹操將他手足耳鼻盡皆削去,成了一根人棍,放回去羞辱袁紹。我要怎麼做了?”想要如法炮製卻心有不忍,便對廖化說道:“給他來個痛快的吧。”

  廖化頭一點,手起刀落,淳於瓊便身首異處。可憐他醉得糊裏糊塗,到死都不知道死在誰的手裏。

  賈仁祿目視孫乾,道:“公祐,收拾得也差不多了,咱打完收工,速速趕去同明公匯合!”

  孫乾道:“這次做得漂亮,我想袁紹定不知是我們搞得鬼,還以為至始至終都是曹操一人所為呢。”

  賈仁祿指著淳於瓊地屍體,道:“這人還好睡著了,不然就壞了大事了,真是天助我也!”

  眾人收拾已畢,正欲前往官渡,賈仁祿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子龍你請附耳過來”

  趙雲依言附耳,賈仁祿耳語片時,趙雲應是之後自去準備。

  趙雲按著賈仁祿的指示,迅速換上搶來的袁軍衣甲旗幟,詐做淳於瓊部下收軍回寨,至山僻小路,正遇蔣奇軍馬。蔣奇軍問之,趙雲便令手下稱是烏巢敗軍奔回,蔣奇遂不起疑,驅馬徑過。行不多時,趙雲忽然趕至,大喝:“蔣奇休走!”挺槍便刺,蔣奇措不及防,只一合便被刺落於馬下。趙雲令手下兵士,一起發難,將蔣奇軍趕入絕境,盡數殺之,不留一人,卻使人去袁紹處偽報道:“蔣奇已自殺散烏巢兵了。”袁紹接報大喜,不復遣人接應烏巢,而遣人打探官渡消息。

  官渡這邊,張郃、劉備、高覽三人領著五千軍來攻曹操大寨。張郃甫到便欲令全軍沖鋒,劉備擺了擺手,道:“張將軍,我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

  張郃道:“使君請講。”劉備自從聽得賈仁祿舉薦張郃之後,便著意結納他和高覽二人,因此張郃對劉備頗有好感。

  劉備捋須道:“將軍在營中之言說的十分有理,曹軍劫糧寨中必有備,如今將軍全軍而出,中其計矣。”

  張郃點了點頭,道:“那依使君之意該當如何?”

  劉備微微一笑,道:“可先分一軍試其虛實,若曹軍無備再全軍壓上不遲。”

  高覽深以為然,道:“使君之言有理,我先上去看看。”

  張郃道:“我撥一千軍與你,你要小心在意。”

  高覽道:“知道了。”言罷點了一千兵馬,大喝一聲,沖向曹營。荀攸見袁軍來勢兇猛,暗夜之中也分不清有多少軍馬,恐大寨有失,便命伏兵齊起。左邊夏侯惇、右邊曹仁,中路曹洪,一齊沖出,三下攻擊。一千軍馬如湯潑雪,霎時間便被消滅個幹凈。

  高覽右臂中箭,領著三五十兵卒狼狽奔回,張郃看了劉備一眼,道:“多虧使君之言,不然必將全軍覆沒。如今曹軍勢大該當如何?”

  劉備一直沒收到徐庶這邊的消息,不知他的軍馬到了沒有,心中沒底,長眉一軒,道:“可往明公處求援,多撥兵馬來攻。”

  張郃點了點頭,道:“好!”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45 AM

第九十六章 官渡大戰

袁紹正於營中詢問敗卒烏巢因何而丟,其中一敗卒答道:“淳於瓊大醉不醒,因此不能抵敵。”

  袁紹怒道:“那醉鬼呢?”

  敗卒答道:“許久也沒有將軍消息,怕是死在軍中了。”

  袁紹哼地一聲,道:“倒還便宜他了。”

  正說話間,左右來報:“報!張郃將軍攻曹營不利,請主公速添兵支援。”

  袁紹伸手一指,道:“如今烏巢之圍已解。好我這便多添兵馬給他,你去告訴張郃,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給我拿下官渡!”

  郭圖怕張郃成功,回來揭他的短,忙道:“不可,細作剛來報我,我已知曹營虛實。”

  袁紹喜道:“哦,快說!”

  郭圖目視左右,袁紹揮退下人,郭圖方道:“曹營空虛,極易攻取。”

  袁紹皺眉道:“那張郃怎麼出師不利?”

  郭圖走上兩步,道:“我正要說此事,張郃、高覽、劉備等人素有降曹之意,故意不肯用力,以致貽誤戰機,損折士卒。”

  袁紹道:“這張郃、高覽也就罷了,劉備難道連平原也不想要了?”

  郭圖道:“這劉備早已同曹操聯系上了,曹操約與事成之後,給他青州一地,表其為青州牧!”

  袁紹看了看郭圖,一言不發,來回走了兩圈,忽怒道:“大膽狂賊,安敢如此!”手起處,掌風呼嘯,一盞細細的重不數斤的宮燈應手而倒。

  袁紹看著那宮燈,笑了笑,顯是對自己的功力相當滿意,抬起頭來,喝道:“來人啊,速將劉備、張郃、高覽這三個亂臣賊子抓來見我!”使者出營,郭圖先一步截住,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使者點頭自去。

  使者來見張郃,其時張郃等人暫退於土山屯紮,等待援兵,望眼欲穿。張郃一見使者,大喜迎上,問道:“明公派了多少兵馬來。”

  那使者跪地稟道:“主公聞報大怒,說你等不肯出力死戰,以至作戰不利,損兵折將,要殺你等來祭軍旗!”

  高覽手捂箭創,大步搶上,怒道:“什麼?你說什麼?”

  那使者道:“明公派我來抓你們。我受郭圖郭先生之托,冒著天大的干係來告訴你們,你們可速作打算,好自為之。”

  張郃伸手一指,那使者道:“滾!郭圖!郭圖!就是這廝在壞事!我誓殺之!”

  那使者抱頭而去,高覽吐了口唾沫,道:“袁紹聽信讒言,必為曹操所擒。吾等豈可坐以待斃?不如去投曹操。

  劉備剛接到徐庶的密報,心情舒暢,笑道:“哈哈!曹操就一定會贏?”

  張郃道:“如今烏巢火起,袁紹糧草斷絕,軍心渙散。曹操素能用兵,如何不會贏?”

  劉備微笑不語,來到大鼓之前,取過鼓槌,援枹連擊。戰鼓驟響,一軍皆驚。張郃大惑不解道:“使君為何擊鼓?”

  劉備揮槌一指右側,道:“請看!”

  張郃順著那方向望去,見樹林之中沖出一彪軍馬,約有五六千人,盡著袁軍衣甲,直奔曹營而去。一臉迷茫,問道:“這是何路兵馬?”

  劉備哈哈一笑,十分得意,道:“我的!”

  張郃大吃一驚道:“什麼,使君的兵馬!”

  劉備點了點頭,道:“對的,你們不見旗上書著一個魏字麼,那是我手下大將魏延。”

  張郃遙望那將見其面如重棗,身材魁梧,非同尋常,暗暗稱奇,顫聲道:“使君如何會有這許多軍馬?”

  劉備道:“先別說了,良機莫失,你我可速速領兵殺出,共破曹操,立此不世之功!”

  張郃、高覽互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翻身上馬,領軍鼓噪而進。曹洪見袁軍復回聲勢更盛,不敢怠慢,忙告知荀攸,荀攸心道:“烏巢火起多時,主公不久便回,裏外夾擊,大事可定。”想到此便令三路齊出。

  張郃、高覽與魏延合兵一處約有一萬人馬,與夏侯惇、曹仁、曹洪三路人馬殺得個難分難解,旗鼓相當。徐庶從藏身之處閃將出來,同劉備匯合。遠望曹軍,見其漸漸疲憊,鬥志已大不如前。便下令伏兵齊出,左孫禮,右劉備,各引精兵五千,突然殺將出來,如潮水一般湧向曹營。

  曹軍不意左右兩路伏兵驟至,猝不及防,一下便著了道了。張郃、魏延等軍,見援兵到來,大敢興奮,玩了命的狠殺。又戰了一柱香的功夫,曹軍漸漸支持不住,就在此時,遠處喊聲大震,關公、張飛、郭淮、郝昭四路軍馬齊到,圍裹上來,四下圍住掩殺,曹軍大敗。敗軍亂竄,反將後營沖動,一齊都奔,荀攸等人彈壓不住,只得引軍撤退,劉備十分順利的便攻下了官渡大營。

  張飛奮勇上前,第一個沖入營中殺人,占了大營之後兀絕不過癮。自率本隊,往追曹軍去者。劉備認為兵馬勞頓一夜,已十分疲憊,不可再戰,忙令鳴金。張飛恨恨而回,口中罵聲不絕,直到劉備面前,方才老實,不敢再放聲音了。

  此役劉備大獲全勝,斬獲極多,不片時賈仁祿等人也領著軍馬來同劉備匯合。劉備心花怒放,當即擺宴慶賀,席間對張郃、高覽二人贊不絕口,不住的向他二人敬酒。張、高二將互視一眼,同時離席,來到近前跪倒抱拳,道:“我二人久仰使君之名,今欲為麾下,甘效犬馬,望使君收錄。”

  劉備忙上前扶起,道:“我得你二人,大事成矣!”

  酒過三巡,劉備有些酒意,道:“這次無仁祿、元直不能有此大功。不過我一直都很納悶,這你們怎麼就知道曹操要襲烏巢,這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好象專等烏巢大戰似的。”

  徐庶道:“我軍兵少,不取巧不能成功,我原本也想在糧草之上做文章。不過卻也沒想到烏巢會有這一場戰事,這一切都是仁祿想到的。”

  劉備道:“哦,仁祿你說說看。”

  賈仁祿心道:“完蛋,這個謊該怎麼圓?”老臉一紅,咳嗽連聲,道:“這個嘛,曹操缺糧,兵又少於袁紹,一味堅守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只有鋌而走險,放火燒了袁紹的糧草,才能不戰而勝。而袁紹糧草盡在烏巢,所以我料定烏巢早晚有一場大戰要發生。”

  劉備連連點頭,道:“有理,有理!”

  徐庶笑道:“呵呵,你可別就這麼混過去了,這許攸之子被抓果然和烏巢之戰大有關係。我查過了,就是因為此許攸才投向曹操,向曹操獻策奔襲烏巢。要不是你抓準了這件事,我們也不會在時間上掐得這麼準。這時間可是關鍵,或早或晚都不行,太早極有可能被發現,太晚就來不及佈置了。快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賈仁祿大呼倒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拿出看家本領,嬉嬉哈哈一番,妄圖蒙混過關。怎奈徐庶窮追不舍,只得道:“是這樣的,那日我見到於吉,向他磕了一萬個頭,他一高興便收我為徒,傳我未卜先知的速成之法,便特意叮囑我這裏面的門道一定不能告訴一個叫徐庶徐元直的傢伙。哈哈!”

  徐庶正十分認真地聽著,就差沒做筆記了,結果卻是聽到這麼一句,啞然失笑,伸手一指賈仁祿,笑道:“你呀,真搞不懂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賈仁祿聽聞此話,便想到曹靜當時也曾說過這句話,腦海之中不由回想起她說這話時的俏皮樣,不由黯然神傷,嘆了口氣,側頭望向營外,不再言語。

  劉備曾聽關公說起此事,怕他傷心,便道:“這曹操也破了,接下來該當如何?難道要回平原去?”

  賈仁祿取出錦帕,擦了擦眼中的淚水,回過頭來,道:“我正要說此事,今夜還不能閑著,我們要偷襲袁紹大營!”

  劉備正舉爵欲飲,聞之忙置爵於案,失聲叫道:“什麼!”

  徐庶雙眼精芒一閃即逝,賈仁祿道:“元直已知我意,還請元直道來。”

  徐庶道:“如今勢大者唯袁與曹,此二人一北一南,必相爭並。非袁並曹,必曹並袁。如今曹軍大敗,袁紹糧草雖燒,但七十萬大軍仍在。若不將其消滅,袁紹不費多時,便可卷土重來,曹操危矣。”

  劉備道:“曹操危與不危關我何事?”

  徐庶道:“有關,大有關係。明公如今正欲趁時割據,若袁紹並曹,袁紹勢大,必將稱帝,明公倉促之間如何能整起力量同他抗衡?現今唯有袁曹兩敗俱傷,雙方均無力再戰,這樣明公才能有迴旋之地,相時而進,割據討賊。”

  劉備低著頭,右手玩弄著酒爵,自言自語地道:“兩敗俱傷……”抬起頭來,目視徐庶,道:“這袁紹可是有七十萬大軍啊!”

  徐庶笑道:“袁紹兵馬雖多,但軍心已散,雖多無用,攻之必克。我當時留了個心眼,留五千人往來擒拿袁軍細作,封瑣了官渡這邊的消息,袁紹現在根本不知道我們大勝了。”

  劉備問道:“哦,先生有何策破袁?”

  徐庶道:“這樣明公可書信一封,自稱戰敗。且告上曹操軍情,曹操欲分兵兩路,一路取酸棗,攻鄴郡。一路取黎陽,斷袁兵歸路。”

  張飛不得追殺曹操,懷著一口怨氣,喝得自然也就多了些。聽得此言,頭大了一圈,豹頭微晃,訝道:“曹操不是被打跑了麼,還能攻什麼酸棗、黎陽?他要敢再來,俺定要與他大戰三百回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大聲喝道:“取我丈八蛇矛來!曹……操……來了,我要與他大戰三百……百……回合!”說完便欲出營。

  劉備揮了揮手,怒道:“翼德醉了,不可再飲。左右,扶翼德回營休息。”

  張飛親兵忙搶上前來,扶張飛回營休息,張飛被人架著踉蹌而出,邊走邊道:“誰說我醉了,我……還要與曹……曹……操大戰三……百合,怎……能便醉!”聲音漸漸遠去,漸漸地聽不見了,劉備望張飛遠去的背影搖頭苦笑。

  徐庶看著劉備微微一笑,道:“翼德沒有明白,不知主公明白沒有?”

  劉備若有所思,緩緩地點了點頭,道:“袁軍糧草被燒,本就驚慌,若再收到這消息,便會大驚失措,分兵拒我,我便可乘其兵動時擊之,如此一來……”

  賈仁祿介面道:“……袁紹必敗!”

  劉備舉爵一飲而盡道:“妙計!”頓了頓道:“既是今夜還要攻敵,便不可再飲!酒且寄下,待破走袁紹,再來一醉方休!”

  眾將齊聲應道:“是!”

  劉備即於席上書信一封,令人送交袁紹。袁紹接將過來一看,只見其文曰:“劉備頓首,敬拜明公。張將軍前番言道曹操劫寨必有準備,果不其然。我與張、高二將軍一並往攻,遇到曹軍三路埋伏,死戰之後仍是不敵。卻不防曹操劫糧而回,從背後殺來,我軍大敗。張、高二將軍因知明公大怒,已投曹操去了。我死裏逃生,屯於土山之上,偶然擒獲一曹軍細作,得知曹操欲分兵二路,一路取酸棗,攻鄴郡。一路取黎陽,斷明公歸路。我感念明公知遇之恩,特書此信,以實告之,還望明公速作準備。我今欲往宛城投張繡,借來兵馬,再助明公討賊!”

  袁紹覽罷痛哭不矣,泣道:“玄德啊,我錯怪你了!”頓了頓,大聲喝道:“將郭圖那老匹夫給我叫到這來!”

  過不多時,郭圖進帳,袁紹瞪視他半晌,驀地裏走至近前,吐了他一臉唾沫,喝道:“你幹得好事!送了我三員大將!”言罷將手中帛書擲向他,喝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郭圖不敢擦臉,忙拾起帛書來一看,汗流浹背,顫抖不止,跪於地上,乞求饒命。

  袁紹哼地一聲,道:“不是念在你往日功勞,定斬不饒!”頓了頓,怒氣稍解,語氣和緩了些,說道:“說說吧,現在該怎麼辦?”

  郭圖思索片刻,道:“可速令袁譚分兵五萬救鄴郡,辛評分兵五萬救黎陽,連夜起行。”

  袁紹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說完依郭圖之言傳命,傳命之後,卻見郭圖仍跪到原處,瑟瑟發抖,怒道:“還不快滾,下次無我命令不得進帳!”

  郭圖應道:“是!”言罷抱頭而出。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50 AM

第九十七章 大破袁紹

 當晚,劉備穩坐中軍大帳,接連收到好消息。首先是往南打探曹操動靜的細作報來,曹操收得敗殘軍馬,便思再戰,復奪官渡。怎奈軍糧不濟,兵士已無鬥志,便只得作罷,退兵回許都去了。徐庶恐曹操多詐,明退實進,又令關公領五千軍外出哨探,知其確實退盡放始方心。

  接著往北打探袁紹動靜的細作報來,袁紹果然中計,已令袁譚分兵五萬救鄴郡,辛評分兵五萬救黎陽,連夜起行。

  劉備聞報大喜,道:“皆不出元直所料,如今該當如何?”

  徐庶道:“趁袁紹軍馬行動時,假扮曹軍,數路齊出,直攻敵營,可大獲全勝!”

  賈仁祿心道:“乖乖這些都是曹操之計,現在徐元直竟然能招搬來用,看來他也看過《三國》哈哈!”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當夜三更時分,袁紹兵馬準備完畢,便要起程,卻不料劉備將三萬大軍假扮曹軍,分作六路,一齊發作,直沖袁紹大營。袁軍俱無鬥志,四散奔走,遂大潰。袁紹披甲不迭,單衣幅巾上馬,袁尚後隨。徐庶為防袁紹起疑,便令張郃、高覽往追。張飛、關公由於目標過於明顯,極其好認,因此都不得出陣。關公還好外派執行任務去了,張飛則殿后同賈仁祿一起負責打掃戰場,他面有不忿,不住咒罵徐庶全家。

  賈仁祿道:“這打掃戰場,也是一份光榮的任務,要幹一行愛一行,幹一行專一行。”說著拿著把掃把,道:“拿著,一會好好掃。”

  張飛接過,怒道:“我掃你個頭!”揮舞掃把便往賈仁祿的頭上掄去。賈仁祿忙向後急退三步,方避過這一驚天一掃。

  袁紹見張郃、高覽二將窮追不舍,又聽聞他二人投曹去了,因此深信此路兵馬確是曹軍。見追兵漸近,急令渡河。盡棄圖書車仗金帛,止引隨行八百餘騎而去。劉備軍追之不及,盡獲遺下之物。此役共殺八萬餘人,降者也在數萬以上。當真是血流盈溝,溺水死者不計其數。

  劉備大獲全勝,將所得金寶緞匹,給賞軍士。張飛因不得沖鋒,一路之上悶悶不樂。沖入袁營之後,便一路左顧右盼,胡亂找尋,看看有沒有來不及跑的漏網之魚,可供他鞭笞的。

  皇天不負苦心人,找了小半時辰,終於讓他在大寨西南角,一座小小營帳之內,發現了因得罪袁紹而被囚禁的沮授。張飛大聲歡呼,笑道:“哈哈,總算找到一個,袁紹跑了,你替他吃我三百拳!”說完提起小缽般的拳頭,便要捶落。

  便在此時,劉備也來到帳外,見此情景,大聲喝道:“住手!”

  張飛放下鐵拳,喝道:“唉!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氣煞我也!”說完便沖出帳去。

  劉備令人去了沮授枷鎖,沮授看了看劉備,一臉難以置信,道:“劉備,明公待你不薄,你因何降曹?如今想是來做說客,你別白費力氣,我絕不投降!”

  劉備笑道:“呵呵,誰說我降曹了?”

  沮授不明所以,疑雲滿面,道:“那你這是?”

  劉備道:“你聽聽外面的歡慶之聲便可知道,官渡大戰的真正勝利者是我!”

  沮授難以置信,細聽外面呼喊之聲,發現確是如此,一臉驚詫,道:“這……怎麼……可能?”

  劉備笑道:“事實確是如此,如今我知先生智士,屈身袁紹,言不聽計不從,甚是可惜,特來相請。”

  沮授將頭亂搖,如吃了搖頭丸一般,道:“不降!不降!”

  劉備道:“袁紹無謀,那日先生進諫良言,袁紹卻反將先生囚禁,其無能可知,先生為何還執迷不悟?”

  沮授怒道:“你也敢說那日!你投靠明公,明公為你數次興兵,你卻是如此報答他的?”

  劉備冷笑道:“袁紹看重的只不過是我手中的玉璽罷了,他得璽之後,便要稱帝,若不是你等死諫,他怕是早已身登大保了。他如此做置漢室於何此,置我這個漢室宗親於何地?”

  沮授遲疑道:“這……”

  劉備道:“行事不義者人人得而誅之。袁紹以清君側為名起兵,實想自立為帝,如此大逆不道之人,難道不該討麼?”

  沮授嘆道:“罷了,主公註定要敗,敗以曹操,還是敗以你,都是一樣的。”

  劉備躬身行禮,道:“如今以先生之材,足可以濟世安民。我欲與先生共謀天下,還望先生指教。”

  沮授向前走上數步,趁劉備不備,一把將其推開,沖出帳去。搶得一匹馬來,翻身而上,便欲沖出營去。

  其時張飛剛生完悶氣,正好來至近前。見沮授打馬而來,也不閃避,暴雷也似地大喝一聲,馬驚失蹄,將沮授摔將下來。張飛搶上數步,手起劍落,割下沮授首級。

  劉備剛欲阻此,已是不及,嘆息不矣,命人厚葬。

  當夜劉備便於袁紹寨中擺酒慶功,劉備道:“如今加上袁曹降軍,我軍接近十餘萬了,可卻仍無處安身,這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道:“明公放心,我已為明公選了一個風水寶地,足可安身立命。”

  劉備忙道:“哦,是哪?”

  賈仁祿道:“洛陽。”

  徐庶介面道:“對的,洛陽東有虎牢之險,西有殽、澠,北臨黃河,甚為險要。進可攻,退可守,足可安身。我意非止於此,我軍休整之後,還可向西徐圖關中。關中左殽、函,右隴、蜀,沃野千里,高祖因之而成帝業。我若得之,再並吞巴、蜀,削平隴右。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窺視諸侯。待天下有變,明公可東出虎牢,以曹操周旋於陳、許之間,吸引其注意力。令一上將北取燕、趙,因其兵以攻故齊之地,則東西夾擊之勢成矣。此高祖當年所以能勝項羽者,若能如此,不出數年,大事可定,漢室可興矣!”

  劉備聽聞大喜道:“非先生之言,我至今還茫然不知所措,先生之言如醍酤灌頂,使我茅塞頓開。不過雖說如此,我還想問一句,若如今攻打許昌,以解帝氏之危呢?”

  張飛一聽大聲叫道:“好啊!好啊!就攻許昌,俺可與曹操大戰三百回合!”

  劉備瞪了他一眼,喝道:“不可亂言,再如此以後不讓你參加軍議了!”張飛忙緘口不言。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曹操親在許都,城中兵雖不多,但城防堅固,豈能輕易攻下。若急切前進不得,救兵到來,我軍危矣!如今曹操新敗,他的手下都存著觀望之心。若不趁此時取洛陽,待他佈置已定,換上心腹猛將,智謀之士,那時要想攻可就難了。再者袁紹虎視眈眈,我們雖瞞過他一時,不能瞞過他一世,他一旦明白過來這裏面是怎麼回事,趁我同曹操爭鬥之時進攻,那時可就真的什麼都完了。”

  劉備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拍案而起,道:“就這樣,我意已決,攻洛陽!”

  張飛又竄將出來,道:“我願為前部先鋒!”

  劉備再也忍受不住了,噴了一口血,然後十分感動地噴了一句:“滾!”

  張飛忙抱頭鼠竄,退回席間,喝悶酒去者。

  劉備不理他,目視徐庶道:“這如何才能取洛陽呢?”

  徐庶道:“可聲東擊西。”

  劉備問道:“如何聲東擊西?”

  徐庶道:“可先提一軍佯攻許昌,使天下震恐,將曹操的注意力全吸引到那去。官渡離洛陽甚近,只要用計得法,數日之內取了城池,曹操便來不及部置了。”

  劉備道:“洛陽曾是帝都,城高池深,雖說董卓曾焚燒宮室民宅,但城墻仍在。曹操得洛陽之後,經營數年,如今已初具規模,怕是不易攻取。”

  徐庶若有所思,低頭不語,顯是這裏他還沒有計劃周詳。賈仁祿忽道:“這洛陽太守人品怎樣,元直你有沒有查過?”

  徐庶道:“查過,洛陽前任太守韓福被雲長在五關斬將之時斬殺了,現任太守韓平是韓福之弟,據說曹操見其兄死的可憐,破例讓他接任的。”

  賈仁祿道:“那此人如何?”

  徐庶道:“其為人十分貪婪,但表面文章做得不錯,曹操至今也未察覺。”

  賈仁祿道:“看來這個烈士家屬不咋樣啊,他肯貪那就好辦了。”

  徐庶道:“有何計?”

  賈仁祿笑道:“呵呵,我且問你,平原城是不是被你搬空了?”

  徐庶微微一笑,道:“對的,如今我就留老卒六千,瘦馬三千,糧六千石,錢六千在平原,每樣都比原來多一千,算是給袁紹的報酬了。”

  賈仁祿道:“哈哈,真有你的,那剩下那些錢糧呢?不會被你貪汙了吧!”

  徐庶笑道:“呵呵,我哪有那膽子。這次可得好好謝謝人家甄姑娘。”

  賈仁祿以手支頤,道:“哦,這裏有她什麼事?”

  徐庶道:“甄姑娘家原來就是商人,且她經常採買糧穀,同青、徐、兗、豫這帶的糧商十分的熟悉。我本來就為糧草之事犯愁,正好她向我推薦了一個人,解決了我的大問題。”

  劉備正二位軍師在商議大事,不敢打擾,飲了數爵之後,聽徐庶如此說,便問道:“是誰?”

  徐庶道:“此人姓劉名蒙,陳留人。如今他糧谷生意做的極大,河南、河北、江東不少郡縣均有他的生意,且為人豪爽,極有信用。甄姑娘同他做過數筆買賣,對他贊不絕口,便向我推薦此人。並出了個主意,讓我們把平原的錢、糧全寄存在他的商號裏,由他負責轉運,這樣豈不省事。其實他都不用轉運,我們在這商號裏存好,他在其他的商號就能給我們湊出同樣多的錢糧來交割。”

  賈仁祿心道:“得這小妮子厲害,這種做法類似於現在的銀行,三國時期連紙質貨幣都沒有,銀票更是天外奇談,她就能想到這樣的方法,這經商頭腦不是一點點好!”說道:“這可是咱的全部家底,你就這樣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萬一給坑了,這裏十幾萬人吃什麼去?”

  劉備擺了擺手,笑道:“元直同甄姑娘兩人都看好的人豈能有錯。”

  徐庶道:“呵呵,這許多錢糧我豈能識同兒戲。我親自同劉蒙接觸了幾次,發現此人可以信任。且我們這點糧食,在我們眼裏重如泰山,在他眼裏實不值一哂。此次作戰,我便差人持所立憑據去他在陳留的糧號提了部分糧食,糧號看了憑據之後當場兌現,極其爽快。”

  劉備道:“哦,有這事?”

  徐庶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糧草便成了從陳留轉向官渡,此處雖是曹操地盤,但兩地相隔極近,我又做的十分隱密,袁曹雙方也就都沒察覺不出來。”

  劉備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人,有機會倒要見見。”

  徐庶道:“此人忠心漢室,不滿曹操擅權專政,對皇叔那是稱贊有加。一聽說我是為皇叔辦事的,便一口答應下來,還說以後若是錢糧上有什麼問題,只管找他便是。我見他十分可信,便將各家家小全部送往他處安置。”

  張飛道:“那二位嫂嫂也在?”

  徐庶點了點頭,張飛怒道:“這可如何使得,萬一二位嫂嫂有何差池,豈不……”

  劉備一抬手,道:“這樣的人,我信得過,翼德請勿再言。對了,仁祿,你可有取洛陽之法?怎麼說了一半便不說了?”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這劉蒙其人,我曾聽元直提過,不甚明瞭。現在問清楚了,心裏便有數了。他若真是心存漢室,不滿曹操,那就好辦了。要破洛陽便在此人身上,有他相助,包證不數日可破。如今事情緊急,片刻耽誤不得,若是曹操換了洛陽太守,我們就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52 AM

第九十八章 白衣取城

徐庶笑道:“等你想到了,那真的什麼都完了。曹操敗退之時,我便令雲長領兵五千緊隨其後,作出追殲殘敵的態勢。一來令曹操成驚弓之鳥,不敢回頭,二來暗令雲長控制去洛陽的通路,不令曹操派人前往洛陽。”

  賈仁祿道:“你這個軍師是主要的,負責出謀劃策,我這個軍師是湊數的,只負責打掃戰場,哈哈!”

  徐庶搖頭苦笑,伸手一指,道:“你呀!”

  劉備道:“雲長孤軍深入不要緊吧。”

  徐庶道:“雲長有勇有謀,不會有事,剛才我又令文長領兵一萬前去接應了。”

  劉備道:“好,那現在該如何取洛陽呢。”

  徐庶道:“最好不要強攻虎牢,我軍沒有根據地,若是在一個地方拖上太久,萬一有起事來,那就一點迴旋地餘地都沒有了。”

  賈仁祿道:“這點元直放心,我可不想拿人去填坑,這場戰鬥主要還在聲東擊西,這打許昌可是重頭戲……”

  徐庶介面道:“這裏仁祿放心,我去主持。”

  劉備道:“有元直前去,我就放心了。那打洛陽呢?”

  賈仁祿道:“事不宜遲,明公明日便去趟陳留,見見這個劉蒙,具體事情等到那後再商議。”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元直你明日便分撥兵馬前往佯攻許都。”

  徐庶應道“是!”

  次日一大早,劉備便攜同賈仁祿、趙雲前往陳留。兩地相隔極近,日未過午,三人便已來到劉府,見到劉蒙。其人二十四五歲年紀,樣貌堂堂,儀表不凡,身為商人卻無銅臭之氣,望之竟有一股以生俱來的高貴之氣,劉備見了暗暗稱奇。劉蒙遣退左右,賓主敘禮已畢,一番客套話之後,劉蒙道:“使君親自來此不知有何要事?難不成是糧草緊缺,這好說,要多少同在下說一聲便了。”

  劉備尚未回答,賈仁祿搶先說道:“比糧草的事要難得多,我們今天來是想足下要一樣東西,不知足下肯不肯給。”

  劉蒙一臉迷茫,道:“哦,是什麼?”

  賈仁祿道:“洛陽。”

  劉蒙訝道:“洛陽在曹操之手,我如何能給使君。”

  賈仁祿道:“若足下肯相助,使君取洛陽易如反掌。”

  劉蒙沉思半晌,跪拜道:“使君有何言語只管說吧,我無不遵行。”

  劉備道:“爽快,不知先生可是漢室宗親?”

  劉蒙搖了搖頭,道:“不是。”

  劉備道:“那先生為何要助我?此處是曹操之地,先生只要高聲一呼,我等皆被擒矣!”

  劉蒙目視劉備半晌,道:“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就是眼光。昔呂不韋一見王孫異人,便認為是奇貨可居。如今使君也是我的奇貨也!”

  劉備笑道:“哈哈,爽快。仁祿,你可以同劉先生直接說,不用繞彎子。”

  賈仁祿點了點頭,來到劉蒙近前,低下頭去,附於他的耳邊,悄聲吩咐半晌,劉蒙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仁祿盡管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轉過天來,未時,洛陽太守府裏,太守韓平剛用過午飯,坐於床上。讓一美女為其捶背,一美女為其揉足。正享受著神仙般的時光,忽地左右來報:“陳留糧商劉蒙有事欲求見大人。”

  韓平聞言眉開眼笑,心道:“送錢的來了。”揮退二女,大聲說道:“快快有請。”

  劉蒙入內行禮已畢,道:“聽聞大人封瑣了孟津渡口,過往船支一律不得靠岸。只因小號洛陽商號缺糧,我欲從陳留調糧添補,打算從水路過,還望大人行個方便。”

  韓平皺起眉頭,面有難色,道:“這不是我不想幫你,如今封瑣渡口,乃是為了防止袁紹來取洛陽。無有丞相命令,誰人敢放!我看你還是走旱路吧。”

  劉蒙袖出一張白絹,上面密密匝匝的寫了不少字,高舉過頂,恭敬遞上。韓平接過一看,乃是洛陽一處占地極廣、建造極其精美的田宅的地契。那地韓平早就想要了,打算用來安置新添的幾房如夫人,只因錢不湊手,一時未能如願。如今看到此地契,不由心花怒放,拿在手上不住把玩。

  劉蒙察顏觀色,知其心動,便道:“如今兵起連年,盜匪縱橫,這走旱路過於凶險。在下是生意人,也怕血本無歸,還請大人體諒。”

  韓平看了看地契,又看了看劉蒙,問道:“你打算運多少糧食過來?”

  劉蒙伸出三指,道:“三十萬斛。”

  韓平大吃一驚,道:“好大的手筆啊!”

  劉蒙微微一笑,道:“些許生意,倒叫大人見笑了。”

  韓平道:“我軍中也缺糧食,有道是:‘見面分一半’,這……”

  劉蒙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就依大人。”

  韓平如遇財神,滿臉堆笑,道:“不知你的糧船何時會到?”

  劉蒙道:“三日後三更時分,糧船便可到達,候至天明便可進城交割。”

  韓平道:“這許多糧食放上一夜,豈不要壞大事!這樣你什麼時候船來了,什麼時候派人支會我一聲,我讓人給你開城門。”

  劉蒙道:“城防乃大事,這恐怕不好吧。”

  韓平笑道:“你說的哪你話來,就這樣了。不過我這可是為你擔著天大的干係啊,你可知道?”

  劉蒙跪拜道:“大人之恩,在下永世不忘,來日定當厚報!”

  韓平賊笑兮兮,道:“你知道就好。好了,沒事就退下吧!”

  劉蒙退後,韓平呆呆地看了那地契,一臉壞笑,嘀咕道:“小寶貝,現在有了這地,就不用怕那只母老虎了,哈哈!”

  三日後,三更時分。洛陽城下,來了一彪人馬,押著糧車千餘輛。那隊人馬約有數百人,俱身著白衣,像是商人,為首一人正是劉蒙。劉蒙來至城下,高聲叫道:“我是陳留糧商劉蒙,糧食已至,還請喚太守大人前來。”

  軍卒已得吩咐,聞言飛也似地跑去報告韓平,韓平聞言大喜,跑上城樓,往下一望,看得分明,果是劉蒙糧隊,喜道:“糧食全運來了?”

  劉蒙指著身後糧車,道:“一共三十萬石,已全數運至,還請太守大人依言開城。”

  韓平大喜,忙令開城,點了一千軍馬,過了吊橋,來至近前檢看糧食。他在城上望見糧車數此之多,便有心全部劫去。此時他邊檢看糧食邊想著如何殺其人而劫其糧,正想到凶野處,突然邊上竄出一個黑臉大漢,搶至近前,攔住去路。那人豹頭環眼,面目猙獰,正是張飛。

  韓平突見如此兇猛的人物出現,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問道:“你是何人?”

  錚地一聲響,張飛拔劍在手,大聲喝道:“給你送糧食的!”說話間,揮劍向韓平面門斬去。

  韓平剛欲拔劍攔格,怎奈張飛的劍實在太狠太快,韓平手剛舉至半途,天靈蓋便已被削去半個,倒地而死。

  張飛一招得手,不及披掛,飛身上馬,提著心愛兵器——丈八蛇矛,沖進城去,胡亂殺人,當真如混世魔王一般。

  原來賈仁祿那日苦思攻打洛陽之法時,忽想到東吳呂蒙曾用白衣渡江之計暗算關公,取了荊州。他每讀到此處時便不住大罵呂蒙卑鄙,沒想到這條計搬到洛陽之戰竟十分的合用。

  孟津渡的守將其時均已被劉蒙買通,賈仁祿便在糧船裏暗伏兵士,到渡口時突然發作,將守軍盡數殺死,不留一個活口。占了渡口之後,劉備大軍便通過水路源源而來,散到洛陽左近埋伏好。

  劉備在暗處看見張飛得手,便叫舉火擂鼓。鼓聲響起,四下喊聲大震,各處埋伏兵馬一起從暗處湧將出來,直奔城門而去。

  洛陽各城門處,早就埋伏了劉備軍的細作。此時一齊發作,放火殺人,打開城門,以迎大軍。洛陽守軍暗夜之中忽遭突襲,根本就沒弄清是那家軍馬所為,待得聽聞太守已死,更是鬥志全無。其時大半守軍望風投降,少數兵士四下奔散,僅有極少數的韓平死黨在負隅頑抗,但這些人如何能當得趙雲、張飛、張郃、高覽這幾只大蟲的突擊,不到一個時辰,便盡數被解決了。

  張飛雙眸紅光亂閃,手中蛇矛亂舞,當者撲街,殺得十分痛快。他口中大聲呼喝,從北門殺起,一路雞飛狗跳,見人便殺。有些不顧禁令,深夜出門買醉的酒徒,當街亂走,也被張飛錯當成曹軍,給一矛喀嚓了。如此一直殺到太守府上,下得馬來,照例留下二小卒把門。一腳踹開大門,便欲屠村。忽想到那日在徐州時曾因此事吃了一百軍棍,想到此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大敢憤怒,呸地一聲吐了口濃啖,倒提長矛,憤然上馬,撥轉馬頭,直奔劉備那復命去了。嘴上當然也不閑著,口裏罵罵冽冽,將賈仁祿全部直系親屬一股腦地問候了個遍。

  一個時辰之後,劉備進了太守府,先傳令將韓平家小遷到別處居住,便於正殿之中召眾將議事。

  眾將來齊之後,劉備道:“如今洛陽已下,我也總算有一個安身之地了。元直、雲長等人尚在佯攻許都,至今不得消息,我很是擔心。如今誰敢去打汜水關,以開東道攻路,迎接元直等人回轉。”

  張飛搶上前來,道:“這還用說,我去!”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過於暴躁,不可去!”

  張郃道:“我自投效以來,未立寸功,還是我去!”

  劉備點頭道:“俊乂前去,我卻放心。”

  張飛喝道:“我只要三千軍馬,如若打不下來,甘當軍令!”

  張郃道:“我也只須三千兵馬,若不成,亦願當軍令!”

  賈仁祿連熬了幾個通宵,有點支援不住,正伏在案上打盹,忽聽得這幾聲暴雷也似的大叫,嚇醒過來,驚道:“打雷了,要下大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啊!”說完邁步便奔。

  劉備搖頭苦笑,道:“仁祿啊,你這是在做什麼啊,俊乂和翼德二人爭著攻打汜水關,你看該派誰去。”

  賈仁祿回轉身來,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這多簡單,兩個人抓鬮,抓到了便去,這總該沒話說了吧。”

  劉備微微一笑,道:“好,仁祿這鬮你來做。”

  賈仁祿想想那見不得人的字,遲疑道:“這……”

  張飛喝道:“不成,那廝極會耍詐,他做的鬮我不放心!”

  賈仁祿心道:“正好,老子還不想做呢!”想到此便道:“還是公佑來做,這樣沒話說了吧”

  孫乾做到了鬮,二人依次拈了,卻是張飛拈著,張飛大喜,喝道:“我所呢,我這麼想去,老天總不可能不幫我!”

  劉備搖頭苦笑,道:“這有什麼好爭的,我還欲令人去取河內郡,這下誰願去?”

  張飛又竄將出來,應道:“我!”

  劉備怒道:“你這不是胡鬧嘛,都去打汜水了,如何還能打河內!”

  張飛理直氣壯地道:“那個小小鳥關用不到一個時辰便能拿下,到時便可將勝利之師去攻河內。”

  劉備上下打量他半晌,面帶微笑,道:“滾!再敢亂言,汜水關也不讓你打了!”

  張飛忙應道:“是!”轉身而出。

  劉備道:“子龍,你領兵五千去攻函穀關!俊乂,你領兵五千去攻河內!”

  趙雲、張郃二人忙起身應是。劉備微微一笑,道:“好,今天就到這裏……”說完轉身欲行。

  賈仁祿忙道:“還有一個地方也要攻取!”

  劉備回過身來,問道:“哦,是哪?”

  賈仁祿道:“南陽!”

  劉備訝道:“南陽是張繡的地盤,沒有數萬人是取不下來的。我軍已疲,不堪再戰。再說就算要去,你打算用多少人去?”

  賈仁祿伸出一個手指,向前一比,劉備皺眉道:“一萬,會不會少了點。”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不是一萬,是一人。”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嘩然,劉備驚道:“仁祿,軍中無戲言,可不能亂說。”

  賈仁祿取出張繡給他的那塊玉佩,道:“當然還有此物!”

  劉備猛然想起賈仁祿曾與張繡定過五年之約,啞然失笑道:“你呀!”
作者: chenliping3410    時間: 2009-12-10 08:53 AM

第九十九章 巧奪汜水

賈仁祿議事一畢,領了招安張繡的命令,不敢耽擱,連家也不回,同郭淮一起,直撲南陽去者。南陽離洛陽不遠,二人一路狂奔,一日便到。

  張繡聽聞賈仁祿復來,十分高興,親自出迎,將賈仁祿讓至客廳奉茶。過不多時賈詡聞訊亦到。

  張繡道:“不知此番先生來此何事?”

  賈仁祿目視賈詡,微微一笑,道:“文和該知我此來何意。”

  賈詡笑道:“呵呵,信物可曾帶來?”

  賈仁祿於袖中取出玉佩,道:“信物在此!”

  張繡笑道:“呵呵,仁祿你就不怕我食言而肥,不歸順劉備,還將你給扣起來。”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將軍英明神武,一方諸侯,一言九鼎,想來不會騙我這個無名小卒吧。”

  賈詡笑道:“呵呵,官渡、洛陽一戰,仁祿兄的大名播於天下,如何還是無名小卒?”

  賈仁祿謙虛道:“官渡曹操大勝,一時得意忘形,沒看好洛陽,讓我撿了個現成的大便宜。此乃天欲興劉,我又有什麼功勞。”

  張繡笑道:“呵呵,先生太謙了”

  賈詡道:“你這計能瞞得過袁紹,卻瞞不過我。官渡、洛陽這些事都是你一手挑起來的。”

  賈仁祿道:“這我可真不敢當,我的CPU沒那麼好,運算速度沒那麼高。這些大部分都是元直的主意。”說完一指身後郭淮,道:“當然,也有不少是伯濟的主意。”隨後一指自己,道:“至於我,掛個軍師的名頭,實際上只負責打掃戰場而已,哈哈!”

  郭淮道:“軍師,您就別太謙了。”

  張繡道:“就是,就是。唉,官渡之時,文和勸我趁勢襲許或襲洛陽,可我擔心兵少,一時沒敢出兵,現在是悔之晚矣啊!”

  賈仁祿心道:“你要是打了許都或洛陽,現在還能聽我的麼。”說著一舉手中玉佩,道:“事到如今,不知這五年之約還算不算數?”郭淮也全神貫注,暗暗運勁於臂,恐張繡等人暴起發難。

  張繡道:“當然算數,我算是看明白了,劉使君有你和元直相助,大業定成!”頓了頓又道:“從今天起,我、文和連同此間的數萬軍兵便奉使君為主,任其差遣,萬死不辭!”

  賈詡深有所感,點了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叫道:“好!伯濟你速去請明公來南陽一趟,同張將軍、文和一起共商討賊大計!”

  郭淮應道:“是!”

  汜水關前,張飛領著三千小卒前來攻關。那把關將領姓孫名慶,原是前任將領卞喜手下牙將,關公過關時將卞喜一刀砍為兩截,孫慶得以遞補上來,奉命守關。他知張飛厲害,因此不敢開關出戰。張飛幾次下令攻關,均被孫慶軍用亂箭礌石打退。張飛白白損折了數百軍兵卻占不到半點便宜,氣得大跳大叫,卻也毫無辦法。

  此後數日,張飛不再攻關,令手下軍卒分成三撥,輪番上前詛罵孫慶全家。自己則在帳中飲酒聊以消遣,打發無聊時光。這日,他閑坐帳中,耳聽著帳外兵士熬熬大罵,十分得意,邊飲邊大喝道:“罵!給我大聲罵!最起碼我這裏要能聽到!”,便在此時,一小卒來報:“報!按將軍吩咐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

  張飛瞪圓環眼,問道:“可曾罵了他的一十八代祖宗?”

  那小卒道:“便是少一代也不敢來回報將軍!”

  張飛叫道:“那孫慶小兒可曾開關出戰?”

  那小卒將頭亂搖,道:“沒有動靜!”

  張飛大怒道:“什麼!”言罷取過馬鞭,搶上前來,高舉在手,便要揮落。那小卒忙跪伏於地,雙手抱手,不住大喊饒命。

  張飛瞪視那小卒半晌,手中皮鞭遲遲沒有揮落,驀地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一個時辰之後,張飛喝得零丁大醉,將那小卒綁於營中一株大樹之上,不住鞭笞,那小卒慘叫之聲不絕,聽起來毛骨悚然,全營皆驚,連關上的曹軍都聽得清清楚楚。孫慶遙望張飛如此施為,不住冷笑,嘀咕道:“哼!人言張飛是個粗人,果真如此,只罵了這幾日便沉不住氣開始鞭打士卒,照我看過不久他便要滾蛋了。”

  如此打了一頓飯的功夫,那士卒吃打不過,已奄奄一息。張飛軍中有同他交好的,不忍他性命不保,忙上前死勸。張飛又狠狠地打了兩三鞭子,這才氣消,停手不打,喝道:“就這樣綁著,無我命令,誰也不許私自放他!”

  當晚二更時分,那小卒仍被綁在大樹之上。其時已近十月,深夜十分寒冷,凍地他的牙齒格格之響。正在悄聲詛咒張魔王不得好死之際,忽地一個同他交好的兵士從暗處竄將出來,替他松綁,道:“快走吧,這裏不能呆了,走得越遠越好!”

  那小卒十分感激,悄聲地謝了幾句。便邁步狂奔,於無人之處偷過營去,直奔汜水關上來投孫慶。孫慶見他滿身是傷,知是日間被鞭搭計程車兵卒,便問道:“你說有重要軍情要向我稟告,不知是何軍情?”

  那小卒道:“張飛來時誇下海口,說只要一個時辰便能拿下汜水,因此不曾多帶軍糧來。如今糧草已盡,張飛恐將軍趁機來襲,便決定今夜三更時分悄悄遁走,去洛陽多請兵馬糧草,再來攻打。”

  孫慶道:“哦,今夜三更?”

  那小卒抬眼看了看孫慶,道:“正是!”

  孫慶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小卒半晌,右手一揮,道:“好了,知道了,你且下去。”

  那小卒退後,孫慶立即來到城樓之上,手搭涼棚,遙望遠方,見張飛大營之中,兵士們行色匆匆,於營中來回亂走,似在準備撤退。孫慶見此情影,手捋長須,微微一笑。點齊三千兵馬,準備待張飛兵士準備遁走之時,突然沖上,殺個措手不及。

  三更時分,張飛軍果然撤退,孫慶披掛已畢,大叫開關。關門開處,孫慶領著三千軍卒,大聲呼喊,沖殺而出。

  張飛軍卒措不及防,毫無鬥志,四下亂竄。孫慶急欲成名,撇下小卒不追,直撞入中軍來尋張飛。奔了數裏,遙望前方一人,身著大將盔甲,手持丈八蛇矛,正不住打馬逃遁。孫慶認定那人便是張飛,便大聲喝道:“張飛休走!”催馬追去。

  忽地暗處斜刺裏竄出一員大將,大聲喝道:“張飛在此!”打馬上前,更不打話,挺矛便刺。

  孫慶正在苦思張飛從何處習得分身之術時,蛇矛已至近前。孫慶眼前蛇矛越來越近,當此生死關頭,忽地恍然大悟,失聲叫道:“中計……”話音未落,蛇矛已穿喉而過。孫慶不愧是大將,百忙之中,仍不忘將最後那個“了”字補上,這才倒地死去。

  主將一死,餘下之人便十分容易打發,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張飛便已在孫慶的府邸之中大口大口吞著他窖藏的美酒了。

  轉過天來,張飛命手下牙將替他把守汜水,自已則興沖沖的趕至洛陽報功。來到劉備府上,甫一進殿,便興沖沖地大喝:“大哥!汜水關已被我拿下了!”

  劉備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哦,汜水關拿下了?”

  張飛道:“對的,那孫慶被我一矛戳死,那關便被我拿下了!”

  劉備又問道:“損折了多少軍馬?”

  張飛伸出五指,道:“五……”一覺不對,忙摁回兩指去,喝道:“三百兵馬!”

  劉備啞然失笑,道:“你還敢說,這幾路兵馬,就屬你最慢。人家子龍、俊乂早已取了函穀、河內前來復命了。而我也去了一趟南陽,又趕了回來。你才跑來同我報告汜水關已攻下了,不嫌晚點?”

  張飛滿以為自己速度最快,卻不想自己竟然吊了車尾,十分鬱悶,失聲叫道:“什麼?我可是用計才拿下汜水的,他們怎麼可能比我還快?”

  劉備一聽來了興趣,道:“哦,翼德也會用計了,給我說說,你是用的哪一計?”

  張飛忙添油加醋地將自己奪取汜水的光渾事跡給說了一番,劉備一聽笑道:“呵呵,好!沒想到你這個莽夫也會用計了,有進步!”

  張飛道:“嘿嘿,大哥,那子龍、和張郃怎麼可能比我還快?怕是他們謊報軍情吧!”

  劉備道:“你以為就你會用計?先說子龍,他得知守函谷的兵士多是洛陽人,有些人家小俱在洛陽。便令洛陽降卒混進關內散步遙言,說守將欲盡殺洛陽兵士,以防他們嘩變。洛陽兵士聞言大怒,殺了守將,開關投降了。”

  “河內原就是河北之地,俊乂便令袁軍降卒進入城中搗亂,然後內應外合,頃刻之間便攻下了城池,太守魏種投降,此二地幾乎都是不費一兵一卒,便取得了,你折了三五百人,費了這許多時日,才攻下汜水。還有臉跑到我這來大聲叫喚,還不快給我滾回去,好好讀讀兵書,多向他人學學!”

  張飛一臉鬱悶,應道:“是!”怏怏而退。

  劉備看著張飛遠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道:“來人,有請仁祿前來。”

  賈仁祿此時正在自己府上,摟著貂嬋,不住亂啃,嘀咕道:“太好了,終於見到你了,可想死我了。”

  貂嬋依偎在賈仁祿的懷裏,抬頭看了一眼賈仁祿,道:“我也是,這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像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過了。”

  賈仁祿側過頭去,望向門外,嘆道:“唉,這樣的日子我也不想過。這當大人物一點意思也沒有,終日提心掉膽,算計來算計去,頭昏腦脹的。還是……”

  正說話間,忽聞嗆啷一聲,似是茶碗摔在地上所發。賈仁祿怒道:“哪個敗家玩意在外面?”

  貂嬋忙走將出去一看,微微一笑,便又轉了進來,道:“桂花在外面。”

  賈仁祿喝道:“嘟,這丫頭啥時候也這麼毛手毛腳的?打爛了啥了?”

  貂嬋笑道:“也沒什麼,我剛吩咐下人給你燉了碗參湯,讓她端了上來。”

  這時桂花收拾好了碎片,走進屋來,跪伏於地,雙手不住比劃,賈仁祿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打爛了就打爛了,又沒讓你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就這樣吧,再端一碗上來,可別再打爛了!”

  桂花又比劃了一陣,方退了出去。賈仁祿道:“這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貂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她今早隨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進府之後便這樣了,估計是鄉下丫頭,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府邸,一時給嚇蒙了也是有的。你別說咱這新府邸還真漂亮,我一見之下都有點暈。”

  賈仁祿道:“開玩笑,這可是皇宮。”

  貂嬋訝道:“皇宮?”頓了頓又道:“是在這位置,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還真是皇宮一角,怎麼成咱的府邸了。”

  賈仁祿道:“這塊地原是皇宮一角,董卓那老賊跑路時,將宮室燒成白地。後來有一富商買下這塊地,依著斷壁殘垣,又蓋了這所豪宅。怎知那傢伙太也不濟,房子剛蓋好,一天皇室仙氣還沒享著,就給太守尋了個罪過抄家殺頭了,這府邸也就歸了太守。洛陽收復後,使君便將這套居室分給我了。哈哈!咱住這,也算過過皇帝……”

  貂嬋忙捂著他的嘴,道:“別亂說,要殺頭的!”

  賈仁祿心道:“這什麼時代,這樣的話也不能說……”

  貂嬋四下瞧了瞧,問道:“噫,曹靜那小妮子呢?原來一天到晚唧唧喳喳地不停。現在我都回來這麼久了,也聽不到她聲音,病了?”

  賈仁祿眼望遠處假山,熱淚盈眶,喃喃地道:“走了……”說到此便呆立當場,神飛千里,人在洛陽,心已飛到了數百裏外的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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